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祖父、父亲和母亲知道是自己给太子妃出了主意,做出了这些事…

窦绣巧不敢往下想。

“快点,让马车快点,我要回家…”

疾声说着,窦绣巧扔开手炉,紧紧的抱住了肩膀。

回到方府,刚进屋子坐下喝了两口热茶,窦绣巧便听得丫鬟通传,说娜姨娘前来拜见夫人。

娜朵到方府一个月,便在方从江的要求下被抬成了姨娘,窦绣巧虽心内气急,却想着下个月方将军和方夫人就要回到府里,到时候,大可以借着他们的手收拾娜朵,所以,方从江的要求,窦绣巧第二日就吩咐下去了。

置办了一桌酒席送到了娜朵屋里,又送了两匹锦缎做贺礼,娜朵便成了方府的娜姨娘。

看着一身水红色遍地撒花长袄,外面罩着灰鼠斗篷的娜朵从屋帘下闪现,脸上妆容精致无比,知晓她是特意妆扮好了等方从江回来,窦绣巧心里压着的火气顿时抑制不住的冒了出来。

“怎么,爷没回来,追到我这儿来了?”

面露讥诮的说着,窦绣巧瞪着娜朵。

帘子掀起,另外两个姬妾也都跟了进来,站在了娜朵身后。

看着同是西丽人的娜朵三人,窦绣巧心里不禁又想起了母亲说过的话。

既然方从江喜欢美人,那就多纳几房美妾好了,总不能让娜朵占尽宠爱,率先生下庶长子或是庶长女吧?

如是想着,窦绣巧强压下了怒气,待到她们请了安,忙挥着手让她们退了下去。

待到听闻方从江刚从外头回来,便被娜朵从二门处请去了她屋里,窦绣巧再也忍不住,将桌上的茶碗杯碟尽数砸在了脚下。

又接连处置了几个小丫鬟,窦绣巧依旧觉得不解气,瞧有个颇有姿色的小丫鬟偷摸的想要退出去,窦绣巧几步上前,揪住那丫鬟就是几个大耳光,一旁,乳母早已喊着“小姐仔细手疼”过来拦住了她。

再坐在暖炕边,暖意从身下阵阵弥漫上来,窦绣巧才觉得小腹处抽搐着疼起来。

见窦绣巧面色不对,乳母忙吩咐着下人拿着对牌去请大夫,一边,又派人去娜姨娘屋里请来了方从江。

方从江的面色很不好,一同跟来的娜朵,则俏脸绯红,窦绣巧看到,只皱了皱眉,身下却也跟着疼起来。

及至大夫赶来,诊出她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窦绣巧却惊愕的半晌没回过神来。

有了子嗣,这一夜的方从江,格外温柔体贴,吩咐了婆子送娜朵回屋,方从江小心翼翼的搂着窦绣巧,又成了新婚时那个温存小心的夫君。

窦绣巧的脸上,有了些许得意的笑容。

第312章 失色

东宫发生的事,尽管在白璎珞心里留下了很不好的印象,但她却很快的抛在了脑后。

之后林之湄再遣女官来请白璎珞入宫作陪,白璎珞也大都以自己身子不适或是彦哥儿身边离不开她推拒了。

一来二去,林之湄也猜到,白璎珞是不想见到太子妃,毕竟,即便如今太子妃失势,可她还是太子妃,白璎珞只要来东宫,就必定要去拜见太子妃的。

林之湄没有猜到的是,她在二皇子身上用的那些手段,才更让白璎珞觉得心惊肉跳。

十月初,西丽使者离开京城,而从十月中开始,大安和大宛的使者也相继到嘉元帝面前告别,而白璎珞早已从当日前来送礼物的使者那儿得了消息。

将这几个月准备好的礼物都归置整齐,白璎珞吩咐管家将一马车的礼物送到驿馆交给了那名使者,其中,还包括她写给六公主的书信。

送走了庞大的使者团,杜轩忙碌的差事,总算是有了一丝空闲。

沐休的日子,杜轩带着白璎珞回了一趟白家庄。

白家二老的身子硬朗如昔,田里的农活都已经全部忙完,辛苦了一年的庄户们,迎来了一年中最悠闲的日子。

逗留在白家庄的几日,白日里,杜轩和白璎珞抱着彦哥儿在院子里晒太阳,和白家二老及李大壮白秀闲散的聊聊天,虽说着的都是田里那些简单至极的事,杜轩和白璎珞却都是一脸满足的表情,丝毫未显不耐。

夜里,彦哥儿和小石头躺在暖炕上玩闹,白璎珞则和白秀陪着白家二老打几把叶子牌,一旁,杜轩和李大壮两人坐在炭盆前说话,不时的拿火钳拨一拨盆里的炭火。

不大的会儿功夫,屋里便腾起了一股香甜的番薯气息,连炕上的两个小家伙也嗅着鼻子左顾右盼的张望起来。

拨开炭火,里面埋着几个山芋和地瓜。

掰开黝黑坚硬的外壳,里面或黄或白的果肉香甜可口,让人垂涎欲滴。

白璎珞和杜轩虽吃遍了好东西,可此时此刻,这最简单的山芋和地瓜,却都能让二人心满意足。

白璎珞的眼前,不自禁的又出现了前世时一家人团座在炭盆前烤地瓜吃的情形,只不过,场景中没有杜轩,多了白玲。

“白玲可再来寻过麻烦?”

将吹凉的一小团地瓜瓤喂给彦哥儿,白璎珞悄声问白秀。

白秀苦笑着摇了摇头,“打那次过后,她便再没登过门了,便是在外头遇见,她也不看我一眼。”

说着,白秀面上一黯,“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本是最亲的姐妹,如今,倒成了陌路人。”

白璎珞劝慰了几句,白秀才稍稍释怀,又想着白璎珞难得来一趟,自己却说这些扫兴的事,白秀的脸上不由的就有些歉疚。

白璎珞笑了笑,又喂着小石头吃了一块地瓜瓤,将话题转开了。

在白家庄逗留了两日,第二日傍晚,杜轩和白璎珞才回到状元府。

甫一进门,更了衣坐在暖炕上,便见沉香面色惴惴的进了屋,白璎珞将已经睡着的彦哥儿抱给乳母送去东厢房歇息,唤了沉香过来问话,“这两日,发生什么事了?”

“宫里倒是没传出什么消息,可是,京城里流言四起,说太子妃暗里行了巫蛊之术,诅咒林侧妃和二皇子,最后人赃并获,所以大抵太子殿下要废了太子妃。窦府的老太太气病了,窦相爷已经上了罪己的折子,说自己教女无方,所以太子妃才没能保住皇家血脉,不过,巫蛊一事,太子妃定然是被人冤枉的,窦相爷希望皇上能够严查此事,还太子妃一个公道。”

沉香轻声说着,杜轩和白璎珞的面上,都显出了一丝惊讶。

白璎珞没想到,他们只是离开京城两日罢了,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

不过,这一回,林之湄又在其中扮演了怎样的角色呢?

白璎珞苦笑:林之湄说自己已经放下了,此后的心愿,便是能好好守在太子殿下身边,为他生儿育女,护着孩子们一声顺遂。

那时,白璎珞是信的。

可此刻看来,林之湄真的如杜轩所说,只是说说罢了,她没有一日不想着要取太子妃而代之,而这一次,她是志在必得吧?

太子妃痛失大皇子,正是一个女人一生中最脆弱的时候,而林之湄却是志得意满的时候,借着太子妃的失误算计了她一下不说,还乘胜追击,如今,太子妃已经全无招架之力了吧?

“接下来,便是北宁伯府和窦府对决的时候了,窦府胜,则太子妃平安无虞,北宁伯府胜,则太子妃下场凄惨,林侧妃顺势登位。”

杜轩眼含深意的看着白璎珞道。

“是啊,我也没想到,她会有这样的手段。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从前,倒是我小瞧了她,以为她还是那个温柔娇弱的湄姐姐。”

这一刻,白璎珞的心中,不禁回想起了初次见林之湄,六公主兴高采烈的牵着白璎珞的手给她介绍,“璎珞,这是北宁伯府家的小姐,林之湄湄姐姐,她是我见过最温柔性情最好的小姐,以后一定也会喜欢她的。”

“六公主,若你知道她变成了如今的模样,你,还会喜欢她吗?”

白璎珞在心里问六公主。

宫里的事,很快就被楼兰使者要进京的消息给掩盖了,毕竟,家丑不可外扬。

已是初冬,天气雾蒙蒙的,早起出门时,口中便是温热的雾气,深呼一口气,便觉得五脏六腑间都充盈着清新寒冽的气息,沁人心脾。

抱着彦哥儿出了东厢房,小家伙握着小拳头打了个喷嚏,旋即,却兴奋的抬头看着外头,小模样可爱极了。

午后,东宫内侍前来传话,说晚间宫中设宴宴请楼兰使者,请白璎珞随同杜轩一同出席。

西丽、大安和大宛使者相继进京,宫中也都设了宴席,却并没有协同家眷出席的前例,白璎珞满腹的狐疑。

入了宫后,白璎珞心中的疑问才得到解答。

太子身边伴着的,不是太子妃,而是雍容华丽更甚往常的林之湄。

林之湄本就貌美过人,东宫之中无人能出其右,如今太子妃深陷丧子之痛和巫蛊流言中,林之湄育有二皇子,又素得太子宠爱,这样的宴席,她出现在众人面前,似乎是顺理成章。

“这是我第一次出席这样的宴会,有些紧张,所以我才央了殿下请你一起,权当是给我做个伴,璎珞,你不会怪我吧?”

在偏殿休息的间歇,林之湄亲热的拉着白璎珞说道。

白璎珞摇了摇头,“能有这样的造化,是妾身的福气,妾身深感荣幸。”

虽觉得这样的白璎珞有些淡淡的疏离,可林之湄沉浸在第一次跟随太子出席这样隆重的宴会的惊喜中,那丝异常一闪而过,让她转瞬就忽略了。

宴席即将开始,有正殿的宫婢前来请林之湄和一众妃嫔外命妇们过去,白璎珞尾随在最后进去,寻到杜轩的身边坐下,便见他面色有些微微的慌乱。

“怎么了?”

白璎珞低声问道。

杜轩摇了摇头,伸手拍了拍白璎珞的手,言下之意,等回去后再说。

触手冰凉,白璎珞的心中微惊。

除了杜辕初次逃出公主府被抓回来那次,白璎珞从未见过杜轩如此失态慌乱的情形,而他的手冰冷不带一丝温度,可见是真的发生了什么事。

白璎珞的心里,有些不安的感觉。

宴席开始,楼兰的使者向嘉元帝进献了他们带来的贺礼。

第一件礼物刚一登场,便勾起了人们巨大的好奇心。

四个壮汉抬进了一个铁笼,大红色的布幔掀开,是一对纯白色的麋鹿。

麋鹿脸像马、角像鹿、颈像骆驼、尾像驴,便是人们平日所说的四不像,可说归说,谁也没有真的见过,尤其是纯白色的四不像。

对于皇室来说,这样一对麋鹿,算得上是祥瑞了。

果然,那楼兰使者说,这对麋鹿是他们从楼兰前来京城时,在天山脚下遇到的,本来并未打算捕捉它们,可这对麋鹿一路尾随着楼兰的使者队伍走了很久,所以,他们才将这对麋鹿一同带来进献给嘉元帝,毕竟,是从大宋境内捕获,是大宋的祥瑞。

大皇子的早夭,太子妃的巫蛊,这几个月,宫里的气氛沉闷至极,楼兰使者进献的这一对祥瑞麋鹿,算的上是投其所好,嘉元帝很高兴的收下了。

第二件礼物,却是一座琉璃雕成的万寿无疆图。

正是夜晚,正殿内灯火通明,这座琉璃图甫一出现,便让众人眼前一亮,而琉璃的各个角度还会呈现出不同的光泽,则殿内的墙上,映出了一道道璀璨的光芒,如一幅幅美丽绝伦的画卷。

嘉元帝心情大好,吩咐内侍小心翼翼的将两件礼物带下去收好,一边,还让太子替他敬楼兰使者三杯水酒。

宴席开始,歌声悠扬,舞姿翩迁,大殿内自有一番宾主尽欢的和乐。

而杜轩的异常,和楼兰使者团那几人交头接耳频频打量杜轩的狐疑目光,都让白璎珞的心里,有一种越来越不安的感觉。

第313章 楼兰

“公子,驿馆那边送了拜帖前来,说是楼兰使者团的萨多尔大人想来拜见公子。”

从宫中回来,心事重重的杜轩一直坐在窗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白璎珞还没来得及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门外,管家得到允许后进屋回禀,说方才收到了帖子。

白璎珞面上的讶异之色更浓。

使者进京,便是要结交外臣,首先拜见的,也都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大人,抑或是皇帝身边最受看重的大学士。

如今,楼兰使者不符常规的竟然要先来见杜轩,这其中便有些耐人寻味了。

接过帖子打开看完,杜轩紧蹙着眉头思忖了一会儿,方沉声吩咐道:“就说我身子不适,这几日不见外客。”

管家点头应下,转头出去了。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屏退了沉香几人,白璎珞一脸急色的看着杜轩问道。

杜轩似是有些为难,不知道该怎么说,索性将傍晚时分去城外迎接使臣时发生的事详详细细的讲了一遍给白璎珞。

月前,楼兰使者团甫一进入大宋边境,便不断的有驿馆送来书信,告知楼兰使者团的行程。

三日前,京城驿馆收到确凿的消息,楼兰使者团会在十一月初五午时进入京城。是故,内务府和鸿胪寺都忙碌着准备迎接楼兰使者团。

杜轩如往日一般,卯时便起身去了鸿胪寺,直到午时将楼兰使者团迎接进入驿馆。

让众人震惊的是,见到杜轩,使者团中竟然有几个人口呼“陛下”,虽听到的只有鸿胪寺的几个官员,可这件事实在是太让人匪夷所思了。

事后,楼兰使者团的人说,杜轩的相貌与楼兰国主相似,所以,使者团中的那几个人认错人了。

经历了这样的事,杜轩怎么还能保持镇定?

白璎珞虽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可听杜轩说完,饶是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依旧有些诧异的没回过神来。

楼兰的国主,竟然与杜轩相貌相似?

见到与杜轩相貌一致的杜辕,凭着手里一模一样的琉璃挂坠,两人认定对方是自己的孪生兄弟,这已经是让人称奇的事了,如今,又冒出了一个楼兰国主,这…

白璎珞只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不够用了。

“那总躲着也不是个事儿。你如今是鸿胪寺少卿,与他们打交道的地方还多着呢,难道还能永不见面不成?”

想到夜宴上那些探寻狐疑的目光,白璎珞不由的感到头疼万分。

杜轩摩挲着手里捧着的茶碗,有些无奈的叹道:“如今,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不过,与他们保持距离,有利无害便是了。再说了,午时发生的那一幕,许多人都瞧见了,兴许如今陛下也知道了,既如此,我已然在风口浪尖,若是还应了他们的请求与他们见面,岂不是更加惹人起疑?还是先避着些吧…”

白璎珞附和的点了点头。

长叹了口气,杜轩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抬头问着白璎珞道:“好久没收到杜辕的信了吧?”

“有四个月了…”

白璎珞点了点头。

二月里从京城离开,杜辕先回了趟漠北,从他师父松山散人口中得知是在天山脚下的牧民那儿遇到他的,他便写信给杜轩,说要去趟天山。

后来再来信,杜辕说去了蚌城,那之后,便再未收到他的信。

“睡吧…”

面上尽是惆怅,杜轩也知道叹再多的气也解决不了问题,揽着白璎珞去东厢房看了已经睡下的彦哥儿,两个人才沐浴歇下。

第二日,杜轩果然告了假,只说身子不适,杜轩的直属上司便是鸿胪寺卿,也是知晓昨日始末的,爽快的应允,给了杜轩三日的假期。

泰和殿偏殿的书房内,听周复说着昨日发生在驿馆的事,嘉元帝眉头微动,有些不可置信的抬头看着周复问道:“你是说,楼兰使者团中有人见了杜轩,口称‘陛下’?”

“回万岁爷的话,正是如此。”

周复并未见到昨日的事,只能就自己得来的消息据实以报。

嘉元帝拿着御笔的手顿了好久,却不知道该如何评价此事,犹豫间,有小太监进来回禀,说楼兰使者团的领队萨多尔大人求见。

眸色深邃,嘉元帝放下手中的御笔,摆了摆手。

须臾,一身楼兰服饰的萨多尔跟在那小内侍身后进了泰和殿偏殿。

“萨多尔见过宋王陛下…”

依着楼兰礼节行了礼,萨多尔站起身坐在了一侧的扶手椅中。

萨多尔大约四十多岁,一脸络腮胡,棕色的头发,白皙的皮肤,一双眼眸更是炯炯有神,面带微笑看着周遭的人时,让人不自禁的就对他有了几丝好感。

“本以为你们可以早些来,到时候还能与大宛使者见个面。”

嘉元帝随和的说道。

面上显出了一丝遗憾,萨多尔惋惜的耸了耸肩,“天降大雪,许多牧民家中的牛羊都被冻死,田地也都有大规模的损伤,所以,原定的行程不得不推迟几个月,实在是遗憾至极。”

楼兰在天山的另一侧,每到冬季时有大雪,楼兰人最怕的,便是连绵不绝的大雪,因为那意味着无数牛羊的死伤,还有田地的减产。

嘉元帝知道这是萨多尔在叫苦,想从大宋得到更多的援助,但笑不语。

可萨多尔今日却不是为此事而来,见嘉元帝不接茬,他顺势转了话题。

不一会儿,便提起了昨日在驿馆发生的那一幕。

“贵国的那位鸿胪寺少卿大人,确实与敝国国主相貌有七分相似,所以,昨日才有人失态。不过,即便只是七分相似,也足以震荡皇室,所以,下官此来,是想跟宋王陛下打听打听那位杜大人的来历。”

萨多尔直率的说道。

嘉元帝失笑,“那你们直接去问杜轩,岂不是更快?”

萨多尔又遗憾的耸了耸肩,“我们送了拜帖,可是,那位杜大人似是不欢迎我们,没有同意我们的拜见请求。”

虽话语中有些惋惜,可萨多尔的眼中,却有些淡淡的不屑,似乎对杜轩的逃避表示不赞同,觉得这是懦夫行径。

嘉元帝却知道杜轩为何会这么行事,不做评判,反而很是赞赏的告诉萨多尔道:“杜轩是孤儿,从小辗转流离,直到在京城定居,他是去岁的状元,后来娶了靖安侯府的小姐,如今,任鸿胪寺少卿。为人谦和,又有真才实学,假以时日,未必不是国之栋梁。”

嘉元帝是大宋的皇帝,他能对杜轩做出这样的评语,已是对他最大的肯定,萨多尔心中不敢再轻视杜轩,对他更加好奇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