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几口莲奕递来的茶,身体的疲惫也淡去了些,情儿拍拍莲奕的手,示意她放开自己,地上躺着的还有好些人,总不能让他们就这么躺在那里,无艳没有容宗心法打底,再帮忙也只能用药丸暂时保住他们的伤势不恶化,拖久了也不利。
百里莲奕放手之前再度了一股灵力过去,容宗的心法讲究的就是一个容字,他不用担心情儿会消化不了。
“无艳,他们情况怎么样?”边说着情儿边蹲下身去,搭脉查探。
“有几个快不行了,伤到要害。”
“哪几个?”
无艳指了指他们的位置,情儿顾不上其他人,快步走过去,一直没换的衣服让她看起来更是气场十足,又有谁能知道,她这时候恨不得一剑把后面拖地的那一截给砍断了。
无艳的诊断没有错,确实是伤到要害了,呼吸越来越弱,情儿赶紧输入一丝灵气,对这些人她可没对哥哥那般大方,能吊住他们的命便行了,治疗的话开药方就行了,她的灵力不够让这么多人分。
一轮治疗下来,看着另一边放着的…七具尸体,损失太大了,七个从战场中生存下来的将领抵得上多少那两个帝国多少个没有经历过战火的将领。
别开脸,情儿站起身,大概是蹲的时间太久了,一阵晕眩让她差点倒在地上,好在身后适时出现的手臂让她免了出丑,闭上眼等晕眩过去,情儿才睁开眼,对上莲奕冒火中夹杂着心疼的眼,求饶道:“我马上去调息。”
“早就该去好好休息了。”百里莲奕轻哼一声,丢下这句话便带着情儿消失,至于大皇子府该怎么办…那么多人都是摆着看的?
一直只是听过安宁公主的威名,知道她厉害,有本事,但是上次是在宫里,见着的人不多,感受也不那么强烈,可是这次,就在这皇子府,在这么多人面前,安宁公主让他们真正见识到了何谓凌厉,何谓强大。
经过府里那几个大夫暗地里的宣传,更是让安宁公主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再加上那么多人见到了公主是那样救人,一时间,皇城中对安宁公主的追捧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而别人口中的安宁公主此时却是冷着一张脸,看着向她禀报的厉锦泽,“你是说人找到了,但是…全死了?”
厉锦泽头上冷汗直冒,“是,等我们找到时,他们已经死去多时。”
这样吗?这就是传说中的死士?情儿眯起眼,把玩着杯盖,她几乎可以肯定,这是奥拓和岩金任何一国或者干脆是两国联合的行动。
“厉大人,一直只看到别国的人在腾龙国内唱了一出又一出,腾龙在别国就一点做为都没有吗?”
这么明显的责备厉锦泽怎么会听不出来,腰变得更低,“请公主降罪。”
“哼,要降你们的罪你们一个也跑不了,不管你用什么方法,给我以最快的速度查出他们的身份,我不想冤枉了谁,但是也绝不会轻易放过伤了哥哥的人。”
已经给哥哥用灵力治疗三次了,可是哥哥还是没有醒来,要不是脉象稳定了许多,她差点就以为自己白忙活了,现在听到动手的那些人居然全死了,这般隐瞒身份的手段让她怎么能不生气,越是瞒着,她倒越是有理由怀疑这些人背后的身份。
“是,属下即刻就去。”厉锦泽心里也不好过,大皇子在自己的婚宴上被人重伤差点至死,这无疑是在腾龙脸上狠狠打了个耳光,不狠狠的报复回去,那些将领根本无法吞下这口气,也无法平息皇城中那些百姓的怒火。
“有什么需要跑腿的就找狄熙,我暂时把他抽调给你。”
“是,谢公主体恤,属下告退。”厉锦泽大松一口气,有个速度非人的狄熙帮忙,要查出那些人的身份就不是难事了,虽然腾龙埋在别国的探子没有做出什么大事来,但是要查出两国最近的动向,应该不难。
要去给哥哥疗伤了,情儿起身,心中倒是没有太多的担心了,失血过多是哥哥现在最大的问题,其他内里的伤已经治得差不多,只是受损的身体需要些时间才能复原。
不会留下任何后遗症已经是情儿最大的庆幸了,要是以后不能再上战马上战场,那会是哥哥最大的遗憾,也会是腾龙的遗憾。
看到进来的人,韩巧兰赶紧起身让了位,虽然没有圆房,但是她确实已经是嫁为人妇了,照顾夫君是她的责任。
和以前几次治疗一样,韩巧兰见到他们进来便会自动避出去,守在门口,直到这次治疗完结,这次,她也没打算留下来。
情儿笑笑,“嫂嫂,你留下吧,没什么不能见人的,哥哥应该快醒了。”
韩巧兰脚步停顿了下来,细声问道:“可以吗?会不会打扰你?”
情儿摇摇头,“别出声就行了。”
“好。”韩巧兰没有再拒绝,她对安宁公主原本就有很大的兴趣,可是大婚那天的事太过让人胆颤,让自己不那么丢脸已经用尽了她全部的力气,哪还能去分心其他。
今天是个光明正大的机会,她不想拒绝。
和前面几次一样,情儿控制着灵力进入哥哥身体,破了好几个洞的内脏明显有了很大的好转,再经过这次修复,应该就差不多了吧。
百里莲奕站在情儿身后,随时准备输入灵力。
看到那个男人眼里的心疼,韩巧兰想,如果床上躺的是个无关紧要的人,恐怕这个男人早就带着安宁公主走人了吧,每次治疗过后,公主的疲惫就算什么都不懂的人都看得出来。
那些关于安宁公主的所有传言在面对她本人时就会知道那些说的多么轻巧,轻飘飘的,完全无法和面对她时感受到的相提并论。
能得这身本事,不知道公主是付出了多少辛苦,这些,可有人想过…
屋子里很静,除了呼吸声外,听不到一点点杂音,外面早就被戒严了,等闲人根本近不了这屋子,嘈杂的声音也被星光杜绝在内院,所以当钟离夜的声音传出来时,韩巧兰忍不住惊呼出声,随即想到什么,赶紧捂住嘴,就怕影响了还没有收功的情儿。
第二百五十七章
“情儿…”有气无力的声音很小,却飘进了情儿的心里,心下一松,赶紧收回灵力,睁开眼,顾不上说什么,探上哥哥的脉膊。最终,嘴角终于勾了起来。
对上哥哥温和的眼神,情儿问道:“记得发生什么了吗?”
钟离夜点头,他当然记得,还以为这次真的就交待了,没想到又被情儿给救了回来,想着这几次的死里逃生,不由得咧嘴笑笑,沙哑着声音道:“情儿,你救我几次了?”
情儿没料到哥哥现在会想到这个,仔细一想,确实是和阎王抢了几次人了,“再有下次,我可不见得还能这么及时,原因你知道的。”
钟离夜笑容淡了几分,因为即将面对的分离,眼角扫到在一边有些踌躇的新婚妻子,转移了话题,“巧兰…”
第一次听到除爹娘外的人叫自己的闺名,韩巧兰有些羞涩,却强自抑制着,走上前来,叫出了那个一直在嘴里含了许久的称呼,“夫君,我在。”
一时间,这对还没圆房的新人都有些羞意,看得情儿差点没忍住笑意,拉着莲奕起身,“嫂嫂,哥哥现在还很虚弱,不能说很多话,你陪陪他,我去给他熬药。”
韩巧兰赶紧转头看向她,“好,麻烦你了。”
情儿笑笑,和莲奕手挽手离开,韩巧兰看着他们的亲昵,有些羡慕。
“巧兰,你把我昏迷后发生的事和我说一下。”
“好。”
大皇子苏醒的消息以极快的速度传播开来,府里所有人看向安宁公主的眼光更是畏里又带了点敬。
自从大婚那天后,情儿又恢复了往常的打扮,一席素衣,面纱遮面,让不少人遗憾再看不到那张比花还要艳的脸,同时,再也没有人去猜测那张被藏起来的脸究竟是美还是丑了。
天下第一美人,实至名归。
到钟离夜终于能勉强坐起来时,时间已经过去了七天,这些天里,情儿从没去催过厉锦泽,这次的事她让普通人为主,妖为辅,就是想以此来练练某些人,毕竟,现在腾龙并不是铁板一块。
“小姐,厉锦泽求见。”刚给哥哥检查完,轩辕就过来禀报道。
应该是查清楚了,给了他们这么多时间,还把狄熙借了出去,再查不出个所以然来,厉锦泽的能力就很值得怀疑了。
看了哥哥一眼,情儿道:“叫他到这里来。”
“是。”
这些天发生的事和她所做的每一个决定,情儿都没有瞒着哥哥,一一说给了他听,让他对事情有最清楚的了解。
“先把药喝了。”接过无艳递来的药,情儿交到韩巧兰手里,现在这样的事轮不到她来做了。
几次锻炼下来,韩巧兰也不会再为这样的事羞涩了,服侍夫君本就是她的事,有什么好羞的。
“微臣见过大皇子殿下,见过安宁公主殿下。”厉锦泽行了大礼,第一次这般和大皇子接触,他明白这是安宁公主的意思。
“免礼,是不是查出来了?”
“是,就和公主猜测的一样,这些人是奥拓和岩金联合起来的,两国都是抱的同一种心思,一旦事情曝露,就把事往另一国推。”
“很好,”情儿眯了眯眼,和百里莲奕眯眼时的动作越来越像,“厉大人。”
“属下在。”
“奥拓和岩金最得宠的皇子和大臣是谁,你们应该也是知道的吧。”
厉锦泽一时间不知道安宁公主为什么这般问,不过还是老实的回道:“是,这些探子都有回报。”
“很好,轩辕。”
“属下在。”
“你带几个人去奥拓,把奥拓最得宠的皇子杀了,顺手再把他们最得高望重的臣子杀掉几个,让嵇宜带几个人去岩金,同样如此做,记住,不要留下任何痕迹,他们想让我们吃暗亏,我便让他们吃个足亏。”
韩巧兰拿着药勺的手有些抖,钟离夜看着她,眼里有着审视,如果他的皇妃太过心软,那么,以后便不能把一些事告诉她了。
压下心里的惊惧,韩巧兰继续喂药,不多做言语,情儿看得暗暗点头,这位新嫂子还不错。
“是,属下马上安排。”
情儿点头,看向厉锦泽,“厉大人,你去请示父亲,就说我要两国的卷宗,如果他有适合的人选,直接告诉轩辕和嵇宜也可以。”
“是,属下立刻回宫。”
“去吧。”挥手把几人打发了出去,不经意间回头,对上百里莲奕满是赞赏的眼,不由得挑了挑眉,他就这么喜欢看她杀人?变态的喜好。
“哥哥,这样做会有不妥吗?”
钟离夜接过韩巧兰递过来的蜜饯放进嘴里,败了败苦味,这才道:“父皇既然说了这事全部交给你负责,你拿主意就是了,我不会有任何异议。”
就算交给他,他也不见得会做得比情儿更好,更可能,他还做不到情儿这般杀伐果断。
情儿也不再矫情,她是打定主意要给那两国一点教训,不然他们还当腾龙还像原来那般弱。
“哥哥,很抱歉,我还是来迟了一些,死了七个人,其他人都没有大碍了,我会让他们以后都能再上战场,这个仇让他们自己去报回来。”
钟离夜黯然,真正的将军会把所有的士兵看成自己的儿子,就像万侯矣那般,而钟离夜,虽然还没有做到那个程度,但是这种失去的感觉,还是让他觉得了痛。
那是真正的百战之将啊。
“以前一点迹像都没有,没想到他们会突然发难,这不能怪你,听巧兰说府里被星光先生清出去的人不少,这件事牵扯出的大小官员也好些个,这些人你打算怎么处理?父皇有过什么指示吗?”
情儿喝了口茶,语气浅淡,“父亲说交给我处理,我不会轻易让他们解脱的,既然敢把血腥引到腾龙来,就要有沾身的准备,不让他们脱层皮,我不会让他们落气。”
韩巧兰只觉得后颈一凉,寒毛倒立,尽量面不改色的稳住自己,不露了怯让人看轻了去,安宁公主的狠辣,果然比传闻中更甚啊“公开还是私底下?”钟离夜不关心那些人是怎么个死法,只是对情儿的名声有点计较,情儿现在在皇城中的名声已经够大了,再沾上这事,以后可以用来止小儿啼哭了。
“要不先留着,等我好了由我来?”
情儿心里一暖,感谢哥哥为她考虑的好心,只是,名声什么的,她真不在乎,“不用了,一开始我就把话放出来了,自然是要兑现的,这事你就不用管了,安心养伤吧,再过几天就可以下床了,不过要想再骑马,至少是三个月后。”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钟离夜自然不会再去强求什么,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
两天后,与这事扯上关系的十一人被押赴闹市,因为情儿的坚持,只是没收了他们的家产,家人没有被牵连,接受现代教育那么多年,情儿就算心里再气,也做不到诛连这样的事。
今天的监斩官是安宁公主,这条消息一经传出来便引起了哄动,现在皇城谁不知道安宁公主的美貌丝毫不亚于当年的皇后娘娘,更是知道因为大皇子伤重差点至死,安宁公主为了救大皇子脱力到差点晕眩。
安宁公主的漂亮,安宁公主的狠辣,安宁公主神乎奇神的医术,安宁公主和大皇子之间的深厚感情,安宁公主身边那个形影不离的冷傲男人,安宁公主本领强大的属下,无一不是现在皇城中议论的焦点。
现在又传出安宁公主监斩的消息,这无疑是在沸腾的油上浇了一勺水,马上就炸锅了。
男女老少都纷纷往闹市方向赶,熟人碰面也是边说话边往前疾走,交流着彼此知道的小道消息,期盼着今天安宁公主露面时也是没有遮面纱的,对那张被称为绝色的脸,他们好奇极了。
再多的士兵也阻不住那些想方设法往那个方向集中的百姓,不得已一点点收缩着距离,直到情儿皱眉,向旁边的男人低语了一声,那些百姓突然发现,不管他们怎么用力,怎么钻,都突破不了了,就好像身前有一个无形的气罩阻拦住了他们。
面面相觑之下,前头的百姓老实了许多,不管后面的人怎么推怎么挤都稳住身体不往前了,就像是在士兵之前又多了一屋帮着阻拦的人,让汗流颊背的士兵们诧异之余也放松了不少。
要真让这些百姓冲过去,公主怪罪不说,还怕会踩死人,那他们这些人,全要吃不了兜着走。
情儿是下定决心要狠狠震摄住某些人一把,让那些藏在人群中的大小官员知道,判国付出的代价不是他们承受得起的。
厉锦泽还是有些不安,公主真要那么做?这以后皇城中的百姓会怎样谈论她?只怕公主所有的名声都会毁于一旦,也不知道皇上怎么会同意公主这么做。
他又哪里知道,钟离翔云根本不知道情儿会这么做,他以为情儿也只是监斩而已,哪里会想到她会弄出那么多名堂来。
第二百五十九章
星光走过来,“小姐,时辰到了。”
情儿点了点头,“行刑的人都准备好了吗?”
“是,药我也已经看着他们喝下去了。”
“那么,开始吧,厉大人。”
“是。”虽然没有听懂两人的对话,厉锦泽隐约知道行刑的人是经过特殊训练了的,不然,以安宁公主说出的那种刑法,那些只是负责砍头的人哪受得了。
“时辰到,准备行刑。”
顿时,喧闹的声音更大了起来,左探又探,就是没看到犯人,以前不是每次行刑前犯人都是绑在台上的吗?今天这是改了规矩了?
爱凑热闹是人类的天性,尤其是皇城中人,对于斩首这样的事更是能看着脑浆四溢而面不改色,从小看到老,一年总能看上那么几次,到现在斩首倒更像是一个大的集会。
看着兴奋的百姓,情儿挑起嘴角,不知道今天的,有几人能坚持看下来…
十一个犯人被带了出来,三个带到台上,八个在台下等候,如果现在有人去问他们最想要的是什么,那一定是和前面几人换个位置,他们宁愿现在就死掉,也不要看着别人先死在他们面前,在惊惧中等待死亡,那种下一个是自己的紧张足够让人崩溃。
刽子手脸上有着诡异的红,手里却没有拿那把他们平时用来行刑的大砍刀,而是一盘子的小刀。
老百姓开始议论纷纷,难道是用这些小刀砍人脑袋?那得磨多久啊…
在三份卷宗上划了个叉,情儿眼中隐现红色,“开始吧。”
下面的官员高声唱诺,刽子手得到指令,眼中净是兴奋,这差事做了这么多年,总算是有点变化了,安宁公主还担心他们受不住,嘿嘿,他们做刽子手那么多年,拿了那么多人性命,要是害怕,早就吓死了。
情儿选的是最残忍的酷刑——凌迟,不是八刀刑,而是千刀万剐的那种,判国本就是罪无可赦的大罪,更何况他们还给腾龙带来了那么大的损失,哥哥现在都还卧床不起,不狠狠震慑住他们,以后哥哥征战时后方就太不安全了。
三人同时行刑,行刑之前,情儿便授意不让他们捂住他们的嘴,让他们叫,能叫多大声就叫多大声,她要让那些官员记在心底一辈子。
一刀一刀下去,带起一块块皮肉,凄厉的惨叫声让看热闹的老百姓禁了声,原本以为只是一时的,可是时间一点点过去,刽子手还是保持着前面的速度,三个人的惨叫声此起彼伏,间或掺着一些求饶的话,“杀了我吧,求求你,给我个痛快。”
“安宁公主,您给我个痛快吧,啊…”
又是一刀,让犯人发生一声长长的惨叫,看得下面等着行刑的人身体直颤,胆子小的,已经吓得屎尿失禁。
整个闹市中,除了惨叫声,再也没有其他声音,有些人别开头不敢再看,有的人已经在往后撤,他们宁愿看脑浆四溢,这种在活生生的人身上下刀子,还一次一点点这样的事,他们不敢看,会做恶梦的,一定会做恶梦的。
看向台上依然端坐着,看不出任何变化的安宁公主,这时候没人再去想像那张面纱下的脸是如何绝色,对安宁公主的狠戾,他们亲身感受到了。
刽子手业务不熟悉,当然不可能真的做到千刀万剐,看到身上到处连皮带肉一起被挖掉的犯人眼中的哀求,饶是铁石心肠如他们,手也开始颤抖,一开始他们觉得这完全没有问题,公主让他们吃药根本就是小看他们。
可是现在,他们知道,要不是有这种药强行支撑着他们,他们估计现在已经站不稳了。
情儿闭了闭眼,大热的天气,手脚冰凉到有些钝了,身后温热的体温靠近,把她的手握在掌心,并不言语。
“莲奕,我是不是做得过了,凌迟是我们那里最残忍的死刑。”
百里莲奕端起无艳换好的热茶递到她嘴边,“喝几口暖暖身子。”
情儿听话的喝了几口茶,垂下的眼帘掩住了其中的涩意,再热的茶,也热不到心里去了。
百里莲奕坐得更近了些,企图把自己的体温传递过去,却没有抱住她,不是他不想抱,而是不能,他不能毁了情儿辛苦营造的这些,情儿既然要给皇城中人留下这种形象,成为一个威慑的存在,那他便支持,哪怕这时候他心疼都有些痛了。
“情儿,你做得很好,后方安稳了,钟离夜才能心无旁骛的上战场,不是每次你都能这么及时的出现在他身边的。”
是啊,几次和死神抢人,幸运的是,她真的抢回来了,可是下次呢?她马上就要离开了,怎么可能再那么及时的出现。
当这个恶人她并没有什么负担,但是心底的道德底线还是在的,她可以面不改色的夺人性命,因为那只是瞬间的事,可是现在,却是在活生生的人身上下刀子…
看着刑台上血迹模糊的人,和大口喘气的刽子手,情儿手指动了动,三人瞬间落了气,这对他们来说,大概是最大的仁慈。
刽子手颤抖着手去探了探气息,向一边一直抹汗的官员道:“启禀大人,犯人已经死了。”
官员点头,僵着声音向监斩台上躬身道:“启禀公主,三个犯人已死。”
情儿清越的声音此时听起来却让人打心底发寒,“刽子手换人,带另三个犯人。”
“是。”
抽出另外三张卷宗,在上面划了个大大的叉,下面的人会意,高声唱诺,“准备行刑。”
三个犯人脸上一片死灰,想到那些刀子就要落在自己身上,更是深身直颤抖,为什么,他为什么当时没有忍住,要是忍住了,今天就是他们看别人的热闹了。
早知如此,早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