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趣了。”林初九唇角逸出一抹冷笑,朝屋外的侍卫招了招手,那侍卫在萧天耀的同意下,默默地脱下鞋子走进来,“姑娘。”
“将这个拿给王爷,另外梳妆台上那支白玉发簪也拿过去。”这可是证据,缺一不可。
侍卫小心地捧着簪子,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林初九继续查找,只是箱子再无其他的东西,只剩下几本书,而林初九连书也没有放过,一页一页的翻了起来。
这是一个非常耗费时间的工作,可萧天耀却没有催促半句,即使一个时辰就要到了,萧天耀也毫不在意,放任林初九慢悠悠的动作,因为…
光凭手上这两只白玉发簪,萧天耀就能让墨家父女哑口无言。要是不需要墨神医为他医双腿,他甚至能凭这两只发簪,关墨家父女一辈子。
时间悄然流逝,一个时辰很快就到了,林初九没有出来的意思,萧天耀也没有催促的意思,两人在某些方面有着无法言语的默契。
咚咚咚…院外传来脚步声,众侍卫面色一紧,不自觉地看向萧天耀。
这个声音,不用猜也知道,必是墨神医或者墨玉儿过来了。
脚步声由远极近,很快萧天耀就可以肯定,来人不仅有墨家父女还有流白。对于流白会出现在这里,萧天耀一点也不意外,美色误人,他不就一路为林初九大行方便之门吗?
林初九专心的翻着手中的书,并没有听到屋外的脚步声,她一页一页极其认真的翻着,直到…
“你们在干什么?”墨神医和墨玉儿进来了,看到院中的阵仗,墨玉儿脸色大变,墨神医亦是怒得大吼。
“萧王爷,你这是什么意思?”墨神医气得不行,可心底却有些虚,生怕萧天耀手上掌握了什么,毕竟墨玉儿是真得做了手脚。
“你们…污辱人!”闺房被查,墨玉儿寒霜般的脸,瞬间通红,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屋外的动静并不小,林初九听到,她只是抬头看了一眼,便继续翻书…
注定成为死对头,她不需要给对方留面子。
“墨神医别急,这件事本王会给你一个解释。”萧天耀淡漠的开口,眼神扫向一旁的流白,眼中闪过一丝嘲讽,流白脸色微变,张嘴想要说什么却说不出口,默默地低头,后退一步,摆明自己的立场。
萧天耀微不可闻的哼一声,伸出握成拳的右手,手心朝上,缓缓打开,露出手中两根白玉发簪,墨神医脸色不变,墨玉儿却是瞬时惨白,身子僵住。
萧天耀冷冷的开口:“墨神医,墨姑娘,先解释一下,这是怎么一回事?”
“萧王爷你什么意思?不相信老夫便不要请老夫来为你医治双腿,老夫并不缺你一个病人。”墨神医并不回答萧天耀的话,而是用萧天耀的腿伤来做威胁,可是…
这个威胁以前管用,现在却不行。
在得知墨神医有害自己的心后,萧天耀不可能再信任墨神医,而要墨神医心甘情愿医他的双腿,他有的是手段。
“并非本王不信你,可是事实摆在眼前。”萧天耀轻轻一弹,三根玉簪呈抛物线状态,稳稳地落到墨神医手里,墨神医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只能愣在原地,任玉簪落到他手上,再滑落在地。
啪的一声,玉簪摔在泥土里,好在没有断。
“这两根簪子想必都是墨姑娘的,墨神医你用龙魄为本王医双腿时,墨姑娘就带着一根白玉发簪,不知墨姑娘当日带的是哪一根。”
最初的震惊与担忧过去后,墨玉儿很快又恢复冷静,“断了的那根,我有两根白玉发簪,是我爹送我的生辰礼物,王爷要不信可以去查。”
“墨姑娘你确定,你只有两根同样的发簪?”萧天耀微微后仰,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墨玉儿不知萧天耀的用意,本能的点头。
萧天耀却是冷笑一声,轻拍巴掌,“来人,将东西送上来。”
墨神医暗道不好,可已来不及阻止,眼睁睁地看着萧天耀身边的侍卫出去,又眼睁睁地看着它捧着一个盘子进来。
盘子上面盖了一层布,墨神医根本不看不到上面是什么。萧天耀没有让他久等,视线移向流白,“流白,掀开。”
“王,爷。”流白就像双脚生钉,一动不动。
“流白,这是最后一次机会。”萧天耀声音平淡,没有一丝起伏,可是…
流白知道,萧天耀怒了。
流白再不敢反抗,顶着巨大的压力,一步一步上前,在墨神医和墨玉儿的注视下,揭开盘子上面的黑布,清楚地看到…
117陷害,到底是谁不要脸
白玉发簪!
和萧天耀手中的白玉发簪一模一样,甚至连细微处的划线也是分毫不差。
墨神医脸色微变,墨玉儿则是不可思议的摇头:“这,这怎么可能,这不是我的东西。”
萧天耀并不理会墨玉儿,而是看向流白,“你应该很清楚,这到度底是不是墨姑娘的东西。”
在萧天耀的威压下,流白根本没有办法躲避,艰难的点头:“这支发簪是神医您的爱徒陆元,从墨姑娘房中换出来的,我亲眼所见。”
墨神医脸色大变,当即将所有的错,推到陆元身上,“孽徒,居然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老夫真是瞎了眼,才会收他为徒。王爷你且放心,我绝不会包庇他,任由你处置。”
“有墨神医这话,本王就不必担心他撑不住重刑。”萧天耀半点不怕墨神医知道,他已经陆元拿下,而墨神医即使觉得萧天耀做得过分,此时也不会提出来。
这件事,终究是他有错在先。
可墨神医不说,萧天耀却没打算就此放过他,继续说道:“这三支发簪,本王让人查过,除了墨姑娘梳妆台上那支完好的发簪外,其他两支都有问题,就不知哪支发簪是墨姑娘的。”
萧天耀就差直说,墨玉儿动了黑手,墨神医怒呵了:“荒唐,我女儿怎么会做这样的事,王爷不要被人骗了,我女儿一定是被人陷害的。”
“本王也担心被人骗,所以才在这里等墨神医来为本王解惑。”萧天耀神色不变,幽深的眸子落到墨玉儿身上。
墨玉儿确实是吓了一跳,当断簪出现时,甚至有一种遮羞布被人扯掉的羞耻感,可是…
她有墨神医为她做主,有墨神医为她争取时间,现在的她已经平静了下来。
“王爷,发簪上有什么我不知道,我的闺房于你们来讲,完全是可以随意进出的地方,你随便拿支簪子就来诬赖我,这就是萧王府的办事风格?”不能承认,打死也不能承认,“趁我们父女外出,带着一群人闯进我的院子,肆意查殷搜我的东西,王爷这般做法,与强盗有什么不同?”
墨玉儿越说气势越足,就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流白目光闪烁,似乎想要说什么,可不等他开口味,萧天耀一个冷眼就扫了过去。
成功制住流白后,萧天耀这才道:“锦天院里里外外都有重兵监守,发现墨姑娘的房间出了问题后,本王第一时间让人请来重伤的王妃,墨姑娘放心,其他人没有进入你的闺房。”
“我要问的不是这些,而是你们凭什么趁我不在的时候,搜我的东西?”墨玉儿死咬着这一点不放,“如果我的房间真有问题,完全没有必要,特意让流白公子来引开我们父女,王爷开口要查,我又岂敢反抗。”
说到最后,已有堵气的成份在里面,寒霜般的脸,此时亦是憋得通红。“我们父女不在房内,王爷查到什么就是什么,王爷说我的东西有问题就是有问题,你们简直是欺人太甚!”
墨玉儿是被墨神医捧在手心长大的女子,从小到大也没有受过多少委屈,今日之事除了心虚外,自尊心也受到了极大的伤害。
萧天耀并不理会她,只是看着墨神医,和聪明人打交道省事多了,他没有兴趣也没有精力,应付看似精明实则不知所谓的墨玉儿。
墨神医虽然生气、难堪,可却保有理智,“王爷,此事还有许多蹊跷,还请王爷仔细查清,还小女一个清白。”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本王不会冤枉一个好人,可也不会放过一个要暗害本王的人。”
萧天耀话风不漏,墨神医完全无法,又气又怒。而此时,林初九正好看到最后一卷书,看她神情自若的样子,墨神医与黑玉儿都快呕死了。
“王爷,王妃本身就有最大的嫌疑,由她亲自去查,老夫实在无法放心,老夫请求与王妃一同去查。”墨神医就差没说,林初九会陷害墨玉儿了。
墨玉儿亦点头,“王爷,王妃当日言行怪异,而且她身上有伤,行事不便,还请王爷另派大夫检查。”
萧天耀轻轻点头,以示赞同:“本王也这么觉得,来人…去请吴大夫。”
至于墨神医的提议?
萧天耀只当没有听到。
可萧天耀刚开口,就听到林初九喊道:“是该去请吴大夫来,毕竟要墨神医亲自说出来,着实是残忍了一些。”
顺着声音看去,就见林初九捧着一本书,缓慢地往外挪,那步子看得让人着急。
墨玉儿心神不宁,提高音量道:“王妃,你一再污蔑我,是担心什么吗?王妃,你大可以放心,我醉心医术,绝不会与你争什么。”
墨玉儿暗指林初九是故意针对她,是不想她入府为侧妃。同时亦表明自己行事磊落
、光明正大,完全没有与林初九一争的心思,纯粹是林初九多心了。
可她忘记了,林初九刚刚查了她的房间,细致的,一寸也不放过搜查,自然也就不会漏掉那些诗句了。
林初九脚步一顿,轻笑道:“墨姑娘说谎可真是脸不红气不喘。要不是我的手伤了,我真想为墨姑娘鼓掌,真正是太精彩了。”
“你,什么意思?”墨玉儿被咽了一下,心底隐有不安。
“真要我说出来吗?”
“王妃有话就说,我没有什么不能见人的事。”墨玉儿的视线,一直落在林初九手上的书上,眉头紧锁,也不知在想什么。
“确实是不能见人,不然墨姑娘也不会将它们放在隔层,压在书底不敢让外人看到。”林初九很给面子的没有当场说破,可墨玉儿却是气白了脸,“你,你怎么可以翻看我的私人东西,你简直不要脸。”
林初九已经给墨玉儿留了脸面,可偏偏人家不理,林初九也不客气,冷笑道:“不要脸的谁?一个未出阁的大闺女却觊觎别人的丈夫,嘴上还要说得冠冕堂皇、大公无私,你确定你不是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你确定你要脸吗?”
此言一出,众人还有什么不明白。众侍卫齐刷刷地看向墨玉儿,其中又以流白的视线最直接,反倒是当事人之一萧天耀面无表情,好像听不懂一般。
墨玉儿脸通红,又急又怒,“你,你胡说八道什么?你陷害我,一定是你陷害我,王爷,她陷害我,你要为我做主。”
“我陷害你?亏你有脸面说出来,正好你爹在这里,就来你爹来查一查,到底是谁陷害谁。”林初九扬起手中的书,眼中一片冰冷…
118阻挡,不说还好
墨神医不是墨玉儿,他比墨玉儿还要了解林初九。林初九从来不是无的放矢的人,她敢这么说必然是有所倚仗。
墨神医看着林实九手上的书,眼眸半眯,心里暗道自己太大意,居然没有检查书箱,实在是一个大大的失策。
心里不安归不安,此时却是半点怯也露不得,甚至还要从容不迫,不将林初九的举动看在眼里。
墨神医定下心神,对墨玉儿道:“玉儿,去给王妃搬张椅子,别让王妃累着了。”
“不用了,我不坐。”林初九出言拒绝,墨神医又道:“玉儿,进去给为父搬把椅子。”
墨玉儿的房间并不算大,林初九正好站在屋中央,墨玉儿要是不小心碰到林初九,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林初九不知墨神医的目的是什么,见墨玉儿走进来,林初九飞快的道:“你们是死人吗?没见到墨神医要椅子吗?还不快给墨神医、墨姑娘搬两把椅子出去。”
“是。”侍卫的反应及其迅速,唰的一声挡在门口,堵住了墨玉儿的去路,“墨姑娘请稍候,小人这就帮你将椅子搬出来。”
侍卫态度坚决,完全不容墨玉儿说不,一人留下挡住门口,一人进去搬椅子,墨神医和墨玉儿半句不满也说不出来,还要面带笑容的说谢。
萧天耀垂眸,掩去眼中的笑意。
果然是我看上的女人,不错!
一连两把椅子搬出去,墨玉儿没有进来的理由,只得悻悻退下。
林初九暗松了口气,慢悠悠的往外走,缓缓的给自己穿上鞋,动作迟缓笨拙,就像行动不便的老人,旁人都为她着急,可她自己却半点不急,坚定的完成每一个动作。
有那么一刻,众人的眼神是深沉的,他们在林初九身上,看到让人心疼的固执与坚持。
林初九出来后,并没有将手中的册子交出来,而是默默地站到萧天耀身侧。
一直静默不动的萧天耀,在林初九走过来时略略抬了抬眼,看到林初九苍白的脸色,眼中飞快的闪过一抹心疼,快到他自己都看不见。
没有人知道林初九拿出来的书有什么问题,在场的众人都想知道,可除了萧天耀外,没有一个人敢,或者说能开口寻问。
墨神医与墨玉儿心里像是猫抓一般,恨不得能将林初九手中的书看穿,可偏偏萧天耀根本不问,他们只能装作不在乎。就是视线滑向林初九的书,也要摆出一副淡漠不屑的样子,别说有多难受了。
这一刻,所有人包括萧天耀都希望吴大夫赶紧来了。好在吴大夫就在锦天院,很快就来了。给萧天耀见过礼后,萧天耀便让人抬来一张桌子,然后将白玉发簪放在上面,又让林初九将她手中的书放过去。
林初九在吴大夫不赞同的视线下,继续往前挪步,每多走一步呼吸便急促一分,哪怕林初九什么也没有说,在场的人也知道,她此刻正承受着极大的痛苦,可是…
她从头到尾都没有吭一声,就好像是不知道痛的机器人。
即使心中再急,此时也没有人敢开口催促林初九,皆耐心的等她慢悠悠的走。
短短几步路,林初九硬是走了半刻钟,而她上前第一件事,并不是将书摆上去,而是对墨神医道:“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为表明我没有暗中陷害令媛,我给你一刻钟的时间,你可以检查我身上是否带了有害的药物,或者我曾接触过。”
按说墨神医要是大气一点,这个时候就要说不,可此事攸关墨玉儿一生,墨神医不敢拿大,哪怕是舍掉老脸,亦是再所惜。
“老夫得罪了。”墨神医干巴巴的应下,颇有几分不自在。
林初九配合的张开双手,手上的书亦摊在墨神医面前,只是没有打开。
林初九身上有伤,吴大夫给她用了不少药,可那些都只是最普通的外伤药,墨神医要分辨它们并不是什么难事。
事关唯一的女儿,墨神医检查地很仔细,也可以肯定林初九没有动手脚。
想想也是,萧天耀并不是好糊弄的人,而萧天耀还需要他为其医双腿,又怎么可能放任林初九诬蔑他女儿。
只这么一想,墨神医就越发的不安了。
林初九没有让众人多等,待到墨神医检查完后,便将手中的书摊在桌上,翻到那一页,“墨姑娘想必会很熟悉。”
林初九翻开的那一页,正好是墨玉儿当初为解答陆元的问题,而翻看的那一页。
墨玉儿脸色大变,却仍强自镇定的道:“你说什么…”我不懂。
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连串的咳嗽声打断,听那声音似要将心肺咳出来,听得旁人都为她心疼,可她自己却不当一回事,咳顺后没事人一样站在旁边。
吴大夫关心地看了一眼,林初九摇了摇头,扯出一抹极淡的笑,表示自己没事。
吴大夫这才安心,上前道:“墨神医,你先请。”
看林初九笃定的样子,墨神医还有什么不明白,可此时已容不得他说不,只得硬着头皮上前。
书页泛着黄,上面字迹有点浅,看得出来书的主人经常翻看。从表面上看不出什么来,可墨神医却没有掉以轻心。先是查看有没有作假的可能,随即才用鼻子去闻,只是这一闻墨神医的脸色就不对了。
“怎么可能?”墨神医一脸惊恐,不停地摇头,“不可能,不是玉儿,就算在书上也不可能是玉儿。”
墨神医此时的表情说明了一切,吴大夫心底暗暗为林初九高兴,可也没有忘记自己的工作,忙上前检查。
“爹,怎么了?”墨玉儿比他更紧张,怕萧天耀误会,忙解释一句:“爹,这本书我好长时间没有看。只有那天陆元来找我,问我一个问题,我才翻了这页。爹,我什么也没有做。”
墨玉儿不说还好,一说墨神医更紧张了,“陆元,他哪天来找你?”
“为王爷医治的前一天。”
墨玉儿说刚说完,就见墨神医身形一晃…
119骄傲,别想嫁入萧王府
在场的人哪个不是人精,墨玉儿的话足已证明一切,墨神医根本不知如何辩解.就像林初九说得那样,这事由他亲口说出来,真得很残忍。
好在,吴大夫为人“厚道”,检查完后也不管墨神医的脸色有多难看,朝萧天耀拱手道:“王爷,书页上有极淡的噬龙草的痕迹。此药草没有什么效果,无味无害无毒,可与龙魄在一起却能致命。墨姑娘当日翻了此页,手上必然沾了噬龙草,只是太淡没有发现。”
“噬龙草?你胡主,我怎么会有噬龙草,你故意陷害我。”墨玉儿急着解释,又像墨神医求证:“父亲,他们陷在我的对不对?你要为我做主。”
墨神医很想为她做主,可是…
“玉儿,书页上真得有噬龙草。”这是事实,就是墨神医也无力改变。
“不可能,这不可能。我怎么会用噬龙草害王爷,我是被人陷害的,王爷你要相信我。”墨玉儿失控的大喊,可除了墨神医外没有人理会她。
他们都清楚墨玉儿十有**是被人利用的,可这又如何?
萧天耀确实是因为墨玉儿差点没命,她的无知不能成为脱罪的理由。
墨神医张了张嘴,却是什么也没有说,害萧天耀的是他的徒弟与女儿,而他们却冤枉了好人,他还能怎样?
吴大夫没有理会斯底里歇的墨玉儿,只是看了一眼墨神医,继续说道:“噬龙草碰上龙魄后极其霸道,只要时间够了,即使只有一点也能取王爷你的命。”
换言之,要不是林初九阻止及时,萧天耀就死了。
众人齐刷刷地看向林初九,却见林初九一脸淡然的道:“终于证明了我的清白。王爷,你说是吗?”
“嗯。”萧天耀只应了一声,并无多言,林初九不在乎的一笑,瞥了墨神医一眼。
墨神医一脸难堪,却不得不低下头,为墨玉儿求情,“王爷,玉儿她绝无害王爷之心,她是被人利用了,还请王妃娘娘明查。”
林初九轻笑一声,“墨神医你问错了人,差点被害死的人又不是我,你需要我明查什么?”
墨神医犹不死心,说道:“王妃,玉儿是无辜的。你应该很清楚被人误会的滋味,你忍心让玉儿和你一样,被人误会吗?”
这是道德绑架,可惜林初九并没有墨神医想得那样在乎好名声,林初九讥笑道:“墨神医说错了,本王妃从来没有害王爷,反倒是救王爷的功臣,哪来的误会一说。至于墨姑娘是不是无辜,恐怕只有她自己知晓了。”
墨玉儿身形一晃,似承受了巨大的打击,悲痛的道:“王妃,你怎么可以这么冷酷无情,你明明知道我是被人陷害的,你要眼睁睁地看着我蒙受不白之冤吗?”墨玉儿双眼泛红,眼角一滴泪珠滑落。
冰山美人垂泪,自是美得让人疼惜,可惜在场的人,一想到墨玉儿差点害死萧天耀,就对她没有半点怜惜之意,就连流白亦是别过头。
林初九轻笑道:“墨姑娘,你忘了你刚刚说得话吗?你说本王妃害怕你嫁入王府,抢走王爷的宠爱,这才设局陷害你。我的话和墨姑娘你一样,我害怕你嫁入王府,借恩情和所谓对王爷没有企图心的高义,设局陷害我这个王妃,好凭借救命恩人之女的身份成为王妃。所以,我不可能帮你。”
“我才不会这样做。”墨玉儿下额微抬,一脸骄傲。
林初九并不与她争辩,只道:“你会不会这么做与我无关,我只知道以德抱怨,何以抱德?墨姑娘也许能忘,我却忘不了药浴间你们父女是怎么逼我的,我身上这一身伤又是怎么来的。墨姑娘,你听着…不管我林初九是死是活,你都别想嫁入萧王府,别想嫁给萧王爷!”
“你,你凭什么决定王府的事。”墨玉儿脸色苍白,眼神不安。
“就凭我是林初九。我父亲是当朝左相,我舅舅是镇国公,我母亲与皇后是好友,我是皇上亲赐的萧王妃。我要捏死你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容易,你要拿什么和我比!”
这是林初九第一次表明自己的身份,拿自己的身份压人,而这个时候众人才想到,原来这个低调亲和的王妃,其实有着傲人的身份,王爷可以不将王妃看在眼里,但他们不能。
“你,你怎么可以拿身份压人。”墨玉儿气得脸颊通红,右手指向林初九,就像无理取闹的小孩。
“我拿身份压你又怎样,有本事你也去投个好胎,让皇上给你指婚。”林初九不认为,用身份压人有什么不对。
她不用身份压人,难不成要等墨玉儿拿身份压她?
“你不就是命好有皇上给你指婚。要不是皇上给你指婚,你以为你能嫁给萧王爷吗?你为以像萧王爷这样的英雄,能看上你吗?林初九,除去身份你什么也不是。”墨玉儿已气到失去理智,指着林初九大吼。
林初九半点不气,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恬淡,“我有这个出身足够了。有这个出身,萧王府爷是再厌恶我,再看不起我,我也能坐稳萧王妃的宝座。而你…就是再得萧王爷的心,最多也只能是个小妾,你拿什么和我斗?”
“你无耻。”墨玉儿气得大骂。
林初九笑着反讽,“比不上你下贱,自荐枕席也没有人要。”
林初九此言一出,全场皆静,侍卫们不由自主地看向林初九,眼中有狂热有崇拜,萧天耀亦抬眸看着她,可林初九却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就好像…
今天的一切,与她无关,被冤枉的不是她;洗涮了冤屈,成了萧王府功臣的也不是她;傲气的阻止墨玉儿嫁入王府的人,也不是她。
这样的林初九,既陌生又熟悉。萧天耀眼中闪过一抹不安,皱眉道:“本王没有厌恶你,也没有看不起你。”
“这个不重要。”林初九不在意的开口,她已经不在乎这些了。
萧天耀的眉头皱得更紧,“你也怨本王?”药浴间逼林初九的人也有他。
愤怒,指责,骄傲,发怒,他都能接受,也做好安抚林初九的准备,可是…
【作者题外话】:努力存上架的稿子,被小黑屋锁了,出不来,更晚了。
120攀咬,墨玉儿指使的
什么都没有!
林初九不喜不悲,半点情绪也不外露,只是轻轻的说道:“不怨。”你是我什么人,我为什么要怨恨你。
这话,林初九没有说出来,她只记在心里。
她永远都不会忘记萧天耀质问她时的语气,永远都不会忘记撞向浴桶时的痛,更不会忘记一个人孤立无援躺在大牢里时的绝望…
她不恨萧天耀,可也对萧天耀没有任何期待。她和萧天耀之间已回到大婚那一夜,她会谨记自己的身份和本分,不属于她的感情,她不争;而该属于她的地位与尊严,她也绝不让。
“真得不怨?”萧天耀不信,可林初九的眼神太平静,根本看不出情绪。
“没什么好怨的。”怨了也报复不回去,何必呢,她心里记得就好。
“口是心非。”萧天耀手指轻敲扶手,“不怨本王却怨墨神医和墨姑娘,你以为本王会信吗?”
林初九轻轻摇头,一脸诚恳的道:“我也不怨神医和墨姑娘。”
“是吗?”萧天耀扬了扬眉,一脸怀疑。
林初九不屑的道:“他们是什么人也值得我怨?我不怨他们,我只是看他们不顺眼。怎么?王爷有意见?”
林初九一脸傲然,即使是目中无人,也让人觉得理所当然,墨玉儿想要说什么,却被墨神医制止了。
墨神医很清楚,此时的局面对他们父女极度不利。他们现在什么也不能做,只能等,等…
萧天耀处理好此事。
墨神医自信,只要萧天耀的双腿一天没有医好,萧天耀就不敢怠慢他们父女二人。至于噬龙草的事?
墨神医倒是没有那么担心,毕竟玉儿也是被人利用的,就算要罚也不会罚得太重。
墨神医在想什么,林初九大至能猜到。许多事是不可能当面解决的,林初九也没有傻得要萧天耀现在就给她一个公道,轻咳一声,说道:“事情已经说清楚,我可以回去了吗?”她快撑不住了,胸口处的伤,疼得她抽气,她觉得自己随时都会倒下去。
萧天耀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怔怔地看着她,好半天后才轻叹了口气,“可以。来人,送王妃回去。”
“不…”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出来,就见林初九身子一晃,一头栽了下去。
“用…”终究还是没有撑住,真丢脸。
“该死。”萧天耀反应极快,轮松一滑便上前接住了林初九,“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