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烟。”
呕出一股腥甜,昏迷中的风烟痛苦的锁紧眉头。
“头儿。”一旁的夜风忧心忡忡的看着寒萧客怀中的风烟,俊美的脸满是伤感。
头儿明明已经计划好了一切,唯独蓝对夜魅的心狠手辣,和云无心的叛变没有计划在内,头儿或许早就知道云无心同魔王之间有着什么关系,只是一直都不去点明。却不想他居然会为了魔王同自己动起手来。
那么相信他,却依然被背叛。
头儿的心,一定很痛吧。
“真是不知道爱惜自己的人,明明可以全身而退,却不忍对他下杀手。”
寒萧客无奈的摇摇头。若不是他一再对云无心收手,怕是早早灭了魔宫,胜利而归了。
而不是像现在这般,虚弱的昏睡在他的怀里。
“头儿,下不了手的。”
夜风心疼的说。
就如同对待他们一样,头儿一旦认定的人,便会全身心的保护他,又怎么会自己亲手去伤害呢。头儿是真的相信云无心,就算知道他有很多可疑之处,仍然义无反顾的相信他,那是对身边的人,一种全然的信任。
“哼,他到善心,别人又哪会领情呢。”
寒萧客冷笑。
最后得到还不是一把深刺的匕首和严重的内伤,人性,本就是一种不可信的东西。
“领也罢,不领也罢,头儿一直都如此。”
宁天下人负他,也不负天下人。柔软的心肠,让人为之动容。
明明担负着很多,却依然温柔的微笑着,仿佛天下都没有任何伤害一般,所有的一切都是美好的。却只有他们最清楚,那明媚的笑容下,隐藏的是怎样的一颗残破的灵魂。
“真是傻瓜。”
低头抹去风烟嘴角的血渍,寒萧客笑的温柔。
你可知道,你的善心会将你送入万劫不复的地步。
你早就该舍去善心,学会真正的残忍,那才是生存之道。
“寒公子,这次多谢你出手相助。”
虽然一直都不知道他究竟是何须人也,但是此次帮助他们之事,确实不假。
“我只是想帮他而已。”
淡然一笑,寒萧客取出一颗丹药为风烟服下。
忽见自风烟怀中滑落到暖玉,笑意不禁趴上嘴角。
“原来你一直都带在身上。”
那是他送他的那块玉佩。
“头儿,一直都将暖玉带在身上,他说这快暖玉让他有种亲切感。”夜风说。
“这本来就是他身上之物。”寒萧客语出惊人。
夜风微讶。
不理会夜风有些惊讶的眸子。
寒萧客加快脚下的轻功。
“加快行程,前面便可提他们两人疗伤了。”伤势若不再及时治疗,怕是要留下后遗症了,这可不是他想看到的。
看着轻功绝顶的寒萧客,夜风深邃的眸子蒙上一股思索。这个寒萧客太过神秘,头儿也曾派他们查询他的来历,结果却一无所获,只知道是个游离山川的吹箫高手,行踪诡异,居无定所。想不到他居然有如此高的武功,怕是早在他之上了。
怀中的夜魅因胸口剧烈的疼痛发出痛苦的呻吟,夜风心头一紧。
叹了口气,夜风对其他的人说到。
“把那人带好了,我们加速前进。”说完,人影已经消失在百米之外。
修罗组员扛着被点了昏穴的蓝衣男子,快速的追了上去。
那男子正是一脸苍白的蓝。.
[正文:第三十八章 风烟初醒(上)]
痛。
风烟睁开眼的那一瞬间,便被浑身上下传来的镇痛疼的邹起了秀气的眉。
胸口火燎一般的炽热,仿佛被人用铁烙狠狠灼烧过一样。五脏六腑都在剧烈的痛着,体内如同被打碎的玻璃,纷纷扰扰的持续不断的痛着。
伸手摸摸腰间,那种皮肉被利刃切破的感觉依旧清晰可见。
只是现在,那里被裹上了厚厚的纱布。
决定忽略那源源不断传来的疼痛感,风烟注视着自己现在处在的环境。
精致的房间,却是陌生的。
从床前的椅子和空置的散发着浓浓药味的碗可以看出,在他昏睡的这段时间里,有人精心的陪在他的身边照顾他。
会是谁呢?
醒来的时候未曾发现有人在屋子里,迎接他的只是一片苍白的床顶,和让人疯狂的疼痛。
陌生的气味,包围着他。
闭上眼,自口腔内感到一抹苦涩的药味。勉强的撑起身子,却不免牵动尚未复原的伤口,身体被撕裂的感觉瞬间贯彻全身。无力的靠坐着,风烟咽了咽干涩的喉咙,原本就白皙的脸,显得格外苍白憔悴,刚才那一小小的动作,便在他的额头上覆上了薄薄的一层细汗。
好冷。
虚弱的身体不适应空气的冷清,风烟忍不住蜷起双腿。
哪怕那会挤压到他腰间的伤口,只要能让自己感到一丝温暖,也无所谓。
真的,很冷。
双臂将身体紧紧环绕起来,风烟埋首其中。
没有了呢。
那个温暖的,让他感到熟悉的怀抱,再也没有了。
他再也不能贪婪的吸取那股温热,不能再放任自己沉溺在安逸的胸口。
人,果然还是喜欢依赖习惯。
嘲讽的笑,轻轻的绽放在唇角。
云无心。
只当,我们的相遇是一场梦吧。
我放你自由。
吱呀一声,房门被轻轻的推开来,轻微的脚步声传入风烟的耳朵里。
来人见风烟的状态,轻轻的叹息。
“你这样会挤压到伤口的。”
“是你带我来的?”风烟依旧低着头,轻柔悦耳的声音淡淡的闻不见一丝情绪。
“是。”
见他不愿抬头,寒萧客也不愿勉强他,只是将手中的药放在床边的小圆桌上。
“多久了?”他昏睡了多长时间了,黑暗中,他好像渡过了很漫长的一段时间。
“两天而已。”
寒萧客坐在床边,静静的看着他。
“夜魅呢?”他伤的也很严重,被贯穿的胸口,怕是不比自己好到哪里去吧。
“夜风在照顾他,没有什么大碍,蓝的攻击避开了内脏,看似严重,不过是穿透了皮肉,未曾伤及肺腑。”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蓝的那招,明明可以要了夜魅的命。
“醒了吗?”还是一直在昏迷着。
“还没,他失血过多。”
“我要去看他。”抬起头,风烟秋水般湿润的眸子,静静的看着寒萧客。
“不行,你的身体还太虚弱。”摇摇头,寒萧客并不同意他的话,虽然知道他很担心夜魅的安危,可是,这并不代表,他可以拖着重伤的身体去探望夜魅。
“客。”像个无助的孩子般,风烟扯住寒萧客的衣袖,清澈的眸子里溢满了他的意愿。
望着那张苍白的面容,寒萧客露出一个酸涩心疼的笑。不舍的摸摸他那原本水色诱人的脸颊,现在的他,面如纸色,雪白一片,没有一丝生机。
昏迷的时候,若不是那微微起伏的胸口,仿佛真的是一具失去生命的人偶,静静的躺在柔软的床铺上,明眸紧闭,再也望不见那双动人心玄的清澈瞳子。
“听话,你这样会让夜风他们担心的。”不得已,寒萧客不得不搬出夜风和其他人的担忧。
无力的垂下手,风烟低垂着眼眸。
“把脚放平,你这样伤口好的更慢。”
眨动了一下眼睛,风烟乖巧的放平了蜷缩起来的双腿。
风烟腰间的纱布,隐隐透出一抹血色,寒萧客皱起眉头,想必是方才的挤压,将尚未愈合的伤口再次裂开。
“把药喝了,我等下帮你换药。”有些责怪他的不爱惜自己身体,寒萧客的语气中透露着冷硬。
抬头看着寒萧客,风烟苍白的唇片抿成一条线,默默不语。.
[正文:第三十九章 风烟初醒(下)]
“可能会有点疼。”轻轻的开口,寒萧客对风烟微微一笑,忽略来自那双清澈的眸子的神情。
指尖轻柔的揭开微湿的纱布,当看到伤口时,寒萧客不禁皱了皱眉,刚刚愈合上一点的伤口,此刻已经全部崩裂开来,白皙的皮肤上已经被鲜血染红,一道深深的刀伤,刺目的显示在无暇的肌肤之上。取来床边的药箱,从中拿出消毒的药水,沾湿手巾,小心翼翼的擦拭着伤口,刺鼻的药味,溢满整间屋子。
伤口被药水擦拭,消毒的剧烈疼痛。
风烟仿佛没有知觉的布娃娃般,安静的看着自己腰间的伤口,茫然的表情,没有一丝痛楚般。
“疼的话,哼两声,不要忍着。”
这药水的刺激程度他很是清楚,别说风烟现在已经醒来,就是昏睡过去的人,被擦上,也会疼的昏过去。而他真正担心的就是风烟此刻平静的态度,连呼吸都平稳异常。
“不疼。”小小的声音,干涩。
“嘴硬。”快速结束手中的工作,寒萧客,取来新鲜的药物和纱布。
“本来伤口已经愈合了,擦药不会疼,可是现在伤口再次裂开,你等下要忍耐一下了。这是活血生肌膏,会腐蚀掉你受伤的皮肉,再从新生长。”当初风烟昏迷的时候,他曾给他用过,结果就是他差点咬断了自己的舌头,现在面对清醒的他,他不知道他会有这么样的反应。
淡淡一笑,风烟天真的笑容像足了一个孩子。
狠下心将药敷在伤口之上,寒萧客做好点风烟的昏穴的准备。
结果抬头,迎上的依旧是那张畜生无害的纯真笑容。
清澈的眸子,微微上翘的唇角,柔和的表情,没有一丝痛苦,没有一丝难耐。
低下头,裹好纱布,寒萧客将药碗递到风烟白嫩的手上。
乖乖的接过瓷碗,一口灌进口中。
苦涩。
涌入几近干枯的喉咙。
“我知道了,等下就带你去看夜魅。”不想再看到他那种异常乖巧的行为,他的一举一动仿佛都依照他的每个指令行事,没有言语,没有异议。
轻轻的摇摇头,风烟握起寒萧客的手掌,贴在自己苍白的脸颊上。
明亮的眸子,看着他。
“这样的我,怎么去见他们?”
明白他话中的意思,寒萧客想说些什么,最终却只能沉默。
“再等五天就好。”
再等五天他一定会恢复成那个无所不能的风烟,那个时候,他才能去见夜风等人。
“你的伤五天根本就好不了。”腰间的伤口是小,体内的内伤才是最严重的,被自己的内力震伤的内脏,可不是轻易就可以好的,少则一年,多则三年,那些内伤根本无法痊愈。
“可以的。”
绽放一朵魅惑的笑,溢满的自信。
“不要太勉强自己。”淡淡的留下这句话,寒萧客离开了风烟的房间。
安静的看着空荡荡的房间,风烟握紧纤长的十指。
他没有更多的时间了。
盘腿调息,风烟清澈的眸子蒙上一层难得一见的决绝之色。
夜魅。
等我,很快的。
整整两天的时间,寒萧客再也没有去过风烟的房间,并不是他不想去,而是当天中午,他在次去看风烟的时候,便被一股无形的强大气墙阻挡在了房门之外,房间里传来风烟那风轻云淡的嗓音,叫他不用担心自己,自己只是在自我疗伤而已。
整整两天的时间,寒萧客都只是沉默的坐在风烟房间的门口,靠着木门,仰头看着天上不停变换的云朵。
第三天,当风烟推开房门走出来的时候,原本苍白的脸上已经满是红润之色,整个人显得生机盎然,全然没有两天前的伤患之感。
“客。”
看着坐在自己门前的寒萧客,风烟笑了起来。
两天来,他一直都知道寒萧客坐在门前,一步都没有离开过,只有几次下给他送来饮食。
“欢迎出来啊。”给予风烟一个大大的拥抱,寒萧客贪恋的拥紧怀中小小的单薄身躯。眼睛瞥见风烟屋内的床榻上的被褥已经全部被浸湿了。
是他的汗水吗?
两天的时间,他怎么将自己那严重的内伤,恢复的如此迅速。
“夜魅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