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菱想了想,归结认为这是盛启其实今儿也完成了一件大事。那就是他从此不再是初哥了,想想他堂堂大盛名震一方的厉王,年龄也到了三十,竟才完成男女大事。如此算计看来,确实会比她更有感慨。
“我命魅夜将人送去明山,以后就一直留在明山。”盛启低低的说着。
云菱知道他说的是谁,娰太妃此前能被留在王府,是因为盛启念着旧情。可是他的耐心有限,并且不容许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而娰太妃此前在他们去凤城时的动作,已经逾越了盛启的底线。他没有下杀手,其实属于仁慈,始终还是念了她是他的母亲。
“好。”云菱搂着盛启的颈,脸上的春意并未全褪。
盛启凝着那如春花秋月娇红的小脸,手掌下意识的轻揉她的小腹。
“痒痒——”云菱缩了缩,却舍不得从盛启这舒服的怀里脱身。
“再过两年,我们要个孩子。”盛启抚着那滑腻平坦的小腹,清净的嗓音透着渴望。
而云菱听了这话,小脸从盛启的怀里钻出来,水眸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你要知道,我已经老大不小了。”盛启解释道。
云菱没吭声,仍旧是这么盯着他看。盛启于是发现一个问题,他顶不住云菱的眼神。虽然这种眼神,对于一般人来说应该不具备杀伤力。但是对于他来说,杀伤力十足。
“好吧,自从生死一战之后,觉得活着更好了。既然活着,就当做更多的事。比如圆房,比如生子,比如再圆房,比如再生子——”
“打住!”云菱没好气的等着明显心虚的盛启,静静的问道:“是不是伤得很深,可能——可能会早——”
那个“逝”字,云菱本以为可以坚强勇敢的说出来。但是到了嘴边,无论如何都吐不出来。
盛启看见那双水盈的眸里,此刻有无尽的害怕和即将溢出的湿意。
“不会,一定会活得比你长。”盛启的话很坚定,云菱很相信的流下了泪,那是喜极而泣。
九月那时候,盛启被秋清风和灵清上师合杀,虽然赢得了决斗,却浑身经脉被震断。一身的修为被毁不说,甚至命不保夕。
一直到那时候,云菱才知道盛启让她学魔剑心法是什么用意。他早预测会有这么一天,而她是唯一能够救他的人。
云菱没有愚蠢的去想,是不是因为知道她有这能力,所以盛启才会在她身上倾注真情。因为这种问题,就跟问一个男人如果母亲和老婆一起掉进水里,你会先救谁一样纠结。这种问题没办法回答,如果说会立即就老婆,那么背弃生养母亲的人,其人品必然是大大的有问题。可若是回答立即救母亲,那么问来不是徒自伤心么?
而且云菱清楚一点,如果盛启不是信任她,绝对不会将自己的命,交给她来拿捏。从一开始他决定走近他时,他就对她毫无保留的信任。这一点足以粉碎一切的猜忌和胡思乱想,她不否认在熊耳峰上,当盛京说那些话时她有疑虑。但经历过生死之后,她没办法怀疑。
没办法怀疑这个用掉他原本准备扫平天下的棋局,只为用最短时间,争取一个太平制衡的大局面。这么做的目的,是想要让她过上现在,乃至以后的风光王妃生活。
这个大局的展开,决定了天下在至少百年里,甚至可以说盛启还活着的岁月里,不会有任何的战乱。更不会有人试图来京都暗杀他,因为他真正的成为了神话。
“盛启,我发现再不能离开你。”云菱垂下眼帘,再抬起的时候,看着盛启只有湿润的柔情。
他用神话告诉全天下,他有绝对的能力保护身边的人,而任何胆敢冒犯他和他的人者,都将会被抹除。
“你本来就不可离开本王。”这是盛启一贯的霸道,有那么一些自以为是。
云菱咯咯笑着,手掌捏住那软玉一般的俊脸:“我爱你。”
盛启看她的水眸里,溢出一层暖暖的温柔,将他一柄包拢进去。就像是交融时,她的一切容纳。那一刻他再一次忍不住,可是又困窘于她的身体。
盛启于是有些烦躁的爬起身,云菱却是一怔。须知她难得表白,结果对象竟然似乎并不受用?
“盛启?你有什么不满?我跟你说我爱你,你这是什么态度?”云菱非常委屈。
盛启听出了她嗓音里的委屈,转身看见小妻子鼓着桃腮,水盈的眸里尽是委屈和愤怒。他微微一怔,那些烦躁自然消散了去。
“怎么了?”盛启俯身欲将人抱回怀里,可惜云菱生了气,直接挪身子闪开。
但这么一挪,却挪出了无线春光。两人方闹完,身上寸缕未着。全凭薄被遮掩春光,虽然云菱的眼神在委屈之余,不忘贪婪的看完盛启那没有意思赘肉的绝世身材。但是这并不代表她不愤怒,居然无视她的表白!
也正因如此,云菱忘却了自己也没穿衣服。这么大阵仗的挪身,薄被的一边又被盛启压住。她直接就将浑身的春光献出,看得本就情动的盛启咽了咽口水。
“菱儿,虽然本王知道你也很想要本王,但是你应当清楚,今儿你不适合多闹腾。”盛启强自严肃道,可是那双手伸出去,别的地方不捞,偏偏捞在云菱的胸前。
“不过本王想,再来一次大约是没有问题的。”盛启黑眸晶亮,稍稍眯成一道邪恶的上扬弧度。
“去死!”云菱是困窘得无地自容。
盛启覆上那滑腻,心神随之一荡。
“走开——”云菱的嗓音依旧有忿忿的委屈。
盛启搂着人儿,想到了方才自己似乎犯了大错。
“菱儿,本王也爱你,现在就想好好爱你。”盛启的唇落下,小妻子却挡住冷声道:“说清楚,方才那是什么态度?”
“菱儿——”盛启真不知道怎么解释,难道说因为你这句话,我欲难自抑?
“不说这——嗯——混蛋盛启,你不说清楚——你——哎——”云菱没法好好说话。
盛启折腾间保证道:“回头说。”
第2章 冷宫里的公主
作为一颗遮掩天下耳目的棋子,本就沦为破鞋再入宫门的华玉公主,理所当然的进入了那历代获罪妃嫔去的地方——冷宫。
云菱是在应程皇后之约进宫时,才听知华玉公主的下场。并不意外,也不会去同情。只是面容有些僵硬,然后她看着眼前妆容妍丽的女子,睫毛轻轻的动了动。
“不说这些事了,倒是你和厉王该添子嗣了吧。”程皇后笑得温暖,可不知为何,云菱觉得有些索然无味。
“不急,慢慢来。”云菱想到那日盛启说两年后要个孩子,知道他始终是为着她的身体着想。作为穿越来的医者,很清楚女子太早怀孕会增加生产时的危险度。其实最好是在二十五岁以后怀孩子,因为那时候女人的身体才算是完全发育完整。
但是云菱很清楚盛启的心境,作为一个从小没有亲情的男人,他渴望有一个完整的家。而且按照他的话来说,也确实是老大不小了。
所以云菱觉得按照她的身体状况,加上她的医学知识。只要做好事先的常识普及,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那时候就羡慕你,有厉王这样的男人爱你护你,这天下你是个有福之人。”程皇后恍惚回到那一年的太后寿宴。
就是在那一年,眼前的少女艳压群芳。非是以绝美的姿色,而是以独有的才情和舞技!一舞一歌一谋名扬京都,更有厉王愿倾荣华而爱美人之佳话流传,从此缙云侯府的云菱家喻户晓。
“大约是缘分。”云菱浅笑了笑,并没有表现出得意或者甜蜜。但她眉眼间的风韵,神态中的滋润,无一不彰显出她的幸福。
程皇后的眸光略暗了暗,随后缓缓笑道:“缘分总是莫名,我那时哪曾想过会嫁了陛下,更别说坐上这个冰冷的位置。”
“身子养好了么?”云菱微微转了话题,这九个月里,她除了陪伴盛启养伤,做的最多的一件事就是思考。
她从稻村睁开眼的那一刻开始思考,思考了这些年月里经历的所有一切。于是很多那个时候被遗落的点,都被重新串联起来。
比如秋清风为何出现在稻村,比如那时还是泗王的陛下为何在还是北贪国的瘟疫里没有死,比如颍州为何会莫名的被攻陷…
云菱不清楚盛启那时候的宏图,他现如今也不肯正面跟她说。但是有一点她很清楚,一统天下是盛启的愿望。即便因为后来遇到她而有所松动,但像他这样意志坚定的人,是不会改变初衷的。
盛启可以不当皇帝,但是他一定会一统天下。那么颍州这个看起来像是放水的情节,势必不可能是他心中的想法。
云菱清晰的认定,在颍州没有陷落之前,盛启的布局依然是要一统天下。而泗王在未回京都之前,身处颍州军中。
经过漫长的分析之后,云菱清楚一点。那就是盛启想要一统天下,但皇帝并不想。至于为什么,大约是怕天下太大,盛启会舍不得吧。
权利这种东西,似乎容易上瘾,而且难以戒掉。
“菱儿——”程皇后在回答完云菱的话后,发现后者在发愣,似乎没有听她说话,不由提高了声音唤道。
云菱回了神,抱歉的看向程皇后:“不好意思,最近不知为何总会无端端的走神。”
“是否累了。”程皇后依旧关切。
云菱揉了揉眉心:“可能此前呆在陵寝里太久,有些不适应阳光的生活。”
“王爷的身体真的没法复原么?”程皇后眉心蹙得紧。
云菱听到这里面色白了白,过了一瞬却有恢复了红润,她依旧浅浅的笑着:“能活下来就好,其余的总能慢慢去补回来。”
程皇后面色沉伤,又开口劝道:“既然如此,为何不早些要孩子。”
“有些事,并不是强求可得。该有的,到了时间自然就会有。”云菱说着看了看天色。
“不早了,王爷身边不能用别人,还是要回去了。”云菱拜别说道。
程皇后有些不舍,但也知道如今盛启的身体状况不佳,确实需要云菱照看。
自宫门出来,云菱就缓缓的叹了一口气。
“小姐?”流玉看着云菱的神态似乎很疲倦,口气不由担忧。
“没事。”云菱将头靠在流玉的怀里,闭上眼有些自嘲。虽说程皇后待她是真心,但嫁夫从夫。无论从哪一方面考虑,这宫里她以后还是少去为上。
虽然明面上大盛的厉王不掌军,但该知道的人都清楚,厉王府握着天机盘。而这就注定了厉王府,无论是现在还是多久以后,将会是天下的厉王府,会是任何人都不能去除的存在。
而且还有一点,三军的军令仍旧在云菱的怀里躺着。皇帝不会问盛启要,无论出于什么心理都不会,所以这军令会一直在云菱的怀里躺着。
损伤的影卫还能继续发展,而且只会更暗。这是一个破茧重生的过程,对于盛启本人是,对于厉王府的实力是。
唯一令人心痛的,就是长风再也不能回来。作为代价,大盛国内再无道观。虽霸道专断,但那又如何?谁让道观里出了灵山寺,出了灵清上师。
长风的死,盛京不过是一把剑,而捅剑的人是灵清上师。
“去给长风送点好吃的再回王府。”云菱念想着开口道。
墨夜冷漠的脸僵了僵,然后听从云菱的吩咐赶车去买了长风喜欢的吃食。作为兄弟,他没能看长风最后一眼。不过他并不悲伤,因为他知道长风完成了使命。对于他们来说,只要完成了使命,那么即便死得有些遗憾,但也死得其所。
回府的时候天色其实还早,因为是仲夏而天黑得晚。此刻阳光还有些烈,但盛启正在院中练剑。
厉王府里,没有人能安插眼线。从前如此,从此以后更甚。
墨夜将人护送到内院后,自识相的退出院去。
阳光下盛启冒了汗的背,在阳光里折射出光辉。那种雅致的比例,那种流水线般的肌理,有近乎神祇临世的美和飘渺。而盛启察觉了小妻子的回归,已停下转身看来时,云菱迎上去拿帕子给他擦汗。
云菱擦得仔细,自己的身体也贴近了盛启,他身上的汗水很自然的染在她的裙衫上。
“让你不要去非得去,还不让本王随同,受委屈了?”盛启哪里感觉不到小妻子的士气低落,他带兵打仗这么多年,对这一点的感知从来敏锐。
“有时候想其实是不是离开更好。”云菱也只是说说气话,她这人非常现实,很清楚人走茶凉这句话。
而且最重要的是,盛启和她现在身上有很大的光环和凶名。天下谁人不知这大盛京都的厉王府里,住着一对有三头六臂的大凶人。那厉王能一剑怒杀百万军营,那厉王妃则能疫杀百万军营。都是以一敌百万的存在,试问谁敢去招惹?
再者对于大盛来说,厉王府里住着的人再凶,那也是他们的战神,是保卫他们家国的凶神!只要他们在,那么就可安居乐业。所以谁敢对这王府的人不利,天下百姓就跟谁急!
于是在厉王府里,在众目所能看到的眼界中,没有人敢于动手。其一是很难成功,其二是即便成功,也会不得好死。
“本王卧病,王妃自然不得空闲,你纯粹是自个没事找事。”盛启一点不同情云菱。
云菱怒瞪着盛启,后者无奈搂着那柔软的腰肢败下阵来道:“本王不好,怎么能说你不对是不是?是本王不好,娘子别生气。”
“贫!”云菱不知道盛启什么时候嘴开始犯贱,明知道要被她瞪眼,也怕她瞪眼却非要惹事。
“晚上吃什么?”盛启自打上朝辞军政,从此陪在娇妻旁后,就一心一意的当一个吃货和贫货。
“我怎么知道晚膳有什么吃的,你不会自个去看啊。”云菱没好气的摇头。
盛启一听不干了,捞起小妻子往屋里走道:“你昨晚不是答应了今儿给我做什么大面和什么茸汤么?”
“我不记得了。”云菱决定耍赖,因为她现在不想做。而且她本来就狠辣,昨夜若不是被逼急了,绝对是不会立下这割地赔银子般的条款。
“你想跟本王耍赖?”盛启阴涔涔在云菱耳边道。
云菱水眸动了动,脸色有些泱泱:“进宫累了嘛。”
盛启听言微愣,然后将人儿抱好:“那你先歇会,晚膳好了我再唤你起来。”
“你将那带兵故事给我听。”云菱抱着男人修健的背道。
盛启拧了拧眉,总觉得自己搂着小妻子给她讲故事这个画面非常别扭。可是在过去,他已经被迫做了很多次。
“好不好嘛。”云菱那撒娇的杀手锏出,盛启心都软成水了,哪里还有不好的道理。
其实云菱只是想要知道关于盛启的经历,她想知道到底怎样的过往,成就出那样一个心脏都严重损伤的人还能靠着意志活下来。
所以此前盛启说,他会比她活的更长久,云菱一点都不怀疑,因为这是他盛启说出来的。那么只要他不想死,即便是死神也奈何不了他。
这是一个神一样的男人,却待她如三月的春风,暖而柔、融…
抱歉:昨儿的章节,该是魅夜送娰太妃去明山的,长风死了我手打字快了…已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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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是我按照理清楚的一些线,在慢慢的按照我喜欢的调调写的,也许会觉得跟前面有些风格不一,但那是一种历经风浪后沉淀后的平静。
第3章 来自凤城的魂,美了一座城
丰元五年,大盛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那时云菱数着大昌源的银票,数到手抽筋。在世人眼前,大昌源已经淡出了商贾大家行列。然而没有人知道许多的商号幕后控权者,其实是大昌源。且不仅仅局限在大盛,而是全天下。
“本王回来了!”这是盛启第五次,并且加重力道的想要得到正视。但是那个满眼只有银票的小妻子,正在做这每天都会做的事情——数银票。
盛启就不明白了,明明他们很有钱,而且也从来没穷困过,为何这小女人就是对银票如此钟爱。尤其是这两年闲下来,她出了捣鼓下药材,便是醉心于数银票这种低俗的事情。最近更甚,颇有入迷成魔的趋势。
“本王回来了——”盛启得不到小妻子的柔迎,没有抱到那温软的娇躯,正表现出一名大将应有的气势。
许是因为盛启这回喊得足够大声了,云菱终于把水眸从银票中挪起。
“你回来啦。”云菱明显才看到盛启,也才听到他说话,可见她数银票数得有多认真。
“嗯。”得到回应的盛启瞬间散了浑身的将气,原本的郁闷也一扫而空。他踱步子往小妻子身边坐下,柔声说道:“每天这样数,不觉得烦闷么?”
“最近是有些烦闷,总觉得还是数金子好点。”云菱琢磨着金子比较有实在感。
盛启听言眉毛抖了抖,但耐着性子温和道:“为何忽然天天都要数银票,你从前也有几月数一次。而且怎地忽然要数金子,搬来搬去多累人。”
云菱沉默思考起来,盛启则安静的等着,但不想她却道:“好像是有些累人,但想着把金子摆在屋里,整日整日金光闪闪的,感觉好舒服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