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师出国以后就没再管你,那你舅舅一家对你好吗?”陈凛担心她在舅舅家受委屈。

白葭不愿他跟着担心,于是说:“我的生活费和学费我妈早就一次性给了他们,钱挺多的,估计他们也很满意,所以对我还行。”

“要是他们对你不好,你就跟我说,我来给你安排。”陈凛握着白葭的手,一根一根抚摸她纤细的手指。寄人篱下怎么可能不受委屈,但她是那种受了委屈也不会到处倾诉的人,他了解她。

白葭没说话。

“其实我今天来找你,心里也挺害怕的。”

“怕什么?”

“你在江京最好的中学念书,将来前途无量,而我只是工地上一穷二白的民工,我怕你不要我了。”陈凛凝视着白葭明亮的双眸,似乎要看尽她眼眸深处所有的情绪。

“又胡说,你才不是呢,将来你也会好的。”白葭把脸埋在他颈窝里,贪婪地呼吸他身上温暖的气息。从小到大,他始终是个干净的男孩,身上永远有好闻的味道,哪怕日子过得清贫,他也不会让自己变得庸俗。

“人越长大越会发现,能抓得住的东西实在太少。”陈凛说。

“不要这么悲观,只要你努力,生活会好起来的。”白葭劝解他,她能感觉到,自从他父亲去世,他整个人都是悲观的。

两人静静依偎,直到白葭看到手表上的指针指到六点五十,才不得不离开他怀抱,“再不走就来不及了。这顿饭我来结账,你不要跟我争,不然我再不理你了。”

白葭叫来服务生结账,背起书包和陈凛一起离开。快到学校门口时,白葭问他:“你今晚就得回去吗?”

陈凛点点头,“在这边住一晚还得花钱,你放心,我自己开车过来的。”“那我先走了,反正我的号码你也知道。”白葭和他告别,匆匆穿过马路。

陈凛想起什么,追上她,从外套贴身的口袋掏出一个东西给她,“买给你的,忘了给你。”白葭见是个方方正正的小盒子,也没问他是什么,装进书包里。

校园里已经响起了预备铃声,白葭怕迟到,飞快跑起来,一路穿过操场、穿过花园,跑到教学楼走廊上遇上班主任,这才气喘吁吁放慢了脚步。

看到白葭进教室,慕承熙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下来,下午他看到她在校门口和两个陌生人说话,紧接着就匆匆跑回教室拿书包,还以为她家里出了什么事,此时见她表情无恙,料想也没发生什么。

一晚上白葭都心不在焉,好不容易熬过了晚自习,她第一个冲出教室,回到宿舍就放下自己床铺的蚊帐,打开床前灯,沉浸在无人打扰的小世界里。

打开陈凛给的盒子,一个挂着铃铛的银镯静静躺在那里,闪闪亮亮地发出白润的光泽,白葭心中一阵激动,拿起银镯在手上比量,圈口大小和粗细都很适合她的手腕,忙套在手上。

随着手臂挥动,铃声清脆悦耳,怕给室友听到,白葭恋恋不舍地把银镯取下来,压在枕头下,想着怎么才能不被人发现而又每天戴在手上。

和陈凛的意外重逢让她兴奋地睡不着,翻来覆去半天,又把银镯拿出来看看,他还是那么贴心、那么可爱的一个人,白葭又把手机拿出来,很想打个电话给他。

也不知道他到杭州了没有,江京到杭州开车用不了两小时,这时候他应该是到了,白葭辗转反侧,给他发了条短信。

“你到了吗?”

“已经到了,你还没睡?”

“我不困,以后你每天给我发短信吧。”

“好。”

他变得惜字如金,以前他不是这样的,白葭心中暗自惆怅,果然境遇能改变一个人。

“每天上班累吗?”

“很累,但是一想到你就不累了,再苦也能顶得住。”

白葭眼眶湿润。

周五下午放学后,慕承熙远远看到白葭离开学校后不去车站,而是去了相反的方向,悄悄跟上她,见她进了家首饰店,更好奇了。

看到白葭站在柜台前,慕承熙装作无意迎上去,“你也在啊?”白葭一见他,立刻猜到他跟着自己,跟他笑笑。

打银师傅把银镯上那个铃铛的挂环剪开,取下铃铛后,白葭让他再把挂环焊上。师傅工作的时候,白葭和慕承熙并肩坐在一旁。

“奥赛选拔赛的成绩出来了,你去找老师看成绩了吗?”

“我没去。”白葭不关心自己考得怎么样。

“我看了你的试卷,最后一道大题空在那里没答,你怎么什么都不写啊?那种综合题你分步骤写上公式,老师也会给分的。”

“我不会答,那题太难了。”

“还行吧,我觉得以你平时的成绩,那道题你至少应该能得一半的分。”慕承熙总觉得白葭是故意放弃那道题,她根本不想去北京参加比赛。

“就算答上来也轮不到我呀,比我数学成绩好的人那么多。”

叶娉婷数学成绩好,对另一个名额志在必得,白葭觉得自己没有必要去跟她抢这个风头。

“可是……”慕承熙一时语塞,心里有个声音在说,你放弃了,就不能和我一起去北京参加比赛了,然而话到了嘴边,他却不知该怎么表达。

他在别人面前或许能言善辩,但到了这个女孩面前,永远笨嘴拙舌。

第16章

白葭没有留心慕承熙的表情变化,看到柜台里有银链子陈列,让店员全拿给自己试戴,试了十几条,不是太粗就是太细,最后选中的是一条银珠链,粗细合适,款式也好看。

把铃铛挂上以后,白葭拿着镜子照照,觉得很满意。她没留意,慕承熙悄悄跟店员要了根一模一样的链子。

把光溜溜的银镯也套在手腕上,白葭心里暖暖的,这一定是陈凛用第一个月的工资买的,他心里什么都先想到她,她知道。

“白葭——”慕承熙见白葭看着手镯出神,叫她好几声也不答应,忍不住又叫她一声。

“啊?什么事?”白葭猛然回过神来。

慕承熙目不转睛看着她,“你好像很喜欢这个银镯,是什么人送给你的吗?”白葭点点头,“一个……亲戚给的。”

离开银匠铺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路灯一盏盏亮起来,一路上,白葭都很兴奋,不时用手摸摸手腕上的银镯,镯子戴久了沾染了体温,跟身体更加贴合,而当成吊坠挂在心口的铃铛,则像个护身符一样贴心,藏在校服里也不会被发现,白葭为自己的创意叫好。

慕承熙欲言又止,紧紧握着手里的银链子,下车后步行回家,整颗心都想着白葭。

回到家里,发现父母的车都停在楼下,慕承熙好奇他们居然这么早回家,进门一看,果然看到母亲张秋霞端着一盘菜从厨房出来,而父亲慕云天则陪着爷爷看电视。

“你们今天怎么一起回来了?”慕承熙把书包一丢,洗干净手去帮忙摆饭桌。

“院里没什么事就提前回来了,没想到你爸爸也回来了。”张秋霞是军医,工作繁忙的她很少有机会在家里陪着丈夫和儿子吃饭,亲自下厨更是罕见。

一家人难得聚在一起吃顿饭,张秋霞问起儿子的功课,慕承熙说:“我下个月要去北京参加奥数比赛,要是能拿到名次,暑假就有机会去德国参加国际比赛。”

“你对自己有信心吗?”

“有。”

“我回来的时候遇到叶坚,说学校组织摸底考试,他家婷婷考第一。”慕云天说。

“她考第一,你呢?”张秋霞不相信叶娉婷的成绩比自己儿子还好。

“一共两个去北京的名额,我的名额是学校早就定下来的,另一个要考。”

“这么说,你要和婷婷一起去北京参加比赛啦,儿子,妈妈先祝你成功。”

慕承熙笑笑,埋头吃饭。考试成绩出来之后,他根本没想到叶娉婷,一心只想知道白葭的成绩,白葭没考上,他非常失望,也就没再关心另一个名额会给谁。

“熙儿将来考不考军校?”慕承熙的爷爷忽然插话。

慕云天夫妻俩愣住,张秋霞跟丈夫使了个眼色,慕云天会意,赔笑:“爸,咱家从我爷爷开始,几代都是军人,总不能子子孙孙全参军吧。”

“军人有什么不好,我大孙子这么聪明,不当兵可惜了。”慕老爷子对唯一的孙子寄予厚望。

慕承熙跟爷爷实话实说,“爷爷,我还没想好将来考什么专业。”

“那不如就跟你叔叔一样,考国防科技大学。”慕老爷子在部队工作了大半辈子,对军人有特殊感情。

“我将来想出国。”

张秋霞在一旁转移话题:“上回我听婷婷她妈妈说,高中一毕业就送她出国,到时候你俩可以一起去。”

“我才不跟她一起去呢,她去她的,跟我有什么关系。”慕承熙最近特别反感家里人把他和叶娉婷放在一起说,虽然家里人觉得他俩青梅竹马,一直拿他们开玩笑,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他不能再一笑了之。

“呦,看来是有情况了,吵架了?”慕云天笑问。他生性诙谐,在儿子面前也很少摆长辈架子。

“不是吵架!”慕承熙再次强调,“是我跟她从来就没什么,我不喜欢她,你们以后别再把我和她扯在一起。”

看着儿子放下碗筷离席而去,慕云天和妻子对视一眼,都有些无奈。儿子到底是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对大人的玩笑话也开始有了抵触心理。

“怎么回事?”

“这都看不出来,喜欢上别的女孩了呗。”

慕承熙回到自己房间,关上房门,坐在书桌前拉开抽屉取出一本书,书里夹着一张少女的照片,是他们班春游的时候他偷偷拍下的。

照片里,清纯的白葭穿着白色`网球裙,被风吹起的几缕发丝散落在脸上,她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不经意间的侧颜美得惊人。

慕承熙微微笑着,把照片放回书里,对自己说,一切等高考以后再说。

张秋霞上楼给儿子送水果,本想再问问他和叶娉婷的事,看到他坐在灯下专心致志做功课,也就不打扰他,把果盘放在他桌上。

周一的数学课上,老师公布了代表学校去北京参加奥数选拔赛的名单,除慕承熙之外,另一个名额是叶娉婷。

叶娉婷听到自己名字,暗自欣喜,去北京参赛前,学校会安排老师对他们进行半个月的专门辅导,要是在北京拿到名次,整个暑假都会留在北京参加集训,机会来得正是时候。

课间,叶娉婷把自己带来的马来西亚芒果干给慕承熙吃,慕承熙不吃,嫌太甜了。

“上回你吃果汁糖怎么不嫌甜?”叶娉婷挺不高兴的,慕承熙这段时间越来越怪了,似乎存心要躲着她,不仅放学不跟她一起走,就连她发短信给他,他也经常不回。

“我对芒果过敏。”慕承熙不想跟她解释什么,撒了个谎,低头发短信给白葭。

叶娉婷怏怏不乐看着他,见他脖子上一闪一闪,仔细一看,像是条银链子,以前从来没见过他有这么条项链。

“你的项链挺好看的,能不能给我看下。”

慕承熙没说话,摘下银链子给她。叶娉婷接过去,见项链的挂坠造型很别致,像是电脑游戏里的徽章,也就没放在心上,把链子还给他。

下午是体育课,男生踢足球,而女生的项目是排球。白葭不擅长运动,发球扣球水平都不行,打了几下也就下场。

耿薇来找白葭,“我最近又胖了,从今天起我们每天晚自习前都来跑步吧,就当锻炼身体。”“行啊。”白葭跟她一起去跑道上跑圈。

两人正卖力跑着,只听操场上有人欢呼喧哗,白葭刚侧过脸想看看情况,一只足球迎面而来,重重地打在她脸上,眼睛瞬间就什么看不见了。

眼看着白葭倒下去,耿薇吓得大声叫她名字。男生们见闯了祸,跑过来看情况,慕承熙第一个跑到白葭身边,想也不想就把她抱起来往学校医务室跑,耿薇也跟着跑。

医务室里,校医检查白葭的面部没有骨折,又撑开她左眼眼皮,确认眼球没有受伤,给她开了点消炎药和外伤药膏。白葭此时已经醒了,左眼肿得睁不开,神经一跳一跳地疼。

“对不起,我们光顾着踢球,没看到你们在跑道上。”慕承熙跟白葭道歉,虽然那一球不是他踢的,但看着她受伤,他觉得自己有必要替肇事的男生说对不起。

“没关系,你们又不是故意的。”白葭忍着脸上和左眼的剧痛,想坐起来,可头昏昏的,刚坐起来一点就难受地想躺下。

“白葭,医生让你卧床休息,你还是别起来了。”耿薇在一旁说。“这里是医务室,我不想在这里休息。”白葭还是想起来下床。

“我背你回女生宿舍。”慕承熙扶着白葭下床,让耿薇帮忙把白葭架到他背上。

把白葭送回女生宿舍,放到床上,耿薇给白葭脱了鞋,白葭躺在床上,用能睁开的右眼看着他俩,“我怎么看你们都模模糊糊的?我会不会瞎了?”

耿薇哧一声笑,“不会的,校医给你检查过了,眼底有少量淤血,所以会有短时间的晕眩和视力模糊,只要你每天坚持滴眼药水消炎,眼睛自己会恢复的。”

白葭这才放下心来,脑袋昏昏地提不起精神。

“耿薇,你先照顾白葭,我去食堂要点冰块过来,给白葭做冷敷,眼眶能快一点消肿。”慕承熙跑了出去。

看耿薇百无聊赖坐在那里,白葭叫她回教室上自习,“反正我一时半会也没法去上课,你先去上课吧,我躺一会儿就好了。”

“那你好好休息呀,等下课我把晚饭打好了给你带回来。”耿薇惦记自己作业都还没写,想回去写作业。

白葭轻轻地嗯了一声,脸上的火辣辣的疼痛让她一点也不想睁开眼睛。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一阵冰冷的感觉自左眼传来,她不得不睁开眼看看。

慕承熙正拿着用纱布包好的冰块小心翼翼在她受伤的眼眶周围做冷敷,靠近了白葭才发现他只穿着件长袖运动衣,大概是之前在球场踢球时把外衣脱了,送她到医务室之后也没来得及去拿衣服。

“你怎么没穿外套,你不冷啊?”

才三四月间,即便是地处南方、气候温暖舒适的江京,也远没到穿单衣不冷的时候。

“跑来跑去不觉得冷。”慕承熙把冰袋给白葭,让她自己捂在脸上。看到窗台上有个漂亮的金鱼缸,养着条红色金鱼,好奇地问:“那是你养的?”

白葭嗯了一声。慕承熙过去看看,很常见的红龙睛,和他爷爷养的那些名贵品种相比,这个普通得不能更普通。

“我家里也有不少金鱼,都是我爷爷养的,你要是喜欢金鱼,我可以送你几条。”

“不用了,宿舍里养不了那么多。班长,你回去上自习吧,我休息休息就好了。”白葭看到慕承熙脖子上的银链子,立刻认出是和自己那条一样的,意识到什么,视线转到一旁。

“那好,你注意休息。”慕承熙没有多留。

第17章

傍晚时分,白葭接到陈凛电话,他说他已经在学校门口。

“我表叔从杭州过来,带了几箱进口水果给我们,我想着你喜欢吃水果,就给你带了一点过来,我在门口,你来拿一下。”

“我去不了,我受伤了。”

“受伤了?怎么回事,要不要紧啊?”陈凛紧张无比地问。白葭怕他着急,忙说:“不太要紧,就是眼睛被球砸了,现在肿起来看不清东西。”

“那怎么办,让你同学来拿一下?”

“嗯。你等一等。”

白葭试着想下床,一阵头重脚轻,视线也模模糊糊的,只得重新趟回床上,打电话给耿薇,心想,就再相信她一次。

耿薇接到白葭电话,跑到学校门口去找陈凛拿水果。见陈凛年纪很轻,长得也很帅,耿薇不禁多看了几眼,从他的气质来看,似乎不太像学生了,而且他把水果交给自己后转身就上了一辆车。

耿薇在食堂打好了饭菜给白葭送去,把水果也带给她,跟她抱怨,“我以为顶多一塑料袋,哪知道整整一箱,可把我累死了。”

白葭谢了她,把装水果的泡沫箱打开,见里面琳琅满目,有草莓、车厘子、红提,还有山竹蓝莓和青葡萄,心里顿时明白这是陈凛专门买给她的,他知道她喜欢吃水果,给她钱她也不会舍得买,所以买好了送来,怕她不收,说是表叔给的。

洗了几样水果给耿薇吃,白葭低头吃饭,耿薇八卦地跟白葭打听陈凛。

“是你男朋友?没听你说过,长得好帅啊。”

“不是的,是我一个亲戚,我舅妈让他顺路带点水果给我。”学校里关于自己的传言很多,白葭并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他好像已经工作了,还自己开车,挺有钱的吧?”

“那不是他的车,是公司的。”

耿薇还想打听,但见白葭只顾吃饭,便把话题转到另一个方向。

“下午你受伤的时候,校草紧张极了,抱着你就跑,把我们都看傻了。”

当时全班同学都在操场上,大家想不知道也难,白葭一想到叶娉婷也在场目睹一切,心里就有种莫名的忧虑。

“谁让他们踢球不小心,把球踢到人家脸上。”白葭故意抚摸着红肿的半边脸,肿起来的眼睛眯缝着,看起来有几分滑稽。

一夜过去,白葭早上醒来的时候,左眼非但没有消肿,眼眶周围的淤血反而加深了,好在头已经恢复清醒,不影响去上课。

耿薇看着白葭的眼睛,劝她:“去医务室让医生给你用纱布包一下吧,不然这样太难看了,以后大家都会记得你眼睛肿成熊猫的样子。”

白葭哧一声笑,摇摇头,她巴不得大家都看到她受伤的样子,尤其是某些人,看到她这副尊容,或许能消解心头之恨,这样她也才能过点安稳日子。

白葭坦然地走进教室,不理会班上几个男生的怪叫,坐到自己座位上,拿出书本上早自习。慕承熙进来的时候,下意识地看白葭,见她低着头,以为她是想用头发遮住受伤的半边脸,走过去看她伤势。

“你的伤还没好,怎么不多休息两天?”

“没关系,我能上课。”

“要是怕耽误上课,我可以帮你补习。”

“不用。”

“班长,你太偏心了吧,怎么从来不帮我补习。”耿薇在一旁忿忿不平地说。慕承熙跟她笑笑,“你又没受伤,你受伤了我也帮你补习。”

“拉倒吧,我可不想受伤,受伤等于毁容。”耿薇笑着去摸摸白葭的脸,“你看,都是你们男生干的好事。”

叶娉婷远远看着慕承熙和白葭,脸上阴影浓重。

短短一上午,白葭受伤的事全校皆知,更有一些好事的男生女生在班级门口探头探脑,想看看她受伤后是不是真的那么丑。一整天,白葭无论去哪里,都会有人在一旁指指点点。

慕承熙一点也不觉得她丑,反而觉得她比任何时候都美。一点也不娇气,也不怨天尤人,她会替别人着想,懂得原谅别人,性格比同龄的女生不知道好多少。

晚上,白葭下了课回到宿舍,发现窗台上自己的金鱼缸不见了,着急地到处找,结果哪儿都找遍了也没找到。

“耿薇,你看到我的鱼缸了吗?”

“没啊,会不会被风刮到楼下去了?”耿薇探头往窗下看。白葭拿着手电匆匆下楼去找,果然在楼下的草坪上发现已经摔碎和鱼缸和干渴而死的金鱼。

怎么可能被风刮落?明明是被人扔下来的,把养了几年的金鱼捧在手心里,白葭眼泪直流,陈凛送她的这条金鱼陪伴她从兰溪到江京,从初中到高中,金鱼就像他的化身一样,让她感觉他始终在她身边没有远离。

哭了很久很久,受伤的眼睛酸涩疼痛到几乎睁不开,白葭挖了个坑,擦干眼泪把金鱼埋了。

去医务室复诊,校医替白葭检查了眼睛,告诉她,她眼底的淤血褪了不少。

“白葭呀,你好像有点贫血,以后要多吃点补血的东西,红枣啊木耳这些,都是女生补血的好东西,价格也不贵,同时还要加强锻炼,不然一阵风就能把你吹倒了。”校医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