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鹏飞也惊了,那个案子太有名,他在警校就听说过,一直到现在都还有三个抢匪逍遥法外:“你没认错?”
“我没有记错,这绝对是‘3.18珠宝店抢劫案’被抢的珠宝!”苏岸清很激动,“当年是我父亲负责这个案子,一直到他牺牲都还在惦记着,说是他一辈子的耻辱。我报考警校,就是为了圆我父亲的心愿!那份卷宗我读过不止十遍,失窃珠宝的照片我也看过很多次,绝对不会错。”他回过头,指着油画,“那枚戒指,也是失窃的赃物之一!”
戚鹏飞的胸膛里也心潮澎湃,十年了,他们终于找到了第三个抢匪。
【3】
戚鹏飞和苏岸清兴奋地推开法医办公室的门:“金叔,有什么发现?”
老金正在换衣服,他已经有些发福了,胸口上有一个弹痕。他穿好衣服,从旁边的盘子里拿起一枚戒指:“这是在他的喉咙里发现的。如果我没有估计错,应该是凶手将他杀死后,再将这枚戒指塞进他的喉咙。”
苏岸清接过戒指,仔细看了看:“没错,这也是当年被抢的珠宝之一。”
“这么说,杀他的是剩下的那两个抢匪?”戚鹏飞说,“为了杀人灭口?”
“如果是杀人灭口,又何必将赃物塞进谷巍然的喉咙?这不是摆明了告诉别人与当年的劫案有关吗?”苏岸清皱了皱眉,“不过,如果是外人,又怎么会知道他就是当年的劫匪之一?”
“当务之急是要找到那两个盗墓贼。”戚鹏飞说,“还有那个监视他们的人,我有预感,这个神秘人物,是破案的关键。”说着,他打了个哈欠,苏岸清拍了拍他的肩,“你已经三天没睡了,回去休息一下吧,别逞强,你刚动了手术。”
戚鹏飞还想说什么,就听老金道:“磨刀不误砍柴工,你的伤口要是发炎,就别想再参与这个案子了。”
戚鹏飞无法,只得先回家休息,他刚动了阑尾炎手术,还没有抽线,查案的时候还没觉得,一闲下来腹部就隐隐作痛。回到家,桌上放着饭菜,已经有些冷了,围着围腰的女孩躺在沙发上,睡得正熟。戚鹏飞脱下外套,轻轻地盖在她身上。
真是难为她了,三个月前,他的母亲要去北京女儿那里住一段时间,怕没人照料他,就请了这个小保姆,叫祁雪,听说是母亲的远房亲戚。
他回到自己的房间,一躺下,睡意就连绵不绝地袭了过来。他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中的景色都是扭曲的,像是打翻了的颜料盘,隐约之间,他好像看到了一道黑影,很高大,很强壮,走到车子旁边,拿起枪。谷巍然正在发动汽车,猛地抬起头,脸上露出惊讶至极的神情,刚想大叫,黑影已经开枪了,毫不犹豫,连眼睛都不眨一下。谷巍然脑袋往后一仰,靠在靠背上,黑影抓着他的头发,将一枚戒指塞进了他的喉咙。
肚子上传来一阵剧痛,他一下子坐了起来,额头上已经满是冷汗,好真实的梦,真实得就像是亲身经历过一样,手上还有开枪时的震动和余温传来,这让他非常不安。
天已经亮了,他穿好衣服出来,看见祁雪已经准备好了早饭:“大哥,早。”
戚鹏飞勉强笑了笑:“早。”
“我去买菜,趁热吃吧。”祁雪的笑容非常干净,刚刚满十八岁的她,已经有了一种温柔的美,戚鹏飞的脸上不由自主飞起两片红霞。
祁雪出门后,他如往常一般吃饭,看早间新闻,正在播放谷巍然遇害的消息,他有些心烦意乱,正打算换台,却突然看见画面一转,竟然开始播放那晚的古董交易,主持人用她柔美的声音介绍,这是电视台的记者冒着生命危险拍回来的画面。
戚鹏飞差点被面包噎死,将装牛奶的杯子往桌上一扔,拨通了苏岸清的电话,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岸清,找到了,那晚监视谷巍然的神秘人找到了!”
戚鹏飞在电视台门前等了半个小时,苏岸清终于来了,他有些不悦:“这已经是你第五次迟到了。”
苏岸清无奈地说:“没办法,我女朋友给我送了饭来,硬逼着我吃完。”
戚鹏飞叹气,又一个惧内的。
两人来到台长室,说明了来意,台长连忙朝门外喊道:“小忆,去把陈建国叫来。”
“他出外景去了。”秘书小忆说,“不过李成光在。”
“李成光是谁。”戚鹏飞问。
“是我们电视台的实习生,那天和陈建国一起去偷拍。”话音未落,一个年轻男子就走了进来,“叔叔,有什么事?”
“这两位警察有些事要问你。”台长交代了几句,走了出去,李成光看着两人,有些不安,“我没犯什么事啊。”
“我们是想问问你那晚偷拍谷巍然的事。”
李成光脸一红:“那天我很困,都是陈哥在拍,后来我忘了关手机,还差点把事给搞砸了。”
“也就是说,你什么都没看到?”
“是的,电话铃声惊动了他们,我们就只好跑了,我还跑掉了一只鞋。”
“你和陈建国逃出来之后,去了哪里?”
“我和陈哥跑散了,打他电话也没人接,就先回了家,幸好他没出事。”李成光脸色忽然窒了一窒,“听说,谷巍然是被枪杀的?”
两个警察本能地睁大眼睛:“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那天去偷拍的时候,我感觉陈哥的腰里似乎有什么硬的东西。”李成光脸色发白,“当时我觉得有些像枪,但觉得不可能…”
两人互望一眼:“陈建国去采访谁了?”
“听说是师范大学的教授。”李成光想了想,“好像是叫…方怀吧?”
“你知道在哪里采访吗?”
“好像是方教授的办公室。”
两人立刻动身去找陈建国,走到门边,戚鹏飞仿佛忽然想到了什么:“那个时候打电话给你的是谁?”
“我女朋友。”李成光疑惑地问,“这和案子有关吗?”
“没什么。”戚鹏飞若有所思地说。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当两人的车开进师范大学的时候,看到一大群人围在一栋楼下面,一边向楼顶张望一边议论纷纷。
“发生什么事了?”苏岸清抓住一个学生,问道。
“有,有人要跳楼。”那学生似乎还有些兴奋,两人抬头,看见一个穿着灰色西装的中年男人正站在天台的边沿,眼镜直勾勾地看着前方。苏岸清急了,从车里拿出喇叭,大声喊道:“楼上的人,我们是警察,有什么事好商量,别寻短见啊!”
那人似乎听到他的话,身体猛烈地颤抖了一下,朝下望了望,忽然带着哭腔说:“我是有罪的人,我真后悔,当初不该听信‘他’的话,这十年来,我没有一天睡过好觉啊!”
十年?两人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猛烈地击打了一下,难道,他也是“3.18珠宝抢劫案”的劫匪之一?
戚鹏飞朝苏岸清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稳住自杀者,自己上去救人。
“不要寻死,万事好商量!”苏岸清喊道,“活着才有赎罪的机会!”
“不,我已经无路可走了。”那人抬手往嘴里塞了什么,闭上眼睛,张开双手,朝下轻轻一跃。随着围观者的尖叫,苏岸清觉得眼前一花,那人已经跌在他的面前,脑袋着地,红的白的,将大地染得通红。
苏岸清像是被人当头一棒,脑中一片空白,作为一个警察,早就已经看惯了尸体,但他还是有一种无力感,那种无法拯救他们的无奈,像是一个魔咒。
他可以抓住杀他们的凶手,却无法救他们一命。
戚鹏飞跑上天台,听到一声血肉模糊的闷响,知道已经来不及了,咬了咬牙,心中充满了懊悔。
这个时候,他看到了一个身影,就站在那人刚刚站立的地方,从围栏边伸着脑袋往下看。
“不许动!”戚鹏飞喊道,“你是谁?”
那人回过头来,嘴里叼了根烟:“你又是谁?”
戚鹏飞拿出证件:“我是警察。”
“原来是警察叔叔。”那人笑了笑,“我叫陈建国,是电视台的记者,本来是来采访方教授的,没想到他竟然自寻短见。”
戚鹏飞冷冷地看着他,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喂,你不会把我当成凶手了吧?”
戚鹏飞沉默。
“我可是好心好意来救他的,你可别诬赖我。”
戚鹏飞走过去,抓住他的胳膊,将手伸进他的腰里,拔出一件东西,竟然是把黑色的手枪。
“这是打火机!”
“看出来了。”戚鹏飞将枪扔给他,“你上来的时候,有没有看见什么可疑的人?”
“多了。”陈建国耸了耸肩,“这是师范大学的办公楼,平时人来人往,你倒是可以向楼下的保安打听打听,不过我不觉得可以问出什么来,方教授很显然是自杀。”
“这个不必你操心了,跟我回去协助调查。”
“喂,你要我说多少次。”陈建国坐在警察局里,有些不耐烦地说,“我不过是跟李成光跑散了,再说我为什么要杀谷巍然啊?”
“我有说你是凶手吗?”戚鹏飞冷冷地问,“你这么急着否认,莫非是心虚?”
“我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陈建国有些恼怒,“你们有证据吗?”
戚鹏飞不理他:“说说吧,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陈建国不耐烦地将来龙去脉说了一遍:“那三个人凶神恶煞地追着我跑,我哪敢回去杀人,恐怕还没杀了谷巍然,先被他们杀了。”
“李成光呢?”戚鹏飞问,“那时他到哪里去了?”
陈建国一愣:“不会吧,那小子才20岁,又是台长的侄儿,前途无量,怎么会跑去杀人?”
“你只需回答问题。”
“不知道,我只顾着自己跑了。”陈建国毫不愧疚地说,“不过,我当时以为他一定会被抓到呢,没想到他竟然有本事逃出来。”
苏岸清走了过来,拍了拍戚鹏飞的肩:“我看了保安室提供的录像带,陈建国进楼的时候方怀已经在天台了。”
“看吧,我不是凶手。”陈建国兴高采烈地说。
“好吧,如果有什么线索,请尽快通知我。”戚鹏飞跟着苏岸清来到他的办公室,苏岸清开始播放录像,“我已经看过好几遍了,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看来方怀的确是自杀。”
戚鹏飞沉默着,他总觉得没有这么简单。
“喂,两个小子。”老金突然推门进来,“快来我办公室一下。”
方怀的尸体惨不忍睹,戚鹏飞有些想吐,老金笑着用白布盖住:“比这还要惨的尸体我都见过,那是多年前的碎尸案…”
“您就别讲您的光荣史了。”苏岸清打断他,“说说你的发现。”
老金从旁边的盘子里拿起一个小塑料袋,里面装着一只蓝宝石坠子:“这是在他的嘴里发现的。”
苏岸清一惊,想起方怀跳楼之前似乎曾往嘴里塞了什么:“没有错,这就是3.18珠宝抢劫案的赃物!”
戚鹏飞脸色凝重:“看来我们遇到了一个连环杀人案。”顿了顿,又说,“和一个疯狂的凶手。”
【4】
“当年我也参与了3.18案的侦破,有没有兴趣听听我的意见?”老金洗了手,用烧杯倒了咖啡,悠闲地坐在尸体旁。
两人的嘴角抽动了两下,真亏他喝得下。
“3.18案之后,还发生了一起杀人案。”老金像是想到了什么,“小苏,去帮我叫碗豆腐脑。”
戚鹏飞胃里一阵翻腾:“拜托,张大叔,你成心的是不是?”
老金嘿嘿笑了两声:“你们记得那个凶手是谁吗?”
“好像就是为他们提供枪支的人。他开枪打死了3.18案的两个抢匪——贾甲和班龙。”
“没错,那个人叫李波,是军队的退役人员,以前在兵工厂设计枪支。他购买了一批发令枪,改装成真枪,抢匪们用的就是经过他改装的枪。后来将他抓获后,他供认自己并不知道贾甲和班龙买枪是要抢劫,事发之后,他非常后悔,认为是他们陷害了自己,就乘去拿尾款的机会,把他们都杀了。不过,他并不知道另外三个抢匪是谁,跟他联系的,只有贾甲二人。后来他被执行了死刑,这个案子也算了了。不过,还有一个疑点没有解开。”
“是什么?”戚鹏飞问。
“枪没有找到。”苏岸清说,“这个案子的卷宗我也详细研究过,他说把枪绑在石头上,扔进了河里。当时的警察曾搜索过,并没有找到枪支。不过那条河水流很急,冲到了下游也说不定,也不可能将几百公里的河道全部搜索,就这么作罢。”
“你的意思是,现在的凶手,是出于和李波同样的目的而杀人?”
“这倒是不无可能,如果是凶手想杀人灭口。就不会在他们的身上放赃物,这个连环杀手分明是想让别人知道死的就是当年的劫匪。”
“李波还有什么家人吗?”
“他的妻子和他离婚了,带着他的儿子嫁到A省了。”
“现在还能联系上他们吗?”
“十年了,恐怕早就搬家了吧?”
两人连忙翻出当年的卷宗,找到李波妻子的电话,只可惜拨过去却是空号。
苏岸清激动地说:“鹏飞,我去A省调查李波的家人,这里就交给你了。”
“多加小心。”戚鹏飞拿着卷宗,脸色凝重,“还有一个劫匪,我一定要赶在凶手之前找到这个人。”
两个盗墓贼还没有抓到,戚鹏飞有些头疼,回家之后就躺在沙发上,不知道为什么,最近他的精神总是不好,是不是压力太大了。
朦胧之间,他似乎又看到了一个黑影,走在长长的走廊上,有学生模样的人不停地从他身边走过,却一点都不觉得奇怪,黑影在一间房门前停了下来,轻轻地敲了下门,门缓缓地开了,露出一张熟悉的脸。
竟然是方怀。
那张脸开始扭曲,红的白的,都从他的脑袋里涌了出来,面容裂成了碎片,血肉模糊。
戚鹏飞大叫一声,坐了起来,原本在打扫屋子的祁雪吓了一跳:“大哥,你没事吧?”
“没事。”戚鹏飞揉了揉太阳穴,“只是做了个噩梦。”
“饿了吧,我去把早饭给热热。”
“谢谢。”戚鹏飞看着她忙碌的身影,心里忽然觉得有些温暖,“小雪,你家里还有什么人?”
“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小雪说,“一大家子人呢。”
“是吗,真羡慕你。”
“别这么说,大哥,你妈妈对你也很好啊。”小雪笑了笑,将早餐端到他的面前,戚鹏飞脸一红,有些尴尬地咳了几声,“那个…小雪,你愿意一直留在这里吗?”
“嗯。”小雪脸上洋溢着幸福,“我男朋友在这里。”
戚鹏飞差点被牛奶呛死:“你,你有男朋友了?”
“是啊。”小雪点头,“他是个很好的人。”
戚鹏飞的心里忽然有些难过,像一大群虫子在里面生生地咬:“那,什么时候叫他来家里吃个饭吧。”
“谢谢大哥。”
今天的阳光似乎有些刺眼,戚鹏飞走在人潮涌动的大街上,觉得胸口有些疼痛,原来,她已经有了男朋友了。
始终迟了一步。
回过神来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走错了路,竟然到了和警局相反的方向。他无奈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戚鹏飞啊戚鹏飞,你要坚持住,天涯何处无芳草啊!
他正想打个车回警局,却看见人群中有一个熟悉的身影,他愣了一下,那不是岸清吗?他不是去A省查李波的家人吗?怎么会在这里?
跟着那人走了几步,看他走路的姿势,越发肯定是他。他迟疑了一下,掏出手机,拨通了苏岸清的电话。
电话通了,从那人身上传出优雅的铃声,没错,这就是苏岸清的手机铃声。
“喂,岸清吗?”戚鹏飞的后颈发冷,“你在哪里?”
“我快要到A省了。”苏岸清拿着手机,脸不红心不跳地说,戚鹏飞手心里开始渗冷汗,“是吗?那你小心点。”
“明白,你也要小心。”苏岸清挂了电话,径直往前走去,戚鹏飞远远地跟着他,他到底在干什么?为什么要撒谎?
他忽然想起,岸清走时是带了枪的,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他不敢想下去,他不想怀疑自己最好的朋友。
不知不觉间,竟然来到了电视台,苏岸清在公用电话亭里打了个电话,走进了旁边的小巷。不久之后,一个矮胖的男人小心翼翼地走过来,慌张地朝四周看了看,钻进了小巷。
电视台地处偏僻,周围几乎没什么行人,戚鹏飞跟进去,发现一个转角,苏岸清和台长就在拐角后面。
“苏警官,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台长说。
“姜明辉,你还想狡辩吗?”苏岸清冷笑,“还记得我父亲吗?他叫苏世成。”
姜明辉一愣:“难道你父亲是当年那个警察?我已经说了很多遍了,我根本不是抢匪!”
“住口!”苏岸清喝道,“我父亲当年列出了一个嫌疑人名单,谷巍然、方怀,还有你,都在那个名单上。”
“那又怎样?”姜明辉有些嚣张,“你有证据吗?我是电视台的台长,是这个城市有头有脸的人物?你能奈我何?我当年警告过你的父亲,不要对我纠缠不休,否则他不会有好下场。如何?后来他不是被停职了?你最好聪明点,别学你的父亲…”
话还没说完,苏岸清忽然冲过来,扭过他的胳膊,一脚踢在他的膝盖上,他双腿一软,跪了下来。他似乎练过武,正打算反抗,右腿忽然传来一阵剧痛,他大声惨叫,意识都开始模糊。
“住手!”戚鹏飞没想到苏岸清会拔枪,冲了出来,“岸清,你疯了?”
“鹏飞…”苏岸清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他,惊了一下,随即笑起来,手中的枪对准了姜明辉的太阳穴,“我真不想让你看到我这个样子。”
“岸清,你快放开他,你是个警察!”
“鹏飞,你知道我父亲是怎么死的吗?”苏岸清眼神变得黯然,“他是自杀的。他一直追查3.18案,当时局里谁都劝他停止,他却不肯。他当年在局里被称为神探,这是他所经手的唯一一个破不了的案子,他不死心。局长将他抽调到另一个案子,最后缉捕案犯的时候,他因为压力太大,当年赫赫有名的神枪手却失手了,击中了一个老太太,当场死亡。他被停职,我妈妈也跟他离了婚,这一连串的打击将他逼上了绝路!”
“岸清,你别这样!”戚鹏飞急道,“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我们不是在努力调查吗?只要找到证据,就能将他绳之以法!”
“我不需要证据。”苏岸清握紧了枪,“从爸爸自杀的那天开始,我就发誓,迟早一定要手刃仇人,就算要我偿命,也在所不惜。”
“不,岸清,想想你女朋友,你不能丢下她一个人!”戚鹏飞小心翼翼地靠近,打算将他的枪抢下来,苏岸清深深地望了他一眼,“她已经跟我分手了。”
他扣动了扳机,戚鹏飞已经冲到了他的面前,最令人不敢相信的一幕发生了,手枪突然爆膛,一股强大而炽热的气流扑面而来,戚鹏飞大叫一声,往后跌去。
黑暗铺天盖地而来,戚鹏飞挣扎着望向苏岸清,他的胸膛已经血肉模糊,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岸清,撑住…”
他又开始做梦,将前两次的梦又原原本本做了一次,这一次,他看清了黑影的容貌。
他,就是苏岸清。
“岸清!”他大叫一声,坐了起来,老金和祁雪都在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