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闻言神情恍惚了一下,却并没有想要回答她问题的意思,继续沉默着,一如这许多年来,她在面对任何人时的默然无言。
刚放松的力道于是又不自觉的加重了些,缓缓平息不正常的心跳,混乱的思绪,她又说道:“我来自大炎,此次到连岳皇宫中盗取一样东西,你有没有什么话想要我带给谁的?”
她霍然抬起了头,死寂的眼眸之中倏然爆发出灼热的光华,看着端木恬张了张嘴,似想说什么,却一时间忽又不知能说什么了。
端木恬彻底的放开了她,看着她说道:“端木王爷消失了十七年,在今年三月,连岳犯我大炎边境之时被皇上找了回来,并在随后大败连岳,凯旋而归。”
她的眼中渐渐的有水光浮现,忽然一把抓住了端木恬的手,满脸的激动,哪里还有方才的死寂?她张嘴想说什么,可不知为何,她忽然就失了声音。
端木恬便又说道:“端木王爷至今没有再娶妻,日夜缅怀他的王妃。”
她怔了怔,然后眼泪“唰”的一下落下来了。
“璟世子风度翩翩,人中龙凤,恬郡主刚回京城,便名传京都,其丑无比,形如鬼魅。”
她于是半面欣喜,半面伤心歉疚,用力的摇了摇头。
端木恬想了想,又说道:“恬郡主已在一个多月前嫁给了三殿下,听说在她成亲那天惊艳了满堂宾客。”
她睁大眼,有些惊讶,声音嘶哑,喃喃说着:“她…她婚前失…失了贞?”
端木恬深吸了一口气,听到这一句话,让她的心里再无怀疑,面对着她的目光灼灼,轻点了点头,道:“不慎误食媚药,有恰巧遭遇三殿下,便将其扑倒,吃干抹净了。”
“呃…”
“三殿下将她视若珍宝,并不因她的容颜丑陋而有丝毫嫌弃,还亲上金銮殿请求皇上赐婚,并扬言说今生只娶恬郡主一人。璟世子卓尔不群,丰神俊逸,不知有多少京城闺秀爱慕着他,而他似乎已有了意中人。”
这么说着的时候,外面的喧闹突然间安静了下去,然后端木恬听到有沉重的脚步声踏入进来,随之连启明的声音响起:“木言,只要你现在出来,本王保你无事!”
寝殿内,端木恬轻挑眉,宁清的眼里忽然深深的厌恶,然后迅速擦干脸上的泪痕,闭着眼睛缓和了一下,才忽然站起来,拉着端木恬的手将其手中的匕首横在了她的脖子上,说道:“挟持我,马上离开。连启明就是个阴险小人,他的话,切不可相信!”
端木恬怔怔看着她,然后嘴角轻勾,微微笑了起来。
寝殿们再次打开后,连启明就看到了端木恬挟持着宁清又走了出来,脸上是似笑非笑的神色,说道:“我也休息得差不多了,该起身离开了。摄政王爷,你还是让你的人全部都让开吧,不然我就杀了她!”
匕首就贴在宁清的脖子上,已有了一道细细的划痕,在她那白皙的脖子上格外显眼,连启明看着,便不由得呼吸一紧,眼中忽然升腾起了无边黑雾。
“木言,你以为本王会在乎这一个区区女人?”
“我以为王爷你应该是在意的,不然您怎么亲自跑过来了?而且,这福宜宫本该是太后所居,却不知为何竟住了个尼姑,而且貌似还并不是太后娘娘。唔,我该说王爷你眼光独特吗?”
连启明冷笑,当真是一副对宁清毫不在意的模样。
端木恬眯了眯眼,忽然抓着她的那只手往上,落到了宁清的脸上,笑眯眯说道:“不过当真是个绝色佳人,皮肤细腻光滑,容色倾国倾城,若是能与这般美人死在一起,似乎也不错。”
在她的手落到宁清脸上的瞬间,宁清的身子徒然僵硬,眼中倏然浮现了厌恶之色,连启明以是猛然怒吼一声:“木言,你敢!”
这是他也不曾触碰过的人,一辈子都只能看着,明明就在眼前却似乎永远也得不到的人,如何能容忍现在竟被这个混账小子给调戏了?
端木恬却好像玩儿上瘾了,不禁没有将手从她脸上松开,紧接着又将脸凑了过去,在宁清的脸上亲了一口,其声音十分清脆响亮。
宁清的身体僵硬到了极点,端木恬不理,只笑对着连启明,说道:“让开,不然我就一刀一刀的凌迟了她。”
说着手上微微用力,其锋利划开了她的肌肤,顿时有鲜血蜿蜒着流淌了下来。
连启明倏然杀气狂暴,死死的盯着端木恬,真后悔当初在摄政王府的时候,就没有将她给杀了!
可是现在人在她手上,他只能…
他挥手,让身后的包围退下,让开了一条通道。
端木恬见此,笑得满意极了,放在宁清脸上的手忽然继续上移,遮挡住了她的眼睛,凑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娘,我叫端木恬。”
宁清僵硬的身子忽然一颤,然后整个人都在顷刻间软了,嘴唇嗡动,浑身都在轻轻颤抖着。
第八章 闯国门
端木恬没有给连启明发现母亲异常的机会,在包围圈让开之后,在连启明的大部分注意力都还放在她身上的时候,她就押着宁清直接往外面闯了出去,所过之处,如入无人之境,人人争相让道。
人群中有人蠢蠢欲动,想要趁她不备之时突然出手,既救下了夫人,又将她给擒拿了下来,便见火光中有乌光闪过,然后便是鲜血飞溅,人头滚落。
这一把从凤楼的手中用两盒护肤品换来的寒铁匕首果真是如他当初说的那样,削铁如泥,吹毛断发,锋利得她只需轻轻一划,便能划出鲜血飞溅,划下一颗大好的头颅。
如此几次之后,再无人胆敢动作,眼睁睁看着她挟持着夫人冲出了包围圈,一路朝离此地最近的皇宫后门奔去。
宁清已恢复了过来,轻声说道:“往左边走。前后门定是已经被严密把守,你就算出去也甩不开被人追杀。你往左边走,那里宫墙上有一处暗门,出去后就是护城河,连启明无法在那里对你形成包围。”
“娘,我带你一起走。”
她没有问她为什么会在皇宫里,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没有消息传出来,为什么竟没死出现在了这里。
这所有的一切,以后有的是时间来慢慢了解,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将她也给带走。
若是爹爹知道娘亲还活着的这件事,该会有多高兴?
宁清忽然就沉默,半饷带着几分迟疑的说道:“你…你真是…”
“我是端木恬,是你的女儿。”
“真的?”
“真的!”
“你怎么一个人跑连岳皇宫里来了?不知道这有多危险吗?”
“如果我不来,岂不是就永远都无法知道原来娘亲你竟然还活着这件事了吗?而且,有娘亲你的帮忙,我定能安然离开这连岳皇宫。自您出事后,爹爹便一直颓废堕落,日日借酒浇愁,将自己灌得烂醉,带着我和哥哥隐居在边境小村子里面,一直到小叔找上了门来,他才稍微好一点,之后就在几个月前,与连岳的边关交战,皇上亲自离京将爹爹叫回了京城,此刻,他就戍守在从龙军中,与你不过相隔了几千里而已。”
随着她的话,宁清心情剧烈起伏,脚下趔趄了两下,忙抓着她说道:“你爹爹他…他怎么…”
“娘你放心,不管以前发生了什么,都已经是过去,现在既然知道你还活着,就在这里,我定会带你一起离开!”
她抽噎了一下,却摇头说道:“不,我不走。”
“为什么?”
“我武功尽失,与你一起走只会成为拖累。你自己想要安然离开连岳已是十分不易,若再带上一个我,定会被连启明追上,到时候他知道了你的身份就更加不会放过你了。”
“可是…”
“你别担心,我在这里不会有事,他不敢把我怎么样。这么多年都过来了,我便再多等几日也无妨,等你爹爹,来救我。”
端木恬忽然心中一紧,然后缓缓舒展了开来,点头道:“好!既如此,就委屈娘亲再在连岳做客几天,我定会尽快将娘你还活着的消息告诉爹爹,让他赶紧来救你回去。兴许,还能来得及再给我和哥哥添一个弟弟妹妹。”
夜色中,宁清的脸色红霞浮现,她竟被自己的女儿给调戏了。
然而此刻,她心潮涌动,激动不已,她那颗早已死寂多年的心,再一次的剧烈跳动了起来。
原来她真的还能盼望到与夫君团聚,与儿女团聚,与父母兄长亲人团聚的时刻,连启明费尽心机的将她囚禁,封锁所有与她有关的消息,也敌不过这阴差阳错的相逢。
她被端木恬“挟持”着,朝宫外退去,身后不远处就有追兵跟随,但都保持了一个不会刺激到她的距离,就是这个距离,也让他们看不到两人的神态互动,听不到母女两的轻声细语,也想不到被劫持的人正在为劫持者指路。
连启明也跟在后面,看着端木恬的行走方向,忽然脸色一变,连忙下令说道:“让人马上去东侧暗门!”
混账,这木言究竟是什么人?竟连那边的暗门所在都知晓。
然而他现在下令,似乎已经来不及了。
前去传令的人还没有走远,端木恬就已经带着娘亲一起掠到了那暗门所在之地,然后轰然一声巨响,有什么在夜色中碎裂倒塌,宛如一道惊雷,倏然炸响在所有人的头顶。
他们不自觉的停下了脚步,抬头看去,就见那宫墙之上,竟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豁口。
当即,巨大的“呃”的一声响,无数人只觉得脊背发凉,浑身颤颤。
他们并不知道此处有暗门,只以为那人竟凭借着人力,一举将皇城墙都给轰出了如此巨大的豁口。
当然,即便是暗门,想要造成如此破坏,也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连启明在后方看着,瞳孔猛然间缩小然后又迅速放大,心里有点点异样一闪而过,一闪而逝,快得他根本就来不及将其抓住。
暗门直接被轰开,宁清见此也不禁呆了呆,她刚还在想着打开这道寻常人不可能会知道暗门的方法,没想到她的女儿竟如此强悍,直接就给以力破开了。
端木恬可没功夫去管这些,混乱还没有结束,她就拉着娘亲“嗖”一下从豁口中窜了出去。
淡淡的湿气扑面而来,外面,隔着高高宫墙和窄窄的走道,便是宽阔的护城河,守护着皇城安危,仅比京城墙外的护城河窄了那么一丁点而已。
天上的弦月和繁星点点,皇城墙头的点点火光,映照得护城河一片璀璨的波光粼粼。
只可惜此二人都没有闲心去欣赏这美丽的景色,端木恬刚窜出皇城,便听到宁清说道:“往右只走,很快就能脱离皇城范围。切莫在城里逗留太久,要在连启明下令封城之前,离开,不然天罗地网,掘地三尺,你会躲避得十分辛苦。”
“娘,你呢?”
“你将我放在这里便成,不必管我。没有我的拖累,以你的速度完全可以在城门紧闭前离开这连岳的京城,我就暂留在此,等你们来救我。”
端木恬不禁迟疑,她多想就这么带着娘亲一起离开啊!
可是她也明白,自己独自一人想要逃过连启明的追杀就不容易,若再多带一个人,到时候连启明还会知道了她的身份,想要安然逃回大炎,就更加的千难万险了。
一个来路不明的小贼,连启明或许只是恼恨,势要抓了她狠狠折磨。而若被他知道她还是端木峥与宁清的女儿,大炎端木王府的郡主,尧王府的女主人,他怕就是倾尽一切也要将她给留在连岳了。
宁清伸手摸了摸她的脸,说道:“快走吧,他们马上就会追出来。”
就在这个时候,忽有个声音,低沉中带着神秘的磁性,蕴含着温柔的笑意和淡淡的危险,在头顶响起:“美人,需要帮忙吗?”
她一怔,猛然抬头看向头顶,眼中的光芒璀璨夺目,惊喜道:“修染?”
头顶,就在她开出的那个豁口的上部,有人站在那儿,衣袂飞扬,如天降谪仙。
他含笑看着她,目光清澄而温柔,如清泉漩涡,直欲将人的魂儿也给吸附了进去。他的笑容中却又隐隐有那么点危险浮动,因为某人竟敢连招呼也不打一声的独自跑走,害得他心心挂念,担忧不已,干什么事都没有了好心情。
风吹拂而过,吹起他的发丝,在他脸上颊边轻轻飘荡,仿似天上的繁星也在一瞬间全部都汇聚到了他的身旁,成为了他的背景,他的陪衬。
端木恬呆呆的看着他,这许多天来都没有太大的感觉,此刻就这么毫无征兆的看到他出现在了眼前,她却反而忽然觉得好想他。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然后痴痴的缠绕到了一起。
一直到身后的脚步声将两人惊醒,他忽然从她头顶飘然落下,视线第一次落到了旁边的宁清身上。
“岳母大人,没想到您竟还活着,这真是件再让人惊喜不过的事情。”
宁清看着君修染,目光从他那闪烁着紫光的眼眸中扫过,淡淡的,笑得十分愉悦。
然后她伸手,将端木恬推到了他面前,说道:“你们快走吧,赶紧离开这连岳的京城,现在过去,城门那边的守卫应该还松散,也不会有太大的阻碍。”
端木恬看她,又抬头看向了君修染。
接收到她的目光,君修染不由得神色微凝,认真思索了起来。
身后的追兵越来越接近,宁清已皱起了眉头面露焦急之色,如果可以,她真想动手,将这两人给扔了出去。
怎么还在这里磨蹭?还不快走?
君修染想了下,低头看怀里的人儿,说道:“姑且可以一试,我先去城外接应,你则继续挟持你娘亲,退出城外。”
端木恬还没说,宁清就摇头打断,道:“不可以!如此一来,连启明势必猜得到你们的身份,到时候他定会调遣兵马要将你们留在连岳。你们又没有了能挟持他的东西,又要带着我这个累赘,任是本事再好,也逃不出连岳。”
“娘!”
“听话,你们快走吧!这里是连岳,是他的地盘,当年他还是亲王时,就逼迫得你爹爹无处可逃,现在他是连岳的摄政王,独揽一国朝政,无冕之皇,你们若带着我,是逃不出连岳的。”
端木恬眸中寒光闪烁,咬牙道:“不试试怎么知道?”
她却依然摇头,说道:“别固执了,我武功尽失,身子也虚弱得很,怕是受不得一路奔逃颠簸。我在这里,不会有事的。”
“为什么你会武功尽失?为什么会身子这般虚弱?”
她怔了怔,再次伸手,将她往远处推,说道:“我以后再告诉你,现在,你们快走吧!”
她这是打定了注意,不愿跟端木恬一起离开,不愿在女儿女婿的逃亡之路上增添障碍和负担。
君修染抬头,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然后也不管端木恬愿不愿意,拉了她就转身飞掠出去。
端木恬不禁转头,看到那皇城墙下,护城河边,素衣女子静静站立,遥望着他们的离开。
夜色深深,很快就再看不到丝毫影子,宁清忽然伸手捂嘴,有浓浓的血腥味从她的指缝间弥漫了出来。
她没有说谎,她的身子确实是很差。
身后的追兵终于从那豁口内“呼啦啦”的追了出来,看到夫人脸色惨白,口吐鲜血,不由得大惊失色。
皇宫内,云龙殿中,连炔躺在床上虚弱的哼哼着,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待得闲杂人等全都退下之后,他却忽然睁开眼睛,眼中精光闪烁,神采奕奕。
“外面的情况如何了?”
“木言挟持了福宜宫内的那位夫人,已经出了皇宫,就不知是否能逃得出去。”
连炔闻言皱了皱眉,似有些担心,却不知是担心的木言,还是担心的福宜宫中的那位夫人,半饷轻叹了一口气,也不知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而再说另一边,君修染拉着他家恬恬以最快的速度朝京城大门飞掠而去,沿途已能看到人影憧憧,有京城御林军正在集结朝四方城门奔去。
不过他们的速度显然是不能跟君修染相比的,夜色中,他从他们的头顶飞掠而过,形如鬼魅,让人的眼睛几乎都扑捉不到,很快就超越了最前面的御林军,飞快的朝尚还没来得及关闭的城门扑去。
现在其实并不是很晚,不过亥时刚过,而城门关闭,全城宵禁却要等到午夜之后,所以他们这一路过去,还能在街上看到人来人往,热闹得很。
端木恬此刻也已渐渐平静了下来,不再纠结于现在就要带娘亲一起离开。
为今之计,应是尽快安全的离开连岳,然后将娘亲还活着,被连启明囚禁在连岳皇宫内的这个消息,告诉爹爹,如此方才是上策。
再回头,她定要和爹爹一起,救出娘亲!
前方城门洞开,有百姓正在不急不忙的往城门外走去,奉命前来,要封城闭门的御林军还在他们身后,人潮之中,她看到从安混迹在百姓堆中,在左右张望,白枫则双手抱胸站在另一边。
两人忽然同时抬头,看向了靠近城门边的一家屋顶上,看到有两道人影从那掠过,悄无声息的落到了阴暗角落里。
不过几个呼吸,一头戴着斗笠的男子和另一个俊俏少年一起从那角落里走了出来,并没有引起太多的注意,神态自若的走出了连岳的京城门外。
从安和白枫在他们身后转头对视,然后也悄然跟了上去。
直到他们走出很远,找到了早先一步藏在城外的马儿,城门口依然十分平静。端木恬翻身上马,最后回头看了城门一眼。
这一眼,满目的黑雾沉沉,满目的森冷狠决。
隐约中,她似乎听到有踢踏脚步声在城门内的更深处传来,她眯了眯眼,然后果断回头,朝着大炎的方向策马狂奔而去。
君修染也是回头看了眼身后的城门,然后策马,紧跟在恬恬身边。
在他们离去之后好一会儿,连岳京城的四方城门才轰然关闭,城内一片人心惶惶。
然而城门紧闭,并不表示端木恬他们这一路可以安然无忧。
在城门关闭的同时,有大量的人马朝着城外追击而来。
不过这样的追寻,已然是可以预见的追寻不到,端木恬这边四人四骑,每个人都武功高强,每一匹马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千里良驹,没有任何的拖累且不在路上做任何停留,直奔边境而去,一下子就将追兵远远的抛在了身后。
如此日夜赶路,不到六天,他们就已经到了连岳的国门之前,再往前几步,就要彻底离开连岳了。
然而到了这里,他们才发现那关卡之上,进出的检查竟是比先前端木恬进连岳时还要更加的严格,不仅人要检查,随身携带的物品也皆都要仔细检查,看那模样,就好像是在寻找着什么东西。
端木恬一下子就想到了被她所得的那支紫参王。
消息的传递似乎要比他们的日夜兼程还要快一些,这边国门之前已设置了重重关卡,定要将他们阻拦在国门之内。
“这下可糟糕了,看他们检查得这么仔细,想要混迹出去,也似乎不大可能了。”从安咬着手指如此说道。
“打出去!”白枫已是蓄势待发,说道,“到大炎不过几十里路程而已,一路杀过去,定能冲杀出一条血路来!”
从安于是伸手点了点那关卡周围的层叠士兵,说道:“白老大,看那人数,可别反而陷入了包围。”
白枫冷冷瞥他一眼,一眼的轻峭和蔑视,看得从安不禁喉咙发痒,龇牙咧嘴,然后冷哼一声,转头看向了前方的那两位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