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沉默,众人面面相觑的看着这对师徒,猜测着此次流玉又当如何行事。
“玉阳弟子锦时涉足屠城一事,暂且关押降仙洞,待查清事实,再行定罪。”
果然,还是不相信她。
锦时算了算,自打自己来了这仙界玉阳,当了这劳什子上仙的徒弟,已经被罚被关很多次了。
锦时被押进降仙洞的时候,芷烟惊讶万分,以为锦时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才会被关进来,满是焦急与自责。
锦时安慰半晌,告知了芷烟缘由,芷烟听后沉默半晌,终是抱了抱锦时,未发一言。
锦时想,其实被关进来也算合了自己的心意,毕竟不必再担心芷烟受人迫害。
于是便也心安的在这降仙洞住起来,每日与芷烟说笑,那日子甚至比过在玉阳的时候。
只是,她如此怡然,流玉等人可不怎么好受。
自从锦时被关后,流玉等人便继续在人界和鬼怪斗法,但这人间鬼怪作乱的事情尚未解决,便又收到消息,鬼王寻得裂天绳,妖王迟桑和魔尊逆已前往接应。
这裂天绳不必乾坤镜,乾坤镜的杀伤力并不大,但若这裂天绳挥上几回,仙界距毁灭便也不远了。
此事事关重大,仙界自收到消息后便匆匆赶往白虎海,终于在鬼王带着裂天绳出现的那日,和迟桑等人一齐等在了外面。
妖魔两界早已率众妖魔等候在此,鬼王此次进入白虎海,几乎损失了一道进去的所有鬼怪,自身的情况也十分的糟糕。
见流玉等人踏云而来,迟桑皱紧眉头,一甩弑神鞭,冲上云头。
“流玉,你如今是想怎样?白捡便宜么?”
流玉嗤笑一声。
“这话说得委实不妥,何叫白捡便宜?我仙界寻回来的乾坤镜不也是被你妖界拿了去,如今我们不过有样学样罢。”
迟桑自是知道乾坤镜在槐央手上的事,她甚惊讶为何槐央会插手此事,而且主上竟也未阻止,但槐央似乎并不打算告诉她,只是将乾坤镜交给了她。
“想抢裂天绳?那便看看你仙界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有没有本事试过便知道了!”
迟桑话刚落,便有一人手持佩剑迎了上来,满脸的不屑于狂傲。
正是青鸾昀儊。
迟桑眯着眼打量了一番昀儊,嗤笑了一声,手中的弑神鞭便迎上了她的招式。
迟桑和流玉较量虽是败于下风,但好歹是妖界妖王,昀儊在她眼里不过一介小仙,几招下来,昀儊已经落于下风,堪堪有性命之忧。
鸾月急不可待,便要上前相助,却被流玉拉住。
“我去。”
鸾月满眼深情看了流玉一眼,轻点了点头,流玉已经唤出斩天剑,对上了迟桑。
“英雄救美?呵!”
迟桑冷笑,便也不去管昀儊,与流玉交上手来。
因为要随时关注鬼王的情况,也为了谨防仙界其余人攻击,逆严正以待,只正色看着上方激烈交战的两人,并不出手相助。
迟桑不敌流玉这早是事实,只是,迟桑从来便不是个认输的人。
“流玉,今日怎的不见你那个小徒弟呢?”
迟桑一边应战,眼光匆匆扫过身后的仙界众人,发现并无自己上次抓的那个女孩,不禁奇怪。
上次槐央用那女孩胁迫流玉,流玉那时的绝情连她都有些不禁心疼起那无辜的小徒弟。
只是不知为何槐央抓了那女孩后又放了她,偏偏那女孩还不怨不恨这个师傅,又乖乖回去了玉阳。
迟桑等人至此都尚不知道锦时在玉阳隐藏身份的事,当然对她好奇不已。
流玉乍听见迟桑这么一问,自然也想起了上次玉阳大劫的事,心神顿时摇晃了一番。
迟桑大喜,发现提起锦时竟然会让流玉心神大乱,越发的再接再砺。
“你上次抛弃了你那好徒儿,妖神大人心善放回了她,没想到她竟然不顾怨恨又回到了你身边,真是师徒情深啊,要是我,此后是再也不会力你这个无情的师傅了。”
流玉知道迟桑是在用话来影响他,但无奈自己还偏偏受她影响干扰。
师徒情深。
她确实在一次又一次被自己放弃后又回到自己身边,迟桑不提,自己竟从未发现,甚至还一度以为这是理所当然的事,却没想,如换做其他女子,早已弃他而去了。
“只是今日竟没看见你这个小徒儿,不会她又被你抛弃了吧?哎,真是可怜呢。”
迟桑叹气,流玉身子一僵,想起前日将锦时押送降仙洞时,她最后望向自己的那一眼。
不是失望,不是痛苦,不是怨恨。
而是毫无感情,仿佛在看一个和自己毫无关系的人。
迟桑趁流玉走神的瞬间,弑神鞭狠狠挥下,打在流玉胸口,直直让他后退几步。
此时的自己心神不宁,再打下去必定吃亏。
流玉匆匆收了手,后撤至后。
迟桑不是笨人,流玉此时收手当然是最好,否则,就算自己能用言语刺激他,再多纠缠下去,激怒了他,吃亏的依旧是自己。
只是,此次交手,人人可见,流玉不敌迟桑,妖界占了上风。
鸾月满心焦急与担忧,在流玉挨中那一鞭的时候泪已经涌出。
忙忙上前扶住流玉,咬了咬嘴唇,却说不出一句话。
流玉朝她笑了笑,轻声道:“我没事,仙子不必担心。”
离旬飏等人没想到流玉会落败,此时见他受伤,只有面面相觑。
他们自是没听见迟桑那一番话,否则,又不知会怎样怨恨责怪锦时了。
迟桑得胜而归,妖魔自是欢呼不已,逆忙忙迎上,奇道:“你竟是如何胜了流玉?”
迟桑一笑,抚了抚手中的弑神鞭。
“看来我们得找个机会把流玉那小徒弟抓过来。”
仙魔两界相互对持,经过流玉和迟桑那一战,谁都不敢轻易出手,一时间整个天地都变得静谧诡异而肃杀。
时间慢慢过去,终于,白虎海的一头,缓缓出现了一个黑影。
那人架在云头,在空中有些摇摇欲坠,似乎受了很重的伤。
仙魔两界都惊呼出声,忙忙迎了上去。
此时谁人都知,来人定是鬼王赤驲,而他的手上,拿着的是白虎神器裂天绳。
一场仙魔争夺神器的大战,一触即发。
作者有话要说:冒泡撒花留评啊…捶地啊啊啊
35
35、第35章...
赤驲不知道自己是怎样支撑着一口气离开了白虎海,只是那片比鬼狱还要可怖海域,将是以后最深的噩梦。
眼前的景色人影有些恍恍惚惚,恶臭的腥气似乎消失了,已经离开白虎海了吧。
由灵魂深处释放出来的轻松与疲惫瞬间将他包围,眼前终于一黑,掉下了云头。
迟桑惊叫一声,忙忙驱云上前接住掉落的赤驲,流玉紧随其后,凝神盯着虽昏倒却依旧未放手的赤驲手中的裂天绳。
离旬飏,昀儊等人纷纷迎上逆,和他对战起来,仙界和妖魔众人也打得不可开交。
迟桑一边护着赤驲,一边和流玉交手,无奈本就不敌流玉,加上流玉斩天剑在手,施出了所有仙术,堪堪受击后,赤驲手中的裂天绳终是被流玉抢了过去。
“流玉!你欺人太甚!”
迟桑大怒,仙界众人但见裂天绳已经在手,无不欢呼,气势顿时高涨。
“迟桑,逆,我看你们还是回去养些时日再来吧,这鬼王,可撑不了多久了。”
话落,流玉便要离开,迟桑却是大怒。
“想走,先将裂天绳留下!”
说完,便手持弑神鞭拦住了流玉的去路。
与此同时,逆也站到了迟桑旁边,满目红光。
“你们以为,拦得住我?”
流玉不屑耻笑一声,迟桑却是握紧了手指。
“流玉,听闻你仙界现在急需找到乾坤镜,我们做个交换如何?”
乾坤镜和裂天绳虽同为神器,但乾坤镜并不能带来实质性的伤害,而裂天绳却可以搅得六界地覆天翻。
他们需要乾坤镜来证明于芷烟的清白,但却不能用裂天绳去换。
可是,锦时…
眼前闪过锦时若得知此事的愤怒与失望,流玉心里又是一阵绞痛。
为何每次自己的决定,总会和她发生冲突。
“如何?流玉,换是不换。”
“乾坤镜,我自是要的,裂天绳,也非要不可。”
“呵,如此狂妄,流玉,我倒要看,你如何狂的起来。”
迟桑话落,已召唤了传音术。
锦时正与芷烟在讲在青龙海那十几天的遭遇,正讲到遇到红狐的时候,突听耳边传来一句“主上,速来。”
锦时凝了凝神,看了看正关切看着自己的芷烟。
“遇上红狐后又发生了什么呢?锦时你当时没事吧。”
锦时摇了摇头,瞬间手指轻点,芷烟便闭了眼睡了过去。
红光乍现,锦时已恢复了原本面貌,捏了决,便已出现在迟桑不远处。
“主上!”
“主上!”
迟桑和逆看见红衣佳人踏云而来,满是欣喜,而流玉等人却是敛了敛心神,如临大敌。
虽曾救玉阳于一旦,但神秘女子此时出现,却让他们都心下一紧,怕是这次他们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赤驲如何了?”
锦时见赤驲倒在一旁,直直落在他身边,探了探他的气息。
“受伤很重,而且,裂天绳,也被流玉抢去了!”
迟桑愤愤开口,锦时抿了抿唇,一边施法为赤驲疗伤,一边道:“何不与他们做个交易,用乾坤镜换回裂天绳。”
“我倒是同流玉说了,他却不应。”
“是吗?”
锦时的语气蓦地变得冰冷而愤怒,好你个流玉,说话果然是不可信的。明知道拿回乾坤镜便可为芷烟洗清冤屈,偏偏又是为了所谓了仙界,弃她于不顾。
流玉,你到底是一个多冷血的人!
锦时缓缓站起身,驾云立于仙界众人面前,除了上次在玉阳的人,其余仙界之人尚未见过她,此时除了惊艳,还有满心的担忧。
流玉皱眉看着眼前的女子,觉得今日的她与别日似乎有些不同,那眼中,除了冰冷与怒意,看不见一丝别的情感。
“姑娘,又见面了。”
流玉上前,却换来锦时冷笑一声。
“如果可以,我倒不想见到你,徒惹心烦。”
“不知姑娘今日来?”
“你抢了我的裂天绳,我不来,难道任由你抢?”
流玉低笑一声,道:“姑娘说笑了,这裂天绳何时成了姑娘的?”
“我说是,那便是我的!”
傲然的语气,让流玉不禁一愣,他见过很多次她,却从未见过这样的她,凌于天地之上,主宰六界一般。
“好狂妄的口气,你以为…”
愤怒而嘲讽的声音传来,只是这句话尚未说完,便一口血喷涌而出,随即被一阵红光擒住抓到了红衣女子身边。
“狂妄?如今,我便狂妄给你看,叫你知道得罪我的下场!”
冰冷而满含杀意的话,让所有人都不寒而栗,更不用说被锦时抓在手中的昀儊。
“昀儊!”
鸾月和素昔等人惊恐万分,忙忙便要上前,却被离旬飏等人拦住。
“姑娘,手下留情!”
离旬飏上前一步,朝锦时拱了拱拳。
“姑娘前次替玉阳解了围攻之危,我仙界众人感激在心,知道姑娘慈悲苍生,还望姑娘能助我仙界寻找神器,守护六界,也请姑娘不要为难昀儊仙子,毕竟…”
“我凭什么要帮你们?”
锦时冷笑,加重了手中的力气,昀儊挣扎了两番,气息渐渐弱了下去。
“流玉,帮帮我,帮帮昀儊,求求你,流玉,帮帮我…”
鸾月满脸泪痕的抓住流玉的衣摆,声音凄切而悲凉。
“为什么要杀她?”
流玉终于开口,脸上是让人看不清的神色。
“不高兴,便杀了。”
锦时看着流玉冷笑,手指一动,红光乍出,昀儊的身子渐渐变得透明,片刻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昀儊!”
一声悲切的叫喊响彻了天地,鸾月和素昔跪在地上,看着昀儊灰飞烟灭,却毫无办法。
“我要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