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那两人依着大宋的规矩恭敬的冲自己行礼,窦绣巧只觉得心头似是冒出了一股无名火一般,让她无处发泄,直憋得面色通红。
可到底是送来给方从江的,自己贸然处置,回头被他埋怨就得不偿失了,窦绣巧忍下了心头的怒气。
呆坐在议事厅,堪堪等到方从江回来,他却已经喝的酩酊大醉,一句话都问不出,窦绣巧有些无奈的吩咐丫鬟扶着他回了屋。
第二日一整天,窦绣巧都觉得心里似是火烧火燎的,让她坐立不安。
只要一想到那两个胡姬窈窕的身段,媚人的眼神会勾的方从江魂不守舍,窦绣巧就恨不得将她们的那张脸挠花,将她们丢到勾栏院去。
可自己虽是这将军府的主母,却无权发落外院的事,窦绣巧便有些泄气。
等了一整日,却没等回方从江,看着回来传话的随侍,窦绣巧语气不善的问道:“爷去哪了?”
随侍有些畏惧的抬头看了窦绣巧一眼,恭敬的回话道:“爷说有点事,去鸿胪寺寻杜大人了,没寻到,便去了状元府。”
去找杜轩了?
窦绣巧的心里,突然有些不好的感觉。
第299章 交换
“你说什么?他想跟你换娜朵?不可能吧?”
听杜轩说方从江来了,白璎珞颇有些惊讶,及至听他说了方从江的来意,白璎珞的嘴巴已经惊愕的张的能吞得下一个鸡蛋了。
一个时辰前,窦绣巧还得意洋洋的在天外天茶楼门前嘲笑自己,倘若她知道方从江不但收了使者团送的两个胡姬,还早已有了惦记的人,她会不会气的呕出一口血来?
坏坏的想着,白璎珞回过头问杜轩:“那些胡姬是大白菜吗?连你和方从江都送了,那其他人家不是也都送了?使者团来的时候要带多少才够送?”
杜轩笑着捏了捏白璎珞的脸蛋,“西丽也好,大安和大宛也罢,都不如咱们大宋这般通明,在他们那里,胡姬就像古时的奴隶,是最不值钱的。这些可以当做礼物来送的胡姬,虽稍稍值钱些,地位却也高不到哪儿去。当做礼物结交大宋官员,可比回到他们本地去更有用场。”
顿了顿,杜轩继续说道:“费铎凡一行人来,都是我在接待,后来他又打听到圣上和太子都颇看重我,所以,他盘算着,等到太子登基,我定然是太子面前得力的文臣,这才想着拉拢我与我结交。至于方从江,他如今是指挥佥事,自使者团入京后赴京驿馆周遭的安全防卫,所以和使者团的几位大人接触的也蛮多的,所以,他府上会有送去的胡姬,一点也不奇怪。”
抿嘴笑着,白璎珞将午后她和窦绣巧之间发生的事告诉了杜轩。
眼中有些好笑,杜轩故作轻佻的勾起白璎珞的下巴,暧/昧的问道:“等着,爷给你报仇。敢欺负爷的女人,准保让她吃了亏都无处哭诉,打落牙齿和血吞。”
心中似是有些猜到杜轩要做什么了,白璎珞也不拦阻。
毕竟,这样损人利己的事,如果对象是窦绣巧,白璎珞乐的为之。
晚膳过后,杜轩在内屋逗着彦哥儿玩,白璎珞坐在正屋,让流莺去落雁居请来了娜朵和阿诺。
方才应付方从江时,杜轩说要问问娜朵和阿诺的意思,毕竟,那是两个活生生的人,费铎凡将她们送人,是他们本地的习惯,大宋却不能等同论之。
以为白璎珞拗不过杜轩,打算将两人纳入后院了,娜朵和阿诺是特意梳洗装扮过才来的。
窈窕的身姿,浓郁的香味,从眼到脚,两人无一处不透着魅惑。
其中,长相本就柔弱娇媚几分的娜朵更甚,让人只看一眼就会忍不住的想去多看几眼,越看便越觉得挪不开眼。
白璎珞在心里暗自赞叹了一句“果然是天生的尤物”,又想到前几日杜轩甜蜜诚恳的道歉许诺,白璎珞仅有的一丝歉意,也就散去了。
“方大人看中了娜朵,想讨你过去,所以,我来问问你们的意思。如果你们愿意,我就安排车马送你们到方府去。”
看了一眼娜朵,白璎珞轻声说道。
闻言,娜朵怔了一下,眼睛一亮,她有些挑衅一般的看了阿诺一眼,一旁的阿诺,眼中的神采一点点的黯淡下来。
“夫人,娜朵愿意…”
娜朵有些激动的说道。
在状元府逗留了这么多日,娜朵和阿诺早已看清了白璎珞和杜轩的心意,知道杜轩绝不会纳了她们,白璎珞也绝对不会让她们踏进怡心苑一步,两人最后的下场,不是被退回费铎凡那里,便是被转送给他人。
此刻,听闻有了新的去处,两人心中各有算计。
其中以娜朵为甚。
那位方大人,娜朵还在没被送给杜轩之前就与他私下见过面,他的英俊与杜轩是不一样的风格,可体魄却高大伟岸更甚杜轩,毕竟,他是武官。
而最重要的,方从江和杜轩年龄差不多,可他已是四品官,而杜轩才是从五品。
“谢谢夫人这些日子的照拂,娜朵知晓自己终归不是状元府的人,所以,娜朵愿意去服侍方大人。娜朵拜谢夫人…”
见白璎珞不做声,娜朵的一双眼灼灼的看着白璎珞。
一旁的阿诺,面上却有些迟疑。
竖起的耳朵听着屋里的动静,自然知晓杜轩在内屋,她们的对话,杜轩想必听得一清二楚,阿诺不禁动起了心思。
以杜轩和白璎珞的为人,即便不会把自己收进后院服侍她们,可做个奴婢或是舞娘还是可以的,哪怕只是个丫鬟,也绝对比以前好许多,还不用忍受那些男人毫无遮拦的恶心目光,可以清清静静的过自己的日子。
抬眼看看沉香几人的穿戴,又知晓她们是主子面前得脸的,阿诺不由自主的盘算起来。
白璎珞静静的等着,阿诺的心思,她自然也能猜到一二。
果然,阿诺跪倒在地,冲白璎珞磕着头道:“夫人,方大人既然讨要的是娜朵,阿诺这样跟着去,倒显得没脸没皮的,也没什么意思,阿诺愿意做府里的奴婢,您让阿诺做什么,阿诺便做什么,阿诺绝不敢肖想更多。”
如自己预料的一般无二,白璎珞笑着应道:“既如此,那你们回去收拾自己的东西吧。收拾好,一会儿我安排人过去接你们,娜朵会送去方府,阿诺跟着流苏,安排到后院小丫鬟们的窄院房里住。”
说着,见娜朵和阿诺齐齐冲自己磕头,白璎珞正色说道:“这是你们自己选择的路,自此以后,是好是坏,你们都不得怨怼旁人,可记住了?”
“是,娜朵/阿诺记住了。”
俯身拜倒,两人齐齐起身,跟着流莺回了落雁居。
杜轩从内屋出来,唤了随远来,让他送个口信去方府给方从江。
随远回来的时候,是跟着方府的轿子来的,同来的,还有方府的一个婆子。
指挥着方府的下人将带来的礼物抬进来,那婆子谄媚的笑道:“我家大人说,杜大人性子爽快,以后要多多亲近,这些礼物还请大人和夫人笑纳。”
磕了头,接过沉香递来的荷包,那婆子带着抬了娜朵的轿子走了。
内屋复又安静下来,杜轩有些好奇的问道:“你怎么会把阿诺留下来?我以为,你会把她也一并送去方府呢。”
洋洋得意的笑着,白璎珞伸出春葱般细长的手指数着说道:“有了第一次,自然会有第二次,只要你不纳妾,总会有人把目光放在这上面,难道每次我都要做那只河东狮,让你担上惧妻,让我自己担上悍妇的名声不成?”
说着,白璎珞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促狭的顽皮,“有了阿诺的先例,别人就会觉得,不是杜大人不收啊,实在是他们夫妻情比金坚,容不下第三人的存在,所以,送来的美姬,也只能做府里的奴婢了。说不定,那些人觉得浪费,便不会如此行事了,也省了我们的麻烦。此其一…”
“二则,阿诺留下来,窦绣巧也就不会觉得我是有心的,否则,下次若是再遇见她,她指不定又能说出什么来呢。”
“其三嘛…”
白璎珞顿了顿,轻叹了口气,有些怜惜的说道:“她们不能为自己做主,其实也挺可怜的,倘若阿诺愿意凭着自己的双手为自己谋求一份简单平安的幸福生活,那我们何不发发善心帮她一把呢?举手之劳罢了。”
这样的白璎珞,才是最真实的,哪怕从前那人会危害到她的利益,一旦所有的危机解除,她还是愿意用一颗最真最纯的心去对待别人。
“好。”
将白璎珞揽过来搂在怀里,杜轩在她耳边柔声说道:“你是主母,她若是老实,你便给她一条出路,若是不老实,你大可以发落了她,一切,都随你。”
白璎珞温柔的笑着,回手抱住了杜轩的腰。
轿子从状元府抬出,径直入了方府的后门,从轿子里出来,裸露在空气中的皮肤,顿时簌簌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八月底的天气,已经有些微微的冷意了。
娜朵环顾了一眼四周,见院子里的景致比起状元府丝毫不差,心中微安,唇边不自禁的泛起了一抹笑容。
一路走来,廊檐下三步便悬着一个的大红灯笼,映红了娜朵的脸颊,也让她的心有些蠢蠢欲动起来。
跟着那婆子一路进了二进正屋,知晓一会儿要见到方府的女主人,娜朵的心中丝毫不惧,她知道,只要拢住了方从江的心,主母便是看她不顺眼,也没办法奈何她。
而如今,是方从江特地跑去状元府讨要自己…
娜朵的眼底也浮起了柔媚的笑意。
寂静的夜里,忽的传来了一阵细碎的铃铛声,从远处传来,显得愈发空灵勾人,让人想要探头出去瞧瞧。
窦绣巧心里莫名的有些烦躁起来。
正要吩咐丫鬟去看看是什么声音,帘子掀起,屋外的小丫鬟通传,说娜朵姑娘到了。
窦绣巧从眼角处看到,方从江的脸上,绽开了一抹浅笑,那种翘首以盼后心满意得的舒心笑容。
铃铛声越发清脆悦耳,娜朵轻盈的迈过门槛站在了屋子中央。
审视的打量着娜朵,看着她妖媚的面孔,纤细的腰肢,和脉脉含情看着方从江的眼睛,窦绣巧只觉得心里有一团火在燃烧。
她仿佛看到,不远处,白璎珞唇角噙着一抹讽刺的笑容看着她。
第300章 影踪
看着手里的帖子,白璎珞有些不解,自言自语的道:“便是登门拜访,也要等公子回来后再递帖子吧?”
白璎珞手里拿着的,是方才管家急匆匆送进来的西丽使者的拜帖。
西丽使者进京已有一个月,相比大安和大宛国的使臣来的早了近一个月,是故,相比其他两国,西丽使者团如今和杜轩的关系也要亲近的多,这个当空,西丽使者送拜帖来,不知又是何缘故。
白璎珞满心的费解。
想了想,白璎珞便把帖子搁在了手边,等到杜轩回来,白璎珞便和他说了起来。
杜轩想起了白日的一桩事。
“这些日子,西丽使者团的一位主事大人总和我套交情,我瞧着他像是有事,可他每次却吞吞吐吐的不愿直说。今日,他又来请我去天外天茶楼喝酒,聊了一会儿,便说起了西丽国内的朝事,到底是他们自己国家的内政,我也不好插嘴,只听听便罢,可没一会儿,我却听出了他犹豫了这么久的真实缘由。”
卖着关子,杜轩好整以暇的看着白璎珞,那表情,似乎在说,白璎珞应该知道是什么缘故。
蹙着眉头思忖了一会儿,白璎珞有些恍然大悟的猜测道:“你是说绿耳?”
杜轩笑着点了点头。
杜轩接着说道:“西丽国中储君之争很激烈,可西丽王后却是个不简单的角色,她不仅是西丽王宠爱的王后,还是他身边的第一智囊,所以,这么多年了,三皇子虽然不好政事,可他却是风头最劲的第一候选人。”
白璎珞笑道:“怪不得绿耳这般有恃无恐呢。”
有这样一个母亲,哪个儿子都会像绿耳一般自由自在吧?母亲就像那参天大树,遮挡住了所以风雨,让护在自己羽翼下的孩子能无忧无虑的长大。
可是,这几年,绿耳在外面逍遥自在,那位西丽王后因此也承受了巨大的压力吧?
当了母亲,白璎珞总会不由自主的以己度人,情不自禁的就对那位西丽王后有了几分同情。
叹了口气,白璎珞无奈的说道:“也不知道绿耳如今有没有启程回西丽。”
杜轩沉默了一会儿,算着日子道:“他说到了平南逗留两三个月就走的,若这么算,如今才刚到平南不到一个月,想来还没动身呢。便是到西丽,怕是也要到腊月了。”
白璎珞应和着,心里,却有些微微的不安。
杜轩注意到,犹疑了一下问道:“你担心,倾城公主不会放他离去?”
白璎珞点了点头。
杜轩怔了一下,想到倾城公主未必做不出这样的事,面上不由的添了几分苦涩,一旁的白璎珞,却自我安慰起来,“骅骝是因为有自己的承诺,他又是个极有主见的人,所以,他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至于绿耳,他本就小,还不甚懂事,我想,倾城公主应该不会难为他的,怎么说,绿耳也是西丽王储,一旦绿耳出现什么意外,等于是她得罪了整个西丽,我想,她应该不会做这般与自己过不去的事。再说了…”
顿了一下,白璎珞眼睛亮晶晶的看向杜轩,“再说了,绿耳是杜辕在公主府最好的朋友,倘若绿耳出了什么问题,杜辕怕是要恨上倾城公主了,所以,我若是她,必定会爽快的放绿耳离开。”
女人心海底针,杜轩是搞不清楚的,不过他一向相信白璎珞的感觉,白璎珞这么说,他的心里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杜轩沉吟了片刻,看着白璎珞问道:“那,那位主事大人来,就告诉他实情?”
白璎珞思忖着道:“你怎么看?”
杜轩但笑不语,又卖起了关子。
第二日,送了拜帖的那位主事大人带着厚礼登门拜访。
被称作老呼伦大人的主事大人已经五十多岁了,可一双小三角眼却闪着精光滴溜溜的乱转着,让人甫一见面就心生滑稽的喜感。
显然是极为熟络,老呼伦大人和杜轩打了招呼,又按着西丽的礼节冲白璎珞行着礼道:“美丽的夫人,您拥有天下最出众的男子为夫婿,祝你们夫妻白头到老,永结同心。”
白璎珞回礼谢过,请他坐下,一旁,几个一脸忍俊不禁的丫鬟上了茶水糕点。
话题不一会儿便转到了绿耳身上,只不过,老呼伦大人言语不详,似乎他也不能确定,绿耳就是他们的三皇子。
杜轩也跟着打起了马虎眼,“三皇子到底是一国储君候选人,如此非常之机,又怎么会顽皮的来了我大宋,又做了公主府的面首?在下大胆揣测,定是西丽国内有人散布谣言,妄想诋毁三皇子,所以,呼伦大人不如安心等待,兴许,要不了多久,贵国三皇子就游历归乡了。”
杜轩的一句话,老呼伦大人听的眉开眼笑。
用了“顽皮”,而不是自甘堕落,杜轩言语隐晦的暗示,绿耳有可能就是他们在找的西丽三皇子,之后,将那些对绿耳身份持怀疑态度的人都一棍子达成了心存不轨之人,最后,又指出三皇子不日将会回国,老呼伦大人对这一次到状元府的所得十分满意。
回过头来,老呼伦大人又有些暗笑:早知道杜轩这么爽快,在驿馆时就该明言问他了,还藏着掖着的耽误了这么久,平白浪费心神。
皆大欢喜,老呼伦大人再未提起绿耳,转而聊起了这些日子因为两国通商及其他国策方面的相关事宜,白璎珞不好旁听,便起身行了礼后回到了怡心苑。
一老一少聊得兴起,老呼伦大人大呼过瘾,将杜轩引为忘年交,晚膳时分也留了下来,还和杜轩畅饮了几杯。
直到掌灯时分,老呼伦大人才醉醺醺一摇三晃的坐着轿子离去。
杜轩的情绪,却有些微微的黯然。
亲自服侍着他沐浴更衣,又喂他喝了醒酒汤,白璎珞柔声问道:“想起杜辕了?”
绿耳可以轻轻松松的离开公主府,回到西丽做他尊荣耀眼的三皇子,而杜辕却要百般艰辛的筹谋着逃出公主府,狡兔三窟的四处躲藏。
一相比较,杜轩就更加心疼那个孪生的弟弟,再想到如今兄弟二人天各一方,下一回见面不知道又是何时,杜轩的心里,便有些微微的难过。
杜辕,是迄今为止他找寻到的唯一一个亲人啊。
低叹了口气,杜轩冲白璎珞笑了笑,“他既然得了松山散人的青眼相看,想必得了松山散人的几分真传,是个有本事的,便是流落在外,他也不能堕了师名,否则,不说我,便是松山散人怕是也不会饶过他,想来是无事的。”
白璎珞笑着点头,“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闻言,杜轩的眼中浮起了几许戏谑,“是啊,庸人自扰之。”
想什么来什么,第二日,杜轩便收到了杜辕的书信。
看着信封上那龙飞凤舞的杜轩两个大字,似是能感受到写信之人心中的豪气,杜轩的脸上,不自禁的就多了些笑容。
看完信,他却渐渐的敛了笑意。
“他已经到蚌城了?可查出什么了?”
白璎珞记得,上一次来信时,杜辕说要去蚌城,看看当年的那场惨剧,如今还能不能打探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杜轩将信递给白璎珞,一边沉声说道:“他说,虽听着荒谬,可百姓们暗里说的最多的,却是岭南总兵牵涉其中的那一个传言。”
“凌和?”
那次与沈妈妈说话过后,白璎珞就特意打听了当时的那位岭南总兵凌和,知道了许多关于凌和的事。
凌和是永乾初年被先帝破格提拔上来的指挥佥事,在京城当了几年京官,凌和深的先帝信任,便被外放到了屏南做指挥使,继而成了正二品的岭南总兵。
嘉元帝登基初始,凌和渐渐的有些不安份起来,先是上书奏表请嘉元帝减免岭南的赋税,继而又以岭南地处温暖多瘴气导致大片耕田变成废田为由请求朝中对岭南多以补给。
凌和虽只是个岭南总兵,却和周遭几个州县的总兵总督都私交甚好,凌和的请求得到他们的支援,很快便被太后和几位辅政大臣通过了。
那几年,凌和的气焰嚣张无比。
这里,便不得不提到嘉元帝的圣明,以及太后的高瞻远瞩了。
许是一早看出了凌和的不轨之心,虽那些年朝廷对凌和予取予求,可暗里对凌和的监视和架空却进展的不知不觉,等到凌和拥兵自重想要自立为王的时候,不止他自己,便连那几个和他交好的州县总督,也都被一一发落。
再之后,便是民间的传言,凌和见自立为王已经没有可能,又不知从哪得知邻国储君流落至蚌城,所以便起了心思,想要抓住那储君借此要挟邻国,为自己谋求到旁的利益。
当然,这个说法还有待考据。
“杜辕怎么说?”
一目十行的看着信里的内容,白璎珞一边急切的问着杜轩。
“他说,当年是凌和打着要进京贺寿的幌子,让人去准备那九千九百九十九颗珍珠的,所以,一应将士都是从岭南派去的。”
白璎珞一脸的错愕,“岭南的将士,怎么可能派到蚌城去?栏州总督和总兵为什么要替他遮掩此事?”
第301章 质问
栏州与岭南毗邻,虽说两州的地方官都有私交,可涉及到借兵或是调兵这样的大事,无论是谁都不敢马虎,而当初蚌城惨剧发生后,栏州总督却瞒下了此事,连朝廷都不知道蚌城发成了这么耸人听闻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