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李贵妃想和她姨母联手,不过是为了抵抗赵皇后才帮她,并非出自真心,这后宫里,谈真心也太可笑了些。

在宫围倾轧中,有利用价值,才能活的长久。

但姨母…

还真说不准。

谁对她好,她能掏心掏肺,娘亲叮嘱她在后宫不要参与党争,不要与人结怨,万事以和为贵,安分守己。

入宫这么多年,姨母很听娘的话,再到她怀身孕,因为是小公主,娘亲知道后,当即就进宫了,正巧听到有嫔妃羡慕她,说什么她以前低调,现在怀了身孕了,就该有点宠妃的样子。

娘亲当时没说什么,等那嫔妃走后,和姨母推心置腹了一翻,有了公主,就更容易招人羡慕妒忌恨了,那些生不出来皇子公主的嫔妃,保不齐存了弄死她的心,然后抚养小公主长大成人。

生恩不及养恩大,死了十年八年,还能指望小公主记着她吗?

没听见离王世子妃都说她被害小产,害她之人被抄家灭族了吗?

知道了,就要小心谨慎,避开祸端,不然悔之晚矣,更是辜负了离王世子妃一番苦心。

一番话,把姨母吓个半死,因为这世上,只有爹娘兄姐对姨母最好,她也是最听娘亲的话。

离王世子妃大概也是看出来这一点了,所以特地提醒她。

沈芷馨感激的看了明澜一眼,在宫里不宜说的太透,彼此明白就好,明澜笑道,“护国公府四姑娘不错,可交心。”

单独提到李四姑娘,可见她是真的很好,至于其他人,明面上过的去就成了。

两人一路说说笑笑的出了宫,到了马车处,依依惜别了一番,就坐上马车,各回各家了。

明澜回王府时,长乐郡主和魏国公府大姑娘都还没有走,像是故意她难堪似的,就在她回锦华轩的必经之路上等着,有说有笑。

真是阴魂不散,为什么非要落别人的脸才特别高兴呢。

明澜深呼一口气,迈步走过去,萧柔老远就喊道,“大嫂怎么进宫这么久才回来?”

明澜笑道,“柳妃大喜,李贵妃帮着说了几句好话,皇上进封她为贤妃了,我就在她宫里多待了会儿。”

只一句,长乐郡主脸色就僵硬了几分,当然脸色难看还数沈兰馨了。

柳妃和李贵妃联手了,那魏国公府长房的势力就大了,将来魏国公府的爵位还会不会落到三房头上可就说不准了。

明澜说了一句,慢悠悠道,“柳家接连大喜,我得备一份厚礼让人送去肃宁侯府,就不陪你们了。”

她笑了笑,一脸不计前嫌的回了锦华轩。

身后,沈兰馨的眸光追随了她很久。

她们虽然是闺阁女儿,平常围绕爹娘转,朝堂上的事也略知一二,柳妃有今日风光,可全拜她所赐!

她简直就是三房的克星!

回了锦华轩,明澜喝了盏茶,就进库房挑贺礼,让陈妈妈送肃宁侯府去。

李贵妃帮柳妃进封贤妃的事,一阵风刮遍京都,大小朝臣无不震惊,柳妃仿佛一夕之间拔起,隐隐有势不可挡之势。

护国公得知此事后,也是震惊不已,当即递了帖子进宫,面见李贵妃。

父女两在御花园凉亭商议了半个时辰,宫女太监远远的看着,也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第二天,朝堂就热闹了,风起云涌。

柳妃如有神助,这股神风从宫内刮到了魏国公府长房,李贵妃一党问魏国公怎么迟迟不立继承人,说魏国公府大老爷德才兼备,堪当大用,魏国公府比靖宁伯府情况好的多,靖宁伯府都定下了继承人,怎么魏国公府还一点都没有。

魏国公立谁为爵位继承人,说到底只是魏国公府的家事,他就是把爵位给傻儿子继承,那也是他的事,最多皇上不委以重任就是了,朝廷养的蛀虫不知爱到多少,不差魏国公府一条。

可既然别人都提出来了,魏国公能置若罔闻吗,本来爵位就该嫡长子继承,他迟迟不立世子,是不是对沈大老爷心存不满?

如果真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这么说了,一准会父子离心。

他虽然拥戴赵皇后和太子,可没看见朝堂上风向都变了吗,李贵妃一党都在给柳妃造势了,肃宁侯府要是争气,皇上再拉一把,就能和赵皇后还有李贵妃形成三足鼎立之势了。

到时候李贵妃一党进可攻,退可守,赵皇后则是腹背受敌,情况危矣。

魏国公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好,皇上笑道,“魏老国公年纪也不小了,是该定下继承人了。”

皇上都逼他立世子了,皇上这是要帮柳贤妃了啊。

魏国公心头一震,忙出列,没敢说回去想一想,只道,“臣回去就写请立世子的奏折。”

第五百三十三章 蛰伏

没人问魏国公打算立哪个儿子为世子,谁开口都是得罪人,一份奏折而已,最多一两天也就写好了。

这一两天则是关键,是攀附沈大老爷还是沈三老爷,一旦世子定下,就高攀不上了,不然从龙之功怎么那么可贵呢。

朝廷上变幻莫测,锦华轩内几乎没受什么影响。

明澜答应帮楚离做锦袍,闲来无事就动上手了,楚离捏了她的脸道,“没想到娘子也有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本事。”

明澜朝他努嘴,“我哪有?”

楚离笑道,“三言两语,再加上进宫了两回,就将朝堂搅的这么动荡,莫非以前都在藏拙?”

她不是藏拙,是老天保佑,错有错着。

她只是一时不忍,再加上那些人都好骗,柳妃才能把小皇子安然无恙的生下来。

再说了,她哪里料到皇上会那么疼小皇子,这些都不是她能控制的,再说了,她帮柳妃那会儿,她又不知道会嫁给楚离。

不过既然提到柳妃了,明澜问道,“魏国公会立沈大老爷为世子吗?”

楚离笑道,“未必。”

明澜眉头一沉,要是魏国公立沈三老爷为世子,那柳妃就绝不会有和李贵妃她们抗衡的势力了,虽然她和柳妃交好,可她毕竟隔了一层,离王府连皇位都不要,难道还在乎谁坐皇帝吗?

她和柳妃之交,只是她的私事,和离王府无关。

楚离坐正了几分,道,“赵老太傅亲自去了魏国公府。”

这下,明澜心都沉了,赵老太傅亲自出马,肯定会代表赵皇后和太子对魏国公许下承诺,比如封王,这样的诱惑,魏国公未必抵抗的住,况且,人家没准儿就有让三老爷承爵的决心。

明澜惋惜道,“若是失败了,那赵皇后和太子的日子就好过多了。”

她厌恨赵家,赵家倒霉,她就开心。

楚离笑道,“娘子筹划了这么久,我怎么忍心你功亏一篑。”

明澜眼前一亮,“你要帮魏国公府长房?”

楚离没说话,笑道,“朝堂势力四分,太子一党,三皇子一党,还有不参与党争的,以及韬光养晦多年的太后一党,现在柳贤妃横杀出来,连李贵妃都拿她当退路,朝中那些没来得及战队的,估计都会涌向柳贤妃了,倒是太后…蛰伏这么多年,也没有扶持谁,不知道她想做什么。”

太后就生了二子一女,现在只有长公主还活着,唯一的外孙还死了,就只剩一个长乐郡主了。

她压根就没有人可以扶持,可太后手里的势力却是一点不少,但楚离觉得,越是这样平静,越是危险,就像蛰伏的毒蝎,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就蹿出来咬人了。

楚离提到太后,明澜就在回想前世了。

前世太后一直没有作为,太后倒是挺喜欢赵翌的,长公主对赵翌也不错,赵翌是皇长子的诏书昭告天下的时候,太后什么都没说,一直保持沉默状态,实在是奇怪。

难道太后接连痛失爱子,没有了希望,绝了念头,只想保存手里仅有的势力?

不争不夺,她手里有的,别人也抢不去,这倒是有可能。

第二天,魏国公的奏折就写好了,没有直接呈到御前,而是揣在怀里。

先商议国家大事,等商议完了,有人提起他,魏国公才站出来,当然如果没人提,他是打算能拖一天是一天,现在的朝堂他有些看不懂了,瞬息万变,一个刚出生还没有满月的小奶娃娃,也有了和已经成年的太子还有三皇子争的势力,说出来都觉得荒谬。

可事实就摆在眼前,李贵妃捧他,为他造势。

魏国公正要上前呢,御史台呈了一份奏折递给皇上。

奏折是弹劾魏国公府三老爷的,弹劾他去年替皇上巡视两江三府,收了多少的贿赂,不只是弹劾,而且是证据确凿。

贪墨,是皇上最痛恨和厌恶的,那都是民脂民膏,只要抓到,从来都是重重惩处,以儆效尤。

在立世子这么紧要关头,这么一封弹劾的奏折,这是在搞事情啊。

沈三老爷跪下来说冤枉,证据虽然有,但还待查明属实,否则岂不成冤枉人了。

这事之后,皇上再望着魏国公,魏国公悄悄的换了份奏折,立沈大老爷为世子。

奏折还未盛给皇上,有人站出来了,而且说话之人,让人震惊。

武国公。

太后的娘家兄弟,他帮沈三老爷说话,他道,“一直以来,臣都不参与党政,但沈三老爷才能远在沈大老爷之上,在立继承人的关头,出现这么一封弹劾的奏折,明显有栽赃嫁祸的嫌疑,臣觉得还是等这事查清楚了,再商议不迟。”

武国公说完,有大臣笑道,“武国公这话,我就不赞同了,沈三老爷虽是嫡子,却不是长子,沈大老爷是嫡长子,立世子和查是不是有人栽赃嫁祸沈三老爷这是两码事,岂能混为一谈,难不成魏国公还写了两分请立世子的奏折,已观朝堂动向,再决定立谁为世子?”

显然,魏国公怀里有两份奏折。

但要真问他,他能承认吗?

铁定不能啊!

儿子有没有贪墨,他比谁都清楚,虽不至于大势已去,但有了污点,又非嫡长子,形势于他不利。

既然决定立沈大少爷为世子,就不能有脚踏两条船的嫌疑,父子离心。

能查到三老爷贪墨,而且亮出罪证,沈大老爷背后的势力只怕远没有他看到的那么简单。

魏国公一口咬定没有两份奏折,也没人敢去搜他的身,奏折呈到皇上跟前,皇上看过后,夸赞魏国公文采斐然,然后准奏了。

就这样,沈大老爷的世子之位定了,真是不容易啊。

至此,以肃宁侯和沈大老爷为首的柳贤妃一党势力做大是必然的了。

沈大老爷被立为世子的消息传回魏国公府,沈大太太高兴的合不拢嘴,就跟做梦似的,等沈大老爷回来,她问道,“到底怎么回事,我看三弟妹今儿那得意洋洋的神情,立三老爷为世子应该是十拿九稳的事,我这心都凉了,没想到会是这样。”

第五百三十四章 祖谱

沈大老爷也是懵的,道,“不知道是谁帮了我,我问了赵御史,他只笑笑,什么都没说。”

沈大太太猜道,“会不会是离王世子妃?”

沈大老爷沉默半晌,点头道,“有可能,但仅凭离王世子妃,她应该查不到三弟贪墨的证据。”

沈芷馨在一旁,笑道,“那天长乐郡主和大姐姐帮赵大姑娘欺负离王世子妃,离王世子为了她连太后都弹劾,离王府还打压她,请长乐郡主进府,离王世子岂能让世子妃受这份气,当时世子妃避开进宫了,这是在憋大招呢。”

沈大老爷坐下来,给自己斟茶,道,“离王世子这么宠媳妇的少见。”

沈大太太嗔道,“人家比你年纪小多少,这事,你真该跟人家好好学学。”

沈大老爷,“…。”

沈芷馨捂嘴偷笑,她从来没见爹娘这么轻松的说过话,如今长房总算是能松一口气了,离王世子妃对她们的恩情,感觉没有还清的时候了,她道,“娘,那天离王世子妃走的时候说,她再来魏国公府就是咱们长房被立为继承人,一会儿我亲自写了帖子,请她进府赏花。”

沈大太太笑道,“先别急,那天世子妃在国公府丢的脸有些大,要找回来,得机会合适。”

沈芷馨还太嫩了,她问道,“什么机会合适?”

沈大太太但笑不语。

眼前,就有一个合适的机会。

魏国公府,是一半欢喜一半忧。

离王府,明澜一脸震惊,当然,让她震惊的不是沈大老爷被立为魏国公府继承人,楚离都说帮他了,有他出马,自然是十拿九稳。

让她震惊的是王府家规,三房少爷萧扬被人拉进了春香楼,被三太太知道了,狠狠的训斥了一顿,还关进祠堂,让他反省。

春香楼,自然不是什么好去处,纨绔子弟的温柔乡销金窟,但世家少爷说进了青楼,吃喝茶欣赏歌舞的她信,要说有没进过青楼的,她不信。

但被逮到了,呵斥一顿不就算了,三太太这么动怒,还关进祠堂反省的,就过于严厉了,她没从家规里看到这一条。

让丫鬟把家规抱出来,明澜一页页翻着。

楚离打了帘子进来,见她看家规看的认真,笑道,“家规有那么好看?”

明澜看着楚离,道,“我没想到王府家规这么严,我还是看看清楚吧,万一什么时候犯了家规,我不得被关佛堂啊。”

楚离坐下来,给自己斟茶,他习武沐浴才回来,似乎还能感觉到热气从他身体里往外涌,他道,“你是指三婶罚三弟的事?”

明澜点点头。

楚离眼底闪过一抹笑意,道,“如果是这事,那你就不用看家规了。”

明澜翻页的手顿住,道,“为什么?”

楚离喝了一盏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才道,“几个月前,四弟进百花楼,二婶数落他不学无术,三婶还说她太严厉了,京都哪个世家少爷不进青楼,他要不进去,倒显得与人格格不入,重要的是出淤泥而不染,这会儿轮到她,却把三弟关进祠堂,应该是别有目的。”

“能有什么目的?”明澜懵懂不知。

楚离就道,“你不是告诉她王府有两座金矿吗?”

明澜恍然大悟,“你是说她查祖谱?”

“祠堂,她进不去,玉蝶她又拿不到,三叔不帮他,她只能靠三弟了,”楚离笑的意味深长。

这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犯迷糊,鱼饵都放出去了,鱼咬上了钩,她都不知道。

祠堂是王府重地,一般没人敢靠近,而且里面除了祖谱和祖宗牌位,没有什么重要东西,这一块母妃管的最少,一旦萧扬进了祠堂,没人看着,他是罚跪,还是倒地大睡,没人管的着,翻祖谱对他来说,易如反掌。

如楚离所料,萧扬进了祠堂,跪了一刻钟,等小厮走后,他就起身了,从抽屉里翻出祖谱,然后看起来。

也不知道看到了什么,他额心皱的紧紧的。

看完了,把祖谱放回去,然后跪下。

这边三太太动怒,把他关进祠堂,二太太和四太太都劝她别太严格了,小惩大诫一番就成了,萧扬年纪不小了,不能事事都管着,就连老王妃都心疼孙儿。

三太太消了怒气,罚够了半个时辰,就让三少爷出来了。

小厮将萧扬扶回西院,三太太把人都支开,问他道,“可查到什么?”

萧扬不解道,“娘为什么要查大伯父的生辰?”

三太太心急啊,催道,“快说。”

萧扬就道,“大伯父的生辰,写的我看不懂。”

三太太皱眉,“怎么叫你看不懂,生辰八字还能看不懂?”

萧扬不知道怎么说,只道,“上面未写哪一年出生的,只写着九月初十是他的生辰。”

祖谱可不是儿戏,要写的字迹工整,不容有错。

可把出生之年给遗漏了,这是不可能的事,可族谱上就是没写,他道,“不过老王妃是六月初六嫁进王府的。”

三太太坐在那里,在心底盘算,把她知道的所有关于老王爷和几位老爷的生辰都拿出来捋清楚。

最后,得出一结论。

要么,老王妃嫁进门之前,就怀了老王爷的骨肉了,要么王爷就不是老王妃亲生。

以三老爷生辰来推算,老王妃刚生下王爷还不到一个月就怀上他了,那时候恶露未除,根本不可能怀的上。

要想怀上,只有把王爷的生辰年往前推一年,可那时候老王妃还没有嫁进离王府。

之前得知世子妃怀了身孕,老王妃一脸嫌弃,说了一句恬不知耻,败坏家风。

如果她嫁给老王爷之前就和老王爷…她又凭什么骂世子妃?

所以,王爷绝不是她亲生!

而且王爷的真实年纪要比大家知道的年长一岁!

现在不需要老王妃亲口承认,祖谱就能证明王爷不是她亲生的了。

可三太太想不明白,不是她亲生的,老王妃为什么会同意记名膝下,给他嫡出身份,还让他继承王位,她有没有考虑过三老爷!

第五百三十五章 习惯

转眼,就到赛马这一天了。

赛马是京都一年一度的盛况,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似乎已经持续了十几年了。

早早的,明澜就起床了,碧珠伺候她穿戴,一袭烟罗紫绣折枝玉兰百褶裳,腰若细柳,肩若削成,容色晶莹如玉,肌肤胜雪,娇媚无匹,脖子处挂着一水滴形血玉项链,和额间火焰遥相呼应,更衬的她锁骨清冽。

楚离一身华贵锦袍,器宇不凡,再加上他脸上戴着紫金面具,神秘莫测,最难叫人忽视的还是那股与身俱来,睥睨天下的气势。

可惜他不露脸,不然还不知道多少人要为之疯狂。

用了早饭后,就去赛马场了,不止明澜和楚离,还有萧柔、萧敏、萧扬他们都去了。

赛马场很大,他们去算晚的,到的时候,赛马场喧嚣热闹。

下了马车,没走几步,那边李佩瑶和沈芷馨手牵手走过来,脸上洋溢着灿烂笑容,甜腻道,“明澜姐姐,你可算来了,我们都等你好久了,你怎么来这么晚啊。”

那嗔怪的眼神,要是手头有酒,都要明澜自罚三杯了,明澜笑道,“不是我们来晚了,是你们来的太早了。”

李佩瑶无法反驳,她俏皮的吐了下舌头,亲昵的挽过明澜的手腕,悄声问道,“来的人多多少少都下注了,你买谁赢?”

明澜如实道,“楚三少爷。”

李佩瑶眼睛一亮,道,“那我也买他赢!”

沈芷馨捂嘴笑道,“你三哥不也参加赛马吗,你怎么不买他赢?”

李佩瑶脖子微昂,露出雪白的颈脖,她道,“我三哥就是来凑个热闹的,他不输的太惨,我就心满意足的,买他赢,我还不如把银子丢水里,还能听到点响声呢。”

沈芷馨嘴巴张大,大概是没见过这么损自家亲兄长的,她大哥也参加赛马了,虽然赢的希望也很渺茫,但她还是买了一百两,默默的支持大哥。

明澜则笑道,“你三哥又惹你了?”

李佩瑶咕噜道,“他就没有哪一天不惹我,我都习惯了。”

两人和明澜有说有笑,然后明澜就跟着她们走了,楚离在一旁,嘴角暗抽了下,显然,明澜把他给抛诸脑后了。

那边有不少大家闺秀在,而最显眼的是一袭火红裙裳的赵嫣,她永远是人群里最显眼的那一个,与参加宴会的繁琐华贵相比,她今天的打扮清爽了许多,更显的她英姿飒爽。

明澜多看了几眼,这一身打扮倒是和前世一般无二,这样火红的裙裳,再加上一匹雪白的俊美,红白相衬,让人惊艳,不经对她刮目相看,就是不知道她重生这么久,有没有影响到她与人结仇,遭人狠手。

看到明澜,赵嫣习惯性的将她从头看到脚,最后眸光在明澜脸上多停留了片刻,穿戴不堕离王府身份,但要说出彩,倒也没有,至少比不上她一身骑马装清爽利落,但她的皮肤特别好,光滑细腻,仿佛最上等的羊脂玉,找不到半点瑕疵。

她日日保养,皮肤也很光滑,可比起明澜,还差了一截,让她忍不住心生妒忌。

赵嫣性子争强好胜,喜欢大家的眸光围绕她打转,为此,她也付出了很多的努力,前世在赵家住了七年的明澜自然很清楚。

如果不是她沾了重生的光,要想压下赵嫣的光芒,她要比现在努力十倍不止。

论才华,赵嫣当的起京都大家闺秀之首的称号,可惜心胸狭隘,手段狠毒,比起才华,人品更重要。

大概是上回在魏国公府闹的不愉快,没人敢替赵嫣出头,激将明澜也赛马。

可旁人不敢,不代表沐婧华不敢,她笑道,“表姐不参加赛马?”

她语气温和,还带了笑容,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明澜自然也客气道,“我不擅长骑马,就不凑这个热闹了,给你们呐喊助威。”

沐婧华笑道,“表姐就是这么喜欢谦虚。”

谦虚也好,有自知之明也罢,她都无所谓。

那边,沈芷馨见人越来越多,给丫鬟使眼色。

很快,丫鬟就拿了一张大红帖子过来,沈芷馨亲自交给明澜,道,“上回国公府办宴会,皇上赏赐你,你匆匆忙进宫领赏去了,都没能好好说说话,昨儿本打算把帖子送去离王府给你,只是来了不少客人,我帮娘亲招呼宾客了,想着你今儿估计会来看赛马,就直接把帖子带来了,你可别怪我失礼。”

那边长乐郡主和沈兰馨的脸刷的一下阴沉了下来。

这张请帖是在打她们两的脸。

那天,在魏国公府,长乐郡主说的话,犹言在耳,明摆着是不欢迎明澜去魏国公府。

可她不欢迎没关系,魏国公府有人欢迎她,而且长房被立为了继承人,将来魏国公府长房做主,轮不到她们指手画脚了。

看着那张大红描金帖子,明澜心底一暖,虽然那天她的脸面被皇上保住了,但难免难堪,沈芷馨当众邀请她,是把丢掉的面子一点一滴的都给她捡回来了。

明澜还未接帖子,那边沈兰馨走过来笑道,“前几日,离王府请我和长乐去赏花,回来我就想送帖子请离王府几位姑娘来国公府,没想你就把帖子送来了。”

就算她当众送请帖,帮离王妃找回面子有什么用,她们落了离王妃的面子,离王府照样请她们去赏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