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心思千转百回,面上却不敢流露出丝毫,反而越发恭谨的将两人迎了进去。
珍宝阁内早已经贵客满座,热闹非凡,有人在趁机结交朋友,有人趁机谄媚贵人,有人冷眼旁观坐在那儿静候拍卖会的开始,当然也有人犹如斗鸡般的一见面便是各种争锋相对,明朝暗讽,意图在言语上狠狠的打压下敌人,旁边还有人在趁机煽风点火挑拨离间。
真是难以想象,一场拍卖会上,竟也会演变出这么多的姿态来。
不过也没办法,在京城这个地方,富贵之人何其多,朝中大臣更是尤其的多,最近不是朝堂上正热闹着吗?于是下了朝堂之后,继续热闹也就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了。
端木恬和君修染并肩而行,进入到了珍宝阁的拍卖大厅内。
一进入,她就觉得一阵金光闪闪,入目所及,整个拍卖场地都是金灿灿的东西。
金灿灿的拍卖台,金灿灿的桌椅,金灿灿的杯盘碗筷,就连地面都是金灿灿的。
端木恬只觉得眼前一晕,两个字便那么突兀的跳进了她的脑海之中:好俗!
这是哪位大仙设置的?如此的恶趣味,难道他不觉得这满目的金灿灿怎么看都透着一股子的暴发户气质吗?
耳边响起君修染的轻笑声,似乎看到他家恬恬这一副发懵的模样让他觉得非常有趣,其实当初他第一次进入这里的时候,也被这满目的金灿灿给弄懵了,如此的恶俗!
他们并没有进入大厅,而是折身登上了楼梯,上了二楼进入到尧王府所属的包厢之内。
马上就有人发现了他们的出场,大厅内有人站了起来朝这边行礼,周围各包厢内也有人朝这边行礼打招呼,然后他们很自然的看到了站在君修染旁边的端木恬,不由得脸色各异,更有人下意识转头看向了端木王府那边。
那边,璟世子坐在窗边悠然喝茶,宸公子则将大半个身子探了出来,朝君修染喊着:“我说三殿下,你那么一大早的就跑到我端木王府来接走了本公子的宝贝侄女,都干什么去了,竟到现在才过来,本公子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这一年才一次的拍卖会,本王怎么可能不来呢?只是被一点闲事耽搁了下,所以现在才到。不过来得倒也正好。”
宸公子笑得贱贱的,又朝端木恬挥了挥手,道:“小恬恬,你那么早出门干嘛去了?来来,快跟小叔我说说,可是有人欺负了你?”
“宸公子这话说得奇怪,有本王在恬恬身边,怎么可能会让人欺负了她?”
“本公子担心的就是你啊!我说三殿下,本公子跟我侄女讲话呢,你别插嘴好么?”说着他又调转目光落到端木恬的身上,道,“小恬恬,你要不过来这边吧。”
“好!”
端木恬并无所谓,点头应好,君修染却一把拉住了她,说道:“拍卖会就要开始了,恬恬就不必走来走去的忙活了,在这里也是一样的。”
宸公子于是冷笑,端木璟也抬头凉凉的瞥了某只殿下一眼,说道:“我端木王府的郡主要如何去向,什么时候轮到三殿下你来做主了?”
三殿下摸摸下巴,笑意盈盈满脸的理所当然,说道:“恬恬毕竟也是本王未过门的王妃,跟本王待在一起也不是什么很奇怪的事情,正好还能多多相处,培养培养感情。”
这边两方人是自顾自的聊了起来,旁边众人却是再一次的脸色各异心思各异,有人在包厢内冷哼了一声,有人几乎捏碎了手中的杯子,有人却笑容满面甚是欢欣。
自皇上下旨赐婚之后,端木王府与尧王府就算是彻底的站到了一起,同气连枝同进同退,这自然是让许多人忧愁,许多人欢欣的。
所以当有些人发现德妃非但没有尽力的捧着这个注定会给她的儿子带来巨大权势的儿媳妇,反而还横加各种刁难不喜的时候,在暗中不知有多乐见其成,甚至巴不得端木老王妃一怒之下去请求皇上收回圣旨。
还有,端木王爷就快要回京了,听说他极其的宠爱这唯一的女儿,若是让他知道德妃和六公主对端木恬的刁难,不知会有何反应?
虽无证据,但其实大部分的人心里清楚,当日凌云寺上的那场刺杀,恐怕也是出自德妃娘娘的手笔,不然何至于成大小姐被牵扯其中竟毫发无损?何至于老王妃会上金銮殿告御状?右相府都被牵扯了进入,不也就等于是牵扯上了德妃娘娘吗?
当然,有人这样想,也有人认为是端木王府意图趁着这个机会打压右相府和德妃的,总之这个事情乱得很。
且不管那些事情乱不乱,眼前,拍卖会就快要开始了。
金钟敲响,表示拍卖会就要开始,珍宝阁很快就安静了下来,拉家常聊天的也都停了下来,各自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好,二楼包厢内的各位贵人们也纷纷将目光落到了那个金灿灿的拍卖台上。
包厢内,君修染随手拿过了放在旁边的烫金册子翻看,上面详细的列出了今日将会拍卖的珍宝的顺序,以及每一样珍宝的奇特珍贵之处都有详细介绍。
有人上了拍卖台,那是一个容颜绝顶,身姿婀娜的妙龄女子,一袭深蓝罗裙在这满目的金灿灿中显得格外精致优雅,一出场就夺走了几乎所有人的目光。
她盈盈先朝着二楼包厢中的贵人行礼,又朝一楼大厅内的贵客们行礼,神态恭谨让人挑不出半点错来,随后才又一次敲响了小金钟,说道:“欢迎各位贵客光临珍宝阁,薰雅能有幸主持此次一年一度的珍宝阁拍卖会真是三生有幸,拍卖会从现在开始。此次拍卖会汇集了珍宝阁在过去一年内搜罗的最珍贵的宝物,定能让诸位贵客们满意而回。”
语毕停顿,朝客人们一行礼,又说道:“废话就不再多说,接下来首先让我们来拍卖第一件珍品。”
在她说着的时候,金灿灿的拍卖台上忽然打开了一个裂缝,有一个玉台从那裂缝中缓缓升起,玉台上,段放着一只大概只比手掌稍微大一点的流光溢彩的匣子,隐隐能看到匣子里面似乎有晶莹液体在流转,甚是魄丽。
所有的人都在一瞬间被这匣子所吸引,君修染忽挑了挑眉,轻“哦”了一声。
“你知道这是什么?”端木恬转头看向他,见他目光晶莹,比那匣子更加的流光溢彩,更加的魄丽。
君修染收回了目光,看着她说道:“若没有看错的话,这应该是来自西域的醉魂酒。传说这种酒采集了九百九十九中原料,在精心酿制后封入到琉璃匣中埋入地底深处窖藏至少十年才能成,连灵魂都能在此酒面前沉醉,若能饮上一口,宛如洗涤神魂般的沉醉舒坦,在此之外,还能调理身体,去除身体里的顽疾,乃是酒中极品。”
端木恬闻言一脸的不置可否,不过既然能在珍宝阁中拿出来拍卖,而且还是第一件拍卖品,可见这酒确实不可能会是凡品。再说,只看那卖相,就非常的好。
那女子随后的介绍果然是与君修染所说的差不多,不过眼前的这匣子酒并非窖藏了十年的,而是足足有百年。
这酒,怕是都能醉死人了!
“我珍宝阁也是花费了极大的力气才得到这匣子百年醉魂酒,我敢说便是放眼天下,想要再找出这么一匣醉魂酒,也是十分困难的。现在开始拍卖,底价八百两黄金。”
话音刚落,忽有个清冷的嗓音从二楼某包厢内传出:“一千两!”
“唰”的一下,所有的目光再次转向,看到了悠然坐在那儿的端木恬。
刚才叫价的,确实是端木恬。
只是她竟然一开口就直接加了二百两,这可是黄金啊!
那薰雅姑娘也是一愣,在对上端木恬投过去的清冷目光中,猛反应过来,连说道:“恬郡主出价一千两黄金,还有哪位贵客出价更高的?”
话落,有清婉温柔之声从隔了两间的包厢内响起:“一千五十两。”
端木恬顿时眉头一蹙,侧头冷冷的看向了那边,刚才那个声音,真熟悉。
“成大小姐出价一千零五十两黄金,还有…”
“一千五百两!”
“咝!”
珍宝阁内顿时响起一片抽气声,刚还有些蠢蠢欲动打算要争上一争的,也被如此大幅度的加价给吓了回去。
没人会怀疑端木恬拿不出这么多黄金,区区几千两黄金对端木王府的郡主来说不过九牛一毛,要知道端木王府在几百年前跟随大炎的开国皇帝打天下,便是以武立家,镇守北疆几百年,受到朝廷的封赏以及每一场战争所得到的战利品无数,几百年积累下来到得今天,放眼整个朝堂怕也找不到比端木王府更有钱的家族了。
哦,还有凤王府。
薰雅又是一愣,随之连忙说道:“恬郡主出价一千五百两黄金,还有那位贵客出价更高的?”
右相府所属的包厢内,成梦璇满眼愤恨的看向了端木恬,却正正的对上了端木恬那清冷不屑的目光,让她不由得胸口一窒,越发嫉恨。
下方,薰雅已经开始倒数,成梦璇咬了咬牙,又道:“一千六百两!”
一声嗤笑清晰的传遍了整个珍宝阁,恬郡主那充满着不屑鄙夷冷峭讥诮嘲讽的声音凉凉响起:“你就不能一次性多加一点?这么一点一点的你给谁看啊?没钱就别出来丢人现眼。我出二千两!”
众人哗然,恬郡主的针对如此明显,如此光明正大干脆利落,真让人…激动啊!
这算什么?情敌对抗?毫不留情的灭杀蹂躏,势要将情敌狠狠的踩在脚底下?
哎呦呦,这热闹太好看太精彩了有木有!
在端木恬出价之后,君修染的声音悠悠的响起,“恬恬,这一匣子醉魂可不值二千两,不必为了这没什么意义的闲气而跟钱财过不去。”
“嗯,我知道了。”
这一句对话,让刚想要继续加价的成梦璇顿时收回了已到嘴边的话。
她现在还出价,并不是真的要那匣醉魂酒,只是想要跟端木恬过不去。可若是她加了价之后端木恬再不继续了,她岂不亏死?
她虽是右相府的嫡出大小姐,可在右相府中的地位跟端木恬在端木王府的地位相比,那是绝对的不可同日而语,并没有那么多的金银能供她挥霍,况且,右相府也没有端木王府有钱啊。
何必为了这么点闲气,反而跟自己过不去?
于是这第一件拍卖品顺利的落入了端木恬的手中,而在她的要求下,在第二件拍展示出来之前,这一匣子的醉魂酒便首先送到了她的手上。
落到了手上,她拿着那匣子仔细看了看,而后忽然甩手便将其从窗口扔了出去,在下方无数的哗然惊呼声中,这个琉璃匣子在空中划过一道灿烂魄丽的弧度,直飞进了另一边的某包厢内“啪”一声稳稳的落在了桌面上。
“表哥,烦请你待会儿回去的时候将这酒顺道一起带回去交给外公,就说这是我和哥哥孝敬给他老人家的。”
对面,有儒雅的青年站了起来,朝她一拱手说道:“好,我定会将表弟和表妹的心意带到。”
有小萝莉从窗户探出了身子,朝这边用力挥了挥手,大声说道:“郡主姑姑,你好厉害!”
端木恬轻挑眉,清浅而笑。
如此情景,让下方的许多人都不禁心脏抽搐。
二千两黄金啊,那可是黄金!
她竟然就这么随手扔出,孝敬给了外公。
不愧是端木王府的郡主,真正是好大的手笔!
成梦璇看着端木恬的如此行为,便犹如是光天化日之下被狠狠扇了个耳光,让她不禁觉得满心羞恼,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
端木恬,你太过分了!
可是再恨,又能有什么用?
第二件拍卖品已经上场,这开始接下去的拍卖品才终于是平平顺顺的进行着,不过短时间内也没有再拍出二千两黄金的价格,毕竟第一见出品虽不会是最珍贵的,但也绝对是在所有拍卖品中排名靠前的。
端木恬在接下去的拍卖中一直保持着安静,再没有出手,反倒是让那些被她一开场时的强悍所惊吓的人感觉有些不自在了。
唉唉?恬郡主怎么再没有出手了呢?
拍品已到了第九件,薰雅姑娘在这个间隙里特意停顿了会儿,才说道:“接下去的这一件,各位尊贵的夫人小姐们可千万不能错过了。接下去的,乃是我们老板专门请了这世上最好的工匠使用最好的各类珍宝花费足足半年的时间才打造出来的一套珍奇首饰。”
这话果然是引起了几乎在场所有夫人小姐们的注意,她们其实早在册子上知道了有这么一套首饰,所以一直都在等待着呢。
珍宝阁出品,且还能摆放上这一年一度的拍卖大会,自当不会是凡物。
而随着薰雅姑娘的话,那刚空了没多久的拍卖台中央再次升起那个玉台,上面整齐的摆放着一套夺目首饰,一出现便让众人都不禁闭了下眼睛,是被那耀眼的光芒所刺激的。
那金线银钩,那璀璨珠宝,那勾人心魂的每一个弧度,那让人只是看着便忍不住心神摇曳不能自禁的诱惑,不说夫人小姐们,便是老少爷们也都不禁看呆了眼。
薰雅姑娘看着就在面前的那一套首饰,眼中也是不禁露出痴迷之色,好不容易才强行移开了目光,说道:“薰雅真是失礼了,实在是这首饰太过精美夺目,让小女子也不禁心驰神往,不知有哪位有福的夫人或者小姐能够拥有它并与之相配。我家老板说,这一套首饰便由它的主人来为其命名,现在开始请诸位贵客们请自行报价,无底价,价高者得。”
金钟轻鸣,却好久没有其他的响动,所有人都近乎呆滞的看着那璀璨得摄人心魂的首饰,直到有人开了口,“一万两!”
刚回过点神来的众人再次陷入呆滞,然后猛然“咝”的倒抽了一口凉气,瞪大眼睛抬头看向了站于二楼包厢窗口的那个迤逦身影,在他的旁边,有女子皱眉,清冷骂道:“你疯了?”
他对着她宠溺一笑,道:“我认为再没有比恬恬更适合这一套首饰的了。”
“我不需要!我一向不喜欢戴这些亮晶晶的东西。”
“可是我喜欢,便当做是给恬恬的聘礼,如何?”
“…”
有人在旁边轻笑,说道:“本王倒是觉得本王的爱姬艳丽无双,有着倾城之色,才是更加适合的人选。本王出一万一千两。”
“二弟你这话说得可就不对了,你的爱姬再美艳又如何能够与恬郡主相比?不过太子妃生辰将近,本宫正愁不知送她什么贺礼才好,不想就碰巧给遇上了这么合适的。本宫出一万二千两。”
二皇子君修源和太子君修善,丝毫不愿让君修染称了心,一个拿他的姬妾与端木恬相比,一个亦是暗指端木恬貌丑无盐,配不上如此绚丽耀眼的首饰。
宸公子在另一间包厢里“唰”的一下站了起来,却有个声音先他一步施施然开口,道:“一万五千两。”
下方大厅内的那些人已经基本放弃了争夺,这一放弃不抱有念想了,便觉得此刻眼前的场景看起来甚是精彩有趣,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睛竖起了耳朵,观赏得津津有味。
三殿下和太子殿下以及二殿下对上了,端木王府的璟世子终于忍不住也插手进来了,哎呦呦,这实在是太精彩了好么?
自恬郡主打击情敌之后,又一场更精彩的好戏。
“璟世子,你莫非也是要送给心爱的姑娘的?先前可是从来没听说过璟世子竟有了意中人呢。”太子朝着另一包厢内的端木璟说道,目光微凝。
端木璟朝他行个礼,含笑说道:“太子误会了,本世子只是想到小妹的生辰也是将近,一般的普通货色也实在是配她不上,正巧这套首饰还能入眼,便想买了来送给小妹。”
生辰将近?
端木恬嘴角抽搐,暗道她的生辰还有近半年五个多月呢,你这将近的范围未免也太大了吧?
况且,我的好哥哥,你是不是忘了我从来就没有贺过生辰这件事?
她的生辰又是母亲的忌日,如何庆生?
君修源闻言嗤笑道:“璟世子真是疼爱妹妹。不过你不妨再仔细的看看这套首饰,一般的人戴上了怕是非但彰显不出光彩夺目,反而所有的光彩都会被其所夺,反将人给衬托得更难看了。”
“确实如此,如此珍品,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有那个资格和本事驾驭得了的。”
“我出二万两!”
突然响起的清冷声音让正在斗嘴皮子的人都一愣,然后惊讶的看向了端木恬。
却见端木恬神情冷漠,淡然说道:“就算我长得其丑无比,以太子殿下和二殿下的身份地位和涵养当也不该如此不将本郡主放在眼里而大肆侮辱。这套首饰我偏就要了,配不配,撑不撑得起是我的事,我即便是买回去放着观赏,甚至是丢弃在角落任由它蒙尘,也与别人无关!”
在旁观看的人不由得在内心里沸腾了,直接加到二万两,恬郡主果然是不开口则以,一开口就是如此的震撼人心啊。
那可是黄金啊,黄金!
如此大幅度的加价…艾玛,我心脏不好!
太子君修善不由深深看了她一眼,忽而笑着说道:“倒是本宫唐突了,既然恬郡主都如此说,本宫自也不会再与你争抢,就让给了郡主吧。”
在他这么说着的时候,再旁边的二皇子君修源目光闪烁了两下,然后依然是他那跋扈骄横的神态,轻嗤道:“恬郡主真是好大的手笔,二万两黄金都说得这般眼睛都不眨一下,果然是财大气粗,本王可舍不得给个姬妾花这么多黄金,让给你了!”
到了此时,连太子和二皇子都让步了,其他的人自不会再不识相的出来争夺,更何况,二万两黄金这个价格,也实在是有些高了。
于是第二样东西落入了端木恬的手,那边的包厢内,成梦璇嫉恨得几欲发狂,好痛苦好不甘!
同样是女子,凭什么端木恬就能够如此大方挥霍,甚至让太子殿下和二皇子都对其让了步,她却只能眼睁睁看着,看着那倾城的首饰落入了那么一个丑陋的女子手中?
她究竟是哪里比不上她?论才识,论样貌,论心性,她哪一点不是比端木恬强了千倍百倍?不过就是占了个端木王府郡主的头衔,不过就是个郡主而已!
可就是因为她是端木王府的郡主,深受父亲祖母哥哥乃至是叔叔的疼爱,所以她可以仗着身份肆意挥霍,所以她可以如此理直气壮的指责太子和二皇子对她的不尊重,所以她可以为了一时之气而任由二万两黄金束之高阁乃至蒙尘也无所谓。
她甚至可以仗着三殿下对她的爱意而对三殿下冷眼相对。
凭什么?她凭什么竟让表哥对她如此的另眼相看,非她不可?
成梦璇满心的嫉恨无处发泄,手中的绣帕早已被她扯得变了形,上方的绣花失了精美而变得扭曲,就如同她的眼神一般狰狞。
端木恬侧头,凉凉的朝那边看了一眼,那么强烈的目光注视,让她微有些不舒服。
对上成梦璇那狰狞扭曲到怨毒的目光,端木恬压抑不住的心中杀气一闪。
一只手伸过来,挡住了她的视线,然后将她给扳了回去,伏在她耳边轻声说道:“不过是只笼子里的豺狼而已,不必太过介意。”
被困于笼中的凶兽,无时无刻不在企图从笼中冲出,却又总忍不住的为眼前所见的别人的幸福而感到嫉恨不公。
“她很狡猾,心机深沉,手段也毒辣。”
“恬恬想杀了她?”
“对!她早已对我动了杀机,并且还差点就成功了,此事之后她对我的怨毒更深,我不喜欢身边有着一只随时都想要扑出来将我咬死的生物。与其等着她来杀我,我更喜欢以最简单的方式将此等威胁灭杀。”
所谓最简单的方式,便是杀了她!
君修染闻言浅笑,点了点头,道:“可以,不过不是在这里。”
“那当然!”她有不是傻瓜笨蛋,怎么可能会在这里对成梦璇动手?
“既然不是在这里动手,那就暂且别去管她,若不喜欢被她那么盯着,大不了回头挖了她的眼珠子便是。”
如此血腥残忍的话从口中说出来,三殿下面上却还带着迷人的微笑,就仿佛是在说着情话一般,而成梦璇的性命在他的眼里,还没有他家恬恬随意的一个表情来得更重要。
端木恬闻言听话的没有再去理会成梦璇,其实像那种人,越是去理会她,反而蹦跶得越欢快,不去理会,由着她目光狰狞,由着她神情怨毒,由着她满腔嫉恨无处发泄,便成。
所以端木恬很快就又将注意力放到了眼前的拍卖场上,道:“那株玉灵芝要到什么时候才会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