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睡了多久,也许五个小时,六个小时,又或者十个小时,有人似乎正用手指细细梳理着他的发丝,指尖掠过他的鼻头略微的冰凉,缓缓上移勾勒着他的眉骨,罗廉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睡姿,微微皱了皱眉头,睁开眼睛便看见一张让人呼吸停窒的侧脸。
“你的助手说,你已经睡了将近十二个小时了。”轻缓的声音响起,将罗廉的思绪拉扯得很长很长。
不需要费力,他能在黑暗中分辨出这个不请自来的客人完美的鼻骨与优雅到让人无法挪开视线的眉眼。
“你怎么会在这里,菲尔特?海辛?”皱起眉头,威廉撑着自己坐了起来。
“啊哈,我记得我对你说过‘明晚见’,而现在已经是‘明晚’了。”菲尔特也不紧不慢地坐了起来,“你的助手,就是那位可爱的梅兰尼小姐,让我叫你起床,她要向你报告她的调查结果。”
罗廉伸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好吧,这算是个正当理由,但是菲尔特……我不喜欢任何人这样悄无声息地,你知道——出现在我的床上。”
菲尔特莞尔一笑,不过刹那他便出现在了窗台边,伸手轻轻一个拖拽,手腕与手掌形成极具美感的角度,窗帘缓缓被掀开,都市的灯火闪耀在墙壁上投注出一个个亮斑,“罗廉,是不是曾经有某个我的同类……躺在你的床上?他是男的还是女人?又或者换一个更加科学的说法——雄性或者雌性?”
“你的玩笑很无聊。”罗廉扬起了嘴角,掀开被子,朝着门那一边的实验室走去。
看着他走到停尸台前,梅兰尼放下手中的试管走了过来,菲尔特则倚着房门抱着胳膊,嘴角狡黠的笑意等待着梅兰尼的解释。
“哈,她的死因和我们想象的一样,失血过多……她流失了身体中将近五分之三的血液,相信我,再多一点,她看起来会像一具——木乃伊。”梅兰尼不经意瞥过罗廉的侧脸,“好吧,这个笑话不好笑。重点是,所有的血液都是从她脖颈的这两个齿痕中被吸走的。我采集了伤口附近的津液样本,比对了从上周发现的那具尸体上采集的样本,答案是……这些可怜的女人,被同一个吸血鬼当成了食物,在她们满足了那个混蛋之后,还被那个混蛋狠狠按进了天花板里。”
“恩……”罗廉的手指再次来到了他的下唇边,轻轻摩擦着,这个动作令得不远处的菲尔特眯起了眼睛转过头去,“极具感□彩的调查报告,当然我相信你的整个研究过程是客观的。”
“哦,”梅兰尼叹了一口气,“唯一值得庆幸的只有这些女人……她们被按进天花板里的时候,已经死了,所以不用感受多余的痛苦。”
“事实上,她们的整个死亡过程应该是相当享受的。”菲尔特走到停尸台前,手指在空气中划过受害者的唇线。
“什么?”梅兰尼皱着眉头望向菲尔特。
“所有血族的津液中有一种酶,当他们的牙齿划破猎物的肌肤,这种酶也会随之进入血液循环,迅速到达大脑,让猎物产生极其舒适的幻觉,从而放弃反抗。”罗廉不知何时带起了他的无框眼镜,原本张扬的气质在那一刻变得儒雅严谨起来。
梅兰尼咽了咽口水,悄悄瞥过菲尔特,尽管她不是第一次见到血族,但还是忍不住一看再看。
“亲爱的梅兰尼小姐,我确定我的津液里也含有这种酶,你想试一试吗?”菲尔特朝着梅兰尼靠过去,一手绕过她的侧腰按在试验台上,“虽然会上瘾,但是我保证那绝对不是毒品。”
梅兰尼顿时呆住了,就在此刻,罗廉抖了抖手中的照片,“不要逗弄我的助手。”
刹那梅兰尼似乎醒过神来,抿了抿嘴快速离开,期间还差一点将好几个试验器皿给撞下来。
“好吧,我道歉,她的表情太可爱了。”菲尔特举起双手,然后出现在罗廉的身旁,“你发现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吃火锅的时候我把川崎挤到我的白裤子上了……我用牙膏,洗洁剂还有肥皂试了很多次,还是有个大黄印子在上面,那是我最喜欢的一条裤子啊……
Dark night 4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提供的方法,呵呵,这里买不到84……
我明天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所以没时间更新了,大家见谅。
“你喜欢什么血型?A型?B型?我猜就像所有普通人总想尝试鹅肝酱或者什么顶级黑松露之类的,说不定你喜欢RH阴性的血液?”罗廉的脑袋探到菲尔特的面前,目光直视入他的眼睛。
菲尔特忽然觉得那两片薄薄的镜片很碍眼,“我喜欢AB型血。”
“嗯。”罗廉点了点头,将三张照片放到对方手中,“这是近三次相似案件的受害者,全部都是女性,年轻的母亲,棕色直发,身材保持的很好,碧眼,高加索血统,孩子平均五到六岁。”
“所以?”菲尔特侧过脸,目光停留在罗廉身上。
“我在猜想,也许这个家伙不是对某种类型的血型痴迷,而是对某种类型的女人痴迷。”罗廉的手腕在空气中转了几个圈,看起来就像是大学教授站在台上忘情的演讲,“对于血族而言,吸血并不只是果腹而已……”
“性 爱的表现形式。”菲尔特笑道。
“如果说,我们要找的这位凶手,他只是换了一种方法来满足他的性 欲呢?比如说他对棕色直发,碧眼,孩子五到六岁的女人……”
“那么他应该是最近才被‘转变’的。但是无论是谁转变了他,都没有尽到引导的职责。”
“‘转变’?”罗廉看向菲尔特,“我以为你也会有特别喜欢的女人类型,‘进食’的时候会比较倾向于去寻找那一类型的。”
“对于纯血的血族而言,鲜血的味道比供血者本身的魅力要重要的多。但是对于转变者而言,他们会保留很多……人类的东西。”菲尔特的表情依旧缓和。
“哈,这样的话,我们就必须将这个DNA样本拿到普通人类的样本中对比,而不是血族样本中对比了,我猜想这家伙的资料还没进入血族的系统。”
“是的,”菲尔特仰起头来,白炽灯在他的脸上留下完美的侧影,“我发现,你每次都在说‘普通人类’,为什么要加上‘普通’这两个字呢?我想血族与人类的界限,已经很明显了。”
“很抱歉,我是一个科学家。我的研究告诉我,你们血族和普通人类的DNA几乎没有区别。”
“‘几乎’?”菲利斯笑了起来。
“没错,那一点点细微的区别,让你们拥有快速愈合的能力,读取他人的思维甚至于精神控制,还有恐怖的怪力与速度,以及可悲的‘日光症’,但是对于我而言,这一点细微的区别,比起人类与黑猩猩之间不可逾越的鸿沟要小的多。”罗廉走过菲尔特的身边,“也许,你们血族也不过是普通人类向更高级进化的一个适应阶段罢了。”
“很棒的猜想。”菲尔特莞尔一笑,他眼中的罗廉,唇角微微陷了下去,眼睛里有一种纯粹的东西让菲尔特想要探索……那究竟是什么。
“而我会证实这个猜想,”罗廉扬了扬眉,看起来有点小小的得意,“到时候你所有的神秘感和距离感都将不复存在。”
菲尔特缓缓闭上眼睛,然后睁开,唇齿开合道,“我期待着。”
电脑在此刻发出提醒声,罗廉走过去,发出一声长叹道:“哦,bad luck!”
“看来我们的凶手在成为血族之前,不是军人,也不是教师,更加没有任何犯罪记录,所以我们的天才博士无从从资料库中对比。”
“确实是。”罗廉耸了耸肩膀,“不过根据我们实验室高超的鉴定技术,至少可以鉴别该DNA的所有者是男性,淡棕发色,有自然卷,瞳孔颜色为绿色。至于身高和体重……那我就没有办法了。”
菲尔特笑了笑,将盛放着DNA样本的试管拿了过来,打开试管塞,目光有些专注,罗廉站在不远处,带着探究的笑意看着菲尔特。
“好吧,我们的神秘杀手,他的年纪约为35到40之间,当然,他的年纪将永远停留于此。他习惯用左手写字……”
罗廉回头看了看陈尸台,点了点头道,“不错,受害者的咬痕全部在左侧,你还能感受到什么吗,特别探员菲尔特?海辛?”
“即便实在没有被‘转变’之前,他也不常接触日光,但是这并不代表他缺乏锻炼,事实上他的肌肉很不错。”
“嗯哼,”罗廉笑了笑,“不常接触日光却又能抽出时间健身,看来这家伙经常坐在办公室里,并且生活条件很不错,属于高收入人群,好吧,根据这些条件,让我们塞选一下美国境内有多少人符合。”
“我的直觉告诉我,不会超过十个。”菲尔特轻笑一声,随意地走到实验室角落的冰箱里,打开一看,里面有几瓶红酒外加一排一排的试管。
“啊,”罗廉从转椅上转过身来,“事实上,那些红酒也是血液……”
“恩——”菲尔特打开瓶盖闻了闻,“还是我同类的血液。”
“我有一个研究生,阿尔伯特……他比较感兴趣如果把你们的血液和葡萄酒的酵素混合在一起,会产生什么样的效果。”
“我猜想这个反应需要很长很长的时间……”菲尔特将酒瓶放回冰箱中。
“我只想说你吸血鬼的直觉相当精准,整个美国符合这一侧写的男性,只有八人。虽然我相信这一切不是你的直觉,而是合理的推断。”罗廉淡然一笑,“光是惯用左手这一项,就能够排除很多人了。”
“好吧,那么在这八个人中,谁是你的头号嫌疑人?”菲尔特走到罗廉的身后,倾斜下身子,别在耳后的金色长发如同丝缎般垂落下来,停留在罗廉的肩膀上。
“这个家伙,”罗廉的手指轻轻划过自己的肩膀,本想将那缕发丝拨开,只是没想到那触感意外地美好,让他的手指不自然沿着发丝缓缓摩擦着,“当红剧本作家,典型的昼伏夜出型,看看他写过什么……喔,《剧场中的吸血鬼》,确定那不是《歌剧魅影》?还有什么……《千年之恋》?这名字太俗了……”
“罗廉,你手指现在的动作……可以被视为挑 逗。”不知何时,菲尔特已经侧坐在了电脑桌上,一手撑在显示屏上,另一手的指尖勾住罗廉正在缠绕着自己发丝的手指。
“对不起,”罗廉很大方地耸了耸肩膀,“你的发质太好了,请问你用的是什么牌子的洗发水?”
菲尔特的唇线延伸成魅惑人心的弧度,“罗廉,刚才你的心脏漏了一拍。”
微微吸了一口气,罗廉直视向菲尔特,“好吧,我承认你很迷人,刚才我被你迷住了。请问,这样你满意了吗?”
“很满意,”菲尔特的手指轻轻松开罗廉的指尖,看着对方的手指继续在键盘上敲敲打打,“那家伙不会写了《夜访吸血鬼》吧。”
“怎么?你不喜欢那个剧本?”
“恩……感觉不错,可惜就算液体银弹射进我的身体里,我也不会去吸食鳄鱼和老鼠的血。”
“那太遗憾了,”罗廉站了起来,比坐在电脑桌上的菲尔特高了半个头,他的嘴唇就这样呈现在菲尔特的眼前,谈吐之间,那舌尖若隐若现,“他没有在写剧本的时候向你咨询。”
“那么,现在我们就要去拜访大作家?”菲尔特跟在罗廉的身后,他们一起进入一个小型的升降梯,一直来到最底层,一辆黑色奔驰停在车库里。
罗廉回头一笑,“我说过,我有车。”
“现在,我相信。”菲尔特优雅地将车门拉开,坐了进去。
罗廉打开车上的GPS,一路飞驰,穿过华盛顿的闹区,喧嚣的世界渐渐沉寂下来。
沉寂随着两个小时的车程变成了死寂。
“这个大作家是在开玩笑吗?”随着一排排树影掠过车窗,城市灯火被星光所取代,罗廉有些烦躁,“为什么有人喜欢住在远郊?购物将会非常不便。还有,如果你的太太要生产了,唔……两小时的车程,我猜想也不需要妇产科医生了!”
一旁的菲尔特浅笑道:“两个小时而已,生命还很漫长。”
“对你而言是,对我而言可不是。”罗廉耸了耸肩膀,夜风将菲尔特的金色发丝撩起,那是比星光更耀眼的存在,还有那白皙冰冷的肌肤,在月色的洗练下,有一种纯粹的美感。
“罗廉,你该庆幸自己的生命没有那么漫长,否则花上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时间去寻找瞬间的美好,那也许是一种折磨,”菲尔特换了个姿势,望向罗廉,“当然,如果你想……我的小王子,我不介意与你分享永生。”
罗廉挥了挥手,笑道:“谢了,比起永夜来,我更喜欢日光。”
车子越开越偏远,就在罗廉觉得自己的坐骨神经开始发疼的时候,他们来到了一栋别墅前……不过与其称之为别墅,也许“城堡”这个词语将会更加合适。
罗廉将脑袋从车窗外探了出去,发出一声感慨:“这位大作家不会真的是一个吸血鬼吧!”
这栋别墅有五到六层楼高,铁制的雕花大门,上面爬满了沉睡中的常青藤,门口的花圃中种满了艳红的玫瑰,整栋别墅则是哥特式的造型,尖锐的房顶耸入黑夜之中,似乎要将整个月亮都刺穿。
“我喜欢这种风格。”菲尔特开门走下车来,还没等罗廉反应过来,他便按响了门铃。
“嘿!我还没有准备好呢!”
“没必要,”菲尔特耸了耸肩膀道,“如果我能阅读他的思维,我只需要他把门打开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提供的方法,呵呵,这里买不到84……
我明天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所以没时间更新了,大家见谅。
Dark night 5
门铃响了三下之后,门口的可视电话上便出现了知名剧本作家杰克?唐德的脸。
罗廉关上车门,来到菲尔特的身后。
“你好,唐德先生,很抱歉这么晚打扰到你,我是FBI的特别探员菲尔特?海辛,我们有一些问题想要问你。”菲尔特将自己的徽章放在可视电话前,几秒种后,大门便缓缓打开。
两人走在铺满玫瑰花瓣的小径上,月光寂静而下。
“哈,如果有一些烛光,再有一位美女,外加一曲柴可夫斯基……”罗廉小小地吹了一个口哨,“我就能和着音乐跳上一曲了。”
“你确定不是婚礼进行曲?”菲尔特的脸侧向他,“我们的婚礼就是在这样的气氛下举行的。”
“更正,”罗廉的手指在空气中轻轻点了一下,“不是‘我们’,而是‘血族’。我可不想和你和着婚礼进行曲的调子走在铺满玫瑰花瓣的小径上,那将会是一辈子的噩梦。”
菲尔特笑而不答,就在唐德将门打开的瞬间,罗廉的眼前一阵风扫过,定睛一看,菲尔特已经站在唐德的面前,双手插在西装的口袋里,脸微微向前倾。
罗廉毫不怀疑,不需要半秒钟,菲尔特已经捕获了这位大作家的神经。
“亲爱的唐德先生,告诉我,你是否喝下那些棕发碧眼女人的鲜血,是否杀死她们或者把他们按进天花板里。”
唐德呆呆地看着菲尔特,此刻,他已经不再属于他自己。
“我没有。”
“同时你对这几起凶杀案也毫不知情吗?”
“我什么都不知道。”
罗廉翻了个白眼,既然这么简单就能拿到结果,他干嘛还要开着车千里迢迢从繁华的市区开到这个……非常“吸血鬼”式的地方?
“好的,唐德先生,如果有机会再一次写有关吸血鬼的剧本,请你记住,我们不喜欢鳄鱼和老鼠的鲜血。”菲尔特浅笑着转身,朝着站在庭院中央的搭档走去。
唐德似乎还在菲尔特的掌控之中,只是呆然地站在门口,望着他们离去。
“你可真是恶趣味。”罗廉撇了撇嘴。
菲尔特走到罗廉面前,伸手触上他的发髻,如同预料中一般,罗廉向后退开一步,就在那一刻,菲尔特打了一个响指,他们身后的唐德先生似乎醒过神来。
“你们是FBI?”
罗廉咧着嘴笑了笑,反倒是菲尔特说了一声:“很抱歉,我们接到新的消息必须去另一个地方,而您的嫌疑已经被澄清了。”
唐德呆愣着,看着那如月的男子伸手拽过自己的搭档朝着门口的那辆黑色奔驰走去。
“下一个嫌疑人是谁?”菲尔特浅笑道。
“哦?下一个嫌疑人?”罗廉伸手试图将一份资料按在搭档的脸上,可惜对方的反应迅速,一把扼住了他的手腕,“你将去盘问他们所有人,而我,要去一个环境不错的小酒吧里——享受生活。”
“你的意思是找一个女人或者男人?”菲尔特嘴上的笑意更深了,“我也可以满足你。”
罗廉忽然收起了所有的表情,他望着菲尔特,一字一句道:“特别探员菲尔特?海辛,我知道你一向独来独往,也不想要任何一个搭档来拖你的后退,但是如果你想借由引诱我从而与你发生性 关系,然后可以找到一个完美的借口将我调走的话……不需要这么麻烦,我可以自己打报告。”
菲尔特轻轻松开手,罗廉回到驾驶席上,“我相信以你的能力不需要普通人类的交通工具。”
“你是在报复我引诱你了吗?Doctor D?”
“没错。”
菲尔特低下头笑了笑,打开车门走了下去,而罗廉则开着他的奔驰扬长而去。
十秒钟之后,他将车再次倒回到菲尔特的身旁,将车窗摇了下来。
“你改变主意要搭我一程了,我的搭档?”
“不是。”罗廉摇了摇手指,“我是想说,希望你用那特殊的能力‘盘问’完名单上所有的人。”
菲尔特维持着那个姿势,看着搭档的车子再次开离了自己的身边。
这时候,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喂,莱娜。”
“恩,和你的新搭档相处的怎么样?”
“哦,我刚才被他放了鸽子。”
“是吗?有人能够抵挡你的魅力还放了你的鸽子?现在我对我的选择百分之百感觉到自信了。”
菲尔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鞋尖,缓缓道:“你知道不能阅读另一个人的思维,有多糟糕吗?”
“这句话……当我作为你的搭档时,在心里重复了很多遍。”电话那端的莱娜笑道。
“但是,这也让‘探索’变成一件有趣的事情。”
罗廉的车子一路飞驰,车窗没有关好,冷风灌了进来,他伸出手,风从他的指缝中流过。
如果说有什么东西和时间一样难以把握的话,也许就是风了吧。
两个多小时之后,也就是午夜十二点,他的车停在了一个名叫Express的酒吧门口,这是一个静吧,没有斯迪克嘈杂的声响,所有的客人只是喝着酒,小声地与旁边的人聊上两句。
罗廉坐在靠窗的位置,他并不是想要欣赏都市夜景,只是从这个角度能够清楚地看见在台上浅唱低吟的女歌手。
那个女子名叫克洛伊,她有着磁性的嗓音,还有水蓝色的眼眸和栗子色的卷发。
罗廉并不是很在意她的歌声,而是欣赏她的表情,很少有人能像她那样,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黎明来的很快,罗廉知道,是时候回到实验室了……不是去做研究,而是睡觉。
想到此,他有些憎恨般地撇了撇嘴巴,就是因为自己的搭档是一个见不得光的家伙,所以自己必须调整时差变得和那家伙一样昼伏夜出……生活真是场悲剧。
在距离自己的实验室所在地只差一个街区的地方,啊哈,堵车了。
罗廉撇了撇嘴,马路边有一个报摊,他的直觉告诉自己,这次堵车恐怕要持续很久,于是便下车买了一份报纸。
从国际要务版翻到政治经济版,耳边不断响起的是烦躁的司机按喇叭的声音,再从政治经济版转到汽车精品版,不少上班族已经拉开车门走向前去想要看看到底是什么导致了这一排的汽车长龙。罗廉可不会下车去看,要是什么撞得乱七八糟的尸体……他在实验室里已经看够了。
再从精品版换到他最不屑的八卦新闻……好吧,他确实应该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继续呆在车里就是在浪费自己的睡眠时间。要知道,睡眠对于一个脑力工作者而言,比一份配有两个鸡蛋的早餐要重要许多。
罗廉扬了扬眉梢,开车沿着长队走了出去,一直走到车龙的最前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