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秦正南抬手拉住了她的手腕。

“不要走,暖暖…”他的手紧紧地攥住了她的胳膊,“听我说完。”

肖暖用力甩掉他的胳膊,转身过来,双手反握住他的手腕,仰着小脸看向他。那盛满了惊慌和恐惧的眸底,已然蒙上了一层水雾,“我不听!我不听!别人的事,别人家的女人,别人家的孩子,跟我没有关系,跟你也没有关系,大叔,我们不要谈这个话题好不好?我们不要讨论别人的事好不好?”

她在求他,求他不要告诉她真相。

秦正南抬手用力将她揽进怀里。“对不起宝贝,不要难过,听我说完…”

“我不要对不起,你不要说对不起,你没有做过对不起我的事,大叔…正南…没有的!”肖暖在他怀里使劲摇头。

他的一个“对不起”说出口,让她的心彻底凉到了底,浑身的温度开始快速向外流逝。

眼泪,终是仓皇地流了下来,瞬间模糊了视线。

秦正南已经感受到了她的身子开始颤抖,忙放开她,按住她的肩膀,让她坐进了沙发里。

“暖暖,别这样,先听我说完整件事的始末。孩子现在还没生出来,任何人的说法都是臆断猜测。现在,我只是把有可能发生的结果告诉你,让我们都做好准备…”秦正南将肖暖的手紧紧裹进自己掌心里,他单膝跪在地毯上,染了赤红的眸子里满是担虑和焦急。

还有,深深的自责。

不用自己开口,暖暖她已经猜到了他要说什么…让自己如何再将那残忍的结果说出来。

肖暖一怔,抬眸看向他的眼神里滑过一丝惊喜,“对啊,孩子还没生出来,一切都是未知数不是吗?不是说好了等那孩子出生之后才能断定的吗?为什么,为什么你现在就要告诉我一个未知的答案,大叔…我们不是说好了一起等结果的吗?”

秦正南重重地点点头,“是的,一切还未知。但是,现在有个消息,我必须告诉你。”

肖暖看着他那幽深眸子里的伤感,心疼地无以复加,犹豫了良久,才应了一声,“恩,你说。”

声音低得像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的一样。

秦正南站起来,在肖暖旁边坐下来,抬手把她揽进怀里,“十三年前,我出车祸之后…”

正南酒店总统套房。

听到陆才良的汇报,尹子墨“啪”得拍了桌子,怒气昭天,“陆才良,你还能干什么?请一个孕妇问问话,话还没问出来,出了车祸,还让人跑了?你还好意思过来跟我汇报?”

看到老大震怒了,陆才良连忙低下了头,“大哥,要怪就怪我吧,我应该亲自去干的!但是,我以为是个小事,没想到还是出了岔子!但是大哥,据他们几个所讲,前面那辆玛莎拉蒂是故意的,而且上面好像还坐了一个日本人…这林可盈是从日本来的,所以我觉得这事很蹊跷,赶忙回来先跟您汇报了。”

“日本人?”尹子墨不由地蹙了眉,犀利的眸子微微一眯,一边沉思一边缓缓坐了下来。

陆才良见老大的气似乎是消了一点,脸上的神色缓和了一些,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锃亮的光头,“大哥,我们已经查过了,林可盈在日本的前夫可是一名上将,您说是不是林可盈认识的人啊?”

尹子墨敛了脸上的神色,“正南最近怎么样?午餐我在酒店自助餐区用餐的时候,看到了他妻子肖暖,却没有见正南过来。”

“我们跟踪的人,就说他回了一趟安家,也没说别的了。”陆才良是实话实说。

虽然已经大约了解到正南少爷最近烦心事较多,但为了不引起他的怀疑,他们这些兄弟跟他刻意保持着距离,若让发现了,就不好办了。

就跟鱼哥一样,为了接近正南少爷,悄悄住进了正南酒店,但也不敢光明正大地去见正南或者肖暖。

尹子墨拧着眉思忖了会,“你去把姚准给我叫来。”

“啊?”陆才良一脸的错愕,“您,大哥,那姚准跟了正南十几年了,您不怕他把见了咱的事告诉正南?”

尹子墨笃定地说,“不会的,我们都是为了正南好。不过,即使告诉,也无妨。正南的身世,他迟早要知道的,我们的产业,早晚都是属于他的。”

正南酒店共68层,66-68层是管理层办公室,60-65层是总统套房,51-59层都是豪华套房。陆才良从65层坐电梯往下走,电梯在58层停了一下,却没有人进来。

他按了关门键,就在电梯门即将关上的一瞬间,他不经意一抬眼,看到前面走廊里站在房间门口和服务生说话的那个女人。

穿着宽松的连衣裙,大腹便便…靠!不会吧,怎么那么像林可盈?

陆才良反应过来之后,连忙抬手去挡电梯门,却晚了一步,电梯已经缓缓下行,他连忙在57、56、55楼层上连续按了几下,电梯终于缓缓慢下来,在56层停了下来。

陆才良飞奔出电梯,拐进旁边的安全出口,快速从楼梯上了58层。

走廊上空荡荡,已经不见了人影。他走到那间孕妇出现的房间门口瞅了一眼,按响了门铃。

房间里的琳达以为又是服务生,嘀咕了一句,“买个东西都听不明白吗?”

也没多问,就去开门。

她已经决定在正南酒店呆到临产了,所以她要准备好这一个多月要用的东西。不能常去产检,就要自己关注肚子里的宝宝。

她自己一直随身携带着着一个便捷的家用胎心仪,每天早中午会看看胎儿的心跳是否正常。可是,刚才躺在床上打算听的时候,发现胎心仪上要用的耦合剂用完了,只好叫来服务生给了她钱让她去药房帮忙买。

打开门看到竟是一个光头的男人,她不由地诧异问道,“你找谁?”

看到眼前的女人的的确确是林可盈,陆才良心里涌上浓重的惊喜,脸上却不动声色,后退一步看了看门牌号,抬手敲了敲自己的脑门,“哎呦,对不起,走错楼层了!对不起啊!打扰了!”

陆才良连声说着抱歉,记下了门牌号,转身离开。

琳达犹疑了挑了挑眉,但并没有过多怀疑,关上门回到了房间。

“我靠!这简直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进了电梯,陆才良兴奋地差点在电梯里跳起舞来。

秦正南办公室。

肖暖满眸震惊和错愕地看着秦正南,久久没了反应,只是那双手在一点点从秦正南手里抽出来,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所以说,现在琳达肚子里的孩子,有可能真的是你的?”听完秦正南的解释,她已经全身无力,此刻脑子里嗡嗡嗡不停地响,开口问他的话,自己竟是一个字都没听到。

却仍是僵硬地问了出来。

怎么可能呢?这世间怎么会有这样不可思议的事?在自己完全没有做任何事的情况下,别的女人会盗取了他存储在精子中心里的精子,并成功通过试管婴儿,怀上了他的孩子?

除了震惊,错愕,就只有难以置信了…但是,但是正南他叙述整件事情的时候,面上那纠结和不忍的表情让她相信了,这让人无法接受的事实,的确是存在的。

秦正南抬手按住她的肩膀,手上控制不住地渐渐用力,“暖暖,只是有这样的可能,在孩子没有出世之前,一切都是未知数,琳达不说实话,现在无法确定那孩子的身世…”

“恩,可是,可是你之前不是已经做过了你和胎儿的dna鉴定了吗?”肖暖也想接受他的安慰,可是一抬眸,眼泪就滚了下来。

老爷子回来了,也确定了这件事,胎儿的dna也做了…所有的证据都已确凿,孩子出生不出生,都不会改变结果了。

胸腔里,就像是多了一只巨大的铁手,紧紧地捏着心脏,连呼吸都会疼得难以抑制。

这孩子如果是他的,那她怎么办?她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

说着,她站了起来,不待秦正南开口,她立刻轻声开口,“不要说了,大叔,求你不要说了,让我自己安静一会。”

秦正南拧着眉瞧着她越来越苍白的脸,抬手帮她擦去眼泪,“不,我不让你走,从现在开始,你不许离开我半步。”

尽管这话听着霸道,可他说话的时候,声音在忍不住地颤抖。

母亲的话没错,这件事不能瞒着暖暖,与其让她最后知道的时候更加难过,不如第一时间告诉她…他们俩一起面对。

肖暖没有挣扎,因为浑身已经没有力气,四月的天,冷得她身子开始哆嗦。

她扬起头来,生生逼回了眼底的泪,深吸一口气,抬眸看向他,“正南,让我冷静一下,好吗?求你了…让我去好好想想,该如何面对琳达肚子里的,你…的孩…子。”

尽管努力让自己不要崩溃,可说到最后四个字的时候,她仍是说得断断续续。

说不出口,说不出口,真的说不出口,怎么办啊大叔…

“不是的!暖暖,那孩子没生出来之前,是谁的孩子没人知道!如果是我的,我一定亲手掐死他,我是不会让除了你之外的任何一个女人生下的我的孩子的!”秦正南咬着牙,红着眼睛,说得坚定决绝,“除了你,没有人有资格敢生下我秦正南的孩子!”

闻言,肖暖突然抬手弯腰抚住自己的小腹,面上变得更无血色,痛苦地说,“不要说了,求你不要说了…你怎么能说出亲手杀死自己骨肉的话来…”

秦正南身子一僵,忙扶着她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你没事吧?宝贝,肚子疼吗?”

瞧着他紧张慌张的样子,肖暖摇了摇头,“我没事,我的宝宝也没事…宝贝比我坚强,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吧。”

秦正南抬手握住肖暖的手,看向她的眸子里蕴满愧疚懊恼,“宝贝,对不起…”

肖暖抽出手及时捂住了他的嘴,继续轻轻摇头,“不,不是你的错,你无须说对不起…即使到时候那孩子真的是你的,你也无须对我说对不起…这就是天意弄人,大叔…”

秦正南拿下她的手,“即使真的是我的,我也不会认!”

肖暖抬起眸来,盯着窗外刺眼的阳光,微微眯起眼睛,“没事,我不会怪你的大叔…但是,孩子是无辜的,你不能不要那个孩子,他已经是一条生命了,还有一个多月就出生了…比起那条生命,我肚子里的宝宝可能就没那么幸运了…”

秦正南愣了一下,随即反应了过来,腾地站起身子,按住她的肩膀,难以置信地问,“你说什么?你什么意思?”

肖暖被他晃得苦笑了一下,抬眸坚定地看向他,“大叔,我没有别的意思,我不会伤害我的孩子,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会用生命去保护我肚子里的宝宝…我也不会怪你,但,那个即将出生的孩子,如果是你的,你不能不要!”

说着,肖暖推开他,缓缓站了起来,“我既然说过会陪你等,那就会继续陪你等下去,等到那孩子出生,等到他的身世水落石出。”

“那,如果我真的是孩子的父亲呢!”秦正南颓然地坐在沙发上没有站起来,沉声问。”

闻言,肖暖苦涩一哂,“大叔,你可以骗我,可以利用我,可以隐瞒我一切你觉得没有必要让我知道的事,我都未曾怨过你,未曾恨过你,连责怪都没有过。包括这件事,即使那孩子真的是你的,我也能接受这个事实。但是…”

顿了一下,她深深地闭上了眼睛,两行清泪顺着脸颊一下子流到了嘴里。

好苦,好咸,好涩…跟此刻心里的滋味一模一样。

舒了一口气,她继续说,“但是,我有底线,我的修为还没达到可以和另外一个女人共用一个老公的高度,更没达到让自己的孩子跟别的女人生的孩子分享父亲的地步!所以,如果真的到了那种地方,我愿意退让…”

“别说了,宝贝!”秦正南站了起来,抬手将肖暖搂进怀里,闭着眼睛在她耳边低语,“没有!我跟林可盈任何关系都没有,她生的孩子我也不会认的!你永远别想离开我,我就算是做一个刽子手,我也不会让你和我们的孩子离开我!”

肖暖使劲推开了他,抬手抹掉脸上的泪,眸光坚定地看着他,“秦正南,我告诉你,不管那孩子是谁的,你都没有权利剥夺他的生命!否则,不光是我,连我肚子里的孩子,也都会看不起你的!”

言落,转身就要离开,被秦正南攥住了手腕。

她没有挣扎,他拧着眉,语气坚决地说,“庄晓暖,你三岁的时候,就注定了是我秦正南的女人!一辈子都会是!刽子手算什么,当初用卑劣的手段从安俊远手里抢你过来又算什么,在我眼里,什么都不是,只要能得到你,哪怕让我杀人越货,上刀山下油锅,我都不会眨一下眼睛!所以,你就别想着离开我,就算我有朝一日因为杀了人进了监狱一辈子都无出头之日,你,庄晓暖,也是秦正南的太太,唯一的太太!秦太太!”

这番话,他的声音在呈递增趋势,越来越大,说到最后,因为用力满面通红。

可是每一个字,都是发自他的内心,言辞铮铮,掷地有声。

肖暖,第一次从秦正南的口吻里,听出了一股子阴鸷和狠厉的味道。可是,却没让她害怕,反倒让她更加心疼。

是啊,她是他唯一的太太,不管发生什么事,她也不会另作她嫁。因为,他也是她唯一的秦先生。

但是,这些承诺,跟一条生命比起来,都太卑微了…

“随便你,在那孩子出生前的这段时间,先让我安静一段日子,我会耐心地等待结果。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会理智对待。”最后,她一点点将自己的手抽离出来,平静地说完这句话,一步一步离开了秦正南的办公室。休讽向亡。

他就那样看着她坚决离开的背影,没有去追,没有再做任何解释和挽留,懊恼地闭上了眼睛。

从关上秦正南办公室门开始,肖暖的心,就开始一路揪痛。但是,一想起肚子里的宝宝,她就努力让自己平静,平静,再平静。

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自己的老公多了一个孩子么…孩子…可是这孩子,不是一个人存在的,他有他的母亲啊,那是另外一个她肖暖对付不了的女人啊!

秦正南让秘书追上肖暖,一直护送着她回到了正南酒店。

待秘书回来汇报的时候,秦正南的办公室里一片狼藉----董事长砸了办公室!除了茶几上的那盒水果,除了他办公桌上他和肖暖的婚纱合照,其他的所有东西,全部没有躲过劫难。

而秦正南,一个人坐在椅子里面向着阳光灿烂的窗户,轻阖着眼睛,俊脸上一片倦容。

而放在扶手上的手上,满是染了血迹的伤口。右手上的创可贴因为太过用力,全都崩开了。

小秘书不敢多呆,忙悄悄走出去给姚准把电话打了过去。

姚准刚被陆才良邀下楼来,听到电话里秘书的汇报,来不及跟陆才良正式认识一下,说了句抱歉转身匆匆进了华美大楼。

陆才良猜到了那电话跟正南有关,跟着他进了大楼,保安和前台见是姚特助带来的人,也没拦着,任由他们俩一前一后进了电梯间。

姚准直接用了董事长专用电梯,陆才良犹豫了一下,没跟进去,上了另外一部电梯。

走进秦正南办公室,看到满地的狼藉,文件,书籍,纸笔,杯子,电脑…能砸的都砸了。

姚准拧着眉愣了很久,不知如何开口。

跟了南哥十几年了,从未见过他发这么大的火…看来,天,真的要塌下来了。

他让其他人都出去,自己一点点将地上的文件收拾起来。

秦正南似乎感觉到了是姚准,轻声开口,“姚准。”

姚准连忙放下手里的东西,站起来,跑了过去,“我在呢,南哥。”

秦正南依然没有睁开眼睛,挥了挥手,“去,去找琳达。只要她答应做掉她肚子里的胎儿,要什么我都给。”

姚准点了点头,却又为难地说,“南哥,那女人要的就是你,怎么可能做掉胎儿呢!”

“这件事还是交给我吧!”

突然,门口传来一道洪亮的声音,秦正南一怔,缓缓睁开了眼睛,姚准抬眸望去,看到了方才邀他下去还没来得及认识一下的那个光头男人。

秦正南诧异的原因,是因为这声音有点耳熟…他慢慢将椅子转了过来。

陆才良已经不请自进,走了进来,踩着满地的狼藉,在秦正南办公桌对面的位置站定,恭敬地向他鞠了一躬,“秦董,林小姐的事,我可以帮你搞定。”

“兄弟,你谁啊?”姚准诧异地问。

秦正南瞧着陆才良那太过耀眼的光头,微微眯了眸子,似乎是在回忆在哪见过他。

陆才良笑着毕恭毕敬地回答道,“我叫陆才良,是鱼哥的手下。”

163. 给她们母子俩一个最好的归宿!

“鱼哥?”姚准直接讶然地出了声,上下打量了一番陆才良,眸子里的震惊很快变成了警惕,“你来干什么?背地里坏事做多没意思了。想来公开挑衅?”

秦正南却始终没有开口。

上一次,是在香格里拉遇到鱼哥的,他只说相见父母…眼前这小子过来,莫非是鱼哥得知父母从国外回来的消息了?

可以啊,消息这么快!

陆才良看出了姚准脸上那明显的敌意,连忙摇头摆手,“误会了误会了,之前那些混账事都是我背着鱼哥让曹信和丁志辉去干的。是因为我曲解鱼哥的意思了!鱼哥说想了解一下正南…鱼哥说想了解一下秦董,是我自作主张做了害人害己的事,真的抱歉!”

陆才良又鞠了一躬,道完歉之后。看向秦正南。“秦董,您最近的事鱼哥都听说了,他让我来告诉您,如果有需要帮忙的,我们一定竭尽所能为您效力。”

效力?

姚准挑着眉不解了,“说得这么冠冕堂皇,不该是又要有什么阴谋吧?”

“姚特助真会开玩笑,我们怎么敢在秦董这么睿智的人面前玩阴谋。是因为我之前做了错事,我们鱼哥想弥补,所以派我过来。”陆才良顿了一下,把视线转到一直眯着眼睛探究地看着自己的秦正南脸上,“秦董。我陆才良向天发誓,如果对您有半点恶意,出门直接被雷劈死!”

秦正南淡淡地开了口,“直接说鱼哥让你来的目的吧!”

从陆才良进来开始,秦正南就开始观察他的神色。确实没有看出一丝异样。这让他想起了上次遇到时候,鱼哥那莫名其妙的说话方式。

一开始是很惊讶,后来可以说是在套近乎了。

而这陆才良过来,完全就是赤裸裸的示好,欲意何为?

陆才良冲秦正南点点头,“秦董,鱼哥让我来,真的是想主动为您解决麻烦的。最近,有个叫林可盈的女人,好像在您和您太太之间兴风作浪,我听说就是因为她用她肚子里那个孩子来威胁秦董您,为您造成了很大的困扰。您现在,只需要一句话,我立刻帮您解决掉这个女人,让她永远不会再来骚扰您。”

姚准一听,脸上立刻激动了起来,习惯性地抬手想去推自己的眼镜时,才想起来今天打算去正南酒店找裴梦的,所以戴了隐形眼镜臭美…于是在鼻子上摸了摸,“这你都知道了?”

心里想的却是,卧槽,这敢情好啊!为了表示诚意,你们先去解决掉再说!

陆才良笑着点头,“是的,姚特助,我们是真心诚意的。”

秦正南却微微拧了眉,“我跟鱼哥素不相识,对于之前的事我已经不想追究,以后,更不想跟你们有任何往来。另外,我自己的事自己会处理,不劳烦鱼哥了,请回吧!”

神色疏离,语气淡漠,眸中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坚决。

这让陆才良尴尬了起来,这是典型的热脸贴到了冷屁股上啊!

不过,正南少爷的冷屁股,可不是一般人能贴的,必须贴啊!

“秦董,我们没有任何目的,就是想单纯地帮您!”陆才良满面诚恳。

“那就更不需要了!姚准,送客!”秦正南将椅子转了过去,又面向了身后的窗外,给了陆才良一个椅背。

姚准那机灵的眸子转了一下,冷着脸对陆才良说,“走吧,兄弟,我们南哥不想见你们!”

说着,却对陆才良挤了挤眼睛,陆才良很快明白了过来,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放在了桌上,对秦正南说,“秦董,打扰了,如果有需要,请随时联系我们,这里有我们鱼哥的联系方式。”

说完,转身离开,姚准跟了出去。

等办公室彻底安静下来之后,秦正南才缓缓转过身来,幽深的眸子落在了桌上的那个名片上。

承恩物流集团有限公司董事长兼总经理,尹子墨。

直到走出华美大楼,姚准和陆才良才并肩走在一起,十分默契地往正南酒店的方向走去。

陆才良:“姚特助,实不相瞒,我刚才来找你,就是为了帮正南少爷解决掉那日本女人的事。如果你也想帮你南哥处理这些事,就跟我到鱼哥那里去,他现在就住在正南酒店。不仅如此,我还会给你另外一个惊喜。”

姚准:“我这不是跟着你向前走了么?另外的惊喜是什么?”

陆才良神秘地勾了勾唇,“酒店是秦太太的,你呆会去看一下58层的监控视频,就知道了,我们先去见鱼哥。”

姚准尽管满腹狐疑,还是忍住没问,跟上了陆才良的步伐。

肖暖回到办公室之后,呆呆地坐在椅子里,左手支撑着脸,视线一直盯在右手无名指的钻戒上,目光茫然,空洞一片。

办公室都是双面透明的玻璃墙面,肖暖没有关窗帘。裴梦路过她办公室去洗手间的时候,不经意瞅了一眼,见她在发呆,嘲笑了一句:又在想念某人了吧?

可是,待她从洗手间回来,路过肖暖办公室的时候,发现她还是方才的姿势,一动不动…

裴梦不由地拧了眉,悄悄推门进去。

一直走到肖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来,肖暖也没发现裴梦。

可是裴梦,却看出了肖暖的不对劲。

面无表情,神色黯然,眼圈周围泛着淡淡的红晕,像是流过眼泪,眸光呆滞地看着她指头上的戒指。

“喂!亲爱的,你怎么了?”裴梦没敢吓肖暖,抬手轻轻在她眼前晃了一下,小声地问。

肖暖这才从自己的世界里走了出来,缓缓转眸看了一眼裴梦,却又转了回去,恢复到了刚才的姿势,只是右手蜷了起来,眼睛没再看向那亮闪闪的钻戒。

“暖暖,你怎么了?不是去给你们家正南送水果了么?没见到吗?”裴梦更加担心了,但是从未见到过如此消沉的她,也没敢着急,生怕吓着了她和肚子里的宝宝,耐着性子问。

肖暖轻轻地摇了摇头,“见到了。”

一开口,那声音,低落得跟垂死的人一样无力。

“那到底怎么了?你瞧你现在这个样子,要急死我是不是?”裴梦还是没能忍住,拔高了声音问。

肖暖直起了身子,指了指门口的方向,“梦梦,帮我把门关了,窗帘关了,我不想见任何人,也不想被外面的人看到我这个消极怠工的样子…”

裴梦没有再问,拧着眉忧虑地看了她一眼,依言过去关上了门,并将对着外面大厅的一面墙上的窗帘全都落了下来,这才坐回了椅子上,定定地看着肖暖,等待她开口。

肖暖端起桌上的水杯,正要喝,裴梦及时抢了过来,摸了一下温度,“都凉了,你还敢喝,还想不想为我生个健康聪明的干儿子了?”

说着,转身就准备去给她倒热水,身后却传来肖暖苦笑着的声音,“我可能没勇气生下这个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