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唯一寄托希望的白家落空了,聂岑一时不知还能通过什么方式查证白央是否已婚。
她的亲戚、本地朋友,他全都不认识,大学同学里面,她交往最深的罗小晶都不知她情况,其他人可想而知。
聂岑无奈折返,回到上海的当晚,他忍不住拨通白央的手机,冷着音道,“我当年给你的三万块钱,你是不是给你家人用了?”
彼时,白央刚下机,两人只差前后脚,但谁也不知对方的行踪,白央听出陌生来电者的嗓音,登时一懵,“聂,聂岑?”
“对,是我。我说的话,你听见了么?回答我!”聂岑很凶,每个字都带着质问与逼迫。
白央打了个激灵,脑子有些乱,“给,给了啊。怎么你…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事?”
“把你妈和你弟弟的电话告诉我,我得问问他们用这笔钱做了什么!”
“啊?”
白央惊讶的险些咬了舌头,但她反应够快,立刻厚脸皮的道,“聂岑,你别指望我会还钱给你,更别指望我妈我弟弟还!这钱是…是你送我的,可不是借的!”
“你无赖!”聂岑气晕,他不明白为什么她能想到他是为了要钱!
白央心急的很,她正是缺钱的时候,哪能还债呢?就算聂岑回上海了,她不用再攒去加拿大的机票钱了,但是欠舒夏的一百万,她也打算还清两不相欠啊!
词穷之余,她也将不要脸发挥到了新高度,“我不管,反正我就是无赖,你就当…当是买我第*的小费吧!”
“白央你,你…”
闻言,聂岑直接被呛得失声,他迟钝的神经停顿了好几秒才回到正轨,正想说他的第*也被她占了,她怎么不给他小费?但是,话才到嘴边,白央已机灵的切断了通话,并且再拨打竟成了关机!
聂岑觉得,他要是有脑梗的话,肯定当场就气得猝死了!
而白央受了惊吓,顾不得细想什么,当即决定挑个机会,把小呆瓜打火机送给聂岑抵债!
但是,就在白央还没有找到借口送礼的当口,赵禹却又来上海出差,并且约白央共进晚餐。
当然,这已是两天后的事情了。
下午五点钟,白央跟主编请了假,提前一小时撤退,赴赵禹的约。
意式餐厅内,赵禹显眼的站在门口,一身黑色西装配领带,难得的风采翩翩,儒雅英俊。
白央迟到两分钟,一脚踏进餐厅门,便被赵禹今天开挂的服装造型惊得“咝”了一声,眼珠子大瞪,“你结婚啊?”
“对啊,新郎有了,你做新娘么?”赵禹浮唇,笑意在眉眼间漾起。
白央浑身起鸡皮疙瘩,她耸肩摇头,“别吓我,大龄剩女不经吓!”
赵禹握住她胳膊,带着她朝已订的座位走去,他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完全没有被打击到,白央侧头观察,发现他还做了发型,喷了啫喱,简直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怎么,我太帅了么?”赵禹对上她探究的目光,唇角噙起戏谑的笑。
白央当即做了一个被鸡蛋黄噎住的表情,她忍俊不禁的笑道,“确实帅,看惯了你穿白大褂或者休闲装的感觉,这猛地来个正装,实在太惊艳了!”
“所以,允许你今天尽情看,免费福利!”
“艾玛,凭我女人的直觉,恐怕要变天了,啧啧!”
“呵呵…“
来到靠窗的座位,赵禹绅士的拉出椅子请白央落座,白央上下瞅了几眼她的穿着,遗憾的咂吧着嘴,“可惜你没提前通知我,不然我也穿一身正装配合你,配合这西式餐厅的格调啊。”
“没关系,下次我们可以配合情侣装。”赵禹在对面坐下,他一边说着,一边变戏法似的,拿出一束红玫瑰,递给白央,“送给你。”
白央一楞,惊愕在当场,“干,干什么?赵医生,我们不合…”
“不合什么?单纯送束花而已,你可别矫情了。”赵禹一笑,用轻松的语调,化解尴尬。
白央见状,只好接过这束代表着特殊含义的玫瑰花,略有些窘迫的低声道,“朋友的话,我就收下了,但是以后别送了,我不喜欢玫瑰。”
她心里有些感慨,谈过大半年恋爱,聂岑从来没有送花给她,他不是浪漫的人,所以她也不奢望什么。如今,她终于收到了人生中第一束象征爱情的玫瑰,可惜送花之人却不是聂岑。
正伤感时,一道哪怕隔了多年依然敏感的声音,以傲娇的姿态传入白央的耳中,“小岑哥,出国久了,上海变化很大嘛!”
025:就在某一天,你忽然出现(5)
旧年时光里的人,远去很久,又猝不及防的忽然冒出来,击响白央心里的战鼓。
小岑哥,是裴雅苏对聂岑的专属称呼。
白央至今记得,为了抢夺聂岑,曾经幼稚的裴雅苏,带着小混混将她堵在大学城的卫生间,威胁命令,不许她纠缠聂岑,最终她们一场恶架,闹得两败俱伤。
白央喜欢直爽的人,可惜她与裴雅苏是情敌,不然可以成为性格相投的朋友。
对面的赵禹,见白央表情异常,他戏谑的扬唇,“你不会真为了一束花,跟我生气吧?”
“没有,我就是不喜欢而已。”白央心不在焉,随口敷衍一句,眼角的余光,却不由自主的飘移,寻找着那道声音的主人。
门厅尽头的转角处,两个人挽臂而来,男人头戴遮阳帽,宽边的黑色墨镜,掩藏了他一半的俊颜,米白色的休闲长裤,开领纯白衬衫,聂岑永远都给人清隽矜贵的感觉。裴雅苏身材高挑,靓丽时尚,披肩长发烫着金色的大卷,玫红色连衣短裙,露出修长白希的美腿,细高跟的鞋,踩在木质地板上,发出一连串哒哒声。
白央透过时间的轴,看着改变的人和事,聂岑和裴雅苏都已褪却了学生时期的青涩,散发着成熟的魅丽,他们走在一起,相挽的姿态,像极了一对天作之合的壁人。她再低头看看自己,从头到脚,依然透着乡土的贫瘠气息,素颜朝天,穿戴乏陈。
“看看,太不给面子了,我买花儿还被卖花小妹嘲笑呢,到了你这儿竟然也打击我,我这自尊心多受创啊?”赵禹故作伤心的捂住心脏,调侃活跃着气氛。
白央沉浸在游离的思绪中,完全忽略了赵禹,她眼睁睁的看着聂岑朝她所在的方向迎面走来,心跳渐渐窒息。
只隔几步的距离,单手插着裤袋,垂眸行走的聂岑,忽然抬起头来,似是心有灵犀般,他察觉到了白央的存在,隐在镜片后的目光,精准的望了过来,将白央木讷的表情尽收眼底。
不曾预料的突然对视,令心理准备不足的白央,莫名的心慌意乱,因为大前晚聂岑在电话里向她讨债,她耍无赖不肯还钱,谁知竟然偶遇…白央一个激灵,惊骇的仓促低头,并且本能的把手中的那捧玫瑰挡在头顶,掩耳盗铃,希望聂岑没看见她,放她一马。
“哎,你干嘛?”赵禹却不解其意,他身子半起,轻拍白央的脑袋,揶揄道,“实在不喜欢,扔了也行啊,至于这么见不得人么?”
聂岑原本没有注意到赵禹,他的心神只在白央身上,此时方才发现白央并不是一个人,她的对面还坐着一个男人,因为背对着他,看不清脸,但西装革履,从背影看应是年轻人。而最显眼的是,白央的红色玫瑰捧花…
“扔了多可惜,好歹也花了钱,我呆会儿拿出去卖掉,折成现金多好啊。”白央被打醒,她一边嘟囔,一边琢磨着花花心思,悄悄挪动身子,侧坐面朝里,避开聂岑的注视。
这个时候,她可不想和聂岑正面交锋,一来没钱还债;二来赵禹在场,不好抖出她欠钱的囧事,以免赵禹多心,替她还钱;三来,尽管裴雅苏对于聂岑只是一个妹妹的存在,但她也嫉妒吃醋!
赵禹闻听,忍俊不禁,“财迷啊你,行行行,下次我直接折现给你,免得你再倒卖一回瞎费力气!”
白央无心应答,她竖起耳朵听着动静,紧张的浑身僵硬。
聂岑一瞬不瞬的盯着白央,她的每个小动作,他都收入眼底,她说话声音不高,他听不真切,但她把玫瑰花紧抱在怀中,舍不得松手的在乎模样,令他眉峰紧蹙,心中愈发不悦,深眸浮起阴霾。
在服务员的指引下,裴雅苏挽着聂岑手臂,欲在左边第三张桌子落座,谁知聂岑脚步不停,竟径直走向右边五号桌,她不禁诧异的拽住他,提醒道,“小岑哥,我们订的是三号位,你走错了!”
服务员也礼貌的说,“先生,您这边请!”
“我有熟人,过去打个招呼。”
聂岑淡淡一句,拨开裴雅苏的手,长腿迈动,大踏步走到白央桌前站定,他居高临下的盯着她,目中深意不明,“学姐,东躲西臧似乎不像你的风格。”
白央一凛,崩溃的捂脸,一头栽在桌子上,没好气的回他,“人穷志短啊,再不堪的老赖也是要脸的。”
“小岑哥!”
裴雅苏不明所以的追过来,喋喋不休的追问,“哪个熟人啊?你等等我嘛…”她话语猛然顿下,狐疑的目光落在白央扎着马尾的头顶,“女人?”
赵禹在状况之外,疑惑的皱眉,“白央,这两位是…”
“白央!”
孰料,裴雅苏一听,竟反应剧烈的登时惊叫道,“你是白央?你怎么会在这里?你要不要脸?”
白央再无法忍耐,她刷的站起身,冷冷的睇着裴雅苏,丝毫不考虑风度的回骂道,“是我又怎样?你才不要脸,你全家都不要脸!”
赵禹亦是生怒,沉声叱道,“这位小姐,你吃错药了吧?赶紧上医院,别在这儿乱咬人!”
“你…”裴雅苏脸色青白交错,她一向吵不过白央,只能把矛头对准赵禹,“你才有病!”
白央的出现,完全在裴雅苏意料之外,越是害怕的事情,越是来得快,她昨天才回上海,今天第一次与聂岑共进晚餐,遽然好死不死的遇到了白央,实在晦气!
赵禹冷静应对,作为行医多年的医生,见惯了形形色色,他最不惧无理取闹的病人,“小姐,给你一个自己滚的机会,否则我找警察帮你滚!”
见状,白央暗笑,真是不怕猪一样的对手,就怕有神一样的对友,直接秒杀猪对手于无形!
裴雅苏气疯了,顺手抓起桌上的餐具,便欲摔打白央,但一个人比她更快,一直默不出声观战的聂岑,及时扣住裴雅苏的手,力道之重令裴雅苏“嗷呜”叫了一声,他嗓音漠然无温,“苏苏,你确定想打架的话,我不会反对,我待会儿帮你拨120。”
闻言,裴雅苏一扭腰一跺脚,娇嗲嗲的带着哭音撒娇道,“小岑哥,我们都快结婚了,你怎么还帮着不相干的外人啊?”
此言一出,白央嘴角的笑容,顿时僵凝,她听见自己心脏碎成一瓣一瓣的声音,疼得特别厉害,她想看到聂岑反对不认同的眼神,但是她的目光无法穿透他的墨镜…
有了墨镜的掩饰,聂岑可以肆无忌惮的观察白央的表情变化,暗暗猜测她的心思,她的失落黯然,希冀他否认的渴望眼神,他看的清楚,但他不愿意满足她,反而为她的伤口撒了把盐,“苏苏,就算我们结婚,白央也不算外人,起码她是…我的前女友。”
白央脸色发白,身体不可抑制的微微一颤,感觉浑身的血液,在这一瞬,全被抽光了…
裴雅苏破涕为笑,“小岑哥,这可是你说的哦,不许反悔!对了,我们和白央姐姐一起坐吧,好久不见,叙叙旧也行啊,我好想听到白央姐姐的祝福呢!”
“我祝你们喜结孽缘不孕不育!”白央一咬牙,眼中盛满凶狠的光,“祝福完毕,滚!”
她的辣劲儿,呛得裴雅苏表情像吃了屎似的,恶心的半天接不上话!
赵禹早已石化,呆怔的看着这一幕,思维跟不上节奏!
聂岑挺淡定的,白央若是能含笑真心祝福,那就不是白央的性格了,除非她对他真的无情,不再有一丝一毫的爱,否则她出手赏裴雅苏两巴掌都是有可能的。
思忖之余,他薄唇轻勾,似笑非笑的说,“白央,你都结婚六年了,还不许我结婚吗?怎么,不向我介绍一下你先生吗?”
闻听,赵禹陡地一凛,瞠目结舌,“结婚?先生?”
“呃,这,我…”谎言再次被搬上台面,白央顿时慌了神儿,结结巴巴的不知如何圆谎。
见状,聂岑冷笑一声,步步逼近,“紧张什么?难道这位先生不是你老公?那他送你红玫瑰是什么意思?”
“咳咳…”白央尴尬的一通猛咳,这个时候,即便她有心否认,也因着裴雅苏而不敢,因为今天发生的事情,裴雅苏一转身就会打报告给舒夏,所以…
“白央!”
正在这时,罗小晶乍乍呼呼的声音插了进来,“你作死啊,打你电话不接,遽然跑来约会!”
正在为难,险些承认的白央,简直遇到了救星,她连忙朝罗小晶招手,“晶晶,赵禹请吃饭,快来占便宜!”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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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6:就在某一天,你忽然出现(6)
风一样的女子罗小晶,并不知自己坏了聂岑的大事,随着不过脑子的一声吼,她赶来的速度就像是追债或抓歼似的,堪称风驰电掣。
“我管你谁请客啊,你干嘛不接我电话?大白我跟你说…”罗小晶快人快语,话到中途方才觉出不对,她左右瞅瞅,漂亮的眉尖拧起,“聂学弟,你怎么也…你们这是群体约会么?”
对于不速之客的出现,且是白央一伙的,裴雅苏自是没有好感,于是,她重新挽上聂岑手臂,不耐的说道:“小岑哥,我们走吧。”
聂岑无动于衷,他黑曜石般的深眸紧锁着白央的瞳孔,仿佛可以洞悉她的内心一般,他不言不语的目光,充满压迫感,令白央有种窒息的紧张。
“咦?聂学弟,这位小姐是…”罗小晶狐疑的盯着裴雅苏过于亲密的动作,语气难免不悦。
裴雅苏瞟她一眼,傲娇的笑,“我是聂岑的未婚妻,你没看出来么?当然,你和刻薄的白央姐姐是一路的,我不会奢望你听了之后会愉快。”
“未、婚、妻?”罗小晶一字一字从牙关里咬出,她杏眼圆瞪,满目不可思议,“你脑袋没进水吧?长得人模狗样的怎么没活明白呢?”
“什么?你…”
“秀恩爱死得快,知道吗?敢骂我家大白刻薄?大白没诅咒你不孕不育就是给你面子了!”
罗小晶这张嘴,这些年愈发的不饶人,尤其见不得旁人欺负白央,谁敢说一句白央不好,她瞬间火力全开成为撕逼小能手,管他对方是哪颗葱,反正白央在上海无亲无故,她就是白央的娘家人!就像当年,为了一个袁穆,田甄不顾姐妹之情开撕白央,她差点儿冲田甄动手!
裴雅苏被人骂得里子面子全无,骨子里就不是淑女的她,再也不用假装乖巧,一巴掌抡过去,“你他妈的吃饱了撑的,多管闲事你算老几?”
然而,她的手腕在半路被聂岑截住,他沉声低斥,“一出来就惹事,你能不能消停点儿?”与此同时,白央也瞪眼罗小晶,“你脾气能不能收敛点儿?我是能让自己吃亏的人么?”
裴雅苏气得大叫,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小岑哥,你偏心!我做错什么了?她们一丘之貉,联合起来欺负我!我要是不孕不育,她们就不得好死!”
“卧槽,你才不得好死!你全家…”罗小晶还没压下的火气,立马又被勾起,但白央眼疾手快的捂住她嘴巴,以免真打起来扩大事态,她急急的说道,“聂岑,你们快走吧!”
聂岑面色阴郁,冷怒的盯着裴雅苏,话却是对白央说的,“我们的事,我会继续等你的解释,但人的耐心是有限的,你自己掂量!”
音落,他一扯裴雅苏,阔步离开。
罗小晶甩开白央,气得脸红脖子粗,她一手掐腰,一手指着他们离开的方向,跺脚大骂,“这什么玩意儿?聂岑眼瞎了吗?还是被鸡屎糊了眼?他前几天怎么跟我说的?前脚单身,后脚就蹦出来个未婚妻?”
“晶晶!”
这边的异动,令全餐厅的人都望了过来,眼看服务员欲过来制止,白央头疼的拽住罗小晶,“注意形象啊,你这贵气的大小姐,还要不要脸面了?”
罗小晶一屁股坐下,攥着拳头咬牙切齿,“大白,你和聂岑到不了一起,是不是因为这根搅屎棍?我跟你说,越是遇到这种对手,你越不能退缩,拿出你以往的魄力,把她杀个片甲不留!”
白央摇头又点头,嘴角蔓延起苦涩,“多少和裴雅苏有关,但也算是无关,反正一言难尽。晶晶,你别为我c心了,我这辈子啊,没希望了。”
“怎么没希望?就算聂岑订婚了,但还没结婚不是?只要他们没领证,你就有希望,聂岑心里还有你的,他专门找我谈过的!”罗小晶不甘心的激动道。
“有吗?”白央一楞,眸中浮起迷惘,不确定的语气,“他心里恨我,怎么还会对我有情?”
罗小晶心急的脱口道,“你傻呀?聂岑心里没你的话,他怎么可能任你纠缠他做专访请你吃饭?而且刚刚他维护你,你没看到吗?”
白央脑子全乱了,她怔怔的看着罗小晶,一时说不出反驳的理由。
罗小晶猛然想起什么,又一巴掌拍在桌上,生气的质问道,“对了,大白你给我说清楚,你结婚了吗?这么大的事情,你别想糊弄我,否则我们绝交!”
闻言,默不作声的赵禹,倏地望向白央,眸中透出紧张,看了这么久的热闹,听了这么久的八卦,最在意的事情终于被摆上桌面,他迫切的想听到白央否认的话语。
白央脸色发白,她用力的吞咽着唾沫,挣扎很久,方才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我现在单身。”
赵禹弦着的心,轰地落地,他伸手一抹额头,遽然全是汗。
罗小晶楞了楞,依然不满意白央的回答,“那以前呢?六年前你是不是结过一次婚?”
白央忽然拎起椅子上的包包,仓皇向外奔去!
“大白!”
罗小晶大惊,起身欲追,赵禹却拉住她,“别追了,让白央静一静。”
“她她她…”罗小晶急得跺了跺脚,又坐回原位,焦躁不安的说,“大白不会出什么事吧?她今天受到的打击可真大!”
“不会的,一个可以战胜死亡的人,可以和死神抗争的人,不会轻易寻死的。”赵禹面容沉静的说道,他是亲眼看着白央如何挺过一次次癌变痛苦的,所以他坚信她的刚强不屈,不会因任何事情而打倒。
罗小晶听得诧异,“死亡?抗争?”
“噢,我的意思是白央的性格,具有这方面的坚韧。”赵禹几乎说漏嘴,又不动声色的圆了过去。
罗小晶似懂非懂,但此时她也没心情想别的,从包里拿出手机,她一边拨打聂岑电话,一边喋喋不休,“我陪客户吃顿饭,转个身就看见大白…哎,聂岑怎么不接电话啊?卧槽!转入语音台了!”
那束红玫瑰刺眼的扔在对面桌子上,赵禹眼底的光,暗淡灰败,他喉结滚动,低声问,“这个聂岑是什么人?”
“呵呵哒,加拿大第一赛车手、青年设计师、某跨国公司CEO,英文名Arno,你上网查一下。”罗小晶说完,也告辞走人。
剩下赵禹一个人,静静的坐了很久,想了很多事情,从纠结到矛盾,最后到释然和亢奋,他想,无论结果如何,至少努力过了,便不会遗憾。
…
夜幕下的上海,万千霓虹遮掩不了悲凉。
路边的大排档,生意火爆,人声嘈杂。
白央喝了三瓶啤酒,趴在桌子上,头疼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