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云水在一旁捂嘴偷笑,祁善正了正身,怔了半天才说出口:“二哥,点这么多菜,吃的了么?”
“心疼银子?”秦穆戎直戳祁善心窝子,祁善倒吸一口气,反倒是看着叶云水,笑滋滋的出言道:“二嫂爱什么菜?弟弟都请!什么百两银子,只要二嫂点头,弟弟绝不含糊!”
祁善这一提叶云水,秦穆戎嘴角则抽抽了,叶云水则笑着道:“我都听世子爷的,世子爷做主就成!”终归与秦穆戎乃是一家子,寻常跟祁善也熟捻不顾及那些规矩,可该给秦穆戎涨脸面的时候也不能歇了。
秦穆戎听了这话,直接吩咐那掌柜的,“等什么呢?还不吩咐下去!”
掌柜的没寻思话会戳他这儿来,却是一脸苦笑,“世子爷,世子妃,公爷,这…这吩咐不下去二十道菜啊!如若把这二十道菜全做出来,可是得把所有厨子都用上,可…可这外面还有客呢!”
掌柜这话一出,却是让祁善这心肝又疼了,秦穆戎这会儿倒是更乐了,看着祁善说道:“不是要请你二嫂吃顿好的?把外面的客都散了吧!”
叶云水这会儿实在是忍不住笑了,连带着怀中的小兜兜看自个儿娘乐,他也跟着咯咯乐了起来!
逗着妹葸,叶云水和声细语的说道:“丫头,去亲一口你义父,免得他心疼那银子,别回头憋出点儿毛病来!”
邵嬷嬷领着妹葸上前,妹葸倒是如以往那般叫一声:“义父!”随即小嘴凑上前,吧嗒一口便亲了祁善的脸上!
祁善这会儿是苦笑不得,把妹葸抱了自个儿腿上,“还是干闺女好啊,这亲一口,百两银子都不心疼了!”回亲妹葸一口,祁善则又把身上一翡翠平安扣摘下,给了妹葸一个,又给了兜兜一个。
叶云水虽不太明白这物件好坏,可祁善这人出手的物件可都没有差的!
不但请了客,反倒还得送着东西,叶云水实在是笑不拢嘴,合着秦穆戎带着孩子们来,也是为了敲这祁善一脑袋?还怨他破坏了二人竹林相约之事不成?
祁善把物件送完,这会儿是硬着头皮也得请,索性吩咐那掌柜的下去,慨然言道:
“去,吃饭的全都请走,银子不要,另赔二十两,今日这楚香楼只请二哥、二嫂了,旁人一概不接,给多少银子都不允进了,另把那窖里的好酒拎出来,今儿你们爷要与二哥一醉方休!”
耳听自家公爷这般慷慨,那掌柜的也不再插嘴,反而乐颠颠的便出了雅间,兜兜在叶云水怀中,而妹葸又被祁善抱了腿上,叶云水跟前的丫鬟和嬷嬷们便都退了出去,到隔壁的雅间也有饭食伺候。
此时屋中无外人,祁善那一副抽抽脸倒是缓和了下来,倒是出言问道:“这驳个侧妃名号,宫里头的怎么说?”
药窕淑女第484章 醉
祁善问出这个话,秦穆戎并未有何反应。
叶云水这会儿也是心知,祁善请秦穆戎与自己二人前来这里,又说笑之间把楚香楼整日都关闭,应该是为了此话不被外人听去。
将姝蕙从祁善怀里头抱了出来,让其二人能专心谈事。
秦穆戎思忖半晌,才答道:“具体不知,我到时那位还在龙椅上坐着,把老头子那血字白布递上去我便回了!”
祁善似有不信,追问道:“没去太后那里瞄上两眼?”
“去时皇姑姑倒是在,瞧那模样似是还未消了心中怒气,我这晚一辈的在那里反倒不合适!”秦穆戎似开玩笑般醋意道:“本是说好与你二嫂好生酌两杯,这才急忙赶回,孰料你却也在,好日子都被你给搅和了!”
这回醋意萌生的不是秦穆戎,反倒是祁善,那整张脸僵在原处,索性拎了坛子酒,咕都咕都往肚子里灌,“给二哥、二嫂赔罪!”
叶云水看了眼秦穆戎,却是无可奈何,秦穆戎却也不含糊,照样拎着酒灌,灌完这整整一坛,才惊呼一声:“痛快!”
二人一人一坛,却无刚才那般拘谨,祁善直言笑道:“二哥等这一日可是等了许久了!”
“这一日也不是最后一日!”秦穆戎说完此话,又言道:“虽未在那宫里头常留,可路上那总领太监却已说了,这次不但是梁家被全拿了,连带着冯家也没落下!想躲?哪有那么容易!”
“二哥倒是心思缜密,居然连皇姑姑都发动了,本还在府中思付没这么快把事办利索,孰料还未等我在你府上逛上两圈园子,吃上两杯清茶,二嫂已经归来,说你进宫了!”祁善口中啧啧称赞,“何时我才能有二哥这两下子,也不用整日的当个闲散公爷,甚至连那府上都不乐意回了!”
秦穆戎点了点头,“此事的确丰皇姑姑插手才能有如此迅捷,不过这倒不是我想的主意,是你二嫂!”秦穆戎转头看向叶云水,脸上挂了笑,口中却在与祁善说着:“你如若也想在府中站稳个位置,照着你二嫂寻一佳偶,自是不用你整日东躲西藏了!”
这话面子上听却无其余之意,可在祁善耳里却是那般刺耳,兴许是州同灌了那一坛酒,胆子略壮,口无遮拦的言道:“别嫌弟弟逾越,二嫂这样的贤妻仅此一人,弟弟恐怕磨破了鞋底子也再寻不到!”
秦穆戎也未怒,倒是笑着看祁善,“你也不过就是嘴张的比我慢了一步而已!喝酒!”
祁善耳听这话,面色僵持半晌,秦穆戎笑着拎起酒坛,祁善抿嘴自嘲一笑,二人撞坛脆响,接着猛濯!
什么慢了一步?什么磨破鞋底子都寻不到?叶云水在一旁被这般当做话由子说,也倒是没那闲功夫害臊,跟俩酒鬼还害臊什么?
说是吃顿解恨酒,却拿她当成了话柄了…心中略有小小怒意,叶云水则到门口叫了那掌柜的,吩咐道:“再上酒,就拿你们这儿最烈的酒来!”
掌柜的一听,却是吓的连忙拱手,“世子妃饶命啊,奴才哪敢啊!莫说世子爷,就是公爷也得打折奴才这条腿啊!”
“我吩咐的,你怕什么?”叶云水撂了脸子,“你若不去,我就拿烈酒灌了你肚子里!”
“去去,奴才…唉,奴才这就去!”掌柜的抹抹脑门,只得灰溜溜的下去拿酒,心里却在感叹,这两位爷是怎么惹着这位世子妃了?居然对二人下这狠手,他们这酒楼最烈的酒,可是进肚子里跟烧刀子一样的火辣啊!
叶云水吩咐完掌柜的,又叫了隔壁的花儿,“跟着秦风回一趟府里,把这些药弄来!”拿笔写了几味药,都是暖胃的,虽说给这二人灌点儿烈酒小惩,可却不能弄坏了身子。
花儿月听了叶云水与掌柜的吩咐,又见世子妃拿这药,不免开口笑着应下,“世子妃还是惦念两位爷!”
叶云水怨笑一声,又赶紧回了雅间,兜兜在怀里抱着,可妹葸可还单独坐那屋里头…
这没多久的功夫,秦穆戎和祁善二人却已都灌的没了什么模样,可口中依旧在谈朝堂之事,祁善那副兴致勃勃之象好似今儿最解恨的是他一般,口中扬扬言道:“依照我看,冯家和梁家都被困起来,而梁少卿那个老东西也被关押起来,但此事不易耽搁太久,久了反倒是容易出事,说句丧气话,这也要看西北征战的进展,王爷大胜,那这两家人自是断了命,如若是平,恐怕这两家人还得继续关着,如若果真放了,那这过错自会落到王爷身上,还有二哥身上!瞧瞧今日,那驳侧妃名号以及将梁家人全关押起来的旨意一下,这股子姿态做得很足,百姓也高呼万岁,千岁,可这万岁终究在千岁之前,二哥你可好生思忖,最好在这之前就把这腌臜事给了了才是!”
“老头子此战是赢是输暂无定言,如果脑子没被烧坏了,输的可能性倒不大!”秦穆戎语气淡漠,“只不过这粱家人和冯家人却不能再由我这方出手了…”
“那又为何?”祁善颇有不明,面带疑惑之意。
叶云水悄声坐在一旁,秦穆戎却依旧看她一眼,对祁善还嘴道:“我出手弄死这两家人,这笔债岂不是要记我头上?那我就成了案板上的肉任人宰害了,此为其一,其二,这么就弄死了,哪里解得了我这十四年的恨?”
说完这话,秦穆戎继续拯的灌酒,祁善怔了半晌,倒是也举了坛子就往嘴里倒!
十四年…叶云水看着秦穆戎那副淡漠模样,眉头紧皱,那酒水进口,洒在外面,说不清那是酒,还是泪,那幽深黑眸之中,带着一股丝丝的愤懑,还有无法形容的野心!
叶云水低头不语,掌柜的这会儿已是接二连三的上菜,叶云水便一心喂着妹葸,偶尔哄着小兜兜吃两口软食。
掌柜的上完了菜,又余光瞧了瞧这二位爷,待看二人都喝的已经快不省人事,这才硬着头皮把那烈酒放上了桌,随即便是苦笑的看着叶云水,连忙快步的离开这雅间。
叶云水刚刚让掌柜的上烈酒是为小惩这二人,可如今到希望这二人
快些醉过去,因这顿解恨酒吃的并非解了恨,反倒是增添了忧和愁。
二人不知那烈酒上桌,依旧一人拎过一坛,祁善刚刚听秦穆戎说起那话,这会儿才开口回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二哥已是等了十四年,自不会让他们死那么痛快,可如今你已并非孤身一人!”祁善扭头看了一眼叶云水,还有那怀中正抿着软食的兜兜,那正自个儿举着小勺子喝汤的妹葸,不由得感叹一声,继续灌了几大口酒。
秦穆戎自知祁善的后话,看向叶云水的目光中也柔情似水,话语未出,可那目光中所含深意却已说明一切…
叶云水在一旁劝慰道:“要了这上百两银子的酒席不吃,光顾着吃酒,可别吃坏了身子,世子爷和小公爷还是垫背点儿吃食,免得伤身!”
“二嫂说的对,自是要如此!”祁善晃了晃头,“刚刚这三坛酒下去,只觉得舌头都麻了!”
秦穆戎却并未开口吃菜,反而继续饮着那酒,叶云水知他是酒不醉人人自醉,旁日里这两三坛酒对他来说根本是小事,可今日似是故意想醉…
祁善本似未想这么醉,可秦穆戎接二连三说起叶云水,反倒是戳了他的心窝子,故而也跟着醉醺醺,那桃花眼都醉的眯成了狐狸眼儿,可就是这般,祁善依旧没停了嘴,“…弟弟也没什么能帮的上二哥,心中已定,十日后启程西北送粮,这事我接了!”
祁善这话一出,秦穆戎倒是愣了半晌,随即端详他片刻,出言道:“中秋之后再行!”
“无妨无妨,满月华升,孤家一人,这路走得倒是畅快洒脱!”祁善这般说完,又是一顿猛灌!
秦穆戎眉头皱紧,却已有醉意,蒙蒙双眼,口中念叨:“这酒好归好,却怎么这般辣?”话语虽嘀咕着,秦穆戎依旧拎起酒坛灌进了肚。
待这二两坛烈酒入了肚,二人纵使再有话语可谈,却也都是无声胜有声,直接倒在桌案之上再无清醒过来…”
叶云水看着这二人那副烂醉如泥的模样不由得摇了摇头,让姚姚们过来把兜兜和妹葸抱走,免得这一屋子酒气把两个小宝贝儿给熏坏了!
而这一会儿,花儿与秦风二人已经归来,叶云水拿着那药配了两副,又把那掌柜的叫进门,让其拿过去煎熬后再端上来。
看着那一桌子二十道最贵的菜肴基本没动几筷子,掌柜的整张脸都抽抽了,那模样就像是老蔫黄瓜似的,端着药出门,叶云水隔着那门都听到他痛呼哀哉的念叨着,“银子啊,浪费啊,几百两啊!”
花儿忍不住笑,却问叶云水道:“世子妃,两位爷怎么办?”
药窕淑女 第485章 嚣
秦穆戎和祁善已是烂醉如泥,可却不能这么躺着不管?
可等着二人醒来却又不知何时…
叶云水叹气思忖半晌,则叫了秦忠、秦风二人而来,吩咐道:
“把这两位爷都抬了外面去,这雅间里现在全是烈酒的味道,然后喂了那醒酒养胃的药,如若一个时辰还未醒来,就先将爷带回去!”
秦忠与秦风二人自没话说,按照叶云水说的办,而掌柜的端药过来,叶云水看着他那副愁眉苦脸的心疼模样,则指着那摆满了桌案的菜言道:
“…这二十道菜两位爷都没怎么用,也别这么糟蹋了,端出去吧,让王府的侍卫们也进来,你们就凑合着一起吃吧,算是世子爷赏的!”
掌柜的一听,略有为难,可那一双贼溜溜的眼睛偷瞄着菜,不由得往肚子里咽唾沫!
这可乃是楚香楼最出名的菜肴,旁日里只有他们闻味儿的份,连菜汤都喝不上一口…
那股踌躇模样被叶云水看到,掌柜的不免脸色讪讪,连忙笑着跪地给磕了个头,“奴才谢过世子妃的赏,这就叫人上来给您泡最好的茶!”
叶云水只点了点头,掌柜的倒是不客气了,召唤着伙计便把菜肴端出,王府的侍卫们也从外进来,跟着享用一顿。
这一顿赏宴可是把楚香楼的伙计们和王府侍卫们乐坏了,虽都在差事上不能饮酒,可这会儿却无人想要吃酒,这二十道美味佳肴都装不进肚,谁还顾忌那占肚子的酒去?
待侍卫们吃食完,秦穆戎还没醒来,叶云水瞧着时辰也不早,则让秦风抬他上轿回了王府。
月色高悬,夜空闪亮,祁善的桃花眼睁了睁,左右已无秦穆戎与叶云水的影子,便起身出了雅间。
抬头便看到那满桌狼藉,再看这楚香楼里各个肚满舔碗的伙计,祁善不由得愣了,只是片刻,便龇牙咧嘴,拍着脑门道:“几百两银子啊,就这么的瞎了!”
一路回到庄亲王府“水清苑”到了地儿,秦穆戎倒也是醒了过来。
秦忠和秦风将他扶到正厅便退了出去,花儿送来了茶,红枣、绿园端来洗漱的水便都退到外面。
叶云水扶着秦穆戎进了寝房,秦穆戎双手揉着眉头,呢喃哼道:“最后那酒烈冲头,本是没醉,却不知为何忽然倒了!”
捂着嘴笑半晌,叶云水故作不知,出言道:“你与小公爷一共饮了六坛酒,那醉言醉语的,到最后都糊涂了,哪里会不醉?妾身让那楚香楼掌柜的熬了解酒养胃的药,你与小公爷吃了都半晌未醒!”
秦穆戎的眼睛一直盯着她,反倒是把叶云水给看的略微心虚了些,脸色红润起来,“爷这般看着我作甚?”
大手摸了摸那通红的小脸,秦穆戎大手搂过她的腰肢,将其直接拽了自个儿怀里,捏了捏她那小翘鼻子,冷哼言道:“还在这儿蒙我?是你让那掌柜的换了烈酒不是?”
叶云水心中惊诧,瞪了眼睛,“爷怎么知道的?”说完这话,倒是忘记了自个儿漏了嘴,连忙吐了吐小舌,搂着秦穆戎便亲上一口,笑眯眯的道:“怪罪不得妾身,本是说吃顿解恨酒,可你跟小公爷二人却心情都没那么畅快,妾身只得寻个法子了!”
“还不说实话?”秦穆戎狠咬了一口她的小红嘴,“知道你那小心思,不过是记恨我二人拿你嚼舌根了,不过爷喜欢,宁可被你拿烈酒灌,爷也愿看你耍小脾气的模样,起码,你心里在意”
叶云水目光一怔,心中涌起一股酸,明知她是拿酒灌,他却故作不知的咽下肚…心里略有小小愧疚的不是滋味儿,叶云水则将脑袋靠上他的肩膀,心里心思搅乱一团,却最终半句话都未说出。
秦穆戎摸着她的头发,轻缕这曼柔黑丝,口中道:“你,就是独一无二的,也是我的。”
叶云水知他这是在重复与祁善吃酒时的醋话,却也摸着他的大手,“你也是独一无二。”
“正凑一对?”秦穆戎说完这话,正巧叶云水转脸看他,四目相对的片刻,秦穆戎已印上她的双唇,这一火热之吻让叶云水也颇动情,二人未有多言多语,叶云水也没了以往的羞涩,倒是主动起来。
秦穆戎惊喜之余反倒是更愿见她热辣的羞涩,二人痴缠难分,那冷漠的心被叶云水的热情温暖浇烫,秦穆戎终是忍不住她的挑逗,直接将她摁在怀下,口中嘶哑轻道:“说你爱我。”
“爱…”叶云水红赤着脸,那一股火热涌进她的体内,秦穆戎的口中呢喃言道:“你只能是我的!”热烈,霸气,叶云水呻吟不停,口中轻呼他的名字:“穆戎…”
“我爱你…”
二日一早,晨雾飘散,透过窗棂漫进屋内,那丝丝凉意吹过,叶云水只觉一股轻柔软风吹过,才睁开了双眼。
低头看去,秦穆戎的头却枕在她的身上睡去,那臂膀阔背上的道道伤疤历历在目,而最扎眼的那一道,便是她当初在庙里遇他缝的那一道疤痕。
就似一条爬虫般的狰狞刺目…叶云水想起第一次遇见他时的那双厉目、险些被张家侮辱时他的怒骂、想起结婚第一夜时他扛起她的那副霸道,嘴角涌起一抹微笑,这样一个男人,谁能想到他有如此温柔一面?
这般垂目看她许久,叶云水这会儿才觉出腰酸腿麻,可又怕动弹身子,睡熟的秦穆戎醒来,犹犹豫豫之间,就听一粗声响起:“这会儿才想起腿麻?”
低头一看,却是秦穆戎正歪着头在看她…
脸色嗔红,叶云水从一旁拽过一条薄被盖了身上,可这半遮半掩,反倒是又点燃了秦穆戎身上的火,翻身在下,他欲把叶云水举到身上,可还未等动弹,就见叶云水苦着脸,“腿麻的动弹不得了”
兴致好似被泼了一盆凉水,秦穆戎只得把她搂在怀中,大手为其轻柔着腿,叶云水却也凑合他怀里,却听秦穆戎闷哼一声,“为你揉着腿还来挑逗?”
叶云水也不离开,反倒是胳膊还攀上了他的腰,“那也是你把妾身的腿枕麻的…理应为妾身揉好。”
“宠的不成样了,现在撒娇到让爷伺候你了!”秦穆戎揉着揉着,那手便往敏感之处摸去,叶云水起初未有什么感觉,可之后却一个激灵,连忙起身,可还未等翻转过来,就又被秦穆戎压在身下!
还未等秦穆戎有什么动作,只听外面怔怔的有人争吵,没过半分,花儿则在寝房外出言道:“世子妃可已醒来?两位太姨娘一大清早便到咱们院子里来,说欲见世子妃询问些事情,杜鹃欲劝走她们,反而被斥骂了几句,奴婢只好过来回禀您了!”
一早便跑来找事,而且还斥骂了她的大丫鬟?
叶云水眉头紧皱,也没了与秦穆戎痴缠的心思,秦穆戎此时已经起身,拽了一旁的袍子披在身上,“你随意处置就是,我去洗漱。”
说罢此话,秦穆戎便往净房而去,叶云水起了身,花儿这才进来,脸上略带愧色,出言道:
“也是这两位太姨娘身份不比旁人,奴婢们实在是说不出婉拒的话,吴嬷嬷和邵嬷嬷这会儿已是在门口挡了她二人,却依旧不肯离去,非要等着见世子妃一面!”
说完此话,花儿不免叹了气。
叶云水却不慌忙,坐起身又靠在床上半晌,才跟花儿道:“先让吴嬷嬷和邵嬷嬷跟她二人说着,叫墨兰进来帮我梳扮梳扮,不急。”
耳听叶云水这般吩咐,花儿那急色的心倒是稳了下来,福了福身,认了错,“是奴婢逾越心急了,世子妃莫怪罪!”
叶云水只笑了笑,“这二人倒是身份颇为尴尬,你心急也是对了,刚刚我也急了。”
花儿也不再多说,出门去寻了墨兰进来,也没去跟吴嬷嬷和邵嬷嬷说什么,反倒是径自站门口堵了门,不允那两个太姨娘进来
叶云水听着门口那叽叽喳喳的吵嚷声,反倒是笑了
花儿虽好,但为人却太过拘谨,总是顾忌着自个儿的身份不如王府里的奴才,可叶云水却不这般认为,什么身份都要看背后之人是谁,莫说花儿,纵使是她自己,不也是因背后有秦穆戎靠得住,才能在这府里头站住脚,拿捏事这般顺当?
墨兰此时已进来为叶云水梳妆,看叶云水那副平淡模样,反倒是也没慌,细心的为其梳好一蟠桃髻,又插上两根素金簪,换上一套世子妃正服,看起来格外的端庄。
叶云水端详两下,便出了寝房,往正厅而去。
此时的正厅中空无一人,叶云水让人把早饭摆上,花儿站在正门口,那碧云和碧月二人站了院子里气鼓鼓的嚷嚷,瞧见正厅中已有人动,而且此人却正是叶云水,二人颇等不及,欲直接上前,花儿则站与门口拦道:“世子妃在用正餐,二位太姨娘还是稍等片刻为好!”
“等什么等,等不了了!”碧云直接把花儿推开便要进门,叶云水却怒斥一句,“出去!”
药窕淑女 第486章 愕
耳听叶云水如此怒斥,这碧云碧月二人都怔在门口。
旁日见这世子妃,尽管她偶有斥责之意,却从未如此嗔怒过,二人对视几眼,那碧云却是泪眼蒙蒙,压低着声,似恳求一般地喊了一句“世子妃…我们二人实在可怜,不得已才来找你的啊!”
叶云水并未理睬,依旧低头慢滋滋的吃着早饭。
碧月瞧着软的来不成,又有点儿气恼的道:“世子妃为何不肯见我二人?好歹我们二人也是庄亲王爷的侍妾,王爷如今不在,世子妃又主持中馈,有事自要来寻你,可你却如此推脱,这所为何意?”
“王爷的侍妾?就你们这般规矩?好歹也是侯府里出来的,如此不懂礼不懂规,”叶云水撂下碗筷,直接看向了吴 嬷嬷,“先教教她二人什么是礼仪尊卑,再带过来给我回话!”
叶云水这话一出,碧云和碧月二人可都傻了! 合着这位是软硬不吃?
如此一来,二人倒是颇有些慌了,情急之下,便于往屋子里冲,碧云边哭边嚷,“好歹我们也是侯府出来的嫡女, 还教我们礼仪尊卑,这不是要我们的命一样?跟着嬷嬷学这个,还不如让我们死了算了!”
这碧云话音说完,便欲往一旁的门上撞,碧月见状,连忙上前阻拦,拽着碧云的胳膊,脸上还哭着道“你死什么,我还怎么活?干脆一起死算了!”
“放开。”叶云水坐于屋中淡言一句,可这碧云碧月还在门口这般拉扯闹腾。
叶云水眉头紧皱,实在是厌烦这般拙劣闹剧,指着门口出言道“要撞就装撞角去撞这门恐怕死不了,别半死不活的 ,连带着把脸撞破无法见人,被撵回你们中阳侯府去!谁也不行拦她二人,终归府里头那丧白物件都还存着,也免 得浪费了。”
听叶云水这般说辞,丫鬟婆子们全都撒手不管了,那碧月一下子没拽住碧云,还真险些撞了门上,碧云往一旁躲又 没躲好,到是摔了地上,这碧月后劲儿没停住反倒是磕了那门框上,额头上肿了一个包,却是眼泪当时就掉了下来 ,埋怨碧云道“你个要死不死的,居然躲一旁让我撞墙,我死了你就去争那侧妃的位子?简直恶毒透顶,不得好死!”
碧月骂着碧云,却还捂着额头眼泪潸潸而下,碧云也坐了地上哭,这二人一唱一和的,好似受了多大委屈。
吴嬷嬷倒是没那怜悯心思,叶云水未吩咐,她纵使上前说什么也不合规矩,这会儿叶云水已吩咐了让她教导二人规矩,她自没二话,直接上前行了个规制礼,出言说道“二位太姨娘清早便坐于世子妃门前哭,这实在有违规制,这 乃是世子妃亲善,不以重规要求手下的奴婢们,如若是按重罚,可是驳了您二位贵妾的名号都是轻的,搁着太后安 和宫里,兴许直接杖毙都有可能,所以二位太姨娘还是把这眼泪都憋回肚子里,您二位有何委屈可不是世子妃给您 二位苦罪吃的,没道理在这给世子爷世子妃哭白来!”
吴嬷嬷话语说此,碧云和碧月二人倒是没了之前那一副耍赖模样,抹了脸上的眼泪,碧云朝着那正厅喃喃言道“世子妃勿怪,都是我二人的错!”
“实在是心里急,又见不到您,我二人来庄亲王府,一直都乃世子妃为身旁臂膀,让我二人不受欺负,如今庄亲王爷挂帅出征而去,我二人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整日窝在那小院里简直就是等死,这才只能来寻世子妃个我二人 拿个主意,还望世子妃不要怪我二人,这里给您赔罪了!”
碧月这话说完,拽着碧云给叶云水行了福礼。
叶云水眯着眼看了半晌,却也是心中无可奈何。
按说这碧云碧月二人的确不是好命坯子,生于中阳候府,又是嫡女,按说这出身的确够不错的,可却因明启帝一句 话,便到了这府上成了侍妾,不过中阳侯的嫡子为此得了个好官职,倒也是没半点不得,可这碧云碧月却是牺牲品 。
可这二人到庄亲王府这许久日子,却从未闹腾这种事…
叶云水朝一旁摆了摆手,花儿从外进来,叶云水凑其耳边低声吩咐,“你跟邵嬷嬷去翰堂小院一趟,把所有的丫鬟婆子都给我叫过来,连带着她二人陪嫁来的也算上。”
耳听世子妃这般吩咐,花儿思忖片刻便已心中有数,点了点头回道“奴婢是否先带她们到后罩房去?”
“不用,直接带到院子里来就是了,我自有打算”叶云水这般吩咐,花儿便直接出了屋。
碧云碧月二人看花儿离去,略是心中颇有疑惑,可也云水再次她二人也没法出口相问。
叶云水让丫鬟把早饭桌撤走,吩咐巧喜道“让后院的不用来请安,请两位太姨娘进来吧。”
丫鬟们搬了椅子,上了茶,便退了出去,碧云和碧月二人略有忐忑的进了屋,又给叶云水福了福,才坐了那椅子上 。
碧云还略做出掉泪的模样,可那假象好像自个儿也实在装不下去了,脸色红了红,便开口与叶云水言道“今日实在 是闹腾的有些过分,还望世子妃不要往心里去。”
“有何事便说吧,不用绕这个弯子。”叶云水直接开口,“不过要是提那侧妃空额之事,就莫开尊口了,寻我也无 用,你们都是公侯之家出来的,自是知道这位子是要等皇上恩赐,即便皇上未有对此过多的重视,也是庄亲王爷自 己的事,哪里轮到我能说得上话?”
叶云水这话一出,碧云和碧月二人倒是傻了,惊愕的对视半晌,那碧月才没忍住,出口问道:“难不成还会外赐一个 ?不…不会在府中提个名分?”
“这话也能问出口?倒是让我估摸错了你二人的脑子了!”叶云水看着二人的傻愣模样,不由得继续道“可还有旁的事?”
耳听叶云水这般叱问,碧云与碧月二人算是有些不知所措,两张小脸刷白又泛青,那碧月是个莽性子,直接拍了自 个儿手两巴掌,嘴中嘀咕道“真是笨,笨死了!”
“世子妃,那我二人可否…可否出去探家一次?”碧云忽然问出此话,那碧月似乎也警醒过来,连忙看向叶云水 ,那目光中似是等着叶云水一点头,立马便出府回中阳侯府却寻个帮衬。
叶云水柳眉紧蹙,却直接摇头“不行。”
“为何不行?”碧月抢言道:“回家探亲都不成那我下帖子让我母亲来探我,可行?”
叶云水只淡然的看着她二人,碧月便是急了,“这也不可?我二人好歹是出身中阳侯府的嫡小姐,来庄亲王府做贵妾也已经很辱没了这身份了!”
“闭嘴!”叶云水未吭声,却是吴嬷嬷率先开口驳斥,“庄亲王爷乃当今圣上唯一嫡亲弟弟,又乃大月国唯一亲王, 大月国的英雄,哪里容你说为王爷做贵妾是辱没身份?而你二人乃当今圣上赏赐于庄亲王爷,你二人纵使再有不满却也不可出口,否则莫说二位太姨娘,纵是中阳侯府都担不起这份罪!”
“你二人可听懂了?”吴嬷嬷说完,叶云水才冷淡开口,未等碧云和碧月有何反应,门外花儿与邵嬷嬷已经归来。
看着那熙熙攘攘的丫鬟婆子站了一院子,碧云和碧月不免瞪了眼睛,这些不都乃伺候她二人的下人?连带着中阳侯 府陪嫁而来的贴身嬷嬷也都在此,这世子妃可是要做何事?
花儿到叶云水跟前回道“世子妃,这些人都已带来了,奴婢去时,正赶上太姨娘的两位嬷嬷与后院小厨房采买的人聊天,便等了片刻才归来。”
这话一出,叶云水的眉头更紧。
明摆着说是这两位嬷嬷应是从采买那块动了什么小手脚…
“那采买的可带来了?”叶云水冷眼相问,花儿点了点头,“带来了。”
“先打二十板子,在带进来回话。”叶云水这话一出,外面那采买的小厮可是连忙跪地磕头,直呼饶命。
花儿朝外一摆手,巧喜则叫了秦风手底下的几个侍卫过来,摁住那小厮便是一顿板子。
叶云水目光直视,丝毫不看旁边之人,二十板子打完,那小厮已是瘫在地上说不出半句话,裤子上血染一片,让门 口站着的人都侧头,不忍相看。
叶云水叫人把他拽了进来,直接开口问道“二位太姨娘的嬷嬷叫你做何事?”
二十板子没白打,这小厮半点不敢扯谎,连忙回话“叫奴才送信去中阳候府,给中阳侯夫人。”
“信呢?”叶云水这么问,那小厮却浑身动弹不得,只得开口回话“在,在奴才兜里!”
侍卫上前搜身,摸出两封已经沾了血的信,叶云水拿了那信也未拆开看,而是放在一旁,问那小厮道“这事儿你做过几次?”
“四,四次!每次能拿五两银子!”那小厮说完,又连忙恳求道“奴才再也不敢了,世…世子妃饶命!”
“我向来不重罚下人的,可今儿这二十板子打的你可觉得心里头冤?”
叶云水这话一问,那小厮摆了摆头,“不,不冤,奴,奴才有错!在翰堂当差,不,不该有这贪心思!”
“认错态度倒是不错,就不撵你出府,驳你采买差事,跟着打杂,可有怨言?”
叶云水说这话时,那目光却是扫在门口那碧云碧月的贴身嬷嬷身上。
二人兴许是被这眼神盯的狠了,下意识的抬眼瞧了瞧,却正对上叶云水那一副精光锐眸,立即吓得跪了地上!
那小厮此时也没顾虑这些人的心思,只是开口到恩“谢世子妃恩典,谢世子妃恩典!”
叶云水摆了手,侍卫们把小厮给拉出了院子,碧云和碧月的贴身嬷嬷这会儿跪着往前行了几步,口中唉声道“老奴有罪,世子妃饶命,只是不愿小姐们受苦,这才让小斯带信回去…”
“小姐?”叶云水冷哼一言,那嬷嬷连忙改口,“是主子,老奴嘴笨,嘴笨!”
碧云和碧月二人心中忐忑不安,瞧着这世子妃脸上没什么怒色,可与叶云水熟悉的人都知她已心底涌了气,刚刚打 那小厮一顿板子,也不过是在给这二人一个警告,而接下来还会有什么事却是不知。
叶云水的手拍着桌子上那封信,碧云看了碧月一眼,不由得起身往叶云水那方走去,“这不过是嬷嬷们惦记我的身子不好,给家中去信,世子妃如若不允送,我就拿回去好了!”
话语说着,那小手便欲往信那方伸去,可惜慢了一步,却被叶云水捏在手中,皱眉看着她二人,口中言道“如今庄亲王爷不在府中,翰堂时常有各位爷去议事,我另 寻一个院子给二位太姨娘居住,不知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