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家伙可真是鼠目寸光！难道就不知道最大的利润是什么吗？没有您的话，他们就算完全掌握了炼金工厂，又能够赚多少钱？”佩特罗.休斯有些不以为然，语气自然就谈不上恭敬。
“没办法，脑残没法儿补。”
海瑟薇也有几分无奈：“佩特罗，休斯阁下一行将于今天下午随搬迁工厂出发。你那边注意迎接，我已经派了特战队沿途暗中护送。你们多注意沿途那些领主的动作，我担心还有人把目光盯在他们身上。”
“是。伯爵大人，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佩特罗.休斯应道。
结束通话，却再也没有了研究风扇的时间，沙利文.休斯、沙莱.卡斯特和普珀.迪鲁埃先后来访，商谈工厂搬迁的事宜，其中最重要的就是炼金模型和那些炼金学徒，虽然迪特里希.斐文烈没有明说，但这批人手基本上就是属于海瑟薇了，其中一部分人还涉及到家属的问题，这次都要一次解决…一直到黄昏时分，海瑟薇才算将他们送走，在目前车队的身影消失在茫茫暮色中后，她才乘坐马车返回住处。
马车行驶在炎热的夏夜街道之上，车轮声和马蹄声显得格外的清晰，大概因为天气的原因，街面上几乎看不到行人的踪迹，便是连路商铺里的掌柜、伙计，也都是没精打采的。
忽然间，远处小巷的深处，隐隐约约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引起了史迪威.庞森的注意。
虽然夏季的夜晚，是最好的散步的时间，但是此刻那异常酷热的天气，却令大部分人宁愿待在自己的家中，而且他同样也不会认为，有人正窥视着城里某户人家的财产…这里是京城，在热闹的时候，街上或许会有一些小偷，但打家劫舍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突然，那隐藏在小巷阴影里面的人，腰际所佩戴着的利剑，引起了史迪威.庞森的注意…贵族的佩剑和佣兵的佩剑是完全不同的，那些人鬼鬼崇崇的躲在小巷里，就足以引起他的警觉了。
与此同时，又是一阵脚步声传来…这一次脚步声来自另外一个方向。史迪威.庞森再一次看到了佩剑的踪影，此刻他感到有些不妙起来，因为这一次人影晃动的所在，是马车后方的一条小巷，他立即以独有的方式向海瑟薇发出警报。
第二百四十九章袭击（二）
海瑟薇接收到了阴影之王传来的警讯，她将马车的窗帘缓缓拉开，取出了一柄小巧的黑色魔杖。
突然间，一阵尖锐的破空之声响起，海瑟薇的眼睛立即眯了起来…这是军用弩弓发出的声音，显然对方手中持有这种严禁随意使用的武器。
一片魔法光芒从车厢表面漾起，那些飞射而来的强劲弩矢纷纷被弹了开来，这辆马车可是她花了大气力制造的魔法交通工具，速度、防御和舒适，是这辆魔法马车的制造宗旨。
接下来射来的弓弩全被‘防护箭矢’魔法弹飞，充当马车夫的史迪威.庞森的身形如同一缕轻烟般的飘向正前方的那些刺客…这辆马车的功能他是知道的，就跟一个小号魔法堡垒似的，根本不需要担心。
前面的刺客们已经发觉那个车夫在动，弩弓一转，向着飞来的人影攒射…下一刻，人影诡异地从他们面前消失，随即一个个发出惨叫声，腕关节、膝关节、踝关节纷纷射出一道道血线。这种伤势恰好能够让人失去抵抗力和逃跑的能力，如果长时间不予救治，残废也是可能的。
马车的防护显然大出刺客们的意外，当前方的刺客被纠缠住之后，后面的刺客也已经迅速接近，一名刺客探手就要拉开车门。
“小心——”
在他身后的一名刺客刚刚出声提醒，车门倏地打开，一根铁棒狠狠地敲在那名刺客的脑袋了，‘噗’的一声，就象是一个熟西瓜被暴力打开。红红白白的四处飞溅，一个矮小的人影冲出车门，铁棒挟着风声轰向第二名刺客的脑袋…那名刺客的身上陡然亮起两道银色斗环，随即长剑上撩，想要格开砸下来的铁棒。却不料那根铁棒蓦地划过一个弧线。改砸为扫，‘砰’的一声将他砸得飞了出去。
海瑟薇是跟在碧琳.黑格尔身后出来的，她有些好奇，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人竟然在这个时候袭击她…迪特里希.斐文烈？绝对不可能，且不说她现在能够为他带来巨大的收益，就算是没有合作关系。他也不会为了区区利益，冒着得罪斐文烈十八世的危险刺杀自己。至于大皇子，也是不可能的，如果有机会害一害自己，他是绝对不会袖手的。但这种明目张胆的刺杀，同杀不符合他的利益。
不过，这种刺杀对于海瑟薇来说，真的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将前方的刺客交给阴影之王处理之后，她的目光看向后面的那些人…除了与碧琳.黑格尔和阿丽娅.弗古搏斗的两名武者之后，其他人手里拎着清一色的重型军用弩弓，大多数人的手里。还握着另外一支正准备扣上弦的弩矢。
对于这些刺客，海瑟薇从来不会加以客气，不过她并不希望自己成为一个随意夺定人命、残忍而又冷酷的刽子手。“冰河时代！”
手中的魔杖轻轻一挥，寒气四溢，那些正准备再次发起攻击的刺客们顿时觉得浑身僵硬起来，随即便被冻结。
砰！
噗！
两声闷响，却是与碧琳.黑格尔、阿丽娅.弗古战斗的两名武者虽然开启斗环避免了冻成冰雕的命运，但由于手脚僵硬。却立即被二女击杀。
远处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隐隐传来，而天空中迅速地飞过来两名魔法师。满面怒色的盯着下方：“什么人竟然敢在京城大肆杀戮？还滥施魔法？！”
五级魔法师？
海瑟薇眼睛微微眯了一下，却并没有立即回答。
“喂。你们看清楚一些好不好？”
阿丽娅.弗古不愿意了：“这位是科迪勒拉女伯爵，魔法协会的正式魔法师，刚才被刺客袭击，你们海德堡的治安也太差了吧？”
半空中的两名魔法师却有些惊疑不定，倒不是他们认为阿丽娅.弗古说谎…海瑟薇的贵族身份对这些魔法师来说并不算什么，关键是海瑟薇所施展的法术。他们不清楚海瑟薇所施展的法术真正位阶是多少，但法术的波动和威力还是能够感受到的。
海瑟薇身上的魔法徽章是一级魔法师，这在她的年龄已经是非常罕见了，而现场的魔力波动绝对不会是一个一级魔法师能够做到的，多半…应该使用了魔法卷轴之类的道具。
这是两个魔法师一致的想法，而海瑟薇也不解释。她没有去魔法协会检查自己真正的魔法等级，是因为不需要。为此还跟使用了隐匿自身气息的功法。
城防军很快来到现场，现场的情况一目了然，史迪威.庞森虽然留了活口，但等城防军上前抓捕的时候才发现，这些人都服毒自尽了，最后只好收拾他们的尸体、兵器，希望能够从中找到线索，而海瑟薇等人配合警察署调查取证之后，也都回到了住处。
即便是夜色驱赶了一部分的酷热，这个夜晚也远远谈不舒适，很多人都因为酷暑而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不过，在柏辛顿庄园，却完全是另外一番场景…很明显，今天庄园里来了大人物，那些鲜花和旗帜说明了来人非同寻常；衣着光鲜的禁卫军仪仗队从绿茵广场一直排到了柏辛顿1号，而另外一番绿甲骑士则按照一种古老的迎宾传统，侍立在建筑前。
这些骑士已经暴露了光临柏辛顿庄园的这位大人物的身份——自然教会驻海德堡的大主教阿兰.史提芬，那些绿色铠甲的骑士是神殿骑士。
柏辛顿庄园有许多舒适的房间，阿兰.史提芬大主教被安排在其中最为简洁清净的一间。作为自然教会的高层，这位老人的生活是极其简单且有规律的，自然教会的教旨就是要求人们懂得克制，老人在这方面完全可以起到表率作用。
此时这位老人正在接见本地的神职人员，虽然以他的身份应该待在海德堡，但这次发生的事件太过恶劣，已经惊动了教会的高层，他确实是坐不住了。
就在几分钟之前，作陪的斐文烈十八世突然以一个很不高明的借口离开了这间房间，阿兰.史提芬并没有对此感到不满，尽管老人听不到那位宫廷总管到底对这位陛下耳语些了什么，但是老人还是能够看得出来，斐文烈十八的脸色在听完那些话后便变得极为苍白，显然有些重大且异常棘手的事情等待他的处理，那么作为一个客人，主人家有事时自然是不能干涉的，而且他同样也有事情要处理。
斐文烈十八被当值的宫廷总管引进了一间密室，这位至尊似乎是吃错了药，他一直在嘴里念念有词的叨咕着些什么。宫廷总管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因为他好像听到陛下念叨的都是些极为肮脏的词汇。不过这位总管觉得这可以理解…虽然那些教会的人一贯标榜自己善良、公司、无私，但如果跟他们待在一起的时间长了，那绝对是一种精神折磨，偏偏还无法发怒。
密室中的大人们见到陛下到来之后纷纷起立迎接，斐文烈十八世却并没有打算招呼他们，这些大臣的表情都有些尴尬，他们不知道是不是应该陪着这位陛下一块坐下，但是如果陛下没有招呼他们，这些兔子一样的大人是绝对不敢把屁股放在椅子上的。
斐文烈十八世坐在了长桌最里面的位置，他的脸色非常阴沉，喉咙里发出的声音类似老虎之类的猛兽，整个密室都笼罩在这种大气压下，兔子们…呃，是大臣们，他们极力抑制着呼吸，因为他们清楚的知道发生了什么。
“好吧，诸卿，不要像死了父母那样，既然这件事情已经发生，那么也就是说你们掌握了确凿的证据对吗？”
“是的，尊敬的陛下，证据确凿，虽然现场的杀手试图自杀，但贝尔伯爵阁下暗中阻止了其中几个人的行动，所以我们获得了足够的证据。”回答这位陛下的是司法部警察署的负责人伯雷尼.霍斯伯爵。
“霍斯伯爵，我相信你一定知道我对这件事情的态度，你能承担这个后果吗？”斐文烈十八世的话听起来就像是在威胁。
伯雷尼.霍斯那张阴险狡诈的面孔洋溢着难得的喜悦，事实上他为手下人的高效率兴奋好久了，毕竟在京城刺杀帝国贵族的案件可不是时常发生的事情，而如此高效率的侦破此案，更给他的脸上增光不少。
“陛下，我可以用我家族的名誉担保，当我将这次事件的来龙去脉完全弄清楚后，帝*部后勤次大臣米桑.卡米尔侯爵会跪在您的脚下进行忏悔的。”
斐文烈十八世将自己重重的放在了坐椅的靠背上，刚才的愤怒让他感到有些疲倦。
老皇帝知道，尽管司法部警察署不是很靠谱，但至少在海瑟薇遇刺这件事上，给他们一枚龙胆，他们也不敢瞎说，而且关于海瑟薇与卡米尔家族之间的恩怨，他也非常的清楚。
第二百五十章处置
“陛下，警察署关于本案的所有案卷都在这里。”司法大臣阿马特.塞浦西斯侯爵上前，将一份厚重的卷宗放在了皇帝的面前——真是难得，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竟然整理出这么厚的卷宗。
“陛下，事情是这样的，我们在得到刺客的供述后，便立即派人赶往近郊的卡米尔家族庄园进行搜查。在那里遭到一部分不明身份的武装人员手持军械进行顽抗。这些武装人员最后全被击毙，他们所用的军械与刺杀现场发现的军械相同，而且经过调查这批军械是狂狮军团换装的一部分，原本应该在海德堡的军部仓库中。在审核仓库进出货记录时发现，这批装备在两天前便已经被人领用，而签字者正是米桑.卡米尔侯爵。”阿马特.塞浦西斯侯爵说完，便恭敬的站在那里，静等着皇帝陛下的裁决。
闷热的天气，丝毫没有因为在座各位的高贵身份，而稍微减少一分热度。
而此刻会议室里面的气氛，更是沉闷异常，许多人甚至感到透不过气来。这完全是因为那位至尊的陛下，此刻他的脸色显得越来越难看。
这些大臣们非常清楚，皇帝陛下的脸色变得如此难看，意味着什么，几乎每一个人都在猜测，这一次陛下将会爆发出怎样惊天动地的怒火。
突然间，一声沉重的敲击声，将在座的每一个人都吓了一跳。而令他们感到恐慌的是，制造出这样巨响的，竟然是皇帝陛下手中的那根象征皇权的权杖。
硬木的长桌，被权杖顶端那用黄金铸成的神像。砸出了一个很深的印痕。没有人敢想像，如果这一击落在某个人的头上，那个人是否还能够继续活在这个世界。
斐文烈十八世沉着脸半天说不出话来，没有人知道这位陛下到底在琢磨什么，至尊的脸色忽名忽暗。他在椅子上不安的扭动。
在这极短的时间里，斐文烈十八世已经经历了一番剧烈的思想斗争，他知道，无论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那位军部后勤的次大臣都摆脱不了即将来临的可悲命运，这位陛下此时早就将身有嫌疑的次大臣抛在脑后了。作为皇帝，他想到的通常都会是自身的利益，手下人具体是怎么干的并不关他多少事情。
看来这位陛下已经将军部后勤次大臣彻底的放弃了，他现在已经在考虑如果将这次事件的影响减至最小，这包括对卡米尔家族的清查、对卡米尔家族合伙人和姻亲的清查、对帝*部后勤部门日常工作的改造。以及对军部后勤次大臣党羽的追查，毕竟，这种世事不是一个人能够搞定的，这还要包括相关人员的配合，以及某些上级的纵容。
皇帝合上了卷宗，虽然他已经年迈，但却是十分精明。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其实根本不需要动脑，他将密室内的这几位司法部的重臣逐一打量了一番。直到几位大人被看得不好意思了才缓缓开口。
“塞浦西斯侯爵，既然我曾嘱咐你全权处理这件案子，那么你就放手去做。我可以重复一遍，我在乎你使用了什么手段，我只想知道科迪勒拉女伯爵被刺的真相，而米桑.卡米尔家族到底是怎样充当以权谋私这个不光彩的角色的，请你注意，我的司法大臣。动机、证据，少了任何一样我都会以毁谤罪审判你。”
“那么我的大臣们。相信你们都知道这次事件的后果，虽然难以预计。但是我希望它不是一场灾难。对于卡米尔家族，我很失望，更可以将这种心情形容为痛苦。你们都是精通法律事务的，一旦这件案子落实以后，记得按照章程办事，不得徇私，亦不能袒护。”
斐文烈十八重重的出了口气，他知道，尽管他说的那些都是模糊的词句，但是对米桑.卡米尔及其家族的宣判已经完成了。
干净利落的审判，让在场的大臣们都有一种恍惚的感觉，虽然都觉得卡米尔家族是罪有应得，可又一个家族如此黯然的退出贵族圈子，还是让他们有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斐文烈十八看到兔子一般的大臣时没来由的一阵心烦。他现在希望这些只会给他惹麻烦的家伙全都死了算了。“都站着干什么？还有什么事情吗？”皇帝陛下没好气的道。
…
每一个人都有梦想，从童年到老年，生命不止，梦想不失，有的人实现了，有的人却只能一辈子期盼。
在泰坦世界中，成为一名伟大的武者，似乎是每一个男孩子的梦想，而成为一名尊贵的魔法师，则是每一个人类的梦想…能够想鸟儿一样在天空中自由飞翔、俯瞰大地；能够像神明一样挟带风雷，挥动天火，傲视苍穹，许多人都梦想着能够得到这些能力。
莱昂纳多.贝鲁特同样拥有过这样的梦想，而此刻，这种早已经深藏在记忆深处的梦想再次被翻了出来，化作浓浓的羡慕…成为一位魔法师，还真是不一样的幸福。
从海德堡到阿尔卑斯山脉，是一段不近的距离，如果按照正常的行程，至少要乘坐半个月的马车，她们才能够抵达位于阿尔卑斯山脉的帝国边境。因此，海瑟薇邀请伯爵乘坐自己的魔法马车。
在科迪勒拉高原的时候，海瑟薇就运用魔法阵和魔纹对马车进行了改造，在马匹的蹄子上、车轮和车厢上，都布下能够减轻自重、精力回复和利用风力的魔纹或者魔法阵，就连喂马的饲料，也是用了特殊的魔法饲料——是拌了魔法药剂的饲料。
整辆马车不仅有着不错的防御能力和平衡性，奔行起来更是如驭风行。不过，仅仅是这些，还不足以让莱昂纳多.贝鲁特羡慕，此刻，他正端坐在马车中喝着冰镇葡萄酒，那股带着几分甜香气息的冰凉，顺着喉咙滋润着五脏六腑，驱逐了所有的暑气，而车厢中的两个不同的魔法阵，正散发着冰和风的气息，让人感到阵阵清凉，与外面完全是两个世界。透过窗户，路旁的建筑和植物如同一幅动态画面迅速移动，从中可以看出这辆马车的可怕速度，最让他感到不可思议的是，桌面上的酒杯在这种疾速下，竟然没有丝毫的晃动，酒液的表面就跟在正常的房间里一样平静。
“贝尔伯爵，你这是怎么做到的？”莱昂纳多.贝鲁特颇为羡慕地问道。
“你忘了，我是一个魔法师，而且还是一个颇为不错的炼金师，只需要对这马车做一些改造而已。”海瑟薇得意地说道。她打开车厢中的一个暗格，变戏法似的从里面取出两碟精致的点心。
“这么热的天气，这些点心却跟刚出炉的一样，真是不可思议！”莱昂纳多.贝鲁特尝了一块，再次感到惊奇。
“一个恒温法阵而已，激活之后，将刚出炉的点心放在里面，只要有充足的魔力供应，法阵就会持续运转，点心就跟刚出炉的没什么两样。”海瑟薇介绍道。
“改造一辆这样的马车，一定很贵吧？”莱昂纳多.海瑟薇试探地问道。
“这种马车已经开始出售了，我在佛蒙特城与人合开了一间车行，专门生产各种马车。这种魔法马车已经投产，每辆售价六十八万金克拉，一般上档次的贵族都能够买得起。”海瑟薇开始推荐。
这种东西，如果仅仅为了自我欣赏，而无法创造出大量的收益，那就没有任何价值，在经过反复试验之后，海瑟薇已经派人将图纸和工艺送到了佛蒙特城，第一批‘风行马车’应该已经投产了——这是海瑟薇给起的名字。
“不久之前，我接到了阿贝侯爵的传讯，米桑.卡米尔侯爵涉嫌倒卖军火，已经被收押待审，陛下有意将刺杀事件淡化，你没什么意见吧？”莱昂纳多.贝鲁特注意地看着海瑟薇的表情。
“我没意见。”
海瑟薇耸耸肩，“陛下不过是为了保护我而已，只是这番心思恐怕是白费了。”
“为什么？”莱昂纳多.贝鲁特不解。
“这件事情是不可能绕过伊丽莎白.卡米尔.贝尔子爵夫人的，别人或许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是不可能不知道的。”海瑟薇淡然说道。
“哦，这倒是个问题。你知道，米桑.卡米尔侯爵犯的毕竟不是叛国重罪，不可能牵涉到出嫁的女儿身上。”莱昂纳多.贝鲁特说道。
“这我知道，”
海瑟薇笑了笑：“她有米桑.卡米尔侯爵做靠山的时候，我都没有怕过，何况是现在？”
莱昂纳多.贝鲁特无言地举了举酒杯，喝下一口，发出一声满意的叹息…他当然知道海瑟薇的家事，或许正因为这样，皇帝陛下才会信任海瑟薇，而处置米桑.卡米尔，也不过是一种手段，将海瑟薇与皇室捆绑得更加紧密。
“大人，凡纳尔城到了。”外面传来史迪威.庞森的声音，车厢里的几个人都是精神一振。
第二百五十一章暗访
从平原方向吹来的风，稍稍吹散了一些酷热的空气，城外浓密的树荫倒是成了乘凉的好地方，只是为了安全考虑，没有多少人会去那里乘凉。
凡纳尔是一座规模非常庞大的城市，是奥迪加帝国位于阿尔卑斯山脉一带最大的边境城市。不过，同样也是海瑟薇所看到过的，最为凌乱的地方。
这里的道路，就象是一张被人疯狂搅动过的蛛网，那些曾经整洁有序的街道，此时布满了很多莫名其妙的临时建筑，甚至有些地方还搭起了巨大的帐篷，不少街道都被一些杂乱的货物堆满，行人只好绕路。
事实上，在那位莱昂纳多.贝鲁特伯爵的眼中，这个巨大的、遐尔闻名的山城简直就是一个巨大的仓库，而且还是一个杂货仓库。
从衣兜里面取出一条柔软的丝帕，这位伯爵大人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他感到自己现在全身就象浸在水里似的，非常难受…这个时候，尤其羡慕那位贝尔伯爵。
不过，令他有些弄不明白的是，既然要以低调的形式解决难民的问题，为什么那个令人感到不可思议的女伯爵，还要弄出那样大的动静？
更令他感到疑惑不解的是，在他看来，海瑟薇似乎已经忘记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她整天沉溺于街头巷尾，与那些商人、佣兵交谈，竟然在城里也有一定的名头，很多人都知道城里来了一个年轻的女魔法师。
沿着街道走到尽头，从一座半开的房门里面，透出阵阵悦耳的音乐声，莱昂纳多.贝鲁特推开那扇画着一条绿色翡翠鸟的门。这家名字叫做‘翡翠鸟’的旅店，正是他们住的地方。
和城里的任何一座旅店一样，这里同样也是提供食物的餐厅和买醉的酒吧。这种山城永远不会缺少胃口极大的猎手，兜里面揣着几个铜克拉的醉汉，同样也总是能够看到来来往往的客商。他们的口袋里面永远最为丰满。
莱昂纳多.贝鲁特伯爵自己就装作是一位落魄贵族子弟，他来到这里的藉口，毫无疑问，便是想要用手里仅有的一些钱，好好地赚上一笔。
这同样也给予了他一个非常好的藉口，让他可以顺理成章地。到处打听有关那些地下种族的消息…这也是海瑟薇要求他做的，虽然他并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今天一早，他就离开旅店，前往市场，那里同样也是商人们招揽生意。和打听行情的好地方。
在那里逗留了整整一天，这位伯爵大人也没有获得丝毫的信息，他所问到的每一个商人，都声称自己根本就没有听说过地下种族的消息，而最近一次的地下种族活动，已经是数年前的事情了。
走进旅店，和昨天一样，旅店之中挤满了人。这些人泾渭分明地分成了两堆。一堆靠近窗口，他们所关注的，或是他们面前的酒杯。或者便是此刻他们正在商谈的生意。
靠着柜台，这位伯爵大人找了一张空位置，坐了下来。
“来点什么？”掌柜殷勤地问道。
“帮我灌满。”莱昂纳多.贝鲁特伯爵拿出了一个精致的银酒壶说道。
这个酒壶，是海瑟薇送给他的礼物，上面刻有魔纹，能够让里面的酒水冬暖夏凉。喝起来非常的舒服、可口。不过，真正令这位伯爵大人感兴趣的是。酒壶侧面那精美的雕刻，完全是精灵的风格。在京城海德堡很少看得到这种手艺。
“您今天又不太顺利？”那位掌柜的显然看出了莱昂纳多.贝鲁特脸上，那显得有些僵硬的神色。
“是的，我在海德堡就听说这里的地下种族猖獗异常，连阿尔卑斯王国都给灭了，但是在这裹，我却丝毫都听不到有关他们的任何消息…”莱昂纳多.贝鲁特抱怨着说道。
那位掌柜自顾自的往酒壶裹面灌着酒，一边倾听着他的抱怨。将酒壶递给莱昂纳多.贝鲁特，这位掌柜既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也没有讨要酒钱。
轻轻地扣了一枚银克拉在桌子上面，莱昂纳多.贝鲁特抿了一口酒，并不是什么有名的好酒，也没有经过长时问的窖藏，不过味道还算不错，在魔纹的作用下，一丝丝的凉意向五脏六腑沁入，十分的舒爽。
“又不顺利？”
身后传来海瑟薇的声音，她的手上拎着一柄精致的黑色法杖，穿着一件天蓝色的魔法袍，头发随意地披散在脑后，显得有几分不羁。
耸了耸肩膀，那位皇帝陛下的宠臣露出了一丝苦笑。
“为什么你们对地下种族那样感兴趣？”
掌柜突然问问道：“既然知道山里不大太平，为什么还要在这个时候来到这里？”
听到这样一问，莱昂纳多.贝鲁特微微一愣，他确实未曾想过应该如何回答这些问题。“赚钱啊，当然还有一些其他原因。”旁边的海瑟薇已然接口回答道。
“赚钱？说实在的，这位先生的样子，可不像是为了赚钱，一心赚钱的人不会对地下种族那样在意。如果三天里面有谁花费了大部分的时问，到处打听有关地下种族的事情，但是对生意行情丝毫都不感兴趣，这肯定会让人怀疑。”那位掌柜的看了一眼左右，低声说道。
“那是因为我们根本就不在意生意行情，听说现在地下种族对于地表人类的态度极不友好，这才是我们最关心的问题。”海瑟薇直截了当地回答道。
她的回答令莱昂纳多.贝鲁特吓了一跳，原本在他设想之中，既然已经引起了别人的怀疑，自然应该尽可能的平息这种疑虑。
“噢？能不能让我听听你们的想法，或许我可以帮得上忙。”那位掌柜弯下腰，用胳膊支撑着柜台桌面，有几分好奇地问道。
海瑟薇装作朝着莱昂纳多.贝鲁特看了一眼的样子，然后故作思索状…后者当然看得出来，那位平日默默无闻的旅店掌柜，其实就拥有着牵线搭桥的门路。
莱昂纳多.贝鲁特忽然发觉自己犯了一个错误，类似于旅店.酒馆这类地方，虽然算不得高档场所，却是消息最灵通的地方，自己显然是忽略了这一点。
毫无疑问，这个年轻的女伯爵早已经知道，这家旅店的掌柜拥有着特殊的门路，更知道如果自己四处打听，只会引起当地人的怀疑。
只要一想到这一点，这位伯爵大人便对海瑟薇佩服得五体投地。
“面粉、麦子、咸肉，这就是我们要做的生意，我们对於行情根本就不感兴趣，反正对於我们来说，所要做的，只是把能够买到手的全部买到手。
“除此之外，周围其它地区，只要手里只要有我们所需要的货物，我们全都要买下来。”海瑟薇用异常平静的语调说道。
“噢？全都是没有什么利润的生意。”那位掌柜微微愣了一下说道。
不过当他轻轻抹了抹额头的汗水，他的眼神之中，立刻拥有了一丝恍然大悟的神情：“你们打算赌今年的收成？”
那位掌柜小心翼翼地道：“这恐怕会让你们大失所望，奥迪加帝国别的物资或许会缺少，但是仓库中储存的粮食却绝对不在少数。”
今年的天气比往年都更加炎热，不少地方都出现了极为严重的旱情，掌柜的将她们当作投机商却也很正常。
“帝国的仓库中有多少存粮我们比你清楚。不过，目前帝国所面临的情况，你觉得会做大规模的放粮吗？”海瑟薇用异常冷漠的语气说道。
“如果有太多人吃不饱，有可能引起叛乱。”那位掌柜的不以为然地说道。
“如果能够买到粮食，就不会有人铤而走险。况且我们的目标也不是那些人。”海瑟薇的语气仍旧是那样冰冷。
这一次，那位掌柜的再也没有刚才那样强硬了，他皱紧了眉头，点了点头，他这一次明白海瑟薇的意思了：“我现在总算明白，你们到底想要什么了。如果你们打算去幽暗地域出售，那些地下种族确实是你们最需要担心的事情，这些家伙向来是翻脸不认人的。”
“没有把握的事情，我们当然不会做。我们是要去幽暗地域，但做生意只是一个幌子，那些地下种族最近几年很不安分，阿尔卑斯王国不过是一个信号而已，我们需要知道，他们下一步还要干什么…”海瑟薇故做神秘地放低了声音。
这一次，那位掌柜的睁大了眼睛，看着海瑟薇和莱昂纳多.贝鲁特，他的脸上充满了惊诧的神色。朝着四下张望了一眼，他将旅店的领班招呼了过来，让他接手旅店的经营，自己则跟着海瑟薇二人另找地方密谈。
海瑟薇和莱昂纳多.贝鲁特租下的，是旅店中最好的两间套房，而其他人是住在另外一个旅店之中。这种套房除了一间卧室之外，还有一个不大的客厅，此刻，这三个人就坐在海瑟薇房间的客厅里面。
第二百五十二章情报
说话时就是要有真有假，打听地下种族的动静和购买粮食都是真的。不过前者是为了综合评估地下种族近年发起战争的可能性，而后者是为了应付即将进入科迪勒拉领的难民，正是这种虚虚实实的说辞，才让眼前这位老于世故的旅店掌柜信以为真。
“二位大人的想法十分的高明，地下种族对于地表的物资十分渴求，如果是以这些物资开路，成功的把握性很大。不过，如果没有一个熟悉行情的人从中参与的话，两位想要以合适的价格收购粮食，恐怕非常困难。”这位掌柜很直率地说道。
“为什么？难道我用真金白银还买不到粮食？”莱昂纳多.贝鲁特有几分诧异地问道。
“二位不知道。在凡纳尔城，因为不远的地方就有一座巨大的难民营，所以对粮食的买卖控制的十分严格。所有的粮食都掌握在几个人的手里，根本就不可能存在什么私下交易，每一笔交易都有人清清楚楚，正因为如此，没有人可能收购光所有的货物，这便是这里的游戏规则。你们是外来人，如果没有打通路子的话，没有人会卖给你们任何东西，说得更清楚一些，即便你们神通广大，弄到了粮食，恐怕一进入幽暗地域，就会被地下种族打劫。”掌柜的低声说道。
莱昂纳多.贝鲁特恰到好处的皱起了眉头：“这种私底下的游戏规则我还是知道一些的，但那些人为了所谓的规则，竟然会和地下种族取得联系，这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不。不，商人最重视的不过是一个干净的名声，如果与地下种族发生某种不正常的联系，恐怕在整个商贸圈里都会臭名昭著了。但是，谁也不能够阻止消息外泄对不对？”掌柜露出一个狡猾的笑容。
还真是这么一回事。
所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大概说的也就是这个意思了。海瑟薇和莱昂纳多.贝鲁特对视一眼，都有些无可奈何。
“看得出来，阁下在这座城市里也是有相当能量的。我们的身份你应该知道，如果这次我们能够成功，皇帝陛下一定会不吝重奖。阁下若能在其中扮演一个助力角色，相信那时的风光一定会令所有人羡慕的。”海瑟薇用一种颇具诱惑的语气说道，她稍微施展了一下精神魔法，对掌柜的进行引导。
看着那位掌柜陷入沉思，旁边的莱昂纳多.贝鲁特此刻已然心服口服。他总算知道海瑟薇能够刚到科迪勒拉高就就呼风唤雨，丝毫不是一件侥幸的事情。
莱昂纳多.贝鲁特不禁想到了佛蒙特城的贝尔家族…那得多白痴的一个家族，竟然抛弃了如此优秀的子弟？！
“好吧，你们想知道些什么？就像你们刚才所说的那样，有多少利润做多少交易，我可以告诉你们的，和你们此刻能够给予我的大致相同，我不会冒着被别人灭口的危险。透露太多的东西。”掌柜说道。
“还是由你自己来确定筹码，你就说你可以说的事情，反正我们目前只需要了解一个大致情况。”莱昂纳多.贝鲁特淡然说道。他现在已经弄明白了海瑟薇的意思。自然会予以配合。
“好，这样合作就有希望成功。”
掌柜松了口气说道：“那些地下种族在邻近的城里都有几个代理人，不过并不是所有的抢劫者全都是地下种族；也不是所有的抢劫都是为了金钱。
前几年地下种族对阿尔卑斯王国采取军事打击，其是是一次皇室之间相互拆台的原因，这样做的目的只是为了王位的继承。但阴谋的始做蛹者却没有想到形势会如此恶劣，最后导致失控。一发而不可收拾…不过，你们的货物倒是用不着担心。面粉、咸肉之类的货物，只要是能够买到。带到幽暗地域一定很容易脱手。”
无论是莱昂纳多.贝鲁特，还是海瑟薇，都始终保持着沉默。虽然掌柜的说出了一些她们所不知道的密闻，但现在对她们来说，并没有太多的参考价值…至少还远未曾达到她们期望中的程度。
两个人互相一眼，莱昂纳多.贝鲁特说道：“这些东西几乎没有多少价值，你至少要告诉我们一件事情，那些地下种族的战斗力真的那么强大？阿尔卑斯王国的军队怎么会那么快溃败的？”
“这个问题好像有点超出了范围。”那个掌柜立刻说道。
“高额的利润，往往来自一定的风险，你可以控制风险的程度，但是如果丝毫没有投入的话，高额的利润又从何谈起。”
海瑟薇微微一笑，说道：“我再透露一件事情给你知晓，如果你的消息确实有其实际价值，皇帝陛下会有兴趣知道的。”
海瑟薇的话，显然将那个掌柜彻底唬住，他稍微思索了一下，点了点头说道：“你们应该知道，阿尔卑斯王国的部队有很大一部分是雇佣兵。虽然那些军官不敢克扣正规士兵的军响，但对于雇佣兵却没那么多的顾忌。所有部队的战士数量中，有六成左右是雇佣兵，打仗的时候，也全靠临时召募雇佣兵凑数。而在打仗的时候，只要有人付给那些雇佣兵足够的金钱，那么在战场上发生任何一件事情，都不会奇怪。”
说到这里，那位掌柜稍微思索了一下，就闭上了嘴巴，显然在他看来，他付出的代价已然够多。
海瑟薇和莱昂纳多.贝鲁特同样也知道，如果不能给这位掌柜先生看到更多实际的利益的话，想要得到更多的东西，显然不可能。
“我立刻去通知陛下。”莱昂纳多.贝鲁特站了起来说道。
刚开始跟着海瑟薇来凡纳尔城的时候，他以为只是为了难民问题。结果海瑟薇根本没与难民营接触，很有些不务正业的样子，到现在才彻底明白她要干什么。这件事情由他亲自向斐文烈十八世汇报，大部分功劳自然是他领了，这也是海瑟薇的好意。
等他离开，那位掌柜立即问道：“我是等待确切的回应？还是立刻为你们购买粮食牵线搭桥？”
“首先，我想知道具体的游戏规则，比如你到底在其中扮演什么样的角色，从牵线搭桥之中，你可以获得多少报酬？我们必须搭上几条线？为此我们得付出多少代价？”海瑟薇提出了一连串的问题。
那个掌柜稍微思索了一下，最终点了点头说道：“对於普通的顾客，有些问题我原本并不应该说，不过既然真正的利益并不在这里，我愿意全盘托出。像我这样的人，在这座城裹到处都是，我们既是掮客，又是那些人的耳目。一般来说，我们这些人可以得到的报酬，是总成交价的百分之二到百分之五，特别大宗的交易，再碰上那些人高兴，或许我还可以从中得到小小的抽头。
至於要搭上几条线…按照你所要求的购买数量，至少要三到五条线。不过，如果不和每一个人都打声招呼，恐怕会有人从中捣乱，毕竟大家都是做这行的，讲究一个利益均衡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