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这件事,如果放到他自己身上,估计他都不会多么在意,可是放到他身上,他觉得自己......已经快要发疯了。
从来没有这样一个时刻,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泛着疼。
......
旁边小护士见他这种神色,估计他肯定没什么心思去处理伤口,只好闭嘴,识趣的拿着手里的药离开了。
就剩他一个人,坐在医院的走廊上。
旁边好像有几个她的粉丝不放心跟了过来,一个个小姑娘站在一边,红着眼,一句话都不敢说。
不过......他闭了闭发疼的双眼,除了她,什么都不重要了。
————
手术很快就完事了,长安被推出来时,还在昏迷着。
楮池苏知道,这是麻药还没过。
他刚想要跟着担架车往病房里走,就被刚从手术室走出来的罗子浩拉住了。
他摘下口罩,揉了揉眉心,说:“没什么大事,没你想的那么严重,脚踝扭伤,头部轻度脑震荡,再没什么了,修养一段时间就能好。不过估计身上应该有不少青什么的,你到时候给她擦点药就行。”
楮池苏点点头,对着自己的好友也不说什么谢,直接就想往病房走。
结果又被罗子浩给拉了回来。
他皱眉,问:“怎么了?”难道还有什么问题他刚刚没说?
罗子浩看他一脸紧张,估计他是想偏了,轻叹口气,说:“她没事了,一时半会麻药也过不了,你好歹先把你自己腿上的伤处理了啊!”
楮池苏皱眉,他都忘了自己腿上还有伤了,现在一想起来真的还是疼得厉害。只不过......他想先去陪她。
罗子浩见不成,直接搬出重量级砝码:“你要是让长安看见你现在这样一瘸一拐的,你怎么解释?她肯定会担心的。”
......
五分钟后,坐在办公室给楮大医生处理伤口的罗子浩,叹气,再叹气,深思:
你说一个人重色轻友怎么就能重到这么严重呢?
☆、第五十四章
长安很快就醒了,因为伤的不重,麻药打的也轻。
刚醒,就看见床边紧紧盯着自己的人,脸上的表情还是一惯的沉稳不惊,可是长安分明的看到他眼里藏不住担心。
不由微微一笑。
楮池苏看她醒了,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连忙伸手扶住她的后背,把她抱得半坐起来。
“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长安轻轻皱了皱眉,看着他,安抚眼前人的情绪:“没有,就是头稍稍有点晕,我刚刚......磕到头了?”
“嗯,不过没什么大事,轻微脑震荡,休息几天就会好。现在是不是很难受?”
其实真的挺难受的,胸口闷闷的,泛着恶心,有点想吐,但是肯定不能和他说,不然他还不知道要怎么担心。
摇摇头,笑着说:“还好,没什么感觉。”
楮池苏不信,看着她,问:“真的?”
长安看着他的眼睛,肯定的点头:“真的,放心吧。”
他还是有些不信,可是知道问了她也不会说,而且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让她好好休息。
“要不要再睡会儿?”
长安刚想点头,突然想起什么,抓住他的手问:“我的粉丝呢?是不是吓坏了?有没有跟来医院的?”
楮池苏看她一眼,现在还有心情关心别人。
但还是开口说:“有几个跟来医院的,现在估计还在外面等着,你现在需要休息,先别见了,我出去告诉她们一声。”
长安想了想,点点头,实在也是不想让外人看见自己这副样子。
她刚醒来时就感觉到了,自己头上缠了纱布。
楮池苏摸摸她的头发,小心翼翼的把她又放平,让她再睡会儿,替她塞了塞被角,才转身出去。
......
外面果然还有几个小女生在等着,看见他出来,一个个都焦急的想上来问问他长安的情况,可楮池苏身上生人莫近的气息太重了,这儿又都是些小女孩,彼此看了半天,也没有人敢上来问。
楮池苏原本想出来交代一下就进去的,可是转念一想,这些都是她的粉丝,她平时好像都挺爱护自己粉丝的,自己也不能太凶。
于是努力平缓了自己的情绪,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温和一些,对着眼前自己妻子的粉丝说:“你们好,我是长安的丈夫,她现在已经醒了,没什么大事,有劳你们担心了。天要黑了,你们先回去吧。”
大家听到长安没事都是一脸高兴,甚至有几个还红了眼圈,估计是楮池苏刻意平和的气质,看上去没有那么清冷,所以有一个小姑娘终于鼓起勇气,颤颤巍巍举手小声问:“那我们能看看安大吗?我们保证,绝对一点声音都不出!不会打扰安大休息的!”
其他小姑娘都连忙跟着猛点头,一脸认真。
只不过这件事对楮池苏来说实在是没有什么商量的余地,直接一口回绝:“我知道你们都很担心她,不过抱歉,她现在需要休息,不方便见你们。”
他说得客气又毫不留余地,几个小姑娘都蔫了,怏怏的放下了手,不舍的往病房里瞅了一眼,说:“那我们就先走了,麻烦您帮我们和安大说声再见。”
最后,转身了,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又回过身来说:“那我们明天再来看安大哈!”
楮池苏挑了眉,刚想拒绝,几个小女孩就抱着书跑了。
他也懒得再管,直接转身推门进了病房。
长安没睡,正睁着眼睛看向门口的位置。
他进来,看她还没睡,挑了挑眉,走过来,问:“怎么还不睡?”
她不答反问:“她们走了?”
楮池苏点点头,说:“走了,不过说要明天再来看你。”
长安笑,看着他,语气颇有些得意:“怎么样?我的小天使都很可爱吧?”
楮池苏看她一眼,点头,漫不经心的回答:“是啊,可爱,可爱的都把你送医院来了。”
长安:“......这不是意外吗?”
楮池苏默。
其实他开始时怀疑过这到底是不是意外,于是得知她没事时,就找人去查了一下,看是不是有人有意为之。
如果是的话,针对的会是什么?
查了半天,各种反复求证,刚刚他得到消息......还真就是意外......
楮池苏忍不住又看她一眼,这小倒霉的......这种意外都能碰上......
想想还是觉得胆战心惊,又想到自己之前完全失去理智的时候,自嘲的笑笑,摇摇头,在她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抓住她的一只手:“快睡。”
长安没吭声,看着他。
他看见了,意识到什么,开口问:“怎么了?想说什么?”
长安笑了,他总是最懂自己。
想了想,说:“我其实......还挺庆幸的。”
楮池苏直接一挑眉,庆幸?
长安看得好笑,他每次不同意什么的时候,就总喜欢挑眉,还挑的特别好看。
又继续说道:“是啊,幸好那天你喝了酒......”
她话说到这,楮池苏就明白了。
如果那天他没有和罗子浩喝酒的话,上次就该要孩子了,这些天下来的话,如果不做措施真的想要的话......很可能已经有了。
那样的话,今天这么一出,孩子肯定就保不住了。
这么一想......好像确实该庆幸。
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有些苍白的脸,柔声说:“别想那么多了,现在已经是最好的情况了。大不了,等明天我请子浩吃顿饭。”
“噗嗤......”长安被他最后一句话逗得笑起来,被他握住的手悄悄在他手心里挠痒痒,结果被他一把抓住。
他无奈,给她又掖了掖被角:“好了,不许说话了,快睡。”
长安点点头,老老实实的闭上眼睛睡觉。
其实这会儿她难受的厉害,早就想睡了,但怕他担心,就强撑着陪他说了会儿话,现在想说的都说完了,就握着他的手舒舒服服的开始睡觉。
他就坐在床边,一只手被她握着,一只手不时给她盖盖被子。
最后实在撑不住,高级病房的床又大,他就脱了鞋,上床,小心翼翼的把人护在怀里,也跟着睡了起来。
窗外,月色正浓。
————
第二天,果然又有几个本地的小粉丝赶过来看长安。
长安感动坏了,但是碍于某人的淫威,还是没敢坐起来,就这么半躺着和她们说了半天的话。
最后是楮池苏看不下去了,怕她刚醒就说这么久的话对身子不好,语气十分委婉的让几个小姑娘离开了。
等送了几个粉丝出门,楮池苏回身就把罗子浩早上送来的食盒打开,拿了勺子给她喂白粥。
刚吃几口,她突然想起了什么,问楮池苏:“毛毛知道了吗?”
楮池苏正给她吹粥,闻言微微抬了眼皮,把手里的粥喂到她嘴边,看她张开吃下去了才柔声说:“还没有,你想见她?我去给她打个电话?”
长安连忙摇摇头,把嘴里的粥猛地吞下去,才说:“我想说如果她还不知道的话就千万别告诉她了,不然她知道了肯定要过来,万一碰上......肯定不好受......”
楮池苏又把一口粥喂给她,闻言点点头,他之前也是这么想的,就没告诉她。
又喂了几口,一碗粥就见底了,楮池苏放下粥碗,把她放平,语气颇严肃的说:“再睡会儿,大早上起来就聊天,也不管自己身体能不能受的住?”
被他训了,长安也不恼,笑眯眯的看着他,问:“你要去工作吗?”
楮池苏一愣,随即回答:“不去,怎么了?”她这个样子他哪有什么心思工作?
长安继续笑眯眯,小声说:“那你上来陪我睡会儿吧。”
楮池苏想了想,明白了:“自己睡不舒服?”
长安默了默,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身上都是磕的青,疼得厉害,昨天睡着的时候还一直隐隐作痛,直到他晚上上来抱着自己睡,躺在他宽厚的胸膛里,闻着再熟悉不过的气息,她才睡得舒服些。
“好。”楮池苏想都没想,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
也是,陪自己媳妇儿睡觉这种事情......有什么好想的?
于是先去锁了门,才走回来脱鞋上床,把人抱进怀里,在她耳边轻声说:“睡吧。”
长安点点头,乖乖闭眼开始睡觉。
......
一觉睡到傍晚才起。
楮池苏其实早就醒了,怕她睡得不舒服就没敢动,这么坚持了大半个下午,整个手臂都麻得厉害。
长安醒了他才把手臂收回来,小幅度的甩甩:“醒了?睡得好吗?”
长安还处于迷糊的时候,闻言点点头,想蹭过去亲他,就看见他在不停的甩手臂。
懵了懵,想到自己压了他大半个下午,肯定把他胳膊压麻了,立马就心疼了:“是不是麻了?”
楮池苏看着她,苦笑着点点头。
麻的厉害,整个手臂都跟针扎的似的。
她小手上去给他揉着,一边揉一边问:“是不是很难受啊?”
他笑:“还好。”
长安不信,两只手都给他轻轻揉着,揉了半天,抬头问他:“怎么样?好些了吗?”
“嗯,好多了。”
“那就好。”她这才松了手,准备躺回去,谁知中间不知道碰到了什么,疼的她直抽气。
楮池苏立马把人扶住:“碰到哪了?很疼?”
长安脸都疼的发白了,还是死撑着:“没,不小心碰了下......不怎么疼。”
楮池苏哪里会信她,这才想起来她从那么高的楼梯上滚下来,身上肯定都是青,怎么可能不疼?
怪他,居然忘了给她上药。
想到这儿,连忙小心的把她放下,边下床拿药边说:“把衣服脱了,我给你上药。”
☆、第55章 正文完
他说得理所当然,可长安的脸瞬间就被他这句话烧透了。
楮池苏开了门,出去找护士拿了药,回来反手锁上门,转身看见床上的人整个身子都埋在被子里,就剩一张脸还露在外面。
轻皱眉,刚想问她怎么没脱衣服,走过去一看,好笑:“脸红什么?”
长安:“......”
虽然已经是“老夫老妻”了,但是这种事情......脸红不正常吗?!
见她不说话,楮池苏干脆也不问了,把手里拿着的药放到床头柜上,直接扯了她的被子亲手帮她解扣子。
长安瞬间脸更红了,伸手一把抓住他的手。
楮池苏抬眼看过来,她才诺诺着小声说:“我自己来......”
他好笑,手下动作不停,无奈着说:“还是我来吧,你自己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弄好?”
她还是抓着不肯放手。
他终于笑出来:“干什么?又不是没帮你脱过。”
“哄”的一声,长安整个人终于成功的烧透了,为防他再说出点什么,连忙松了手,把脸扭到一边,眼睛紧紧闭上,一副随你怎么办的样子......
楮池苏笑着摇摇头,低头继续安心解她的纽扣。
......
长安清晰的感到自己衣服上的纽扣被他从上到下一颗一颗的解开,而且她敢肯定他是故意的,解开一颗纽扣就把衣服双襟往外拉得更大些......
她早就换了住院服了,里面什么都没穿,他这么恶意的把她衣服使劲往外扯,她瞬间就感觉到自己胸口泛着丝丝凉意。
脸越来越红......烫得能煎鸡蛋了......
......
楮池苏终于解开所有的扣子,长安的衣服也已经完全敞开了,衣襟软塔塔的散在床上,她上半身的美景就这样完完全全呈现在他眼前,一览无余。
他呼吸渐渐沉重起来,喑哑着声音抱起她,在她耳边说:“乖,伸手,把衣服脱下来。”
......
长安紧咬着下唇,死死闭着眼,顺着他的力道任他把衣服整个脱下来。
真是有不少伤。
楮池苏看得眸色一沉,伸手拿过一边的跌打药,打开瓶子倒了些药在手上,再往她身上青了的地方涂抹过去。
大掌在伤处慢慢按揉,直到药分被皮肤充分吸收了才收回手,再按照这个方法处理其他伤口。
前身好不容易上完了,长安整个人也已经成了煮熟的鸭子了。
楮池苏拍拍她,示意她翻身,好给她后背上药。
长安简直如蒙大赦,立马翻身趴到床上,双手抱着枕头,把整张脸都埋进枕头里。
楮池苏看着她被挤得变形的某处,呼吸一沉,连忙强迫自己移开目光。不然他真的不保证不会做出什么来。
目光移到她的背部,本来白皙的皮肤现在全是各种青青紫紫,他看得心疼,一处一处仔细给她擦好了药。
......
等终于擦完了上半身,长安立马就想要把衣服穿上,结果被某人义正言辞的阻止了。
长安瞪他,他一脸无辜,说要等药干了才能穿。
长安气闷,说又说不过,闹又闹不过,只能一脸气闷的把脸埋回枕头里,任由他把自己裤子脱下来给自己腿上上药。
......
上到最后,他的呼吸已经全乱了,偏偏还不敢草草就结束,怕上的不仔细她会疼,只能强忍着,尽量不看已经几乎全.裸的人。
自己老婆就在眼前,甚至还几乎不着寸缕......可是偏偏能碰不能吃还必须碰。
还有什么比这个更痛苦的吗?
楮池苏强迫自己忽视指尖下的柔软触感,脑海里不停回忆着她从楼梯上滚下来的那一幕......才好不容易平稳了些呼吸。
等终于上完了,他看都不敢再看她,下床直接进了洗手间。
......长安望着被紧紧关死的洗手间的门,抱着枕头,非常不厚道的嗤嗤笑起来。
————
第二天下午的时候毛毛来了。
长安看见毛毛推门进来的那一刻,眼睛瞬间睁大,完全的不敢置信,猛地扭头看坐在身边的人。
楮池苏轻皱着眉,冲她摇摇头。
长安回头,不解,那是谁告诉毛毛的?
倒是毛毛自己解了长安的惑:“是罗子浩发短信告诉我的。”
......
长安一时静默,不知道说些什么好,良久,才试探着开口:“你和他......”
毛毛苦笑着摇摇头。
长安懂了,没有再问。只轻轻皱了皱眉。
毛毛走过来,拉起她的手,刚想说什么,一边的楮池苏就先开了口:“我出去办点事情,你们先聊。”
毛毛知道,他这是好意给她们留着独自说些话的时间,于是冲他点点头,微笑着致谢。
楮池苏轻点头,开门出去,细心的从外面替她们关好了门。
毛毛回头,看向长安,瞪着眼睛说:“我知道你是怕我尴尬才不告诉我的,可是我告诉你啊,我还是生气!这么大的事情怎么能不告诉我呢?!是不是朋友?”
长安好笑,轻声说:“又不是什么大伤,就没告诉你。好啦,别生气了,嗯?”
毛毛作势想了想,特认真的点点头。
两个人对视一眼,都笑起来。
长安刚想说什么,毛毛突然开口:“安安......我要出国待一段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