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笑,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回了座位,抱着歉意说:“真不好意思,影响你们用餐了。”
“乔太太客气了。”许二夫人用干净的小碗盛了一碗汤递过去,“喝点汤吧,这个汤很清淡。”
“谢谢。”
温雅小口饮汤,垂头敛眸的样子,不施粉黛,保养得十分好,倒像个小家碧玉的闺秀。
席间,宾客们神色各异,暗自揣测。
倒是温雅的丈夫神色平平:“很不舒服?”
她小声道:“有一点。”
乔慎行起身:“去休息一会儿吧,我送你过去。”
“嗯。”
温雅起身,跟着丈夫离席了。
桌上有位新妇,说了句:“乔市和乔太太可真恩爱。”
恩爱?
呵呵,没听过乔市的花花新闻吧?
乔慎行把人带到了许家提前准备好的客房,他一直走在前面,到了房间里,坐下:“怀上了?”
温雅羞怯地点头:“嗯。”
乔慎行把脖子上的领带松了几分,拿了根烟,自然地点上:“几个月了?”
“一个半月。”
他摩挲着无名指上的戒指,笑着看妻子:“为了怀上孩子,你费了不少心思吧。”
他手上那个戒指,是他的婚戒,他亡妻送的,温雅嫁给他之后,他也没摘戒指,只说习惯了。
都说乔市和他的前妻是联姻,没什么感情,温雅也信了,可真的是这样吗?
她记起来了,她嫁给他的前一天,他说过:我乔慎行这辈子,只会有乔南楚这一个儿子。
他是表明了态度,绝不要孩子。
温雅小心翼翼地问:“你不高兴吗?”
他抽着烟:“怎么会。”
他喜欢听话又好拿捏的女人。
乔市的夫人怀孕了,消息没几分钟,就在宾客间传开了。
江织杯子里装的是温牛奶,他喝了一口:“恭喜。”
乔南楚烦得很:“滚。”
江织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响了,是周徐纺打来的,他眼角一眯,很愉快,接了电话:“怎么了,是不是很无聊?”
周徐纺语气很急:“江织,把电话给乔先生接。”
江织瞬间不愉快了:“你找他干什么?”他冲着楼顶幽幽地瞥了一眼。
周徐纺催促:“快点。”
“……”
哼!
他这个男朋友是摆设是吧,他把手机往桌上一扔:“我女朋友找你。”
乔南楚乐了,拿起手机,叫了声弟妹。
“乔先生,我是周徐纺。”
乔南楚笑看某个乱吃飞醋的家伙:“有什么事吗?”
“白杨的电话打不通,邮件也不回,我有点担心她。”
他神色立马紧张了:“什么时候的事?”
周徐纺说:“十分钟之前。”
他用自己的手机给温白杨打,还是没人接,心急了:“有消息再联系。”
他把手机还给江织,起身就走,边走边给温白杨的学校打电话,能联系的人,他都联系了一遍,还是没有问到温白杨的下落,就把电话打到了刑事情报科。
是李晓东接的电话:“队长。”
“帮我把家景园附近的监控调出来。”
听这语气,是大事儿,李晓东问:“是有新案子了吗?用不用我通知刑侦队?”
乔南楚一只手开车,一路加速:“是私事。”
“明白。”
因为温白杨突然失联,周徐纺心急如焚,江织没心情吃酒,带她先回去了,她很着急,坐不住,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晚上八点,乔南楚打了个电话过来。
江织刚挂,周徐纺就跑过来问:“怎么样了?”
“监控先后拍到了温雅和乔家老爷子进家景园,但没有拍到温白杨从里面出来,也没有拍到其他可疑的人。”
“会不会藏在小区里了?”
江织摇头:“南楚让人挨家挨户地查了,没有。”
不在小区,又没出来,总不会人间蒸发了。
周徐纺越想越觉得可以:“我想去家景园看看。”
“我陪你去。”
八点半,乔家。
乔南楚看着他家老爷子,目光如炬:“你跟她说什么了。”
乔泓宙板着脸:“没什么,就随便聊了两句。”
还能聊什么,求那姑娘放过他孙子。
“她不见了。”
是质问的语气。
乔泓宙不苟言笑:“自己回老家了吧。”
“她是被人抓走的。”
这步步紧逼的口气!
老人家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你这是在向我兴师问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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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的二更稍微修改了一下。
卡文卡到我怀疑人生
324:江织,苏卿侯来抓你老婆了!
老人家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你这是在向我兴师问罪?”
是。
他在兴师问罪:“是不是你让人抓了她?”
乔泓宙气得猛站起来,指着他大骂:“你个混账东西,当我老头子是流氓吗,还抓人?”
“你不是吗?欺负一小姑娘。”
乔泓宙拿起手边的水杯就砸过去,可到底又没忍心,砸在了他脚下。
“你给我滚出去!”
他不滚,一动不动地站着:“爷爷,帮我找她。”
血压上头,乔泓宙脸都白了,重重哼了一声:“我巴不得她走得远远的。”找她?做梦!
乔南楚从头到尾都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态度:“要是找不到,我也不回来了,就死在外面。”
乔泓宙头一重,往后踉跄:“你、你——”他面红耳赤,呼吸困难,快要气晕过去,“你威胁我?”
他跪下,磕了个头:“恕孙子不孝。”
说完,他起来就走。
乔泓宙站不稳,扶着椅子咆哮:“你给我站住!”
他置若罔闻,头也不回地走了。
“乔南楚!”
乔泓宙眼前一黑,瘫坐回椅子上了。
这个兔崽子!
乔慎行在门外,瞧了一眼书房里,还好,老爷子还是睁着眼的,老命还在。
“你爷爷都快八十了,真要气死他啊?”
他没作声,直接走人。
乔慎行拉住他:“一个女人而已,至于这么大动干戈?”
他回头,眼里揣了冰似的:“我不是你。”
有这么跟老子说话的?
乔慎行松手:“滚吧,看到你都头疼。”
这哪是生了个儿子,简直养了个冤家。
“有空的话,管管你老婆。”
他说了这么一句,下楼去。
温雅刚好在客厅,见他下来,温声细语地询问了一句:“南楚,不留下吃饭吗?”
“以后别去找我女朋友,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
他眼神里,杀气腾腾的。
温雅花容失色。
等乔南楚走了,她才走到丈夫身边的:“慎行,”话未说完,眼泪就掉下来了,“你看南楚那样子,对我不满得很,现在弄得我里外不是人了,白杨是我女儿,我怎么会不心疼,可南楚他是你的独子,你虽然嘴上不说,可我也知道,你心里很不满意白杨。”
乔慎行坐下,听她哭诉。
“你也知道我在乔家的处境,南楚我什么都不好说,只能去白杨那里开解。”她抹了抹泪,哭得不能自已,“她是我亲生的闺女,可为了南楚,我什么不好听的话也都说了,到头来却还是吃力不讨好,惹了南楚生厌。”
说到后面,已经泣不成声了。
温雅是南方女人,很会示弱,十句话里,能有九句是噙着泪的。
要是以往,乔市还有兴趣哄哄,今儿个没那耐心了:“你不是心疼你闺女吗?从她失踪到现在有小半天了,你这个亲妈做过什么?”
温雅表情僵了一下,随即眼一红,泪花又开始闪了:“爸他本来就不喜欢我,我怎么好开口。”
乔慎行不咸不淡地来了一句:“对你亲闺女就好开口了?”
那一瞬,她在这个男人的眼里看到了嘲讽、薄凉、不耐,还有厌倦。
温雅慌了:“慎行……”
她哽咽,梨花带雨,泪流不止。
乔慎行把她拉到身边:“别哭了,”他温柔地给她抹泪,“对胎儿不好。”
温雅点头,强忍着泪。
她好像从来没有看透过她的枕边人。
乔慎行哄好了妻子,就去了楼上的书房,一进门,一本书就朝他砸过来。
老爷子刚吃了降血压的药,只是这火气还降不下来:“你怎么教儿子的!”
乔慎行穿着一身正装,四五十岁的年纪,成熟斯文:“有样学样,你怎么教,我就怎么教。”
“……”
乔泓宙怒火中烧。
这一个个的,都不省心!
“别急着发火,先找人。”乔慎行给老爷子倒了凉茶,“要是那姑娘真出了什么岔子,你那孙子还不知道要干出什么事儿来。”
乔家的孙辈里头,就数他离经叛道不服管。
乔泓宙哼了一声,虽然不甘愿,可到底是自己的亲孙子,哪真狠得下心来,一杯茶下肚之后,他拨了个电话。
“老魏,是我。”
“没什么事,帮我找个人。”
老魏?
特种军区的老魏啊。
八点五十,周徐纺听见了家景园外面的动静。
“小区外面来了好多人。”
江织说:“应该是乔家出动了。”
周徐纺回头看了一眼,继续查看摄像头的安装位置。
家景园的安保做得还算不错,电梯口、楼梯口,以及各个出入口都安了摄像头,可可为什么没拍到温白杨被人带出去呢?
“监控都没坏吗?”
江织嗯了声:“都正常。”
周徐纺想了想平时自己出任务的时候:“那就只能走监控拍不到的地方了。”她看了看四周的地形,避着摄像头,从温白杨家的门口一路走到了楼顶。
楼顶的话,也是周徐纺平时最常走的通道。
江织在上面查看了一圈,没有什么异常,门锁和管道也都完好:“楼下也有监控,又带了一个人,从十八层跳下去,不太可能。”
正常人是不太可能,但如果和她一样呢?
她看向对面的楼,对江织说:“你在这边等我一下。”
两栋楼中间隔得并不远,这个距离普通人跨不过去,但对她来说,轻而易举。
不用助跑,她轻轻松松跳过去了。
江织在这边楼顶等了她好一会儿,她才回来。
“怎么这个表情?”
周徐纺表情很沉重,摊开掌心,手里有个针头:“针头上有青霉素,掳走白杨的人,是冲着我来的,而且不是普通人。”
长龄医院。
苏婵守在顶层的病房门口,听见脚步声后,抬头:“卿侯。”
他不识路,跟领路的护士道了句谢,才走过去:“人在哪?”
“在里面。”
他推门进去。
女孩子手脚被捆绑着,丢在了弃用的手术台上。
他上前,拿掉她头上罩着的黑布,瞧了一眼模样,眼里兴奋的火焰登时被淋了冰水:“和苏梨华联系的人就是她?”
不是011呢。
苏婵点头:“这几年,苏梨华和她一直暗中往来。”
当年他炸了实验室,苏梨华黄雀在后,把011带走了,八年了,杳无音信,除了苏梨华,没人知道011的下落。
“把她弄醒。”
苏婵脸上戴了黑色口罩,上前,给病床上的女孩注射了一支药剂,没一会儿,人便醒了。
温白杨睁开眼就看见了苏婵身上黑色的皮夹克,她环顾了一圈,用手语问:“你们是谁?”
苏卿侯看不懂手语。
“不会说话?”
温白杨往后退。
这张脸,她见过照片。
“不会说话,你就点头和摇头。”他摩挲手上的手表,轻轻一按,锋利的刀刃从表带旁边推出来,不顾女孩惊惧的神色,他俯身,不紧不慢地隔着她脚上的绳子,“认不认识苏梨华?”
温白杨点头。
他又问:“那认不认识011?”
她摇头,尽量不慌不乱。
“不认识啊,”刀刃顿了一下,他抬眸,“这就不好办了。”
温白杨往后缩了一下。
这时,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苏卿侯看了一眼号码,笑了,他接了,放到耳边。
“苏卿侯,放人。”
点名道姓也就算了,还命令他。
真令人不爽,苏卿侯手指敲了敲手机的屏幕:“行啊,用011来换。”
苏梨华说:“我们谈谈。”
他报了个地址,然后就直接挂了电话。
苏卿侯捏着手机晃了晃,摔地上了,眼神一下子就阴了:“总是挂我电话,你说这家伙是不是很讨厌?”
苏婵回答:“是。”
他眼皮一抬,睨着她:“我老苏家的人,轮得到你来讨厌?”
“……”
他向来喜怒无常、乖张暴戾。
“把她看好了。”吩咐了一句,他就出去了。
vip住院部二楼的女厕旁边,正站着两个男人。
高个的那个朝里张望:“人怎么还不出来?”
矮个的男人回头对女护士说:“你进去看看。”
那护士就进去了,找了一圈出来:“骆小姐不在里面。”
刚刚那个戴口罩的护士……
“人还没跑远,快去追!”
骆青和流产了,除了不想要这个孩子之外,也是在自救,这是她最后的机会。
她去了院长办公室。
“你怎么起来了?快回去躺着。”
假仁假义的东西!
她没有时间了,直接开门见山:“帮我逃走。”
萧轶手里拿着保温杯,在喝茶:“你监外执行的理由已经不成立了,等你身体养好,警察就会过来收监,现在逃跑,罪名等同于越狱。”
她的孩子没了,按照律法,得回监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