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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依只翻了翻眼睑,有气无力地问:“你们为何要多此一举救我呢?”
若惜正想开口劝慰,林父却将话接了过去:“说的是什么话?那个男人不要你了,你就连父母也不要了吗?难道你要我和你妈妈白发人送黑发人?”三个反问句气势一个比一个强,开始还有点咆哮,但是说到最后声音哽咽得说不下去了。若惜心下也是一紧,要是若依没有及时得救的话,那么自己现在要面对的不就是那样的场面吗?想想都觉得有些后怕啊……
于是她顺着爸爸的语气,说道:“姐姐——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要想到还有我们啊,我们永远都会在你身边的……”
好一会儿,才听见若依哭出声来,不是那种淑女式的斯斯文文的哭,而是陶陶大哭,成串的眼泪伴着撕心裂肺的哭喊滚落,仿佛要将她所受的所有痛苦借着哭泣宣泄出来。
若惜和爸爸相视一眼,都暗地松了一口气。
林父上前劝解道:“好了——别哭了,小心身体啊,才在鬼门关走了一回的……”可是在若依如此的痛哭之下,这番劝解显得相当无力。若惜仿佛也要被那哭声撕碎了般,心疼姐姐的同时又担心她孱弱的身体,于是起身坐到若依的床边,倾下身子,伸出两只白手臂抱住了她,轻轻地抚着她的背:“一切都会过去的,你要坚强起来——”她可以感觉到姐姐软软凉凉的身体,那才徘徊在生死边缘的纤细身体,带着由大哭而起的阵阵痉挛,一波一波地触动她敏感的神经,心下更是酸楚难言。
不知过了多久,若依停止了大哭,但是由于长时间的哭泣,仍有止不住的抽噎和痉挛。若惜松开了她,替她将被子掖好,擦去脸上尚未干去的泪痕。若依才开口问她:“你怎么也来了?”声音是沙哑的,可是若惜觉得正是由于这沙哑的声音,使人更感觉到她的凄楚,当下对姐姐微微一笑,说:“我当然要来咯——万一你要是想我可怎么是好……”嬉闹的语气里也流露出对姐姐的关心。
果然若依听后也不禁露出了点笑意:“谁会想你啊——”虽是不屑一顾的态度,但是对若惜的话语也颇为感动。
“好了——都别闹了,等着吃早餐吧。估计你们妈妈快来了,我昨晚好不容易以饭食为由将她劝回去,看看她今天早上会准备些什么来……”林父的表情轻松了不少,他本来以为若依醒来有一场大闹呢,说不定会再次轻生,因此一直悬着颗心,没想到若依比他想象中要坚强。
林母果真很快就来了,除了替每人准备了家常早点外,还炖了红豆红枣桂圆汤带来。若依拿着那碗补血生血的甜汤,呐呐地喊了声“妈——”致歉的话却不知怎么的到了嘴边又转了回去。林母却仿佛知晓其意,爱怜的拍了拍她的头,说道:“真是傻孩子……”若依本以止住的泪水听见这话却又掉了下来。
早餐后,林父认为若依情况基本稳定,而自己昨天上山匆忙没有请长假,所以就下山去工作了,留下若惜和林母照顾若依,临行之前叮嘱若惜要和若依好好交流沟通。
[第二卷 赋情缱绻意难终:第二十七章 离婚]
庐山上的深秋有着冬的错觉,几乎让人迷惑了季节。而今天是一个晴朗的暖冬,晌午的阳光晒得人暖洋洋直想睡觉。
天空像一块纯净的蓝丝绒,有着羽毛轻盈和金属的光泽。又因为地处高山,那块蓝丝绒仿佛触手可及。
若惜蹲在牯岭街的一家小花店门口,想挑选几枝花,给还在医院的姐姐带去点生气和芬芳。斟酌了很久,若惜最终挑选了几株水仙,也没要什么繁复的包装,随手拿着就走了。那水仙抱在她怀里,像是刚从田园里采摘来似的。
医院是个让人觉得死气沉沉的地方,人住久了,就会发霉。
若依今天的精神看起来很好的样子,不若前几天的苍白和沉默,此刻正穿着白底竖蓝色条纹的病号服站在窗户前晒太阳。
若惜走了进来,看见姐姐在晒太阳,心中觉得很是愉悦,微微笑着说:“今天精神好像不错——要不要出去走一走?外面的太阳晒得很舒服噢。”说着就将水仙花插在储物柜的花瓶里。
“你买花来了啊?”若依从窗户边走了过来,抬手轻抚那洁白的花骨朵儿。
“恩,病房太沉闷了,给你带点植物来改善下。”
若依像是陷入了沉思,缓缓说道:“有一句歇后语叫做‘水仙不开花——装蒜’,其实装蒜的又岂只是水仙呢?万物都可能装蒜,而人装蒜的能力恐怕是要远远高出万物的……”话里意犹未尽。
若惜一怔:“姐姐——”
“今天的太阳好像很不错哦,我们出去走一走吧。”若依提议。
若惜一笑点点头算是同意。
这个医院虽然小,但是绿化却做得非常好。后院有一个中型的小花园,还有一些亭台楼阁什么的,有点仿古的意味,但是却和外面的环境融为一体。庐山上的一切都非常和谐,就连垃圾桶都设计成原木状的树桩或者仿木的小屋子,丝毫不曾破坏那天然的美景。
若惜陪着若依沿着那狭长的小道慢慢走着,小道两旁是修剪得极为平整的半人高的四季青。
“若惜——”若依像是经过深思熟虑才开口,“其实我不是为陈翔南才想不开的,他还不值得我这么做……”
若惜心下一凛,这两天大家一直憋着没追问原因,难道这里面别有内情?
“我是对爱情失望——失望透顶了,”若依也没在意若惜的态度,自顾自的继续说下去:“我和陈翔南很相爱,或者应该说曾经很相爱吧。
我们相遇、相识、相知、相爱一环环经历,一步步走过,中间也有不少摩擦、碰撞、误会……到最后终于修成正果踏上红地毯,前前后后也有两年多的时间,我们不敢和那些经历过岁月亘古的变迁才得以在一起的情侣相比,但是在这个速食爱情的年代我相信我们还是经过深思熟略的才结合的。
婚后我们的生活平静而安逸,如同大部分的婚姻生活,绚烂过后总是要归于平淡的。就这样我们在柴米油盐的磕磕绊绊中又度过了三年,不——准备来说只有两年多一点,今年年初他被公司派往外地开发市场,去了深圳。开始的时候我们每天都通电话,渐渐地缩减到一个星期一次,我打电话过去他就说他那边很忙。到了最后,每个月几乎只有一次电话,有时候我实在受不了了,打电话过去他不是说在开会就是说在加班,我虽然不解,但还是选择傻傻相信他,叮嘱他注意休息,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
但是很快的,真相就摆在我面前。前几天,他竟然给我寄了一份离婚协议书来,真是可悲的男人啊——竟然连回庐山向我当面提出的勇气都没有,还通过邮局寄给我……
我收到之后,以为是愚人节开的玩笑,就拨了一个电话给他。没想到这回他倒是很有空,我们交流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呢……”说道这里,若依话音里的愤怒和嘲讽再也隐藏不住。
若惜心下一惊:“姐姐!!!”
若依猛然一怔,像是回过神来,沉吟了两三秒又继续说道:“你放心,我没事——只是想起这事情绪就激动……
我很快就说完了——他在电话里说他在那里遇见了一个以前很仰慕他的女同学,那个女同学曾经喜欢过他,但是不知出于何种原因,他当年没有和那个女同学试着交往。而现在竟然在隔了这么长的时间,在另外一个完全没有关联的城市他和人家相遇,那个女同学一眼就认出了他……
接触了一段时间之后,他决定要和那个女孩在一起,因为那女孩子一直都没有忘记他,并且对方家世显赫,实力雄厚,可以给他很多事业上的帮助。他实在不想再继续跑业务了,那是一条没有出路的路。他已经很累很疲倦了,已近而立之年的他没有属于自己事业上的一席之地是很可怜的。所以他希望我能成全他,他希望我能和她离婚,然后就可以入赘到那个女孩儿的家里。
若惜,你说说看——这是什么事?我们在一起也有五年多了,居然比不上一个相处大概半年的女孩……曾经的海誓山盟转眼就成了镜花水月!这世上还有那种至死不渝,不离不弃的爱情吗?所以,我感到很失望,不,应该说是绝望——我对爱情绝望!!!”
若惜能够充分感觉到姐姐的愤怒,那股深埋心底的绝望,呐呐地开口想安慰她,却又不知道给说什么好。
若依侧过身来,看着若惜,那曾经黑如点漆的眸子带着点死水般的沉寂和无声。她缓缓开口,语重心长地说:“若惜,你也到了谈恋爱的年龄了,姐姐希望你知道:爱情确实很美好,但是却又脆弱得不堪一击。姐姐衷心希望你将来的感情没有太多波折和打击……”
“姐姐——”若惜开口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曾经温柔娴静的姐姐的言辞几时竟然这般犀利了?是时间改变的呢?还是命运?
若依却很善解人意地拍了拍她的脑袋,揉了揉她那一头柔软的长发。若惜一怔好像那个温柔娴静的姐姐又回来了。
但是仅仅是一瞬,很快的,若依转过头去,仿佛正在欣赏那前方盛开的菊花,但是在她视线的焦点却是虚无飘渺的。
原本暖暖的太阳好像淡下去了,天气变得有些阴沉。
[第二卷 赋情缱绻意难终:第二十八章 远至]
来庐山也有几天了,天气有时晴有时阴,有时暖有时凉。
若依的身体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剩下的一些心理的问题就只能依赖时间这个伟大的平复者了。虽然它不能改变一切,但是对于治疗痛楚伤痕却是一副霸道的良药,它会在自然而然的情况下麻痹那些曾经刻骨铭心的痛楚伤痕。
若依若依,互相依靠……然而陈翔南和她的互相依靠在长长的人生之旅上却只有短短的一瞬,剩下的是无尽的形单影只。也许以后她还会再遇见合适的人,但是陈翔南这个名字是永远都不会遗忘的。因为他让她不再相信爱……
若依在醒过来的第二天就签署了那份离婚协议书,交由若惜寄了出去,对于自己自杀的事情则一字不提。她变得比以前要沉默些,有时候还会走神,常常呆滞地看着眼前,但是其实什么也没有看进去。若惜和妈妈虽是担心却也无可奈何,只能尽量花时间陪她。
所以若惜这几天不是在医院陪姐姐,就是在姐姐家里收拾照料,也没什么充裕的时间想别的。只是顾凌远却总是很自然的浮现在脑海中,想他的时候就在暗暗责怪他怎么还不来。虽然每天睡前都有雷打不动的电话短信交流,但是电话短信再体贴也比不上本人近在咫尺的关怀啊。
这一天林母在医院陪若依,若惜则在牯岭街的一家小超市选购些日用生活用品。手机音乐响起,还是那首深情款款的《深信不疑》,仿佛在诉说一个痴心不悔的故事。若惜拿出一看,来电显示却是顾凌远,心头一喜:“喂?”
“在干什么?”电话那头传来顾凌远一如既往低沉优雅又带点阴柔的磁性嗓音。
“在逛超市啊——”
“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要告诉你,你想先听哪一个?”那头顾凌远仿佛心情也很好的样子。
若惜思附了几秒钟,说道:“那就先说坏消息好了——”
顾凌远爽朗地笑了出声,那声音跟着微微颤抖,像一尾羽毛轻轻骚到若惜的耳朵里,再通过传入神经传到心里。
“到底说不说?”若惜见他半天没有回答,只是笑,微恼。
“好好——我说,别急,你呀——永远都选择先听坏消息,再听好的,真是天性乐观的表现啊……”顾凌远忍下继续笑的冲动,继续说:“我的坏消息是我这几天事情比较多,可能不会很快就来看你。”
若惜轻咬嘴唇:“那好消息呢?你可别告诉我说以上所说都是假的哦……”
“真是冰雪聪明,”顾凌远在那边赞道:“不过不完全是假的,我确实这几天事情很多,但是我已经提前处理完了。我现在正在庐山的盘山公路上,估计很快就可以看见你了。”
“怎么不早点打电话来?”若惜又恢复了好心情。
“想给你一个惊喜嘛,而且我又不知道今天是否一定赶得及……”
若惜已经迫不及待想见顾凌远,当下说道:“那我待会在进山北圆门那里等你,你是从那里进来吧?”
“不用了吧,从牯岭街步行到那里要挺长的一段时间的,等你到了我可能已经等得望眼欲穿了。你还是在街心公园等我吧,我很快就到了——”顾凌远说着就准备收线。
“那好吧——我在街心公园等你。你也别开太快了,山道弯多,要小心!”若惜轻快甜笑地答应了。
顾凌远也笑着回应了声,就挂机了。
街心公园正如它的名字,是处在牯岭街的中心地带的一个小小的公园,有树有花有长椅,仅此而已。但是由于处在山上的中心位置,人气倒是比较旺盛。老年人坐在一起聊天打桥牌,孩子们则在一起玩玩闹闹。也有闲暇无事的妇女们将一把一把的面包屑洒在地上,灰的、白的鸽子就扑腾腾地落到地面上埋头啄食,毫不避人。
若惜看着这往日时常沉浸的画面此刻竟是满心的不耐烦,等了不过才十几分钟,感觉却像过了几个小时,按捺的心再也忍不住,拔腿就向北圆门的方向走去。
反正从北圆门进山的路就那么一条,迟早也会遇见的。
秋风如同温柔的手轻拂人的脸,软麻麻地只想睡觉做梦。
若惜走在山北公路往圆门的方向上,在经过长途汽车站的时候不禁停留了几步。这里是她和顾凌远第一次遇见的地方,虽然当初她没有看清他,还猜测过他长什么样,与他的车子是不是相称。
时间过得真快啊,一转眼,就已经三年了……当初她坐过的木质长椅还在,只是略增了点风霜的沧桑感,就像经历过时光洗涤的水中石块轻轻诉说着光阴的故事。
在若惜对着长椅失神的时候,一辆白色的宝马敞篷车悄悄停在了她的身后。感觉到身后有人在看自己,若惜下意识地转过身——正是顾凌远,他黝黑如漩涡的眸子里满是温柔的笑意。
若惜看着那坐在白色车子里的顾凌远,嘴角上扬,鼻子却不禁有点发酸,视线开始模糊。
眼前的场景兀的就和三年前的重叠交错起来——这一刻,时间的青鸟翩然回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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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赋情缱绻意难终:第二十九章 动摇]
急流涌动的空气将若惜的长发托起,轻轻扫在顾凌远的脸上,颈脖上,点点的酥麻感宛若电击,他不由得心神一颤。每次她坐在自己身边都可以闻到她头发上特有的清香,只是此时在这部车里闻到的香气更加浓郁,浓得化不开……
若惜坐在舒适的宝马车里,四处摸摸看看:“这车子怎么又回来了?”
“我把它换回来了——”顾凌远握着方向盘,转头看着若惜。三年前他为了彻底与庐山上的一切告别,就换了一辆完全不同的车。以免自己一坐在车里,马上就联想到若惜曾经也坐在这车里,在他的身边。
“那怎么又突然想换回来了?”
“你就当我是怀旧吧,那过去的就往确实值得怀念。”顾凌远略带伤感的回答。三年前的共游,严格说起来虽然只有两日的光景,但是那两日的单纯美好却让人久久难忘。它是多么的葳蕤茂盛啊,强大得足以穿破两千多了日日夜夜到眼前而毫不损坏。
若惜轻笑着没有回答。确实,这部车子勾起了她很多的回忆,当年和顾凌远一起去三叠泉就是坐这部车去的,它承载了多少的欢声笑语呵……而且在进山圆门口也是先注意到这部车子才注意到它的主人的。
“对了,我们现在去哪?”若惜像是想起什么似的。
顾凌远挑眉:“我先去酒店登记——不然住哪?”
“还是三年前的那一家吗?”
“当然。”
若惜浅笑,还真是怀旧呢,摇头说道:“那你先送我回去吧,我要回去打扫屋子。下午还要去陪姐姐……”
顾凌远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若惜——我下午和你一起去医院看看若依。”语气平静地不像问句,而只是陈述一个事实
“这个——”若惜沉吟了一会儿,“不太合适吧。”
“怎么不合适呢?”顾凌远听见这话有些不悦,他可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想去见她家人,虽然若依是见过的,但是现在的身份和当时是不同的。
若惜看见他的脸色由晴转阴,于是小心翼翼地措辞道:“你知道的,陈翔南几乎是抛弃了姐姐,所以现在一听到‘陈翔南’这三个字,姐姐就很不开心。我们大家都尽量避免提及他。而你是陈翔南的大学同学,姐姐看见你就会很自然的联想到陈翔南。你忍心让她再次陷入痛苦里吗?”
若惜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顾凌远倒是不好坚持了。他的心意也不知道若惜是理解了还是故意装傻,只好叹了口气,调转方向送她回家。
若惜见他沉默不语,心中不忍:“我都说过可能没什么时间陪你,你也说了即使不能时时刻刻在一起,但是只要同在一个地方,偶然的遇见也是一种安慰啊……现在我都来接你了,你就别郁闷了。以后我尽量抽时间陪你,好不好?你能够从武汉到这里来看我,我觉得很开心——”
顾凌远哪里经得起她的软语呢喃,当下脸色再次恢复晴朗。
下午若惜在姐姐那里,顾凌远的影子比往常更加频繁地在她脑海中出现,弄得她心烦意乱,魂不守舍的。就连若依也看出来了,奇怪地问她为什么总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若惜一紧张,只觉得两颊热热的,仿佛有热气一点一点从皮肤表面渗透出来,连忙回答:“没有啊——我精神很集中啊。”
若依不信,反问道:“那么为什么你没有把开水瓶的软木塞塞进去,就把外面的金属盖子盖上了呢?”
“啊?”若惜低头一看,还真的,有一个软木塞傻傻握在手里,而开水瓶的金属盖子却已经盖上去了。她连忙伸手去拿,却没想到金属的盖子最是传热,“嗷——”的一声手就被烫了一下。
“没事吧”若依听见她的声音。若惜摇摇头,说:“没事,不小心烫了一下……”说着就找来一块布,用它包着手再揭开那盖子,塞上软木塞。那热热的水气一蒸,若惜只觉得自己的双颊更加火烫。抬起头来,却看见若依笑盈盈地看着自己。
若依仿佛看透她:“你长大了,有自己的路要走,感情也是其中的一段路——姐姐已经说过,爱情确实很美好,但是却又脆弱得不堪一击。所以,不要轻易相信爱情……”
若惜听见这话,心里“咯噔”一下。
[第二卷 赋情缱绻意难终:第三十章 内情]
因为若依已经无大碍了,所以若惜和妈妈每天晚上便回到若依的家里休息。这天晚上,若惜向妈妈表示她想出去一个小时左右,谁知遭到林母的极力反对。
“妈妈,为什么不可以出去了?”若惜不满,她此时很想见顾凌远。
林母头也不抬:“两个理由:一你是女孩子,晚上出去不安全;二山上的秋夜很寒气很重,容易感冒。”
“妈——”若惜受不了了,妈妈一直对姐姐和自己的要求很严格,“现在不算很晚啊,才八点多,而且山上的治安很好的;至于衣服,我待会穿厚棉袄去,这样就可以了吧?”
林母还是坚决地摇了摇头,说:“现在外面的人很少,万一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情的话,可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啊……?”
“妈,我都已经长大了,可以自己解决的。”说的很有气势勇气,但是林母还是不同意拒绝了。
若惜郁闷地回到自己的卧室——,那间原本是若依客房的房间——的房间,倒在床上就准备睡觉。但是她想起每天睡前必做的功课还没有做呢,于是又她拿着手机拨通了顾凌远的电话。,顾凌远可能也正守着等着电话边上,因为他很快就接了。
“喂?”若惜有气无力地说道。
那头顾凌远的声音传来:“你怎么了?怎么声音听起来这么无精打采的……”
“我本来想今天晚上出来陪你玩的,但是妈妈不让我出去,说是女孩子走夜路不安全,而且晚上很冷。”若惜撇嘴。
“你妈妈说得很对啊——现在外面确实比较冷,路上行人又少,你一个女孩子当然不安全。”顾凌远很是赞同。
“可是我想见你啊……”若惜一时嘴快就说了出去,说完就后悔了,身为女孩子要注意矜持啊,怎么能说得这么直白呢?
顾凌远沉吟了几秒,才开口:“我也很想见你啊,否则就不会从武汉特地来一趟了。但是如果你把中间那个‘见’字去掉,我会更高兴。”
若惜嗔道:“不理你了——”说着就要挂电话。
顾凌远连忙说:“别——等下,说正经的……”
“你有什么正经是要和我说的?”
“明天我们出来见个面,吃个饭吧。我想好好看看你,好几天没见了。今天上午太匆忙了,都没仔细看看……”声音里有浓郁的感情,加上他天生的优雅低沉的磁性嗓音,此刻听起来,动人极了。
若惜像饮了一杯美酒一时怔住,沉醉而不自知,好一会儿才缓缓答应了声,道了晚安。~~~~~~~~~~~~~~~~~~~~~~~~~~~~~~~~~~~~~~~~~~~~~~~~~~~~~~~~~~~~~~~~~~~~~~~~~~~~~~~~~~~~~~~~~~~~~~~~~~~~~~
第二天又是一个好天气,朗朗的晴空不计余力洒下团团的暖意,人的影子无比清晰得投影在地上。空气里有馥郁的甘甜,呼吸之间煞是舒畅畅快。
若惜今天穿了一条浪漫的粗呢英格兰格子裙,脚上是一双浅米色有流苏坠饰的长靴,上身则搭配了一件很和谐的厚毛衣,还挎了一个很大很闪的黑色漆皮包。长发也打理了下,很服帖很自然地垂在胸前。整个人看起来时尚、浪漫、娇俏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