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才想起唤来赵立,想问问弘文帝的情况。
爱的绝路1
竟然不料,妥协,还是先从弘文帝开始的。他那么固执的一个人,这一次,为了儿子,还是不得不把他送回来。
她这才想起换来赵立,想问问弘文帝的情况。
赵立应声而来,芳菲问了几句,只说弘文帝精神不太好,朝中事情又多,每日都是堆积如山的奏折,其他的,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芳菲暗暗叹息一声,没有再问,只是挥手让他下去。
夕阳从山的半面悄悄地隐藏起了半个脸。
小孩子还拿着一片羽毛,蹦蹦跳跳的。在山间的岁月,让他特别的无忧无虑,不时咯咯大笑,也无缘无故的,就会抱着芳菲就猛地亲一下。
就像现在这样,他咯咯地笑着跑过来,羽毛飘飘,小手卷起来:“太后,抱抱……”这一次,可不是要芳菲抱他,是他要抱芳菲。
芳菲微笑着,任他搂住自己的腰,一个劲地往上抱。
“太后,抱不动耶……”
“宏儿还小。要再过十几年才能抱起来呢。”
“十几年是要等多久?”
“很快很快,就是一眨眼的功夫……”
就如春风吹着种子。孩子们,便都是这样长大的。
她在暮色里,牵着儿子的手回家。
厨房里,宫女们已经把一切材料都准备好。
小孩子奶声奶气的:“太后,这是要做拔丝苹果了么?”
她柔声地回答:“太后给宏儿做拔丝苹果吃。你看,就是这么做的……”
小孩子一边啃着一个大红苹果,一边看着太后将苹果洗净,去皮、心,切成一个个小小的方块。然后,将鸡蛋打碎在碗内,加干淀粉、清水调成蛋糊,放人苹果块挂糊。
油锅已经烧热,小孩子看到火光,乐得咯咯地笑:“太后,让我来好不好?”
“你小孩儿,还没灶台高呢,怎么做得来?”
爱的绝路2
“你小孩儿,还没灶台高呢,怎么做得来?”
“我会长高嘛……”
“可是,君子远庖厨,宏儿是太子,长大了就是皇帝,是不能下厨做饭的……”
“皇帝都不能做饭么?”
“这……也不一定……”她一怔,忽然想起罗迦。仿佛某一次,看自己炒菜,他便跟去,一看到锅里的火苗蹿起来,老大一个男人,丢下锅铲就往外跑!
多么遥远的事情!
多么遥远的记忆!
她一时没有做声。
“太后,要好了么?”
“快啦,别着急,宏儿马上就可以吃了……”
他像一个小尾巴一般,颠颠地跟在芳菲身边,芳菲走一步,他便跟一步。
“宏儿,小心烫着了……”
芳菲一边说,一边看锅里,估摸着油已经烧至七成热了,便将苹果块轻轻放下去,一边轻轻地炸,直到苹果的外皮脆硬,呈金黄色时,才倒出来,放在一边。
“太后,这是在做什么呀?”
“沥油。把油去掉了,才不会那么腻。”
“可以吃了么?”
“不可以,还没加糖呢。”芳菲一边说话,一边往原锅里的留油里加入红糖,不断地用勺子搅拌,至糖溶化,糖色成浅黄色有粘起丝时,倒人炸好的苹果,边颠翻,边撒上芝麻。顿时,屋子里都是香味。
宏儿早已迫不及待:“太后,好香啊,我要吃……”
伸了小手就来盘子里抓。
“宏儿乖,先别忙着吃……会烫的……”
宫女们把拔丝苹果端出去,芳菲又在旁边放了一碗凉开水,这才夹了苹果块在凉开水中浸一下,才递给儿子。
“宏儿,这样吃,又不烫,又更加香脆,你尝尝”。
苹果还保留了一点脆生生的味道,小孩子咬得满口都是香甜,兴高采烈的:“真好吃,太后,你也吃……”
爱的绝路3
她也吃一块。儿子开始吃饭的时候,她不时会亲手弄一些新鲜的东西给儿子吃,但是,自从儿子走后,这还是第一次自己亲手下厨。又想起孩子这些日子受的苦,恨不得把他喜欢的一切,都堆到他的面前。
她见儿子拿了一只空碗,不停地把拔丝苹果夹到空碗里,有些奇怪:“宏儿,你为什么不吃?夹这么多放一边干嘛?”
“我给父皇留着,父皇也爱吃呢……”
她心里一颤。
这么小的孩子,仿佛爱一个人,都是很专一的,热爱父皇,太后,甚至于他的波斯猫,还有他喜爱的褐马鸡的羽毛。每一样喜爱的东西,喜爱的人,他都保持着高度的一致,作为小孩子,多变的个性,是很少能这样的。
心里竟然有点儿紧张,这样的孩子,这样的性格,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呢?
他还在专注地夹菜,大眼睛微微眨一下,小手非常用力地捏着筷子。
“太后,父皇一定非常喜欢吃……”
芳菲柔声道:“等父皇来了,太后再给他做。”
他的眉毛微微扬起来:“真的么/?太后也给父皇做么?”
芳菲非常肯定地点头:“对,也给父皇做,常常做给他吃。”
这一刻,对弘文帝,竟然是一种全新的感情,难以言喻的进了一步——无论如何,他给了自己这样一个儿子——如此好,如此聪明伶俐的一个孩子。
这是比世界上任何东西都更加珍贵的。
“宏儿,要不了多久父皇就会来了,因为快到夏天了……到时,太后跟父皇一起,带你去骑马,打猎,好不好?”
小孩子还不懂得妈妈这番话的意思,但是,知道一家三口要在一起了,很是开心:“太后,父皇来了,是不是也不走了?”
她的声音更加柔和:“就算父皇要走……咱们也可以一起走啊……一起去平城……”
爱的绝路4
她的声音更加柔和:“就算父皇要走……咱们也可以一起走啊……一起去平城……”
心底的话,只在儿子面前才肆无忌惮地流露出来,算算时间,自己的一年承诺,早已到了。这一次,竟然是迫切地,想遵守誓言的。
改革也罢,变法也好,只要后退一步,和弘文帝坦诚交流,再加上真正地跟他在一起,她完全相信,弘文帝是会听自己的。
一个女人,有时,是需要很多爱的——只要爱足够,其他的,还有什么不能解决的呢?甚至宏儿,他既需要母亲的温暖,也需要父亲的威严,缺少了任何一方,都是不够的。
以前,从不知道,女人会为了孩子妥协——也不止是妥协,还因为自己心灵的软弱!
哪一个女人,就不曾对深爱自己的男人,真正软弱过呢?
心里便轻松下来。
许久,不曾如此惬意。
仿佛老大的一块石头,老大的一个包袱,瞬间就落地了。
人,只要是要想通——身体上,情感上,都是如此,不通则痛!痛则不通!
阳春三月,鲜花盛开。
北武当一夜之间,披上了一层艳丽的新装,各种各样的花儿开得漫山遍野。
银月湖的外面,有一片桃花林,都是野生的桃树,此时,真正是落英缤纷,人间仙境一般。
芳菲带着儿子,和几名宫女很早就出发,算是来这里踏青。
风和日丽,宫女们背了饮水,一些零嘴,甚至把两只波斯猫也带上了。赵立和乙辛背着弓箭,牵着马,以防小太子随时可以骑马射箭。
但是,小家伙此时哪里想到骑马射箭?一到了湖边,但见青绿色的草地,满林的桃花,草地上全是花瓣,太阳那么暖和,林间还有一些小小的野鸡,野兔之类的窜过。
世间万物,充满了生命力,一如他小小的稚嫩,也充满了生命力。
爱的绝路5
两只波斯猫被放下来,也开始意态悠闲地漫步。它们只比宏儿大几个月,跟他一起成长,现在,已经长得很大很胖了,懒洋洋地,走一阵子,又坐起来,绿宝石一般的眼睛,通体的毛发雪白。
宏儿追赶着波斯猫:“快跑啦,快点啦,懒家伙……快啦……”
他咯咯地边跑边笑,“快去追野兔啦。”
芳菲笑起来:“傻孩子,猫咪不是猎狗,怎么能追野兔?”
“我就能追野兔,我去追……”
他拼命地跑,野兔追不上,却见太后跑到了前面,气喘吁吁的就追过来:“太后,等等我……等等我嘛……”
“快,宏儿来追我,快点……”
她折一枝桃花在手里,另一只手拿了弘文帝三天前才从平城派人送来的雪梨,一边跑,一边笑:“宏儿,追上了就能吃梨子……”
“太后……我渴了,我要吃梨子了……”
“追上了才能吃,是父皇从平城捎来的呢……专门给宏儿吃的……”
“太后,太后……”
小孩子一边跑,一边四处看,太后已经去得远了,身子也藏在桃花树里。他忽然放慢了脚步,看见一个人,正在桃花丛里走过。
那个人那么奇怪,穿一件很拉风的衣服,背着一把很威风的弓箭,那么高大,那么健壮——主要是他的头发,是银色的,闪闪发光的,好像神话里的人物,那么威风,那么帅。
孩子一时看呆了。
他的眼珠子骨碌碌地跟着他转,竟然向他走过去,奶声奶气地喊,仿佛不知道叫什么,只问:“您好……您是神仙么?”
“呵,孩子,为什么说我是神仙?”
“太后说,神仙都是长长的银色的头发,银色的胡子,能够腾云驾雾的,您是神仙么?”
来人看他,仔细地看他,满面都带了笑容,深深的,发自内心的:“宏儿……宏儿,对吧?”
爱的绝路6
他高兴起来:“你认识我么?”
但笑不语,只是看着他,还伸手摸摸他的头:“好孩子,真是个好孩子。”
“您的头发……您说,我要怎样才能把头发弄成您这样?”
他第一次听到人家问这话,而且是个小孩子说的话,一时,竟然痴了,不知该怎么回答。还是个小孩子啊,怎么这么奇怪?为什么想把头发变成自己的一样?
他低声的,十分温和:“宏儿,为什么想变成我这样的头发?”
孩子天真地笑起来:“因为很好看啊……”
他来不及回答,已经听到女子的喊声:“宏儿……宏儿……怎么还不来啊……”
那么茂密的树林,他几步就离开了。一边走,一边还从背后伸出手来,挥挥,向孩子说再见。
芳菲等了很久,看孩子没来,就跑过去。
但见孩子还站在原地,一直扭着头往前面看。
“宏儿,在干什么呀?”
“太后,我在和一个人聊天呢。”
“呵呵,你小孩子,跟谁聊天啊?”
“是一个很奇怪的神仙耶……他的头发好好看,是银色的……太后,就跟你讲的神仙一模一样……他还叫我的名字,他知道我叫宏儿……”
芳菲好生奇怪,四处张望,哪里有人?
不远处,倒是赵立等人的脚步声传来,想必正在找小太子,一看到人,便放心了,也不跟上来。
“宏儿,你刚刚跟谁说话啊?”
宏儿的手指向树林:“他走了耶……他往那边走了,还背着很大一把弓箭。”
芳菲心想,是北武当打猎的人吧?这里并未禁止得那么严格,说不定偶尔有人来打猎也说不定。
“太后,他知道我的名字耶……你说,他肯定是神仙,对吧?”
“傻孩子,我刚才在叫你,他当然猜到啦。”
爱的绝路7
也不以为意,拉了儿子就往前面走,一边走,一边又想起来,又跑在前面:“宏儿,追上来啊……追到了才能吃梨子呢……”
“太后,等等我嘛……”
小孩子蹦蹦跳跳地就追上去。
直到母子两跑远,树林里的人,才慢慢地侧身出来。
距离其实并不那么遥远。
他看得那么清楚,她几乎焕发出了一种少女的活力,无缘无故地咯咯大笑,走路不是走,也像宏儿一样,略略地蹦蹦跳跳。孩子追近了,她便拿出花枝,轻轻地扫在他的身上,看花瓣飘落了孩子的一身。
孩子扑在她的怀里,“太后……要吃梨子啦,宏儿渴啦……”
“知道啦,梨子早已洗好了……来,削给我宏儿吃……”
宫女们拿来地毯铺上,母子两就坐在地毯上。孩子扑在她的怀里,专注地看她削梨子。阳光从桃花树里洒下来,一缕一缕的阳光,她的头发乌黑,孩子的眼睛明亮,一小块小块的梨子,温柔地送进孩子的小嘴巴。
吃饱了,玩累了,孩子抱着她的脖子,小脸贴在她的脸上,亲昵的,软绵绵的:“太后,讲故事啦……”
“好,今天给宏儿讲一个什么故事呢?我想想。哈,桃花开了,就讲一个桃花源的故事。从前呀,有一个打渔人,他在河边迷路,不小心进入了一座桃花林,然后,从一个奇怪的缝隙里,进入了一个奇怪的世界,那里的人民,安居乐业,老人,孩子,都自得其乐的玩耍……”
她娓娓地讲解,孩子就在她怀里不停地发问。
听众,却是他,竟然痴了。
也许是春天到了,也许是不能压抑的那种激烈的冲动——不顾危险地走出来,只希望,在这里看着她,看着那个活蹦乱跳的孩子——真是一种比最亲爱更加亲爱的感觉。竟然觉得幸福,惨淡的幸福。
爱的绝路8
他忽然恨不得冲过去,狠狠地拥抱一下她,拥抱一下那个孩子。
哪怕是一起躺下去,就躺在那地毯上,跟他们躺在一起,同样听一下她讲的那个故事,或许,什么故事都不要……只要她在说话,在旁边呼吸……
如此简单的愿望而已。
“太后……父皇要来了么?”
“快了,快到夏天了,父皇就要来了……”
“嗯,我记得呢,来了,要给父皇做拔丝苹果吃的,宏儿也要吃……”
“好好好,给父皇做拔丝苹果,不过,宏儿可不能多吃,小孩子吃多了,会长蛀牙的……”
“太后,唱歌啦……”
“好好好,小老鼠,上灯台,偷油吃,下不来……”
“怎么天天都唱小老鼠嘛。换一个嘛……”
“好好好,换一个……给我宏儿唤一支新的曲子……杨柳儿活,抽陀螺;杨柳儿青,放空钟;杨柳儿死,踢毽子;杨柳发芽,打拔儿……”
孩子便跟着,一声声地念唱:“杨柳儿活,抽陀螺……太后,我要陀螺……”
“我不会做呢。”
“父皇呢?父皇会做吧?父皇一定会,我叫父皇给做一个……”
……
阳光那么温暖,母子俩那么温馨。
这时,才明白自己一直要寻找的真谛,关于生活的那些最最本质,最最平淡的点点滴滴——就是这样,一个孩子,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一起在草地上唱儿歌。
曾经那么梦想过的一切,立政殿的小闺女,最爱的人,最爱的孩子……曾经以为是那么简单的愿望,现在才知道,竟然比做皇帝更加艰难。
他多次想过,如果不做皇帝了,就过这样的日子,带着妻子,孩子,花前月下漫步,狂野湖边策马;教孩子念书写字,帮他做许多小小的玩意儿……那么简单的幸福!
爱的绝路9
他慢慢地转身往前面走。
那是通往后山的一条小径,荒草丛生,野兽出没。而那里隐藏着的黑龙观,也许,是自己一辈子的栖身之地了。
就如一只蝙蝠,永远只能躲藏在见不到光,见不到人的地方,永远不能正大光明地出来。
这一生,就是这样了么?
连光明正大地走出去,亲手抱一下那个孩子,都不可以了么?
他那么小,那么可爱,令他想起小时候的那个小姑娘——丑丑的小姑娘,总是喜欢吃,各种各样的点心,各种各样奇怪的问题。
“你叫罗迦么?我可以吃你的糖果么?你会讲故事么?”
那个孩子,一如她,也是那么喜欢吃,那么喜欢问各种各样的问题。
他惨淡地笑起来。
太阳照在身上,许久,却感觉不到热量。
三日后,芳菲母子从外面踏青回来,见到通灵道长等在这里。
小孩儿也已经认得道长了,蹦跳地跑到他的面前,亲热地喊:“道长爷爷,您来啦……”
道长爷爷?
通灵道长笑起来,摸摸孩子的头,从怀里摸出一个东西:“小殿下,看看,老道送你一个什么好玩意?”
“呀,陀螺。是陀螺耶……太后不会做,我们在等父皇来做呢……”他欣喜若狂,拿着陀螺,细细地看,是用木头制成的,下面有铁尖,缠绕的绳子非常精细。
通灵道长给他示范一下,用力抽绳,陀螺便直立旋转起来。
孩子惊喜交加,也学着这样抽一下,看陀螺转动,“太后,你看,道长爷爷给我做的陀螺……”
芳菲也非常高兴,“哈,道长,宏儿正想要个陀螺呢,我又不会做……”
“老道闲来无事,想起孩子们喜欢这个,就寻了个来……来,小殿下,还有这个,竹蜻蜓……”他拿着一个十分精致的竹蜻蜓,双手一搓,然后手一松,竹蜻蜓就飞上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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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道闲来无事,想起孩子们喜欢这个,就寻了个来……来,小殿下,还有这个,竹蜻蜓……”他拿着一个十分精致的竹蜻蜓,双手一搓,然后手一松,竹蜻蜓就飞上天空。
“小殿下,你看……”
宏儿抬起头,专注地看,但见竹蜻蜓在空中旋转好一会儿后,才落下来。
这种简单而神奇的玩具,曾小孩子惊叹不已,“呀,这个更好玩儿……道长爷爷,都是送给我的么?”
“都送给小殿下。以后,小殿下想要什么玩意儿,都告诉老道士,老道士就想法给你寻来。”
“谢谢道长爷爷。”
孩子抱着他的脖子,便在他的脸上亲一下。
出家人,哪里经受过如此的亲热?呵呵大笑,飘然离去,一边走,还一边说:“真是个好孩子,人见人爱,人见人爱啊!”
夏季,终于来了。
这一日,很久不曾露面的李奕来了。
这些日子,他都忙于工部的事情,但是,北武当现在已经很少有工程,只有一个寺庙在建,李奕事情不多,便去了一趟芳菲的封地,看这一年的春耕情况。
他上来的时候,带着厚厚的一叠资料,还有许多封地上的特产。
那是一个晴朗的午后,山风清新,初夏还不曾太过的酷热,芳菲坐在一把椅子上,手里拿着一个针线活,孩子则在一边临摹写大字。
她手里做的是一件单衫,一针一线,正在忙碌。
四周静悄悄的,孩子写字的时候,她是不许任何人说话打扰的,免得分散他的精力。所以,孩子从小就养成了高度的自制力和精神集中的好习惯。
他写完了规定的20个大字,又念了一遍乐府诗集,今日的昨夜完成了,就放下书本跑过来,“太后,这是给我做的衣裳么?”
“对,给我宏儿做一件很漂亮的单衫,夏天啦,穿着凉爽,还做一个小荷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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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有宫女们做的许多太子袍服,可是,终究不如妈妈亲手一针一线做的。
她咬断了线头,孩子歪着头问:“那,给不给父皇做呢?”
“也做。呵呵,宏儿,我也给你父皇做一件……以前,还没给你父皇做过呢……”
旁边,放的就是弘文帝的衫子,很简单的一件便服,是她用了一段上等的灰色绸子做的。第一次给他做衣服,心里记得他的身材,尺寸,倒也是不差分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