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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峰叹道:“雪儿要保重身子。婚期将近,新娘子可不能病倒。对了,我有事要出庄一趟,以后这庄内的大小事务,就交给天择了。”

云初雪一惊,连声问道:“爹爹要出门?是何要事?”

云峰看了看远处,淡淡道:“爹……有一件心事未了,一定要出去一趟。下月初八,是青衣的祭日,我要去看看岳父大人。”

温微微面色一暗,低声叹道:“应该的。只是峰哥你要去多久?”

云峰看着她,眼光复杂,“多则一月,少则半月,我定回来。雪儿要出嫁了,我这个当爹的,自然要早些回来主持婚事。微微不必担心。”

温微微温婉笑道:“我明白的。峰哥一路小心。孟大侠那儿,替我问候一声。”

云峰“嗯”了一声,转过头看着靳天择道:“我这次出门有点仓促,庄内的事,你有不熟悉的,不管内外,都可以问云昭。还有……替我好好照顾她们母女。你是我亲选的人,不要让我失望。”

靳天择沉声道:“我明白,岳父大人请放心。”

云初雪一怔,他好像是第一次称云峰为岳父!难道他已经想通了要做这流云山庄的女婿?!心头一乱,望向他的眼光,充满惊疑之色。

云峰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走了。云初雪突然觉得一阵恐慌,连声教导:“爹!”她扑进云峰的怀里,切切地望着他,“你……一定要走吗?能不能等雪儿成婚之后……”

“雪儿!”温微微连忙上前拉住她,轻斥道:“怎么这么不懂事?你爹有正事要办,又不是不回来了。”

云峰轻抚着女儿的头发,笑道:“就是。爹最多一月就回来。雪儿不用担心,爹还要回来为你操办婚事呢!天择会照顾你的,爹不在,你要听你娘的话,知道吗?”

云初雪莫名红了眼眶,自小到大,云峰不止一次离庄,可是不知为什么,她这次却不想父亲离开。好像云峰一走,这流云山庄,就会落入他人之手!可是这番话,她却不知怎么跟父亲说,即使是说了,父亲也不会当真。云初雪欲言又止,只是抓着父亲的衣袖,久久不肯松开。

“雪儿!”温微微有一丝诧异,这孩子怎么了,今天为何这般不识礼仪了?连忙上前拉住她的手,退了退,“你乖乖地,别闹。”

云初雪眼里闪过一丝绝望,只得深吸一口气,施礼道:“爹爹,一路平安,早些回家。”

云峰点头笑道:“乖。”他大步离去的背影,在云初雪的眼里,竟成了一道伤心的风景。转回头看着母亲,她眼中掩饰不住的落寞,令她心一沉。

温微微收回眼光,转头对靳天择笑道:“天择,让封三娘替你量身,做几件衣裳,也要准备新郎礼服。”

靳天择冷冷道:“有劳岳母大人费心。这个,好像应该是我娘子该操心的事吧?!”

温微微笑道:“那自然是。只不过你没有家人,又是入赘我们家,我既做了岳母,也算是你半个母亲,为你操心也没有什么不可。封三娘,你替姑爷量身。”

封三娘应了一声,上前为靳天择量身,他却一直盯着温微微,冷笑道:“你想做我的母亲?是不是太自不量力?!”

温微微脸色白了一白,仍然笑道:“天择这话说重了。你与雪儿成了亲,我自然就是你的母亲了。”

靳天择冷哼一声,转眼看着云初雪道:“你的女儿……要看她够不够资格,做我的妻子!不是要量身吗?你来!”

云初雪一愣,“我?我不会。三娘手艺极好,她替你量……”

“我说了,你来。”靳天择冷冷地打断她,“没听过出嫁要从夫吗?我的衣裳,应该你来做!”

云初雪胸中怒气顿生,“我还没嫁呢,你逞什么威风?!别说我不会做衣裳,就是会做,要做给你穿,也得看本小姐高不高兴!”

靳天择不怒反笑了,“好个千金大小姐呢!在下是高攀了你是吧?!”

温微微连忙道:“雪儿!怎么如此无礼?!跟自己未来的夫君说话,不必这般夹枪带棒的吧?!我早跟你说过,一个女儿家要学好针织女红,你就是不听。如今可好,连自己夫君的衣裳,你都不能打理……”

“娘!”云初雪委屈道:“女儿不喜欢做那些,爹爹也说过,咱们不缺人做女红,何必费要强求女儿……”

“你还说!”温微微面色微沉,“你爹就是打小宠你,你也就越发地自以为是!不练武,不执针线,整天个看些书画,研究菜式,没个正经样!”

云初雪见母亲这般数落自己,不禁红了眼圈,“原来在娘心里,女儿是这般没用!”

温微微见她似乎伤了心,不免缓了脸色,轻言道:“娘是为你好。听话,天择的衣裳,你和三娘商量着做,如何?”

“我不!”她抹了一把泪,瞪着靳天择道:“你别妄想我听你的!别人怎么样我不管,总之在我心里,你……不配做我丈夫!”说完,她转身跑了。温微微气得叫道:“雪儿!”话音一落,她已经不见了踪影!

温微微心头一苦,却只能转眼对着靳天择强笑道:“你别多心,这孩子自小被我们宠坏了,等我好好说说她……”

“岳母大人的确没有好好管教女儿!”靳天择毫不领情,冷笑道:“否则她怎么敢公然指责自己的夫君?”

温微微叹息一声,低沉说道:“你放心,我会好好管教。既然峰哥选了你做这流云山庄未来的主人,我相信他,不会看错人。至于雪儿,她还是个孩子,许多事,她不明白轻重。还望你多多包涵。”

靳天择盯着她的眼光,透出一股厌恶,转身道:“在下不会对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无知丫头,心存怜惜之心!岳母大人可以把这番话转告令千金!你们好自为之!”说完,他头也没回地走了。

温微微白了脸,踉跄着后退一步,急喘一口气。锦阑连忙上前扶住她,轻声道:“夫人!你没事把?!这新姑爷也太过分了。还没成亲呢,就这般盛气凌人,不如跟庄主说说……”

“不行!”温微微喘了一口气,抓住她的手道:“不要去烦庄主,他……已经够烦心了。”

“那……就让他这样无礼吗?”锦阑有些看不下去了,“夫人你是不是中了邪了?换了从前,有人这样对你或是小姐,你还能容他?”

温微微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痛苦之色,“别说了!就因为我从前太争强好胜,才会铸成大错!你……什么都不能说,知道吗?!”

锦阑叹道:“夫人!大夫人的事,也不能全怪你啊?谁让她那般丧心病狂,竟然拿小姐来要挟庄主和你……”

“别说了!”温微微厉声叫道,旋即沉下脸来,“以前的任何事,都不许跟人提起!尤其是雪儿和天择!明白吗?否则,我保不了你!”

锦阑神色一整,连忙低头道:“是,奴婢明白!”

温微微这才收了脸色,看着对面站着的封三娘,心中一沉,封三娘连忙讨好地笑道:“夫人,奴婢虽个下人,可是道理还是明白的。您放心,我除了干活儿,啥都不知道。”

温微微笑道:“好!你是个聪明人。以后每天午后,你便到衣姿楼来,教雪儿女红。姑爷的衣裳,务必要帮助她做好。明白吗?这事办好了,我自然不会亏待你,但若要出了什么岔子……”

“奴婢明白。”封三娘脆声道,“请夫人放心,奴婢一定尽心尽力。”

温微微这才点了点头,示意她下去。封三娘告辞出来,心中兀自跳个不停。好家伙,原以为上来衣轩是一件美差,如今反倒成了一桩进退两难的苦差!她暗暗叹气,看这样子,新姑爷好像不太喜欢小姐!既然这样,他干嘛来比武招亲呢?云庄主也奇怪,好好的白无及不要,非要选这个无名小子!她百思不得其解,喃喃自语道:“这武林豪门的怪事,还真是不少,我算是长了见识啰!”

封三娘一愣,连忙讨好道:“这位姐姐哪儿去?我正要回去织造坊。”

小丫头笑道:“封三娘忙吧,我要赶去梅花林。对了,我听说三娘的手艺,是全庄最好的,不知道……能不能帮我个忙?”

封三娘见这小丫头看上去十八九岁,生得眉清目秀,落落大方,竟是个美人坯子。脸上的笑容又那般亲切讨喜,不由得连忙道:“帮什么忙?姐姐有话尽管吩咐,不必客气。就是我眼拙,不知姐姐如何称呼?”

那丫头笑道:“我叫西窗,在梅花林当差。三娘能不能帮我补个裙子?前儿我不小心挂破了一条裙子,可巧是我最喜欢的,舍不得扔,所以只有来求三娘了。”说着,她递过一跳藕色的绢裙,上面镶了些金钱,做工极是精致。

封三娘仔细一瞧,裙角处确是破了一个两指来宽的缝,不由得笑道:“这个好办,用线细细补了,不要想完好倒不可能了,但上身了,不仔细瞧,倒也是瞧不出的。”

“真的?”西窗丫头两眼一亮,立刻眉开眼笑,“那真是太好了,多谢三娘!”

封三娘道:“不客气,只是我最近手头活儿多,这样吧,反正以后我每天下午要来衣轩,到时找点空,替你补好。”

“三娘每天都要来?”西窗炸了眨眼,疑道,“是要给小姐做衣裳吗?”

封三娘笑笑,“是给新姑爷做衣裳。明儿我来了,你要有空,就到衣姿楼来,我替你弄弄。想必夫人小姐,不会在意。”

西窗福了福身,连道:“那我多谢了。明儿来。三娘好喔祖,我也要回了。”

二人就此别过,至第二天午后,封三娘如约到了衣姿楼,洁云守在门口,见了她便一个劲地使眼色,轻轻摆手,封三娘一愣,正欲说话,就听见里面的人叫道:“我不见任何人!叫他们都走!”

洁云无奈叹道:“小姐!让封三娘来教你做衣裳,是夫人的命令,我们做奴婢的,怎么敢违抗?您行行好,别为难我们了,好吗?”

云初雪砰地一声将门关上,冷冷道:“你们受不住,就直接去回我娘!总之要我给那个无耻之徒做衣裳,休想!”

封三娘愣了愣,想叹这小姐的性子,倒是比男人还倔强!洁云急道:“哎呀,我的好小姐!你这是想让我们去死哪!好歹你先开开门!有什么事,我们商量商量不成吗?”

洁云连连拍门,无奈里面的人,是没有半点反应。封三娘也禁不住有点着急了,连声叹道:“这可如何是好?衣裳做不出来,夫人怪罪下来,我们可都担待不起!”

“三娘怎么了?”清脆的声音响起,封三娘回头一瞧,原来西窗来了。她摇头道:“小姐不肯开门,真急死我们了。”

西窗瞧了瞧那紧闭的门,不由得笑道:“大白天的,小姐锁门做什么?”

洁云叹气道:“夫人要她为姑爷裁衣,她不肯,如今连门都不出了!赶明儿我们都得撵出去,大家都看不见了清静!”

西窗嘿嘿笑道:“撵谁也不会撵洁云姐姐你啊?自打上次在迷途出了事,庄主说了,不让洁云姐姐你离开小姐半步。”

洁云脸色一整,说道:“别再说了。这事夫人不让再提。还有,你不在梅花林当差,跑这儿来做什么?”

西窗笑道:“我是来求三娘替我补个裙子。那……”她为难地拎着裙子,看着封三娘。

“哎哟,我倒想帮你,可现在哪有那心思……”封三娘连连叹气。

西窗想了想,走到门前拍了拍门,清脆道:“小姐!我看梅林里埋的梅花存不了多久,你去瞧瞧如何?”

云初雪哼了一声,道:“你诓我出来是吧?别耍花样了,西窗。”

西窗叹了口气,“可是小姐你不出来,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呀!待会儿夫人知道了,不仅不会妥协,只怕洁云和封三娘还得受罚。你就忍心让她们受皮肉之苦吗?”

云初雪没支声儿。

洁云心领神会,故意哭声道:“罢了罢了,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好歹都由不得自己。大不了就这条命,舍了就舍了,哪有人会想着念着!”

西窗忍住笑,又道:“小姐听我一句劝,你不想做的事,可以不做。但这样关着自己,却不是个好办法。你不如打开门,咱们商量商量,说不定能拿个主意。俗话儿不是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吗?”

洁云故意叹气,“我们倒是臭皮匠了,可人家却当自己是诸葛亮!哪管我们死活!”

“哗!”门打开了,云初雪气鼓鼓地站在门前,叫道:“吵死了,进来吧!”

三人脸色一喜,赶紧进了屋。西窗小声道:“小姐别生气,你不想做衣裳,也得做个样子。省得我们不好交代不是?夫人说了让封三娘来,可没说不让封三娘做!您就在旁边呆着,夫人又不能时时看着。等衣裳做好了,就说是小姐做的,不就成了?!”

“死丫头!你鬼点子倒多!”洁云嗔笑道。

“我这点子不好?那洁云姐姐你说个。”西窗笑嘻嘻地。

云初雪微微喜道:“这主意好,就这么办!封三娘!你来做!洁云,你去门口看着,我娘来了,你就大声说话。”

洁云犹豫道:“小姐你真要这样吗?万一夫人发现……”

“发现又怎么样?难不成她把衣裳剪了,要我重做不成?快去!”云初雪边叫边推她。洁云无奈,只得坐到门外。

云初雪想了想道:“你们听好,这事要瞒着,不能跟任何人说!总之我娘这关过了,大家都好过。否则我不好过,你们就不好过,懂吗?”

封三娘与西窗连连称是。两个人这才摆开衣料,开始细细地剪裁。云初雪见她们已经开始动手,便不再理会,顾自坐到一旁去想心事。也不知做了多久,突然听到门外的洁云一声惊呼:“姑爷!你怎么来了?”

屋内的人,都大吃一惊,西窗连忙将在一旁发呆的云初雪拉到衣料前,刚刚将封三娘手中的针线塞到她手里,就看见靳天择踏进门来。

“你来做什么?”云初雪语气不善。

“我为何不能来?”他的眼光在一干人身上打转,最后停在云初雪的手上,“云小姐如今转性了?我还以为你当真倔强,不肯为我拿这针线!”

云初雪眼中闪过一丝狼狈,却仍然硬声道:“我在做事,你出去。”

“听你这语气,你还没学乖。有你这样对自己未来的夫君这般讲话的吗?”他讥笑道。

云初雪立时冷了脸,站起身道:“你能不能成为我未来的夫君,现在断言,还为时过早!出去!”

他盯着她,那漂亮的大眼睛里,闪烁着愤怒、倔强和怨恨的光芒,似乎恨不能让他立刻消失!他忽然笑了,这笑意竟然有着些些的满足感,似乎不断地激怒她,折磨她,他才能感觉到快意。

他索性在她身旁坐了下来,低头看着那布料,皱眉道:“这料子你是选的?不好看!”

云初雪顾自喘气,决定不再理他。他将布料扯起来,扔在一旁道:“重新换个。这白色的我不要。”

封三娘连忙道:“不知姑爷喜欢什么颜色样式,奴婢去再准备。”

靳天择道:“深色,不要浅的。不要太花俏,你去换。”

封三娘连声应了,拾起布料退出门外。洁云见了,连忙道:“那今日可能做不了了。小姐要不要出去散散心?”

云初雪笑了笑道:“也是,那我们走吧。省得在这热看见些不想看见的人,烦心!”说着,她便抬脚要往外走。

靳天择指着洁云道:“你,下去候着。我跟小姐有话说。”

“我没话跟你说!”云初雪立刻道,“洁云,我们走。”

他飞快地拉住了她,扫向她的眼光冰冷,“你最好留下,否则别怪我……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

云初雪心扑通 一跳,禁不住后退一步,瞪着他道:“你!你想怎么样?”

“现在有话跟我说了?”他冷笑,“你们都出去,关上门。”

“不!”她下意识地抓住了身旁的西窗,心里乱作一团,“有什么话你就在这儿说!我的丫头,凭什么听你的?”

“凭什么?”他似乎觉得好笑,“我记得岳父大人走时,曾说过,流云山庄现在由我做主!”.

云初雪喘了一口气,咬牙道:“他是这么说过,可不是说我们什么都得听你的!”

“那你听还是不听?”他显然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毫不担心她会不就范。

云初雪急促地喘气,抓着西窗的手,却紧了又紧。“小姐?!”西窗轻轻道:“小姐是不是不舒服?要不……奴婢去请夫人来?”

云初雪心头暗喜,这丫头反应倒快,贴心得紧呢,连声道:“嗯……洁云,你去请我娘来……”

靳天择似不在意道:“岳母大人在梵音阁内诵经,今天一天,都不会有人去打扰。”

云初雪呆了一呆,母亲每逢初一、十五便会在梵音阁内诵经,一整天都不会出来。这种时候,她的确是什么人都不见的,就连父亲也不见。怎么今天初一吗?她不禁慌了心,喃喃道:“娘去梵音阁了?那……我也去!”

“岳母大人说了,让我过来,跟你说说话。她要诵经到天明,今天不回来了。”他笑得别有深意,让云初雪的心,禁不住狂跳。

“那姑爷今天是不走了?小姐……那你不如去厨房看看,给姑爷准备几道好菜吧。”西窗笑嘻嘻地,好像一点也不在意靳天择的眼光,如刀子一般的冷利。

云初雪刚要说好,却被靳天择一扯,一下子跌进他怀里。“出去!别让我再说第二遍。”他对着西窗沉声喝道,脸上的表情已经接近冰点。她吃了一惊,连忙挣扎着想要脱离他的掌控,却只听见他在她耳边轻声道:“你不听话,这两个丫头,我保证她们留不到明天。”

他温热的气息,在她敏感脆弱的耳边,轻轻拂过,她禁不住打了个哆嗦,立刻虚了一半,颤声道:“你们……先出去。我跟他,说几句话。”

西窗与洁云面面相觑,只得默默退了出去。

门,关上了,屋子里顿时安静得只听得两个人的心跳,一个慌乱如鼓,一个沉着有力。她奋力地想挣脱他,他却忽然松了手。云初雪猝不及防,立时跌倒在地。不由得叫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大剌剌走到一旁,坐在椅子上,只是盯着她瞧,瞧得她心里发毛。梵音阁里那羞愤耻辱的一幕,蓦地浮现在眼前。云初雪不由自主地往后退,直退到墙角,却突然害怕得发不出声音来。

“你……别想再来要胁我!当初我们不过是做了个交易!已经结束了。”她的声音有些发抖。

“我说结束才算结束。”他冷冷地,“过来!”

“不!”她的眼睛里,显现出一丝惊恐,“你让我做的,我都做了。我娘也没事了,你休想再侮辱我!”

他的嘴角露出一丝嘲笑,“你刚才不是还挺厉害,自以为是这流云山庄的大小姐,万千宠爱,人人仰慕?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有点身份,就不可一世……”

“我没有!”面对他的指责,她万分委屈,“是你……你来招惹我的!”

“过来!”他的声音无比地低沉,却是严厉无比,“别让我动手!”

“你……”她开始发抖,“你到底要干什么?”

他猛地站起身来,盯着她一步步靠近,宛如猎豹盯中了自己的猎物,眼睛一闪而过戾气,令她怕得呆住了。

“几时变得这么不听话?”他冷冷的声音,犹如刀锋划过,让她觉得全身疼痛起来。还进来得及反应,他便抓住了她的腰,略一用力,腰带应声而落!

云初雪惊喘一声,立刻抓住自己的衣襟,惊恐地看着他,只可惜她后背抵住了墙,已无退路,只能双手护在胸前,死死地瞪着他。只可惜那双手对他而言,根本就毫无抵抗力。他用力抓住她的手腕举过头顶扣在墙上,低低地笑:“你这个样子,真的让男人艰想强暴你!果然不愧是温微微的女儿,一举一动,都有媚人的姿态!”

“你!你胡说!”她强忍着手腕的疼痛,不让自急掉下泪来,“快放开我!

“哼!你放心,如果是别的女人,我可能还有兴趣,只可惜是你…… ”他无情的话语,深深地刺伤了她。

“你要是真的没兴趣,就放开我!”云初雪瞪着他的眼光,仍然倔强而高傲。

他没理她,却哗地一声,将她的外袍扯了下来。云初雪吓了一跳,连声叫道:“你干什么?快住手!再不住手我要叫人了!”

他用力将她抵在墙上,冷冷地笑:“原来你喜欢让人参观?!也好,叫她们都来瞧瞧,反正我们迟早都是走妻,早一点晚一点也没人会在意。”

云初雪哑了口,极力忍住眼泪,叫道:“你胡说!我不会嫁给你!”

“是吗?”他笑得更冷,“嫁不嫁,好象不是你说了算!”他虽然在说话,手上却没停,倾刻间已将她的中衣中裤全都扯了下来,扔在一旁。云初雪又急又气,几乎快透不过气来,终于横下一条心,张口欲叫。就算让她去死,也绝不能再让这无耻之徒得逞!

谁知靳天择似乎看透了她的心思,立刻出手封住了她的穴道。她惊得只能瞪着他,却发不出半点声音。他将她扯到镜子面前,用力把她按坐在椅子上,低低道:“我要让你看清楚,自己是个多么无耻淫荡的小贱人!”

云初雪说不出话,眼泪终于流下来,眼看着贴身的衣物全部被他扯下,她终于绝望地闭上了眼。

“睁开眼睛!”他低沉地命令!可是她却象是一个木偶,完全失去了感觉。

他眯了眯眼,大手开始在她身上缓慢地游移。云初雪只觉得自己全身的皮肤都绷紧了,不由自主地咬紧了牙。上次他在梵音阁内并不曾这般抚摸过她,所以当他的手贴着她光滑的肌肤开始从上到下地轻轻地移动,从脖颈到胸口,到小腹到两腿,甚至每一个私密之处,那样轻柔缓慢,她感觉自己全身疼痛欲裂,比凌迟还要残忍,几乎快要闭过气去。

他紧紧地盯着她,眼看着她的脸,越来越红,呼吸越来越急促,目光忽地暗沉下去,府身在她耳边轻语道:“从没有人这样摸过你吧?你可以想象,是白无及的手……这样……”他在她柔软饱满的胸前略略使力,云初雪猛地张开眼,嘴唇哆索着,看着他的眼光,迷离而痛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