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甚至,因为楚玥曾经身为沈家二小姐,尽管沈之诲苦苦解释却仍然是让东临皇心生了猜忌,以至于整个沈家以及与之关系密切的都受到了牵连。

当然,楚玥可不会去关心沈家因她而受到了连累,她现在正忙着清理满身的污渍,直恨不得朝身旁那满眼都闪烁着心虚加讨好的兄长狠狠踹上两脚。

此时以两人为中心,方圆十丈之内臭不可闻,再看两人,亦是满身的乌黑,只见人形而无法辨认两人样貌,简直就像是刚从污泥中滚出来的一般。

唔,好吧,他们还真是从泥潭里钻出来的。

看旁边那个黑乎乎粘哒哒间或还“咕噜噜”冒几个泡泡的泥潭…

“许久不曾通行,我也没想到这儿竟成了这般模样,不然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小玥儿过来啊!”

楚离随手在脸上一抹又一甩,就在脸上抹出了白生生的几道痕迹,目光漂移不敢与楚玥的相对,开口并没有太多诚意的解释着,又“呸呸”两声吐出了不小心落进嘴里的污泥。

楚玥终忍不住的抬腿,用力往他身上踹了两脚,然后就自顾自转身去寻了勉强还算干净的水域清洗。

现在他们已出了京城,任是城内再天翻地覆也影响不到他们,不过终究这里也并非久留之地,还是尽早离开的为好。

只是,他们接下来去哪儿呢?直接就这么一路潜伏着去往北翼么?

真不甘心啊!

她一边清理着满身脏臭污泥,一边抬头幽幽的望向京城方向,眼波流转,清冽决绝。

楚离在她身旁轻笑,好似全然明白她此时的心思,又往她凑近了些,说道:“小玥儿可有什么需要哥哥帮忙的?说出来,或许就能成了呢。”

楚玥瞥他一眼,微眯着眼睛,缓缓的笑了开来。

东临因楚离的身份暴露而被翻搅了起来,由此更牵连出了二十年前的故事,当年宠冠后宫的安贵妃竟是北翼太子妃,而东临七皇子其实是北翼的皇长孙,此事一经揭露,顿时天下哗然。

而北翼上下更是暴怒,本就蠢蠢欲动的两国边境之上,终于爆发了几十年不曾有过的大战。

北翼迎回了他们流落多年的皇长孙殿下,转而剑锋直指东临腹地,东临镇守北疆的三十万将士近半数追随君殇去往了北翼,剩余十多万面对着昔日统帅和战友的进攻,亦提不起对抗之心。

短短时日之内,东临的北方门户轰然坍塌,几十万北翼将士势如猛兽下山,狠狠的撕咬着东临的国土,无人能挡。

东临彻底的乱了。

面对北翼的强势进攻,东临不得不调动起举国兵力与之对抗。然北翼本就兵强马壮乃三国之最,东临又少了君殇和十几万的精锐将士,以及被迅速攻占下的北疆天险之地,再是抵抗也只是略微减弱了一座座城池被吞噬的速度而已。

而在谁都不曾注意到的地方,正有大量军士分散成队,悄然朝东临皇都逼近。

君殇在东临经营多年,从北疆到东临京都的沿途,放眼天下都再没有比他更熟悉的人,此时他摇身一变成了敌国皇孙,正利用他对东临的了解和掌控,领着他麾下最精锐的将士们,逼回东临。

此时,距两国战事爆发已过去一月有余,而距楚离兄妹身份暴露潜逃出东临京城,已过去足足两个月,北翼已接连攻占东临北方的大片国土,距皇都不足千里。

整个东临上下都陷入到一片惶恐之中,尤其是那位高权重者,眼看着北翼大军逼近,屠刀已高高举起就要斩杀到他们面前,朝堂上下无处安宁,皇城脚下一片混乱,进而导致京城治安大幅度下降。

更让东临皇不安的是,因为他二十年前强掳北翼太子妃以至于引发今日之祸,朝中群臣亦对他多有不满,他往日的威严威信受到了极大的打击,以至于面对外敌进犯,朝堂上下不仅没能一致对外,反而更有了些不安分的动荡。

而与东临皇相似境况…或者说是比东临皇更焦头烂额的,当数左相沈之诲。

若非他当年见色起意,也不去弄清楚对方身份,就欲挟持楚玥胁迫北翼镇国公夫人,怎会引来楚离那头凶兽?又怎会被他临走还狠狠的将朝局搅了一把,更让东临内忧外患、雪上加霜?

只是他们争执得翻了天也不能阻止当前事态的发展,更不能阻拦北翼大军的攻占。

而据京城八十里外的一处小村落中,早在两月前就出了京城的楚离和楚玥兄妹两人却正凑在一起,手在面前地图上指指点点,正在密谋着什么。

“赤峰峡乃北方入京的最后一个关口,只要破了这里,东临京城就宛如剥皮的羔羊,只能等着被大军围困,再没有反抗之力。”

“我看京城那城墙挺结实的,皇城之中还有五万御林军守卫,未必没有抵抗之力。而且城中物资丰盛,短时间的围困对他们并无太大影响,而他们只要坚持到后方援军到来,说不得就能给我们一个前后夹击。”

“西元眼见着我们都快要打到东临皇城下,怕是早已任耐不住,西方虎跃军无法回援,而东南海寇猖狂,轻易调动不得,再有的就是戍卫京城的八方守备和各路地方府兵,并不足以为惧。”

“我们可先从后方侵占赤峰峡,放大军入关,直达皇城脚下,若能再一鼓作气的直接攻破城门占据东临皇城,就更完美了。”

话落,兄妹两人皆默了会儿,然后抬头对视,眼中粲然生辉。

他们此地到赤峰峡只需绕过后方山林,短短不过十里远,而赤峰峡守军五万,据险关,足以抵挡二十万大军,若是能从他们后方进攻,倒是能省许多力。

只他们现在,不过只三千兵马。

楚玥盯着地图上“赤峰峡”的那一点,美眸微眯,一片潋滟白光,森森凛冽。

“也不知道北翼大军何时能到赤峰峡下。”

楚离听得这淡淡一句,莫名的心头一跳。

莫非他家妹妹真能凭着三千兵马就破了赤峰峡?虽说他们现在敌人背后,但…

北翼大军尚未能打到赤峰峡下,但君殇的五千精兵经分散行动之后,却是已在赤峰峡附近,正试图绕过赤峰峡。但那两边崇山峻岭,十分险峻,虽说他带的都是最精锐的士兵,人数也不多,但要安然攀爬登山绕过赤峰峡,也很是不容易。

而且,他已有两个多月没玥儿的消息,也不知她现在究竟是何境况,实在是牵挂得很。

却在这时,影三突然从外头冲了进来,满身的风尘仆仆也掩盖不住由衷的喜悦之情,直将手中捧着的纸条捧到了君殇面前,喜滋滋的说道:“主子,刚收到王妃传来的消息!哎呀,可算有王妃的消息了。”

君殇的眼睛顿时一亮,从来喜行不露于色的他,此时也露出了那么些惊喜,不等影三说完就一把夺过了他手中的纸条,展开,细细的看了起来。

又是三日后,正是夜深人静,就连京城北边的门户赤峰峡也一片静谧,关峡城墙上不时走动的士兵也不能打破夜的寂静。

就是在这个时候,关峡之内忽然起了骚动,犹如是平静的湖面忽然落入了一粒小小的石子儿,漾起一圈圈的涟漪,虽轻微,但也顿时就吸引了所有巡逻士兵的注意。

然而还不等他们赶过去查看,便见那骚乱之地忽然“轰”的一声,伴随着刺鼻硝烟味以及掩盖在硝烟味下的另一种香甜气味,霎时火光冲天,将这湖面彻底的翻搅了起来,也彻底的惊了赤峰峡内所有的将士们。

在一片嘈杂骚乱中,几乎所有人被那突然的爆炸火光吸引,朝那边奔了过去,却没有发现有那么几个人影正接着夜色的掩护,从阴影中悄然的朝关峡城门靠近,并迅速的将一包包不知什么东西塞进了门楼下的缝隙之中,随后迅速远遁。

伴随着比先前一次更加震鸣的巨响,还没有来得及远离以及尚且在城墙上守卫巡逻的士兵们皆被掀飞,惊怒的惨叫被掩在震天巨响之中,无数血肉飞洒,跌落在轰然坍塌,门户大开的城门边上。

而在这个赤峰峡内正陷入混乱的时候,足有几千人的黑影就如幽魂鬼怪一般的忽然从黑暗里浮现,人人布巾蒙面,直接杀入了混乱不成形的赤峰峡守军之中,如狼似虎。

赤峰峡内越发的混乱,尤其当他们想要拔刀对敌的时候,忽然发现自己手脚松软无力,在迎面而来的杀神面前,更犹如待宰羔羊。

楚玥此时就在赤峰峡一侧山崖上,手上捧着一简陋的望远镜看下方战况看得津津有味,口中还颇为不满的嘀咕着:“可惜了本姑娘的好药,竟只让他们手脚酸软而已。”

那可是只需一点点,大象都能药倒的好东西!

楚离就蹲在她身旁,看着下方的火光冲天,在他双眼之中也映出了两簇灼灼火光,又听得身旁妹妹如此嘀咕,不由火光微敛,莞尔一笑。

114 完

赤峰峡破,一片惨烈的厮杀留待胜利者处置,赤峰峡守军死伤无数,所有生还者皆被收缴兵甲成了阶下俘虏,君殇的五千精兵与楚离秘密安置在京城附近的三千兵将在此合并,彻底占据了这东临京城的北方门户。

北翼大军冲破了东临北疆重关之后一路高歌猛进,虽尚在千里之外,但眼见着这千里之地并无能够阻碍他们脚步的险关重镇,此时赤峰峡又破,便等于是给他们提前开启了最后的大门,就等他们冲过千里之地,进而直指东临皇城。

仅凭不足八千将士,倒是不足以再前进冲去京城,索性就在赤峰峡安置了下来,只等大军抵达。

楚离正行走在俘虏营中,因为君殇将士兵们调遣安置之后就消失无踪而正满心郁愤,最郁愤的是他一个没注意,他家妹妹也不见了!

所以他现在急需要找些事儿来发泄发泄这满腔的不痛快!

真是混账,那小子好好的不随大军攻打过来,跑这儿来做什么?难道没了他带来的五千精兵,他就拿不下赤峰峡了吗?

过去两过多月不见那小子,他日子过得不知有多痛快呢,吃好睡好心情好。他一来,不但把赤峰峡诸事扔给了他,还闷声不吭的把他家妹子给拐了!

且不说楚世子是何等的心里不痛快,就说君殇,两月有余不见,甚至都没有丁点的消息,他早已相思入骨,能忍着到攻占赤峰峡,又重新布置了防御阵势之后才急急的去见楚玥,已是极限,自然不乐意跟心上人久别重逢的时候还有个锃锃亮的东西在旁边死盯着,寻了机会就带着玥儿离开了赤峰峡。

没错,他们直接就离开了赤峰峡,等到楚离发现的时候,早没了两人踪影,想追也追不上了!唯有怒骂君殇混账,再怨念一把女生外向。

而君殇和楚玥两人离开赤峰峡后,倒也没太多时间去花前月下,只携手又往东临京都去了。

此时的东临京城早已戒严,无论出入皆都要经过层层检验,赤峰峡被破的消息已传到,更是让朝堂上下以及京城百姓们惶恐不安,已迅速的调动另外几方的戍守将士欲要夺回赤峰峡,而京城守卫越发的层层叠叠。

楚玥绝对再不想去钻先前出来的那条密道,况且现在城内想必更加的守卫森严,她与君殇两人索性也不急着潜入城内。

又是一月后,北翼大军一路高歌终于到了赤峰峡下,而赤峰峡在这一月里也凭着八千将士和部分投诚降军打退了好几拨欲要重新夺回赤峰峡的东临军,直到现在终于能开关放北翼大军进入,直往东临皇城冲去。

眼前已是东临最后的屏障,皇城一破,东临也就等于消失了。

四方城墙之上禁军守卫,却不知城内早已人心惶惶一片混乱,百姓们皆都躲在家中关门闭户,王公贵子朝廷大员们或在商议抵抗事项,或已包袱款款欲要逃亡。

在事情发生之前,谁能想到北翼只用了三个多月的时间就从北疆一路打到了东临的皇城脚下?谁能想到北翼二十年修生养息励精图治,一朝爆发便是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强势和来势汹涌?

谁都知道北翼是三国最强,北抗蛮夷,南抵西元与东临两国,国富民强、兵强马壮,可几乎可说是一夕间就扼住了东临咽喉,直刺东临胸腹心脏,还是让天下震惊。

当然,谁都不能也无法否认,曾经的东临北疆守护神——君殇,功不可没。

大军攻城,三日,破!

当北翼大军蜂拥冲进这东临皇城,占据了东临的皇宫,君殇在翔龙殿见到了那位他曾叫了二十年父皇的男人。

他衣冠整洁,仍高坐在那至尊龙椅之上,只是几月不见,再见竟已老了许多,银丝绕鬓,形容枯槁憔悴,唯有那一双眼睛依然锐利,看着迈步进来的君殇,就像是看到了刻骨仇敌,目光凛冽,落到身上如有实质般,直欲将人凌迟。

“孽障!枉朕悉心教导把你养大,更委以重任让你手握重权,没想到你竟勾结外人要亡我东临!”

面对东临皇的厉声叱喝,君殇却并不为所动,就只那么淡淡的看着他,看着他的色厉内荏,看着他的阴狠愤懑,缓缓的,拔出了手中利剑。

东临皇的瞳孔猛的紧缩,下意识的身子往后微仰,紧缩的瞳孔在眼中轻颤微荡,似乎没想到君殇会一言不发的就要对他拔剑相向,迎面而来的冷冽杀意更让他浑身的肌肉都有了些僵滞。

就在此时,忽有一个人影从东临皇身后闪了出来,站到东临皇身侧。

君殇侧目看去,无波的目光终于起了些微的涟漪。

这是个看上去似乎只有十五六岁的瘦弱少年,那消瘦的身形和苍白脸色无不在显示着他的身体并不怎么好,很是容易让人不由自主的对他生出怜惜之情…如果他的眼神能够稍微平和一些,不那么阴沉的话。

此人正是君殇同母异父的弟弟,东临八皇子君晟。或者更准确的说,这位才应该是东临的七殿下。

他因为先天不足常年卧病而显得比普通人要更纤细羸弱,看上去就像是个十五六岁尚未成年的少年,只不知是因为自幼体弱不能见人,还是因为东临皇的教导,以至他的性格都有些扭曲,浑身上下都似笼罩着一层阴郁之气。

现在看到他出现在这里,君殇虽有那么一点儿意外,但也仅只是一点儿罢了,转瞬就移开了目光,“噌”一声将长剑彻底拔出了鞘,丝毫不因君晟与他的血缘牵系而有格外对待。

东临皇眉峰一动,连忙伸手想要将君晟拉回来。

却见君晟微一侧身让了过去,还又往前踏了一步,直直盯着君殇,宛如吐着信的毒蛇,随时都会扑上来狠狠咬上一口,“七皇兄这是要做什么?莫不是想弑父不成?”

君殇又看了他一眼,依然是那样平静淡漠得好似根本就没将他看在眼里,只嘴角微不可察的轻掀,满满的讽刺。

不过没等他开口说什么,忽然从他身后响起的声音一下子就吸引了殿内所有人的注意,“那是你的父皇,可不是我北翼皇长孙的!”

当看到那漫步而入的男子,其他人尚没有太大反应,唯东临皇猛的睁大了眼睛,霍然站起,那神情,三分震惊,三分怨怒,三分敌视,还有一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意味,“秦峯!”

秦峯?

君殇不由得愣了下,定定的看着这个气质尊华的中年男子,指尖微颤。

他怎会在此?北翼的太子殿下,他的…父亲。

秦峯的目光在君殇身上一落,然后转到东临皇身边的君晟身上,毫不掩饰的厌恶嫌弃之情直刺而去,冷笑着说道:“到不愧是你君澜的种,一样的阴毒卑劣,不知好歹,自以为是得让人讨厌!”

所谓的情敌见面,分外眼红,虽然这么多年来一直都只有东临皇在把秦峯当做是情敌,在北翼太子妃恢复记忆前,秦峯并不知道将他爱妻掳走,害他丢失一个孩子的人竟是东临的皇帝陛下!

此刻两人可谓是阔别多年后的面对面,秦峯毫不遮掩的轻蔑厌弃让东临皇如鲠在喉,不过他竟不气,反而又缓缓坐回到了他的龙椅之上,微笑着说道:“晟儿虽是我的种,但也是宁安的儿子。”

只一句话,秦峯霎时阴沉如鬼,越发浓郁的杀气喷薄而出,使得这大殿之内的气压都低沉阴暗得让人几乎透不过气,其迫人气势,让东临皇这个一国之君都深感凛然。

但也只是眨眼间,秦峯就又平静了下来,冷冷的扫过君晟,道:“不过是个让宁安深感屈辱恨不得杀之的孽种而已,现在就连你也已是失败者,本宫用得着跟你计较那些?就当是只疯狗咬了本宫的太子妃一口,还叼走了本宫的儿子!”

东临皇顿时脸色铁青,君晟越发阴沉,连君殇都不由眼角一抽,看了他一眼。

秦峯却越说越高兴,走到君殇的身边很自来熟的拍了拍他的肩,满脸的欢喜和欣慰,还有一点藏得极深的歉疚与心疼。

然后,他转头对东临皇说道:“不过你能把本宫的儿子养大还教导得这般出色,本宫还是应该感谢你的,所以…本宫待会儿杀你时会轻一点,慢慢的杀,好歹让你多喘几口气。好歹,本宫放下一切事物,跋涉几千里而来,就是为了能亲手杀你!”

等秦峯和君殇出来,外面的一切都已经结束,东临皇城已彻底掌控在北翼的手中,东临皇室众人尽皆关押。

但出人意料的是,秦峯并没有对东临皇室赶尽杀绝,只斩杀了大部分,却将那曾与君殇交好的,放过了,只是限制了自由,剥夺了权势,从此只能当一个生活在一小片天空下的富贵闲人,比如…五皇子君泽。

就连君晟,都免了一死,但他被彻底幽禁,就他那先天不足的羸弱身子,没了无止境的珍贵药物,也不知还能活多久。

君殇就在一旁看着,并不曾要求或是表示什么,只神色,终于还是微不可察的缓和了那么一点点。

彼时,楚离正将沈之诲五花大绑,拖死猪一般的从皇宫某个角落里拖了出来,楚玥在旁边站着,冷眼旁观,更无视神沈之诲的求饶求救之声。

城破时,大部分的朝中重臣正在宫里,宫门一破,皆都四散逃开,但现在都已被找了出来看押,唯有沈之诲,有幸被楚世子亲自抓捕,亲手捆绑,亲自拖拽看押。

“阿离,你这是要将他如何处置?”

秦峯太子在不远处询问,楚离连头都不甩一下,直盯着沈之诲阴测测说道:“本世子决定带他回翼京,交给我父亲处置!”

众人皆:

北翼大军攻占东临皇城之后,很快就肃清了城内的敌对势力,或处置或安置了一大批曾经的东临显贵,又安抚了受惊的百姓,待得安稳之后就开始朝着东南西三个方向收归东临的剩余国土。

而秦峯、君殇、楚离和楚玥却在这个时候离开了曾经的东临京城,一路往北前往北翼。

“小玥儿,女孩要矜持些,别整天跟别的男子黏黏糊糊,影响了清誉就不好了。”

“阿离你这是做什么?玥儿尚未出世时就已是我皇家媳妇,理该跟未来夫君多多相处培养感情,怎么就不矜持,怎么就影响清誉了?”

“啧,我家小玥儿这般好,岂是谁都能娶的?”

“玥儿年纪不小了,再等下去可就成老姑娘了,本宫打算回去后马上为他二人筹备成婚大礼。”

“太子殿下您想多了,在下打算为我妹妹招赘,不嫁人!”

“你家有你传宗接代,作何还要你妹妹招赘?这不是胡闹嘛!本宫怎么觉得你是在嫉妒呢?如此你尽管放心便是,待得回去后,本宫亲自给你设宴相亲,但凡有你中意的,本宫当成便能为你赐婚。”

君殇和楚玥两人就在旁边安静的看着,倒是也颇为有趣。

半月后,他们终于抵达北翼京城。次日,北翼帝昭告天下,皇长孙回归,普天同庆。

又三月过去,原东临国土尽归北翼所有,唯西边数城被西元趁乱占据,北翼帝怒,一纸圣旨下,挥师西元。

恰此时,西元国内忽然经济内乱,使得民生混乱,军队也自受到极大的影响,越发无力抵抗北翼铁蹄,仅仅四月余,西元帝主动称臣,愿岁岁纳贡,而西元的疆域也缩小到了原来的三分之一。

至此,战争终于停歇,天下太平,而经过大半年的拉锯,北翼皇长孙与镇国公府大小姐的大婚,也终于到来。

话说北翼帝年岁已高,早有了退意,就在两天前,更当朝说起待得皇长孙成亲之后,他就要禅位安享晚年。

却说大婚那日,楚离在镇国公府内外设下重重障碍,咬牙盯着长孙殿下冲过层层关卡,他终于心不甘情不愿的在爹娘不舍洒泪的背景下把宝贝妹妹背上了花轿,一家人对着长孙殿下皆都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的。

一应仪式,洞房花烛夜后,第二日宫女在门外等到中午也不见屋内两个主子有任何动静,待得太子太子妃都等不及了亲来,破门而入却到处不见半个人影,长孙殿下和新皇妃竟是不见了,独留下一封书信告辞。

太子与太子妃当即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于是,当天晚上,太子和太子妃也悄然离开了翼京,独留懵然还没反应过来的春儿被欲要禅位的翼皇抓了壮丁,终于爆发,忍不住的破口大骂那没良心的爹娘和兄嫂。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