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晚:“啊?”
“车钥匙。”
阿晚就把车钥匙给他了,不明白他几个意思:“您要车钥匙干嘛?”
“我自己开车,你先回去。”
“那怎么行,您这个身体哪能开车。”万一开到一半晕倒了……阿晚想想就怕,立场坚决,“不行不行,我要寸步不离地跟着您,不然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先不说您家老太太,我家宋女士也会弄死我的。”
江织就轻描淡写地扔了句:“你不走,我现在就弄死你。”
“……”
不是人!
阿晚缩缩脖子,有点发怵:“老板,您今天好奇怪啊。”
江织没耐心了,丢了个眼刀子:“滚。”
阿晚:“哦,我滚了。”
等人滚远了,江织才拎着车钥匙,折回了巷子深处。
“徐纺。”
一个头从墙角歪出来:“嗯?”
她蹲那里,像颗蘑菇。
江织走过去,把那颗黑蘑菇拔起来:“还烧不烧?”
周·蘑菇·徐纺说:“不烧了。”
江织摸摸她的头,已经不躺烫了,她这高烧,来得快,退得也快。
他牵着她往外走:“我送你回家。”
周徐纺乖乖跟着,嘴巴还红红的,被他刚才咬的:“不去医院吗?”他还在住院。
他把她的手拽过去,十指紧扣:“不去了,医院的床不舒服。”
“那可以出院吗?”
“可以。”
车停在巷子对面的马路边儿上,江织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周徐纺没坐进去,她说:“我来开。”
开车很累,她男朋友很娇贵。
江织说行,把车钥匙给了她:“你开慢点。”想跟她多待一会儿。
“好。”
一路上,江织啥也不干,就看她。周徐纺开车很专心致志,一眼都没看江织,这让他有点生闷气。
在红绿灯路口的时候,他在她脸上啄了一下,才不气了。
周徐纺开得特别慢,五十分钟的路,开了一个半小时,到御泉湾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
她把车停在路边,没有开进去。
“到了。”
江织眉头一拧:“就到了?”
“嗯。”
他坐着不动,没解安全带,说:“再兜一圈吧。”
周徐纺傻笑:“好。”
然后,兜了三圈,车才又停在了御泉湾的小区门口,这会儿,已经十一点了。
要是平时,江织早睡了。
他看了一下时间,给她解了安全带:“要是有哪里不舒服,给我打电话。”他刚刚亲得有点久了,不放心她,怕她有不良反应。
周徐纺答应:“好。”
江织下车,给她开了车门:“你什么时候让我去你家里?”说到这个事,江织是有怨气的,“我已经是你男朋友了。”
女朋友家里都没去过,像话吗?
周徐纺说:“现在已经很晚了,你身体不好,不能熬夜。”
有时候挺乖。
有时候道理又一套一套的。
江织也摸清她的脾气了,她原则性很强,但只要不在范围之外,她的容忍度也很高。
还是要慢慢拐。
他把她卫衣的帽子给她戴上:“上去吧。”
周徐纺挥挥手:“再见,江织。”
说完,她往小区里走。
江织靠着车门,看她进去,人影刚在视线里消失没一会儿,又蹿出来了。
他笑:“怎么又回来了?舍不得我啊。”
周徐纺跑回来的:“我送你回家。”
“不用。”
她坚持:“我送你。”
这个世道多险恶呀,坏人那么多,而且很多人想残害江织,他一个长得这么漂亮的男孩子独自在外面,得多危险。
周徐纺哪放心得了。
江织被她一本正经的样子弄得哭笑不得:“你送我了,我还得再送你回来,那还要不要睡了?”看小姑娘还一动不动地站着,只能哄了,“我没那么弱不禁风,你乖,上去睡觉,我回老宅,我家老太太在,那里很安全。”
周徐纺纠结了很久:“那你路上小心。”
“嗯。”江织拉着她,有点舍不得,“抱一下再走。”
“好。”
她东张西望了一番,见没人,才畏畏缩缩、紧张兮兮地……缩到他怀里。
“徐纺。”
“嗯。”
江织在她耳边,笑了,眼里的光灿若星辰:“我今天很开心。”
她小声地说,说她也是,很开心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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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巷子后面嘛……
围脖名:潇湘顾南西。
懂吧?
110:恋爱后的万吨狗粮
周徐纺一兴奋,就喜欢上蹿下跳。
她在玄关蹦跶了好久,才去开电脑。
“霜降。”
海绵宝宝还没跳出来。
亢奋的周徐纺已经忘了现在几点了,一直戳着电脑:“霜降。”
“你睡了吗?”
那边,小姑娘听到电脑的警报声,从被窝里爬起来,睡眼朦胧地眨巴眼,顶着两坨高原红,打了个哈欠,下床坐到电脑前,戳了两个字过去:
“没有。”
屏幕上,周徐纺一张放大了的小脸红彤彤的,像早上的大太阳。
‘大太阳’咧着笑:“我今天很高兴。”
霜降刚要问为什么很高兴。
她就迫不及待地说了:“我有男朋友了。”
下一句,更亢奋,更激动,更欢喜:“我男朋友是江织!”
霜降一点儿都不意外。
周徐纺啊,早晚会被那个小美人拐走。
“月亮湾呢?”
周徐纺都没有思考,就说:“不去了。”
她说:“我有男朋友了。”
她兴奋极了,眉飞色舞地强调:“我男朋友是江织。”语气可得意可欢心了,“我要跟我男朋友在一起。”
霜降:“……”
周徐纺啊,喝了江织给的迷魂汤了,喝了好大一碗。
“你的事情,都告诉他了吗?”霜降改了个称呼,“都告诉你男朋友江织了吗?”
周徐纺摇头。
屏幕上的‘大太阳’一下子就阴了,露出了担忧的表情:“他只知道一点点,不敢全告诉他。”
她那双生气了就变红的眼睛,她就不敢给江织看到。
太像女鬼了……
霜降问:“那以后呢?”
这个问题周徐纺想过:“等他再多喜欢我一点了,我就都告诉他。”等那时候啊,他喜欢得离不开她了……
周徐纺埋着头,偷偷地笑。
霜降在屏幕上,给她码了一堆的小桃心,倒映到周徐纺眼睛里,刚好是满目桃色,她自己乐了一会儿,摸到手机,说:“我不跟你说了,我要给江织发微信。”
然后她就不跟霜降聊了,两根手指戳着手机在打字,打了半天——
“他应该还在开车。”
开车不能分心,那还是等会儿再找他。
周徐纺把字删掉了,刚要放下手机,江织发了视频通话过来。
她立马接了。
屏幕上,弹出来江织那张漂亮的脸。
“周徐纺。”
周徐纺瞄来瞄去地找镜头:“你到了家吗?”
江织没有看镜头:“还在路上。”
车水马龙,有声音传进视频里。
“那你开车,不要跟我说话。”
说完,她就给挂了。
江织:“……”
想把她拖过来,嘬几口泄愤。
江织一踩油门,车开得飞快,等到了老宅,他安全带都还没解,先给周徐纺发微信。
“我到了。”
他的语音刚发过去,周徐纺就发了视频通话过来。
行吧,不恼她了。
真是怪了,从他喜欢上这姑娘开始,幼稚程度就屡破纪录。
他接了。
那边,周徐纺不熟练地找了一会儿镜头,找到后,才对着镜头喊他‘江织’。
江织被她叫得魂都飘了。
可爱死了。
他女朋友宇宙第一可爱。
“在做什么?”他解开安全带,下了车,没有进屋,站在老宅屋外的灯笼下,借着灯火的光,看视频里的姑娘。
她应该是坐在了沙发上,后面是一整面刷成了白色的墙,她坐得端端正正,有问有答:“我在等你给我发微信。”
真乖。
他女朋友宇宙第一乖。
这时,屋里有声音。
江织把手机的屏幕捂住了,放在唇边,小声道:“徐纺,你先别出声,等我到了房间里再说话。”
周徐纺也悄咪咪地说:“好。”
是二房的太太骆氏出来了。
“织哥儿来了。”
江织把手机揣回兜里,走进屋,应:“嗯。”
骆常芳手里抱着只贵宾,指甲莹润,保养得很好,轻抚着那只贵宾的毛,柔声细语地问:“怎么出院了?你奶奶知晓吗?”
“汪!”
贵宾冲着江织叫唤,凶神恶煞的。
江织眉眼微挑,眸间凝了霜:“我想出院便出院,还需要谁同意?”
贵宾立马哼哼不出声了,往主人怀里钻。
骆常芳安抚地拍着贵宾犬,眼里笑意不减:“我哪是这个意思,这不是你出院了嘛,得提前知会一声,也好叫下人准备好你的汤药。”
入冬之后,江织的药便基本没断过。
他轻咳了几声,唇色染了红,肤色却白,微喘:“这个我奶奶会操心,就不劳烦二伯母了。”
骆常芳颔首:“那成,不打扰你了,你早些歇息。”
他又咳了几声,上楼去了。
等进了房间,锁上门,开灯,他把手机拿出来:“可以说话了。”
周徐纺凑镜头特别近,满屏幕都是她的脸,这么放大着,显得她更呆,她问江织:“你又不舒服了吗?”
江织脱了外套,坐在床上:“没有。”
她瞅着镜头,目光热切,紧紧盯着江织没几分血色的脸,似乎要从那边爬过来:“可是你咳嗽了。”
江织轻描淡写的口气:“老毛病,不要紧。”
“怎么会不要紧,你都病了!”周徐纺神情很严肃,“江扶离不是好人,她妈妈肯定也不是好人,你在那边住,一定要小心,他们给的东西你别吃,还有水,水也不能乱喝。”
她急得都皱了脸。
江织还笑,一笑呀,眼睛里就开桃花,漂亮得不成样子:“嗯,知道了。”
她还是不放心:“把你房间,给我看看。”
“看什么?”
“看有没有慢性毒药之类的。”她是正经严肃的,说,“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她表情有点天然呆。
她还不爱笑,冷冷样子,生气了就把嘴巴抿成一字,担心了就把眉毛皱成八字,情绪不多,但全写在脸上。
冷萌冷萌的。
“徐纺。”
她目光一呆:“嗯?”
江织撑着手往后躺,衬衫的扣子被他解了两颗,堪堪能看见里面的锁骨,对他的小姑娘说:“把脸凑近一点。”
“哦。”
她就把整个脸都放到镜头里。
江织对着屏幕亲了一下,笑了:“你怎么这么乖啊。”
然后屏幕黑了。
是周徐纺那边手机掉了,她在沙发下摩挲了一阵,才把手机捡起来,再放进镜头里,脸已经是红的。
“别担心我了。”江织指腹落在屏幕上,凉凉的,他轻轻摩挲着,眼眸温柔,话,不怎么温柔,“他们是坏人,我也不是什么好人,真要来阴的,谁玩谁还不知道呢。”
周徐纺纠正他:“你是好人。”
江织笑,小小的虎牙不明显,只露出来尖尖的一点儿,那么一点就能磨平他的戾气,像个少年人:“这世上啊,也就你觉得我是好人。”
他的手是没沾过什么血。
他喜欢借别人的手,为非作歹什么的,常有的事。
“你是!”她可坚定了。
江织笑了笑,不纠正她了。
“你微信给我备注的是什么?”他问要紧事儿。
天下最美的美人。
周徐纺不好意思说,就撒谎了:“备注的是你的名字。”
江织不满意:“得改。”现在啊,他就想在周徐纺脑门上贴上‘江织专属’的标签,恨不得向全世界张扬,他处了个姑娘,最好的一个。
幼稚吧。
他承认,他对她,幼稚又怂。
“改什么?”
他想了想:“男朋友江织。”
周徐纺:“……”
她耳朵开始红。
又想了想,他还是觉得不够:“宝贝男朋友江织,先就这么改。”
周徐纺:“……”
肉麻兮兮的……
见她还没答应,江织从床上坐起来,顶着一头抓乱了的头发,有点急躁:“你怎么不说话?”
他根本不等她说话,他就开始患得患失了。
“你是不是不愿意改?”
“你是不是不喜欢你男朋友了?”
周徐纺:“……”
恋爱中的人,不分男女,大多敏感又小气,江织也没能免俗,没得到时,千方百计地谋,得到了,又战战兢兢,怕守不住。
他那一身风骨和气节,都折给她了。
“周徐纺!”
周徐纺答:“改。”她双手举手机,放在上方四十五度,脸上是‘精忠报国’一般的表情,“我改!”
江织脾气不好,是真的。
好哄,也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