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想撕烂对方的脸,但是在目前这样的情况下,任何的报复性行动只有吃亏的份儿。

菲尔特的鼻息喷洒在罗廉脖颈的肌肤上,若有如无,就似一场细腻的撩拨。

“我在想,如果洁西敏都能让你心动的话,为什么我不可以?”

“虽然你们都是血族,但是有本质上的不同!”

“哦?什么不同?”菲尔特依旧埋在罗廉的颈间。

“从生物学的角度来讲,她是雌性的,而我和你都是雄性的……”

话还没说完,菲尔特的肩膀抖动得更厉害了,“他是……雌性的?罗廉你……真可爱……”

“啊?”罗廉有些不解,洁西敏不是……

菲尔特抬起头来,原本扼住罗廉的双手轻轻放到他的肩膀上,他的鼻尖距离罗廉只有一厘米而已。

“洁西敏是血族里有名的变装 癖。”

“什么?”罗廉的语调上升了一个八度。

“他扮女人的时候确实很漂亮,但是你没发觉他的曲线不够……”

罗廉斜着眼睛看着菲尔特似笑非笑的脸,“你在骗我!你一定又在骗我!”

“我没有骗你。”菲尔特轻声道,语调柔和,像是在安抚失落的孩子。

“你骗我也不是一次两次了。”罗廉话音刚落,有人走进了洗手间,菲尔特的食指覆在罗廉的唇上,意思噤声。

“我还担心罗廉那家伙会不来参加婚礼呢……”说话的是BOSS,一旁应和的是另一位FBI探员。

罗廉大气不敢出,要是被上司知道自己和菲尔特在洗手间里……那可是用圣水都洗不清自己的清白了。

菲尔特似乎知道罗廉心中所想,愈发肆无忌惮地用手指挑弄着他的唇缝,罗廉狠狠瞪了他一眼,正要侧过头去躲开他的骚扰,无奈对方另一个吻竟然就这样落了下来。

和最初意图惊吓罗廉的狂吻不一样,这一次的菲尔特意外地缱绻,温柔的蠕动着,舔吻着罗廉口腔里的各个角落,不断变换着角度,而罗廉睁着眼睛,便能看见对方半闭的双眼,细密的睫毛,还有眼帘间若有如无的沉醉。

罗廉有些发呆,他从来没有见过菲尔特露出那样的表情,这让他移不开自己的视线。

BOSS已经走出洗手间了,罗廉知道自己该从这诡异的气氛中抽离了,可是当菲尔特离开他的唇瓣,轻轻含住他的下巴,碎吻上他的喉结时,他发现自己……

“菲尔特……你的玩笑该结束了……”罗廉从喉间挤出这句话来。

“如果你把它当做玩笑,它就是玩笑……”菲尔特的唇贴在罗廉的唇上,仿佛他的气息能这样进入罗廉的身体,将他们连接在一起,“如果你认为它不是玩笑……我会让它无比认真。”

“我是你的搭档,菲尔特。你不该对我说这些话。”罗廉收起所有的表情,直视向对方。

霎那间,菲尔特放开了罗廉,站在离他半个手臂的距离处,脸上带着一贯的笑容,“你真是一点情调都没有,D博士。”

“不要把你的情调用在我身上,菲尔特。”罗廉扯了扯嘴角,刚要转身打开洗手间的门,就听见大厅里传来一阵喧哗。

一直等待着婚礼仪式的新娘让自己的伴娘去到楼上的主卧将新郎倾下来,但是大法官费舍里?梅森,这场婚礼的男主角,一名活了绝对足够长时间的血族,死在了自己的房间里。

花园中的血族们纷纷放下手中的酒杯,转头望向楼上的主卧。

罗廉来到三楼的主卧,房间内外已经聚集了赶来的探员。罗廉刚想进去一探究竟,便被跟在他身后的菲尔特给拦住了。

“怎么……”

“别去,”菲尔特朝他摇了摇头,“死掉的是日光法庭的大法官,这种案子本来就不好解决。”

罗廉明白菲尔特所指,参与这场婚宴的不是血族就是FBI的特别探员。能够杀死大法官的应该不是普通人类,如果凶手是血族,能够在众多感官能力超强的宾客之中不被发觉恐,这家伙恐怕也是大法官认识的人,很有可能也是其中的宾客之一。

但是很多东西是躲不掉的,这次的被害人地位如此重要,BOSS立马指定局里的精英来负责这起案子。

菲尔特是纯血的血族,是最适合的血族代表。而罗廉也是研究领域的前沿人物,他们两不容置疑地被推到了最前线。当然,BOSS也给了一些优惠政策,比如给罗廉的实验室拨了双倍的资金并且他们可以随意抽掉FBI特别小组中的探员。

罗廉蹲在豪华卧室中大法官费舍里的尸体旁边,戴上橡胶手套,缓缓将仰面朝上的尸体翻了过来,细细检查。

站在他身旁的菲尔特摸了摸下巴道:“好像没有特别醒目的伤口啊。”

“这就是我憎恨为血族验尸的原因,”罗廉抬起头来看向菲尔特,蓦地忽然想起这家伙在半个小时前在洗手间里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仿佛触电一般别过脸去,“你们复原伤口的速度太快了……可是如果这伤是致命的,费舍里应该是去了愈合能力才对。”

“我闻到了液态银的味道。”菲尔特皱起了眉头。

此时,阿尔伯特也带着工具箱赶来了,而梅兰尼因为车祸所受的伤仍然呆在医院里。

“天啊,这场婚礼真是豪华,就连楼下的红酒都是两百年窖藏!还有!花园里的都是血族吗!我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多的俊男美女!”

罗廉的眉毛抖了抖,“阿尔伯特,死者是血族的大法官。”

“真的吗?我还没有检验过血族的尸体呢!”阿尔伯特一边打开工具箱一边依旧分不清情况地兴奋着。

“我的意思是说楼下的血族们听见你很兴奋地想要解剖他们的大法官,我相信他们也很乐于解剖你。”罗廉撂下这句话便朝着卧室外走去,“采集指纹样本并拍摄现场照片!”

菲尔特跟在罗廉的身后走下楼梯,“你有什么打算?”

“血族的听力不都是超强的吗?我很想知道他们都听到了什么?”罗廉回头拍了拍菲尔特的肩膀道,“所以交给你去询问他们,记得把笔录录好哦!”

而菲尔特就着这个姿势,双手环在罗廉的脖颈上,十指交扣在他的脑后,“那你要去做什么?”

“你……”罗廉想要抬起对方的胳膊,但是对方却纹丝不动,罗廉展露出一抹坏笑,“我要回去准备验尸台!你要去躺躺看吗?”

“哦。”菲尔特松开了手,罗廉迅速转身,头也不回地朝着门外走去。

路过花园的时候,沉默着的血族们纷纷走向两边,目送着他离开。

罗廉知道,他们正在用自己听不到的方式交谈着。

快走到花园门口的时候,罗廉看见了洁西敏,他依旧笑得天真无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菲尔特对自己说的话,罗廉朝他点了点头便离开了。

他怎么忘记了,洁西敏是个血族,他的时间早已经停留在了明净无暇的年纪,但是这并不代表他的内心如同他的外表一般天真。

他亲吻自己的技巧……简直就是个老手。

当然,菲尔特的话也是不能全信的,说不定洁西敏真的就只是个没什么曲线的女人。

作者有话要说:那啥,文章内容边的举报按钮大家没事别乱按啊……这个可试不得的……

回几位读者的留言(现在是十二点多,我很累,所以也没有精力顾及语气,如果我的语气有问题惹到任何一个读者了,也请你们包涵)我不小心把下面的话贴到下一章的存稿里了,明天看过的人可以不用再看。

第一,现在处于HX的非常时期,也许一章的欢娱会换来我这整片文章被删掉的危险,我相信这不是大家想看见的,对于希望我上肉的留言真的让我很为难,既想满足你,但是我实在是做不到。

第二,我也没想到有读者觉得罗廉“欲拒还迎”的让他反感,这一点我只能说博士是一个直男,要是随便碰上一个有魅力的男人就喜欢上了,那他真的不是直男。他是个科学家,固执是他的精神,这种精神不止在于探索世界的真实中,也在于对另一个人的认识之中。而且FBI探员一直就有“不允许与搭档恋爱”的规则,所以菲尔特的追求触及了罗廉的工作原则,这是底线问题。最后,有读者早就在第二章指出罗廉是有故事的人,这个故事关系到他对血族的看法,我不想剧透。

有任何读者对我的文章不满意的话,请按右上角红叉,我的心理承受能力不佳,您留言打分我感激你的支持,其他的我就不多说了。

Delicate heart 4

作者有话要说:冻得我打不动字……

案发现场的证物很快被运了回来,包括大法官的尸体。

血族总是以一种体面的形象出现在人们的眼前,但是可怜的费舍里在死后还要□地趟在停尸台上被蹩脚的研究生解剖。

首先是X光扫描,在他背部发现了一只折断在肌肉组织里的针头,同时也追踪到了进入身体组织中的液态银,怪不得菲尔特说自己闻到了液态银的味道。

而费舍里的尸体被发现的时候,衣衫不整。

如果他是和凶手打斗的话,没有道理其他的血族发现不了。看来这位准新郎即便是要结婚了也没有打算为了一棵小树而放弃整片森林。

再看看阿尔伯特拍摄的现场照片,床单凌乱的很,看来我们的大法官曾经做过“激烈的运动”啊。在场众多的血族宾客想必是听到了,可是他们都不约而同地保持沉默,当然不是为了保护新郎或者新娘的颜面,而是在他们心中这是习以为常的。

“阿尔伯特,你在冲洗费舍里的尸体之前,记得提取他身上的□样本。”

“□样本?”

“包括唾液、汗液、精 液以及其他所有你能提取到的!”

阿尔伯特还是一副呆像,不知道从何下手,这让罗廉不禁怀念起正在住院的梅兰尼了。

拿起棉签,罗廉走到陈尸台前,打开费舍里的嘴,用棉签采样然后存入试管中,“拿去分离DNA。”

“分离?”

“我们的大法官死之前正在和某人抵死缠绵,他们应该会接 吻吧?如果接 吻了,费舍里的口腔里就应该有那个人的唾液,我说的没错吧?”

阿尔伯特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拿着试管化验去了。罗廉心想,要不是自己所处理的案子不是随便一个研究生能够适应的,他真想换过一个实验助手。

折腾了一个晚上,罗廉觉得自己真的很累了,再加上参加婚礼的途中又出了车祸,吹了那么久的冷风,脑袋有些发昏,多半是感冒了吧。

“博士,你发烧了。”不远处因为魔兽世界而全神贯注的麦克忽然开口说话了。

“没事,我睡一觉就好了。”罗廉拍了拍麦克的脑袋,“天快亮了,你还不睡觉?”

麦克立马一副可怜的表情,“博士……我正在组团打怪呢,好不容易凑足了人手……”

罗廉笑了笑,时间对于麦克而言也许是没有意义的。他躺回自己的床上,盖上被子,天花板在旋转着,耳朵也在嗡鸣,也许睡一觉养足精神就好了。

半梦半醒之间,他觉得很热,全身似乎都要汗湿了,忍不住翻身想要将被子都掀掉,但是手却被按住了,凉爽的手掌掠开他额前的湿发,覆在他的额头上。

“罗廉……把药吃了。”那嗓音太温柔,罗廉的思维经不住引诱往下坠,直到落入一片轻柔之中,再没有挣扎的力气。

“唉……”叹息声在他的耳边回荡着,到底是谁?眼皮太沉重了,罗廉下意识伸出手想要触碰身边人,凉爽的触感让他觉得很舒服,方才的燥热一点一点地缓解。

对方掰开他的唇,一粒胶囊被塞进嘴里,还有温热的水也流了进来。

“咽下去,罗廉。”

没有力气,不想咽。

“你不咽下去,我就走了。”

你要是走了……是不是就没有这么舒服的温度了?

罗廉皱了皱眉,终于卖力地将那粒胶囊咽了下去。

“Good boy。”对方的嗓音依旧温润,伸手将罗廉搂住,带入自己的怀中。

呼吸渐渐平缓,身体那不受控制的沉重感也在慢慢远离。

好久没有这样安心地好好休息了,如果能一直这样下去,就好了。

可惜,D博士的愿望彻底落空了。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起来,罗廉被那铃声吵得皱紧了眉头,伸长手臂在床头柜上乱摸一通,但是已经有人先他一步,将那手机拿了过去。

“喂?原来是BOSS啊,罗廉他还在等DNA的分离结果……”

这个声音……罗廉猛地睁开眼睛,在一片黑暗中迅速勾勒着对方的脸部轮廓。

菲尔特?怎么会是他?

对方笑着,将手机挂断,低下头来碰了碰罗廉的额头,“还好,退烧了。”

更离谱的是,罗廉发觉自己竟然枕在对方的胳膊上,一条腿架在对方的腰上,一只手还搭在对方的身上。

上帝啊!罗廉一把推开菲尔特,哗啦一下坐了起来。

“你……你怎么在这里!”

“这个嘛……”菲尔特的音调拖得很长,在罗廉听起来就是一种无限折磨,“我昨天询问完了在场的血族们就赶来通知你一些‘有趣’的消息,但是你发烧了,于是我好心地给你喂药,结果你就缠上我了……”

“得了吧,”罗廉耸了耸肩膀,“我要真把你怎么了,以你的力量推开我简直轻而易举。”

罗廉一想到自己竟然觉得那个一直陪在身边的人很安心,就想用自己的脑袋去撞墙。

菲尔特沉默着看着罗廉穿上衣服,走出卧室。

麦克已经趴在电脑前睡着了,罗廉看了看时间,现在已经是下午四点了……自己竟然睡了十多个小时。

阿尔伯特看见走出来的博士,如同献宝一般将分离结果送到了他的面前。

“博士,果然和你想象中的一样,我分离出了两个人的DNA,大法官费舍尔的,另一个则是属于这个人的!”

罗廉翻到尾页,赫然发觉那份DNA对应的名字竟然是“洁西敏”,而照片上的则是一个清秀的男孩。

仔细地揣摩着那男孩的五官,再回忆昨天在婚宴上遇见的女孩,罗廉有些悲哀的发觉洁西敏百分之百是雄性的……

“我就说我没有骗你吧。”菲尔特的嗓音在罗廉的脑后响起,“他还在纽约经营一家夜店。变装癖 好与变装控的天堂。”

罗廉转过身,将资料按在菲尔特的脸上,“那么你询问结果呢?”

“恩……在场的有三十二位血族,他们都表示费舍尔正在他的卧室里进行某项最好不要让新娘知道的运动。”

“是在洁西敏和我说话之前还是之后?”

“一直都在。”菲尔特耸了耸眉毛。

“也就是说,除了洁西敏,在那个房间里恐怕还有其他人和我们的大法官做‘运动’?”

“很有可能。”菲尔特的双手搭在罗廉的肩上,将他带向浴室,“在太阳落山之前,我想你需要好好洗一个澡,昨天生病你都汗湿了。”

“可是……”

“等你洗好了出来,我们差不多就可以动身飞去纽约了,不管怎么样,洁西敏都是我们第一个调查对象。”菲尔特替罗廉将浴室的门阖上,然后走到停尸台前,优雅地戴上塑胶手套。

“海辛先生?”阿尔伯特有些不解地望向他。

菲尔特的指尖触上费舍里背部的针孔,皱起了眉毛,试图感应他死前到底经历了什么。

“凶手是男性。”菲尔特抬眼望向阿尔伯特,意味深长的笑意让年轻的研究生有些摸不着头脑。

“洁西敏也是男的啊。”

“凶手并没有和费舍里接过吻。”菲尔特将塑胶手套的指尖拉得很长,阿尔伯特的呼吸也随着那个动作而停止。

“那么洁西敏不是凶手?”

“但是不代表他没见过凶手或者不知道凶手是谁?说不定洁西敏和凶手还是搭档呢。”菲尔特笑着走到阿尔伯特面前,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信用卡,“你去药店里买一些营养品来。D博士饮食不规律,营养缺乏的话免疫力就会下降,然后容易生病。”

“哦,明白了。”阿尔伯特接过信用卡。

“记得买Dynamic公司的浓缩型营养液。”

“那个超贵的啊!”阿尔伯特睁大了眼睛,随即又想起菲尔特是个有钱的主儿,据说他住的地方光是一平方米的面积,自己就得挣个七八年呢。

罗廉刚从浴室出来,便看见自己的书桌上放着刚叫来的意大利面外卖、蔬菜沙拉还有牛排。

“这是怎么了?”

菲尔特走到桌边,将两瓶营养液放下,“罗廉,如果你无法保证自己的身体健康,同时你也失去了破案的本钱。”

看着对方认真的表情,罗廉忽然觉得心中一暖,也许菲尔特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糟糕……也许他真的有让人安心的力量……

“而且……你太瘦了,”菲尔特的脑袋垂到罗廉的脸颊边,“昨天你抱着我的时候,你的骨头压得我好疼……”

呆愣了两秒钟,罗廉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侧过头来用手拍了拍菲尔特的肩膀道:“没错,这才是真正的菲尔特啊!温情脉脉不是你该走的路线!”

菲尔特笑了笑,鼻息划过罗廉的耳际,“是啊,怎样的菲尔特才是真正的菲尔特呢?”

罗廉没有回答他,只是用叉子卷起意大利面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冻得我打不动字……

Delicate heart 5

坐上飞机,罗廉因为睡了十个多小时明显精神抖擞,侧过头来望向身旁正看着书的菲尔特,对方微垂着双眼,鼻骨优美,就连机舱顶部垂落下的灯光都将他映衬出几分圣洁感来。

“你在看什么呢?”罗廉有些无聊地将那本书抽了过来,“不会吧?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