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大丵奶奶没想到瑞蓉县主话锋一转,就定了她的罪过了,眼睛瞪的像是铜铃一般,“县主,我…”

“还说什么?听风就是雨的,没有的事瞎猜?叶主子乃是太后指婚给世子爷的,也是你一个妇道人家能随意诋毁的?说起来两家还沾着亲的,你这般说丢的也是你自个儿府上的体面!”瑞蓉县主这会儿算是想明白了,对着祁大丵奶奶言辞厉色,没有半点儿好脸子。

祁大丵奶奶瞧着瑞蓉县主都转了口风,只当是这个亏她得认了,可看着身上已经涂了药的一道又一道的红印子,心里是说不出的恼,“我承认自个儿说错话了,可叶主子也不至于下这般狠手?好歹我也是个三品夫人,这往后出去还让我怎么见人?”说着,流了眼泪又哭上了!

“大嫂也是,也不知哪儿听来的闲话,这是小公爷没听着,听着了还不跳脚的砸了你去?”祁二奶奶半晌都没吭声,这会儿却是拼命的煽风点火。

“你在这儿说得好听,这话你不也说过?现在全赖了我身上了?”祁大丵奶奶哪里会让祁二奶奶得意?

祁二奶奶连忙退后一步,“大嫂这话说不得,我说的那是世子爷与小公爷二人兄弟情深,能与嫂子一块做生意,是您心思太脏了,才往旁的地儿想!”

祁大丵奶奶气的胸口绞痛,险些一口气没上来憋死过去。

叶云水坐了一旁半天,心里只盘算着庄亲王爷到底是什么意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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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四章 不饶

祁大丵奶奶奶和祁二奶奶在互相的推脱责任。

瑞蓉县主已生退意,文家奶奶这会儿有些蒙,被叶云水那一顿鸡毛掸子吓的还没反应过劲儿来。

庄亲王爷听着祁家两位奶奶的话,何尝不知二人的心思?

叶云水在一旁不言语,只等着庄亲王爷发话了。

半晌才转身与瑞蓉县主言道:“这事儿倒是麻烦瑞蓉县主和文家的媳妇儿了,今儿院子里乱,就不留你们了!”

这话却是在撵人!将两个后台撵走,只留下祁家互相攀咬的两位奶奶?叶云水心里思量着,却并未出言阻止。

瑞蓉县主和文家奶奶有何不懂?立即寒暄两句起身告辞。

临走时,瑞蓉县主还特意与叶云水多寒暄两句,叶云水只是看着瑞蓉县主胳膊上那道淋子挤出一丝笑,答应着:“待世子爷回来一定再去拜访。”

瑞蓉县主强撑着笑离去,祁二奶奶见这架势脸色有些闪烁,上前笑着巴结道:“叶主子可是歇好了?要是太疲惫可就是我们的过错了,我们也不多叨扰…”

祁二奶奶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得庄亲王爷言道:“老二家的,这事儿你想怎么了结?”

叶云水见庄亲王爷看向她,半晌才反应过来那“老二家的”是在说她!这称呼还真是不太习惯…庄亲王爷这是什么意思?为何会突然问她怎么办?是考验?是刁难?还是让她放一马?

叶云水一时间脑子里闪过很多的念头,最终沉了片刻才问道:“回王爷的话,不知这污蔑皇亲在咱大月国内算是什么罪?”

庄亲王爷脸色闪过一丝惊诧,转瞬即逝,王侧妃和冯侧妃、祁家两位奶奶各个都面露惊骇之色,不可置信的看着叶云水,难不成她还要闹到大堂上去?

叶云水目光一直看着庄亲王爷,王爷只得回答:“按律应以斩首处置。”

祁家大丵奶奶奶听了立即从地上跳了起来:“你已经把我打成这样了,还想怎么的?得饶人处且饶人,我不过是说错句话而已,也值得你出去告我一个污蔑皇亲?把我定个死罪?”祁大奶奶奶是真的害怕了,挨了一顿鸡毛掸子,她现在对叶云水满是畏惧,她这话问得出来难免她做不出来!

这回是连祁二奶奶都吓着了,连忙上前劝慰道:“叶主子,您瞧都是沾亲带故的,犯不上为这点儿事让两家人丢了体面,您好歹也要为世子爷想一想,也…也为那下落不明的小公爷想一想啊!”

“这会儿知道害怕了?知道要脸皮啦?”叶云水没好气的连白了几眼,她可算是正经的皇亲,是上了名册的儿媳妇儿,是祁家这种外戚奶奶比不得的!

祁家二奶奶听叶云水的说辞也无话,只是眼巴巴的看着叶云水,满眼都是乞求之色。

祁大奶奶眼圈一红,又要哭,被叶云水冷喝一声给吓了回去,“哭什么哭!我个被污蔑的都没委屈到哭个没完,你哭什么劲?镇国公他老人家还没死呢,你嚎什么丧,真晦气!”

祁大奶奶翕了翕嘴,怎么都不觉得叶云水是委屈的…叶云水看向庄亲王爷道:“婢妾刚只是问问,如何处置还请王爷定夺!”

叶云水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叶云水虽是耍了一通鸡毛掸子,可不代表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涉及到个人清白的问题,她如若就这么算了,反倒是她心中有鬼了!

今儿打发了一波,如若不敲山震虎的压制住了,明儿再来一群泼污水的,她还活不活了?而且叶云水也很明白的暗示给庄亲王爷,人家追上门来骂你家媳妇儿偷汉子,您老人家瞧着办吧!

王侧妃又要说些什么,却被庄亲王爷打断,“这会儿说外事!”

王侧妃语塞,退了一旁,叶云水看向王侧妃的目光多了一份不屑,这老虏婆真是狗急跳墙,这会儿还不消停!

冯侧妃在一旁拉着王侧妃坐下,“还是多歇一歇,一切有王爷在呢!”这话不动声色的抬举了王爷、表现了她的得体,反倒是更衬得王侧妃不懂事了!王侧妃被冯侧妃这话给顶的面色难看,再一瞧见叶云水的得意,更是胸口绞痛,坐了一旁不言语。

庄亲王爷如何不明白叶云水的意思?略一思索才是道:“那就叫祁家那两个小子过来领人吧!”

叶云水福了福身,没有再表态,庄亲王爷派了他的侍卫去镇国公府请人,不大一会儿便听了祁言、祁宏二人到了。

祁家这两位爷还未等给庄亲王爷行了礼,庄亲王爷便赏了他二人一人一脚,“你们两个争世子位,弄两个婆娘在各府里上蹿下跳的,满嘴胡诌,一个小辈女眷我是不能把她们如何,你们二人一人领二十板子,每打一下喊一句你们错了,然后把人带走。”

祁言、祁宏两兄弟一怔,虽是来的路上也询问了去请他二人前来的王府侍卫,只知是祁家两位奶奶与叶云水发生了口角,惊动了庄亲王爷,心里骂自家娘们儿不识好歹,便不敢有片刻耽搁匆匆前来,可没想到来了就是挨揍的?

二十个板子!还得嘴里喊着“我错了”?虽是两个正当年的爷们儿,可这也真是丢人的事啊!

祁宏想要上前解释两句,却看到祁二奶奶一脸骇然的看着他,拼命的叽咕眼睛,眼睛都快眨么抽了,祁宏再一瞧祁大奶奶奶那一身伤,披头散发的甚是狼狈,而且好似还不占理似的一脸茫然,那些辩驳的话到嘴边的话就咽了肚子里,心里只奇怪这两个婆娘到底说了什么?能把庄亲王爷一家子都给得罪了?

祁言看着自个儿媳妇儿那副狼狈样,硬着头皮上前问道:“庄亲王爷要罚晚辈,晚辈自是无话可说,可终究该给个说法?晚辈挨这板子也心里明白!”

“就冲你们俩个不孝的把镇国公闹腾到病危,家里乌烟瘴气,不成体统!打你们俩板子又能怎地?”庄亲王爷一回身吩咐侍卫道:“愣着干什么?就在这儿打,少一个板子都不行!”

祁言又欲问,却被祁宏拉了一把,连忙言道:“晚辈认罚!”

祁言虽是不明所以,可面对庄亲王爷这活土匪却不敢再多言了!

“谢王爷为媳妇儿做主!”叶云水也知适可而止的道理,二十板子对这两个人来说虽不致死,也够喝一壶的,瞧着祁大奶奶奶那副咬牙切齿的模样,叶云水捡起地上的鸡毛掸子,朝着她说道:“对了,另有个事要劳烦祁大奶奶奶!”

祁大奶奶奶连忙退后一步,“你…你还要干什么?”

“我这掸子可是自个儿亲手扎的,好歹是因为您才让这鸡毛掸子都飞了,您是不是赔我一个?”叶云水把那掸子往地上一扔,吓的祁大奶奶奶坐着蹦了起来,好似那东西是瘟疫一般可怕!

鸡毛掸子落地,那边板子声和祁言、祁宏二人道歉声此起彼伏,三板子落下之后,那声“我错了”都成了惊声尖叫了!

祁家两位奶奶听的心惊胆战,面目狰狞的,叶云水脸上只是解恨,没有半点儿骇意,庄亲王爷听着那尖叫吃着茶,叶云水亲自为其续杯,二人不约而同的对视了一眼,叶云水的目光马上躲开,却感觉到庄亲王爷那刀子一般的目光。

叶云水续完了茶水就坐了一旁的小锦凳上不言语,全没了刚才拎着鸡毛掸子撒泼的模样,端庄贤淑,做低伏小的,王侧妃看了嘴角不由得抽抽着,只觉得这叶云水真是沾上毛比狐狸还狡猾了!

二十板子很快就打完了!说是二十板子也不过是略微惩戒,侍卫们的手下也很有分寸,并没有一板子下去就皮开肉绽,可祁家这两位爷也是趴着动不了了!

庄亲王爷见趴着动不了的祁家两位爷,打发侍卫给抬了回去,“往后好好教导教导家里的,别出来胡乱说话,丢人现眼!”

二人不敢多说,祁言心里甚是委屈,祁二奶奶上前拉着嘘声道:“…大哥,你什么都别说了,如若不是大嫂指着人家偷汉子,我家爷也不至于受牵连!哼!”

祁言一听这话,看着祁大奶奶奶那眼神就似是能剐了她似的,这会儿半点儿委屈都没了!能带着小命回去都算是庄亲王爷手下留情了!

送走了祁家这一堆乱七八糟的人之后,“水清苑”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叶云水看着庄亲王爷和两位侧妃那眼神,也知是外面的事儿了结了,这家事也该说道说道了…“王爷和两位母妃请进屋上座吧,屋内凉爽些,别中了暑气!”叶云水客套的请进,一旁吩咐着丫鬟们收拾院子,“…都收拾了吧,倒了茶进来就都门口守着。”

青禾几人的脸上带着担忧,庄亲王爷刚刚给足了叶云水脸面,这会儿指不定肚子里憋了多少火!

叶云水安慰的笑了笑,转身进了屋,还未等落座,就听见庄亲王爷横眉冷对的指着叶云水大吼:“你可知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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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五章 砸!

庄亲王爷一声怒吼吓了王侧妃和冯侧妃二人一跳!

王侧妃轻挑细眉,冯侧妃看了看庄亲王爷的脸色,连忙上前圆场道:“王爷,有话好好说,叶侧妃肚子里还怀着孩子…就算有再大的错,看在肚子里孩子的面上,您也别太计较着!”

叶云水可一点儿都没被吓着,反倒是心头凛然的看了一眼冯侧妃。

这老虏婆是个阴的,好似是为她说情一般,其实却在添油加醋的说着叶云水犯错,话里话外的挖着陷阱等她跳,比王侧妃还不是个东西!

庄亲王爷目光似刀,犀利无比,叶云水很淡然的道:“婢妾不知有何罪过,请王爷示下。”

刚才话赶话的,庄亲王爷也是被叶云水逼到墙角上,不得不护短,可答对完外人,他势必要给叶云水个下马威,叶云水本就对这老头没什么好感,他身上那股肃杀霸气比秦穆戎浓重得很,可叶云水却全然没有畏惧。

王妃大祭将至,众目睽睽,叶云水肚子里还怀着秦穆戎这嫡子后裔,她还不信庄亲王爷有那般丧心病狂,许是要吃点儿苦头,可叶云水还能保证自个儿的性命无忧。

不过她是绝不会这般任其捏圆捏扁,没错的事她绝不会认。

庄亲王爷冷哼一声,“你还像话吗?一个妇道人家拿着掸子追的几位有头有脸的夫人乱打,何况这肚子里还怀着孩子!嘴里不干不净的,什么偷汉子、包相公,说得那个溜!你当这里是市井小巷泼妇骂街吗?”

“他们做得难不成婢妾说不得?那岂不是偷的不是贼,说的成了贼了?”叶云水看着庄亲王爷那一副盛怒的模样,半点儿害怕都未有!

就算她此刻千般巴结,庄亲王爷对她的印象不会有丝毫改变。

“狡辩!”庄亲王爷厉声喝道,“半点儿端庄贤淑都没有,就只有一张伶牙俐齿的嘴!看在你肚子里的孩子面上,这次我饶你板子!不过一点儿不罚你,这府中往后的规矩何在?”

叶云水嘴角一抹轻笑,言辞淡定的道:“您是高高在上的王爷,您说的话在这府中大如天,婢妾半句不敢还嘴,您说什么就是什么,您说婢妾有罪,婢妾没罪也得挑出错儿来,您看得上的人,就算是卑微如奴仆,那也是贵人,您瞧不上的,就算是主子也是个窝囊死的,您想怎么处置婢妾,婢妾听着就是了!”

宠妾灭妻,叶云水说的那卑微奴仆何尝不是说王侧妃?

王侧妃的脸色当即铁青一片,嘴唇哆嗦着指着叶云水道:“你刚才是说谁?”

叶云水一脸茫然的侧目问道:“婢妾说什么了?”

“你说谁卑微如奴仆却被…”王侧妃说到一半才知自个儿上了叶云水的当,看着她那一副淡然模样气的恨不能昏过去,“王爷,你…你若不惩治了叶侧妃,王府的脸面将来都要被她丢尽了!”

“侧母妃这话是何意?难不成我被人欺负到家门口,连句话都不能说了?王府的脸面在大爷偷二夫人丫鬟、二爷包小倌的时候,就已经丢尽了…”叶云水痛快一句是一句。

“你给我闭嘴!”王侧妃说着就恼,冯侧妃一脸阴狠之色,却是咬牙忍了下去!

“都别说了!”庄亲王爷只瞪着叶云水,“你的规矩就是这般学的?连本王爷的话都敢顶撞?”

“婢妾不敢有半句违逆王爷的话。”叶云水话虽这么说,可只要不是瞎子就能看得出她骨子里的不服、不忿。

“你心里可是不服?”庄亲王爷言语冷漠,就似是一块冰。

叶云水低眉顺眼,却是反问:“服与不服又如何?王爷乃是久战沙场之人,您对刀下俘虏也问上一句服与不服?如若他说服了,您能饶他一命?”

“来人,给我掌她的嘴!”王侧妃忍了半晌,几乎是嘶吼着把这句说出,“连王爷说话你都敢顶撞,不治了你,你还真不知天高地厚了!”

说着,王侧妃跟前的嬷嬷就要上前,正巧这会儿门口有人来报:“回王爷、王侧妃、冯侧妃的话,世子爷刚才到门口听说了…听说了刚才的事,带人去把镇国公府给砸了,这会儿又奔着文府去了…”

这话一出,庄亲王爷那总是眯缝的眼瞪的瞠圆,“什么?你再给我说一遍?”

那回话的侍卫又言了一遍,“是…是世子爷把镇国公府给砸了,这会儿要去砸文府!”

庄亲王爷颤抖了半晌的手,才出声骂道:“孽子!这个孽子!”

“怎么办?王爷,您…您拿个主意?”王侧妃吓的魂儿都快出来了,“这会儿去了文府,可别一会儿奔了瑞蓉县主哪儿去!”

“快!快去拦住他!”庄亲王爷起身就要往外走,这会儿却又有人进了门来,着实的吓了庄亲王爷一跳,“什么事快说?”

小厮上气儿不接下气儿的道:“回王爷的话,太后派了人送赏,让叶主子到门口领赏那!”

“怎么办?先迎太后还是先…”冯侧妃的脸上也露出一丝无措,只觉得这事儿都在此事聚到一起,甚是棘手。

庄亲王爷神色犹豫,派遣侍卫道:“你们先去拦着世子爷!”转身与王侧妃和冯侧妃道:“你们随我到门口迎赏。”

叶云水福了福身,“婢妾先换一身正服,恭送王爷和两位侧母妃!”

王侧妃和冯侧妃各个恨的咬牙切齿,庄亲王爷也等不及她的话,急忙带着人出了门。

叶云水看着匆匆离去的人,连忙叫来墨云问:“小公爷在何处?”

“藏了大库里了!”墨云叹了口气,“我的妈呀,刚才可吓死奴婢了,叶主子,如今怎么办?”

“没事儿,太后有赏赐下来,我到门口瞧瞧,你先把吃的用的都搬了大库去,让花儿在外面反锁上,等我回来再说!”叶云水又交代了花儿,花儿则带着墨云连忙去了。

青禾伺候着叶云水换了衣裳,乘上软辇到了门口,正是黄公公笑脸盈盈的看着她的软辇过来。

庄亲王爷和两位侧妃、连带着韦氏、丁氏都在。

黄公公看到叶云水,连忙上前几步扶着她,“叶主子可小心着些,别闪了身子!”

“哪儿有那么娇贵!”叶云水笑着道,“又让您亲自跑一趟,真是辛苦您老了!”叶云水反手扶了黄公公,却见黄公公不着痕迹的塞了个纸条在她手心里,叶云水不动声色的手了,心里明白黄公公这时候来不会单是为了赏物件的。

黄公公上下打量了一番叶云水,拍着胸口道:“说起来可吓死老奴了!走了半路上听说您拎了掸子追着几位夫人打?那几位夫人罪过自有洒家禀了太后告她们一状,您可别一气闪了身子!肚子里可还有一位小主子呢,如今太后心里惦记着您不比世子爷少!”

黄公公说这话特意提高了两个声调,就见庄亲王爷的眉头一紧,王侧妃和冯侧妃二人脸色都多了几分凝重,韦氏和丁氏更多的是嫉恨。

叶云水听着何尝不知黄公公的意思?连忙福了福身,“谢黄公公惦念了,让太后她老人家担心了,可是我的罪过!”

“得,老奴急着回去给太后复命,叶主子听赏吧?”黄公公说着,举着绢布开始慢条斯理的念着,那一连串的赏赐听的庄亲王爷心里烦躁不堪。

黄公公念完,把绢布交了叶云水手里,“太后还让老奴传话,这几日您身子骨好了,进宫陪陪她老人家,她想您了!”

“婢妾一定去!”叶云水心里明白太后宣她为何,可看在旁人眼里,各个都惊骇不已,何时太后这般依仗叶云水了?

庄亲王爷刚要与黄公公寒暄两句好出门寻秦穆戎,黄公公躬身笑道:“王爷,太后另有旨意给您?借一步说话?”

庄亲王爷脸色一怔,阔步向前与黄公公窃声私语,叶云水则拿了绢布,准备回“水清苑”。

“小弟妹如今真是得宠的很,世子爷为您都已经砸了镇国公府了,太后这不罚反赏,您如今是红人啊!”丁氏在一旁阴阳怪气的笑。

韦氏则嘘寒问暖的,“听说刚惹了气?可别抻着肚子,凡事都为肚子里的孩子着想着想,不过是一口气的事,谁还能当真不成?”

“有的没的哪能浑说?如若不是为我肚子里孩子积德,用的就不是鸡毛掸子了!”叶云水轻巧的说着,嘴角还挂着笑,却看的韦氏和丁氏二人心里一寒。

王侧妃一直皱紧着眉头,可心里却惦记着黄公公与庄亲王爷到底说什么?

庄亲王爷一直神色凝重的听了黄公公传太后的话,不免让冯侧妃也不时的注目,心里七上八下的打鼓。

这边黄公公与庄亲王爷叙话完,门口的侍卫来回话,“文府也被世子爷砸了!”

“瑞蓉县主哪儿呢?”王侧妃忙问。

“…瑞蓉县主那里倒没什么,不过世子爷把…瑞蓉县主的夫婿钟大人给打了!”

庄亲王爷铁青的脸这回更是青了,“慕戎他人呢?”

“世子爷进宫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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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六章 惊!

秦穆戎居然砸了镇国公府,还砸了文家?

而且还把…把瑞蓉县主的夫婿给打了!

这…这很不符合他旁日里的行事风格,不过叶云水心里涌起一抹感动。

秦穆戎这般做,就是在为她出一口气!

只有秦穆戎知道,叶云水在那一刻有多么艰难,在旁人说她与祁善有暧昧时,她的心里何尝不虚?毕竟人在她的院子里,如若真被那群疯婆娘发现了蛛丝马迹,她的一切都毁了!

她抄起鸡毛掸子发了一顿飙,何尝不是在掩饰她的心虚?不是在硬撑与她无关?

叶云水相信,如若她那时脸上露出半点儿犹豫之色,那群女人就会像一群蝗虫,蜂拥而至把她啃的骨头都不剩。

叶云水当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保护好自己,要保住祁善!

这是秦穆戎临走时的嘱咐,她做到了!

他为她,也做到了!

庄亲王爷听了侍卫的回话险些一口气没上来气个好歹,看到了一旁还没走的黄公公,才是愣忍住气,看着叶云水更是没了好脸色,“你们都先回吧,我进宫一趟!”

王侧妃和冯侧妃还欲说什么,却只得了庄亲王爷一个背影,转身再看叶云水,她却是正上了软辇准备离开。

“说走就走,跟个没事儿人似的,你倒是真是心大。”王侧妃咬着后槽牙的道。

叶云水脸上淡笑着道:“侧母妃说的是,这府里头不就比谁心大吗?心眼儿小的不被坑害死也早气死了!两位侧母妃保重,婢妾身子不爽利,先行一步了!”说着,叶云水吩咐了婆子们抬起软辇,朝着“水清苑”的方向而去。

王侧妃看着她离去的影子,目光清冷一片,冯侧妃在一旁哀叹道:“乱了…全都乱了啊!”

“你岂不是得了意?”王侧妃冷言一句,转身带着韦氏离去,丁氏上前扶了冯侧妃,:“真是不知自个儿的身份,还当这府里是她一手遮天的时候呢!”

冯侧妃脸上露出一丝轻笑,“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也不可能总占那地儿不动弹,咱们走。”

丁氏忙扶着冯侧妃上了轿子…叶云水坐了软辇上,悄悄的抽出黄公公递了她的字条,上面只写了三个字:等着爷!

这应是秦穆戎传给她的信息。

叶云水的心里涌起一抹酸涩,眼眶忽的湿润了,秦穆戎能在黄公公来之前拖他送了消息…二人一走一过,有心递上这样三个字与她!

他是怕自己挺不住吗?

不知他听了自己拎起鸡毛掸子发飙时脸上是什么表情?那一张铁锅的冰山脸会不会再冷几分?

扬头强忍着眼泪憋回肚子,叶云水把那纸条塞了袖兜之中!

等着他…庄亲王爷赶到宫中的时候,所有人都聚集在安和宫里。

祁言、祁宏还趴着,祁家两位夫人、两个奶奶都在,文夫人一张脸黑沉入墨,文家奶奶红肿的眼睛像桃似的,满是委屈和怨恨。

瑞蓉县主的银牙恨不得咬碎,手中的帕子绞个不停,夫婿钟大人鼻青脸肿,躺了二人抬的担架上,完全看不出以前的白净模样,胳膊上绑了绷带,看样子挨打的不轻,这是秦穆戎的杰作。

明启帝黑着一张脸坐了上座,皇后娘娘和文贵妃二人都铁青着脸色,心里不知在盘算着什么。

庄亲王爷一进门,就觉得无数道目光朝着他这里射来。

四处打量一番,却没有看到秦穆戎的身影,只得先躬身行礼,“臣弟参见圣上、皇后娘娘千岁。”

明启帝抬手示意他起身,却听得庄亲王爷言道:“不知臣弟那孽子可在?臣弟带回去严惩不贷,各府上的损失王府自会赔偿。”

听庄亲王爷提起秦穆戎,那三家人的脸色如锅底一般黑,特别是瑞蓉县主,那咬牙的“咯咯”声清清楚楚。

“赔?都出去给哀家跪着!”

庄亲王爷一扭头,正看到秦穆戎扶着太后缓缓的从后殿走出,庄亲王爷的嘴角抽抽几下,秦穆戎扶了太后坐了上位,躬身给明启帝和皇后、文贵妃行了礼,才面向庄亲王爷躬身行了礼,“见过父亲。”

“孽子!”

“跪下!”太后一声怒喝,所有人都不敢有半点儿违逆的跪了大殿之中。

庄亲王爷尴尬万分,只得率先跪地。

瑞蓉县主委屈的看向皇后,皇后欲言又止,目光看向了明启帝,请示着是否求一求情?

文贵妃看着自己生母也跪在堂下,脸上却是挂不住的难堪,好歹那些都是小辈的…“太后…”文贵妃刚言二字,就见太后目光转向她和皇后二人,“哀家还没死呢,怎么说句话就这般不中用了?”

文贵妃被噎的一怔,皇后娘娘心里惊诧不已,没想到太后连她也要罚跪?

明启帝一摆手,“都去跪着!”

皇后和文贵妃二人只得也起身下去跪着。

一时间,这屋里除了太后、明启帝和秦穆戎三人外,再无一人站着。

“知错吗?”太后的目光淡然,语调中却是因病熬的慵懒疲惫。

皇后娘娘最是了解太后的脾气,立马低声下气的认错道:“臣妾知错了,臣妾对瑞蓉县主管教不严,纵容她刁蛮任性,失了规矩礼法,请太后恕罪!”

“臣妾也知错了,求太后看在文夫人年事已高,免了她的跪,臣妾愿替她受罚!”文贵妃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楚楚可怜的模样让明启帝啧着嘴看向太后,“母亲…”

“那就请文夫人起来吧。”太后冷着脸,“皇后乃是母仪天下之人,就别跪我这入了半截土的老婆子了,你也起来吧。”

皇后的脸上带着尴尬,看着明启帝朝着她使眼色,不动声色的叩谢太后起了身。

文贵妃依旧跪着,两条腿都有些忍不住打颤,太后看在眼中只是冷笑,对她刚才所谓的孝全是轻蔑之色。

沉了许久,太后才缓缓的言道:“都觉得哀家这老婆子要死了,你们当家了,哀家管不动了,也管不着了?”太后的脸上露出一丝冷漠,“你们的事哀家不想管,可你们却碍着哀家想抱孙子了…哀家就只这点儿盼头,你们却不想让哀家如意,那哀家就不让你们如意!”

“镇国公的爵位你们争的头破血流,什么手段都敢往自家人身上使唤,云水一顿掸子打的你们是轻的,慕戎砸的也是轻的!哀家心里一点儿都不解气,今儿哀家就此定个规矩,承了镇国公爵位的,往后只承爵,不得在朝为官!”

太后话语一落,祁家的那几个顿时脸上满是震惊之色,简直不敢相信太后会做出这般的决定!这个打击对他们来说实在是太大了!

明启帝都忍不住动容几分,“母亲…”

“皇上意下如何?”太后侧目相看。

明启帝的心里却是惊涛骇浪一般,太后这般做面子上是为了教训祁家的人,可这般一来,明启帝心里对外戚在朝堂势力日渐庞大的压力就因此而消除…太后率先削减她娘家的势力,这是对天下人的表态,继此以后,皇后的娘家奉国公府会不照此做?各宫娘娘谁敢表示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