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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情的时刻,杜明晟却非要她出席,究竟出自何意。

“咦,你的耳钉呢?”杨思思突然想起什么,盯着莫锦年的耳朵问。今天为了方便工作,莫锦年把长发高高绾起,因此小巧的耳朵完**了出来。

“什么耳钉?”莫锦年下意识地问。“就是上次杜明晟让我陪他一起为你挑选的钻石耳钉啊!”杨思思不假思索地回答,然后看向杜明晟,问,“你不会到现在还没有送出去吧?”

莫锦年微微一愣,那天她在商场撞见杜明晟和杨思思,居然是杨思思陪他帮她买耳钉,而不是杜明晟陪杨思思逛商场?她完全没想到事实会是这样,枉她那天还为此事伤心难过。

“早送出去了,就是人家不稀罕。”杜明晟故做委屈状。

杨思思开怀大笑,完全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哈哈,这是不是可以理解成,杜明晟同学,你被拒绝了?”说完又转向莫锦年,对她竖起大拇指,“你做得好!就该挫挫他的锐气。”

莫锦年尴尬地笑笑,一时有些搞不清楚状况。“思思,都说吃人的嘴短,你能不能看在我请你吃饭的分上,帮我在锦年面前美言几句?”杜明晟打算让杨思思发挥爱情军师的作用。“你急什么?”杨思思嗔他一句。

其实杨思思早就想会会莫锦年了,毕竟能把杜明晟拿下的女人不多见。初次见到莫锦年,饶是作为女人也不可否认,她身上有一种安静的宛如莲花般的气质,她长得清新自然,话并不多,微笑起来的时候嘴角浅浅梨涡绽放,看起来分外动人。

“锦年,虽然欲扬先抑通常是男人的克星,但你也要适可而止。毕竟明晟这次对你是认真的,不然他也不会请我在发布会上做挡箭牌,扮演他的女朋友了。用他的话说,我反正一直在娱乐圈的大染缸里浸泡着,多一个绯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而你不同,你喜欢过安静的不被打扰的生活,所以应该保护你远离大众视线。老实说,要是我早就被他感动了,你难道一点都不感动吗?”杨思思一直不理解为何杜明晟说他看上的女人好像并不待见他。她只见过杜明晟不待见女人,还真没见过哪个女人不待见杜明晟的。

莫锦年彻底愣住了,只觉得仿佛心底最柔软的角落被瞬间击中。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原来,他在发布会上宣布他和杨思思的恋人关系并非不在乎她,不爱

她;事实正好相反,他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在乎她。正因为在乎她,所以才想要保护她,保护她不受伤害,保护她远离纷扰缭乱的大众视线。莫锦年不禁抬眼看向杜明晟,而他的目光也刚好射过来,两人的视线在空中无声地交织。“你用不着太感动,”他微微扬起眉,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如果真

的感动倒不如用实际行动表示。”言语之间带点暧昧的意味。一句话顿时让莫锦年红了脸颊,是他说得太露骨还是她想象力太丰富?一旁的杨思思故意咳嗽两声,故作不满道:“杜明晟,当着旧情人的

面,不要这么肆无忌惮地向新欢示爱好吗?请我吃饭要表现出诚意,今天我可要挑最贵的点。”说着,她便拿起桌上的菜单。

“你随便点,趁我心情好。”杜明晟一边回应,一边表情愉悦地看着莫锦年,他们都在一起这么久了,可是她还是动不动就脸红,就好像娇羞的新娘。新娘?他居然会想到这个词,这点连他自己都感到吃惊。

或许是因为父母婚姻不幸福的缘故,他总是对一段感情能否走到终点持怀疑态度,也从来都没有想过结婚,甚至他一度以为自己这辈子可以谈无数次恋爱,就是无法结婚。难道,遇见莫锦年,就意味着他终于遇到了恋爱终结者?

杨思思这次出现在C市是因为剧组要在这里取景,而她恰巧住在这家酒店。其实这顿晚餐虽然名义上是她让杜明晟请客,实际上是她想见见莫锦年,因为一直对她感到好奇。现在总算满足了她的好奇心,她觉得自己再待在包厢就跟电灯泡无异了,于是才吃到五分饱,就称要和编剧探讨剧本,率先离开了。

待杨思思走后,莫锦年终于可以向杜明晟提出疑问:“杨思思说那副耳钉是她陪你一起买的,可是我那天怎么会在商场三楼女装收银台看到你和她?如果只是买耳钉不应该是在一楼收银台结账吗?”

“你怀疑今天她又是我请来陪我演戏的?”杜明晟微挑眉头。

“也不排除这样的可能,杨思思本来就是演员嘛。”感动归感动,但还是要保持理性思维的。

杜明晟明白今天她是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了,索性耐下性子解释:“那天发布会结束后,我请杨思思吃饭作为感谢,后来想到要给你买副耳钉,便让她帮我参考意见,她主动提出陪我去商场选。选完耳钉,她想顺便给自己买身衣服,于是我就陪她去三楼,本来那件衣服她是要自己结账的,但我还是刷了我的卡。毕竟人家又扮演我的女朋友,又帮你挑选耳钉,我送她一件衣服,算是还她人情,也不为过吧?”

“就这样啊?”看他说得轻描淡写,又合情合理,她却有些不甘心,毕竟那天的她因为这场误会还挺郁闷的。

“就这样。”他点头。

“那我那天岂不是白生气了?”莫锦年说完幽幽地叹口气。

“下次遇到什么事情问清楚再生气,否则你气坏身体心疼的人可是

我。”莫锦年微微心动,怎么觉得他刚才那句话像是动人情话呢?“还有什么要问的吗?你现在问个够,这样待会儿回酒店,我们就可以省点说话的力气做别的了。”明亮的灯光下,他的表情似乎暧昧不明。

“你在想什么呢?”莫锦年白他一眼。“想你。”他漆黑狭长的眼睛就那样深深望着她,仿佛一泓秋水。这男人仿佛天生就会说情话,三言两语总能戳中女人的软肋。

“是真的,想你了。”他重复道,表情一本正经,目光深情迷人。只是昨晚没在一起睡而已,有必要这么夸张吗?不过,为何莫锦年觉得自己也很想他呢?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他们已经有好久没有欢爱了。原来,不仅是心灵会感到孤单,身体也会感到孤单,许久没有欢爱,竟然会想念彼此的身体。

(5)

饭后两人一起回酒店房间,走到门口,杜明晟随意问了句:“要不要到我房间喝杯红酒?”言外之意再清楚不过。

可是莫锦年却临阵逃脱了,她得给自己一点独立空间好好想想,想一想她和杜明晟目前的感情现状,想一想杨思思和她,到底哪个才是杜明晟的女主角。

就连洗澡的时候,莫锦年的思绪也一秒钟都没有停止过。她和杜明晟之间发生的一切场景像电影蒙太奇一样,一幕幕在眼前重现——她在酒店的走廊里撞上他被他暧昧地搂在胸前;她喝醉酒被他带回家和他一夜狂欢;他在车上蛮横地扯开她的衣服只为确认她是他的***对象;他提出那个看似对她划算的交易,她初次赴约时他精心设置得像是浪漫的烛光晚餐;她出入他公寓的照片被媒体公布,他对她说“凡事有我呢,怕什么”;他当众宣布杨思思是他的女朋友,为的是保护她远离大众视线;在程然试图侵犯她时,他满面怒容,毫不客气地对程然挥出帅气的拳头…

这些和他有关的画面居然如此清晰,清晰地霸占了她的所有思绪,她不得不承认,她真的爱上他了。只有深爱一个人的时候,那个人才会霸占她的思维,让她除了他,什么都不去想。

刚才吃饭时他说他想她,她又何尝不想他?她发现自己从来都没有像此刻这么想他,想念他的笑,想念他的吻,想念他抚摸她那温柔的触感,想念他宽厚温暖的胸膛。他离她那么近,就在隔壁的房间,她却是如此地想念他。

杜明晟刚洗完澡出来,还穿着浴袍,听见有人敲门,他以为是酒店员工,有可能是郝时铎。他压根儿没想到会是莫锦年,因为她几乎不知道“主动”这两个字到底怎么写。

于是,当他打开门,发现莫锦年袅袅婷婷地站在门外时,内心一阵窃

喜。不过他面上仍然不动声色,淡淡地问:“你找我?”“嗯。”她微微点头。“进来说吧。”他侧过身,让她进门。本以为她会拒绝,结果她依言走

进屋。“你可要仔细考虑清楚,进来了今晚你可走不了了。”杜明晟关上门,嘴角微扬,语气暧昧至极。“你昨天晚上也是这么跟杨思思说的吗?”她抬头问他,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闪着灵动的光芒。杜明晟略沉思一下,明白过来她为何这么问,原来她是认为他昨晚和杨思思一起过夜了。他最爱看她为他吃醋的样子,不仅因为她表情可爱,更因为这代表她在

乎他。他忽然想故意逗她一下,于是说:“对她我不需要这么说。”她果然醋意更加泛滥了,皱眉问:“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想说,你们

俩情投意合,你不需要说什么,她就主动对你投怀送抱?”

他一边忍住笑意,一边正经八百地点头:“可以这么理解。她确实比你主动多了,当初还是她主动追我的。”“你是在向我炫耀你丰富的爱情史吗?”她终于冷下脸,口气略带嘲讽。他低低笑出声,一把将她拉到怀里:“如果能早点遇见你,我情愿我从前的爱情史是一片空白。”她靠在他的胸前,能清楚地感受到他强有力的心跳。而因了方才他的那

句话,她感觉自己的心跳也加速了,一颗心仿佛呼之欲出。“你是在背哪部电视剧的台词吗?”她问。“绝对原创。”他低沉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一如既往地动听迷人。莫锦年突然想到关键问题,转过身,看着他说:“不要转移话题,昨天

晚上杨思思到底有没有陪你过夜?”良辰美景,他不想把时间浪费在无谓的话题上,索性不再跟她绕圈子,如实回答:“没有。”“那为什么今天早上她会从你的房间走出来?”这是目前最困惑莫锦年的问题。

“真是十万个为什么。”杜明晟笑着感慨,“今天早上我还在睡觉,有人敲门,我以为是服务员来送早餐的,谁知道一开门会看到她。我还没怪她打搅了我好睡眠呢,她居然还好意思提晚上我请她吃饭的事情。其实,晚餐我只想和你一个人吃。”

莫锦年做个恍然大悟的表情,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由于刚沐浴过,此刻莫锦年的双颊泛着胭脂一般的动人红晕,杜明晟忍不住伸手抚上她的脸侧,温暖指腹轻轻掠过她的脸颊,缓缓下移,移到唇边时停了下来。

他的视线落在她红润的唇上,下一秒,他捧住她的脸,低头深深吻住了她。

他吻得不疾不徐,唇瓣柔软温暖,带着熟悉的他的气息。她是如此依恋他嘴唇的温度和他特有的气息,于是不由自主地加深了这个吻。他一边吻她,一边伸手去解她风衣的扣子,风衣滑落在地,里面仅剩下白色浴袍。“穿得这么少,你是早就准备好勾引我了吗?”他气息不稳地在她耳

边问。她满脸通红地否认:“才不是,我是因为刚洗过澡。”“哦?刚洗完澡等着我吃干抹净吗?”他边笑边搂着她向卧室走去。卧室没有开灯,不过落地窗外的万家灯火照射进来,依稀能看到彼此的

脸。越是昏暗不明,越是能营造暧昧氛围,还能保持一点神秘感。

他并没有将她带到床前,而是将她压在巨大的落地窗上吻她。他的唇炽热滚烫,吻完唇又吻耳垂、锁骨…一路蜿蜒而下。他将她的浴袍带子轻轻一扯,浴袍应声而落。

莫锦年也帮他除去浴袍,他高挑健硕的身体在昏暗灯光下就仿佛是古罗马的雕塑一般迷人。而在杜明晟的眼中,她洁白如玉的身体是这卧室内唯一的光,仿佛闪着圣洁的光芒。

他忽然一把将她抱起,让她盘坐在他的腰间。为了不使自己掉下去,她只得紧紧圈住他。她以为他会把她抱到床上,没想到他竟然就以这样的姿势融入了她。两人的身体紧密地纠缠在一起,几乎严丝合缝。

落地窗外是**夜色,此刻却成了他们重叠身影的幕布和陪衬。霓虹灯光映照进来,淡金色光线隐约描绘两人的躯体轮廓。其实,莫锦年真怕他一不留神一松手,她会从他身上滑下来。或许是感应到了她的担心,杜明晟将她放下来,翻转她的身体,让她面对着落地窗。想到她的身体正面要完全对着窗外,她就觉得太过疯狂了,提议:“拉上窗帘吧,别人会看见我。”他却低声附在她耳边说:“我们在暗处,别人看不到。”

她来不及反驳,就已经被他再度压在了落地窗上,而他已然从背后再次

进入她。他侧着头吻她的耳垂,灼热的呼吸在她颈边流连,带来一阵阵的震颤。她突然听见他说:“叫我的名字。”“杜明晟…”由于此刻她的身心被他贯穿,她的声音有些发抖。“再叫一次,把姓去掉。”他再次命令。“明晟…”她又叫了一次。杜明晟微勾唇角,脸上浮现满足的笑容。虽然很多时候她像一只刺猬

一样令他抓狂,但不得不承认,此时的她温顺得像一只小猫咪,声音婉转动听,**心弦。他还记得第一次她在他身下辗转承欢的时候,叫的居然是程然的名字。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那已经成为历史。现在,她开始叫他的名字了,这才是新的开始。想到这里,杜明晟脸上的笑容从唇边蔓延到眼底,身下的动作也愈加激烈。

伴随着他的动作,她的发丝时不时拂过他的胸膛。她双手撑在玻璃窗

上,能感觉背后男人在身体里猛烈地冲撞,带来一波一波的暗涌。她闭着眼感受自己在欲望之海沉浮,双手不自觉地在玻璃幕墙上移动。两人的喘息声交织在一起,营造出一派靡靡春色。随着一股温热在她身体里释放,他终于停了下来,伏在她背上微微

喘气。

片刻之后,他离开她的身体。借着窗外投射进来的微光,她捡起地板上

的浴袍和风衣重新穿上。杜明晟看她这架势,不禁蹙眉:“怎么,你还打算回你的房间?”莫锦年郑重其事地点头道:“是啊,难不成我要在你这里过夜,你就不

怕酒店员工说你不注意领导形象?”“我无所谓,我的形象反正一向就不怎么高大。”他一派轻松自如的口气。

“可是我介意。我怕因为此事给你带来负面的影响,毕竟我们目前还是合作伙伴的关系。”这是她的真心话。她真的不希望媒体再度报道类似他潜规则她的新闻,尽管确实有点潜规则的嫌疑。

杜明晟心头微微一动,她不为自己着想,反倒为他着想,是不是说明他和她之间的关系更进一步了呢?他情不自禁地将她搂入怀中,下巴抵着她的肩膀,轻声说:“谢谢你能为我着想,只是,和我的声誉相比,我更在乎你。”他的拥抱温暖又深情,话语真挚而感人,哪里看得到一点契约情人的影子,就好像他是她相处良久的恋人。她突然很想问他,你爱我吗?可犹豫半晌,终究还是没有问出口。她没有勇气去问。自从被爱情伤过一次之后,她就不敢去相信爱情了。

最终,莫锦年还是留了下来。一盏橘色台灯亮在床头,窗帘已拉上,将浓重夜色牢牢遮住。卧室被台

灯温馨的光芒笼罩着,安静而祥和。她和杜明晟并排躺在床上,她枕着他的臂弯,微微侧卧,面朝着他。他好像有些累了,闭上眼,一言不发。也难怪他会累,刚才居然想得出直接抱着她**。或许是他实战经验比

较丰富吧,他的床上功夫一向高超,姿势也层出不穷。如果仅仅是做情人的话,他完全合格。静静地看着他轮廓英俊的侧脸,她突然恶作剧地想:如果她此刻主动招

惹他,他会出现怎样的表情呢?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她的手已抚上他光滑的胸膛,来回摩挲。他其实并未睡着,只觉得她抚摸他胸膛的感觉很奇妙,有些痒有些酥。

还没来得及阻止她,她已经得寸进尺地开始吻他的胸,他的喉咙里不禁逸出一声低吟。看着他隐忍的表情,莫锦年觉得自己好像得逞了。不过,她没有继续进

一步的动作,而是重新躺回他的臂弯。可是,下一刻,他已经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一双宛如黑曜石的清亮双眸

凝视着她,仿佛深不可测,又让人忍不住沉溺其中。“你想干吗?”莫锦年压根儿没料到他会这么快变被动为主动。“是你主动**我的。”他说得义正词严,说完就俯身吻住她胸前的花

蕾,用牙齿轻轻摩挲,灵巧舌尖还不时在上面绕圈。莫锦年有些后悔方才主动招惹他了,因为他的技巧比她不知高明多少

倍,在这方面,她永远不是他的对手。“那个…要不今天就到这里。”她用商量的口气跟他说。“不行!你既然引火上身,就要负责到底。”他态度强硬。“那你昨天晚上趁我打电话时诱惑我,你怎么不负责啊?”她质问他。杜明晟低低地笑了,好看的眉眼舒展开来:“原来你这么记仇!你刚才

故意招惹我就是为了报一箭之仇吗?”

“当然不是,我才没你想象的那么小心眼。”她否认,然后用差不多只有她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轻声说,“我其实是想看看你会不会被美色迷惑。”

没想到还是被他听到了,他回应她:“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何况我还不是英雄。”“嗯。”她对此表示赞同,“这一点你蛮有自知之明,你确实不是英雄,是狗熊。”“你说什么?!”他没有听错吧,他这么帅气的人,她竟然把他和狗熊相提并论?接下来莫锦年为她的口误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又被他折腾了好一阵才罢休。

翌日早上,大约九点多的光景,由于厚重的窗帘拉得比较严密,将外面的灿烂阳光隔绝起来,显得卧室内的光线昏暗,看起来就像天刚刚亮。

莫锦年昨晚被他折腾两回,导致一共洗了三次澡,身体疲惫不堪。好在杜明晟后来比较安分,并没半夜偷袭,她就这样被他拥着睡了一晚,倒也睡得不错,几乎一夜无梦。

此刻,她仍然躺在他的怀中,闭着眼沉睡,身后的杜明晟也睡得极香,就连嘴角都仿佛带着浅浅的笑意。一阵刺耳的手机铃声划破室内的寂静,莫锦年率先被吵醒,她的第一反应以为是闹铃声,下意识地伸手去拿床头柜的手机试图关掉。可是,当她拿到手机才明白这不是她的手机,她并不在自己的房间,而

昨晚进他房间时也忘记拿手机过来。“你手机响了。”莫锦年推推身旁仍处于睡梦中的男人。“别管它,继续睡。”杜明晟眼睛都没睁,重新将她拥入怀中。可是打电话的人却很执着,手机铃声响了一遍又一遍,扰得人根本睡

不着。

莫锦年再度拿起手机,瞥了一眼屏幕,顿时心下一惊,都已经快九点半了!平时除了周末,一般这个时间她早已起床了。果然不能运动过度,到现在她都觉得眼皮沉沉,身体还有些酸痛乏力。

“你还是接一下吧,我们也该起床了。”莫锦年将手机塞到杜明晟手里。杜明晟这才不情愿地接了电话,用刚睡醒时那种特有的慵懒嗓音说:“喂。”

也不知电话里的人究竟说了什么,莫锦年只见杜明晟猛地从床上坐起来,陡然抬高声音说:“什么?这次的举报者居然真的是集团内部的人?!”

大概是对方问他什么时候回去,他回答:“我这边忙得差不多了,你帮

我先订一张明天回去的机票。”杜明晟跟对方又交代了几句,然后脸色阴沉地挂断电话。莫锦年坐起身,看着他紧锁的眉头,小心翼翼地问:“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他工作上的事情,除了酒店合作项目之外,其他的她从来都不过问。只是,她还很少见他为了工作的事情发愁,他或许真的是别人所说的商业奇才,他处理工作常常得心应手,游刃有余。

可是,这次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会让他如此动怒?莫锦年仔细回想到,方才瞥见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写着“余蔓”,难道余蔓就是余秘书?她并不知道余秘书的真名,所以这还是第一次把余秘书的姓名和本人对号入座。

“有人向工商局举报新发布的电子产品重金属超标,我一开始以为是竞争对手恶意举报,但工商局抽查了刚上市的产品确实有几款没达到检验标准。我们明明都是按照国际标准严格执行的,不应该出现这样的纰漏才对。所以我怀疑集团内有别家公司的卧底,故意把不合格产品掺杂其中,滥竽充数。眼下证据确凿,媒体也已经开始报道,导致没人敢购买我们的产品,造成大量退货。我让余秘书悄悄找人调查了一下,虽然以次充好的内奸暂时还没找出来,不过通过举报电话发现举报者居然不是外人,而是集团内部的人。不过因为只能显示集团总机,不能显示分机号,所以目前还不能确定举报者是谁。我很疑惑,究竟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跟集团过不去。”杜明晟倒也不把莫锦年当外人,径直告诉她。

莫锦年却忽然觉得心“咯噔”了一下,似乎隐约猜出这件事和谁有关。就算不是和那人有关,也很可能是他指使的。都说兔子急了会咬人,何况是人?程然几次三番实施计划都没得逞,肯定心怀不满,趁着杜明晟出差的时候搞点小动作,也是极有可能的。

杜明晟察觉出她脸色微变,以为她是在为他担心,反倒搂住她的肩膀,安慰她:“别为我担心,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的。只是,我的计划要改变了。原本我打算在这里待上一周,陪你好好放松下心情。这事发生后,我就得提前回去了。”他的口气里透着几分遗憾。

“哦——”她同样觉得遗憾。为何偏偏在她和他的感情越来越正常的时候发生这种事情呢?昨晚他看似对她毫不怜惜地蹂躏两回,可是她却一点都

不讨厌他的这种行为,反而开始沉浸其中,并且乐于享受。似乎是看出她心中所想,他怜爱地揉了揉她的头发说:“以后还有机会的。等设计稿敲定,过来盯项目实施的时候,我们再一起过来。”“谁要和你一起?下次我和同事一起来就可以。”心思被他一下猜中,她倒变得有些不自在,嘴上慌忙否认。“假话!”他嗤笑一声,凑到她耳边说:“我看昨天晚上某人很享受呢!不然也不会主动勾引我不是吗?”经他一提醒,昨晚无比旖旎的场景再次浮现在眼前,她脸颊的温度也陡然上升。莫锦年并没回应,杜明晟以为她是害羞,也不再逗她,就这么紧紧拥着她,默不作声地靠在床头。

到C市才不过三天时间,但他怎么感觉他和她像是来这里度蜜月的?他真希望能有人帮他解决眼下这件棘手的事情,这样他就用不着赶回去,他就可以在这里多陪她几天了。

和她在一起时,他总觉得时间不够用,总希望时间能就此停止,他能和她一直待着,不管世事,不管工作,不管烦恼,只管和她谈情说爱。

不过,生活哪能让人随心所欲呢?或许正因为有了那些家庭中、工作上的烦恼,才愈发显得他和她待在一起的时光是最快乐的。烦恼总是用来衬托快乐的,就好比工作日是用来衬托周末的,正因为工作日繁忙疲惫,才会显得周末弥足珍贵。

过了半晌,莫锦年把头靠在他的肩上,轻声问:“如果有一天,你发现

有什么事情我隐瞒了你,你会不会生我的气?”“什么事?”杜明晟怔了怔,显然没料到她会这么问。她微微抿着唇,在犹豫要不要现在就把程然娶杜琳娜的目的告诉杜明

晟,让他留心下程然的举动。可是,她左右想了想,终究还是觉得不妥。毕竟她现在拿不出确凿的证据,万一她说出来杜明晟不相信,只当成笑话一笑置之,那她岂不是显得像故意报复前男友的小气女人?

见她好半天都不回答,杜明晟倍感疑惑,不过她不想说的事情他也从不勉强,他不再追问,笑道:“只要你不是瞒着我见别的男人,我就都可以原谅。”

“那我前天跟别人相亲的事情,你可以既往不咎吗?”她也趁机转移话题。

“原来你刚才想说的隐瞒我的事情就是这件事啊!”杜明晟刚才还悬着的一颗心完全放松下来,然后用教育孩子般的口吻说,“只要你知错就改,以后不再背着我相亲,我就可以原谅你。”

“我哪儿还敢啊?”她低声说。“如果你敢隐瞒我,我会好好惩罚你的…”他低下头,几乎咬着她的耳朵说。对于他所说的惩罚她自然明白是何意,只是,她居然开始享受他所谓的“惩罚”了呢!

Chapter09 深情拥吻过后如何能舍得放手

就算他走了,他坐过的沙发还在,他睡过的床还在,他和她相拥而眠的画面还在。有时候,她会傻傻地盯着床上他睡过的位置,看日光停留在那里,留下明亮的光圈,她的心也一点点温暖起来。

少了杜明晟的陪伴,莫锦年的C市之旅也少了几分乐趣。就算乔安安来找她叙旧,还是没法消减她心中的空落感。从他离开C市的那天起,她就开始想他。而且时间每过去一秒,对他的思念就会增进一分。

只有爱上一个人的时候才会患得患失,她就算不想承认也不能忽略这个事实。她渐渐地有些担忧了,这是违背她的初衷的,她当初签署那份协议,只是出于两个目的,一是帮助父亲,二是刺激程然。可是现在好像把她的感情作为筹码搭进去了,并且覆水难收。

杜明晟离开后,莫锦年跟郝时铎要求换到杜明晟的房间住,理由是,她喜欢那套房间的房牌号,因为那是她的幸运数字。对于这个理由郝时铎自然是满脸狐疑,他原本就暗自揣度他俩关系匪浅,这下疑心更重了。不过好在他不是一个八卦的人,没有深究太多,爽快地答应了莫锦年的要求。

其实,莫锦年想要住在他住过的房间,无非是想更多地感受他的气息。就算他走了,他坐过的沙发还在,他睡过的床还在,他和她相拥而眠的画面还在。

有时候,她会傻傻地盯着床上他睡过的位置,看日光停留在那里,留下明亮的光圈。而在这深秋的阳光照耀下,她的心也一点点温暖起来。

她一边在温暖的房间里画设计图,一边想念他,第一次觉得时间流逝得如此缓慢。或许是他忙于处理公事,只有刚回到A市时给她打过一次电话,之后,他再也没有联系她。她也想过要不要给他打电话,可每次从通讯录里找到他的号码,凝视片刻又总是想:可能现在他正在忙别的事情,打电话会打扰到他,于是也就作罢。

A市的秋天一向短暂,短暂到还没来得及细细品味秋天的气息,满树金黄的叶子都已经落下,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桠,开始宣告冬天即将来临。

莫锦年从C市回到A市的那天,恰逢一股冷空气降临A市,刚下飞机,她

就感觉到彻骨的凉意,不由得紧了紧风衣。她到行李传送处领了自己的行李箱,走出机场大厅,正打算坐机场大巴回去,谁知有人在身后喊她的名字:“莫锦年!”其实有那么一瞬间她希望喊她的人是杜明晟,不过这嗓音嘹亮,明显不是杜明晟一贯的低沉风格。她转过头,居然看到肖煜恒正坐在一辆银白色汽车里透过车窗朝她挥手,不由得在心里慨叹: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或许,在她没有和肖煜恒相亲之前,他们也曾经在若干场合邂逅,只是那个时候彼此不认识,彼此不知道姓名,所以遇见时也只会擦肩而过,不会留下什么印象。而当两个人相识后,只要不太讨厌对方,就算最后没有终成眷属,也会自然而然把对方当成朋友。很显然,此刻在肖煜恒眼中,莫锦年已经成为他半个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