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纸也从扉页里掉落了出来,轻飘飘地落在了地板上,正好在李菲的脚尖前面。

李菲俯身弯腰一瞧,上面写满了密密??的字,字迹十分冷厉挺拔,看上去像是男生的字迹。

这难道是卓斯年的字?

李菲好奇心大发,忍不住将那张纸拾起来,捏在手心。

定睛一看,李菲吓得差点叫出了声来。

上面密密??的那些字,全都是一个人的名字!

那个名字竟然是——

黄连!

满满的一页纸,被黄连两个字挤得满满当当。

虽然不知道卓斯年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写出来这些字的。李菲看到这些字的时候,呼吸都加快了,心跳也都变得急促了起来。

仔细一看,纸张不起眼的地方,还写着一行小小的字:“黄连,你究竟是谁,为什么我明明很想记得你,却在逐渐忘掉的你。我怕我会忘掉你,只好把你的名字一遍遍重复。”

李菲大惊失色,难掩震惊,心快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一样。

连忙看了看四周,没有人,幸好谭乔森和万佳怡没有进来。

这张纸要带回去给小妞看看才行!

李菲将手里面的这张纸折叠起来,然后藏到了鞋底,穿上高跟鞋。

做完这些,李菲把掉在地板上的书捡起来,做贼心虚,紧张得肚子都有点疼了。

好在之前在和鸣偷到重要资料有过前科,也算是熟能生巧了。

站在书房门外,听到里面传出来卓斯年和李菲的对话,万佳怡的脸上升起了欣喜的笑容,用只有两人听得见的声音道:

“看来卓斯年已经彻底完了自己姓甚名谁了,也不记得正阳集团和和鸣药业,更不知道自己是卓家人了。”

“没错,他口口声声说自己是艾佳明,只认识你。”

“对,他对我很忠心!”万佳怡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心底里面的这块大石头总算是放下来了。

卓斯年在李菲的面前绝对不可能演戏,当初李菲对黄连做了那种事情,黄连他都忘了,还会记得李菲?不仅李菲不记得了,就连谷遇东都不晓得了,催眠的效果真的是很好。

卓斯年完全相信自己就是艾佳明,只有她万佳怡一个老婆,绝对对她忠心不二!

万佳怡冲谭乔森挑了挑眉,媚眼如丝,露出一个妩媚动人的微笑,“你的提议不错,催眠很有效果!”

谭乔森眯起眼睛,微微一笑,手搭上了万佳怡的肩头,指腹摩挲着万佳怡细腻光滑的皮肤,“那是必须的,谁让我是你的俘虏呢…”

似是听到了一个大笑话,万佳怡意味不明地嗤笑了声,拽掉谭乔森搭在自己肩上的手,“行了,被佳明看到了不好,我们两个只是朋友,你不要过分了。现在佳明对这个家忠心耿耿,我不想再和你藕断丝连,你趁早断了心里头对我的望向。”

语气里充满了警告和生疏。

谭乔森心底升上一股怒火,不过转念一想,似是想到了什么,就又不生气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的好朋友!”

万佳怡冷冷一勾唇,往前走了几步,站定在房间门口,回眸一笑百媚生,“带着你的小女友离开这里,最好别让她把消息泄露出去,否则我就找你算账。”

“必须的,如果没有信心,我也不会带着她过来这里。”

“这样最好,你最好不要玩什么花招,否则…”

万佳怡冷艳地收回眸光,深吸口气,脸上变回原来的清纯甜美。这才伸手推门,入内。

看到卓斯年,万佳怡的声音变得像是小女人一样娇软,“斯…佳明,你在看书呀?”

“佳怡,刚才书房的那个女人是谁?她为什么说我叫卓斯年?”卓斯年见万佳怡进来,蹙眉问她,很烦扰的样子。

“哎呀,你别理睬她,那个女人一准把你误认为别人了,而且她脑子有点问题,可能是认错人了,你别放在心上。”万佳怡随便找了一个借口,反正他现在深信自己是艾佳明。

卓斯年拧着眉,沉声道,“我只是觉得奇怪,她的反应一点也不像是认错了人。”

“没什么好奇怪的。你可是艾佳明呀,不过这么世界这么大,两个人长得相似也不是不可能的…你在看书呀,你在看什么书?”万佳怡连忙转换了话题。

卓斯年翻了一页,表情淡淡,“关于中药的,说了你也不懂。”

万佳怡讪笑,“哦呵呵,是吗,我帮你把窗帘拉开,房间太暗了,不适合看书呢。”

万佳怡拉开窗帘,只听到窗外响起汽车引擎发动的声音。

矗立在床旁边,看着谭乔森带着李菲上了车,悍马越野车驶离了这个地方。

万佳怡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她伸手拢紧窗帘。

“佳怡,不是要开窗吗?”原本窗帘半拢,光线朦胧,现在万佳怡全部拉上窗帘,房间变得昏暗了下来。

卓斯年愣了一下。

因为眼前出现了一双赤裸的双腿。

万佳怡将自己剥了个精光站在卓斯年面前,“佳明,我们好久没有在一起了,我想要个孩子,我想要一个属于我们的孩子…”

她的身材曼妙,凹凸有致,比一般女人更傲人的上围,腰肢比一般女人更为紧窄,这身段,就算是女人看了都会血脉喷张,何况是男人。

她趋向前,捉住卓斯年的手放在自己的胸上。

就在卓斯年的手掌,还有0.1秒就要碰到那傲人的上围。

卓斯年霍的起身,从万佳怡的手中抽出了自己的手,“中药好像要熬好了,我去厨房看看!”

即便面对着一丝不挂的她,也面无表情。

门,嘭得摔上了。

万佳怡气馁地跪坐在地上,狠狠地砸了一拳床,“斯年!你为什么不要我??”

是,现在即便卓斯年不是卓斯年,是艾佳明,可是卓斯年的性格永远根深蒂固在卓斯年的身体里,这是她无论如何改变的。

即便卓斯年对这个家庭,对这个老婆再忠心不二,他还是不要她!

不过没有关系,只要卓斯年是她的人了,早晚有一天卓斯年都会要她的!

衣服被万佳怡一件件穿回身上,整理好了仪表,拉开门,她走出了房间。

卓斯年站在厨房的料理台上捧着中药书,搅拌着锅里熬好的中药。

中药刺鼻苦涩的味道在室内飘散。

万佳怡咬牙走到卓斯年的身后,水蛇一样柔软细长的手臂悄无声息地环住了卓斯年紧窄的腰腹,隔着布料都能感受到卓斯年衣服后坚硬紧密的腹肌,再往下一定是性感的人鱼线…

不知道这样的肌肉碾过她娇嫩的肌肤是什么滋味。

定了定心神,收回心中的心驰神往,万佳怡娇声软语道:“佳明,对不起,刚才是我不好,要是你不想要我,我也不会逼着你要我,我们还像是以前一样,举案齐眉,好不好?”

头顶响起卓斯年喉咙里发出来的淡淡的:“嗯。”

万佳怡松了口气。

固然不甘心,可是强扭的瓜不甜,反正现在卓斯年已经完全是她的所有物了,连黄连都不怕了,还怕卓斯年会逃走?

一辈子这么长,只要卓斯年一直呆在她身边,男人她最了解。饥渴不到一年,绝对会要她!

念及此,万佳怡适才稍稍安了心。

......

中国,古城。

伊倩怀中捧着一撂报纸,叩开了董事长办公室的门:“董事长,是我,伊倩。”

“伊经理啊,快进来吧,找我有什么事吗?”黄连从电脑后面探出半个小脑袋,冲伊倩笑盈盈地道。

伊倩开门见山地道:“多亏了康子仁先生的信任以及帮助,和鸣总算能继续开张做生意了,工人们也都纷纷松了一口气,市场反响极好,除了一些被人雇佣的水军,刷差评影响我们,不过也只是隔靴挠痒,不痛不痒,伤不到和鸣半分。和鸣的销售业绩一天比一天好了。”

“是呀,我也看到了,多亏了康总,我们和鸣的名声比以前更好了,新闻上面都是赞美我们的。”黄连咧嘴一笑,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那些水军用不着理会他们,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放下报纸,伊倩拿起一份行程表,“董事长,今天有一场新药发布会,时间是在上午十点半到十一点半,下午还有和鸣董事会以及高层的会议,他们会给您汇报这一周来和鸣的销售业绩,时间是在下午三点半到五点,然后五点半到六点半有一场新药发布会。”

和鸣的销售越来越好了,黄连也越来越忙。每天的行程几乎都是排满的。

晚上加班到凌晨,早上六点钟天还不亮就爬起来了。

等到伊倩起床的时候,黄连已经洗漱好,穿着一身笔挺的小西装,头发全部梳起来,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白皙的脸蛋上淡妆精致,一丝不苟。

黄连坐在早餐桌上喝着黑咖啡,一边看今天的文件,对着笔记本电脑荧幕,处理各种琐事事情。

伊倩每次都是震惊的,但同时也是欣慰的。

少奶奶一天天成长起来了,如果先生也能看到这一幕,一定也会很欣慰,少奶奶终于成长了起来,就算先生不在,她一个人也可以。

当然,先生陪在身边,那会更加圆满。

中午。

新药发布会结束,黄连一口气都来不及喘,叫了外卖,吃过午饭,黄连又赶回和鸣药业,同事们都在休息,黄连却一个人在会议室准备。

“伊经理,给我一杯黑咖啡。”黄连打了个哈欠,有些困倦了。

昨晚凌晨两点才睡,六点半起的床,大学的时候要她这么早起床,简直比登天还难,但是现在真的这么做了,黄连发现其实还挺简单的。

只要一想到卓斯年,黄连就有动力了,连起床都变得简单了很多。

黄连抿了一口伊倩端上来的黑咖啡。

苦涩在齿间蔓延。大脑顿时就清醒了很多。

“伊经理,你也去休息吧,今天一整天你都没能休息过。”

“不用,我陪在您身边。”

伊倩在黄连身旁坐下,给黄连递文件。

谷遇东和卓一航在忙着处理正阳集团古城分公司那边的事情,和鸣就剩下他们两个来打理。

瘦瘦弱弱的少奶奶,一个人扛起整个和鸣的重担。

先前和鸣的销售业绩一般,也还没有开拓网络销售渠道,她和谷遇东瞻前顾后,忙得累死累活,更别提现在和鸣线上线下的发展都欣欣向荣。

可见,压在黄连肩上的担子有多么重。

伊倩好几次都不忍心,劝道:“董事长,您歇会吧,等会再做也没有关系的,没有人会指责您。”

“不行,我要是歇一会,这些事情没有人处理,只会积压得更加多。我没有关系的,我还年轻呢,放心吧伊倩,我的身体状况我清楚。”

“董事长…”

劝的多了,伊倩也就不再劝了。

这么辛苦,可是少奶奶半个字都没有抱怨过,含辛茹苦,任劳任怨。

真是看不出来,看起来柔柔弱弱的黄连,竟然这么能吃苦耐劳。

换成是平常的女孩子,早就已经叫苦连天,哭爹喊娘了。

早上的新药发布会,黄连的气场从容不迫,稳重得伊倩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一个记者尖酸刻薄的尖锐提问:“请问和鸣董事长,这个新产品是否也用的是劣质药物?”

众人哗然。

伊倩也是闻言色变,朝黄连看去。

黄连面不改色。脸上一丝恼怒也没有。却也不是软柿子,给人拿捏诋毁不吭声。

黄连嘴角噙了一抹冷笑,不疾不徐地开口说:“和鸣的药物成本高昂,二十块一盒的药物,基本上十八块都用在产品上,五毛钱用在包装费,一块钱是人工费,销售出去一盒,和鸣才赚不到五毛钱,薄利多销,如果能用伪劣药物制作出高质量的药物,能让群众反响极好,我倒是愿意高薪聘请您,给您年薪百万,来用伪劣药材制作出高质量药物产品。”

言下之意就是:群众都说好了,你一个小记者瞎逼逼什么?你行你上啊?你咋这么能呢?看老娘不怼死你!

一席话说得那个记者脸色涨红如猪肝,恨不能挖个地洞钻进去。

那场发布会。再也没有记者敢刁难他们。

伊倩不禁啧啧赞叹。

真不愧是卓斯年的女人,真不愧是少奶奶,少奶奶和先生愈发的相像了。

手段凌厉,雷厉风行。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其实这样的情况已经发生过很多次了,每次新产品发布会都有心怀叵测之人想要刁难少奶奶。

伊倩在台上看得气愤,真是恨不能冲下去抽这些人几个大耳光子。

黄连心底头肯定比她更生气,有人对先生的心血恶意诋毁。

但是黄连面上所表现出来的镇定和从容,彻底震惊了伊倩。

给谷遇东说起,谷遇东都会不禁感慨一句:“我们的小连也长大了,要是斯年知道他的小丫头长成大姑娘了,成熟了,一定会很心痛的吧。”

“心痛?怎么说呢,少奶奶成长了不是好事吧。”

谷遇东笑笑不说话。

伊倩愈发的好奇了,为什么少奶奶成长会让先生心痛呢?

先前伊倩还想不明白,但是看着黄连面露倦色,还咬牙盯着文件,专心致志。

伊倩顿时如醍醐灌顶。

所有的成长以及成熟,都是建立在苦痛之上!

黄连也不例外!

黄连嘴上不说,因为苦都往心里流,就像一杯一杯的黑咖啡,流进肚子里,不会告诉别人这杯咖啡真苦呀。

伊倩转过身背对着黄连,轻轻颤抖,抹着眼泪。

批阅了文件后,黄连看看时间,已经三点二十分了,还有十分钟就开始会议了。

看看伊倩,鼻头通红,趴在桌子上,体力不支,已经睡着了。

黄连微微一笑,也闭着眼睛休息了一下。

一眨眼,董事会和高层就来了。

伊倩也被吵醒了,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

揉揉眼睛,看到黄连,伊倩吃了一惊。

黄连神清气爽,刚才眯了会眼睛,然后去盥洗室洗了脸,卸了妆,敷了面膜,快速化了妆,又重新梳理干净头发。

一切都只用了不到十分钟。

黄连就正襟危坐在圆桌旁边。

有些高层还打着哈欠,和鸣销售业绩提升后,事情也多了,他们都没有休息够,一脸的疲色。

这些大男人尚且如此,何况是董事长呢。

伊倩心疼极了。

会议开始了。

黄连拿出十二分的精神,“好了,给我汇报一下和鸣最近的销售情况,华南地区。华北地区,都给我详细说清楚。”

“是的,董事长,最近一星期,华北地区相较于之前同比增长了百分之六十…”

转眼到了下午。

新药发布会是在别的城市,飞机上一两个小时,黄连才能眯一会眼睛小睡一会,如果不是伊倩叫她起来,都差点睡死了。

实在是太困了,不过想到下午的新药发布会还有中医药论坛,很有可能会碰到卓斯年,黄连便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下了飞机,新药发布会结束后,黄连精神颓靡地上了车,去往下一站。

“董事长,新药发布会结束了,我们现在要去参加一个论坛。晚上还有中医药的慈善晚宴,另外古城那边的和鸣,高层有事情要请求您的决定…”

车上,时间不多,伊倩飞快地如连珠炮弹般扔下一堆事情。

黄连有些无精打采。

倒不是给累的,而是新药发布会上来了很多这个城市的有名的中医药专家,可是黄连没有看到卓斯年。

不过听到伊倩说,等会还有一个论坛,晚上还有中医药慈善晚宴,说不定能看到卓斯年的踪影。

论坛开始前,黄连一直在分心,左顾右盼,四处张望嘉宾席,就是没有搜索道卓斯年的踪影。

黄连大失所望,扫兴地收回视线。

说不定晚上中医药的慈善晚宴,卓斯年会出现呢?

黄连暗自给自己打气,打起精神来。脸上空姐般的标志性微笑:“是的,和鸣的新药比起市场的药物最大的优势,就是我们的药物绝对没有任何的副作用!”

一场论坛结束,天色已经暗凉了下来。

回酒店,有化妆师服装室伺候着化妆更衣,去参加慈善晚宴,黄连换上晚礼服,拿着晚宴包,微微惊艳了在场的中医药专家,有不少男人上前搭讪。

黄连兴致缺缺,潦草应付,在豪华气派的宴会厅上来回搜寻着卓斯年的踪影。

没有,没有,还是没有!

慈善晚宴结束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半了,回到酒店将近十二点整,黄连累得一进套房差点就想倒在地上躺着一动不动,将自己扔进沙发了葛优瘫。

伊倩拎着夜宵进来,“少奶奶,我买了您最喜欢吃的?辣烫!”

“不吃了,吃辣明天爆痘了精神就不好了。”黄连摆摆手句句了伊倩的夜宵。

她以前怎么吃辣都不担心会长痘,吃习惯了,但是现在每天晚上熬夜,肝脏透支,甚至她连肉类和盐都很少碰了,太咸的食物吃都不吃一口,就是担心肝脏会受不了。

每天都要精神饱满,她会补充很多蛋白质,让自己更加有精神一些。

毕竟每天事情都这么多,要确保每一天都不能出错,不能再像是以前一样肆意妄为了。

不是小孩子了,有些事情做之前也要想一下后果了。

黄连从沙发上爬起来,卸干净脸上的妆,换一套舒适的居家服,敷了一张面膜,打开台灯,便在沙发上办公了起来。

“少奶奶…”伊倩只好将?辣烫扔垃圾桶了。

她不放冰箱的原因就是,黄连说不吃,真的一口都不会吃,放个几天都不会吃。

思想成熟了,意志力也会更加坚定。

伊倩给黄连煮了一杯热牛奶,“少奶奶,今天您赶飞机赶会议,累了一整天了,好歹也休息一下吧。”

“我没事,你几天跟在我身边也忙坏了,赶紧去休息吧,这里交给我来就好。”

黄连目不错珠地盯着文件,专心阅读。

伊倩叹了口气,在沙发上坐下,给黄连递文件。

黄连不睡,她怎么好意思休息呢。

美国。

摘下脸上的眼罩,还有几分钟就回到庄园了。

一路上,地形之复杂,显然谭乔森不想要她知道农庄的位置,就算她知道也记不住,比山路的地形还复杂,山路起码还十八弯九连环。

庄园去农庄的路简直堪比迷宫,一路上转弯的时间都比直行的时间久,还不加上司机会特意绕路。

李菲也就打消了记路的念头。

心底头心心念念的都是那张纸条。

卓斯年不是失忆了吗。

怎么会记得黄连的名字。

不对,看上去应该不像是记得小妞的名字,应该是从什么地方知道了黄连这两个字,但是又想不起来这个名字的主人是谁。

李菲的心脏绞痛了一下。

卓斯年…一定非常痛苦吧!

明明很想记得这个人是谁,可是就是想不起来这个人是谁了,只能重复反复写下黄连的名字,逼迫自己想起来。

每写一个字,都像是在自己的左胸膛里捅了一刀,心脏血流如注。

这种好似被五马分尸,撕心裂肺的痛感,连她这个外人都能感同身受,更别提当事人了。

李菲想着想着,红了眼眶。

谭乔森从后视镜瞥见李菲通红的眼圈,以为李菲是在为卓斯年失忆而难过,也就没有理会。

悍马越野车徐徐停在庄园门外。

李菲走下车,一边观察着庄园的地形,发现庄园有一个后门,给平常时仆人们进出用的。

抵达庄园是美国时间的晚上八点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