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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义的化身

楚蕾则天天在家看报纸,乐不可吱,她更不会知道里面的玄机所在。只是片面的以为这就是媒体的力量,觉得经历一场港台的八卦新闻罢了。

很是得意自己的一箭三雕,原只想把医院捐出去省得砸在自己手里,赚不了钱不说,将来说不定还得赔钱;二也是为了给将来的礼仪学校做广告了。没想到自己真小看了这些小报记者的娱乐精神。真是意外的惊喜!

“啊!你竟然是盛宣怀家族的?”楚蕾指着报纸瞪眼看着念苹,盛宣怀,传说中的牛人,前清时的二品大员,中国历史上第一家银行、第一家大学的创办者,而让楚蕾知道这位牛人的是,打垮红顶商人胡雪岩的就是这位盛宣怀,当时那场商战常被后人引为精典篇章。盛氏家族后在在上海发展得极好,是显贵以极的世家之一。

“那又如何?”念苹白了她一眼,丝毫不在意楚蕾的惊讶,只是忧虑的看着门外,“怎么办,阿芳说都没法买菜了。”

她忧虑的是,初蕾可是有低血糖的,不吃东西可不行。

“哈哈…”楚蕾再次大笑不已,老妈不担心记者,她担心的是阿芳没法买菜,大家没饭吃。

“盛宣怀家族啊!你怎么没说过?”

“小时候告诉过你吧?你自己没记住罢了。”念苹还是不以为意,挥挥手,但看楚蕾那巴望的眼睛,唉了一口气,“老爷子八子八女传下来,有好几支,咱们这支一向与商无缘,一直读书办学,不过好在没出过败家仔,当年分家的财产也就保存得不错。后来你外公带着些细软逃到台湾,买地教学,也就小康之家罢了。有什么必要就抬出自己先祖的名讳?不过是上海盛家罢了!人孔家、还有满清的爱新觉罗家分成的金家,不也都在这儿吗?”念苹真的处之泰然,完全没有一点激动的感觉。

“你强!”楚蕾哈哈大笑,伸出姆指给念苹,“对了,古振甫的太太古苏越雨,听说她的…”

“她大舅妈是我五姑母。”念苹白了她一眼,想想看着她,“你怎么知道?”

“我看过报纸上说的,苏女士出身名门,祖父是著名的教育家,母亲出身板桥林家,而舅母出身上海盛家,没想到梦幻里的豪门世家,我也能沾上边?”楚蕾两眼直冒粉红的泡泡,但马上想到,出身这样的人家,怎么养出这样的女儿?算了,谁家不出几个败家仔啊!

念苹无奈了,父亲在世时都没什么来往,现在也就更不会了,世家女沦回下堂妇,只怕不仅仅只是一个遇人不淑就能说得清的吧?

楚蕾还在八卦中,虽然她没有冲出去认亲戚的爱好,但没事YY一下也挺好玩的。不过想想也是,当年能撤台的全是精英份子,说不定走出去,撞到的就是某世家子,所以大家心态都平和的接受着士族的更替,安守着本分。只有在需要时,这个才会被用来成为高贵的证明。而此时,念苹的身世只会让,那些没落的士族们集体激发出一丝愤慨罢了,但真的能不能帮到念苹?只怕难说得很。

“小姐…”阿芳引着个人进来,楚蕾正想问问怎么不说一声就带人进来,却没想到念苹先柔柔的开口了。

“致中,你怎么来了。”想想也是梁家兄妹到她家,本就可以直接进来的。

楚蕾这才回头认真的看向了楼梯,初蕾的那位前男友。个子倒是够高,半长的头发,披在颈后,还穿了一件短短的牛仔服,配上一件红格子的花衬衫,下身的牛仔裤,感觉上真够傻的。

算了,现在可是七十年代中,自己正常情况下还没出世,就不鄙视这些古人了。再说她又不脑残,会喜欢这种以自我为中心的疯子。想到书里说,初蕾为了他特意去买了一件比基尼,结果人家竟然说她是□,说她招蜂引蝶,还把她躺着的橡皮舟给弄翻了…

唉!恶劣的男人见多了,而这种极品男也就奶奶书中能再现。如果说他是传统的大男子主意,楚蕾也就认了,可是他不是。一起去骑马,初蕾不会,连马都不敢上,他却怕教练勾引初蕾,不许人家过来教,而他竟然也不肯帮助初蕾,非要她自力更生;

这也算了,而那件事的结局竟然是,有一位妙龄的马上少女过来,致中就尾随而去,一点也没想起初蕾刚刚摔下马了。而初蕾负气走出马场,在街上晃了一下午之后,致中同学竟然还兴高采烈的陪赵震亚同学相亲去了…

种种劣迹真是罄竹难书,也就脑残的夏初蕾肯忍他那么久,若是楚蕾早穿几个月,不整到让他认识自己,再把他一脚踢到的爪哇国去。唉!算了,既然已经分手了,她也懒得再找麻烦,怎么说也得给致文和致秀面子。

“坐!”她起身随意的指指沙发,自己再移到另一张沙发上。想到刚刚念苹说没法买菜了,便瞪了阿芳一眼,吩咐道,“阿芳,外面人走了没,实在没法叫外卖吧。”

“我要跟你谈谈。”致中一脸正气凛然,坐了个沙发角,腰挺得笔直。

“哦,说吧!”楚蕾点点头,来找自己自然是要谈的,总不能是专程来看自己的吧?

念苹对致中笑笑,退回了自己的房间。致中和初蕾并没有认真的谈过,分手也没说清楚,所以有时念苹会想想,他们分手了吗?是算分手了?还是处于冷战期?此时虽然致中来的不是时候,但她还是希望能说清楚,省得将来对初蕾造成阴影,好和好散,以后互不相干。

“请放过杜阿姨和雨婷…”致中朗声说道,没有一点迟疑和内疚。

脑残

“咳!”楚蕾正在吃苹果,作为一个有低血糖的人,一定注意要随时补充糖分。而水果中苹果是最利于吸收,营养也最丰富的,所以念苹这些日子就买一堆苹果放在茶几上,让楚蕾能随时拿得到。

致中进来时,楚蕾就一手抱着抱枕,顺手拿一个苹果,本想着,他说他的,自己吃自已的,等他老人家说完了,正好送客。结果一口苹果还没咽下去,就差点被噎死。

念苹和阿芳吓到了,跑了出来,一个拿水,一个拍背。好容易把呛在喉里的苹果给拍出来了,把她给救了回来。

楚蕾真是怨念,把苹果放到了桌上,不敢再吃了。妈的,差点就成了因被苹果噎死,而报纸上头条的倒霉蛋。

“致中,要是初蕾吃东西,你就别说太刺激她的话,这多危险啊!”念苹虽然说得柔和,但此时她对致中的眼神也就没那么温柔了。

致中心里也怨念,自己说什么了,她呛着了,关自己屁事。狠狠的瞪着楚蕾。

楚蕾用手背擦擦咳出来的眼泪,拍拍念苹的手,表示自己没事,但有些怪异的看着致中。

“致中,确定你带着脑袋出门的?还是光带了脑袋,忘记往里装东西了?”楚蕾真的很困惑,知道他脑残,可是真不知道这和脑残。

“夏初蕾,别以为我甩了你,你就可以这么…”致中猛的站了起来。

“是,真谢谢您‘甩’了我!”楚蕾突然没有了虐他的兴趣了,跟一个脑残计较,自己不也脑残了,还有什么可虐的。此时态度特诚恳,希望他快点把身体卷成圆形,离开这里。

“夏初蕾,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还在介意…”致中以为初蕾还在为自己生气,甚至于怀疑初蕾主持父母离婚就是为了他,他觉得自己有必要站出来消除初蕾的怒气,来挽回这一切。

“我有纠缠过您吗?还是冲到水源路,大吵大闹的没有风度?正如您所看到的,我什么也没做。我正高高兴兴的在自己的家里,快乐的吃苹果、看报纸。而是您跑来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那您认为,我该怎么做?”楚蕾眨着无辜的大眼睛,其实内心非常期待他的反击。妈的,老娘不发威,你当我是hello kitty!

念苹看了他们一眼,又默默的退回屋去,这次她很明白了,女儿对致中还真是没啥感情可言。不然话也不会说得这么刻薄了,不过,想想又有点疑惑,她这点像谁?也许是返祖了,听说老祖就是有仇必报的主。

“你不要惹火我!”致中还是他自说自话的老习惯,自以为天下就应该围着他来转动。当然一般来说,他说这话时,表示他没词了,以气势压人。

不过楚蕾可不是当初那个,听到这句傻话,就只会哭的夏初蕾了。她真的想叹气了,太没挑战感了,果然不是一个段位,跟这种人吵架果然没意思。慢慢的坐好,拍拍身上莫须的有灰尘,再次把靠枕抱在胸前,清冷的看着自以为是他,她真的就不说话了。

“夏初蕾!”致中愤怒了,她这样比刚刚讽刺他,更让他难受,因为她摆明了无视中。

“那个,好吧,前男友同学,是您让我别惹火您,我都不说话了,您还想怎么样?”她假笑着看着他,慢慢悠悠的说道,“若是说上门找茬,您的立场是不是有点乱?您既然说了,是您甩了我!那么,我都没去找您和您的女朋友理论;而且现在抱着十二分的诚意,祝愿您俩位完美的爱情,能开花结果、天长地久,那么您来找我干嘛?”

“你…”致中指着她说不出话来,他一向知道她的牙尖嘴利,没想到现在竟然更甚从前。更可怕的是,她的笑容中,还带着红果果的轻视。

“别指来指去,阿芳让你进来,还是看在梁家的面子。致秀和致文都是我的朋友,我也很喜欢梁妈妈。但你若是再说些不着调的话,请出去。”楚蕾终于收回了笑容,森冷的看向了他。

一个自私、任性没长大的小男孩,竟然跑出来乱主持正义,以为自己是正义的化身,还是哈利波特?有本事在外面穿上红内裤飞去啊!

致中在她精光四射的眼神中,慢慢的收回了自己的手,想想又不甘心,坐下,有些哀求的说道。

“杜阿姨是那么善良、美好,她从没有想过要…”

以致中的脾气,他早就应该走了,可是他该说的话没说完,他不能辜负雨婷对他的期盼。

妈的,又是善良、美好!奶奶的台词里能不能有点新意?小三都善良、美好了;那辛苦持家、养孩子的大太太们就该死了?于是前面二十二年的情义全是一场灾难与错误?这是什么强盗逻辑!

突然想到了书里奶奶的原句,‘老虎吃了人,对啃剩下的骨头说发发慈悲!’奶奶不傻啊,为什么还要这么写?还是她在写这本书时,心里其实也是万般的矛盾与不安?她一直知道自己错了,于是拼命的在给自己找理由?

致中看着楚蕾在发愣,以为自己打动了他,他更加卖力起来,“杜阿姨只是单纯的想奉献,她没想到奉献也会伤害到你们!她从来就没想过要拆散你们的家庭,她这几天一直在哭,她拼命的说自己错了,是她做错了,她想给伯母道歉,她想把夏伯伯还给伯母的。所以初蕾,你一定要听清楚,这一切不是她所想的…”

致秀出场

致中还没动情的抒发完内心的感情,阿芳怯怯的站在楼梯口。

“小姐,梁大少爷和小姐还有小方医生在门口,能请进来吗?”阿芳记住了刚刚楚蕾的那凌利的眼神,生怕再不问什么就放人,她就好收拾包袱走人了。

“请吧!”楚蕾瞟了致中一眼,正好,多几个人,做个证,省得将来还没完没了。

妈的!她没去找小三,小三倒搬人来了?果然一个个的都不是省油的灯啊!扔开抱枕,起身站在楼梯口迎接。

致中也站起来,突然想到,自己刚刚进来时,初蕾是没有这样站在楼梯口相迎的。而且当致文和致秀出现时,初蕾刚刚还冰冷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的笑意。

“二哥!你怎么来了?”致秀看到致中也吓了一跳,不禁回头看看致文,但致文处之泰然,跟致中点个头,就算是打过招乎了。

“怎么都来了?看看我们家现在热闹的,也亏得你们怎么挤进来的,不怕上头条啊!”楚蕾拿他们打着趣。

“对不起,初蕾!”致秀走上前拉住了她的手,她当初知道夏寒山有外室之后,就一直在矛盾要不要告诉初蕾。作为朋友,她觉得应该说说,至少让她有个思想准备才好。可是最后她还是没有说,现在闹成这样,她有些惭愧。

“不关你事,如果是我,应该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现在好了,一切都过去了。”楚蕾知道她在为何而道歉,忙反握住她,微笑的摇摇头。

楚蕾一直喜欢书中的致秀,善良、大度,而且真诚、可爱。现在真的看到她,更加确定了这一点,她的漂亮不张扬,很温润,眼睛里满是浓浓的歉意,有些人就是这样,明明不关他们的事,却偏偏喜欢揽上身,不过她愿意与这样的人交朋友。

转头看向了致文,他还是那么温文尔雅,可能是得到自己的承诺,他原本优雅的气质变得更加从容了。整个人,都笼罩在沉寂之后的雍容、淡定。而没有了书中那深沉的抑郁,还有一些暴力的倾向,真是极品的男人。而想到这个男人很有可能属于自己,这让楚蕾倍加快乐。

那天之后一直忙,想给他打电话的,却发现自己根本就不知道电话号码。而夏初蕾那个家伙,竟然混乱得连电话本都没有一个。再看看她的房间,真是不好意思说她,除了衣裳之外,就几本唐诗,剩下的就是课本了。看一个人的书柜其实就能知道其性格如何了。

正如楚蕾所看到的,其实夏初蕾与奶奶书中所有的女主一样,都是头大无脑的类型,如果不是她是受害者,基本上,她也打算把这位打入脑残的行列中去。而两兄弟竟然会喜欢这么一个家伙,可能也是奶奶变态的主角心理作祟吧?

“什么时候走,如果是近几天,我可能送不了你了。”楚蕾侧身让出通道,请他们进入小客厅。

“就是这两天,也没什么东西,过来就是说这个。”致文还是带着一惯的儒雅的微笑,今天拉着致秀过来也是有告别的意思。

致秀和致中一个惊喜,一个惊讶,他们俩什么时候可以这么随便的说话了,他们就像有了种默契,交谈之间不带一丝的客套。

“别忘了我们的三年之约。”致文喜欢看现在从容的初蕾,就好像已经过了初绽时的光彩,却有了盛开时的沉淀。竟然有点不敢确定,这样的初蕾会属于自己,忍不住想当着致中、致秀的面,再确定一次。

“不会,不过你是自由的,当然我也是,我不保证那时我身边没有别人,但我保证一定等你回来。”楚蕾笑了,虽然觉得这样惴惴的致文很可爱,但还是忍不住想逗他一下。

“只是等我回来?”致文眉毛一挑,此时的初蕾如初相见时一样那么俏皮。

“是!我这么优秀,你总不会相信我没人追求吧?若是这样,你还不如趁早逃走,不然赖给你就麻烦了。”

致秀和小方哈哈的大笑起来,“天呐,你又回来了,开朗、快乐、俏皮、自信的…”

“行了!你们这些人,没事就比着念排比句。同志们,人生有很多有意义的事,这么说话,你们也不嫌累?”现在楚蕾听到奶奶词就头大,忙按住了致秀和小方的赞叹。

闹了一会儿,感觉有点饿,都是致中,害她苹果都没吃上。看到一下子多了三位,忙让送水上来的阿芳快加菜,先定的一定不够了。

“阿芳,快打电话,让老板捡方便的,多送几个来。”

阿芳看楚蕾没有不悦之色,忙笑着下去了。

念苹听到外面的笑声,想想还是没出来,这是孩子们之间的事,由他们自己闹好了。

致中有点煎熬,看着她欢快的和哥哥、妹妹说笑,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个外人,已经与他们格格不入了,他们眼里已经没有了他。

再观察初蕾,正如致秀所说,当初那个欢乐、俏皮、自信的夏初蕾回来了。只是这份快乐、俏皮、自信,似乎已经属于哥哥了。看着致文坐在初蕾的身边,他温柔、欣赏的看着张扬、娇俏的初蕾,明明是一张一弛,却配合得这样恰到好处,任谁都会觉得这是一对璧人,远远的看上去和谐得就像是一幅画,而自己成了画前的布景板。

原来是这样,初蕾已经在不知道何时起与致文好了,于是她根本就不在乎自己了,所以她没有找雨婷的麻烦,所以刚刚她一直在看自己的笑话,当自己像傻子一样作弄着。他一时间羞愤难当。

悲惨的杜家

外送的饭菜摆满了餐桌,念苹带着阿芳进去吃了,把空间留给年青人。

“任事情这样发展?”小方看大家已经绕了半天圈子,却谁也不肯往中心议题里带时,他只有自己提出。毕竟夏寒山是他的导师,现在医院改组,老师黯然隐退。

念苹母女捐完了,不像别的捐赠者,至少还要兼个什么董事什么的,好监督医院的发展。可是念苹母女人影都不现,就好像医院与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了。他现在还处在实习期,一切似乎有点茫然了。

“这件事不是我们可以控制的,捐掉了医院也是无奈之举。你该知道管理医院,不是我和我妈这样的外行可以做到的,关掉又有些可惜,于是不如当做善事,捐出去,至少对其它人还有用处。”楚蕾知道小方跟着来,一定会为了医院,只是没想到他这么关切,看在致秀的面子上,她还是解释了。

顿了顿,看向了致中,“我知道,你来为雨婷他们出气,你认为是我让他们堕入了痛苦的深渊,是我让他们变得不幸…”

“二哥!”致秀惊呼起来。

“我没有!”致中又怒了,可是却又解释不清,事实上他刚刚冲进来时,的确是这么想的。此时的杜家只能用悲惨两个字形容。

那天寒山提着行李去杜家时,他正好也在,他从来就没见过寒山这么苍老,悲怆过。他那天看着自己和雨婷,好半天没说一句话,即使是当初他发现自己背叛初蕾时,他也没用这种眼神看过自己。

杜阿姨奔出,似乎生怕寒山对自己说什么过份的话,而雨婷也吓得躲在自己的怀中不敢吭声。

“慕裳,我刚刚签字离婚了。”寒山把目光转向杜慕裳,声音充满了疲惫。

“天啊!寒山,你为什么这么做?你让我坠入了内疚的深渊?寒山,你不能这么做,所有一切都是我自愿的,我愿意奉献的,不要伤害那对无辜的母女了!”慕裳一脸哀绝。

致中那时真的被慕裳感动了,雨婷也低头流下了眼泪。她们是这么的善良,通情达理。

“我全给他们了,什么也没有了。”寒山微笑了一下,可是语气是那么的无力。

杜家一片死寂,似乎大家还没想想清楚,什么叫什么都没有了。

“夏伯伯…”致中鼓起勇气,他其实觉得自己不该问的,可是又觉得,他不问,杜家母女就更没法问了。

“就是说,我什么也没有了,除了医生的执照,还有这些衣服,我一无所有。”寒山微笑着。

“寒山,你真是太伟大、太善良了,你为了我做了太多、太多。”慕裳含泪扑入了寒山的怀中,“你让我如何报答你这一份深情?”

致中觉得自己再次有流泪的冲动,深深的被寒山和慕裳这份伟大的爱情所感动。

可是一切并不像自己所预期的那样,一切向好的方向发展。因为寒山的进驻,他也不太好意思再长时间的待在杜家,他会有种压迫感。雨婷安慰他说,寒山正在跟朋友打听医院的职位,只要找到工作,就好了。

可是寒山在业内也有一定的江湖地位,职位低的,人家不好意思请他;职位高的,早就有人了,哪里轮得上他?竟然没有结果,寒山的脸色也越来越差,就算是他是有修养的人,可是杜家压抑的氛围也让人觉得坐立难安。

昨天他正在上班,雨婷就打电话过去,电话中她泣不成声。说了半天他还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好请了假,飞奔去水源路,杜家一片悲怆。

雨婷看到他,便飞奔过来,几乎哭晕了过去,扶着她坐好,接过雨婷递过的报纸,原来是以前的夏伯母捐赠医院的新闻。报上初蕾并没有露面,只有夏太太…不,应该说盛女士正在从蒋夫人手中接过奖励状的黑白照片。致中不是那种会有耐心看大篇报道的人,看了照片,以为他们在生气念苹把医院捐了。

“真是,出这种风头。”致中只好说些无关痛痒的话,医院已经是她们的了,她们要如何做,是她们自己的事,虽然也觉得这么损人不利已,但毕竟管不了啊。

“傻子!”雨婷真是气得直跺脚,她这种表现让致中有些不快,可是想到她此时心情很差,也就不再纠结,低头再看一眼报纸。

他终于看到报上那醒目的大标题:《名门女惜败风流寡妇,下堂妇悲壮献身公益》!

致中突然想起早上上班时似乎有听到同事在议论什么,他最看不上这些东家长西家短的,也就没往心里去。现在想想,似乎就是在谈这个。

细细看看内容,虽然里面没什么太离谱的内容,可是为什么组合在一起就成这样了?两个真心相爱的人,想在一起又有什么错,为什么报上要这么说?致中也有了些许怒气,看向哀怨的慕裳,再看看夏寒山,他面无表情的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看不出他此时的心情,可是细看看,寒山竟然已经有了白发。

“不是他们自愿的吗?为什么要对报纸这么说?”致中希望能听寒山说点什么,毕竟他才是当事人。

这几天陆续的听雨婷说起,寒山与念苹谈论离婚时,初蕾听到了,一手主持了离婚事宜,并且还放下狠话,如果夏寒山不净身出户,就要向法院诉讼他们通奸。致中简直就不敢相信这是初蕾所言,现在看来,寒山的确是被逼到底了。

“报上不是说了吗?念苹她们并没有接受过采访?”寒山有些不耐烦了,猛的睁开眼睛,瞪着致中。

“寒山,不如我去见见她,我向初蕾道歉,我去向她解释,我们并不是这样的!”慕裳泪流满面。

“行了,现在出去不是让报纸乱写吗?别做没用的事了。”夏寒山抽开了身子,回房间去了,背影那么的萧瑟。

慕裳和雨婷再次相拥痛哭起来,致中心里也满是心痛,她们又没有存心的伤害到任何人,为什么要遭受这种待遇?寒山没再出来,对外面的哭泣充耳不闻。

今早致中不放心,想在上班前去看看雨婷,结果水源路上已经站满了记者。他们采访邻居,似乎只要进出这栋楼的,都逃不开一只小小的采访机,无人幸免。

致中都能想像得到,附近的人们只怕无一不知,这里出了一个狐狸精,拆散人家的家庭,迫得别□离子散。而杜家门口也挤满了人,慕裳和雨婷连门都不能出了,致中想进去,就有无数的采访机对着,耳边满是对他身份的问题,似乎有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决心。

致中不禁大发雷霆,几乎和那个记者打起来,如果不是雨婷听到致中的声音,开门把他拉进去,他只怕就要被带到警局。

在杜家客厅,没有以往温馨的氛围,寒山还是没有出现,慕裳一脸憔悴,而雨婷更是双眸含泪,抱着慕裳不停的叫着‘可怜的妈妈’。

致中下定了决心要结束这一切,他再次冲出了杜家,一路飞奔的来到夏家。没想到夏家门口也是人满为患,挤进人群,却看到与杜家完全相反的景象,这也更加让致中觉得所有一切都是初蕾和念苹的诡计,她们让问题变得复杂。

示弱谁不会?

“你一直有说那位杜太太善良、美好,她从不想拆散我的家庭,也不想抢走我的父亲,她只是情不自禁!她只是想单纯的奉献!她没想到奉献也会伤害到别人…”

楚蕾连气都懒得气了,这么脑残的话,他们也好意思挂在嘴边,她说都觉得恶心得要命,喝了一大口加糖的牛奶,强行把那想吐的感觉咽下去。

“致中,我现在还当你是致文的弟弟、致秀的哥哥,所以请你别急着发火,别努力的想要为杜家辩解什么,我现在很理智,我不想吵架,我们心平气和的谈谈。”楚蕾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在下定着决心。

“那天早上,我给致文打电话,我请他留下,我让他到我家,我经过了一夜的思索,发现我一直爱的是致文,所以就像你说的,我们谁也不爱谁,只是被对方的个性所吸引,但性格实在不合适。所以我们在一起时大家都很痛苦,分手现在想来是正确的选择。当然,那时我也很痛苦,痛苦的根源不是因为失去你,而是痛苦我输了!你该知道以前的夏初蕾,是有多么的骄傲。于是在我想通的那一刻,我非常的快乐,觉得人生充满了美丽,甚至于我觉得我会一毕业就嫁给致文,过像我母亲一样平淡,而幸福的人生。”

说完楚蕾长长的叹息了一声,是啊,如果那时的初蕾没有听到父母的对话,也许一生真的会幸福下去。摇摇头,看着一边已经感动到不知道说什么好的致文,只能报以抱歉的苦笑。

致文真的感动了,这是初蕾第一次说爱自己,而且谈到了婚姻,就差那么一点,他就可以拥有整个的初蕾了。就差那么一点点而已,心里竟有些厌恶起杜家母女了,他知道,一定在那时,初蕾发现了杜家母女的事,打破了一切可能,初蕾是那么的善良,她怎么可能会忍心看到母亲的悲伤与难过?胸中这一刻满是不舍,忍不住伸手,轻轻握紧了初蕾的手。

楚蕾与之回握后,再不着痕迹的抽回了。是啊,他们差一点就可以圆满了。只是这份圆满是他和以前的夏初蕾,而不是自己。当然她有点怀疑,那两个脑子都不怎么够用的人,能真的得到幸福。

“走到我母亲的房门口,我低血糖犯了,躺下时,我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他们要离婚,因为夏寒山外遇了!那位没有我母亲漂亮,没有她有才华,没有她完美的杜太太,身上却充满了女性的温柔,正是这份温柔,从我母亲手中把夏寒山抢走了;而发育不全、没我活泼、漂亮、聪明的雨婷,从我手中抢走了你…你应该感谢那时我犯病了,我没法冲动的去杜家找回我的面子,我只能躺在地上默默听着我所崇拜的父亲,把我的骄傲无情的踩在脚下。”

致秀动容了,她想像得到孤独、苍白的初蕾,独自躺在父母亲的门口,听着父亲的评语,那彻骨的冰冷会如何的注入可怜的初蕾原本热情的心灵,一时间热泪盈眶。

连致中都黯然了,微微的低下头,他第一次觉得自己也伤害到了初蕾。那天电影院之后,他没有给初蕾一个交待,从没有说过分手,也没有解释过原因,基本上他们事实上现在他们还是男女朋友的关系。而他却先交了雨婷,这对初蕾和雨婷都不公平。内心深处,仍旧不得不承认,他对初蕾更加的不公平。

楚蕾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效果,内心冷笑着,这些人果然都是吃软不吃硬的。很好,示弱谁不会啊?奶奶不是惯性的以弱者的姿态来巧取豪夺吗?她以其人之道,还施彼身好了,虽然做不出天雷的娇弱与晕倒,但哀伤还是做得到的,让你看看谁才是受害者。

“等我能动了,爬起来到他们房里时,我已经冷静下来了。而我母亲也放手了,她为了我而放手的,她怕夏寒山说出更难听的话,她怕伤害到我。我请致文给我三年时间,让我重新建立这个家,这个只属于我和我母亲的家。”

楚蕾努力的扬扬头,似乎在抑制自己即将夺眶而出的热泪。这样伪装的坚强,果然更显悲壮,致文、致秀,小方医生都微红了眼眶,而致中不多的良心再为之一颤,夏寒山有错在先,这是不争的事实。

“从头到尾,我就没见过杜太太,或者你的雨婷,就更谈不上找她们的麻烦了。是啊,如果我真的要找他们的麻烦,直接拉着我妈去法院告他们通奸,那夏寒山、杜太太,才是真的名誉扫地,他们是应该感谢我们的仁慈,我妈妈只是默默的退出了。在我看来,这是夏寒山和我妈妈之间的事情,作为女儿,我不想评论谁是谁非,分开就算了,从此各不相干。”

楚蕾顿了顿,平静的看着致中。

“而你今天却冲上门来,让我放过她们,就好像是‘老虎吃了人,对啃剩下的骨头说,请发发慈悲!’致中,这就是你的正义感吗?在我妈妈在哭泣时,杜太太却在利用生病的女儿、还有所谓的温柔勾引夏寒山,你知道吗,我都不止一次接到她半夜打到家里的电话,这是真的只是为了奉献,不求回报吗?在我妈妈一次一次对着骨牌算命,强忍着内心的悲伤与惶恐,却不忍打破我对夏寒山的崇拜时。夏寒山在做什么?却在他女儿和情妇的女儿之间,选择了你的雨婷!现在,你却让我放过他们,我们做什么了,让我们来放过他们?那么谁来放过我们?你,冲到这儿来时,有想过,我们才是受害者吗?这就是你的道德感?”

药方

“二哥,你来就是说这些?”致秀有些不满了,明明插足了人家的家庭,害得夫妇反目,现在反要倒过来说话,真是岂有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