“谢谢。”

傅染帮着尤柚把礼物拆开,是一个漂亮的水晶球,里面有白色的泡沫雪花,按动开关后便能看到下雪的场景,“姐,真的下雪了!”

堑堃的总裁放低姿态来探望,还带给了毁容女孩一个美好的梦,这形象要多高大有多高大,这份爱心要多感人有多感人。

再加上明铮出色的长相和言语间对尤柚的关怀,这形象一经传播必将被放大。

李韵苓看着电视中播放的新闻,情绪抑制不住将一杯茶丢出去,“堑堃总裁?哼,拿着我们明家的钱做好人不说还有脸上电视,成佑你看看,当初的遗嘱要不是这两人合起伙来动手脚,说出去谁相信?”

明成佑坐在朝东的意大利真皮沙发上,情绪掩藏的很好,他听着电视内对明铮的恭维,傅染这通反击不仅让媒体将矛头重新对上李家,更一石二鸟给堑堃做了个活广告。

李韵苓气息不稳,涂着浅紫色指甲油的左手重重拍了下沙发垫,“成佑,难道你要放任他们嚣张下去吗?”

“妈,尤柚的事我早劝你收手。”明成佑不耐起身,经过电视机前,狭长的桃花眼底阴戾满布,

记者直到下午才全部散去,晚上,傅染陪婶婶出去购物,忙碌到将近8点才准备了满满一桌子菜,叔叔拿出酒来招待明铮和罗闻樱,尤柚也难得肯跟这么多人在一起吃饭。

叔叔婶婶对明铮说尽感激的话,傅染晚饭后把明铮和罗闻樱送出小区,“我说过吧,这笔生意你稳赚不赔。”

“我也没想到你会使出这个法子,也对,真凭实据总好过流言蜚语,李家再能造势,单凭一张嘴也掀不起大风浪。”

傅染两手环在胸前,这个动作能驱逐些冷冽,“其实我今天一点把握都没有,更怕自己会说错话把整件事弄得更僵,我发短信让你过来,也是不想给那些记者再有考虑的时间,你的登场正好证实了200万的来历,这下,我的担心也都能度过去了。”

明铮清冷的眸子含笑,“看吧,还是在利用我。”

“不,互利互惠而已。”

罗闻樱抬起头,不由好奇地瞅向傅染,她跟自己印象中的也不一样,以往家庭活动中见面,傅染很少说话,完全不会像今天这样与记者争锋相对。

傅染把二人送到车前,看着他们开车离开这才回到小区楼下。

她的红色奥迪车靠在路边,傅染埋头想事,希望明天睁眼不会再看到任何会伤害到尤柚的报道,她漫步走向前,从挎包内掏出车钥匙。

一抹朦胧的身影闪了眼,傅染抬起的脚步顿在原地,路灯洒在男人的身后,使得他整张脸堙没于无尽黑暗中,尽管这样,傅染还是能一眼认出这个曾经同她水乳共融过的人。

两人遥遥相望,傅染没想到会在这碰到他。

她走过去,明成佑倾斜身子,腿慵懒地靠在红色引擎盖上,两腿在脚踝处前后交扣,傅染注意到他的车紧贴奥迪后面停靠,她当做没看见,步履维艰走到车门前。

手掌心却紧张地能握出汗来,傅染伸手打开车门。

“有染?”男人突然唤了句,优美的侧脸朝傅染的方向转去,他眼睛直勾勾睨住她不放,有染二字记忆深入骨髓。

除了这个男人,从没人以如此缱绻蛊惑的口气喊过她有染。

072傅染,我们重新开始吧

傅染把车门打开一道缝,她站在门边,像他之前每次那样称呼她时辩驳,“我不叫有染。”

明成佑也没再开口,只用一双眼睛盯着她。

傅染把包丢向副驾驶座,她关上车门,发动引擎后见明成佑维持先前的动作倚在那不动,她按响喇叭,男人跟没听见似的,傅染车尾被明成佑的车顶着压根不能后退,她松开安全带,又连续按了几次。

明成佑后背挺直,夜风扬起他鬓角处微短的黑色发丝,腰部线条由于他手臂环在胸前的动作而绷紧,傅染陷入座椅内,想不通他站在这不说话又不让开的目的。

两人僵持十来分钟,傅染推开车门左脚迈出去,“你有事吗?”

明成佑总算起身,却也不是让开,他径自打开另一侧车门,尔后钻进了副驾驶座。

傅染跟着坐回去,又重复问道,“有事吗?”

明成佑驾轻就熟地打开暖气,又调了音响,待将自己完全置身于一个舒适的环境,一把目光这才落向旁边的傅染。

“傅染。”

她强自镇定同他对望。

“尤柚的事,你总算相信我当时并没有帮琛子。”

傅染嘴唇抿的很紧,不知道怎样回答。

明成佑视线穿过前挡风玻璃,橘黄色路灯的灯光笼罩男人眼里的黑暗,“为什么又信了?”

傅染喉间一阵生疼,仿佛被火烧似的。

她犹豫着要不要说实话,其实并没有瞒着的必要,只是要亲口说出来,傅染当初如此坚守的真相在现实面前竟是不堪一击。

“是尤柚告诉我的。”

明成佑点了点头,就在沉默着都不开口的时候,他再度打破僵局,“要是尤柚能早些告诉你真相,还会有后面的事吗?”

傅染哑然。

“琛子做过的事,我是没有处理好,但彼此都没有证据只靠两张嘴谁也不信,傅染,琛子两年前被逼到国外也算为尤柚的事付出了代价。”

她同他四目相对,“你到底想说什么?李家今天把事情闹得这么大,我也不过是以牙还牙,你用不找上门来兴师问罪。”

明成佑闻言,嘴角漾了抹嘲谑笑意,他定定攫住傅染的视线,“我想问你,摒弃尤柚和琛子的事情后,当初还能有什么能够让你离开我?”

“你?”傅染顿声。

“你一口咬定琛子的事是我从中周旋,其实我除去开始地隐瞒什么都没做过,傅染,你怪错了人也不知道说声抱歉吗?”

傅染见识过明成佑嘴巴的功夫,三言两语把人绕进去是常有的事。

“这件事,不止尤家和李家,我和你双方都有责任。”

明成佑不置可否,也点点头。

傅染感觉暖气开得过高,旁边男人也没有要下车的意思,她双手握住方向盘,“我要回家了。”

明成佑手里把玩着安全带,他扯紧后用力松开,趁着傅染怔神,上半身紧挨过去,左手手臂搭住椅背,凉薄的唇几乎擦过傅染的面颊,他突然将她困在一个更小的空间内,炙热的呼吸交缠。

傅染想不通男人前后态度怎么会差这么多,她找上门,他连多看她一眼都懒,对她要么冷淡要么羞辱,她后背抵住冰冷的车窗,明成佑用手揽过傅染的肩,一个用力把她往怀里带。

扑鼻而来的烟草味道熟悉而遥远,掺杂了属于明成佑的香水味。

他垂首吻向傅染,她因讶异而微启唇,明成佑反复吻着傅染的唇瓣,他似在克制又似有隐忍不住的冲动,口齿相碰好几次傅染都觉得疼,她用手想去推,明成佑索性把她的两手背在身后。

他的吻逐渐狂狷,傅染呼吸紧促,胸部被他紧紧压住,明成佑睁开本该意乱情迷的眸子,他利用身高优势低头盯着傅染,眼里一片清冽,竟无半分沉醉。

车内的温度升至最高点,明成佑松开环住她的手,傅染的唇因舔吻而红肿,明成佑抬手轻抚,反复摩挲几下。

她眼睛还紧张地闭着。

男人扬了抹冷笑,几乎不给她任何机会,他转身推开车门后走出去,离开前替傅染关上了门。

直到后头传来跑车发动引擎的声音,傅染这才睁开眼。

黑色的车身如幽灵般迅速越过红色奥迪车,傅染把手抚向唇瓣,她来不及留住味道,像两年前那样,明成佑已不见了人影。

傅染关掉暖气,又把窗子打开,让冷风灌醒她此时的焦灼不安。

手机不期然响起,三首彩铃过去傅染才把它拿在手里,来电显示是顾烨丞。

要不是他还打电话来,傅染差不多都忘记跟他的关系,“喂?”

“小染,你在哪?”

“我在外面,办点事。”傅染把被明成佑弄散的头发捋至脑后,“有事吗?”

“我刚才打了你好几个电话都不见有人接,去你家你不在,明天约好了一起吃中饭我怕你忘记。”

“噢,”傅染不喜欢耗,也想找个机会同顾烨丞说清楚,“好吧,明天见。”

她合上手机,两手枕在方向盘上。

回到傅家还不算晚,范娴在客厅看电视,茶几上摆着几样礼品,“小染,顾烨丞这孩子不错,你可要抓紧。”

傅染语焉不详的同范娴搭了几句话,“妈,我自己的事我有分寸。”

“就怕你脑袋还不开窍,顾家的公司尽管还在起步阶段,但那孩子听得出来很有抱负,等你们结婚后你爸爸也答应会助他一臂之力的。”

傅染心里莫名觉得堵闷,非要这么迫不及待把他们这种类似于互利互惠的关系摆在台面上吗?

她答应跟顾烨丞相亲,一则是为范娴,二则还记得这个男人初次见面时与那些纨绔子弟不同的气质,但回归现实终究这么回事,才跟傅颂庭见几面,就已经把满怀的抱负展露于人前,不得不说他哪里是个简单人物。

范娴还在说着好话,傅染却没来由的烦躁,“妈…”

“改天要不要让双方家长见见面?”

“不用了,我不想和他开始。”

“什么?”范娴吃惊,“不是谈得好好的吗?顾烨丞对你也很有好感,也算上进。”

“我对他没有感觉。”

“小染,”范娴挨过去坐到傅染身边,“婚姻并不单单是靠感情能维持的,再说日久生情这句话我很赞同。”

“妈,我之前就答应你跟他相处看看,但感情的事我勉强不了自己。”

范娴还想说着什么,傅染推说自己累了要上楼。

李家书房,李则勤和远在国外的李琛视频,尤柚的事情闹开后瞒不过他,李琛听闻前因后果,竟是一怒之下砸了放在旁边的手机,“我的事用不着你们操心,我还不至于记性差到忘记两年前的事,但我一再说过我会自己动手,谁让你们搞出这桩闹剧的?”

“琛子,”李则勤脸色阴霾,完全想不到两年时间能让人的脾性改变得这样明显,“你姑妈是不想让尤家白白冤枉了你!”

“总之,”李琛染着浅褐色头发的脑袋凑到电脑前,少年精致的五官已经完全长开,颇有几分明三少的风采,“在我回国之前,这是最后一次,以后别让我听到有关这方面的事!”

不待李则勤开口,另一头已重重合上电脑,哪里给他说话的余地。

李则勤气结,拿起杯子却也无处发泄,只得灌了口冷却的茶水。

堑堃总裁办公室的门被用力推开,罗闻樱径自走进去,“你什么意思?凭什么拿我部门的人开刀?”

明铮坐在真皮椅内批阅文件,他头也不抬指指办公桌,“刚泡的咖啡,喝一口消消火。”

罗闻樱走上前,一只手按住他欲要签字的地方,“说清楚。”

明铮索性将文件摊在办公桌上,“很简单,这案子是你部门负责的,现在泄了密导致MR乘虚而入,内贼肯定在你部门内。”

“我可以查。”

“Eve,别天真了,要一时半会能查清楚就不叫事情了。我想保住你,所以必须要有人站出来做替罪羊,你选还是我选?就跟在你身边的小朱吧,足够有说服力。”

“不行,”罗闻樱想也不想拒绝,“小朱是我带过来的,她的为人我相信。”

“那好,”明铮抬起头直盯着她,“你自己去选,挑个对你来说最没用处的,给他一笔钱直接送走,我也好有个交代。”

“你难道仅仅为了个交代就要断送一个无辜人的前途?”罗闻樱声音有些激动,“哪天要是到了万不得已,你是不是也会牺牲我?”

“Eve,”明铮剑眉紧蹙,他手里拿着签字笔重重敲向桌面,“记住,堑堃不是慈善机构。”

罗闻樱撑住桌沿的双手紧握,胸腔内憋着的气上不去下不来,“好,对不起。”

“你可能会觉得我残忍,但这是我必须要逼你做的决定,牺牲别人总比牺牲自己好。”明铮拿起笔龙飞凤舞写下自己的名字,“MR的意图很简单,想要你。”

罗闻樱岂能猜不到,“他们确实和我谈过。”

“所以,得不到情愿毁掉,我倘若真拿你开刀,你走出堑堃再没有哪家公司会敢用你。”

罗闻樱想到被他们无辜推出去的人,这个社会真是现实得令你不得不低头,她走出办公室,棘手的问题还在等着她。

明铮才不会笨到去做得罪人的事。

傅染依约来到餐厅,顾烨丞点了菜,体贴的给她倒满饮料,傅染心不在焉,应该说不知道怎么开口。

“来,尝尝这水晶虾。”

傅染用筷子轻拨几下,完全没有食欲,“顾烨丞,有句话我必须和你说清楚。”

“怎么了?”

“我们还是别继续下去了吧。”

顾烨丞有些惊愕,“为什么?”

很简单,傅染放下筷子,“处不来,感觉还没有到。”

“说话可真是直接,”顾烨丞没有表现出恼怒,“说不定处着能有感情呢?”

“要真能日久生情还能等到你吗?”说着,一道人影兀自拉开椅子,傅染看到坐在她斜对面的明铮,她感觉头越发的疼,真是哪都有凑热闹的人。

顾烨丞还算客气,跟明铮攀谈了几句。

“小染,你想清楚了吗?”

“烨丞,对不起。”

感情的事强求不来,既然傅染直截了当开口,顾烨丞也不好勉强,还算颇有绅士风度的离开了。

明铮拿起一只筷子往傅染头顶敲,“当言情小说呢,好歹还有我这男主在这守着,什么时候轮到男二男三了?”

“哥哥,”傅染推开他的手,“你实话实说,我之前好几次相亲被莫名其妙破坏,是不是你?”

“有那闲心思还不如考虑我。”

“也就是说你承认了?”傅染往碗里夹菜,“你也真无聊。”

也对,她每次相亲失败,且败得惨兮兮的时候明铮都会出现。

“我不忍心看你病急乱投医。”

前一刻还在说笑,傅染眼见明铮接了个电话,嘴角的笑意显而易见消逝,取而代之的是满潭阴戾,“你再说一遍?”

傅染嘴里咀嚼的动作也放慢。

明铮面色铁青,拿着电话的手背青筋绷起,“在那等着,我马上过来。”

“出什么事了?”傅染急忙问。

明铮推开椅子一句话没说就大步往外走,傅染拿起包生怕他有事急忙跟去,她坐进明铮的副驾驶座,一路上男人都没再说话,手握成拳头后抵住下颔,时不时又心浮气躁把车开得飞快。

车子缓缓驶入墓园后,又发飙般狂奔,傅染这才认出是明云峰安葬的地方。

未见其人,远远已先闻其声。

车子转弯来到林荫小道前,傅染看到赵澜和司机站在一辆香槟色宾利车前,赵澜神色慌张地拍向车门,“求求你,别这样,让我见见他!”

明铮将车飞速跃过去,突地轮胎越过路牙石,他一个急刹车,推开车门后大步向前,傅染跟着明铮来到宾利车旁。

“妈,怎么回事?”

“明铮,你爸爸的骨灰…我再也见不到他了,你让她别把他带走!”

深色玻璃缓缓下降,露出李韵苓画着精致妆容的脸,她摘掉墨镜,视线自几人身上逡巡,“赵澜,云峰是我丈夫,我想把他带去哪不用经过你吧?”

傅染站在明铮身侧,看到李韵苓拍拍身边,她垂首看到个崭新的黑色骨灰盒,赵澜哭着要弯腰进去抢,李韵苓随手将骨灰盒放到另一边,“我会给他找个安静的地方,他活着受你骚扰,死后…你别再想见他一面!”

“你——”赵澜两手紧握住车窗,“你凭什么把他带走?这块地方是他生前选定的,你没有资格。”

“我没资格你有资格?”李韵苓不怒而笑,她讥诮反问,“我凭什么,就凭我是他妻子,这点足够了么!”

傅染不觉有一种悲伤的感觉溢满全身,明云峰死前承认他爱赵澜又怎样?他给不了赵澜名分,在世俗眼里,赵澜还是个受人唾弃的第三者,不论相爱与否,在明云峰死后,李韵苓就是能利用她原配的身份行使她该有的权利。

“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会让云峰死不瞑目?”

“云峰也是你叫的?”李韵苓口气尖刻,“我这是为他好,我选了块地做私家墓园,等我百年后,我也会和他葬在一起。”

明铮眼见赵澜几近崩溃,他一拳砸向半开的车窗,“李韵苓,你别做的太过分!”

“凭你?”李韵苓咬牙切齿,“说得好听点是私生子,说的难听就是野种!”

傅染忙抱住明铮欲要挥出去的手臂,“哥哥,冷静点,你不可以对她出手。”

李韵苓冷眼望向傅染,“他对我动过的手脚还少吗?”

傅染强自压抑心里的不适,“也请您记得明将军死前的遗言,他希望您好好对待明铮。”

“他难道也希望明铮对成佑赶尽杀绝吗?傅染,成佑手里那5,堑堃股权是怎么到他手里的,你最清楚!”

傅染哑口无言,李韵苓说得对,明云峰只留下了遗嘱,他认为考虑周全却完全忽略掉明铮背负二十几年私生子身份,心里的愤恨岂是一时能消的。

“王叔,开车,今儿是好日子,还得去给云峰挑个好时辰下葬。”

“是,夫人。”

王叔发动引擎,赵澜惊叫扑上去双手死死扣住车窗,“别这样,我从来不奢望什么,只要给我每天看看他就好,你还把他葬回原来的地方,别的东西我都不要…”

李韵苓示意王叔开车,车窗缓缓上升,眼看要夹到赵澜的手,明铮眼疾手快把她拉开,“妈!”

“还给我!李韵苓——”

宾利车快速离开,傅染站在原地,阳光再暖,在这个墓园都依旧冷的令人心寒。

明云峰死后还要被重新装入骨灰盒内得不到安息,不得不说悲哀,傅染轻摇头,明铮拥着哭喊的赵澜,见劝不住,脾性也有几分上赶,“为他有什么好哭的?他要是真爱你,会连个名分都给不起吗?见不到最好,我从来没真心把他当做我的亲人。”

“你——”赵澜闻言,脸色气得惨白,她狠狠甩出去一巴掌,“不肖子!”

傅染没想到赵澜会动手,她眼见明铮的脸微侧,脸上五道清晰指痕瞬间红肿,可见赵澜是用劲了全部力气。

明铮安排好司机送赵澜回去,傅染呆在他车上看到明铮从别墅出来,脸色阴晴不定,半边脸还肿着。

他坐上车,看也不看傅染,“我送你回去。”

“伯母情绪好点了吗?”

“嗯。”

明铮开到一半把车停在路边,傅染跟他下了车坐在公园内的长椅上,亲眼目睹个大男人被抽,她也找不到合适的话安慰,傅染掏出湿巾按向明铮的脸,“你不会是想哭吧,挺委屈对吧。”

明铮睇她一眼,任由她揶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