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了。”
“恩。”
眨眼,槐宫便又余了他一人,清冷无比。
锦时在想,如果自己出现在流玉面前,他一定很高兴吧。这一次,他没有为了神器抛弃自己。
满心欢喜的锦时并不知道,待她回去后,有一件大事,正在等着她。
落云村毫无有人的迹象,锦时思忖一番,想来仙界定是各自回去了自己的门派,便欣然赶回玉阳。
御剑而行,一路上遇上了好些小妖,锦时懒得对付他们,隐了身形,待接近玉阳,才渐渐显出了身形。
只是今日的玉阳似乎有些不同,山中人际很少,除了守山弟子,便再难见其余人。
锦时好奇,在山腰停下,朝守山弟子走去。
守山弟子自是认识锦时的,也知晓她为了神器差点丧命,又为妖神所救的事,今日见她回到玉阳,惊喜交加,敬畏皆有,忙忙道:“见过锦时师叔,师叔可无恙了?”
锦时点点头,奇道:“今日山中弟子为何如此之少?”
弟子踟蹰半晌,终抵不过锦时的逼问,缓缓开口。
“大家都在邢台处…”
锦时心里闪过一丝不安,抓住弟子的衣袖,忙问:“去邢台作甚?处罚谁?”
“是…是…是于芷烟师姐…”
芷烟!锦时心里猛的一震,守山弟子只觉眼前一阵风过,锦时已经不见了身影。
邢台前,各大门派面色凝重,而眼神却都是一番鄙夷与痛恨,眼神的聚焦出,衣衫破烂,发丝凌乱,面无人色的于芷烟跪在邢台上,一双已经红肿不堪的眼睛不知在看向何处。
邢台旁,否认别站着流玉,离旬飏,东迹,鸾月,昀儊,从双,秦洛,施尚佁等人。
“芷烟,芷烟,你怎么样?你有没有事?芷烟,锦时回来了,芷烟,你怎么样了?”
御剑之上邢台,锦时飞快的跑到芷烟身边,将她抱紧怀里,身子止不住的颤抖。
如果她没有回来,如果她没有回来,谁来保护这么柔弱无助的女子。
“锦时…”
芷烟终于有了反应,喃喃开口,眼泪从惨白的面容上滑了下来。、
“锦时,对不起…对不起,我对不起你们,对不起师傅,锦时,我该死,死之前能再见你一面,我很高兴。”
“锦时,你要好好的,林之安不在了,我也不在了,你要自己照顾好自己,锦时,能遇上你,是我这辈子最高兴的事。”
“锦时,我死了,你帮我好好照顾我师傅,不笑师叔不在了,师傅也是一个人了…”
“别说了,芷烟,别说了,我不会让你死的,有我在,谁也别想伤害你,我不会让你有事的,我承诺过,绝不会让你有事。”
是的,她承诺过,就算毁了六界,也要保护他们。
“徒儿回来了。”
清冷的声音在耳旁响起,锦时握紧了手指,转过头看着身后的一众人。
“是,我回来了,多谢师傅用乾坤镜相救,锦时会想办法把乾坤镜抢回来的。”
“落入妖神手里,岂是那么容易拿回来的!”
离旬飏愤愤开口,看锦时的妖神格外不善。
“落入妖神手里,竟然还能平安无事的回来,呵呵,你的本事可还真不小。”
久违的厌恶的声音,锦时冷冷看了昀儊一眼,笑道:“仙尊这话可真有意思,难不成是说我和那妖神有什么勾结不成?我是流玉的徒弟,玉阳的弟子,仙尊如此说,岂不是说我玉阳与妖界勾结?”
“你…”
昀儊满脸怒意,正待开口,却被鸾月止住。
“昀儊,住嘴,如果不是锦时,我们也拿不到乾坤镜,不容你胡说。”
昀儊愤然,却未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冷笑一声看了看锦时身后的芷烟,道:“耽误了这么久,该行刑了吧?”
锦时漠然扫过众人的脸,有怜悯,有无奈,有鄙夷,也有幸灾乐祸。
“敢问仙尊,芷烟犯了何罪?”
“对自己师傅心生无耻之念,为天下人所羞耻,又趁自己师傅心伤之际欲对其行苟且之事,此乃仙界重罪。”
虽然心里早已猜到是此事被发觉,但如今听昀儊说出来,特别是最后那句欲对其行苟且之事,锦时依旧是颤了颤身子,握紧了抓住芷烟的手。
“有何证据?”
咬牙吐出这几个字,昀儊嗤笑一声,道:“如果没有证据,你玉阳会如此兴师动众吗?”
说完,对身后的施尚佁道:“麻烦仙尊借掠回一用。”
施尚佁神色复杂的将掠回交到昀儊手中。
“不知为何,我徒儿的记忆会被清除掉,但好在掠回找回了她的记忆,这上面显示的记忆,可不会有假。”
“徒儿将此事告知我后,我还告诫她不可乱语,谁知几日前,墨银因为不笑的逝世悲伤不已,醉酒消愁,于芷烟竟欲趁此机会对自己的师傅行苟且之事,好在众人及时发现,你说,这样不知廉耻,为天下所斥责不耻的人,不应受罚吗?“
昀儊一番话道出了整件事,也让邢台下的众人愤怒起来,纷纷辱骂于芷烟不知羞耻。
锦时不说话,只是转过身看着于芷烟道:“芷烟,你有没有像他们说的那样,侵犯自己的师傅?”
于芷烟苦笑一声,道:“现下说这些还有何用呢,有或没有,都已经无关了,只是,苦了师傅…”
“我只问你有没有!!!”
锦时提高声音,怒吼一声,台下众人不禁止了声。
芷烟看着锦时半晌,坚定的摇了摇头。
“我没有,我没有轻薄师傅,我只是想去安慰他,接下来发生的一切,我都不知道。”
锦时点点头,转过身对着众人一字一句道:“她说她没有。”
“哈哈,她说没有谁信呢?”
“我信!芷烟说没有,那便是没有,”
“徒儿,别胡闹。”
流玉终于开口,锦时却是冷笑一声,反问:“师傅觉得我是在胡闹?”
“这样的事谁都不想看见,可是它已经发生了,那便要按着原则来办。”
“请问师傅,要怎样处罚芷烟?”
“生禁制之情,行不伦之事,受鞭笞之刑,历轮回之苦,涤灵魂之清。”
于芷烟,必死。
作者有话要说:评论还没收藏多啊情何以堪啊,不准霸王扇子啊啊啊啊啊,留个评撒个花举手之劳人人有责啊啊啊啊
我是来捉虫的,没人帮我捉虫。。我只有自己看了自己捉。。。
32
32、第32章...
“欲加之罪!”
愤愤吐出四字,锦时将眼光锁在了低着头的墨银身上。
“墨银师兄,芷烟是你的徒弟,她是怎样的人,你不清楚吗?如今你便要眼睁睁的看着她被这强加的罪名处死吗?”
掷地有声的话语让墨银颤了颤身子,却终是未吐一言,倒是芷烟,吃力的扯了扯锦时的衣袖,低笑开口。
“不关师傅的事,他什么都不知道,是我连累了他。”
锦时咬紧嘴唇,狠狠瞪着墨银,凛冽的目光终是让他开了口。
“我求过情了…”
只是,无用。
他被唤醒的时候,身边躺的是衣衫不整的芷烟,床边站着愤然的仙界众人,他醉了酒,只记得芷烟扶他回房,其余的,他一概不知。
如此情况下,他有何法?
何况,在芷烟的身上,搜出了催情迷药,她,百口莫辩。
“该说的都说了,还不行刑吗?”
昀儊不耐的声音再次响起,换来锦时冷然一瞥。
各大仙门仙尊均聚于此,就算唤来迟桑等人也无济于事,不仅救不了人,反而会引起怀疑,现下除了自己,无人可以保护芷烟。
锦时握紧佩剑,缓缓站起身来,毫无感情的眼神一一扫过众人。
“谁都别想伤害她!”
语气决然而冷傲,让众人为之震惊,这小小女子,竟有如此大的威慑力。
鸾月皱着眉看着锦时,又想起曾在雌蓿面前,锦时那番狂妄的话语,心里越发的惊疑。
“你要与仙界作对吗?”
昀儊惊愤尖叫,瞬间便将这一罪名扣到了锦时身上。
与仙界作对又如何?钟灵之劫已至,她本就毫无理由继续留在这里,做那所谓的玉阳弟子。
只是,看和流玉紧锁的眉眼,这句话却如何都说不出口。
自己曾说,待找到白觅,便离开。
后来知晓白觅出不了天宫,便又道,等钟灵之劫到来再离开。
如今,实是找不到任何留下来的理由,唯一的,便是舍不得一人而。
“我只是想保护无辜的人,芷烟无罪,不应该受此重刑!”
“你说她无罪?勾引自己的师傅如此重罪你竟说她无罪,还是你觉得,对自己的师傅行不轨之事理所当然?”
昀儊冷笑,毫不留情的将污秽之词砸向锦时。
锦时此时也理会不得,一心为芷烟辩解。
“芷烟没有,她绝对不会对墨银师兄做出不敬之事,她唯一的错,便是你们认为的,她喜欢上不该喜欢的人,违背了世间伦理,大不了将她逐出玉阳,但受极刑,委实太过残忍。”
“她说没有便没有吗?那日我们都是亲眼所见。”
昀儊继续咄咄逼人,锦时却是冷笑一声。
“有时候,眼睛看见的也未必是真的,我倒是有一法,可以证明芷烟到底有没有做过此事。”
“什么法子?”
墨银急急开口,锦时却是将眼光定格在了流玉身上。”
“乾坤镜可知乾坤之事,从一个人出生到她离世,皆记录在内。”
“只要那回乾坤镜,便可知那晚到底发生了何事。”
流玉接过锦时的话,露出赞许一笑,他的徒儿要护的人,定不能是淫耻之徒。
昀儊未在开口,有些苍白的面孔显示了她的不安。
“只是乾坤镜不在我们手中…”
有人遗憾开口,听锦时道:“乾坤镜在妖魔手中不错,但如若我们手中有其他四件神器,妖魔必携乾坤镜前来,到时便可一举夺回神器。”
“这样太过冒险,如若我们手中的神器被妖魔所掠该如何是好?”
鸾月有些不赞同的开口,锦时嗤笑一声,挑眉道:“难道仙尊认为我仙界敌不过妖魔?”
鸾月沉了沉脸,悻悻住口。
“如此,先将于芷烟押往降仙洞,待寻回乾坤镜,再对此事进行详查。”
降仙洞,关押犯极罪的上仙之狱。
“师傅!”
锦时惊怒出声,却被流玉接下来的话打断。
“不敬只是虽未定论,但对自己的师傅生出不伦之情已是大罪,关押降仙洞毫不为过。”
不伦之情,大罪。
锦时面色瞬间苍白,动了动嘴唇,再未吐一言。
流玉,如若有一天你发现了我对你的情,是不是也会视为大耻,毫不犹豫的将我定罪,处决。
“锦时,谢谢你,你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芷烟,知足了。”
于芷烟单薄的身躯摇摇欲坠,被玉阳弟子押往降仙洞,锦时却依旧失神的站在邢台上,满目绝望。
“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她。”
耳边响起充满歉意的声音,锦时抬眸,见是秦洛,强笑着道了声“无妨”。
秦洛还想说什么,便听流玉道:“徒儿伤势刚愈,随为师回殿修养吧。”
说罢,也不管锦时是否应答,牵住她便踏云而去。
许久未回过芳华殿,落红早已满院。
流玉牵着锦时径直走回房内,随即细细检查了她手臂上的伤势,见都已无恙后,终于释然一笑。
“无事便好。”
锦时扯扯嘴角,缓声开口。
“师傅觉得芷烟该死吗?”
流玉收了笑,沉默半晌,沉声道:“该与不该,不是我说了算,仙界早有规定。”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喜欢一个人,何错之有?”
“没有错,但喜欢上不该喜欢的人,便是大错。”
“何为该,何为不该?众生皆等,万物有情…”
“徒儿,这些话,你与为师说无用。”
锦时愣了愣,哼笑一声。
“是了,师傅是仙界上仙,从来便是公正无私的。”
“锦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