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正喜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的姚家,似乎有人帮他脱掉外衣,还喂他喝了几口热茶。
半夜醒过来,程正喜发现姚志成不在房里,走廊里留着盏夜灯。见他醉得厉害,姚金金没睡稳,听见外头有去洗手间的脚步声。她披了件衣服打开门看,果然是程正喜跌跌撞撞地出来。姚金金不声不响,过去扶他回床。
程正喜问几点了,姚金金看了看,凌晨三点。
“弟弟呢?”
姚金金的父母和弟弟、未来弟媳全去了舅舅家打牌,看来又是通宵牌局。
程正喜一听贼心顿起,按着额头皱起眉头说不舒服,昏沉沉地想吐。姚金金替他又泡了杯茶,送到他手上,看他喝了,毕竟不放心,坐在床边等他入睡。
程正喜以退为进,劝她快回房睡觉,再有两天要上班,万一伤风感冒就麻烦了。
姚金金哪里知道他的居心,肯定地说他睡了她才能放心。
程正喜说,要不你把脚放进被窝,暖和点?
姚金金想,也行,反正在家里。
程正喜说,喔,冷得像冰。他脚边还有床被子,平常姚志成盖的,这会拿起来给姚金金裹上。裹完他趁机摸了摸姚金金的手,还是很冷,上床坐吧,反正各盖各的被子。
姚金金穿着毛衣、秋衣和秋裤,披的是她妈的大棉袄,农村冬夜的冷确实直浸到骨子里。她犹豫片刻,坐到了床上。本是靠着床头和程正喜说话,慢慢睡意上来,她滑进被窝,再醒过来就是天亮了。
姚金金睁眼时吓了一跳,眼前多了张脸。
这人还笑眯眯地说,“早上好。”
镇定,镇定!姚金金匆忙运转自检系统,还好,被窝卷里只有自己,睡前穿多少衣服,此刻仍是多少衣服。
旁边这家伙还一脸无辜,怎么想都觉得被他设计了。
姚金金狠狠瞪程正喜,爬起来回房洗漱,再去烧早饭。
金金父母回来时,发现两人坐在客厅里看电视,神色奇怪,既有丝甜蜜,女儿的眉间眼梢又像有点嗔怪。那么到底孩子们在想什么,两老趁无人时研讨几句,估计该准备的要准备起来了,小程可和他们说过,希望在新的一年里把事办了。
过了年开工第一天,汪勤和小陆发现姚金金多了些妩媚。
春寒料峭,姚金金穿着羊毛连衣裙,高跟靴,抹了层唇彩,不说话时就微笑。
这个女人,在谈恋爱了?
汪勤和小陆互看一眼,从对方眼神里看到同意。
众所周知,恋爱中的女人难免分神;还有,恋爱成功的结果是婚姻;姚金金顾了私人生活,还有精力顾工作吗?
汪勤和小陆也觉得轻松许多。
为姚金金高兴的还有文娅婷,她可为他俩的事费了不少心,特意喊这个叫那个约齐了吃饭,现在有结果了,浇水施肥的人功劳不小。
欢乐和谐的气氛一直漫延到过了元宵,春节的假期终于过完了。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有句话叫/春风得意马蹄轻,这段时间姚金金确实觉得连穿高跟鞋走路都不累。所以孙江进了董事长办公室,过会叫她也进去时,她应得格外清脆。
进了才知道,有事,丁卫东跑了。
他那厂是公司的小客户,但年前办完季结的审批手续后,让送了不少货,金额有几十万。春节假期长,加上正月里没追款的道理,等过完年销售经理听到风声,上门一看才发现不对,厂门没关,工人全在往外搬东西,什么破的烂的都捡走了。销售经理赶紧上前问老板去哪了,没一个工人理他。隔壁厂的门卫八卦,说这家公司春节后主事的都没来,听说全逃了,工人本来守着准备上班,看见风向不对,连忙能捞多少是多少。
销售经理在那就给孙江拨电话。他不是办理季结手续的经办人,经办人春节后没来上班,估计自离了。也是因为有了内部交接的时间差,才没第一时间发现异常。
孙江得信后,说报警,尽量保全公司财产,另外翻查内部责任,立马查到姚金金头上,“姚金金代”四字白底黑字。连文娅婷也有责任,虽然在审批单上她写了“退回,让客户自己签字”,但签字没有返回前,她已经先予批准。
姚金金还没回过神,孙江又拿出几页纸:做助理时替田子纪填的报销单、跟法务部长程正喜的内线电话记录、和文娅婷私下的饭局、…
姚金金从来也不知道,小蚂蚁爬过,也会有人注意它留下的痕迹。
孙江态度诚恳,有人举报姚金金利用职务之便在公司搞特权。这些资料不是他收集的,但既然收到,又出了丁卫东这事,只好上交给董事长处理。不过,他也尝过被匿名信诬告的苦,所以眼前这些复印件,就他看过,没经别人的手,也请老板郑重,不能委屈了金金。
姚金金盯着最上面那张纸,原来她替老大填单,是知情不举;她跟同事私聚,是在商量如何谋取私利。她想,要从前辞职走了,也没今天的事了。
可还没走,姚金金只能站直了,“董事长,…”
郭家栋挥挥手,表示不想听。他对孙江说,“这事你调查。没查清楚前,她手头的工作交给另外两个秘书。”
姚金金跟孙江退出来,听他吩咐汪勤、小陆。她听什么都像远处传来的,看什么都蒙着层雾,光看见孙江的嘴在动,“金金,不要灰心,早晚水落石出。”
老板都不在时,汪勤和小陆问怎么回事,姚金金听见自己把事情说了个大概。
小陆啊的一声,“怎么能怪你。如果不符合公司规定,不会同时通过销售和财务的双层审批,跟谁签字有什么关系?”
汪勤内疚地说,“早知道就劝你少管别人闲事了,哪怕老同学。知人知面不知心,居然说逃就逃,也不知会你。”
两人义愤填膺,反而要姚金金劝她们,万一老板回来,看见仨秘书凑在一起聊这个,影响不好。她劝着,嘴里泛出苦味,这叫什么事啊。
姚金金支撑到下班,打卡时觉得无数目光集中在她背上。回到家还有更坏的消息等她,大姐打电话来说丁家跑得一个都不剩,金金妈放在他家吃利息的3万也没了。说着话大姐问了,“金金你身体不舒服,说话有气没力的?”姚金金抓住头发,痛得提起精神来坚决否认,“没有。”大姐又骂了会丁卫东,不过两人都知道于事无补,姚金金说,“钱,由我负责还给妈,你劝她别上火。”这又是什么事啊。
姚金金恨不得缩到被窝里谁也不见,包括程正喜在内。
她发了个短信说有事,最近没空见面,不等回复来就把手机关了。
然而第二天太阳照常升起,她不得不爬起来继续每天的生活。昨天的羞愧、愤怒、伤感没消失,今天又多了怀疑,丁卫东连她都害?在背后偷窥她点点滴滴的人是谁?日子难过,别人忙碌于工作,她只能坐在一边,不能做任何事情。最痛苦的是,同事怎么看她,是否以为她从客户那拿好处,然后帮客户挖公司墙角?
姚金金在董事长和总经理的眼皮下保持着外表上的平静,内心煎熬得快沸腾了。这些或许有的事,谁能查得清?估计老板也清楚,可能只是想从她身上得到丁卫东线索,才把她稳在公司里。
整整一天,程正喜昨晚收到那样奇怪的短信,却一直没回复。姚金金不敢想,可事实摆在那,大概他已经知道了,嫌她闯了祸,正好分手吧。好在够她难受的事多了,多一桩也不算什么。前阵子嘻嘻哈哈在一起时没多想,静下来才觉得他和她不是同类人,估计他想在合适的年纪做合适的事,而她不过是勉强够上条件的对象。
姚金金眼睛干得发痛,和她说话的除了汪勤和小陆,也只有孙江了。他问了许多问题,她和丁卫东的关系,和程正喜、文娅婷为何走得近。姚金金说,“他是我的同学,他们是我的同事。”
一天老三岁。姚金金什么也吃不下,光喝水。下班时也没坐公交,慢慢走回去,从暮色里走进夜色。半路程正喜的电话来了,她按掉,再打来再按掉,不为啥就是不想说话。
到楼下有人叫她,“姚金金-”
她回头。
程正喜坐在轮椅里。
姚金金擦擦眼睛,见鬼,什么事啊?!
程正喜是被人推来的,远远看见姚金金,急得就喊,她上楼容易,他上去可麻烦。
见她站着不动,程正喜气道,“我昨晚阑尾炎,抢刀,你还跟我耍脾气…”
啊?姚金金那点忧伤先抛到边上去了,“你跑出来干吗?”
程正喜无限幽怨,还不是担心你,多少聪明人最终全栽在笨蛋身上。
***
姚金金和伤病员程正喜差点不欢而散。
程正喜的意思,接下来的日子会很难过,姚金金不如辞职算了,反正公司不能拿她怎么办。她也没啥对不住公司,要怪,只能怪社会,没哪个做生意的光想着蒙把钱就闪,全是无奈。
姚金金没吭声,低着头,就这样程正喜也能猜到她在想啥。他叹口气,“金金,如果我是普通朋友、同事,肯定说留下来,说不定明天一切就好了。但我想跟你说实话,坚持是很辛苦的事,与其将来后悔今天的付出,不如早点撤退。树挪死人挪活,你工作才多久,从头开始没什么。”
姚金金还是不说话。
程正喜发现自己真是找了头牛,一时间沮丧得说不出话。
两人默默相对。这是普通病房,除了程正喜外还有两个病人,眼看时间不早了,越来越安静,不是说话的好地方。程正喜说,“回去吧,早点休息,最坏结果就你到我家去帮忙。不是想开小饭馆很久了,给你机会学习,别干几天就想跑。”
姚金金心情再沉重,他的表现太好,她也只好配合,然而也不知怎么说才好,仍是干巴巴的两个字,“谢谢。”
程正喜苦笑。他当然不需要姚金金去他家帮忙,假设条退路让她宽心而已。只是今天的分歧,以后也会有,可能还不止一次两次。他比姚金金大六岁,他不认为自己肯定对,但对人情世故知道得还是比她多,几乎能看到她将来对坚持的怀疑。他自嘲地想,别人担心女朋友没上进心,嫁男人靠男人,到他却得愁女朋友太过上进,不知该喜该悲。
事态也果真如他预料的发展,姚金金天天上班,上了班却不能做事,厚道的同事还跟她打招呼说话,恶劣的当面就取笑她,以至于姚金金自我检讨,难道这半年来她竟招人嫌到这种地步了。
姚金金不是第一次被同事晾起,但此次不同,她真的没了任何可说话的人,每个人可能就是举报她的那个,她说什么做什么,或许都有双眼睛在看。她渐渐的话也越来越少,开头汪勤和小陆还有工作向她请教。半个月后她俩做得也熟了,看老板对姚金金的态度仍然没改善,对她难免有些视若无睹。
姚金金觉得自己像块被遗忘的生姜,慢慢皱起来了,越缩越小。
而程正喜手上的客户多了起来,他长相好,口才、学历都没话说,找他的人又带来新客户,浪叠浪,又恢复到忙碌的职业生涯中去。
姚金金性格再好,也觉得程正喜可能会笑她自讨苦吃。
而程正喜也确实这样觉得。他吃过同样的苦,有份工坚持了三年多没任何效果,所以看着姚金金步上旧尘,他只好劝自己任何事必须亲身体验过才知道是真是假。可惜这过程对恋爱绝对是无情的摧残,两人相处时没话说的时候越来越多。
有天也是淡不拉叽地吃饭,然后各自回家。程正喜打开房门,看见姚金金的书拉客厅茶几上了。她最近又在背单词,也没放下管理,因此到哪都带着册书。程正喜一边替她收起书,一边笑了,不能闲的脾气,从前还为了上班事少想辞职,他逗着她玩出馊主意,亏她真去做了。当然她是对的,凡事试过才好。至于这次,当丰富人生经历,他总不支持也不好。
程正喜看看时间,十一点多,不早了,可他特别想听金金的声音,“睡了没?”
姚金金认为纯属废话,睡了不也是被吵醒了,嘴里却不由自主地说,“还没。”
说啥好,程正喜犹豫片刻,“金金,加油。”
从那天到现在,姚金金还没哭过,被他这么一说,眼睛一热眼泪下来,“嗯,加油。”
姚金金哭完,力气也回来了,第二天自己找事做,埋头清理一大堆客户、供应商送给老板的样品本,分门别类归成堆。几天下来,有几只资料柜一改从前拉开就恨不得马上关上的面目。至于别人不和她打招呼,那她和别人先打招呼好了。就算一切都做了也不能改变现状,至少她有事做,没浪费时间。
只要一天还在这拿工资,那一天她就不让人觉得她在白拿工资。
又过了三四天,对她的处理下来了。举报情况属于捕风捉影,但姚金金对此次公司的损失要负一定责任,目前秘书岗位人员充足,由她顶替怀孕待产的前台人员,待原前台休完产假后再对姚金金工作作另行安排。
姚金金算了算,她的合同8月到期,还有几个月。
行,前台就前台。
前台工作挺忙的,除了接驳内外线电话,还要收发信件包裹,管理办公室人员的小文具仓。姚金金买了包胖大海泡茶,天天保持声音清晰,被程正喜取笑为做一行爱一行。姚金金一拳揍过去,既然做了,做做好。而且她想查出来,谁写的举报信。
程正喜开玩笑,“干吗,认清人上去也这么一拳?”
姚金金讲不清自己的想法,她有点害怕真相,但不查清楚她不想离开公司。
“来去就那几个人,谁能进电话系统,谁能去…”
姚金金不让他往下说,“没证据前别说。”
程正喜知道她那点不服气,他还不是一样,心里的不舒服至今仍有。只是他清楚地知道,去与留全在老板手里,这是劳方的悲哀,但离了原地不一定不好。
姚金金还没来得及确认心里的怀疑对象,又做了回徐历的临时秘书。
那天午饭时间,大门外来了找徐历的国外客户。保安不懂英文,叫姚金金去帮忙,最后搞清楚,原来双方都记错了时间,但这已是老外在国内的最后一程,下午要回国。徐历说,马上电话会议,由姚金金做会议纪录。
姚金金抹把汗,电话系统里三方通话的操作,尤其一方是手机,有点麻烦。
真是没想到,在这她又做了次秘书的活。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姚金金的英语平常,好在商务交谈重点在条款,那些都是她从前做销售助理时摸熟的。她磕磕巴巴记下来,迅速打好纪要。客户看了略作修改,姚金金改了又读给徐历听,听他说没问题后请客户签字,复印份让对方带走,等徐历签了再把原件寄过去。做完正事又帮那客户叫出租车、确认机票,等送走人已是下午上班时间,她叫的外卖已经冷了。没冷也不方便在大堂里吃,姚金金饿得前心贴后背,和程正喜吃晚饭时只能用狼吞虎咽来形容。
因为吃得太饱,两人慢慢走回去。
过马路时程正喜搅住姚金金的肩,过了马路改成搅住她的腰。
姚金金有些难为情,又有微妙的喜悦。她当然见过别人谈恋爱的情形,但在出名男生土女生丑的大学读书的坏处是,在饭堂互相喂饭、走路做连体人的都是喜欢出风头的同学,姚金金从来没把自己和那些活跃分子联想到一起。
姚金金偶尔抬头看程正喜的侧脸,他总能发现她的目光,迎上来一笑。
程正喜工作后接触得最多的不是同事就是客户,他小心谨慎,竟连火花也没擦一星半点。时间长了,大学里那些风花雪月的事在记忆里越来越美好,反观现实差强人意,他感慨当时没珍惜之余,更不肯将就了。到姚金金,虽然是以结婚为前提的交往缺少浪漫,但多了份安心。
姚金金纳闷。在汪勤的强力推荐下,好歹她也看过几篇网络言情文,再加上打零工时的同事大妈教导,恋爱中的男人应该奋身扑上啊。程正喜对她,说没念头也不是,举动间透着股亲近劲;说有念头,他从来也没一把按住她欲行非礼之事。
姚金金转着不可告人的念头。
他俩走过广场,不知哪家婚纱摄影店在摆摊,推销小姐拿着宣传册往他们手里塞,“有些事早晚要做,不如现在就做。”
哪跟哪。
居然程正喜接过来认真地翻了翻,活像有兴趣似的。
姚金金用手肘捅捅他,意思走吧。她也干过发广告的活,看到收的人这种表情,立马会使出十二分解数推销东西。
程正喜会意,但没放下册子,而是卷成卷拿在手上。拍婚纱照,少有男性乐在其中的,但也少有女性不想拍的,有折扣好过没有。
风吹在脸上暖洋洋的,路边的景色也挺丰盛,不是长椅上旁若无人的拥吻,就是红绿灯边情不自禁的偷吻。姚金金心里有鬼,不敢错眼,直直地穿过风景。
程正喜说,“上次去你家,忘记问你家那边办事有什么规矩。”
姚金金没反应过来,说,“嗯?”
程正喜说,“我们是自己认得的,没介绍人两边传话,只好问你了,免得你父母觉得我们不懂规矩。”
姚金金心想奇了,明明每个字都听得懂,凑到一起就不明白,“啊?”
程正喜看她一脸懵懂,“跟你说正经的,比如说要不要看日子,聘礼一般是多少,首饰得几件,…”
姚金金感觉很不对头,“我们还没谈恋爱就谈结婚?”
程正喜无辜地看着她,“不是在谈吗?”
这是混淆概念,姚金金一时间想不到怎么反驳,急起来就说,“不是吃顿饭说说话逛个街看场电影,而是…”说到这里她猛然刹车,她的脸皮远未厚到能说出搂搂抱抱卿卿我我,最后概括为一句,“不试过恋爱的滋味,我不结婚。”
啥叫恋爱的滋味?程正喜被转昏了头。好在姚金金仍是个爽快人,她盯住脚前方的地面,“至少也要打过Kiss啊什么的…”虽然声音越来越小,程正喜还是听清楚了。这种搂一搂抱一抱的念头,他哪里没有,就是以为姚金金肯定会力拒,弄僵了好像他很急色似的,才一直矜持地端着。
照理话说到这份上,他该有所行动。然而两人只觉四目相对,气氛诡异复好笑,天时-天黑了、地利-树阴下、人和-也算看对了眼,样样俱全,唯一缺的是情调。
还是程正喜先缓过劲,他揽住姚金金,“冷不冷?”
姚金金心想原则问题得讲清,免得婚了嫁了还稀里糊涂的,但这问题可真难讨论,也不知道别人怎么过来的,回去还是先搜两篇文学习下,选那种荡气回肠的看。
程正喜说,“找到举报你的人没有?”
姚金金想你可真能转移话题,什么都是你说了算啊?她装没听见。
程正喜又说,“咦,今天大熊猫上街游行啊?”
姚金金想你骗我也编个好点的故事,信你才怪,但还是随着他的视线向远处看去。
程正喜嘿嘿一笑,“上当了。”
姚金金气得恨不得给他一脚,踹飞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