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臭婊子!”他连煽了她两下,转而不知从哪里拿来一块布直接塞到她嘴里,同时狠狠去扯她的内衣。
在她挣扎的同时手指在她锁骨上狠狠掠过,疼的她皱起眉。
“唔唔——”她含泪泣血的扭动挣扎:“唔唔——”
“别乱动!小贱人!”他的手一次次在她脸上煽下,她呼吸凝重,看着他恶心的脸,脑阵嗡嗡作响。
头阵晕眩。
空气然传来一道手机的声音,徐立民不耐烦的咒骂了一声,起身去接电话:“喂?什么事?不知道今上不能打扰爷爷的好事吗?想死是不是?”
却是下一瞬,徐立民的表情变了变,募地转头看了一眼蜷缩在角落里正用着惊惧和憎恨的目光瞪着自己的女人,犹豫了一下,才放下电话。
季莘瑶通身无力,唯有双眼死死的盯着他。
只见他忽然匆匆穿上衣裤,系上皮带,拿起自己的东西便转身快步奔了出去,连门都没有锁。
莘瑶缩靠在床边的角落里,惊恐的眼神只瞪着那煽嘎吱嘎吱摇晃的门,身上一片冰凉,那早已被遗忘在心底的屈辱感袭上脑间,身体已全无力气。
她用力把嘴里那块布用舌头顶了出去,想要起身把衣服整理好,继续找机会逃出去,却是刚积攒着力气微微坐起身,便忽然听见房门外传来几道脚步声,她一惊,想要找什么遮住自己身体,却是同时只看见那几个模样像是酒吧里的小混混的男人走进来,几个人满身的酒气。
“徐哥刚刚说有事,匆匆忙忙的就走了,该不会意思是把这小妞留给咱们哥几个玩玩?”其个看起来才不过二十出头的男人笑的一脸狂妄,提着一只酒瓶就走过来,用酒瓶的底端去挑起季莘瑶的下巴:“长的确实不错,哥几个,快过来看看……”
那几个男人围过来,先是看了一眼她的脸,又因为她上身几乎赤裸,身体被绑住,身上那几道勒痕犹如SM一样刺激着几个男人的神经,直接伸手朝她摸了下来。
季莘瑶深呼吸一口气,一种难以忍受的耻辱将她包围,恨不得一头直接钻进地缝里的难堪。
“哥几个,听说这可是个结过婚的女人,咱还没玩过已婚的吧?一起试试……”
“别……”她已无挣扎的力气,向后缩了锁,眼着几分乞求。
“哟,看看,这还是个小可怜儿呐……”
他们几个一边说着,一边桀桀笑着靠近。
“不要……”
“别过来……”她瑟缩,却是为了自己仿佛无论如何也逃脱不了的命运而绝望,仿佛七年来她倾尽所有想要换来的平静与遗忘,统统都只是自己给自己下的一道障眼法,该来的,还是会来……
当身体骤然被那几个男人推倒,她无力挣扎,只有僵硬的身体,仿佛一瞬间无法呼吸。
一刹那间,季莘瑶的世界,再一次回到七年前曾经那个在季家的小小的自己,无力,无力,对一切都是那么的无力抗拒……
转眼身体全已被剥的不着寸缕,她只觉得仿佛所有的一切都已地覆,绝望的闭上眼。
恍惚间似乎听见有警车的声音在附近,却以为只是自己的错觉,在身体被那几个男人压在床上,耻辱的被他们拿手机一边拍照一边在她身上想要兴风做乱时,紧闭的地下室门骤然被人一脚踹开。
视线模糊间,看到了顾南希的脸,他苍白的脸色,紧皱的眉,紧抿的唇线,和那双平日温和此时却是寒霜凛凛的黑眸。
那几个男人的手还贴在她不着寸缕的身上,有人仍揪着她的头发。
有那么一刹那,她仿佛看见顾南希那双清澈的眼眸,已在眨眼间蕴藏变换了太多情绪,从担心直至震惊与僵硬,蕴藏着无数风暴。
她以为是自己在恍惚间出现了幻像,顾南希身伤还在医院被救治,他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此时此刻她被一群男人猥亵的按在床上,她更宁可这一切只是幻觉,宁可这一切永远都不会让他知道,不会被他看见……
“季莘瑶!”仿佛是饱含了太多的情感与无法诉说的言语,顾南希低沉的唤了她一声,却是骤然将门关上,不让门外跟随而来的人进来,迅速向床边走来。
“你谁啊你?”那几个靠在床边的男人顿时转身举起拳头就朝顾南希挥去。
季莘瑶意识恍惚,没有看清,只仿佛看见顾南希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便反手将那男人的手臂按下,拧了一圈直接摔到一边,又将床边赖在季莘瑶那里,手依然贴在她身上的人一脚踹开,隐约仿佛看见他脱下外套时,衬衫肩头隐隐渗出血迹,想要开口,却已无力,只是怔怔看着他走向自己。
那几个小混混似是终于听清了外边警车的声音,骂骂咧咧的几句,却是不敢胡来,勉强站起身转身就想逃出去。
同时,地下室的门被人自外边再度踹开的刹那,顾南希已然将西装外套裹在她身上,秦慕琰冲进来,还未开口,便赫然看见床边那几个男人,和床上一丝不挂,仅被顾南希用外套裹住的正被顾南希抱进怀里的脸颊通红的季莘瑶。
秦慕琰的嘴渐渐张大,仿佛是意识到了什么,在顾南希冷声喝道:“别让任何人进来!”的刹那,立刻转手便关上门,隔绝了外边人的目光,同时把那几个小混混也关在了房里。
“妈的!”秦慕琰咬牙,骤然就朝其个小混混的腹部踹了一脚,抬手就是一拳:“什么人你们都敢碰!都他妈找死是不是!想死爷今成全你们!”
季莘瑶仿佛没意识知自己已经得救了,双眼楞楞的睁着,只觉得周身一片温暖,却仍是止不住瑟缩颤抖。
“莘瑶。”顾南希的声音干哑的仿佛已经是斑驳凛冽,紧紧抱着她,贴在她耳边柔声安慰:“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别怕。”
说时,他一手紧紧抱着她,另一手转到她的手腕上将绳子解开,看着她手腕上被勒出的已经破了皮渗出血的红痕,目色冰寒,却当目光转到季莘瑶的脸上时,目光渐暖,那是最深切的关怀和维护,一边将她脚踝上的绳子解开,一边轻声说:“我马上带你离开,不要怕。”
秦慕琰放倒那几个混混,快步走到床边,低下身去看她,却见她双眼一眨不眨的只是看着他们,手脚已经恢复自由,却仿佛已不会动,眼里蕴着一层水雾,眼泪却是落不出来,只是怔怔的任由顾南希将她搂在怀里,连句话都不说,满脸的耻辱与不堪面对……
“季莘瑶?”秦慕琰拧眉,伸手要去碰她,却明显感觉到她在那一刹那抖了一下,蜷缩的往顾南希的怀里缩去。
顾南希不语,用厚实的外套将她严严实实的包裹住,轻轻将她抱在怀里,仿佛怕伤到她,小心翼翼的动作仿佛她是险些失去的至宝,眼是疼惜。
“我们回家。”顾南希在她耳边轻哄。
而秦慕琰却是看着季莘瑶这种表情,思绪仿佛回到七年前那个冬日,猛地转身一脚狠狠踹在那一个小混混的腿上,咬牙的咒骂:“该死!”
须臾,他转身见顾南希将季莘瑶拦腰抱起,便走过去:“你肩上有伤,我来。”
“不需要!”
顾南希的声音斩钉截铁,目光寒凉无度的在那几个混混的身上扫过:“幕后黑手是徐立民,该是率先得到消息逃了。”
说罢,顾南希紧紧抱住怀里无声无息的莘瑶,便直接走出去。
地下室的门被打开,骤然便冲进来十余个刑警,顾南希沉声扔下话:“把这几个人带走,要活的,一个都不能死。”
他声音低沉,却几近切齿,抱着莘瑶便欲离开。
“市长,您的伤……”苏特助冲过来,一看见他怀里的季莘瑶,脸色僵了僵,再又看见顾南希肩上已渗出的血迹,顿时惊呼。
“死不了!”顾南希的声音仿佛渡上了一层霜,却在低下头去看季莘瑶时,再度染上了温暖的颜色,以手抚上她红肿的脸,瞥见她颈下锁骨上的血红痕,手腕脚腕上的血痕,眼眸最终定格在她的脸上,抱着她的手臂愈加的收紧。
他没有理会任何人,将她身上的外套裹的严实而完整,抱着她走出人群。
此时已是夜色斑驳华灯初上,酒吧外不知是停了多少的警车,季莘瑶在刚一触到外边的冷风的刹那,便在他怀里锁缩了一下,似是抗拒出去见到任何人。
“没事。”他轻声说:“莘瑶,别怕。”
他的声音就在她的耳边,清晰而坚定的传达着他的温暖,驱散她的恐惧和紧张。接着,他不再给她任何一次受冷与害怕的机会,直接将她抱进一辆车里,隔绝了所有人的目光。
第147章 【5000字】
秦慕琰快步走出来,见莘瑶已经被顾南希抱上车,便站在原地,眼有着急切和担心,却是没有上前,回身看了一眼这家就酒吧的招牌,目光鸷冷丫。
酒吧外已是警车环绕,四周的人群也已被全副武装的特种兵驱散开。
莘瑶刚一被抱进车里,便仿佛在空气见几分血腥的味道,但却仿佛一时间没有反映过来这味道来自何处,仅仅是目光空洞的坐在那里,任由顾南希将所有车门锁住,在极为隐蔽的车她身上包裹着的西装外套的扣子一颗颗给她扣上,随即在车后拿过一条干净的薄毯将她从上到下的裹住,眸焦心关切与温柔都在一点点安抚着她的心。
可是刚刚那一幕,她就那样被几个男人压在床上,一如曾经那样的耻辱,他却仿佛毫不在意,难道他不会觉得她已经丢尽了人,从上到下没有一处是干净的了么……
他会不会嫌弃这样污秽不堪的她……
她身上没有多少力气,只能任由他的手臂在她腰间收紧,然而她却是挣扎了一下,却被他牢牢按住媲。
“季莘瑶你听清楚。”他仿佛知道她此刻在想什么,牢牢抱着她,目光沉静而严肃,却是同时一手捧住她的脸让她看向他:“你是我的妻子,无论发生任何事,我们可以荣辱与共,更可以携手并肩!无论是什么,我陪你一起面对!遇事逃避是最笨的方式,我知道你不会这样!”
季莘瑶怔怔看着他,看着他目光坚定和那隐含的一丝温柔。
虽然他们赶来的及时,还没沦落到最不堪的境地。可对于她来说,这一切与过往的伤痛交叠,对她来说已是极大的苦楚,几乎无法自拔,只想将自己蜷缩成一团,任谁也看不见自己,独自一个人去疗伤,这副身体已被那些恶心的男人碰过亲过看过,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从上到下的恶心,连她自己都在嫌弃。
他的手在她腰间越收越紧,沉稳的俊容上透着一丝苍白憔悴,墨色的黑眸凝视着她僵硬的神情,却仿佛在刹那间为她指引了光明的方向。
在她眼近乎崩溃的一切渐渐平静下来后,顾南希用力抱住她:“我们回去,太冷,那间地下室的温度也很低,你要先洗个热水澡驱寒,不能生病。”
她在他怀里点头。
空气腥的味道越加凝重,她忽然一愣,猛地抬起头,目光扫向他的肩膀,浅棕色的衬衫已被一片血色染透,她骤然想起顾南希身上是带着伤的,昨晚在东郊才受的枪伤,苏特助说他凌晨时仍昏迷不醒,怎么现在会出现在这里!
“南希……”她惊愕的看着他肩上的血,伸手抚上去,才发现他衣服下有一层绷带,但却似乎因为太早离开医院又一番折腾,崩开伤口的血已渗过绷带染红了衬衫,她顿时惊呼一声,忙要下车去喊人去叫医生,却结果腰身被他搂住。
“没事,伤的不是很深,重新包扎就好。”他按住她,不给她再这种正害怕的时候还要去面对外界那一切的机会,在她因为看见他的血而急的想要用力推开他时,他已直接吻上她的唇,轻轻的,却是温柔的安抚,眼着几分愧疚:“是我的错,没能保护好你,让你受到这样的惊吓,你什么都不要想,无论任何事,让我来想,让我去做。”
“你不要命了?伤成这样还说没事!”季莘瑶骤然伸手就去扯他的衣领,他本是要抬起手将她的手轻轻推开,却结果被她狡猾的一个转手,骤然抓住他的衣领,用力扯开。
顾南希哭笑不得,莘瑶却是盯着他肩上已经被血染红的绷带,一个字都不说,只抬眼瞪他一眼,深吸一口气,抬眼瞪他:“这叫没事?”
他轻叹,这时有随行的医生打电话过来,顾南希接了电话,应了一声,之后打开车门,有医生进来替他重新上药止血,这时一位刑警队的负责人走过来,问能不能让季莘瑶过去做个笔录,顺便把最先那几个的绑架犯的特征说一下。
顾南希看了莘瑶一眼,似是不忍心她在现在这种时候还去回忆这一切,正要否决。
季莘瑶却是直接下了车,虽然担心他的伤势,但还是选择将车里的空间留给他和医生,让医生为他安心包扎,直接跟那位刑警走了出去,在走之前回头看向他:“你说的没错,逃避是最笨的方式,我不会这样!”
说罢,便在顾南希染了几分心疼与欣慰的目光下,随着那刑警去了对面的警车上做笔录。
在警察上走下来时,看见秦慕琰的车停在旁边,他正双臂环胸的靠在车门边,就这样看着她。
她顿了顿,将身上的毯子和那件外套紧了紧,须臾一步一步走过去,看着秦慕琰沉在夜色脸隐含着担忧与太多太多的情绪,便走到他面前。
秦慕琰只是看着她,看了许久,才微微一叹:“看来你果然比十七岁的季莘瑶坚强了太多,七年前你精神受到严重刺激,在我出国之前你那几句话都不说,只把自己一个人封闭起来,刚刚在那间地下室,我以为你……”
他忽然说不下去,只是看着她脸上的红肿,想要伸手轻抚,却是刚一抬起手便放下,转头看向那辆黑色路虎,渐渐拧起飞扬的眉,放下的手渐渐紧握成拳。
季莘瑶看着他:“人说久病成医,而我,从小到大所经历的一切,也会将我变成一颗最顽强的石头。而这两次足够让我歇斯底里的去害怕的时候,你都会出现,秦慕琰,谢谢你。我不知该怎样用言语来表达,但是,你会懂,是不是?”
秦慕琰笑了笑,笑意却不达眼底,略有些深沉的眸子静静看着她:“我本来打算在你们的婚礼上光明正大的去抢婚。可是……当我看见顾南希躺在医院里,才刚刚脱离危险,从昏迷过来还没有几个小时,肩上的伤还没有真正止住血,在听说你出事后,直接拔掉针头冲了出去,在那一瞬间,我忽然发现……”
他停顿了一下,才忽然苦涩的一笑:“我是真的晚了一步。”
回到日暮里时,政府那边特意请了一位家庭医生跟随,负责处理顾市长的伤,一旦有任何情况马上向医院通报。
进了家门,顾南希的手臂始终环着她,虽然脸色苍白,却是目光温润,清澈如泉,没有一丝一毫的嫌弃,唯有对她的心疼。
“别想太多,去洗个澡。”他用下巴指了指浴室的方向。
莘瑶浑身都是疲惫,虽担心顾南希的伤,但见他除了因为失血过多脸色有些差之外,其他方面都还好,也知道家庭医生被安排在附近,才顺从的点头。
顾南希却似是不放心她,虽然她现在的情绪看起来如常,但是刚刚在车上时不时的就会靠坐在那里发呆,整个人仿佛神魂抽离,他直接去帮她调好了热水。
待季莘瑶走进浴室时,浴室里已是一片温暖的热气蒸腾,模糊了她的视线,将身体沉浸在温热的水里,所有的思绪仿佛刹那间在脑一个顶点被激发,维持了一不屈不挠,终于眼泪还是刹那间倾盆而落,低下头,用力的搓着身上的每一处皮肤,明明是在这么温热的水里,可此时此刻,她仍是觉得周身发冷。
周身的皮肤被她搓到发红,却仿佛能擦不掉那些恶心的痕迹,她低下头,募然身体沉下,将头也一起沉浸在水让温热的水将她所有的一切统统包围,屏住呼吸,仿佛这样才能减轻太多的伤痛。
“莘瑶!”水是隔音的,可在浴室的门被打开的刹那,她仍是能感觉得到,接着,人便骤然被他从水了出来。
“你在做什么?”他目光严肃的锁在她的脸上,又看见她身上所有能被她自己碰触到的皮肤都已是通红一片,目光停留在她脸上久久难以离开。
“我就是想泡一泡热水……”她抬起手,擦了一下被热水泡的更有些发红的眼睛,挤出一丝笑来看他:“南希,你别担心我,我没事。”
他却是眉宇紧皱,一手扶着她的背:“莘瑶,不能做傻事。”
“我不会,你放心!”她用力点头,诚恳的向他保证:“你肩上的伤不能在潮气太重的地方,快出去,我洗好了就出去。”
看着她这样用力的点头这样的保证,顾南希收回了目光,起身走出去。
她已经不敢再去回想那一幕幕,抬起手抚上肩头的那道陈旧的伤疤,再抚上锁骨上那道渐渐消退的红痕,目光怔怔的定在热气蒸腾的水雾某一点,却是一想起徐立民说的那些裸照,还有那间地下室里的摄像头,心便一点点下沉。
徐立民提前逃脱,在被抓到之前,不知会不会用自己十七岁那年的照片做威胁,这一切关乎的不仅仅是她的荣辱,还已关乎到顾南希一市之长的名誉。
这样的她,这样被人手持着陈年的裸照,有着太多不堪的回忆的她,在顾南希的世界里,终究也只会给他染上太多太多的污点。
那样不顾身上的伤赶过来只为救出自己的顾南希,和如此不堪的她,仿佛瞬间再度分化成了两极,仍是那条她忽略了太久的无法跨越的沟渠。
这样的自己,面对情深意重的那样好的顾南希,她一瞬间羞愧的不能自已。
而顾南希在地下室亲眼看见她赤裸着被那几个男人压在床上的一幕,生生刺痛了她的心……
对不起,对不起顾南希,这样一个人生七零八落的季莘瑶,却要被你如此毫无芥蒂的包容和关怀。
洗过澡刚一走出浴室,面前便被送来一杯热牛奶。
“喝一杯,压压惊。”顾南希清俊卓然的脸庞进入她的视线,她抬眼,看着他,看着他眼抹关心是那样的真切,曾经他说季莘瑶是一头刺猬,曾经他说要哭就来他怀里哭,曾经他说他们会试着相爱,曾经他说季莘瑶是他的妻子,现在是,以后,依然是。
太多太多的顾南希给予的温暖和勇气,足以将她二十几年来所有的风霜苦雨全部化去,可是此时此刻,顾南希你为了让季莘瑶放下这些伤痛,做的已足够太多,季莘瑶何德何能,要让你为我如此尽心。
她抬手接过温暖的牛奶杯,眼是疲倦,却是笑了笑,看着目光温柔的他:“南希,我什么事都没有,反而你才受了伤,不用这样照顾我,我还是建议你去医院,家庭医生再怎么样也……”
“去睡觉。我说过,什么都不要想,无论任何事,让我来想。”他打断她,专注的看着她喝了牛奶,半环着她的身体让她进到卧室。
莘瑶确实已经疲惫到了极点,喝了牛奶后,随着渐渐放松的身体与松懈的神经,刚刚躺到床上,便已极为倦怠的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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莘瑶醒来的时候,已是深夜,顾南希明明伤的那么重,需要更多的休息,可他没有在她身边。
她坐起身,脸上与身上的疼痛已消退了许多,起身走出卧室,不见顾南希在客厅,走到沙发边,却见他的手机放在茶几上,想到自己的手机不知道在哪里,最近她一直在担心小暖的安危,便索性拿起他的手机打算给小暖打个电话。
却是刚要拨号,便陡然看见了他手机上最近的通话记录。
秦慕琰,通话时间整整一个半小时。
她僵住。
秦慕琰和顾南希在电话里都聊了什么?这么久,该不会自己七年前曾经发生的事顾南希也已经……
身后传来脚步声,回身见顾南希从楼梯缓步走下来,她握着手机的手募地一紧,双眼怔怔的望着他,眼里是急于寻求的答案。
“怎么醒了?”他的声音更添了许多温柔,手里拿着一份卷宗,走过来,抬手抚上她的额头,探了探她的温度:“身体有没有不舒服?如果着凉,哪里有不舒服,就马上吃药,不能再生病了。”
季莘瑶抿唇,迟疑的将他的手机递给他,眼里隐隐有着几分疑问。
然而顾南希却仿佛没有看见她眼切的想要寻求答案的目光和那些疑问,随手接过手机,同时对她温柔的笑笑,手在她头顶爱怜的轻抚,那般的若无其事,可是那眼藏的温柔与痛心,她怎么会看不见。
终究,那些她不愿提起的过去,他还是知道了么?
他的笑容仿佛能融化一室的冷意与她周身的冰冷:“别站着发呆,不早了,接着去睡,我陪你。”
顾南希仿佛已看透她的想法,却是轻声哄着她早点去睡,那样使她放松和安心的语气,却终究在安抚了她的同时也生生触碰了季莘瑶埋藏在身体里的那一根倒刺。
“秦慕琰和你说了什么?”她盯着他,眼神毫不躲闪偏移。
“没什么,他担心你,让我好好照顾你。饿不饿?我去叫两份夜宵,你吃过后在屋子里散散步再去睡。”他眼底带着几分柔和的光亮,却是不着痕迹的转移了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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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意外的话,就是后更~爱你们~
第148章 【5000字】
“没什么,他担心你,让我好好照顾你。饿不饿?我去叫两份夜宵,你吃过后在屋子里散散步再去睡。”他眼底带着几分柔和的光亮,却是不着痕迹的转移了话题。
“一个半小时的通话,就只有让你好好照顾我吗?顾南希,既然已经知道我曾经那么多的不堪,你何必还要如此替我埋藏那一切!丫”
明明是她带给他那么多的困扰,七年前的旧帐牵连至今日重新上演,更又有可能给他带来声誉上的侵害,给他惹来诸多的麻烦,可他从头到尾都只是用这样风轻云淡的方式抚去她所有的不安。
这只会让她心头的负担更重,只会让她更加的愧疚不安!
“莘瑶。”他沉沉的唤了她一声,伸手抚上她的下巴,看着她满目的疮痍和自嘲,终究是什么都没有说,将她收进怀里,用力抱住,在她想要挣扎的同时贴在她耳边柔声说:“我身上有伤,你想让我再继续流血的话,就继续挣扎。媲”
果然,他这句话的效果就是季莘瑶不敢再乱动,却是僵硬的任由他抱着。
他的手渐渐收紧,在她耳边温柔的吻着:“傻瓜,每个人都是一本那些翻过去的旧页,即使重新拿出来翻看,忧伤与疼痛仍在,却毕竟已经是过去的记忆,既是过去,便已不复存在。季莘瑶,你的过去,我没有理由不知道,其实有很多事情我隐隐约约能猜到一些,却从未想过你曾经承受的伤痛远比我想像的要沉重的多,可这毕竟只是回忆,我即便是知道,也仅仅是更加了解你,让我们彼此更靠近。是你太傻,仍无法真正走出来,才会这样的过于在意。”
她靠在他怀里,心头的阴霾却再度因为他而仿佛飞向光明,满胀的幸福几乎要侵袭了她所有的呼吸与所有的神经,她抬起手,回抱住他,在他怀起头,他俯首在她唇上轻若鸿毛般吻过,爱怜而疼惜:“季莘瑶,你可真是个傻瓜……”
那些过往对于她来说或许是真的仍未能真正从出来,可从四岁到十七岁,那十三年的一切几乎在她的生命深蒂固,人都有一个惯性,她的惯性便是抗拒过往的那一切,可到头来,却俨然成了一种自欺欺人。
“如果我早一道这一切,必然不会让你再受到这么多的委屈和惊吓。”他抚在她仍有些红肿的脸上的手转而轻轻捧住她的后脑,将她的脸轻轻按在他怀里,口气渐渐变的沉冷:“徐立民,和当年在Y市的那些人,我会让他们知道什么叫悔不当初。”
她整夜赖在他怀里,他本是抱着她安抚的亲吻,呼吸却渐渐粗沉,吻的愈加肆意而激切,却又是那么的小心翼翼,像是怕弄痛了她,莘瑶娇喘着喊他的名字,很是在意他肩上的伤,忧心的看着他,他才喘息着再又覆住她的唇。
急促的低喘声他仿佛燃着火光的眼眸紧紧地盯着她。
莘瑶整张脸都烧红,有点受不住他眼般昭然若见毫不掩饰的火热。
一手插入她丝般的发鬓间捧住她的脸,在斯磨间他狂放的让她承受他的渴切,辗转吮过她每一寸柔媚唇泽,灵巧滚烫的舌以极大的耐心将她紧闭的齿关诱开一线,下一顺全然进占,令她在他周身的火热下逸出嘤咛。
“南希,你的伤,不行……”她急急的想要止住两人这种几乎一发而不可收拾的时刻,抬起的手却停留在他的肩上,不敢用力的去推拒。
“是你太诱人。”昏沉的意识听见他粗嘎的轻声说。
睁开眼,看见他优美的唇线在轻轻勾起后再度覆下,她被裹进一身清新的带着点点药味的旋涡。
她在他唇齿间轻喃:“南希,我还想要自己的婚礼上,我的丈夫是健健康康身上的伤已经愈合的,你现在伤这么重,忍几留到婚礼当晚好吗?要是伤口再裂开……”
他笑叹,呼吸粗沉,却是俨然也清楚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以手抚过她的发际,温柔的在她唇瓣上轻轻一吻,眼几分兴味:“你是要我给你一个难忘的新婚之夜?”
她顿时红着脸去轻轻推他,这种人的习俗谁不知道,就算有了结婚证,也要等到婚礼当晚才算是新婚之夜,可她此时已被他撩拨的敏感异常,怨念的瞪着他:“伤的这么重还不忘色心色胆!”
他却是笑了:“那我就忍几”他低声在她耳边轻轻说着,顿时就让她满脸绯红,却也依旧安抚着她的心。
这一夜季莘瑶睡的极为香沉,许是因为心间的那些压抑了太久的沉重被顾南希四两拨千斤的消弭。
而她却不知道,顾南希整夜未睡,抱着她,看着她安然沉睡时恬静的小脸。
秦慕琰的话言犹在耳。
“季莘瑶四岁被接到季家,却是过的连季家佣人的女儿都不如,饿的瘦的皮包骨一样,那时候的季莘瑶事事不懂得反抗,对一切逆来顺受,从来没有一日子过,她十七岁那年,季程程对她做了一个自以为并不严重的恶作剧,找黑道的朋友把她截走,喂她吃了催情一类的药,将她和几个老男人关在废弃仓库里,在我和季修黎赶去时,她差一点就被那几个老男人轮奸,当时她额头撞伤,肩膀上是一条被仓库里的铁片划伤的一道血口,整个人躺在冰冷的地上,意识不清的半昏迷着,我和修黎抱她离开时,她转醒之后却一句话都不说,医生说她是精神受到重度刺激,失去语言功能,就是那几我被父母强制压往美国,等我一个月后回去时,才知道季莘瑶和季修黎已经离家出走。我不知道这七年季莘瑶究竟是怎么度过的,但是曾经那个无助的只会逆来顺受的她会变的这样坚强,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她认为自己有责任照顾修黎,修黎是她精神与生命的一个支撑点,今虽然没什么,但我怕她被那些过往压的早晚有一喘不过气,一颗隐忍太久的心脏一旦面临崩溃,我不知道她会变成什么样。南希,我忽然想起七年前在我回美国的那一个月,你有回国去过一次季家,那时候,你有没有见过季莘瑶?”
回忆,如沉重的旋涡。
七年前,他自哈弗毕业后第一次回国,曾去季家探望,长大以来第一次前去季家,那个趴在季家前院雪地里衣衫单薄的女孩儿……
“救救我……好冷……求你……救……我……”七年前那道在他脚下软软的无助的声音此时才骤然因为这一切而不停的回荡。
那个跪倒在他面前哀声乞求的女孩儿,在他的记忆乎已然忘却,却在顷刻间忆起。
“这个女孩是谁?”
“她呀?一个贱女人生的孩子,不用管她~”
季莘瑶就是在那之前的两三废弃仓库里被救出来,精神受到刺激,几说一句话,趴在雪地里挨饿受冻,几第一次开口便是对他这个突如其来的陌生人求救?
他当时做了什么?
*
翌日,季莘瑶睡到晌午才醒,起床时走出卧室,便见那位家庭医生似是已经给顾南希检查过伤口换过了药更也打过了针,看见她,便对她客气的点点头,转而离开。她不禁想着自己睡的未免也太沉,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听到。
“醒了?”顾南希从隔间的卧室走出来,似是刚刚打过消炎针,手背上还贴着医用的酒精绵。
“嗯,医生刚刚给你打过针?”
他轻点了一下头。
家庭医生刚刚离开,门铃便响了,顾南希慢慢关上身后卧室的门,在季莘瑶略有些疑惑的目光下轻声说:“是我叫的午餐。”
说着,他便走到门口去取了午餐拿进来,转而放到餐桌上,季莘瑶忙过去帮忙,现在他是伤患,却怎么一直都是他在照顾自己,心下更是愧疚难当,动作麻利的接过他手餐盒:“我来~”
“真的不用去医院吗?”她一边分放着餐盒,一边转眼担忧的看着他的肩,虽然他穿了平日的家居服,现在也没有血渗透出来,但想到是枪伤,她仍觉得有些可怕。
这不在她能用浅显的医学常识能了解的范围内,所以更是担忧。
“没伤及要害,也没有伤到筋骨,除了流血较多之外,也就算是个皮肉伤,养几好了。”他淡笑着一边说一边将她爱吃的菜放到她面前,让她坐下安心吃东西,之后坐在她面前。
莘瑶现在除了担心他的伤之外,没有再被那些怀情绪影响,一边吃东西一边看着顾南希,忽然夹了一筷子翠绿的菜送到他嘴边:“你现在是重点保护动物,要不要我喂你?”
顾南希好笑的瞥了她一眼,却竟然没拒绝,雅人深致的眉宇微微一挑,接了她喂过去的菜。
她笑的开心,同时想到徐立民昨经逃跑的事,不由直接开口道:“徐立民昨乎是在你们到场之前接到什么人的电话,急匆匆的就走了,短时间内能抓到吗?”
“他的背后是季程程。”顾南希随手给她夹了一道喜欢吃的鱼肉,放进她面前的碗里,沉稳的俊容是一片冷静:“该算的帐都会算,一切交给我,徐立民是在劫难逃,至于程程,如果我想秉公处理,她同样会为自己犯下的罪过承担后果。”
见他提到季程程时,眼色清冽如泉,季莘瑶不知该说什么,程程是他的表妹,是何婕珍的外甥女,是季秋杭捧在手心的女儿,也是她同父异母的姐妹,想必,无论怎样,这其牵系必然不会小。
但是听顾南希的口气,似是不打算让季程程再继续这样仗着家大势大而目无王法下去,莘瑶针对程程的事,她唯有沉默。
“秦慕琰昨么会和你一起去?”她忽然问。
“我得知你被绑架的消息时,他也在医院。”
“怪不得,但你怎么那么快就知道我被绑架了?”她眨着眼。
“你脑子里是不是装了十万个为什么?”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却是又给她夹了一些爱吃的鱼肉放在她碗里:“吃东西。”
“哦……”她像是在吃饭时多话被大人训斥的孩子,窘了一下,低下头去吃碗里的饭菜。
结果刚把一块鱼肉放在嘴里,她便募地被那明明不是很重的鱼腥味惹的胃里一阵翻搅,不知道自己的味觉什么时候这么敏感,明明并没有多少腥味,却又觉得这么腥,猛地抬起手捂住嘴,在顾南希略有些惊异的目光下起身冲进了浴室。
“呕~”
“怎么了?”顾南希走过来,伸手去轻拍着她的背:“怎么吐成这样?”
他眼满是担忧,却是同时门外似乎传来车声,接着便是门被敲响,顾南希顿了顿,一手拿过毛巾放到莘瑶手边,莘瑶一边对着盥洗池干呕着一边对他摇头:“我没事……你去开门……呕……”
顾南希皱眉,旋身一边走向门口,一边随手拿起茶几上的手机,似乎是要给那位家庭医生打电话,同时走到门边打开门,却是瞬间顿住。
“爸?”
季莘瑶一听见,干呕了一会儿也没吐出什么东西,忙用水冲了冲,转身走出去,果然看见一身军装的顾远衡走进来。
“爸……”莘瑶亦是有些震惊,却是在看见顾远衡那威严冰冷的却对自己传来一丝嫌恶的眼神的刹那,仿佛瞬间明白他今忽然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昨那件事情,尽管在媒体那边没人敢向外透露,但是以顾家在军政界的威望与消息渠道,不可能不和道……
“伤成这样还不住院,你不要命了?真当自己是枪杆子下边长大的,这么重的伤还不当回事!”顾远衡转眼看向眉宇微皱的顾南希,呵斥出声。
“我们出去说。”顾南希却是没什么表情,直接转身出了门。
顾远衡冷哼了一声,转身跟着走出去,莘瑶忙走过去,却见顾南希随手关了门,在门被关上之前,转身投给她一记让她别担心的眼神。
莘瑶警觉自己似乎是真的给顾南希添了不少麻烦,走到门边去听,却发现他们似乎是已经走远,只隐约能听见顾远衡带着怒气的声音传来,而顾南希的声音,她听不清。
就在她转身想要去收拾餐桌上的碗筷和餐盒时,门外骤然传来顾远衡大声的斥责:“季莘瑶这种女人迟早会害得你身败名裂!这一次是被绑架被险些强暴,下一次是不是就会有什么污秽不堪的照片公之于众了?!”
她脚步一僵,握在餐盒上的手渐渐收紧,另一手筷子却骤然落出了一根,落在地面,发出一声低低的脆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