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丹师过去扫了一眼,突然问道:“先头癸字营送来的血样,也收拾在这里?”

童子“啊”的拍了拍头,连忙道:“是!我差些将它忘了!十营每日都要送来检品和报告,那日见那物是分开放置的,小的也不晓得重不重要,今天回来收拾时,顺手放在肉玉掌旁边,现在不见了!”他十分震惊:“谁那么大胆敢来丹房偷东西?!”

白丹师皱了眉:“可看到早先谁来过?”

童子惶恐:“弟子一直在外面,并没有看到人啊…要不,通知一下让督司查一查?”

白丹师摇头:“今日有贵人临门——”说到这里一顿,看了看还没恢复过来现在沉浸在委屈情绪里正冲他身边钻挨挨擦擦的羊脸兽,若有所悟:“算了,今日此事就到此为止吧。休要对外多言。”

白丹师神色严肃,童子亦是面上一紧,连忙行礼:“是。”

一件玄案就这么不了了之。

白丹师却是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世间事,讲究缘法的。

他邀请被拒,现在血样又消失,说明这终究不是他的机缘。

就不知道那位小殿下,拿了这血样做什么?

罢了,说到底不过是个废资质,还是将心思放在手头的丹方调配任务,免得误了恩师大事。

且说小怪兽抱着长相和仙人掌一个样的肉玉掌,小短腿piapiapia一阵加速,趁着夜色掩映,不一会儿就跑到一处无人的角园长廊边,将花盆里一放,急不可耐地就将小鼻子凑过去嗅。

小家伙想确认自己早先感应到的并不是出于它的幻觉,那是一股掩藏在血腥味中的清新无比的浩瀚气息,是一种“力”,让他瞬间感受如汲取到一整个森林的草木葳蕤之气,带着无比澎湃能量和生命气息。

整个身体的异能都似乎被激活了!

那是从来未有的感觉!

…太舒服太不可思议了,简直让人如痴如醉!

直觉告诉它,这东西很重要,不仅可能帮忙自己全面激发血脉天赋,还有可能,它能解决自身长期以来因为神血之力太过浓郁而无法长期保持人身的困搅!

堂堂大昊国的王子殿下,总是无法控制自己变成一坨金灿灿,这像什么话!

哼!孔辰这个老家伙也真是可恶,徒弟有这种的灵液,居然没有进献上来!

小东西拼命往盆中钻,远远只看到又肥又短耸动着的背影和一截不停晃动的尾巴,又大又圆的月亮之下,那金灿灿的顔色,依然十分惹眼。

然而,从它失手倒了灵液,就感觉那股气息在一阵澎湃暴发之后飞快流逝,现在任它如何感应,微弱的气息已经接近于无了。

接着,它就发现月光下的肉玉掌的变化。

先是一根小小带着白色绒毛的肉芽,肉芽变成小小的花苞,花苞接着开花,凋谢,然后凝结出一颗朱红如玉的桨果。

小怪兽:“!”

它死死瞪着眼前的植物,就像看到一出荒诞无稽的怪诞戏。

关于肉玉掌,大昊国的灵草药典上有一句戏言充分说明了这种植物的尿性:千年不开花,开花一千年。一千年当然是比较夸张的说法,但肉玉掌不容易开花却是真的。而后面这个“开花一千年”指的不是它的开花花期,而是指结果的罕见程度。

现在,这株植物在他眼前不仅表演了开花,还表演了结果,成果看起来还很惹人,这他妈不是在逗兽?

造成这样的原因,源头直指那瓶不知名的灵液!

这株该死的肉玉掌,竟然把本王子的灵液吸光了,渣都没给它留下!

小怪兽愤怒无比!

突然,它耳朵根一动。

紧接着,小怪兽身形幻动。

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少年出现肉玉掌的旁边。

就见这小小少年一身锦缎常服,乌墨长发用束冠整齐束在脑后,脚下穿着短靴,单看他的装束,不过寻常富贵公子的装扮,但腰间别的一把短剑却出卖了他的身份——在青云丹院,普通人是无法持械的。

他年纪不过十二三岁大小,却是小脸严肃,少年老成,一双丹凤眼灼灼有光,姿仪俊秀,浑身流淌着王族特有的尊贵气度,威严不可亲。

现在,他更是小嘴紧抿,拳头紧捏,浑身炸毛的样子。

几乎是在少年出现的同时,长廊尽头出现一个黄衣内官的身影,手拎着灯笼,脚步匆忙。

“殿下,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可让老奴…”老黄门唠叨的话说一半,感受到尊贵的王子殿下浑身散发的炸毛气息,话一噎,差点膝盖一软。

该死!是谁竟敢招惹殿下如此不快?!

老黄门一下子严肃了起来,眉头皱得死紧:“殿下,是否遇到了不敬的人?”

说着下意识将左右扫视了一番,然后就发现了地上的肉玉掌。

老黄门:“!”

王子殿下此时已收敛住了自己的情绪:“没有。”他陷入凝眉思索中:“大伴,有一种灵药,暗红色,带着血腥气,里面凝聚着浩瀚的草木气息,似乎还能助草木催生…你可见过?”

王子殿下的思维早就给带偏,压根没想到他脑补出来的灵液其实就是人血。

老黄门:“殿下,这种灵液与地上这株结果的肉玉掌有关吗?”

王子殿下点头:“这枚灵果就是那瓶灵液催生出来的。”

老黄门再一次:“!”

他看护着小殿下自小长大,为了应付能开口了之后的小王子各种天马行空稀奇古怪的问题,这些年简直锻练成了大昊国活体百科全书,不加思索就道:“就老奴所知,确实有几种带催生功效的灵药,一种是万年古树凝结而成的木心髓,与一种叫臯鹰的灵禽粪便相掺,作为灵草灵药的培植土,能达到催生的功效;另一种是取自灵眼之地的灵泉,也有此功效,还有其它两种,不仅可以催生灵药,还能催生灵兽,但是如殿下所描述的,催生效果还如此惊人,老奴闻所未闻。”

“…殿下是在哪里见到这种灵液的?”老黄门建议:“也许是丹院新配制的灵液也不一定,待老奴去问问对方灵液的来历?”

说到这个,王子殿下的眉心就一跳。

“不用,此事你不必理会,本殿不过随口一问。”

哼,要让这班奴才知道堂堂王子殿下入室偷了人家的灵液灵草,他的面子和威严往哪搁?

还是让自己查清楚好了!

没错,中二少年的世界,面子是高于一切的。

于是原本一句话就可以问清楚的事,变成了弯弯绕绕的寻找。

还谜之自信,自己一定会办到。

老黄门是个人精,一看小殿下的表情,哪里还不知道这件事有他不该过问的细节,但他对小殿下的一言一行素来上心,不久之后,便寻到孔辰,拐弯抹角打听所谓的“灵液”,孔辰一无所知,哪里说得出所以然,反而十分惊奇,连连追问老黄门灵液的信息。

见对方表情不似作伪,老黄门才熄了孔辰这一途径。

而孔辰也并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

只是一种罕见的灵液罢了,除了催生灵植,貌似也没有其它特异功效,孔辰好奇了一翻,也就放下了。

毕竟催生灵植的方法,不止这一种,催生出来的药效,往往也不如自然生成的。

他是个大丹师,整个青云丹院排得上名的,可是很忙的。

只是在很久之后,白丹师与师尊闲聊,听师尊感叹这万千世界之奇,说到还有他没见过,不知来历的灵药,提起此事,记忆被擢动,白丹师这才倏然而惊。

但那也是之后的事情了,一场眼见发生的危机,在长默不知道的角落,就这暂时消弥化解了。

不得不说,我们主角的运气还是不错的≧≦

第13章 古代民生

接下来长默很忙碌,努力融入这个新的世界之中。

古人的生活与现代的区别是很大的,衣食住行上都是。

例如刷牙。身为一个现代人,用惯了现代的日用品,长默第一次拿起杨枝刷牙简直闹了个笑话。为了运用那根刷子一样的东西上下来回便劲还不损伤牙根牙龈,长默真是拿出了十八般武艺,过程口水一溜一溜地往下淌,狼狈的不得了。把旁边的长欣逗得咯咯直笑,直说哥哥真笨。

还好瑛娘并不是一个多疑的人,长默推说口腔有点发炎,刷牙的时候怕弄到伤口倒是圆了过去,否则,怎么解释好好的儿子突然不会刷牙呢。

庆幸的是,牙刷不行,刷牙的牙药倒是做的不错。可能是这个时代的药草资源丰富,带动相关制品的开发也不错起来。长默本来对那黑黑的药剂不表希望,视死如归地沾了一些放入嘴巴,入口的口感有些微涩苦,带着清凉的咸味,里头似乎掺杂了茶,类似金银花,薄荷,菊花之类的药材药草,那阵涩苦之后,就只剩下药材的清香,口感意外的不错。

嗯!如果牙刷可以改进一下,那就再好不过了。

长默当天就在小本本上记下了这一条。

其次就是衣服的问题。这个时代的织布技术其实已经不错了,绡、纺、绉、绸、缎、锦等等名贵的布料已经广泛存在于贵族之中。老早就听说古代的丝制品如何如何,上等的丝穿在身上薄如蝉翼,轻若无物;缎如何又凉又滑,柔顺贴肤,拿来做贴身内衣,似乎很不错。但这只是想想罢了,作为一个现代人,长默最想穿的还是棉布类衣衫。他随瑛娘到针房围观了一次,发现大昊国已经有了棉布这种料子,产量却不多,一般也是到了管事这样的级别才有这个质地的衣衫。所谓的棉布也不是长默所以为的是棉花所制,而是木棉树的花絮纺织而成。在长默所知道的那个历史,棉布似乎是从元、宋之后才渐渐取代丝麻的地位。大昊国明显还没有发展到这个阶段,目前贫苦阶层的所用的,还是以麻布为主。

这个麻布,可不是现代那种经过现代工艺制作,摸起来柔软舒适的布料,不仅又粗又硬又涩,摸着都刮手,更别说穿在身上了。还好瑛娘在小孩衣着上还是花上心思的。家中虽贫,但两个小孩的贴身衣服都是用的相对柔软的亚麻布,外衣所用的黄麻、苎麻之类的布料,也是大人先穿软再改在小孩身上,尽管如此,还是不习惯啊!

不过,这个问题只要有钱就可以解决了,问题倒是不大。

这个时候,穷苦阶层和仆役穿的都是叫短褐的劳作服,这种带阶级性的衣服穿出去时不时能招惹上等阶层的白眼,但样式简便,长默还是很喜欢的。值得一提的是裤子,长默很庆幸自己不是穿越到了穿开裆裤的年代,这时的裤子的裆是缝合起来的,男人们也不是他所以为的不穿内裤,里头还是会穿一条亵裤的,用柔软的布料裁制而成,但这也只是富裕阶级才有的奢侈品,贫苦阶层顶多是在冬天穿一条旧裤在里面,充作内裤。并不是穿衣习惯,而是为了保暖。

长默现在还小,不穿内裤在没有激烈运动(…)的时候还体会不到那种小鸟晃头晃脑的销魂滋味,但是空荡荡的总归不舒服。于是,“内裤”成了长默小本本郑重记录的第二条。

至于如厕…长默是真不想提了。

呵呵,你让一个习惯了抽水马桶的现代人如何去适应各种各样的销魂茅厕茅坑和夜壶?

长默第一次蹲夜壶,明明急得要死,酝酿半天就是突破不了心里防线,仿佛从下面会拉出来一只洪水猛兽。

古人没有化粪池的概念,粪池都是露天并且连通蹲位的,所以就两个字:脏、臭。这个时候没有化学合成肥,肥料是很稀缺的。所以一点点粪便都会收集起来进行沤肥。长默听过一个笑话,有一个特别抠门的人,一泡尿都不舍得拉在外面,硬生生憋了二里路赶回家要拉自家坑里,活活憋晕了。而沤熟了的粪便是不臭的,臭的是那种正在发酵的,那味道那浓烈——有的人还喜欢在茅坑周围种带香味的花,混合型的味道如何更加一言难尽就不提了,长默倒是听了不少小孩子为了摘花掉茅坑的。被瑛娘耳提语命,远离那个地方。

长默:“…”

谁会没事去茅坑晃悠啊!

他太过想当然了,因为长欣就喜欢。别问为什么,你是不能理解一个花荫掩映散发神奇气味、拨开花层有可能迎面一个坑那种惊险刺激、柳暗花明、充满玄疑之地对于一种熊孩子的致命吸引的。长默就不止一次被妹妹纠缠要玩一个叫“猜猜后面有没有坑”的游戏。

长默真的只有再一次“…”了。

真的好无语啊!

妹妹,你知不知道你前世手撕丧尸的英姿,正在一点点远去啊!

又想笑,因为前世的妹妹其实也很皮,哥哥珍藏的玩具车,过了她的手分分钟变碎尸。只怪古代物质太贫瘠,妹妹才找他玩这么让人蛋碎的游戏。

再一次看到妹妹小时候顽皮捣蛋的样子,其实挺让人怀念的。

心里暖暖的。

最后就是关于食物的问题了。

俗话说,饱暖思淫欲。长默还没到思淫欲的年纪,但人一安稳下来,口腹之欲和味觉也渐渐苏醒了起来。在名府之时,一日二餐朝食以及补食,有时是面条、大饼之类,有时是豆饭配青菜,伙食改善的时候还有两片切薄的肉,用料都很粗糙,也没什么调料,烹饪的手法也有限,味道寡淡,面食也是没有发酵过的,胜在原料天然,原汁原味,长默在末世是苦过来的,倒也觉得可以入口,加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也不敢有其它想法。

等到回了家,有了对比,他才知道穷苦的老百姓吃的是啥玩意。

有个词叫“吃糠咽菜”,就是形容现在这种生活的。

这个糠,你千万别想象成现代混在面包里那种细细软软的麦麸皮,或者养殖场里那种机器碾出来的接近粉屑的谷糠,而是很粗的粗糠,混着质地发黯的粗面,没有糖、没有发酵,更别提鸡蛋或者牛奶了,长默鼓起勇气咬了一口,半天没吞下,眼睛都给噎大了。

面不改色干下三大个的长欣在旁边一直用“哥哥你真是个弱鸡啊”的眼神望着他。

最后终于在母亲的担忧下混着水,一点一点地化开咽下去了。

感觉就是在吃沙子啊摔!

悲惨的是,这就是主食了。

什么?你说喷香的米饭谷子?还有传说中的金米小米碧粳米桃花米,不好意思,统统是有钱人才有的消费品!

没有关系。长默泪流满面地想,有钱就能解决的,都不是个事儿!

再就是小食、零嘴、日用品、生产用品…

在经历三天的体验,跑了三蹚府城,在各式店铺溜弯,被当叫花子赶了无数次,长默终于系统地对大昊国的民生、生产力、工业制作水平等有了初步了解。接下来就是进行他的尝试和发明了!

作者有话要说:搜索麻布资源时突然记得小时候用的蚊帐貌似就是黄麻的。是农村去世了的外婆自己搓了麻皮,一点点搓开亲手织出来送给女儿当出嫁的嫁妆的。我见过她后来用干瘦发着老人斑的手沾着泡软的麻皮搓麻绳的样子,想起来她做的蚊帐,很大一顶,织工均匀密实,真不知她是怎么办到的。她去世的早,见面又少,本来没什么感情,但突然觉得好亲切啊!

对了,谢谢帅帅和琉璃邃两位的营养液!还收藏、打评的小天使,有了你们才有动力接下写。嘿嘿,文章有点冷(好吧,不是有点…),真担心是自己写的不好…

第14章 哥哥有点怪

长欣觉得,最近的哥哥有点怪。

她向来心大,哥哥回归当然让她开心,但开心过后,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该玩玩。

秋天的田野真是好玩啊!稻谷大部分收割了,剩下稻草扎成垛,堆成一座小山。太阳晒得热热的,踩着有点烫脚的湿泞土地和小伙伴们玩老鹰捉小鸡,堆稻草人,捡谷粒儿,套青蛙,用弹弓打麻雀。

玩着玩着,就觉得有点不得劲了——身后少了个跟班。

三四岁的小毛孩,个个流着两管鼻涕,正是求带玩又被嫌弃的年纪,但长欣天生与众不同,她那股流露出浑然天生的“一姐”气质似乎就打娘胎里出来的,从第一次和附近的大孩子们玩焚牛粪炉儿,她就显露出非凡的领导能力和个人气势,成功地收复了傻傻跟在大孩子们后头的那群鼻涕娃,并在第二天拐走了他们。

长欣真的好厉害啊!从她耍出那手令人目炫神迷的弹弓技能,还以高玩的姿态又快又好地捏了个牛粪炉,就收获了迷弟迷妹无数,连大孩子们都承认,这黄毛丫头“是个人物”。相比之下,那个跟在妹妹屁股后怯生生又闷又笨的男孩简直挫毙,听说是长欣的哥哥呢,要不是长欣郑重宣布过她哥她罩着,他们连他的名字都懒得记住!

长欣是听人讨论过名府那个神秘又让人恐惧的地方的。有人说过,从名府出来的人,很多都会性格大变。哥哥似乎就是这样,又有点不一样,因为哥哥不是往坏的方向变,他变“好”了。

怎么个好呢?长欣懵懵懂懂也说不太上来,好像就是变得爱笑了,会和人交流了,会以教导的口吻和她说话,以柔柔的眼光望着她,眼神里面似包含无尽温柔疼爱和包容,让她有点害羞又有点小雀跃。

可是无论怎么变,哥哥就是哥哥,长欣不认为有什么问题,也不认为他们今后的相处模式会改变。

然而事情在饱饱睡过一觉的第一天就不一样了。

清早,长欣兴奋地在院子里比划完一套“长欣”牌自创拳脚,摘着柳条儿把一院子小鸡撵得咯咯乱跳后跑进屋子,这时她哥才吃完饭,她提醒道:“哥哥,好啦。”

按照往时,小跟班哥哥就该给娘亲打声招呼,取两角饼子作为兄妹俩的口粮,跟她一起出门玩去了。

哥哥去了名府这段日子,庄中好几个小孩都消失了,气氛抑郁得不得了,现在哥哥回来了,终于心情放松可以玩的尽情了。

然而这一次,他哥听说她要出门,顺嘴却是问:“去哪里玩?”

长欣一一数说要去的地方,眉色飞舞的。

小孩子其实很敏感的,哥哥的变化,她心底是有所感觉的,这样的哥哥比过去好像更难以讨好的样子。所以她说话的口气,下意识带有一点夸耀和讨好。

哪知这回她哥听完,只“哦”地应了声,同时嘱咐道:“那你小心些,别去那么远的地方。哥给你装点水,渴的时候可以喝,现在容易变天,多看看天色,别给雨赶着了。”

这是不打算跟她一块出去玩了?

长欣太意外了,一脸懵逼地听着他哥温柔地吩咐,说的是与她娘一样的唠叨,又细心地给她装了水,备了手帕,还裹了一个硬饼子一起装在一个她娘缝的布袋子里,递给了她,拍拍她的小手臂告别。

她娘在里间这时说:“长欣,你哥早上要和我一起到针线房去,你也一起去吧?”她听着哧溜一声,赶紧走了。

开玩笑啊!谁愿意去针房那种无趣的地方啊!

只是走到半路想起哥哥今日不一样的表现又开始有点懵逼。

也许,哥哥只是刚回来暂时不想出门而已?

还有,哥哥突然好细心哦!她惦惦背袋,脸红扑扑的。

没有哥哥做小跟班的日子,其实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但跟往常不一样,这回哥哥明明是在家里的。说不失落是骗人的。

然后,小伙伴们一汇合,就有人七嘴八舌问她哥怎么没来,长欣又一阵心塞。

小孩子忘性大,大家玩了一个中午,倒是开心。下午回家吃饭时,听她娘说她哥在针房呆了一早上,下午跟着哑二出集去了,这一回,长欣是真的失落了。

哥哥这是第一次撇开她自己行动,还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去了她一直向往的市集,长欣简直受到了会心一击。

心情很郁闷,蓝瘦,香菇。但身为一个“老大”也是有她的脾气和尊严的。晚上长默回来,长欣就以炫耀式的语言以及略夸张的修辞形容她一天的经历,在哪哪玩,捣鸟窝,玩踢石子,强调很好玩,班底太庞大迷弟迷妹太多真的很烦人,自己对哥哥抛下她一个人去玩这种事一点也不介意。

一点也不——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