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是天上月,妾是夜芙蓉。
明月皎皎兮,莲花出淤泥。
月看镜花开,闲捉水月舞。
遥遥相望兮,情意难真切。
有人采莲兮,明月无人伴。
人生几度欢,莫待无花时。”
歌声飘忽不定,伴着清雅的琴声,仿佛在诉说一段凄美而没有善终的爱情,又仿佛在劝说着世间男子应要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歌罢,船上女子忽然伸手掀起了帘子,悠然地注视着白衣男子,眼睛比盈盈的湖水还要清澈。女子素手拢了拢鬓边发丝,红唇轻启,悠悠道:“子曦公子。”
她在子曦后面加上“公子”二字,带有一种淡淡的疏离。
男子足下一停,冲她微微颔首,声音温和有礼,不急不缓地道:“有人云花魁的歌喉如黄莺出谷,余音绕梁,三日不绝,今日一闻,此言不虚。”
他这般温和的语气让女子心中怦然直跳,客套的赞美却比任何蜜语甜言都要惑人心动。雪莺姑娘不由在脑海中浮现出他黑衣的身影。黑衣的他如暗夜的使者,浑身带着神秘的气息。白衣的他犹如天边的浮云,高高在上,高贵清雅,却让人无法触及。无论哪一个模样的他,都是她心中深深暗恋着的。然而不知为何她居然惹恼了他,从此害得她失去了金鳞榜前十名的资格,可惜如今的她已经不是当年的她了!
她在春风楼内苦苦挣扎,不得不开始接客,但幸而她第一个男人却是燕国太子。
伺候那男子一段时日,太子又把她转赠于咸阳一位贵人,而她始终难逃妾侍的命运。
没想到她这次陪着贵人来到秦国,居然会遇到萧琅,让她大感意外。
她美丽的唇角绽放一抹哀伤无比的笑容,可惜她落得如今下场,虽然受宠,不过是个以色侍人的女子罢了。
雪莺连忙按捺住如潮水般心情,面色淡淡,不紧不慢道:“不想我能在这里遇到公子,真的好巧。”
“的确很巧。”男子负手而立,目光依然很冷。
“子曦公子为何在此?”雪莺忍不住问道,她如今已经沦落到无法悉数得知宴席所邀请的人物。
“我受到邀请而来,这里的景象很繁华,与世外桃源截然不同。”男子话语说的很缓慢,悠然回眸道,“只是未想到深夜你还在此,却不是在春风楼。”
“是啊!我已不是那个倚栏卖笑的女子了,现在过得很好。”雪莺美眸流转,暗喻自己已是从良的人。其实她多么希望能与他在世外桃源一起游山逛水,哪怕只是成为他的妾侍,那是她非常神往的生活。可惜他对她依然毫无情意,而她对他是由爱生恨,恨不入骨,女儿心,最柔情,男人心,却无情。
萧琅却淡淡道:“那就恭喜你了。”
他的恭喜毫无诚意,他早已叮嘱了春风楼,绝不能让这个女子轻易离开,若是从良的话也只能选择成为贵族的歌姬,或是贵族的玩物,永无翻身的机会,只因这个女子触动了他的逆鳞,他的妹妹不是什么人想要对付便对付的,除了他谁也不能欺负她,哪怕是她身上的一根汗毛。
眨了眨眸子,雪莺对萧琅的态度很少不满,心中委实不悦,索性卖了个关子道:“公子知道为何这次贵族们会集聚在此地吗?”
萧琅静静地站在湖边,眉目无波,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
“既然子曦公子没有兴趣,我就不该多事了。”雪莺姑娘神色未动,心底却立刻流露出非常失望的情绪,“此刻我也该要告辞了。”
像她这样的女人,很多男人都渴望一亲芳泽,若是她想主动离开,那男人只怕三日都会茶饭不思。
“嗯。”男子依然如故。
“子曦,难道你不想对我说什么?”雪莺姑娘蓦然回首,目光复杂地看向了白衣男子。
这世上的男人她见过很多很多,就是铁铮铮的汉子也会懂得怜香惜玉。
她感到奇怪,难道他不该对自己现在的一切而生出内疚?难道不该感到惋惜?难道他真是铁石心肠?
“既是如此,我给你一句忠告。”一袭白衣的萧琅淡淡说道,而他幽深的目光看向雪莺姑娘,狭长的双目中流转着水一般的光彩,却又仿佛视她如无物一般,眉眼中的自信却刹那间流溢了出来。
“秦国太子还未登基,身旁还需要许多的助力,未来太子妃的家族对他至关重要,其他女人对于他来说可有可无,不论多么受宠,无论多么美貌,任何男人若在利益面前都会选择翻脸无情,男人其实并没有女人心中想的那么重情重义,不过只是贪恋一时之欢。世间的男儿多薄幸,雪莺姑娘还是小心为好。”
雪莺姑娘脸色蓦然一变,被他的话说得心头巨震,没想到萧琅居然看出了这次是秦国太子在幕后操纵着一切,她本以为自己可以给他提个醒儿,这次并不是陈家的邀请,但终究任何事都瞒不过这个男人的眼睛,对方不愧有是“谋圣”之称的男子。
更没有想到他会如此看不起自己,还说什么贪恋一时之欢。
这些年来,接近她的男人无不是对她死心塌地,神魂颠倒。
他竟说天下男儿多薄幸,那只是因为女人太没有魅力,所以,她,并不相信。
瞥见她神情的细微变化,男子接着微笑道:“人总是会变的,世间无常,难道世上会有人永远一成不变的么?我说的对否?”
“子曦公子,我没听明白你说什么?”雪莺目光在男子俊美的面容上停留一瞬,失神了片刻,旋即又妩媚一笑,扭着腰身来到船舱中,“我们后会有期!”
她微微轻笑,明艳动人,称得上回头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然而慢慢忆起萧琅所说的话语后,她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她只是一个妓女而已,没有群芳榜的庇护,她如何去争得自己的真爱?
远处,月华洒落,如薄烟弥漫。
冰儿看到一个女子与萧琅在湖中对话片刻,随后萧琅一转眼已经不见了,
入夜的湖畔,依然灯火通明,咸阳城仿佛一座永不寂寞的都城。
那画舫径直向一处水中岛屿的庄园方向驶去,冰儿一袭男装来到了船上,很快就随着众人来去了那岛屿上的庄园,跟在众人的身后,由仆人们打着灯笼,带着客人们进入了一幢别致的庄子内。
这庄子四面环绕着水,据说此地也聚集了很多玄术师。
而且陈家也来了很多人,陈千浔目前她还未见到。
于是,她慢慢在庄子各处走动着,大概听了一些众人谈论的消息。
如今她习了逍遥舞后脚步轻盈,更是不怕被人发现,她索性大胆地靠近了演武场,围墙那头隐隐约约传来几人说话的声音。
“陈家二少爷真是有本事,这居然是一把好法器啊!在多宝阁中可是价值一千贯。”
“可不是,这是我家老爷子特意买给我的,希望我这次参加玄术师大赛能够顺利。”
“没想到您家里的老爷子居然如此开明?”有人羡慕地道。
“当然了,这次玄术师大赛关系着我们三房的兴衰,为了提高名声方才这么做的,否则我家老爷子怎会这么上心?若是选拔了一批人进去禁地,也会离父亲的人生目标更进一步。”那少年得意地笑着,却不敢说父亲是为了未来陈家家主的位置才要参加这次考试。
居然是陈家这一批子嗣?没想到玄术师大赛对洛家的嫡子也有莫大的吸引力。
冰儿立刻跳下石墙,在墙后慢慢地站起来,她弯腰拍去下摆沾上的灰尘,举手投足十分从容不迫,目光顺着墙壁的窗口望去,只见院内众人围了里三层外三层,并没有人注意到她这个从外面来的人正在偷看。当然,这些人基本都是陈家三房嫡系的子女,平日里都在外面奔忙,此番初次回来,个个都非常傲气。
随后见那少年运起内力,猛然向一旁的石头砍去,那石头火光四射,顿时被砍裂了一道缺口。
“哇,厉害啊——”
“你们看,这把剑非常锋利,在锻造的时候肯定用了天晶石。”
“可不是?真是从禁地里发现的石头,很是了得。”
“如果我们家族的人个个都有这种兵器,那么必定会有很好的助力,只怕其他的家族也要嫉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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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6章 玉猫显神威
“如果我们家族的人个个都有这种兵器,那么必定会有很好的助力,只怕其他的家族也要嫉妒了。”
此刻,冰儿看到陈家子弟运着内力,方才用法器把路上的石头砍出一道裂口,不由想到了自己的那枚簪子。
正当冰儿把玩簪子之时,园子的黑暗中忽然传来一声沉冷的低喝,“里面是什么人?”
冰儿挑了挑眉,不想居然被途经此地的人给发现了。
她立刻手指一转,那簪子闪过一道金光,已被她纳入了宽大的袖中。
明月冷冷挂在浮云顶端,光芒如流水清寒。一阵舒爽的夜风吹过,满园青绿色的枝叶在风中瑟瑟作响。只见花园拱门中先是站出两排丫鬟,接着几名老妈子老婆子站在门口张望,随后又走出七八个美丽婀娜的贵族女子,一身华丽的衣裙随风飘动。
其中一个红衣高髻的美少女高高昂着曲线优美的脖子,长长浓密的睫毛弯弯翘起,就像一只高高在上的孔雀。
此女俨然便是雪莺,只是她现在的身份已经今非昔比。
她如今是秦国太子的宠妾,又是昔日雪家的千金,在这里招待其他国家的几位贵族公子与小姐们一同出入此处的几个主院,就譬如眼下这个景色怡人的院子。
当雪莺看到冰儿的身影,不禁眼睛眯起,眸中先是流露出一丝不可置信,接着射出一股骇人的怒意来,她依然对冰儿无比的痛恨,忍不住大声道:“居然是你!”
在众人面前,冰儿唇边带着温润明亮的笑意,抬眼笑吟吟地看着雪莺,装模作样地长揖道:“真是好巧,居然在这里遇到了雪莺小姐。”
雪莺瞧着冰儿恭恭敬敬的模样,更是恨得咬牙切齿,就是因为这个“少年”,她方才取消了金鳞群芳榜的资格,但见月光照入她的眼中,眸中一片阴冷狠戾。
“雪莺,你认得此人?”一个楚国女子轻声问道。
“认得是认得,不过…”雪莺强行压抑住心头的怒意,拂了拂衣袖,冷冷道:“她只是区区一个贱籍苗女所生的,一个在妓院里给人画画的贱人罢了。”
口中如此说着,她依然没有说出对方是女子的身份,因为她的眼力居然难以分晓出对方究竟是男是女?
雪莺向来眼力极佳,从不会认错一人,此刻居然不知冰儿究竟是女扮男装,还是昔日男扮女装?
对方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若说当初雪莺还非常自信自己的容貌,此刻在这少年的光辉下,她已黯然失色。
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一个人身上会发生那么大的变化,让她难以想象。
当然,这个当年春风楼的花魁刚刚成为秦国太子宠姬不过半月,对冰儿所知不多,更没想到冰儿便是赫赫有名的玉猫公子。
“雪莺,这么卑微的身份的人,如何会在这里呢?”一个女子满脸鄙夷地问道。
“是啊,这个人鬼鬼祟祟的站在这里偷听,肯定是心里有鬼。”
果然是人以类聚物以群分,去你的心里有鬼!冰儿压住心中不屑的气息,神色淡淡不变,眉宇之间迷蒙清宛,她向来非常善于伪装,不论何时,她骨子里的自傲都不会轻易去改变。
而雪莺居然把她叫做“贱人”,高高在上的模样更是让她看不顺眼,这种女人当然要给一些教训尝尝。
“今儿你居然在这里探头探脑的,一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对不对?”雪莺接着叱道。
“真是误会我了!我只是途经此处而已。”冰儿眼珠转了转,知道来者不善,却并不急着离开此地。
几个女子目光上上下下打量着她,神情明显有些意外,这“少年”不卑不亢的模样很是少见,而且这少年更是世间少有的绝色男儿,晶莹如玉,焕然生姿,风骨极佳,和那些见到她们就恨不能卑躬屈膝的普通贫民不同,自内而外地透着一种自信,仿佛骨子里对她们并不是非常恭敬,这种美少年让人望去便感觉心喜。
瞧见这个少年,女子们的目光顿时就像遇到了新奇的玩物,有种情不自禁地想要把少年打压下去的冲动。
而七国贵族喜好男风,无不喜欢收藏一些长得漂亮的男儿,眼前少年分明就是娈童之类,让她们并不感觉到此人值得尊敬,娈童本就是低贱的下人,卖屁股的小儿罢了!
“小儿,你是自己来的?”一个女子眯着眼睛,目光不善地看着她。
“是。”冰儿淡淡回答。
“你可知道这个水榭中的院子不能随便出入?否则下场会很惨,我们现在就可以对你处置。”女子语气充满了威胁,却出乎意料地看到少女并没有任何惶恐的神色。
“不知者不罪。”冰儿眼眸低垂。
“好一个不知者不罪,谁知道你安的是什么心思,一看你就知道不是好东西。
”让我来,我不信他会一直嘴硬。“一位小姐眼珠乱转,忽然唯恐天下不乱地大声叫道,”陈二少,有人在外面鬼鬼祟祟地偷看你们呢?“
”是啊!快出来看看啊!说不定你们上次丢的东西就是他偷走的呢!“众人立刻明白她的意图,一同叫喊。
”有意思,这下看他如何倒霉。“剩下几人冷冷一笑,眉目中一派安闲轻蔑。
这些嫡女如今很无聊,若是她们无聊了就会有人非常不幸运,少女索性把眼前的事情当作一出闹剧,顺便折磨一下面前这个骨子里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无知少年,以为自己长得不错就可以为所欲为,这种以色侍人的男子固然长得非常好看,但她们最是瞧不起的。
此地临近陈家的练武场,只有陈家的嫡子嫡女们才有资格进进出出,何况陈家向来不允许庶子庶女进演武场内学习武术,所以此地出现一个不该出现的人,实在是让人怀疑。
冰儿叹息一声,清澈的眸子中有一种超乎异常的镇定。
这时候从里面走出来几个锦衣华服,气宇轩昂,气势逼人的高大少年,刀枪剑戟在月光映照下闪着摄人寒光,其中一人如众星捧月般站在中间,此人面白如玉,眉目修长,正是拔剑砍石的陈二少。
陈二少面沉似水,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冰儿身上,见是一个绝色的少年,他立刻蹙了蹙眉,固然当家七国内好男风,但是他却不喜欢这等不知廉耻的男子,便阴恻恻道:”小儿,刚才就是你在偷看我们?“
冰儿当然不会承认,”我只是途经此地而已。“
陈二少上下打量着她,冷冷道:”若是迷路也就罢了…你在陈家水榭背着弓箭做什么?“
冰儿皱起眉头,她居然把这件事给忘了,今日被洛玉离逼着练习箭术,弓箭现在依然带在身上,已像是她自己身体中的一部分。难怪她出门时,阿文阿武欲言又止。
她温声地道:”射乃六艺之一,读书人身上带着文房四宝,我带着一把箭又有什么奇怪的?“
陈二少嗤笑一声,眼中流露出一丝嘲讽,”一个黄口小儿罢了,就凭你也学习六艺?“
”有何不可?“冰儿反问。
陈二少冷哼一声,没想到这个低贱的小子居然敢对他顶嘴。
有人识货,目光一凝道:”他在撒谎,他身上的弓箭在多宝阁中价值一千多贯呢,一个庶子每月才一两贯钱,这小子只怕十年时间省吃俭用才能买得起,他该不会是来演武场偷东西的吧?“
”是啊!他肯定是来偷东西的,甚至还在外面偷学哥哥们的武功。“几个嫡女立刻信誓旦旦地作证,添油加醋,指鹿为马,说白道黑,众嫡女看到众少爷把那少年当作是贼子,甚至开始逼问于他,如此还真是新鲜有趣。
她们好久没有看到奴婢以外的人倒霉了!等着剥去一个有骨气少年的外表伪装,如此让众小姐们不由兴奋地睁大了眼睛,众人似笑非笑,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只等着冰儿跪地求饶,等着看她连滚带爬的模样,把一个自以为是的人从天堂打入地狱,这情形实在太让她们兴奋了。
一个受宠的少年罢了,虽然比奴婢身份要高出许多,但在她们眼中与一只狗没有不同。
就是雪莺,她们也是看不上的。
贵族男女平日里喜欢的游戏很多,其中就包括折磨打杀那些个奴婢,她们最喜欢看到奴婢惊惶失措的模样,喜欢铁弹弓打在身上皮开肉绽遍体鳞伤的情形,更喜欢玩猎杀奴隶时断手断脚那一种血腥刺激。于是,每当她们无聊的时候就会想到各种折磨人的变态方式。
雪莺与这些陈家远房亲戚的女儿们接触后,发现自己是小巫见大巫。
一个女子笑得非常恶毒,阴恻恻地道:”几位陈家哥哥,外人一向没有资格偷学陈家武技和内功心法,家主说过若是发现就要废了他的丹田,挑断他的手脚筋脉,让他永远都站不起来,永世不得习武。“
众嫡女立刻看向陈二少,居然把陈家最严厉的家法搬了出来,实在阴毒,不过众人觉着非常合理!
他们刚刚从外地回来,开始参与陈家下面夺取家主之战,自然是需要一批武力不错的人。
方才聚集在此地,不想竟然遇到一个偷窥的少年。
而他们的生活很无聊,却最喜欢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旁人的痛苦之上。
对于折磨奴隶的血腥游戏她们已经倦了,目光不由落在这个美少年的身上,或许这个人可以给她们带来更多的刺激。毁灭一件美好的事物实在有趣,发抖吧!求饶吧!但好戏才刚刚开始。
”陈二少,这个人真是无耻极了,帮我们好好地教训她!“雪莺云鬓高挽,斜插凤簪,烟霞垂落,看上去端庄圣洁,仪态万千,却是心思歹毒。
另一个如花似玉的娇怯美人烟视媚行,红唇惑人,仿佛也有了勃勃的兴致,大声叫嚷起来道:”我最讨厌他的那双眼睛,比女人的还要漂亮,不如戳瞎他的眼睛,打断他的手脚,陈家家主也一定会这么惩罚他的。“
”不行,先让他跪下来磕上一千个响头,再狠狠地打他五十大板,剥光衣服羞辱他一顿。“
雪莺幽沉暗冷的双眸扫向冰儿,笑得阴冷,笑得得意,笑得畅快。
让这个贱人几乎毁了她一辈子,而她也要让这个贱人躺在床上后悔今天发生的事情。
此刻,形势逼人,一触即发。
然而,冰儿眼中掠过一道冷冽讥诮,声音清雅如水,在沉暗夜色间缓缓流淌着,道:”圣人说过,一个家族的隆运昌盛在于子孙的德行,我没有在身为陈家子嗣的你们身上看到兄友弟恭,只看到不分青红皂白地恃强凌弱,只看到你们的心理阴暗与卑鄙残忍。“
”你们小小年纪却不学好,不过是仗着身后有个靠山,却是把自己看的太高了!“
”居然也想掌控别人的命运,难道真的以为自己可以一辈子这样为所欲为?“
”就凭你们这种德行,难道不知道多行不义必自毙?总有一日你们会栽倒在自己的手里。“
”若想夺得陈家家主的位置,你们不配。“
如今,人与人不同,有些人虽不得志,却目光长远。
有些人出身显赫,却为富不仁,鼠目寸光。
越是成熟的人,则知道人外有人,时时刻刻保持着谦逊与谨慎。
而幼稚的人,则自以为是,高高在上,但总有一日会撞在墙上,直到头破血流为止。
众嫡子嫡女瞠目结舌,她们从没有听过有人这样责骂她们,甚至还是一个卑贱的美少年,简直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