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夜里姚准在楼下的车里守了一夜,自己左右是睡不着,索性早早就过来了。从肖暖和裴梦下楼到出了小区打车,他的车一直跟在后面。
到了商场也是,他一直跟在她们后面。虽然听不到她们俩对话,但方才看到裴梦将她的脚看了看着急地离开了,他就知道这丫头出了事。
还以为是崴了脚腕,没想到是穿了双新鞋把脚后跟磨了个血淋淋的。
哎,真是不让他省心!早知道就应该强行带走,不让她在外面消什么气!
肖暖一直都没有去勾他的脖子,只是怕掉下去,双手死死揪着他的袖子,拉扯得他穿着的风衣领子都被蹂躏得没了型。她抬眼看着他紧绷的下巴和侧脸,心里的滋味难以名状。
秦正南,你什么时候成了侦探了,会偷偷摸摸跟踪人了吗?
可是待他那深邃的盛满担忧和无奈心疼的眼睛看过来的时候,她又连忙别过去了脸,不理他。
眼角好痒,眼泪情不自禁地想往外涌出来…她仰起脸,努力逼回那不争气的泪水,死死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出来。
这个男人,怎么可以隐瞒了她这么多的秘密…她可以不怪他耍了那么多的花招陷害安俊远,可是,为什么他要将她的身世隐瞒起来…他不知道她有权力知道,且应该是第一时间知道吗?
他到底有没有把她当成他的妻子,他口口声声不会离开的暖暖…暖暖,庄晓暖…
心里一想起这个名字,肖暖的心情更加复杂…以后,到底该如何面对他?他是不是也是因为不知道如何面对她的新身份,才一直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她?
…她不知道!她现在就是烦他就是不想见他,因为她无法把眼前这个和心里那个一直温柔孝顺又霸道深情的他,跟一个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惜陷害别人的腹黑男人联系在一起。
更何况,这个男人,是她早已经爱到了骨子里的人。
秦正南看到她故意别过脸不看自己,也不恼不急,刚好电梯到了一楼,他举步抱着她,稳步走向旁边的便利店。
裴梦走得是扶手电梯,等从1楼买了创可贴和拖鞋上到四楼女装部的时候,远远朝那个休息区的椅子看去,愣是没有看到肖暖的身影,不过那些大包小包的东西还在。
脚受伤了去哪了?
她连忙跑过去,喊了一圈的肖暖也没人应她,旁边的店员走过来告诉她,“你朋友被一个男人抱走了。”
“被一个男人?”裴梦心里咯噔一下,“什么样的?她被人掳走了,你们怎么不报警?”
“应该不是被掳走吧,她又没喊救命,只是一个劲让那人放开她…”
“那人长什么样?”裴梦着急打断。
“很高,至少有一米八二左右,穿了件藏蓝色的风衣,很帅很帅,一点都不像坏人…”店员描述的时候脸上竟飞上一抹绯红。
“我靠!”裴梦这个时候才想起手机,连忙逃出来给肖暖打了过去。
到了便利店,秦正南一直抱着肖暖不放,语气沉稳地对售货员说,“麻烦,创可贴,酒精,纱布,纯净水,干净的盆,还有,37码的拖鞋,软一点的,各来一份。”
虽然语气里透着焦急,但却说得很清楚,一口气都没喘。
说着,他索性在便利店门口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仍旧牢牢地抱着她,还不忘催促一下店员,“麻烦快一点,我太太脚伤得很严重。”
女店员是个年轻的小姑娘,看到这么一个大帅哥吩咐自己,那耳根子腾地一下红了起来,“好的先生,稍等,我马上就去给您拿。”
肖暖感受到周围好奇的眼光,更不敢抬头了,也不敢挣扎,只是一个劲把脸往他怀里贴,不让别人看到,“你放我下来好不好,我这样子能跑吗?”
“不放!永远都不会再放开!你就死了这条心吧!”秦正南终于舍得开口回了她一句,却是俯身对着她的耳朵,语气格外霸道。
那温热的气息缭绕在耳际边,肖暖的身子不受控制地哆嗦了一下,下一秒就懊恼异常。
在这个时候,裴梦的电话打了过来,她忙坐起来,从外套口袋里拿出了手机,“你让我自己坐着,我不会跑的!”
秦正南犹豫了一下,才将她慢慢放在了椅子上,让她坐了下来,起身的时候,顺便在她耳边悄声说,“你跑不掉的!”
肖暖气得咬了咬牙,可不是么,肯定跑不掉,别说脚受伤着了,连鞋都没了,这光着脚丫子一瘸一拐地能跑过他吗?
与其被路人看笑话,还不如来个缓兵之计,不跑,就不跑!
“吓死我了,你去哪了?在哪呢现在?”电话一接通,裴梦劈头盖脸地问。
“被一个混蛋给绑架了…”肖暖余光看了一眼身边的秦正南,咬牙切齿地说。
“靠!那这个混蛋不错啊,还让你打电话!”此刻,裴梦扶着栏杆,悠闲地看着一楼便利店门口的别扭的两个人,笑了。
她就猜到了,肯定是秦正南!瞧,两个人往那依偎一靠,真是幸福啊!肖暖这丫头,虽然嘴上倔强,心还是软的。
她是一个爱憎分明又明事理的姑娘,肯定知道秦正南隐瞒她的身世是有苦衷的吧?
但是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彼此都深爱着对方,即使有误会,有纠结有矛盾,在伟大的包容的爱情面前,又算得了什么?
怒也生过了,心也伤过了,气也赌过了…真希望早日看到他们雨过天晴。
店员很快找来了秦正南要的东西,唯独没有酒精,秦正南瞧了一眼肖暖那血肉一片的脚后跟,咬了咬牙,“只能先这样了。”
说着,他将店员递过来的塑料盆放在了肖暖受伤的脚下,拧开纯净水,小心翼翼地浇到她的伤口处,先倒了一点,抬眸轻声问她,“疼不疼?凉不凉?”
肖暖咬着牙,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摇了摇头。
秦正南这才放下心来,低头用纯净水一点点浇在她的伤口处,将上面的血迹冲洗干净,用纱布将水渍擦干,再用创可贴将磨破的地方贴好。
他做这一切的时候,就蹲在她脚下,每一个步骤都做得格外小心认真,生怕弄疼了她。最后将妥协套在她的脚上,似乎是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旁边路过的每一个人都好奇地看过来,尤其是年轻的情侣。
“你看,别人家的男朋友,多体贴啊!”女孩拉着男孩的手,指着这边的一幕,毫不掩饰心里的羡慕嫉妒。
男孩却不屑地哼了一声,“什么嘛!大庭广众之下,捏着自己女人的脚让路过的每个人看,也不嫌丢人的!”
“你嫌丢人就不要找女朋友,哼!”女孩不高兴了,转身离去。
男孩连忙追了上去,揽住女孩的肩膀,笑着赔不是,“开玩笑啦,你要是脚疼了受伤了,我也立刻帮你处理,还会背着你回家!”
“吹牛吧你!”
…
看着远去的年轻情侣,肖暖不觉地红了脸。
是啊,这个男人怎么这样,众目睽睽下也不顾他自己的身份,就这样蹲下来给她清洗脚上的伤口。如果路过的有认识他的人,恐怕明天媒体上就有头条了…华美集团董事长当街低头为太太处理伤脚整个过程,让肖暖瞬间忘记了她之前还在赌气…或者说,还在伤心,都是因为他。
也都是因为他,她才会今天出门逛街没鞋穿,找了裴梦唯一的一双平底鞋,还让她磨破了脚…如果不是脚磨破了,他或许还躲在某个角落里悄悄跟着她的吧?
他不是答应她不联系不找她么,为什么还要这么死皮赖脸地跟着…
垂眸看着他那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捏着她的脚轻轻放下来,作势要站起来了,肖暖忙抬起头来,不去看他。
秦正南转身去便利店付了钱,期间一直不停地扭头过来看看她,生怕一眨眼的功夫,就将她弄丢了。
肖暖很想逃开,甚至想一秒间就蒸发掉算了…可是,她的脚根本挪不开步子。
她知道,或许真的如他所说,自己逃不掉。
二十年了,失踪了二十年,却被他略略一施小计,她就跳入了他的圈套里…她还能逃开吗?
秦正南付完钱走了出来,直接在她身边又单膝蹲了下来,这样的高度,他刚好和她的视线平齐,他看着她,像往常一样,满眸的温柔宠溺,向她伸出了手,“秦太太,跟秦先生回家吧!”
146.你深情,他一往,这就够了!
肖暖的视线落在秦正南那双好看的手上,一瞬间,眼睛模糊了。【爱去。】这双手指修长骨节分明的大手,曾无数次将她的小手温柔地裹在手心。将他温热的体温传递给她,给她安全感。
这双手,曾带着她一起弹钢琴。让她听到了自己生命里最美最浪漫的曲子。
这双手,曾在她的头上抚过,捏过她的脸颊,佯装生气却是很无奈地说:“傻丫头!”
这双手,曾霸道又有力地抱起她。背着她,牵着她,还有…
还有,这双手在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上滑过。留下了只属于他的痕迹和气味…
这双手,二十年前,就有可能因为她打了小他七岁的外甥安俊远…还被他父亲惩罚一天不准进食。
这双手,此刻又向她伸了过来…
肖暖心里翻江倒海地想,这双手还属于自己吗?
可是…如果不属于她自己了…她敢想象这双手以后会牵着会抱着另外一个人吗?
不…那个画面太残忍!她不要去想!
这个男人太坏了!安俊远有一句话说的对极了,他把她卖掉她都不知道!
。…
可是,好舍不得怎么办?好舍不得,又不甘心就这样原谅他…
看到他的女人在犹豫,秦正南那深邃的眸子里染上了越来越浓重的心疼,长密的睫毛微微颤了下。嘴角勾起了欣慰的宠溺的弧度。
他的手在空中悬了良久,终于抬起向前伸了过去,直探她的手。
并非他没了耐性,而是他无法再让彼此忍受这般忍受折磨…他现在就恨不得将他抱回家,圈养在金丝笼里,再也不把她放出来。
只有这样,她才不会受到伤害,也不会被别人惦记…
肖暖眼疾手快,看到他的手伸了过来,连忙将手缩回放在了身后,赌气地转过身子。“你看清楚了,我不是秦太太。”
秦正南跟着她的方向转了过去,“你有什么依据说你不是?”
“你有什么依据说我是?”肖暖仍然别过脸,不看他。
“我说你是你就是,因为你身上有秦太太的印记!”秦正南瞧出了她还在生他的气,挑着眉兴趣盎然地说。
其实心里,却是重重地松了一口气。
她只要是生气就很好了,只要她不伤心,那就一切好办!他最怕看到的,就是她因为难过,看到她眸子里一些光芒的熄灭。
还好,她没有。或许已经伤心过了,但至少现在没有,他是有希望的。
果然,肖暖听到这句话,蓦地回眸看向他,“什么印记?”
“笨蛋!当然是我秦正南的孩子啊!所以,秦太太,你跑到天涯海角,我都会跟着的!”秦正南抬手捏了捏她的鼻子,她躲避不及,只能任由他欺负了一下。
像往常一样,她几乎是下意识地,不去拒绝他这习惯性的动作上。
“孩子是我的!跟你没关系!”她再次别过脸。
“是吗?那就等孩子出生了,我们去做个dna看看,到底这孩子跟我有没有关系?”秦正南好整以暇,不急不躁,依然蹲在她身边。
“无赖!”肖暖咬牙切齿地吐出两个字。
心里面,却已经翻江倒海。
是啊,她肚子里的宝宝是他的,她更逃不开!
“我不过是正常行使我当爹的权力罢了,连亲子鉴定都不让做,咱俩到底谁无赖?”
“你,就是你无赖!你看清楚了!”肖暖指着自己的新头发,“你秦大爷喜欢的是长发女人,我现在这样子反正你又不喜欢,你走吧!”
秦正南强行握住了她的手,她想抽出却根本抵不过他的力气,只好气呼呼地任他握着。
“谁说我不喜欢?你剪成光头我都喜欢,因为你还是你,是我太太!”他的口气愈发无赖。
“你以为我不敢剪成光头?”
“你剪我也剪,我陪着你!大不了你当尼姑,我去当和尚,我们俩当一对吃荤不戒色的僧人好了!多自由!”秦正南说着就站了起来,拉着她的手作势就要去外面的美发沙龙。
“你说这话,也不怕佛祖怪罪!”肖暖甩开他的手,坐着不动。
秦正南笑了,在她旁边坐了下来,抬手揽住了她的肩膀,一开始她还想挣扎,在他大手的钳制下,最后也只能听之任之。
“只要秦太太不怪罪,秦先生就算是得罪了全世界,也无妨!”秦正南凑上去,在他耳边说,语气里染着笑意,却透着坚定。
心里面绷了好久的那根弦瞬间断裂,肖暖感觉自己已经听到了那“嘭”得一声,紧接着,喉头发堵,鼻子反酸,在那不争气的眼泪夺眶之前,她站起来,穿着拖鞋就往前走去。
秦正南及时捉住了她,没有一丝犹豫,也好像早就做好了准备,直接将她打横抱了起来,“跟我去一个地方,再晚去一点就要迟了!”
说完,抱着她大步向商场出口走去,路过看到的人无不回头多看一眼。
肖暖这一次没有挣扎…她知道在他面前挣扎也是徒劳,何况是在这大庭广众之下,索性闭上眼睛,不去看不去听。
一直站在楼上的裴梦,看到这一幕,重重地舒了一口气,拿出手机给肖暖发了一条微信过去。
秦正南的车子就在商场门口的停车场上,司机小崔看到他抱着肖暖过来了,连忙打开了后车门。
她被他小心翼翼地放进了座位上,秦正南正要关门,肖暖板着脸问他,“秦正南,你要干什么?”
“去了再告诉你!”秦正南关上车门,迈开大长腿,快速绕过去,上了车,坐在了她旁边。
肖暖这个时候才想起裴梦,拿出手机准备打过去的时候,才发现有一条未读的微信,裴梦发来的。
“你喜欢他,从此无人像他。你爱过他,从此不将就。当我们倔强地去爱彼此,上天总会有些别致的礼物馈赠有情人。爱无需想太多,你深情,他一往,这就够了。”
一瞬间,方才好不容易忍住了的眼泪猝不及防地就决了堤,眼泪吧嗒吧嗒地落在了手机屏幕上。肖暖怕被秦正南看到,转过脸去看向车窗外,眼泪流得更加汹涌。
裴梦,是如此了解她,知道她就是一个没出息的人,知道她根本自始至终都无法真正地生他的气,更无法去恨他。她只是怨他,怨他为何要将这么多的秘密隐瞒她。
或许他有他的难处,认为她接受不了事实的真相…可是他却不知道,只要他在身边,她没有什么接受不了的!
你深情,他一往,这就够了!
不管是他对她,还是他对庄晓暖的感情,她都是一清二楚…他的深情正是绑缚了她的绳索,让她无法逃脱。
肖暖给裴梦回了一条过去:“从哪看的这么酸的东西!”
“别管我从哪看到的,反正不是我说的。一开始我也觉得挺矫情的,后来再仔细一琢磨,好像真是这么一回事!亲爱的,别苦了自己的心!原谅你爱的人吧!”裴梦如此回了一条。
秦正南从玻璃上,清楚地看到了肖暖那张流泪的脸,抬起的手在空中顿了一下,最后还是忍不住揽过她,让她靠在了自己肩膀上。
“呜呜呜…”不知道哪里来的委屈,顷刻间全部爆发了出来,肖暖伏在他的肩膀上放生大哭,边哭边用握住了小粉拳去砸他,砸他的胸膛,砸他的胳膊,却砸得某人越来越高兴。
突然,她扒掉他的外套,冲着他只穿了一件衬衣的肩膀上狠狠地咬了下去,那力道,仿佛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整个身子都在颤抖。
秦正南紧紧地闭上了眼睛,忍不住握住拳头去缓解那肩头传来的剧痛。
很痛,很痛,但是,他第一次感受到了痛得如此心甘情愿,痛得如此爽快和心满意足。
咬够了,肖暖却是像没了力气,身子还在抽泣,却哭不出声音来了。
秦正南顺势将她紧紧地搂在了怀里,在她头顶上深深地吻了一下,却没有开口说话。
一切尽在不言中…他的心里充满了感激和满足,他的女儿终于又回到了他的怀抱里。
而肖暖的心里,却是打翻了五味瓶…复杂得难以名状。
季妍站在安氏集团大楼的楼下,望着这四五十层高的高楼,垂在身侧的手,握成了拳头。
她是上午才听姚准说了安娜出卖秦先生的事,她第一反应就是不能忍。
尽管她现在已经不为秦正南做事了,但是之前为他做事的时候,安娜的工作都是她来安排的。如今,她做出了这种忘恩负义恩将仇报的事,她没有办法忍。
安氏的前台及时拦住了季妍,“小姐,请问您找谁,有预约吗?”
“我是你们总裁安俊远的舅妈,你说我用得着预约吗?”季妍冷冷地回了一句,举步就向电梯间走去。
前台连忙拨通了安俊远的电话,“总裁,有位小姐说是您舅妈,让不让她上去。”
安俊远眸光一闪,“让她上来!”
挂了前台的电话安俊远才觉得不对劲,如果是肖暖,前台应该认识的,怎么会说是他舅妈。
安俊远犹豫了一下,没有再把电话打过去,而是把电脑切换到了电梯的监控画面。
他看到了季妍,一脸的冷肃。
她来干什么?
安俊远诧异地拧了眉,莫非是兴师问罪来了?那不就说明秦正南就没找到肖暖吧?或者说肖暖生了秦正南的气不理他了?
呵…都是他秦正南自己作的!怪不了任何人!
腹诽间,季妍已经来到了这一层,安俊远刚走出去准备主动迎她,却发现季妍径直走进了安娜的办公室。
安娜的办公室没有关门,她也是闲来无事,坐在电脑面前无聊地看着新闻。
本来安俊远说好了婚后去度蜜月的,可是他又找了借口往后推了。这几日来,安俊远每天以工作忙为借口,早出晚归,别说碰她了,连一句话都不跟她说。
所以,她跟来了公司,陪着他上班。
听到哒哒哒高跟鞋的声音,安娜蓦地抬眸,就看到了季妍那张阴沉的脸,冷得像敷了一层冰。
安娜心里涌起不好的感觉,缓缓站了起来,“你怎么来了?”
“呵,你结婚我没去成,今天来送礼了!”季妍冷冷地勾了勾唇,人已经走到了安娜的办公桌对面,只跟她隔了一个办公桌的距离。
看到她两手空空,安娜就知道她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笑着从桌边绕了出来,“用不着跟我绕弯子,有事就直接说吧!”
“爽快!我就喜欢直接的人!”季妍说着已经握紧了拳头,不待安娜走过来,直接冲上去,一巴掌打在了她的脸上。
用力极大!咬着牙带着一股子狠劲,打得安娜直接脑袋歪在了一边,身子都跟着踉跄了一下。
突如其来的掌掴让安娜登时瞪大了眼睛,嘴里弥漫开来一阵血腥味,她一抬手便在嘴边揩到了血迹。
靠!这女人怎么这么狠!
刚转过脸来准备质问,季妍反手又是一巴掌,抽到了安娜的另外一张脸上。
瞬间,她的两张俏脸上红了一片,还有明显的五指印。
“季妍你有病吧!你凭什么打我!”安娜抬起手就想还手,季妍一个侧踢腿,踢到了她的胳膊上,直接将她踢得坐到了沙发上。
“妈的!我倒是忘记了你学过跆拳道!”安娜正想起身去还手,想到这一茬,又停了下来,起身尽量优雅地坐在沙发上,“季妍,你胆子真大,敢找上门来打我!”
“怎么,那你还打算让人上来收拾我不行?”季妍不屑的冷笑一声,“我告诉你安娜,以后不要说跟我们这些人认识!我真后悔当初让先生救下你!”
“哟,季妍,你还以为你多忠诚呢!你也不过是秦正南脚下的一条狗罢了!我是无耻,但至少我懂得审时度势,有自知之明!你呢?当一条狗也当得沾沾自喜,还自以为有多大能耐呢!秦正南如果真的把你当成他自己人,会这么着急把你赶出门去吗?”安娜被季妍打得嘴角沾着血丝,却丝毫不影响她把话说得原来越难听。【爱去。】季妍握紧了拳头,牙咬得紧紧的,那清冷的眸子里恨不得放射出毒箭来射穿那恶毒的女人!
可最终,她什么也没干,缓缓松开了手,“安娜,这一次就这么算了,以后你再敢背后做一些影响到先生的事,我一定饶不了你!”
绝冷地说完,季妍转过身正要离开,安娜鄙夷地冷哼一声,“季妍,你别太看轻自己!秦正南绝情着呢,他眼里永远只有一个女人,那就是肖暖!你做再多,他也不会看到!现在他这样对你不冷不淡,只是因为你没触犯他,有朝一日一旦你跟我一样做出一点背叛他的事,他一定会把你赶尽杀绝不留一点情面的!不相信的话,你等着看!为这样的男人根本不值得!”
闻言,季妍脚下微微一滞,紧紧闭上眼睛。
安娜从背后看着她那攥紧的拳头,不敢再吭声,直到看到季妍举步走出了她的办公室,她才抬手抹掉了嘴角的血丝,“呸!傻女人,真狠!”
季妍大步离开安娜的办公室,丝毫没有看到躲在门口观看了这一场女人之间撕逼大战的安俊远。
待她进了电梯之后,安俊远才走了进去,皱眉看了一眼安娜那被打得已经明显肿起来的脸,只是微微皱了眉,问她,“她来做什么?”
安娜连忙整理了一下衣服,悄悄别过脸将嘴角的血迹擦干净,温柔地笑着走了过来,“没什么,叙旧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