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汉武帝看了这《长门赋》后,的确十分动容——却是动容天下有司马相如这种大才子。然后,立刻就重用了司马相如,当然,陈皇后并未挽回任何的恩宠。
女子弹唱的技巧十分高明,如泣如诉,又满含情感。将深宫冷清多时的凄苦唱得淋漓尽致。
罗迦不由得微微动容,慢慢往前走了几步。
捉奸3
罗迦不由得微微动容,慢慢往前走了几步。
前面的梅林里,一人抚琴独坐,一身雪白的貂裘,更显得面容清丽。正是张婕妤。她因为憔悴而消瘦,更是娉婷柔软,仿佛这梅林中的清雅仙子。她这样的风姿,是完全有别于宫里其他女眷的,也正是昔日最吸引罗迦的地方。
罗迦看着她,她也看着罗迦,却泪盈于睫,盈盈下拜:“臣妾参见陛下。”
罗迦想起昔日曾经宠爱她的日子,心里也颇不是滋味,低声说:“爱妃憔悴了。”
她更是低垂了头,无限凄楚:“臣妾日日思君,却不得见;自知微贱之躯,不配得到陛下爱怜,但又挂念陛下的身子,不知陛下近日可好安康……”
“爱妃,朕真是对不起你。”
她珠泪滚滚而下:“这是贱妾的命,贱妾也不敢抱怨。只求陛下能够偶尔垂怜,此生已经足矣。”
……
美人在侧花满堂,何况是如此楚楚动人的美人?
男人见了不心软,就不算得男人了!何况罗迦还是男人中的男人,而且,她也本来就是他曾经宠幸的妃嫔。
四目相对,各自凄切。
高淼趁机说:“此地寒冷,娘娘不如陪陛下去饮几杯热酒,暖暖身子。”
张婕妤哀婉地抱着琴弦,小脸上透露出无限的渴望:“陛下,可否给臣妾这个机会?让臣妾再为陛下温一壶酒,唱一首曲子……”
“也罢,爱妃快快请起。朕也好久没去过你的寝宫了。这一次,一定要好好听听爱妃新创作的曲子。”
张婕妤大喜过望:“多谢陛下,多谢陛下!”
张婕妤的寝宫叫“琉璃殿”,里里外外,布置得跟整个皇宫有很大不同。三两丛竹林,七八株梅树,清雅绝伦,跟它的主人的格调相映成趣。
这也是罗迦最喜欢她的一点,从她的身上,总能体会出许多南朝的曼妙的风情。
捉奸4
玉盏温酒,柔声软语。
五六分酒意,七八分媚意,旁边的美人又那么楚楚可怜。尤其是张婕妤的琴声,十分高超,这是罗迦最为欣赏的。那是新换的一首艳词,正是昔日你侬我侬时,张婕妤自己即兴创作的,罗迦曾因此,封她为第一才女。
此时此地,怎不想起昔日旖旎?
一曲缠绵的曲子演唱完毕,张婕妤慢慢垂下头,神情不胜凄楚:“陛下,您请回吧。”
“哦?”
“臣妾怕冯昭仪……娘娘她千金之躯……又怀了龙种,不能有什么的闪失,若是她得知陛下眷顾臣妾微贱之躯,只恐发怒……陛下,臣妾承担不起啊……陛下请回吧,请原谅臣妾没法服侍陛下……”张婕妤以退为进,唱作俱佳,声泪俱下,仿佛受到了莫大委屈的小百合。宫斗,宫斗,谁怕谁啊!不光要让陛下知道自己的委屈,还得让他清醒那个妒妇的凶悍。
宫里的人,最怕的不是犯错,怕的是有人进谗言。每一个人都有弱点,冯昭仪凭什么不能有?
果然,她这一番低姿态的哭诉,罗迦怦然心动,这才明白,原来这些妃嫔对冯昭仪已经顾忌到了什么地步,连侍寝都不敢了。难怪任城王、高淼都忍不住要忠言逆耳了。
自己作为天子,真的如此失职了?
酒酣耳热之极,男人的英雄情怀就勃发了,尤其是那种同情弱者的潜质,张婕妤如此楚楚可怜,自己再不宠幸她一回,真的就不算男人了。
“张婕妤,今日你侍寝。”
张婕妤心内狂喜,却还是半遮半掩:“臣妾只恐冯昭仪知晓……”
罗迦断然道:“你们都是朕的妃嫔,自然都有侍寝的权利。”
她垂下头:“这……”
“爱妃请放心,冯昭仪也不是不讲理之人。也许,你们是误会她了,她其实很温顺大度的。只因为不善于交际,但是,并没有任何的坏心眼。你们都是朕的爱妃,情同姐妹,自然该和睦相处。”
捉奸5
张婕妤自然听出他话语里对冯昭仪的维护。人人皆知冯昭仪善妒,若非如此,何故怀孕中也不许陛下宠幸他人?陛下这番苍白无力的辩解,她虽然觉得不舒服,当然聪明地不予揭穿:“臣妾见过冯昭仪,她语气平和,并无孤傲之处……也许,其他姐妹对她有些误解……”
“冯昭仪只是年龄还小,又生性单纯……”
年龄还小?都二十出头了,比左淑妃还大着一岁半岁呢!陛下怎么不说左淑妃年龄还小?
可是,张婕妤却娇媚地应承着,满口顺着罗迦的意思。
罗迦因这一番“公平原则”,抱着帝王大无畏的态度,不就宠幸一名妃嫔么?岂有那么千难万难?更何况,他自己也憋了很久,早就想OOXX了,一招手:“爱妃,你过来。”
张婕妤自然趁热打铁,慢慢地放下琴弦,走过来,依偎着罗迦。两人早就OOXX过多次的,自然是熟门熟路,她知晓如何能最好地服侍陛下,立即为他宽衣解带,在自己这清雅之地,迎来和天子的缠绵春宵……
门外的高淼,识趣地退了出去。将这一屋子的风光,让给了陛下和他的臣妾。
……
这一日,芳菲起得晚,吃过中饭,又觉得困顿,便又躺在床上小憩。眼看到了傍晚,夕阳无限灿烂,罗迦又还没有回来,便下床要出去走走。
宫女红云和红霞搀扶着她走出去。她习惯性地往御书房看看,罗迦并不在这里。
芳菲问:“陛下怎么这么晚还不回来?”
她本是随口问问,红云等却赶紧低下头去。芳菲见她们神色紧张,惊讶地问:“出什么事情了?”
红霞支支吾吾:“娘娘,没事……没事……”
不说还好,这一说,分外就是更有事的样子。芳菲立刻追问:“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二人不敢隐瞒,互相对视一眼,还是红云开口,低声说:“陛下,往琉璃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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捉奸6
芳菲一时没明白过来。她极少关心其他妃嫔的处所,也根本就不和那些人往来,乍一听到琉璃殿,还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红霞小声提醒:“娘娘,琉璃殿是张婕妤的寝宫。”
芳菲一怔,立刻明白过来。罗迦有事没事去琉璃殿干嘛?孤男寡女的,难道是去做耍的?她忽然想起高淼的话,罗迦,敢情这是去临幸张婕妤了。原来,是他找高淼做说客,先打好了基础,高帽子给自己扣下来,现在,就肆无忌惮了?
夕阳明明那么灿烂,却觉得整个的天空忽然黑了下来。她久久凝视着那一抹夕阳,觉得如血一般,十分刺目,看久了,仿佛眼睛都要瞎掉了。
她转身就往外走。
两个宫女追上去,急忙道:“娘娘,你要干什么?你要去哪里?”
她并不回答,只顾往前走,其实,自己也不知道该去哪里。
“娘娘,你的身子不好,不能出去,奴婢服侍你回去……”
“我去找陛下!”
“陛下很快就会回来的,娘娘,你先回去……”
“娘娘,你真的不能去找陛下,娘娘……”天啦,这不是去惹祸么!
两名宫女苦苦哀求,一边一个扶住她,她停下,只问:“琉璃殿怎么走?”
她来了这么久,活动范围都在御花园和立正殿,本来是想好好欣赏皇宫的,可惜身子不作美,只能等生产之后。以至于连琉璃殿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
红云大惊失色:“娘娘,你这是?”
“我去立正殿看看他们在干吗……”
红霞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不可,娘娘,万万不可……”
陛下去琉璃殿,当然是为了宠幸张婕妤。陛下要干什么,天下谁人管得着?现在冯昭仪贸贸然跑去,岂不是会触怒皇上?
“起来,你们这是干嘛?我只是去看看而已,你们至于吓成这样?”
捉奸7
红云几乎要哭起来了:“娘娘,你千万不能去啊。陛下会大怒的……”陛下宠幸其他妃嫔,如果冯昭仪去“捉奸”,岂不是要天下大乱?再陛下怎么宠幸冯昭仪,又岂能容忍她这样的作为?
宫里的规矩,跟对了主子,一辈子也跟着富贵;如果跟错了,主子被打入冷宫,奴婢也不得翻身。她们刚享受到冯昭仪受宠带来的好处,里里外外的宫女,谁见了不巴结三分?现在见冯昭仪冲动之下,要自毁前程,而且一定会连累到自己等人,当然立即拼命阻止。
芳菲看着她们惊惶的面孔,肚子一阵一阵的疼痛,就如心一般。可是,还是无论如何都憋不下去。罗迦曾经答应过什么?在自己怀孕期间,不去和其他女人OOXX,现在呢?现在算什么?
她断然就继续往前走,至少,自己要去看看!看看这伟大的北皇陛下,他的话,到底什么时候是真实的。骗子,他就是一个骗子,一辈子都在欺骗自己。明明是祭祀品,他说是公主;明明是囚牢,他说是皇宫。
红云红霞二人战战兢兢,她们虽然不知道陛下说过什么,可是,男女之间,浓情蜜意时说的情话,又没有诏告天下,陛下宠幸其他妃嫔,天经地义,冯昭仪凭什么去干涉?
可是,冯昭仪这个样子,她们又根本不敢阻止,只能战战兢兢地跟在后面。
琉璃殿,春色正浓。
两人依偎,郎情妾意。张婕妤充分表演了才艺歌舞,现在该轮到侍寝表演了。她罗裳半解,露出纤细的腰身,苗条的身材,白皙的肌肤。以梅花自比清高,人比黄花瘦,这正是她向来最自豪的。也是北国女子所不具备的,她们的五大三粗,是那么粗鄙。
此时,她正温柔地服侍着陛下,即将进入愉悦的正式阶段。门外,忽然传来脚步声,是高淼惊惶的声音:“陛下,不好了,冯昭仪来了……”
藏奸1
罗迦正在兴头上,听得“冯昭仪”三个字,张大嘴巴,满腔的热情立刻化为乌有,慌慌张张,仿佛正在做贼的人,忽然被抓住了。
张婕妤哪里肯罢休,娇痴可怜地:“陛下……陛下……”
冯昭仪这个悍妇,竟然敢杀到琉璃殿来。难道陛下就怕了她不成?她咬紧牙关,身上的衣服已经全部脱掉,一把搂住了罗迦,用雪白的胸膛贴着陛下雄厚的胸怀。她的纤细,跟他的雄壮,形成鲜明的对比,以前,这正是罗迦的最爱。他欣赏这种美丽,就如欣赏南朝的风花雪月。
罗迦此时早已心慌意乱,哪里还敢继续下去?对所有的美丽更是视而不见,脑子里嗡嗡嗡的,竟然无比惧怕。甚至自己也不知道究竟在害怕什么。他一把就拉起她:“快,爱妃,你委屈一下,躲一躲……”
“陛下……陛下,臣妾……”
“不要多说了,快躲一躲,先躲过去再说……”
他一伸手,就将张婕妤的大氅扔给她,心急火燎:“快披上……”
张婕妤被他连拖带拉,下了床,赤着脚,却无处可躲。
门外,已经传来宫女和太监的声音:
“娘娘……”
“冯昭仪驾到……”
“娘娘,你找谁?陛下……陛下不在这里……”
罗迦心里暗暗叫苦,这些蠢货,怎么说不在这里?高淼呢?高淼这个蠢货呢?
张婕妤在自己的寝殿里,如做贼一般,忍无可忍:“陛下,臣妾没地方躲藏……”
这时,脚步声已经响在门口,高淼显然已经无法阻止,声音非常高:“娘娘……老奴马上去请陛下……娘娘,您歇着,走慢点,千万不要动了胎气……娘娘……”
罗迦别无他法,一伸手,就指着床底:“快,你快躲进去……”
张婕妤几时受过这般的屈辱?泪流满面:“不要,陛下,这可是臣妾的寝殿……”
藏奸2
“来不及了,爱妃听话,以后朕会补偿你的……快……就先委屈你了……”罗迦的声音越来越急迫,越来越不耐烦。
张婕妤见了这等脸色,岂敢再说,天子发怒,身不由己,她一低头,就钻到了床脚底下。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高淼跌跌撞撞地冲在前面,扑通一声跪下:“陛下,陛下……冯昭仪来了……”
罗迦早已凌乱地穿好了衣服,幸得张婕妤弹唱那么久,又喝酒好些时候,两人正在调情的阶段,他还没有来得及完全脱光,也正因此,才可以草率地将半解的衣服穿好,可是,神情却十分狼狈,头发也是乱七八糟的。
“冯昭仪……娘娘……”
芳菲走进来,看着这屋子里的一切。案几上的残羹冷炙尚未收拾,琴弦也摆着。陛下——罗迦他背负着手,背对着自己,一缕头发从脑后垂到前面,飘忽着,神情那么狼狈。
“陛下!”
罗迦转过身,干咳两声:“冯昭仪,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这话是自己要问他的!
好一个罗迦,竟然先下手为强。
她微微咬着嘴唇,神情十分奇怪:“陛下,你到琉璃殿干什么?”
罗迦此时十分狼狈,又非常愤怒!这个小东西,简直完全没有了分寸,骑在自己头上了。自己要宠幸谁,关她什么事情?她竟然敢跑来捉奸!
明明就是正大光明的,反而变成了奸夫淫妇。
他的声音缓缓的,语气也严厉起来:“冯昭仪,你也知道这里是琉璃殿?不是你的昭阳宫?你是昭阳宫的主人,不是琉璃殿的主人!你不好好养胎,跑到这里干什么?动辄大大咧咧地乱跑乱动,哪里有点孕妇的样子?就不怕动了胎气?要是伤着了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
你是昭阳宫的主人,不是琉璃殿的主人!芳菲怔住。主人,是可以那么多的!是啊,自己只是其中之一而已。
藏奸3
“冯昭仪,你已经怀孕六七个月了,不光只能冲动行事,凡事得先替孩子想想!”
他怕的是肚子里的孩子被伤着,怎么就不想想,若是自己被伤着呢?
芳菲看着他,不敢置信他这样冷淡而严厉的口吻。
“冯昭仪……”
她打断他的话,反问:“陛下,你究竟在这里干什么?”
“朕……”
“难道陛下如此有雅兴,一个人在此自斟自饮?””
她扫了一眼屋子里的凌乱:“不是说现在前方战事要紧么?陛下怎能丢下满朝的政事,天都没黑,就一个人跑来这里躲起来?满朝文武皆说陛下独宠臣妾,认为臣妾红颜祸水,从此君王不早朝。可是,臣妾岂不是白白担当了这个罪名?
罗迦恼羞成怒:“朕和张婕妤一起赏梅花。又到她这里小酌几杯,这又如何?……”
“张婕妤呢?她在哪里?”
她环顾四周,故作惊讶:“没见到张婕妤呀,难道她是藏起来了?”
罗迦面色简直如猪肝,憋闷得几乎要内伤。现在是叫张婕妤出来也不是,躲藏着也不是。早知道,就不该让张婕妤躲起来,自己这算个啥?偷偷摸摸的,反而先乱了分寸,被她抓住把柄。
“张婕妤……她去摘梅花了……朕要赏梅花,叫她去摘几枝梅花回来。”
仆役如云,宫女成群,摘几支梅花,还要劳烦张婕妤亲自动手?
芳菲冷笑一声,陛下大人一个人衣衫不整地在屋子里喝酒,张婕妤反而去摘梅花了?一转眼,见一双精致的绣鞋露在外面,那是一双非常小巧的红绫鞋,北国女子没有这种小脚,唯有张婕妤出自南朝贵族世家,才会有这样的小脚。
再一看,只见床脚背后,一件凌乱的小亵衣,显然也是张婕妤的。
陛下和张婕妤在这里连衣服都脱了,难道是在赏花?
一阵急怒攻心,芳菲只觉得头天旋地转,她勉强站稳身子。
藏奸4
罗迦正在气头上,根本没注意到她的神情,口吻非常恶劣:“来人,立即送冯昭仪回去。”
两名宫女抢上来,低声说:“娘娘,走吧。”
芳菲依旧站在原地,尽量稳住自己的身子,一动不动。
罗迦气急败坏,若不是这些多嘴多舌的宫女,芳菲怎会知道?这些该死的奴才,高淼难道就没有吩咐过她们不许乱说乱动?
他厉声道:“还不扶冯昭仪回去?你们这些狗东西,是不是想死?”
芳菲更是心寒到骨子里,他急于威胁这些奴婢算什么?她淡淡地看他一眼:“陛下,你就慢慢赏花吧。”
她也不要任何人搀扶,转身就走。
她已经身怀六甲,脚步仓促,加之个子又娇小,如此疾走,就显得如一只蠢笨的企鹅,样子十分可笑。
宫人们急忙追上去:“娘娘,您慢点……走慢点……”
躲藏在床底下的张婕妤,看着这个大肚婆一阵风一般来去,气得简直要大骂这个死肥球,心里早已一万次诅咒她怎么不难产死去。
罗迦面上红一阵白一阵,重重地一跺脚,转身就要走。
张婕妤从床脚下爬出来,她头发凌乱,早已哭成了泪人,瘫软在地,浑身冰凉,只是凄切地反复:“臣妾活不下去了,臣妾受此奇耻大辱……”
罗迦又岂能不感到屈辱?长叹一声:“爱妃,都怪朕,让你受屈了……”他真是做梦也想不到,那个小肥猪仔,竟然敢这样胆大妄为。
打了一辈子鹰,却被麻雀啄瞎了双眼。
张婕妤终于爆发了,哭道:“冯昭仪侮辱臣妾,臣妾也就罢了,可是陛下堂堂天子,竟然被她如此藐视。她究竟凭什么这么猖獗?天啦,以后臣妾还怎么做人啊……”
“爱妃,你快起来……”
他正要去搀扶张婕妤,忽然听得外面的惊呼:
“娘娘,你怎么了?”
“娘娘,你慢点,天啦……”
……
报复的手段1
罗迦立即缩回手,也顾不得再看张婕妤绝望的目光。芳菲怎么了?那个小东西又怎么了?再怎样,她可是大着肚子啊,身子本就不好,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该怎么办?
“爱妃,你好好照顾自己……朕先走一步……唉,以后再来看你……”
“陛下……”张婕妤泪如雨下,再次企图拉住他的手,可是,罗迦却匆匆忙忙就甩开了她,几乎是慌不择路地,急忙就冲了出去。
张婕妤倒在地上,慢慢地收敛了恸哭之声,才发现自己还是赤足。
宫女们围上来扶起她,七嘴八舌地劝慰她:
“娘娘,您可不能气坏了身子……”
“冯昭仪真是太猖獗了……”
“她凭什么呀?立正殿的宫女说,她连弹琴都不怎么会,唱曲子也不怎样;而跳舞就更不会了,长得也不是什么国色天香。陛下不是向来喜欢能唱会跳的美女么?怎么会突然变了口味?……”
“别提她那相貌了,一脸的妊娠斑。至于跳舞,就她那个又矮又胖,跟一个肥球似的身子,若是跳舞,人家会以为是肥球在滚动耶……唉,真不知陛下到底被她哪一点吸引了……”
“以前她没进宫时,宫里太平,人人快活,她一来,就变了样子……真是个狐狸精,不知用了什么狐媚的手段迷惑了陛下……”
……
张婕妤一挥手,阻止了众人的劝慰。现在任何人的劝解,都是对自己更添一层的屈辱。这个死肥球,竟敢如此侮辱自己,是可忍孰不可忍。
她的目光缓缓地投向在一旁小猫咪一般替自己揉捏着双腿的小怜,心里无限酸楚。其实,哪个女人又真正想把另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子送给自己的男人,眼睁睁地看着她分享自己的宠幸?她张婕妤以前一直不认命,总觉得自己魅力无边,手段出众,要才有才,要貌有貌,总有一天会重新赢回陛下的宠爱。
报复的手段2
今日受辱,方断了这个念头。陛下,他在那样的时刻,竟然怕了,软了,就像奸夫一般——竟然把自己当成了偷情的淫妇,要自己藏在床底下!
罗迦不是不可一世的战神么?他不是九五之尊么?需知他不是傀儡,在北国有着绝对的权威,就算是乙浑、李峻峰这些重臣,也不敢在他面前弄什么鬼。堂堂天子,现在成什么样子?竟然被一个女人吓得魂飞魄散,狼狈不堪。
需知自己也是他的妃嫔,是他公告天下纳娶的婕妤,而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宠,小星。这算什么?他那里有半点人君的威严?简直比民间的耙耳朵,妻管严更不如。
甚至,他都不敢扶自己一把,就去追逐那个死肥球了。
她双脚冰凉,双手冰凉,心也那么冰凉。唯有怒气是火热的,充满报复的仇恨。
难道那个悍妇从此就会横霸六宫,只手遮天?
自己等人这一辈子,就是完全的守活寡了?
“除了小怜,你们都出去!”
屋子里静悄悄的,只有小怜惊慌地看着她,仿佛意识到自己的命运即将出现重大的转机。
满屋子的凌乱已经被宫女们收拾好了,可是,心里的狼狈却是收拾不了,只剩下无比的愤恨和怒火。张婕妤一字一顿:“小怜,本宫以后就指望你了!”
“娘娘,奴婢卑贱之躯,岂能帮得了你?”
她仔细端详着那张娇艳如花的小脸:“小怜,你知不知道,你的相貌足以称得上国色天香,倾城倾国?”
小怜嗫嚅道:“奴婢岂敢跟娘娘相比?奴婢……”
“小怜,这宫里的女人,加起来也不如你漂亮!”
“!!!”
“小怜,从今日起,你的任务便是悉心打扮。”
“啊?为什么?”
“本宫会帮助你,让你成为宫里第一受宠的女人!也成为北国最尊贵的女人。”
“娘娘,这……”
报复的手段3
“小怜,你听好。本宫之所以帮你,是为了洗雪今日这口怨气。只愿他日你富贵,别忘了我们昔日一番情意就是了。”
小怜作为她的贴身宫女,当然亲眼目睹了今日张婕妤受辱的全过程。她做梦也想不到,张婕妤如此清高孤高之人,竟然会沦落到钻到床底下的地步。张婕妤自来要强好胜,孤高自诩,这一口气,如何肯咽得下去?
“娘娘,您……冯昭仪那么猖獗,陛下一定会惩罚她的……您不要伤心……”她语无伦次,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这个可怜的女人。
张婕妤只是摇头,打量着她的面孔。以前,为了防止她抢夺自己的风头,总是不让小怜怎么打扮。可是,就算她不打扮,那份清丽的少女风采也是掩饰不住的。她的柔媚,绝代佳人的风范,正在一天天成形,就算是那些青衣小袍,素面朝天,也完全遮掩不了。更主要的是,她擅长弹琵琶,自成一绝,这对喜好艺术欣赏的罗迦来说,自然更具杀伤力。
秘密武器,终于藏不住了,必须马上出动了。
“小怜,你记住,以后富贵了,不要忘了本宫!”
小怜跪在地上,只是叩头:“若非娘娘救助,奴婢的亡父只能抛尸荒野,奴婢也逃不脱沦入青楼的命运。娘娘的恩德,奴婢就是上天入地,也不敢有丝毫的淡忘。奴婢这一生,无论会变成什么身份,只要娘娘差遣,赴汤蹈火,万死不辞!否则,奴婢九泉之下的老父,也饶恕不了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