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泯君道:“……哎。”

我疑惑地看着他,道:“你哎什么……其实……我刚刚还有个怀疑,没说出来。”

无泯君挑了挑眉头,道:“什么?说便是。”

我瞄了他一眼,道:“其实我觉得有可能是你……你把自己杀了,然后再杀所有的人……这样你就赢了,不是吗?”

无泯君顿了顿,露出无奈的表情,道:“司徒有晴不是说过么,凶手要活到最后才是赢家呀。”

“呃,有这个规矩吗……”我也一顿,道,“我没有注意……”

无泯君笑了笑,道:“不过若是我,估计还真会这么做。毕竟天下大乱,还挺有意思的。”

我:“……”

反正他就是唯恐天下不乱……

我们两个回房入睡,我有强烈的预感,依照凶手如此迅速快捷的杀人方式,明早醒来肯定有人会死。只是不知道,死的是谁呢……

我左想右想,也猜不出明早谁会死,第二天迫不及待地去了大厅,却发现每个人都好好的,居然无一个人被杀。

大家显然也都很惊讶,不知道为什么凶手忽然收手了,不过没有人死,也就不能投票了,大家各怀心思地吃完早餐,无泯君去早朝,我和平阳以及司徒有晴和包子去看小岁,其他人也各自去看自己的事情,比如吴雍还在做布匹生意,此次来西泱,也想乘机在此扩展生意,因此要去见一见西泱都城的掌管这一块的官员。

当着皇帝的面表示自己将要行贿,吴雍着实没有脑子,不过这些小贿无泯君一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拿钱且真的办事,无泯君都不会说什么。但若是只拿钱,谄上欺下,不做正事,无泯君便毫不手软……总之大家想得钱随意,但不能拿老百姓的钱,无泯君心里有个算盘,算的清清楚楚,若有人有所越界,那就要死翘翘了。

冯悠见吴雍要出去,便也说要和我们一起去看小岁,她昨天没去,大概吴雍也不好意思告诉她小岁吐了他一脸奶的事情,所以冯悠和吴雍一样被小岁的笑容给吸引之后,毫不意外地也被吐了一脸奶。

冯悠尖叫一声,哭哭啼啼地从旁边扯了块布,哀怨地看着笑的停不下来的我和平阳以及司徒有晴包子,道:“你们也不提醒我……”

我道:“不好意思,反正太慢哈哈哈哈……”

冯悠顿了顿,道:“难怪昨天相公回来的时候,一股奶味……”

我:“……”

平阳:“噗哈哈哈哈……”

包子也笑的不行,圆滚滚的身子抖动着,像一团在颤动着的小毛球,小岁停止了笑,有点疑惑地看向包子,包子“吱”了两声,小心翼翼地蹦到小岁的身边去。

小岁睁大了浑圆的眼睛,愣愣地看着包子,包子:“吱,吱!”

小岁眼睛睁的更大了,仿佛看到了前所未见的事物……对,他也的确没见过……小岁惊讶地模仿着包子的叫声,道:“吱……吱?”

包子见小岁模仿自己的叫声,便非常地应和道:“吱!”

小岁却失了兴趣,瞥他一眼,扭过头,后脑勺无情地对着包子。

包子:“……”

包子伤心地转过身,蹦回司徒有晴肩膀上,难过地道:“吱吱……”

司徒有晴摸了摸它,道:“不要难过,乖。”

我:“……”

小岁那贱模贱样的,真是太像无泯君了……

我真是越发地担心起我以后和无泯君的孩子了……那会是什么样子啊……

说到这个……我看向司徒有晴:“司徒呀,你师傅究竟什么时候能找到呢……我要和无泯君生孩子……”

司徒有晴:“……”

“你们要生孩子,和我师傅有什么关系……”司徒有晴有点艰难地发问。

我:“……”

“你想太多好吗……只是我上次看平阳生孩子,觉得太痛苦了,所以希望无泯君替我来生,无泯君也委婉的答应了……”我道。

平阳原本坐在旁边逗小岁,听到我说这番话,冲过来道:“什么,让皇兄生?”

我点点头,道:“你也知道的,上次我们不是……”

互换了么……

话还没说完,平阳就一脸复杂地打断了我,道:“就算皇兄能怀孕,他要用哪里生啊?”

我:“……”

司徒有晴:“……”

包子:“……”

只有小岁还不解地看着我们……他大概很奇怪,为什么他的母亲可以一句话就让两人一鼠同时沉默吧……

过了半响,我尴尬地道:“你皇兄当然不能怀孕,更不能……生孩子。只是他可以互换到我的身子上来,这样痛苦就被他承受了……”

平阳显然被此震惊了,她道:“这样也行?!”

然后她苦着脸道:“皇嫂你怎么不早说!那我非要让吕率用啊!生他个十胎八胎的!”

“……那也不用吧。”我一头冷汗,“不过如果你想要生,的确是可以和吕率说说……只是现在换不了……”

我顿了顿,道:“而且服药之后,只有十二个时辰的时间互换,只有在此时间内……行房,才能一直保持。”

平阳更受震撼的望着我,道:“那岂不是要和自己的身子……”

我点头道:“是……的……”

平阳完全缩了:“那算了,那算了……如此刺激……”

顿了顿,她道:“有药记得告诉我……”

我:“……嗯。”

我和平阳讨论了一下关于怀孕和生孩子的问题,分别表达了自己对于自己丈夫将要生孩子的喜悦和期待,一旁的冯悠神色复杂地听完全程,最终她也缓缓道:“那个……记得给我一个……谢谢……”

我和平阳:“……”

我们几个人回大厅去用膳,结果这回崩溃的是冯悠——只见吴雍神色萎靡不振地坐在凳子上,脖子上赫然是一道墨痕!

冯悠愣了愣,尖叫着跑过去,道:“夫君!你,你怎么……”

吴雍叹了口气,摇摇头,很守规则的什么话也没说。

我看了一眼身边也很惊讶的司徒有晴,忽然想到中间的时候包子离开过一次,当时我也没在意,但现在想来,很有可能是去“谋杀”吴雍啊……‘

这时候司徒有晴开口了,她道:“又有人死了,大家来说说,觉得是谁?”

留良插嘴道:“这回显然不是吴夫人了,吴夫人和皇后她们都在平阳公主那儿,应该是没什么机会杀人的。”

司徒有晴点了点头,道:“对呀,而且我发现,这个凶手很可恶,每次都杀夫妻中的一个,大家就自然而然地去猜是夫妻中的另一个人,这样一下就可以解决两个。”

顿了顿,她环视了一下四周,道:“看来,凶手有可能是对已成为夫妻的人有所不满……”

留良会心一笑,道:“那么,看来应该是一直喜欢西皇而求不得的刘姑娘了。”

刘娅一听,愣了愣,然后叫道:“没有,不是我!”

然后她愤怒地看着留良,道:“我早就不喜欢西皇了!我祝福西皇和皇后,衷心的!”

留良不理她,道:“我给刘娅一票。”

司徒有晴点了点头:“我也是。”

包子自然跟随司徒有晴,指了指刘娅。

刘娅瞬间得到三票,气得要哭了,她指着留良道:“你怎么这么可恶,血口喷人……肯定是你!”

就剩下冯悠和原郁了,冯悠咬了咬嘴唇,道:“刘姑娘的心思,我也是能体会一二的,然而无论如何,就算得不到,也不会想要去破坏伤害……”

她瞥了眼留良,道:“那应该是你了。”

留良愣了愣,现在他自己也有两票,刘娅有三票,最关键的一票就在于原郁身上,刘娅凄楚地看着原郁,原郁道:“刘姑娘看起来也不像是恶人……我投留良。”

留良:“……”

留良和刘娅分别三票,没法处死任何一个,只能就这样散了,等再有人“死”,再来进行投票。

刘娅有些感动地对原郁说:“原将军,真是太谢谢你了……”

原郁尴尬道:“呃,没什么。”

刘娅道:“原将军你纵横沙场,也要懂得筹划谋略,这种游戏里的小把戏你肯定看的一清二楚,你已经知道是谁了对不对?是不是留良?”

原郁想了想道:“应该不是。”

刘娅更加感动,道:“你为了保全我,没有投票给真正的凶手,而是投票给留良……”

原郁也更加尴尬,道:“我也不知道到底是谁……随便投一投……”

刘娅:“……”

我在一旁竖着耳朵偷听,听到此处快要笑出声来,我身边的无泯君也是带笑听着,半响,他道:“那些药,可以派上用场了……”

我:“……”

“不准,让他们顺其自然的发展就不行么……”

无泯君瞥我一眼,道:“好,听你的。”

***

刘娅“死”的很快,就在晚上我们用晚膳的时候,就见她额头上一道墨痕,分外惹人注目,看来凶手还挺不待见她的……

刘娅垂着头沉默不语,看起来很是受挫,原郁见了,上前几步道:“咦,你怎么……”

刘娅可怜兮兮地抬起头望着他。

原郁叹了口气,道:“哎,墨痕居然是在头上的……”

刘娅:“……”

……原郁也太强了,哪壶不开提哪壶吗。

现在只剩下冯悠,司徒有晴,留良,原郁,外加一个包子了,投票之后,还要死一个,现在大家接二连三死亡,实在有点恐怖,凶手究竟是谁,藏的这么深……

司徒有晴一如既往地第一个道:“大家觉得凶手是谁?”

留良道:“我认为,凶手不是一个人。”

司徒有晴奇怪地道:“怎么可能,只有一个凶手呀。”

留良笑了笑,道:“我的意思是,凶手,不是一个——人。”

他指了指司徒有晴身上的包子:“这个小东西可是也拿了一张纸条的,看它机敏的样子,能听懂我们讲话,也有喜怒哀乐,几乎与人无异。万一它是凶手,杀起人来不是很方便么,只需脚爪上沾些墨汁,轻易便可以‘杀人’了。”

司徒有晴愣了愣,道:“包子?”

她把包子捧下来,道:“包子,是不是你?”

包子无辜且慌张地摇头,同时干脆躺平来,四脚朝天,露出粉嫩嫩的肉爪,表示自己没有在脚上沾墨汁。

留良笑了笑,道:“倒是挺可爱的……不过,我就选它了。”

冯悠和原郁也选了包子,司徒有晴咬了咬唇,道:“大义灭亲,包子,你死吧。”

包子:“……吱……吱……”

可怜的小包子从自己身上随身携带的小荷包里掏出一张纸条,展开一看,赫然是“待杀”二字。

……居然连包子也被冤死了…………

司徒有晴泪道:“包子,愿望你了呜呜呜。”

包子:“吱吱吱……”

司徒有晴鼓了鼓嘴,看了眼留良,道:“下次若死的不是你,我肯定选你!”

留良不甘示弱道:“呵呵,可是你也很可疑呀。万一你是凶手,而你指示包子去做呢?”

司徒有晴道:“到时候大家自然知道。”

说罢,捧着心灵严重受创的包子离开了。

***

司徒有晴简直是个预言帝,因为第二天清晨,我们就看见留良的脖子上有一道墨痕。

留良摸摸地看着司徒有晴。

大家也默默地看着司徒有晴。

司徒有晴:“……”

“不是我……我怎么会这么傻!如果是我,我当然要杀其他的人,然后冤枉给留良啦,这样不是还一下除掉两个么?!”司徒有晴道,“这个你们肯定能想到啊!”

大家都不能说话,都很沉默,冯悠还活着,虽然不是很了解,但还是勉强开口道:“唔,可是就因为大家都觉得如果你是凶手,你不会杀留良,所以你才反其道而行之,故意杀了留良呢?”

司徒有晴道:“我,我不会冒这种险的。”

冯悠叹气道:“没剩下几个人了,我投给你吧。”

原郁道:“我也是。”

司徒有晴被“处死”,她叹了口气,拿出自己的纸条,摊开一看,依然是“待杀”。

大家都愣住了。

冯悠和原郁两人对视一眼,然后神色不定地打量着对方。

凶手居然是冯悠和原郁中的一个……藏的真深啊!

司徒有晴叹了口气,道:“游戏结束了,凶手杀到只剩下一个人,接下来只要他把对方杀掉,就只剩下他活着了。唔……你们谁是凶手?站出来吧,赢啦。”

冯悠和原郁同时道:“我不是凶手!”

顿了顿,冯悠和原郁又同时道:“他才是凶手!”

两人于是不说什么,同时从衣服里掏出纸条,一看,两张纸条上都是“待杀”二字。

这下所有人都愣住了——难道出了什么差错,没有一张纸条上有凶手二字?但是接二连三有人死亡啊,怎么可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