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索漪?她怎么做了季箬的二等丫鬟?不是说大伯和大伯母因为索漪吵架了吗?
季姝扭头看向刘妈,刘妈眼神微缩,季姝就明白自己刚刚是空欢喜一场了。
原来季箬刚刚进门时说的那句“六妹妹已经知道了”指的是她新得了一个美貌的二等丫鬟这事?
季姝气结,她猛地朝前走了一步,冷声道:“五姐姐今日过来,就是为了来跟我炫耀你的丫鬟长得好看?”
“不是啊。”季箬一脸无辜,“我是来跟三婶和六妹妹交好的。”
季姝听了这话,彻底糊涂了。季箬是被她“挤”下悬崖的,她不但没有认错,反而反咬了季箬一口。现在季箬跑来跟三房交好…这是脑袋被撞坏了吗?
“你在玩什么阴谋诡计?”季姝警惕的盯着季箬。
季箬抿着嘴儿一笑:“我对六妹妹你能有什么阴谋诡计啊!”
她面露羞涩:“我娘都已经跟我说了。”
“大伯母说了什么?”季姝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季箬用一副“你懂的”的眼神看着季姝,说道:“以后六妹妹你要做我的陪嫁侍妾的…咱们现在在家是姐妹,以后出了门也是名义上的姐妹。都是一家人,你说我怎么可能对你玩阴谋诡计!”
季姝的脸黑了。
索漪在一旁目瞪口呆,她这才看明白季箬此行的目的…她故意恶心三房的人来了。
第五十章 刁奴心思果刁钻
季姝正气得手脚发抖,想要扑上来跟季箬厮打一番,三夫人就回来了。
三夫人见了季箬,以及季箬身边跟着的索漪,立马没好气道:“五娘子还是少来我的屏临院吧,免得你那护犊心切的娘乱咬人。”
季箬嗤笑一声:“我娘乱咬人那也是护犊心切,三婶是为了什么呢?”
她故意看了季姝一眼:“三婶就这么想让六妹妹做贵妃娘娘吗?”
贵妃娘娘诚然是一个尊贵的位置,可有了陪嫁侍妾的说法在前,说出来就难听至极了。
“五娘子看起来慈眉善目,没想到说话这么恶毒。”三夫人气了个倒仰。
季箬勾了勾嘴角,满意的扬长而去。
季姝叫着嚷着要扑上去打她,被三夫人喝住了。
季姝委屈极了:“娘,她这么嚣张跋扈,你干嘛要忍着?就因为她是丞相的女儿吗?”
“就因为她是丞相的女儿!”三夫人脸色难看得不行,“平日里惹惹她没关系,如今刚出了她掉下悬崖那事,她嘴上没上,咱们谁心里都拿不准她当时有没有察觉。若是她知道是你…别说是进宫当娘娘了,只怕你这条性命,你爹那官职,都要让他们大房撸了去。”
季姝撅了撅嘴,很气不平:“凭什么啊,大家都是季家的姑娘,这太不公平了!”
是啊,太不公平了。三夫人想,凭什么她输了冉秋霜一头,她的女儿还要输冉秋霜的女儿一头?
季姝异想天开道:“有没有什么办法将大伯这丞相拉下马?”
“胡说什么呢!”三夫人吓了一跳,赶紧喝止,“小孩子家家的,从哪里学来的这些鬼话?以后再说,可要撕烂你的嘴。”
喝完之后,她自己却有些心驰神往,是啊,要是能将季陵拉下马该多好,看冉秋霜她还怎么得意傲气!
打发季姝去休息之后,三夫人躺在软榻上有些恹恹的。
昨天晚上听说大房服气吵架大老爷负气前往书房的消息之后,她一直有些紧张,不停的偷偷派下人过去打听,生怕大老爷只是去书房打了个转就又回去哄冉秋霜了。
三老爷被她闹得睡不安稳,起身就去了柳氏那里,气得她一晚上没有睡好觉。
她正迷迷糊糊的要睡过去,忽然听到了关门声,眼前一暗,一睁眼,却看到刘妈的脸近在咫尺。
吓了一跳,喝骂道:“刁奴,你这是做什么?”
刘妈却丝毫没有放在心上,她略微退了一退,心里想着,你这会儿当我是刁奴,待会儿听了我的计策,说不得把我当义仆呢!
她脸上露出谄媚的笑容,咧着嘴问道:“三夫人,刚刚小姐说将大老爷拉下马…听着虽然惊世骇俗,老奴却觉得未尝不可的。大老爷虽然是当朝丞相,可咱们老爷却没沾过他什么光,就连咱们老爷进翰林院,也是方大人帮的忙。”
三夫人嫌恶的撇撇嘴:“她一个孩子不懂事,你也没长脑子么!大老爷要真这么好拉下马,他也不会在丞相之位上待得那么安稳了!”
刘妈笑道:“那是因为别人没动过这个念头,也没有门路。咱们却是有门路的。四老爷不是在都察院的右佥都御史么,他可以给大老爷的考核评劣啊!”
“你知道什么!”三夫人疾言厉色,“当今圣上尚未亲政,朝廷大权都抓在三位辅政大臣手里,都察院早已形同虚设,都察院的管理考核早成了走过场,你这是要将我们三房和四房一起害了么?”
“三夫人这话说的不对。”刘妈一副自信的模样,“咱们府上三房四房被大方掣肘,那是因为咱们没有找到靠山。且不说别的,就那秦家,咱们这是把大老爷的把柄递到他们手里去,秦大人有了这个翻身的机会,难道不会感激咱们?”
刘妈见三夫人脸上露出沉思的神色来,有些得意:“到时候大房哪里敢动到咱们三房四房头上来。”
三夫人心里本来就恨极了大房,尤其是恨极了冉秋霜,此时她竟真的被刘妈的话说动了几分。
“我琢磨琢磨这事。”她说。
刘妈见状,便不再多劝。她觉得这事已经成了五分,余下的三夫人自己会想通,她只管等着拿赏钱就是了。
三夫人显示沉吟了一番这件事的可行性。
整件事通透的琢磨下来,她竟然没有发现一丝一毫不可行的地方。
然后她就想着,这件事不能让三老爷知道。
三老爷虽然不喜欢大房,可他是一个要面子的,不愿意让别人知道他兄弟不和。偷摸坑骗的事情他愿意做,明着捅刀子他却是死都不肯的。说白了,他就是既想做婊丨子,又想立牌坊。
三夫人这么想了之后,就起身让自己的大丫鬟将自己过年时得的一对上等的羊脂白玉莲花绕手镯找了出来,整理了一下妆容衣着,揣着手镯就要去找四夫人。
刘妈笑嘻嘻的跟了上去。
走到屏临院门口,三夫人才发现她,皱了皱眉头,不悦道:“你来做什么?”
刘妈谄笑着正要开口。
“回去,六小姐的鸡爪子吃完了,去卤一些备着,记得少搁醢酱。”她还没说话,三夫人就毫不留情的开口堵了回去。
刘妈看着三夫人带着大丫鬟走远了,对着墙根唾了一口,恨恨骂道:“过河拆桥的东西!”
然后无可奈何的转身朝小厨房走去…六小姐喜欢吃鸡爪子的事情,三夫人不让别人知道,所以六小姐吃的鸡爪子从来不在大厨房拿。
走了两步,刘妈气不过,又骂了一句:“吃吃吃,就知道吃,难怪长了张鸡爪子的脸。”
骂完之后她心里又得意起来,因为她从来没有从哪个下人嘴里听过这么新奇文雅的骂法。
三夫人到了四夫人院子里,四夫人正在跟她的奶娘说话。
“听说三嫂那边要重新请一个女先生,那个曾先生确实性格有些不好,咱们也重新请一个吧!只是老爷那官职没什么油水,我娘家又薄弱,少不得从以后做衣买首饰脂粉的钱里面省了。”
三夫人在门外刚好听到了这句话。
她心里有些得意,四夫人这么穷,看了她的手镯,一定会答应她的要求的。
第五十一章 筹谋算计谁入瓮
三夫人笑意盈盈的走了进去。
四夫人见三夫人来了,神色微变,脸上却很快带出笑来:“哪股风把三嫂吹过来了,奶娘、采苓,还不快去泡茶。”
大丫鬟采苓答应着去了。
三夫人见状,心里有些激动…四夫人主动把下人支开,不就是给她们密谈的机会么!
因此也转身对自己的大丫鬟道:“你跟杜妈妈和采苓一起去吧!”
等人都走了,四夫人才对三夫人开口:“之前的事情,我已经说过毓姐儿了,那孩子胆子小,当时是被吓到了。”
她以为三夫人是来兴师问罪的。毕竟,在两人结盟的情况下,季毓站在季姝的对立面,实在是不对。
三夫人一听这话,才想起还有这茬事儿来。
她心里想着,可能打一棒子给颗甜枣效果会要好一点,所以努力板起脸来,对四夫人道:“咱们俩可是有约在先的,你家毓姐儿这么做,是不是没有把我这个做三婶的放在眼里?”
“怎么会呢!毓姐儿虽然年纪小,却是真心惦记着三嫂您,一心为你们三房好的。”四夫人赶紧道,“若是换一个人救了五娘子,姝姐儿怎么说都无所谓,可她说的偏偏是冉殷啊!”
“冉殷怎么了?”四夫人的反应跟三夫人预想的有些不一样,三夫人觉得不怎么自在。
四夫人解释道:“冉殷那可是在边关坑杀了五万俘虏的杀神,他可放言了不会让大房好过,你看,若是让他记恨上了三房,以后三房还不得过得提心吊胆!”
三夫人听了这话将信将疑:“不能吧,他当初还扬言要杀了五娘子呢,你看怎样,五娘子不但没有被他杀掉,反而被他救了。”
“他或许就是嘴上放放狠话。”三夫人猜测。
四夫人撇撇嘴:“那五万俘虏可不是放狠话放没有了的。他为什么没有立即杀了五娘子,三嫂您难道还看不出来吗?”
“我要看出来什么?”一到这种特别需要用到脑子的时候,三夫人就有些蒙。
四夫人道:“五娘子和四娘子可是双生花,那张脸,往前挪个几年,少不得一模一样。”
三夫人恍然大悟:“是移情!”
听四夫人这么一讲,她也觉得季毓是在帮她们三房,她的姝姐儿,差点儿就惹上大祸了。
刚刚才对四夫人色厉内荏,三夫人一下子有些拉不下面子说软话,正巧四夫人知情识趣,说道:“三嫂,毓姐儿虽然心是好的,可到底年轻,说话做事哪有那么周全。热闹了姝姐儿,她自己心里也很过意不去,就是拉不下脸去道歉,我在这里替她跟姝姐儿说声对不起了,三嫂记得帮我把话带给姝姐儿。”
这番话下来,三夫人心里舒坦得不行,立马借坡下驴:“嗨,毓姐儿也是好心,姝姐儿是姐姐,怎么能跟毓姐儿计较呢,以后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我今天来找你,也不是跟你计较这个事情的。”三夫人将手里的镯子塞到了四夫人手里,给一颗甜枣的时候到了,“刚刚听说你也要给六姐儿换个女先生,我给你个小玩意儿,算是给六姐儿贺喜吧。”
这种事情哪有需要贺喜的?
三夫人素来是个无利不起早的,四夫人多了个心眼,立马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她塞到自己手里的那个东西。
等看到是上等羊脂白玉莲花绕手镯时,四夫人着实吓了一跳。
三夫人所求何事?值得她花这么大的心思!
她想讲东西推辞掉,可已经落在手里,顿了一下,再塞回去,似乎又太不好看了。于是决定姑且听三夫人一说。
三夫人见四夫人收了东西,这才把刘妈跟她献的那个计谋跟四夫人说了。不过从她嘴里说出来,就全是为了四房好了。
“…这都察院在先帝时期可是很重要的衙门,要不是大老爷把官吏升任握在了自己手里,四弟好好的一个四品大员,怎么成了做闲差的?他们老爷们在外面奔波劳累,一时之间没想到这个事情,咱们作为后宅中的女人,可要替他们想到。”
三夫人越说越起劲:“还有毓姐儿,这事儿成了之后,都察院重新得勘大用,毓姐儿就算没有做成皇后娘娘,有实权的官宦家嫡女可比没实权的官宦家嫡女好说亲多了。”
四夫人一开始还仔细听,听到后面就觉得不对味了。凭什么坏事都让她夫君去做,三房什么都不用做,倒能捞一大把的好处!
到时候事情若是不如她们预料这般,被穿小鞋甚至革去官职的可是她的夫君!
再说了,她也是想让自己的女儿做皇后的,之前与三房结盟,之所以没有反驳三夫人关于季姝为后的假设,只因为她心里清楚,大房季箬的赢面比谁都大。
因此,四夫人道:“三嫂,这事儿不可急躁,需要徐徐图之,您比我会说话,跟京都中的贵太太们交情又好,不如您多走动走动,看能不能跟秦大人府上连上线?到时候才能万无一失。”
三夫人不高兴了:“为什么是劳累我?你自己怎么不去?”
这个时候倒是不蠢了!
四夫人眨了眨眼睛:“我得想办法慢慢说服我家夫君呢,三嫂您也知道,我家老爷不比三哥,他胆子小。”
三夫人一听,这才高兴起来。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她忽然想起过两日便是秦许知孙女及笄的日子,便出门去找了自己相熟的夫人,准备了一份贺礼,托她帮忙派人送了过去。
秦家和季家是有仇可那是秦许知和季陵的仇,她若是托人去示好,过几日秦许知孙女及笄礼一定会请她去观礼的。
昨晚一夜未睡,她本来有些憔悴,可做了这些事情之后,她居然比平时还要精神许多。
她脑子里忽然灵光一闪,想到一件事:她夫君送给季陵的美人是从临安王不得宠的幕僚那里得来的,那么漂亮的美人,一个穷幕僚怎么拿得出来?说不得临安王才是幕后主使。
临安王也要害大房的人?
三夫人觉得这简直是瞌睡来了送枕头!
第五十二章 恍然大悟真身份
季冉氏在知事堂解决完府内各处大小事务之后,才知道季箬去了一趟屏临院的消息。
她心里一惊,茶水都顾不得喝一口,立马带着临春赶去了锦桐院。
刚到锦桐院外面,就看到锦桃正带着几个小丫鬟掐那锦桐院外面的桃花苞,于是停下脚来。
锦桃见了,赶紧带着小丫鬟们行礼。
季冉氏摆了摆手,问道:“好端端的,摘它做什么?”
锦桃道:“小姐说留着以后入药,会有用得着的时候。”
她说着,打发了小丫鬟们继续摘花,自己向前走了两步,压低了声音解释道:“有一个方子,是把桃花和杏花一起,用山泉水泡了洗脸,可以治疗脸上的痘疮。刚刚小姐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一个脸上长了痘疮的丫鬟被送出府去,约莫是心有不忍。”
季冉氏点了点头:“阿箬是个心善的。”
说完之后,她抬脚往里面走,临春示意锦桃跟上。
然后就听到了季冉氏问道:“刚刚小姐去了屏临院?”
“嗯。”锦桃点了点头。
季冉氏皱了皱眉:“你跟着一起去的?”
锦桃摇头:“小姐没有带婢子,带的是索漪。”
不带锦桃不带瑶柳,偏偏带了索漪?难道是因为知道她和季陵昨晚吵架的事情,心里误会,所以带着索漪去屏临院要说法去了?还是因为摔下山崖还有别的内情她没有与自己说?
三夫人是个嘴上没门儿的,最会胡搅蛮缠,阿箬对上她,不知道被怎么挤兑呢!
季冉氏的心猛地一跳,快步朝季箬的闺房走去,她嘴里飞快的问道:“阿箬回来的时候脸色怎么样?”
“看着挺高兴的。”锦桃赶紧道。
“挺高兴的?”季冉氏近了季箬闺房,却没有看到人,然后转身去了隔壁的小书房,果然看到季箬正坐在椅子上看着索漪在书架上寻书。
索漪在书架前替她寻书,瑶柳则剥了个福橘,因为季箬手不方便,一瓣儿一瓣儿的喂给季箬吃。
实在看不出像是受了欺负的模样。
季冉氏松了口气的同时,又觉得自家女儿此刻的样子似乎跟那些个纨绔子弟有点儿像。
季箬已经听到声音转过头来,看到季冉氏那有些难以言喻的表情,她起身迎了上去,下意识的问道:“娘,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季冉氏回过神来拉住她的手腕,不让她碰自己,“手上还有伤呢,这么冒冒失失的,裂开了怎么办?”
季箬笑了笑:“已经快好了,要不要我揭开给看看?”
“这孩子,说什么胡话呢!”季冉氏哭笑不得。
然后拉了季箬往外走,临春阻止了索漪和瑶柳跟上来,只带了锦桃。季冉氏柔声问道:“听说你刚刚去了屏临院?”
季箬点头:“我给她们送点粥过去。娘已经忙完了吗?我正好有事情要找您呢!”
季冉氏见季箬确实没有被三房的人欺负,也就没有多问了。虽然她嘴里说季箬柔弱善良,心里却是清楚明白的,自己这个女儿很有几分心计,只是还是忍不住担忧她罢了。
她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以后若是着急,可以直接让丫鬟来知事堂找我。”
“也不是急事。”季箬想到身后还有临春和锦桃,故意压低了声音,“娘答应我不生气我才问。”
“娘不生你的气。”季冉氏也压低了声音。她心里想着,难不成季箬是要问昨晚她和季陵起争执的事情?
然后就听到季箬小声问道:“冉…殷以前是爹和娘认的义子,他又和姐姐关系好,姐姐平日里是怎么唤他的?”
“怎么突然问这个?”季冉氏有些诧异。
季箬故意红了脸半真半假道:“上次他把我从悬崖下救上来的时候,我脑袋有些昏沉,本来想喊一声冉殷大哥的,谁知迷迷糊糊中喊错了,喊成了殷哥哥,他反应似乎有些不对。”
“他什么反应?”季冉氏立即问道。
季箬脸更红了:“就是…就是…盯着我看了许久。”
这次脸红不是装出来的了,因为人家冉殷并没有盯着她看许久,她这么一撒谎,倒好像很自恋似的,心里觉得有些羞恼。
“这样啊…”季冉氏想起昨晚和季陵争执的事情,神情变得有些复杂,“你姐姐,箮姐儿以前,就是叫他’殷哥哥’的。”
“难怪啊!”季箬恍然大悟。
等送走季冉氏之后,季箬就陷入了沉思。
季箮是叫冉殷为“殷哥哥”的,除了季箮,整个季府没有别人这么叫。
她梦里面的那个小姑娘说“殷哥哥,我们在楼上等你呀”,她就是以前的季箮吗?她对于自己是谁这件事,虽然好奇,却没有太深的执念,所以不可能出现执念成梦的情况。那么,那些梦,才是她的记忆吗?
她是旁观者还是季箮本人?
季箬摸着自己这张如假包换的脸,她更加倾向于后一种可能。
她是季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