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手机拿到跟前,往上翻动,看到照片的标题写着:这般高潮时最美的模样,还有别的男人看过吗?

假爱真做 67-69她也尝到和他一样的痛

傅染捏紧手机,一拳砸在柔软的被面上。

她视线随着灰太狼氢气球的尾绳而摆动,她抬起手猛地按响床头警铃。

没多久,听到护士走进来的脚步声。

她抬头望向点滴瓶,见还有大半瓶,“请问有事吗?”

“你进来时看到门外有人吗?”

护士疑惑地随着傅染的视线望向门口,“没有啊。”

“帮我把针头拔掉。”

“还有半瓶呢。”

“我有急事,快点。”傅染话语未落定,把被子掀至旁边,两条腿穿上了拖鞋。

护士拗不过她,只得上前帮她把点滴针头拔去。

她匆忙往门口方向走去,由于高烧人还很虚弱,傅染扶住墙壁挪到走廊,除了偶尔来回走动的几名护士外,连个哪怕是病人的影子都看不到。

傅染不死心,又顺走廊找一圈。

“你还病着呢,不要命了是不是。”追出来的护士见她站在楼道口吹风,“要有个好歹我们担待得起吗?”

“你真的没见到有人进来,他经过护士台带着个氢气球。”

“没有没有,赶紧回去。”

傅染被护士强行带往病房,进门口的瞬间她回头望了眼,难道真遇见鬼了?

范娴拎着水果走入病房,给傅染洗了个梨,“房间里怎么会有气球,哪里来的?”

“我也不知道。”傅染乖乖半躺着打点滴。

范娴把水果一块块切好,用牙签叉起送到傅染嘴边。

“妈,你在医院外面的水果店买的?”

“对。”

“那…你看到明成佑了吗?”

“成佑,没有啊,”范娴掩饰不住吃惊,“小染他怎么会在这里出现?是不是你们之间还有什么?你可别…”

“妈,”傅染打断她的话,“不是,我刚才去厕所,在窗户里看到个背影觉得跟他挺像。”

“是么?”

傅染吃了口水果,将话题扯开。

护士进来换点滴瓶,傅染让她把氢气球拿出去给住院的小朋友。

在医院住了一个晚上,第二天高烧有所下退,傅染配点药回家休养,她把门反锁后拿出手机,找出昨晚收到的彩信。

按照原号码,她回复短信,“你想怎样?”

直到半天过去仍不见对方回答。

傅染不甘心,重新编写,“我希望你能把照片删除,这涉及到我的**。”

这样私密的照片落在别人手里,无异于被人扼住咽喉,随时都要担惊受怕。

而傅染的倒霉事远远不止这些,果然如她所料,好的不灵坏的灵,自从MR公开宁肯不要宣传仪式都不肯将就FU的消息后,她半个月来一桩生意都没谈成,明铮偶尔会给她介绍,但除非堑堃自己内部,否则去了也是白去,被MR嫌弃过还有谁敢用?

傅染坐在办公椅内,20平米左右的办公室主要以青蓝冷色调为主,实木花架陈列出各项奖项以及FU承办活动所拍摄的照片。

傅染把一支黑色签字笔在指间转动,她另一手撑起下颔,出神地盯着某处。

“叩叩叩——”急促敲门声打断她的思绪。

一名女老师不等她开口率先推开门,“小染,有几位家长过来闹事。”

“闹事?”傅染丢掉笔,一边跟女老师往外走一边询问情况,“怎么会这样?”

“有个女大学生昨天在这练舞时扭伤脚,送去医院看过也没什么大事…”

“我记得,不是免了这学期的学费作补偿吗?”

“昨天我和静子把她送回家时她家里人还好好的,今天却带人来闹,说影响孩子以后谈恋爱找工作什么的,要我们赔偿精神损失费!”

“过份!”傅染气结,练舞扭伤是家常便饭的事,要一点点小事都闹腾上天,她这工作室还要不要开了?

来到练舞室,好家伙,三个彪形大汉加一个悍妇。

教课的另外两名老师吓得躲在旁边不敢说话。

“这家舞蹈室是你开的吧?”为首的悍妇冲上前,“我女儿在这扭伤了腿怎么算?她今后的前途又怎么算?”

“那你的意思呢?”

“十万块,一分不能少!”

傅染冷笑,“最好的解决办法是报警验伤。”

“你是没有诚心要跟我们谈了?”悍妇眼睛扫到旁边的桌椅,冲过去双手把桌子掀翻在地,“你要不给我个说法,今天我把你这全砸了!”

“小染!”跟在她身后的老师害怕地扯了扯她袖口,“怎么办?”

“凉拌!”傅染把手机塞到女老师手里,她大步走到悍妇旁边,抡起一张椅子猛地砸向倒地的桌子,一条椅子腿瞬时飞出去,“我在办公室的时候就报警了,我还告诉你们我工作室全程安装监控,所以劝你们少点动静省得要倒赔我一笔钱!”

解决完这件倒霉事,傅染让别人先下班,她锁好门来到停车场。

车子前轮又瘪了。

她数不清这是第几次,基本从4S店维修好出来不过三天又会被扎。

傅染气地抬腿踹向轮胎,最近接二连三的事让她不得不怀疑,其实不用想她都能料到是谁做的。

再加上方才一闹,委屈及愤怒霎时淹没傅染仅有的理智。

她打开车门坐进去,发动引擎后把车往MR公司方向开。

公司门口的伸缩门紧闭,能看到巨大的广场和耸入云间的办公楼,傅染把车停在路边,才要走向门卫室,耳后一阵轰鸣声迅速袭来,等她转身一辆布加迪威龙爱马仕版跑车擦着她的身冲到门口。

黑色的车身线条一半是超级跑车的凌厉架势,一半是犹如沙滩鹅卵石般的浑圆模样,任人看过一眼后再也无法把视线别开。

男人落下车窗,示意门卫通行。

傅染走过去,茶色墨镜折射出她纤瘦的身影,“明成佑,我想和你谈谈。”

明成佑左手臂横出车窗外,透过前挡风玻璃看到伸缩门一点点打开,他手握向方向盘,准备踩了油门前行。

他当她不存在,当她说的话是空气。

傅染宁可这样倒好,至少她的生活会像白开水一样平淡而不会像现在这样倒霉事一件接一件。

傅染手伸过去,却眼睁睁看到落下的玻璃一寸寸升起,直到她眼里看不清明成佑的脸。

震耳欲聋的轰鸣声表明车子即将加速,傅染索性迈过车身挡在了前头,她两手撑住引擎盖,眼里的倔强及坚毅一如明成佑所熟悉的,他熄火,又把车窗落下,“你想谈什么?”

“能找个地方吗?”

“我不想浪费时间,有事说。”明成佑言简意赅,他摘掉墨镜,夕阳如火如荼烧红半边天,黑色跑车泛出红色妖娆的惊艳,坐在里面的男人更是绝顶风华。他眼锋不悦地斜睨向她,目光不做多余停留,眼神更是冰冷似铁。

“我前几天住院,有人半夜三更往我病房里塞了个灰太狼的氢气球,然后我的手机收到张照片,还有我车子轮胎隔三岔五被扎,这些事是不是都和你有关?”

明成佑凉薄的唇瓣透出冷笑,他视线直视前方,手指一下下击打方向盘,“说完了?”

“我想知道为什么?”

“你要多少钱?”

傅染反应过来后扬声,“你什么意思?”

“不然你找我做什么?”明成佑侧首,一把淡冷目光似是攫住了傅染,又似擦过她颊侧落向不具体的某处。眼神飘忽,却又陌生。

“我只是想跟你说,你不必这样对我…”

哼。

明成佑鼻翼冷哼,那种调调很是不屑,他总算正眼瞧上傅染,“对付?你?”一缕黑色碎发跳跃至男人的鬓角,他精致五官从容淡定,“傅染…”

这是两年来他第一次喊出傅染的名字,“就凭你现在也值得我花费这个心思?你是不是太瞧得起自个了?氢气球?扎轮胎,笑话!”

傅染呆楞于原地,在她的记忆中,明成佑经常会这样说话,但从来不会对她这样,脸部火烧火燎的疼,鼻尖泛出的酸意牵扯到眼角,立马湿润氤氲了眼眶,“好,既然这样我会报警。”

“这也不是你第一次想把我送入警局,”明成佑接话,“我没时间给你耗,说不定哪个人想追求你才会使用这种手段,呵,…”

他笑着摇了摇头,把墨镜重新戴上。

傅染透过露出半截的车窗仔细盯着面前的男人,还是这张脸,却不再是这个人。

伸缩门完全打开,明成佑单手发动引擎。

傅染想起了什么,在他加速前慌忙扯住明成佑的袖口,“照片,把照片还给我。”

明成佑视线下垂落到傅染扯住她的两手上,他不着痕迹扬笑,笑意淬满毒,“什么照片?”

眼里暗自酝酿出暧昧,傅染把手松开,“你最清楚。”

“要么说清楚,要么把路让开。”

“是一张在床上…你给我拍的照片。”傅染心一横。

明成佑似在思忖,片刻后方漫不经心道,“我的手机早丢了,现在不知道在谁手里。”

“什么?”傅染声音冷硬,“当初的照片真的没删?”

“可能吧。”

“你——”傅染难以想象那样的照片被传出去。

但除了明成佑谁还会给她发?

再坚持也问不出个所以然,傅染看得出来明成佑并没多大耐心,她向后倒退走了三步,明成佑搭在窗外的手收回,他踩住油门将车驶入MR。

傅染怔怔盯着逐渐消失在眼里的车尾,也看着伸缩门一点点把她隔拒在外。

明成佑走进33层办公室,他脚步不听使唤来到整片落地窗前,他伸手把窗帘拉起,傅染还没走,红色的奥迪车看在眼里只留一个不大不小的点,更别说是站在旁边的身影。

他欲一探究竟,却看不清她此时脸上的神情。

明成佑的特助近身上前,随了他的视线望向门口,似乎没看到什么特殊的场面,他很少看到这个男人出神的时候,在他印象中,明成佑做事雷厉风行手段快狠准,从不会把时间浪费在出神上。

“Lvan?”

“什么事?”

“堑堃今天约了人行的谢处谈二期贷款的事,明铮和Eve会亲自过去。”

明成佑几不可闻地逸出声浅笑,他随手把窗帘合上,踱步回到办公桌前,“韩隽,明铮当日执意要退掉和罗家的婚事,你说,还能有怎样的原因会让Eve甘心留在堑堃?”

“据说,明铮挖她过去时可出了不少血。”

“是吗?”明成佑伸手拍了拍真皮椅背,“但到底是有嫌隙,堑堃一日有Eve在,就多一日难对付,韩隽你有没有可能让她跳槽?”

“你要挖她?”

“有何不可,只要出得起她理想的价。”

韩隽倚着办公桌,“怕就怕人家不吃你这套,相处出感情来了也说不定。”

明成佑话里带有揶揄,“从前躺在一张床上都没有感情,这会穿上衣服倒能相处出来?”

“你这嘴巴啊!”

明成佑也禁不住莞尔,他嘴巴毒向来是公认的,但他已学会暗藏锋芒,两年时间表面上将他的性子打磨得圆滑,其实骨子里的叛逆不知不觉还是会显露。

“商场如战场。”韩隽不由感叹。

“倦了吧?”明成佑再度走向窗前,“我以为血腥味会令你更加兴奋。”

“得了吧,把我说成吸血鬼似的。”

明成佑手掌拂开窗帘,透过不大的地方望见傅染开了车缓缓离开,通体晦暗的天,唯有一抹红色逼入眼底。

罗闻樱站在包厢前,神色自有一股清冷,好不容易越到人行的谢处,没想到明铮却迟到。

打了不下十个电话去催,这么大爷才得已现身。

罗闻樱迎上前,“我让小朱先应付,再等不到你谢处可要甩膀子走人了。”

明铮推开包厢门进去,看到沙发上坐着的两人,一位是罗闻樱的助理,另一位是谢处。

“没想到谢处这么年轻。”

谢虹不过28的年纪,蓬松的浅褐色卷发慵懒地披在肩头,她眼睛定在明铮出色的面容上,原本准备敷衍的话硬生生吞咽回去,“我也没想到明总不仅年轻,而且长相出类拔萃。”

小朱背地里朝罗闻樱做出呕吐动作,这么直白地说话,看来老大得用美男计。

罗闻樱面部看不出旁的表情,她吩咐服务员上菜,谢虹自己选了个挨近明铮的位子,“明总真是不好意思,二期贷款的事情不是我不肯帮忙,那都是上头的意思。”

“谢处谦虚了,谁都知道谢处是专管贷款的,”罗闻樱从包内拿出个礼盒,朝她面前推去,“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

“这可不敢当,”涂满亮红色指甲油的手把礼盒推回明铮手边,见他不动,又握住他的手掌把礼盒塞回去,“是原则问题,如果能帮忙的话还用得着你们跑这一趟吗?”

“难道有人从中作梗?”

谢虹并未正面回答,她手臂交扣,手肘触及到明铮的臂弯,精致眼线下的眸子攫住明铮眼里的清冽,“是你们自个手续不全。”

罗闻樱啜口红酒,适时插嘴,“我想到有件事要交代小朱去做,小朱,你跟我出去一趟。”

“啊,什么事?”助理不明所以。

“走。”

小朱一路跟着罗闻樱来到包厢外,“Eve,究竟什么事?”

“你去买包烟。”

小朱满面犹疑,“买烟?”

“去吧,要明总常抽的那个牌子。”

“噢,好吧。”

罗闻樱后背抵在门口,她一米六六的个再搭配高跟鞋更显身材高挑,她心不在焉踮起脚尖,鞋跟一下下踩着冷硬的地砖发出节奏均匀的响声。透过未带上的门缝能看到谢虹巴不得整个人缠到明铮身上,他有条不紊地拨开她的手,能躲即躲。但黑曜石般的眸子显然不耐至极。

“明总,我若真帮你忙我可是要冒很大风险的,你也知道现在竞争那么激烈要保住饭碗有多难,是不是?”

罗闻樱看到谢虹迫不及待投怀送抱。

她掏出手机,选了个合适的角度连拍。

小朱很快回来,罗闻樱敲了敲门,进去时瞥到谢虹不情愿的从明铮身上挪开,她走过去给她倒酒,谢虹眼见罗闻樱坐回明铮旁边,“你就是明总高薪挖角的Eve?”

“想不到谢处也对这些新闻有兴趣。”

“我也只是听说,才接受人行的工作不久,堑堃这么大的公司总会多留点心思。”

明铮看得出来谢虹有意针对罗闻樱,几杯五粮液下肚,小朱着急的一个劲在罗闻樱后背轻拍,“Eve,没事吧?”

“没事,”罗闻樱醉意酣然,脸颊酡红,自有一番风情,“我酒量真的不行。”

谢虹笑露得意,明铮见罗闻樱样子难受,再加上一顿饭两个小时却毫无进展,“这样吧,我改天再约谢处。”

“也好。”谢虹取出张名片递给明铮,“说不定下次,我能找到双赢的合作方案。”

小朱把罗闻樱搀扶出酒店,谢虹缠在明铮身边还不愿离开,“这个色女,尼玛眼睛恨不得把老大的衣服扒了,我真想狂扁她一顿,什么双赢什么下次,摆明想再吃老大豆腐。”

明铮打发走谢虹,把罗闻樱搀扶进车,“我送Eve回去。”

小朱打了车赶紧离开,一场大雨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开始的,罗闻樱坐在副驾驶座内,明铮怕她难受,从后座拿瓶矿泉水给她,“喝点水,不会喝酒下次别逞能。”

罗闻樱闭起的眼睛睁开,竟无半分醉意,她接过后喝了两口,脊背挺直精神焕发,“我最好记录能喝一斤二两的56°五粮液,就凭她还想灌我?”

明铮眉宇紧拧,“你装醉?”

罗闻樱食指点点手腕的表,“醉翁之意不在酒,谢处的这顿饭吃到明年都吃不出个结果,给你个单独约她的机会不是更好?”

明铮失笑,他手指扯开束缚的领带,解去第一粒衬衣扣子背部往后压,“这女人可比男人还难对付,推脱的话倒是一套一套的。”

“不急,总有办法治她。”

明铮侧过头,几杯酒下肚神色也不似平日里肃冷,眼神酝酿出几许慵懒,“你有办法治她?”

罗闻樱学着他笑了笑,食指在他面前轻摆,“一入商场深似海,从此良人是奸人。”

明铮笑出声,凑过去替她系安全带,退回去的瞬间,面颊擦过她柔软的唇瓣,罗闻樱掩起笑意,尴尬的把目光落向窗外。

除了订婚宴上的亲吻,这算是他们之间最亲密的举动。

逼仄的空间内温度骤然升起,明铮轻咳声,发动引擎后驱车离开。

傅染边开车边想着事情,雨刮器挥出的水渍溅得老远,前面的街道朦胧而悠久,她出神地听着音乐,想她的照片会不会真在别人手里。

等突然意识到不对劲紧急踩住刹车,差点因来不及而撞上前面等绿灯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