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激动的,莫过于天魔宫诸侍从,一个个皆都在瞬间将视线化为了X光,刷拉拉的直往步烟身上扫描,将她从头看到脚,从左看到右,激动莫名,简直是难以自抑。
他们的激动,甚至比之于他们家主子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女人啊,女人哎!
不不,是姑娘,年轻貌美有个性的年轻姑娘!
他们家主子终于迎来了迟到的春天吗?
啊,真幸福,幸福得都快要晕倒了,以后再也不用担心老夫人逼着他们给主子拉皮条了!
不过这姑娘是什么人呢?看这装束,莫不是异族?
他们收回目光与身旁同伴们面面相觑,然后纷纷觉得异族有啥关系?只要主子喜欢就行了,只要是个姑娘就行了,只要能回去跟老夫人交代就行了!而且看这姑娘眉清目秀,漂亮得很,还有着异族的风情,另有一种味道,真正是极好的,抓回去当少夫人正合适啊!
哦不不,应该是让主子赶紧将她娶回去,娶回去!
看主子这激动的,不知他是什么时候认识的这位姑娘,怎么他们竟谁也不知道呢?难道是故意避着他们偷偷的认识了这姑娘,然后却又因为某些不知名的原因而暂且分离了?
唔,会是什么原因呢?
是因为这姑娘家中父母不同意她与异族男子交往,于是就棒打鸳鸯,活生生的拆散了一对有情人?
哎呀呀,怎么能酱紫?俗话说得好,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啊,亲家公婆如此可真是万万不该的。况且咱家主子不管怎么看都是人中龙凤,如此优秀那是世间难寻的,不能因为种族歧视而无视了这小两口的幸福啊!
也有可能是因为两人吵架了,然后这姑娘一气之下拂袖离去,主子虽很快就后悔追了出去,但却天下之大,世界宽广,哪里还能找得到姑娘的影子,又不知道姑娘具体的究竟家在何处,更是无法寻找?
哎哎哎,这还真是很有可能啊,就主子那阴晴不定的性子,一时冲动说出了恶毒的话,或者是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把女盆友给气恼跑走了也是完全能够想象得到的。哎,这就是主子的不对了,老夫人不是时常与您说,嘴要甜,对女孩子要好一点,温柔一点,不然怎么骗…哦不不,是追媳妇呢?
当然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
陌尘轩尚且还只说了两个字,只摆出了一个表情,只与步烟对视了一眼,其他的还什么都没能来得及说,来得及做,他的下属们就已经自动为他脑补了大量内容,且情节曲折生动,无不透着一股终于把主子给嫁出去了的扼腕欣喜不舍又欢庆,又对两人的感情进展深深担忧的复杂心态。
当然,他们的脑补也只刚开了一个头而已,转瞬间就被步烟紧接着出口的两个字给击打得体无完肤。
“淫贼!”
此两个字一出,当即响起连绵的倒地声,天魔宫诸侍从无不栽倒,然后抬头惊讶又愤恨,愤恨又激动的看向了步烟。
什么?淫贼?
众人皆捶地几乎嚎啕,开什么玩笑!
我家主子若真是淫贼,老夫人何至于还要逼着他们给主子拉皮条?主子若是淫贼,老夫人哪里还需要口口声声的嚷着要抱孙子而不得,弄到了现在更是连不想娶妻弄个私生子回去给她也好的这种话?主子若是淫贼…若是淫贼,他们哪里还需要见着个看似与主子有点儿关系的姑娘就像是闻到了腥味的猫,眼睛发绿浑身紧张心情激动,只恨不得现在马上就将这姑娘抬了回去跟主子拜堂成亲然后关…哦不不,是送入洞房?
你可以骂他是恶棍是混账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但就是不能骂他是淫贼!
不说天魔宫的诸位,听到这话就连端木恬都不禁诧异的看向了陌尘轩,暗道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真人不露相?一直听闻的天魔宫宫主不近女色,其实都不过是烟雾弹而已,实则在那烟雾弹下,他欺男霸女辣手摧花更甚至还时常半夜爬墙爬窗又爬床的充当那大名鼎鼎的采花贼,而且还在过去的某个时候将步烟公主这一朵丛林里荆棘玫瑰也给采了?
三殿下则抱着他家小宝贝不乏阴险又恶毒的想着,确实是个淫贼没错啊,就凭他刚才与恬恬说的那句话。
这种淫贼,本王但愿他一辈子都娶不到媳妇!
宁清转头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也是一脸的惊讶,最后看向端木恬,问道:“恬恬,这位是…”
没等端木恬回答娘亲的问题,陌尘轩便在听到那无端的辱骂之后一愣,随之勃然大怒,忽然往前,一步就站到了步烟的面前,目光森凉,咬牙说道:“臭丫头,你再说一遍!”
步烟因为他的突然接近而皱了眉,也或许是因为直面陌尘轩的阴火而让她有点不舒服,便后退一步离得他远了一些,看上去就像是不愿与他靠得太近而让开。然后听她冷哼了一声,将刚才的那两个字又说了一遍:“淫贼!”
她真是对陌尘轩的森凉一点都不发怵呢,依然冷着脸没什么表情的看他。
当然这对陌尘轩来说是一件非常恼怒的事情,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两个字让他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总之脸色很有些难看就是了。
他忽然又踏上了一步,再次缩短被步烟拉开的距离,那表情甚是恐怖,仿似要吃人。
天魔宫的那群人见此不由大惊,以为主子受了刺激要动手,连忙跳起朝着陌尘轩就猛扑了过去。
一下子有五个人扑到了他的身上,搂腰的搂腰,抱腿的抱腿,抓手臂的抓手臂,仿似已经演练了许多遍的迅速限制住他的行动能力,并慌忙劝慰着:“主子,您千万别激动,有话好好说,好好说!”
陌尘轩抽了抽嘴角,眼神阴郁的低头盯上了完全就挂在他身上的五个人,额头青筋暴跳,牙越发咬得“咯咯”直响,怒道:“放手!”
放手?那怎么可以?好不容易遇到的看起来好像跟主子关系不一般的姑娘,说什么也不能让主子恶言恶语恶行的给吓跑了,天知道下次再遇到这种好事要等到多久以后!
五人同时摇头,用力的摇头,挂在他的身上双手越发的抱紧,抱啊抱的,丝毫不顾此刻形象是否还在,是否已毁,是否会惹得主子大怒出手将他们一个个的全都不给击杀了。
他们五个人同时用力,顿时扼得陌尘轩几乎岔了气,猛吸一口气,便要运功将他们给甩飞出去,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对面步烟忽然抬起了手,“啪”的一巴掌甩在了他的脸上。
这一刻的空气在这清脆又响亮的巴掌声中忽然凝滞,陌尘轩忘记了运功,挂在他身上的五人也抬头张大嘴呆呆的看着她,宁清忽然捂嘴将到嘴边的轻呼咽了回去,端木恬一下依偎进君修染的怀里,似也有些受惊,其他人则都瞪大眼睛张大嘴,看着步烟的眼神惊骇,震惊,惊恐。
女侠!女豪杰!女王!
陌尘轩微偏着脸,眉头忽跳了两下,满身的煞气猛然间喷薄而出,阴冷阴冷的。
近距离的刺激让挂在他身上五名侍从也惊醒了过来,连忙用力将他抱紧想要阻止他的暴走,想想又觉得不对,主子被打了,主子竟然被人打了一耳光,主子竟然被一个女人打了一耳光!
天,这怎么想都是一件比天还大的事啊!
于是下意识的又松开了力道,此刻主子被人打耳光,他们身为下属哪里有不但不为主子报仇反而还碍手碍脚的道理?
可是…可是,这姑娘到底是不是跟主子有奸情啊?有没有可能成为咱天魔宫的宫主夫人啊?
哎!难得遇到个能让主子如此与众不同对待的姑娘,到底是敌是友?到底是不是小两口在闹气?这姑娘刚才的那一句淫贼又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主子曾对她做了什么这样那样的事?
哎哎哎,好为难啊!
陌尘轩转头看向步烟,左边脸上一个好鲜艳的手掌印,但却一点都没有水灵灵的柔弱惹人怜爱,反因为他的眼神太过阴桀太过狰狞而似活了过来,张牙舞爪的狰狞阴森。
步烟终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但却依然毫不退让的与他相对,美眸之中亦是一片冷冽,比之先前,要更沉凝了几分。
然后,她忽然转身,走了。
这变化得也太快了,谁都没有想到这样的发展好么!
陌尘轩愣了下,呆呆的看着她潇洒转身离开的背影,连满脸的阴桀狰狞也瞬间僵硬,那样子实在是有些傻,配上他那水灵灵的模样,真是呆萌呆萌的。
然后他一下反应过来,再次大怒,迈步要追上去。
这账还没算完,就想走?
那始终挂在他身上的五名侍从到得此刻也终于千转百回的想好了,连忙再次将他给拉了回来,急忙说着:“主子您别冲动,这个…这个好男不跟女斗。”
“没错没错,您难道还要去打了回来?多丢您的身份啊!”
“多丢男人的脸啊。”
“是啊是啊…哎?”
刚才那句话是谁说的?什么丢男人的脸?糟糕,应答得太快了!
五人十道视线齐刷刷的转过来落到了在旁边看戏的那位左手抱儿子右手搂娘子的殿下身上,眼神连带着脸色在顷刻间一起扭曲了起来。
三殿下,您这是故意来搞破坏捣乱的吧?
更过分的是,他们刚刚不久前还被他们奉之为福星的小世子,此刻也在他亲爹的怀里眉眼弯弯的笑得满脸欢快,又拍着小爪子糯糯的说着:“丢、丢,咯咯!”
小世子,您就别来掺和了吧,好歹,咱家宫主还是您表舅舅呢,给点面子啊。
陌尘轩的冷眼已转了过来,冷冷对上君修染,端木恬的声音却也在这个时候响起:“没想到陌宫主与步烟竟是旧识,却不知究竟有何仇怨惹得人家姑娘又打又骂的?步烟姑娘虽性子冷傲了些,但却并不是什么无理取闹的人,想必定是你做了什么过分的事吧?不然人家骂你什么不好,偏偏骂你是淫贼。”
天魔宫众侍从不由得跟着点头,看向他们家主子的目光闪亮亮的。
他们也觉得定是主子先对人家姑娘做了什么过分事,才会遭此罪过的。哎呦,到底会是什么呢?难道是将人家姑娘那啥啥了?若真如此,岂不就是少夫人了?
陌尘轩眉心抽搐着,满腔愤怒无处发泄,怒斥道:“胡扯!本座不过不小心进了她房里,她便对本座大打出手,本座亦没有为难她,已经很给她面子了。”
他说完这句话,便发觉所有人看他的眼神都怪怪的,震惊、了然、不屑,轻蔑,鄙夷,唾弃。
你一个大男人闯进了人家姑娘的房里,还不许人家对你大打出手?做了这种事情你还好意思再去为难人家姑娘?你还要不要脸了?
这一下可不只君修染在唾弃他,就连他那些下属们也不禁面面相觑,实在是忍不住的有点不敢赞同主子的行为啊。
哎主子,以前没发现您在阴晴不定心狠手辣之外,还有这么无耻的特性啊。
陌尘轩愣了下,不禁恼怒的低吼道:“我又不是故意进她房里去的,实在是当时有人纠缠不清,我为了躲避纠缠才会无意中进了她房里,而且都已经跟她解释清楚了,也没对她做什么啊,用得着这么小气?”
他似乎也觉得他一个大男人闯进人家姑娘的房里确实有些理亏,这话说得便也一点点平缓,没了刚才的恼恨和咬牙切齿。
端木恬听了他的话不禁若有所思,就这些天的相处来看,她似乎并不是这么小气这么迂腐的人啊,那难道是还有什么别的意外?
“莫非你闯进她房里去的时候,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比如她正在沐浴啊,或者换衣服啊,或者正衣衫不整啊之类的。”
众人目光再次发亮,哦哦,若真如此,可就好了!
陌尘轩嘴角一抽,断然道:“没有!当时半夜三更乌漆抹黑的,根本就什么都看不到,我…呃!”
他惊觉失言,连忙闭嘴,但除他外的其他人却已是一脸了然,齐齐的“哦”了一声。
这一声悠悠长长,绵延起伏,道尽了无数的心思情绪。
你半夜三更闯进人家姑娘的房里!
陌尘轩不禁有了些气急败坏,怒道:“好好好,我半夜突然闯进她的房里是我不好,可她在我一进入的时候就动手跟我打上了,面对她的攻击都没有跟她动手,都不过防御而已,还想要跟她解释清楚的,可刚没说几句她就突然发疯,还放了蛇来咬我啊,混账,太过分了,我又不是故意的,我也还什么都没对她做呢!而且她事后竟还不依不饶,多次意图对我下杀手,更坏了我几次重要的事。”
可惜他说了这么多,这些该死的家伙却都是那一个你占了大便宜了的表情,直恼得他几欲抓狂。
这算个什么事啊?
话说,本座做什么要对他们解释?
真是混账!
宁清若有所思,开口问道:“恬恬,看这姑娘装扮,难道是来自羽族?”
“是,她可是羽族的公主殿下呢。”
“哦?”这身份倒是让她也有些意外,然后又转头看向陌尘轩,问道,“尘轩,我问你,你当时,是不是摸了人家的脚?”
陌尘轩闻言一愣,然后忽有些不自在的撇开了目光,轻喃着说道:“她当时伸脚来踢我,我总不能傻傻的站着被她踢吧。”
“不对,羽族的姑娘即便是睡觉的时候,也是会将双脚好好的包藏起来。”
“呃,那个…不小心…”
“被你扯下来了?”
“…”
宁清忽然笑眯眯的,笑得陌尘轩直发毛,然后听她说:“据我所知,羽族姑娘的脚是不能被除父亲和未来夫君之外的男人触摸的,一旦被触碰,便只能嫁给他,或者…”
“怎样?”
“孤独一生。”
陌尘轩不由怔愣,说道:“我还以为你会说,或者杀了那个男人呢。”
宁清摇摇头,继续笑眯眯的看着他,那轻柔的眼神就好像在问他,你到底打算怎么负责?
宫主大人又开始嘴角抽搐了,觉得姑姑的这个笑容反倒是让他感觉到亚历山大,不禁说道:“那是他们羽族的规矩,本座又不是羽族中人。”
“当然了,你不想负责也没关系的,没人能逼你啊。”宁清还是那笑眯眯的表情看着他。
陌尘轩不禁浑身发毛,忍不住说道:“姑姑,您能别这么笑吗?”
“为何?”
“挺丑的,简直是极大的破坏了您的尊贵风仪,温柔形象。”
他说着这话的时候,旁边端木恬和君修染在悉悉索索的说着“悄悄话”。
“他擅自摸了人家姑娘的玉足,竟还想不负责任,真差劲!”
“本来就是这么差劲的一个人,就是可怜了步烟公主那么好的一个姑娘,竟要孤独一生。”
“其实我倒是觉得步烟可能宁愿孤独一生,也不想嫁给他呢。”
“那倒也对,不然的话她早该明说要求对她负责了。”
“啧啧!”
“啧啧!”
小宝贝钻进了爹娘的中间,“咿咿呀呀”的说着什么,看他那小眼神亮的,仿似也在附和着他爹娘的话,正将陌大宫主臭骂呢。
摸了人家姑娘的脚,还想不对人家负责,真是男人之耻!
已经从主子身上离开的那五名天魔宫侍从,以及更旁边的其他侍从们,一个个的也都斜眉搭眼,勾勾搭搭的看着他们家主子。
此刻的他当真是有种孤苦无援的可怜境况,于是他干脆冷哼了一声,说了一句:“笑话!本座的终身大事岂是能这般随便决定的?”
“那你倒是不随便,郑重认真的赶紧去找个媳妇回来啊!”
“…”
说他们不过,陌尘轩眼角一抽,干脆直接转身便进了就在旁边的院子里面,一副懒得与他们多说的冷峭模样。
转身的时候,他的目光似不经意的,朝刚才步烟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
第二十五章 夜不归
端木恬找到步烟的时候,她正坐在山脚的那条小河边,但河流蜿蜒在山林之中,她在更上游的地方,即便是距她不过十丈外,正在河边洗衣服的村中妇人们,也都看不见她的身影。
河水清澈,时有小鱼儿在其中摆尾灵活的游过,她坐在岸边石头上面静静看着,脸色一片淡漠,让人丝毫也看不出她的心情究竟如何。
“这里风景不错。”端木恬在她旁边坐下,轻声说道。
她闻言转头,说道:“你不是说你在这村子里长大吗?应该早已经看腻了这边风景才对。”
“住在这里的时候,我每天都要忙碌很多事情,并没有太多的时间能特意跑到这里来坐着看风景。”
“做什么?”
“比如山上采药,比如捡些柴火回去,以及在家里整理房子做些家务,再后来就开始忙着做生意赚银子。”
“哦?这生活倒是不错,应该比在那个什么京城里要惬意。”
“你说得没错,这里是生活真是比京城要惬意轻松了不知多少,不过现在若让我选择的话,我还是会选择回去京城的。”
“为什么?我以为你不是贪恋繁华的人。”
“我贪恋朋友,亲人和爱人,而他们现在几乎全都在京城,并且以后也将会继续在那里轻易不能也不会离开,所以我便也觉得京城真是个好地方。”
步烟听着这话,似若有所思,然后她点了点头,说道:“你说得没错,我也觉得我羽族,真是一个好地方,即便那在你们看来蛮荒、诡异、危机重重。不过再换个方式来说,也正是因为那丛林里面到处诡秘,才庇佑得我羽族能够继续安宁生存,否则怕是早已经被大炎和扶风一同瓜分吞并。”
端木恬闻言不禁莞尔,这公主殿下,说起这个事情来还真是满身的刺呢。
不过这也是可以理解的,是吧?
她笑意浅盈,看着步烟转了话题,说道:“都已经过了午后,你还尚未吃午饭,本是为你准备着的,却不想到了现在也不见你回去,我便过来寻你,现在饭菜怕都已经凉了,但总好过饿肚子。”
步烟看了看她,却坐在河边连挪一下位置都没有,只背脊似乎挺得更直了些,说道:“我不饿!”
她刚这么说着,她的肚子便好像是在响应着她一般的“咕噜”一声。
她顿时脸色一僵,然后隐约有浅淡的红晕在脸颊上浮现。
这响的,可真有够及时的。
端木恬当即站了起来,还伸手强行将她给拉了起来,转身便往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