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日一边往嘴里塞东西，一边口齿不清的说，“正常正常，一般事情只要叶叶坚持的话，跻部基本就随她去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
一会儿以后，有仆人下楼，仔细地帮叶扬盖了毛毯。
灯火昏暗下来，人也走光了。
硕大的客厅就只有叶扬蜷缩在沙发的一角。
似乎是过了很久，她缓缓坐起身。一个人走到窗口。月光撒落进来，风吹动了窗帘的一角，飘扬开来。
叶扬撑手轻盈一跃，坐到窗台上。
“很危险，下来吧。”
叶扬闻言回头，“幸村？”随即轻轻笑开，“怎么没有睡？已经很晚了。”
“你也没有睡。”幸村巧妙地避开。
幸村递给叶扬一杯水，“在想什么？”
叶扬低头接过，温的水。她眼里有不露痕迹的失望，抬起头面对幸村的时候，却淡淡一笑，“没想什么。只是，在想为什么跻部在这个偏僻的地方也会有别墅啊。”
“那是他的商业机密喽。”幸村深蓝的发丝被风吹扬。
“美人果然是美人。”叶扬毫不顾忌地盯着幸村看了一会儿，“难得有机会。”
“沧漠是你弟弟？他为什么不加入网球部呢？”幸村偏过头看她。
叶扬无辜地一摊手，“谁告诉小漠喜欢网球了？不喜欢当然不会加入。”
“可是他的技术很好。”
叶扬眼睛一眯，“你怎么知道？”
“有一次放学我有看到。”
“是吗？”叶扬鼓鼓嘴，“小漠技术好是当然的，也不看看谁是他姐姐。不过他还真的是不会入网球部的。”
“哦。”幸村没有再问下去。
叶扬继续看向窗外，用带笑的声音说，“很晚了，如果不去睡的话，明天会有熊猫眼的。会破坏形象的啦。这样美人部长就不美了。”
“早点休息。如果有什么心事还是说出来比较好，埋在心里会更痛苦。”
“嗯，我知道。如果有机会，一定去麻烦你。”
幸村温和地点点头。
听到上楼的脚步声，叶扬松了口气，她自始至终没有喝那杯水。
她喜欢喝咖啡。
只喝热咖啡。
脚沾落到地，把那杯水放到茶几上，缩回沙发。
——小漠，中国我自己去，你不用陪我了。
——……那，要小心。
——嗯。
叶扬喜欢沧漠。因为他们之间没有束缚，有的是默契与自由。
第二天清晨，众人到达大厅的时候并没有在沙发上看到叶扬。
“叶叶人呢？”
叶扬从外面走进来，脸上有些些汗珠，笑眼弯弯，“听到有人找我啊？”
“跑步去了？”跻部坐在沙发上。
“嗯。锻炼身体嘛。”叶扬擦擦汗，“正好运动到我肚子饿了。可以开饭喽。”
“叶叶，既然已经有做过热身了。等下陪我一场。”慈郎只有在吃东西的时候不会睡觉。
“YADA。”叶扬一口回绝。
“为什么？”
叶扬摇摇食指，“我答应做蛋糕给岳人的。”
“蛋糕？我也要。”
“好。”叶扬眨着眼睛，她昨天没睡好耶，能不能不做运动？“那打一场的事就算了吧。”
“我也很好奇，既然如此，叶叶陪我打一场吧。”不二周助眯着眼，散发出不容她拒绝的气势。
“你确定？”叶扬挑高眉毛。
“嗯，确定。”
叶扬一耸肩，“好啊，不过你要保证不许打我6—0。”
“怎么可能。”
“嗨嗨，不可能就好。”叶扬咬了咬唇，皱了下鼻子，突然兴奋起来，“啊，今天早饭是年糕么？”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桌前，对着上早餐的人说，“阿姨，麻烦给我两份，谢谢！”
“好，不用谢。我再给你拿一份。”
“啊！我也要两份！”
“我要三份！”
……
“Which？”
“不用转了，你先发。”叶扬懒洋洋地用网球拍敲敲自己的背。
不二周助笑了，“好啊。”
叶扬突然记起不二的三重回击，白鲸是看不成了，但是另外两个还是可以看看的。扬起一抹微笑，把球吊到球场后场死角，逼着不二打出挑高球。叶扬高高跃起，一个扣杀过去。
然后叶扬象是享受似地看着正好落到后场低线的球。
“虽然小狼也会啦，不过不二打起来比较帅。”
不二怔了下，原来她是故意的，“呵呵，谢谢。”
“不客气。”叶扬摆摆手，笑得一脸灿烂。眼睛突然便得锐利起来。
“燕回闪！”青学众在一旁说道。
叶扬轻笑一下，接下来打出的球都没有带上旋转。不过呢，她当然只是玩一下，这种事，还是留到以后吧，会有人跟他来上这一局的。
“叶扬！你给本大爷认真一点！”跻部景吾看着场上叶扬懒洋洋的样子，忍不住喊出声。
不二先是盯了跻部一眼，随即转向对面的叶扬，“叶叶，你不认真哦。”
叶扬干笑两声，阿门，老天保佑她，万一小熊一个不爽起来把她灭了怎么办？“我今天状态不好。”
“是吗？”
“当然当然。不信你问美人部长嘛，我昨天没有睡好。”叶扬急忙扯出证人。
幸村虽然惊讶叶扬会突然叫到他，但还是礼貌地一点头。
叶扬趁着不二心神有些分散的时候连连得分。
“这就叫兵不厌诈。”叶扬狡猾地一笑。
比赛过后，叶扬出了球场，瘫在阴凉的草地上，嘴里喃喃自语，“运动果然是磨人的……”
“喏——”忍足扔过一罐咖啡，“刚结束比赛，还是喝温的比较好，热的喝了对胃不太好。”
“谢谢小狼！”叶扬满足地坐直起身。
“马上集训要结束了，跻部说我们还要留下来训练几天，榊监督的训练表已经拿到了。”
“哦。啊？”叶扬反应显然有些迟钝，“我不会也要留吧？等等，我找大水仙去。”
场上的跻部正在跟幸村一较高下，嚣张的灰蓝色发丝显得格外出跳。叶扬静静地看他们的比赛。怎么说呢，幸村果然是强大的。小海带在一旁已经激动个不行了。柳跟乾两个人在笔记本上不停地在记着什么。
“幸村。”叶扬低喃出声，真的是个太温柔的人呢，但是却将霸气遮掩得很好。深不可测，就是来形容他的吧。
看了一会儿，估计跻部是不可能马上就结束比赛的。转过身准备进屋。
“不看了？”
“嗯。我去给你的亲亲岳人做蛋糕啊！”叶扬做了个鬼脸。
忍足一愣，“什么叫我的亲亲岳人？
“嗯，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嘛。”叶扬挠挠头，“说不定，你换女人跟换衣服一样勤快不肯定下来，就是因为——”她拖长了音。
“嗯哼，你想说什么？”忍足仗着身高俯视叶扬，一双媚惑的眼睛眯起。
叶扬踩上他的脚，看到忍足弯下了腰，她的眼睛弯成漂亮的弧度，“我讨厌仰视别人！这样多好，平视。”
“叶叶，你重了。”忍足站直身，似笑非笑地说。
“谢谢，那是你变轻了。减肥了是吧。”叶扬鼓起嘴瞪他一眼，进了屋。
“哇——我闻到蛋糕香了。”向日鼻子好使得很。
“嗯，我也闻到了。”丸井从立海大的阵营挪到向日旁边，“喂，你好象没我高。”
向日的脸瞬间变得臭臭的，“你说谁矮了？你才矮呢！”
“明明你比我矮！”丸井死不认帐。
“闻太！”桑原急忙拉住丸井。
忍足也很负责任地出现，“对不起，岳人冲动了点。”
“哪里哪里！”桑原汗了一下，刚刚真田的目光扫过来，好可怕！
“回去训练量加倍！看来还有时间惦记着吃的事情。”真田黑着一张脸。
“啊——”
“咳咳——”叶扬不停咳嗽从屋里蹿出来。脸上黑兮兮的。“咳咳——”
刚刚结束比赛的跻部一记凌厉的眼神扫到厨房的方向，“叶扬！你刚干嘛去了？想烧掉厨房吗？”
“嗨嗨！”叶扬顺过气，“不小心时间过头了嘛。这人有失蹄，不是，是马有失蹄，人有失足啊。”
“学姐要不要先去洗洗？”凤看着叶扬脏脏的样子，忍不住问道。
穴户亮在凤的旁边上下打量了下叶扬，“反正都这样了，洗不洗不都差不多？”
叶扬伸手敲上穴户亮的头，“说我什么呢？”转向凤，“凤，麻烦你喊我叶叶就好。学姐听起来怪别扭的。”
“喂！干嘛打我？”
“第一，这两天我有看过你训练，手腕翻动不灵活，脚步明显有拖后腿的迹象，力量控制没有达到应有的水准。你说该不该打？第二，什么叫我洗不洗都差不多？！”叶扬理直气壮地问。
“咦？叶叶观察地很仔细。”
“那是。本来我就比较喜欢坐在场边看。”叶扬脱口而出。
“那有看我训练么？”
转头看到不二，叶扬心里又“咯噔”一声，啊咧，她什么时候已经被他阴到习惯了？仔细回想了下，“不二身体柔韧性很好，虽然看上去击球的时候没有什么力道，但是却可以根据对手而随机应变。靠得就是极好的身体本身素质。不过嘛，力量是你的一个问题，还有一个更重要的问题——”
“什么？”很多人齐声问。
叶扬拉拉眼皮，吐吐舌，“不告诉你。”
“叶叶！”不二竟然促起眉。
“好嘛，我说就是了，不过——”叶扬勾勾手指示意不二附耳过来，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说，“更重要的问题是，你只是在享受，而不是执有那份胜负之心。”
不二睁开眼睛对上叶扬漆黑的眼蛑，“嗯，怎么说呢，叶叶真的是很好的观察员。”
“谢谢。”叶扬不客气地收下了。
“喵……我也想知道。”菊丸扑到不二的身上，眨着眼睛看着叶扬。
叶扬跟着一起眨眨眼，“菊丸体力不够好。”
“那，手冢呢？”跻部突然出声问。
突然看到跻部想起她要说的事。
“跻部来——”叶扬把他拉到一边，压低了声音，“我们是不是还要留下来的？”
“啊嗯，侑士跟你说了？”
叶扬严肃起来，“那就是真的了？我不能留。我有事。”
“嗯？本大爷已经决定了。”
“本小姐也已经定好了。我要去一次中国。趁暑假的机会嘛。我保证一开学肯定回来！”
跻部抚着眼角下的泪痣，看了叶扬许久，轻轻地答应，“嗯。”
叶扬松下一口气，接着刚才的话题，“手冢嘛——”叶扬瞟向他的手臂，“手的问题喽。”看到手冢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她继续无语，果然已经达到了冰山的最高境界了。
“岳人，闻太，慈郎，还有桃城！你们在干什么？”
“啊？叫momo就好。”桃城装蒜。
丸井，向日还有慈郎一字排开遮住身后的东西。
叶扬叹口气，“算了，反正就只有这么一个是做成功的，你们吃吧。”忽然又精神起来，“不过我特地混了樱桃进去的，你们留给我一块！”
“你好奇么？”跻部看了眼刚跟他比赛的幸村。
“嗯，有点。”幸村回答。他也想知道她对他的网球是什么评价。“不过，不知道也好。”
“是啊。不知道也好。”
第十三章
叶扬站在中国的土地上，心底涌上一股熟悉的亲切感。
神？你听到了么？我已经到了中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