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以晨看着她,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一刻,需要照顾需要被担心的人明明是她自己,可她却总想着别人。

“妞,以后他若是有什么消息…”她眸光暗了暗,语气却故作轻松,“都请你不要告诉我。”

“…好…”

这一声好,也让陈以晨在后来的与孟紫苑的电话中多次欲言又止。

陈以晨回过神来,看着屏幕里女主角在遇到各种困难和挫折下的坚强与镇定,心里想着:苑苑,你不要我告诉你他的消息,不知道日后你会不会有后悔的一天。

作者有话要说:

孟京番外(上)

那一年,秋风萧瑟,红枫零落。

她在车祸中陨生,七天后,他亲手点燃了自己久居的宅子,抱着她的骨灰,葬生于火舌之中,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他的母亲戴音曾经对他说:“阿京啊!若是日后娶妻,你要好好疼她爱她。”

她还说过:“阿京,灵魂在头七那天会来接他的伴侣。若是那个人愿意一起离开,那么他们在地府就可以相伴永远。”

这些话,他都一丝不苟地记在心上。他无法与世上任何一个人交流,但却记得母亲说的每一句话。他虔诚地将之奉为真理,盼着能与他爱的女孩儿在地府相伴永远。

他那时候想,以后在地府里,他也会同母亲说的那样,永远好好疼她爱她。

他是孟氏长子,却在两岁时被诊断患有重度自闭症。

戴音为了她求遍名医,直到她自己病逝,也没能治愈他的病。

他完全无法融入这个世界,仿佛生活在自己的精神空间里,无法醒来。长到二十岁时,都没有与人说过一句话,外人只当他是个哑巴。

其实他那一世,说过一句话的。新婚教堂中,他说了一句“我愿意”。只是声带长久不用,声音微弱,一下子就被容伯的声音掩盖过去了。

他是真的愿意。他喜欢这个女孩儿的眼睛,美得如此神秘,以至于他在新婚那天就对她一见钟情。

新婚那夜,他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实实在在生存在这个世界上,那样极致的感官愉悦,他停不下来。

他觉得,原来这个世界还有值得他留下的美好。原来娶妻,是这样的。

他仿佛那晚才真正活了一遭。

母亲的话言犹在耳,第二天清晨,他还在想着要怎么对她好,她却冷然对他说,她只想要离开,不然不管怎么样都不会好。

他没有与人接触过,猜不到她在想什么,只是看着她对自己射过来的冷漠的眼神,心里觉得难受。

他想他要对她好,她想离开,就让她离开吧。

她给了他一个夜晚的真实,然后将他抛弃了三年。

当她在S市红枫遍地处等着她那时的心上人时,不曾看到,他一直在为她装饰一新的家里,等着她归来。

他一辈子都活在阴暗的自我世界里,唯一的真实只有她。可他等了她那么久,却始终等不到她,笨拙木讷如他,也试图开口向身边的佣人打听她的情况。

容婶是戴音的心腹,她耐心极好,时常打电话喊她回家,她不愿意,他便说要按照她的意思办,容婶无奈,只得下次再打。

B市的红枫也很美,可她却只喜欢S市的红枫。

他试图在他们房间前面种一片枫树,第三年时才长出来低矮的小树苗。但也足够他喜悦的了。

可是随之而来的却是她的噩耗。

那个阴冷的深秋的夜晚,她车祸身故,他的心也早已随她归去。

你到哪里,我追随到哪里,便是天涯海角,天堂地狱,只要你回头,总有我痴痴追逐的身影。可是,亲爱的你,聪明如你,什么时候才能看到身后的我呢?

他那时的思想本就简单,他想照顾她,她却死了,那么,他便随她而去吧。这个世界,本没有什么值得他留恋。

醒来时,却不知为何,他正身处母亲的葬礼上,年不过八岁。

他恢复意识的刹那,脑中浮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寻找她。

他开口与周边的人说话时,大家都震惊不已,道是大少爷受了夫人去世的刺激,反而因祸得福会说话了。虽然他说的第一句话有些莫名其妙,说的是:跟我一起来的心苑呢?

容伯不认得什么心苑,只当是少爷的疯话罢了,他自然知道这位少爷并不是哑巴,只是不愿意说话而已,陪伴他成长的岁月里,他有那么极少的次数,听到过他喃喃的自言自语。但是现在他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话了,不禁激动地老泪纵横,心想夫人在天之灵也可以安息了。

他立刻拨通了孟建安的电话,想告诉他这件事。

戴音下葬之时,孟建安却与江蕙一同,不知在哪个会所缠缠绵绵。

打了几通电话,才联系到孟建安。兴奋地告诉他说大少爷会说话了,孟建安只淡淡“嗯”了一声,又问:“还有别的事吗?”

容伯愣了愣,“没有了。”

“我这几天有事,葬礼就麻烦你了,”孟建安想了想,又道:“记得办得隆重一点。”

“…”容伯沉默片刻,正欲说什么,却只听“啪啦”一声,电话被挂掉。

他是遵从了本家那边太夫人的嘱咐,操办了这葬礼。孟建安似乎完全忘记了,世上还有这样一个发妻。他大约也不记得,今天已经是夫人故去整整十天的日子。

八岁的小孟京看了一眼拿着电话发怔的容伯,眸中有着不符合年龄的深沉。

“大少爷,老爷很开心呢。”容伯笑道,“他说过几天会回来看你。”

“嗯。”他眸光未变,心里却分辨得清楚。

对孟建安的恨,或许是从那时开始的吧。

再次回到了这个世界,还是一个没有孟心苑的世界,他并不觉得有多快乐。为了通过身边的人找到本应该同他在一起的孟心苑,他慢慢学会了与人交流,慢慢学会了以孟家大少爷的尊贵身份命令成群的仆人为他做事,也慢慢学会了这个世界的种种条条框框以及这个社会的价值观念。

他的智商本就比一般人高出许多,前世只是没表现出来而已。这一世,他以非人的能力从八岁开始学习和成长,不久,就在孟氏一族诸多后辈中崭露头角,也引起了他的父亲以及他的继母江蕙的注意。

前世他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愿意醒来,错过了身边发生许多人和事。这次聪明如他,又怎么会看不出那继母对他的种种敌意和戒备。

戴音留下二子,孟城还小,难以与孟川争锋,本以为孟京是个完全没有竞争力的,却没想到会在戴音死后忽然大变。

孟建安见这长子十分聪明,完全继承了孟家人天生领袖的风范,有心让他跟在身边打理生意,却被江蕙明里暗里多次阻挠。再加上孟京本来就不是个好相处的人,对孟建安习惯性视而不见,孟建安也不再将他放在心上,反而一直倾力栽培孟川,想培养他成为自己的接班人。

孟京并不在意这些,他只想找到他的心苑。

前世他两耳不闻窗外事,对于孟心苑,他只知道她的父亲是孟名瑞,家住在S市。

他记得那时候还是孟名瑞向江蕙推荐他自己的女儿嫁给他的。所以他对孟名瑞的印象很好,总觉得若不是他,自己大概还一直活得混混沌沌。

很久以后,当他亲手将孟名瑞的性命摧毁时,他才恍然醒悟到自己的愚蠢。前世他不过是个怪人,是大家公认的哑巴,孟名瑞却将孟心苑嫁给他,又怎会安什么好心?只是把孟心苑当成工具,绑牢孟氏这个大财主罢了。他真正的女儿孟心荞,嫁的却是孟川。

十岁那年,他不知道是第几次向容伯表达了他要找一个叫孟心苑的女孩儿的愿望,容伯却道:“大少爷,孟宅的仆人您可以随意差遣,可是孟家在外面的所有势力却只听从老爷一个人的。要找一个人如同大海捞针,以我们两个人的力量根本不可能。”

孟京定定看着容伯犀利而沉稳的眸子,默默的,双手紧紧握成拳,心中一个想法尘埃落定。

一次偶然的机会,他与裴阑和沈茴成了生死兄弟。这两个人均出自背景深厚的世家大族,而他们个人也都在B市乃至全国都有着庞大的势力。与他们一起并肩拼杀,他学会了许多,包括凛然的气势和深沉的心机。

或者说,这本就是他的本性,只是现在才被激发出来。

几年后,孟建安愕然发现手上的产业都已经被他一向忽视的大儿子一一蚕食。

他不得不退位。

孟京十八岁生日那天,正是他出任梦想集团总裁的日子,从此,一切尽在他的把握。

他上任不久,就查到了孟名瑞的消息,他对他恩惠有加,重金聘请他进了梦想娱乐,然后让他迁到B市。那时候他太过相信他,竟然相信了孟心苑因为车祸早就死了的谎言!对于孟心苑本人的寻找,也因为名字的一字之差而以失败告终。

后来,便是在夜色的初遇。

虽然隔了那么多年,隔了前世今生,可是他却一眼就能认出她来。

她的容颜,她的身姿,早就刻进了他的心里,融入他的骨血。

早就知道,她是迷惑他的妖精,将他的心狠狠挖走,让他有如尘埃里的泥土,只能仰望着她的容颜。他的内心如此低微,只能将外表的冷漠高高筑起,维持起码的尊严。无比庆幸,这一世他将孟家的所有都抓在手里,他有足够的资本吸引她的目光,她这只惹他痴狂的妖精,终于如他所愿,一步步走进了他的怀中。

作者有话要说:

大结局(上)

孟紫苑从花田回到公寓时,已是日暮。

在这样一个天空无比澄澈蔚蓝的国度,晚霞也比别处更加美艳。她从车库走回家时,一路都欣赏着天际玫瑰色的华彩,心情也更加松快起来。

拍完《紫苑花》之后,她给自己放了个长假,在花田深处搭了个玻璃房,闲极无聊就去那里小憩一番,看看书睡睡觉,倒颇有几分中国古时候文人墨客的闲情逸致。只是她生性并不是喜静之人,更多的时候还是待在这座市内公寓里。

说是市内,公寓周边也是这个海洋国家独有的安宁清净。只马路对面有个一对年轻夫妇开的小型生活超市,超市旁边有一个小小的花店。

花店的主人是个白人小姑娘,年纪很轻,对人几分羞涩,孟紫苑时常去买花,一来二去便跟她熟识了,偶尔会给她摘一把花田的花儿,给她削剪整理,养在她的花店里,若是有客人想要的,便送给对方。

孟紫苑今天并没有带花儿来,可是路过那花店时,却见那姑娘匆匆从屋里跑出来跟她招手。

孟紫苑朝她笑笑,便转身朝花店走去。

也许是因自己上辈子也是卖花的,孟紫苑对这个小姑娘印象极好。正欲告诉她今天并没有带花给她,却见她笑眯眯地当先开了口,说是有人找她。

谁会来这里找她?

孟紫苑疑惑地朝花店里面望去,却见一个栗色短发十分年轻的亚洲女人,牵着一个□□岁的孩童从里面走出来。

女人对她笑得坦然,尽管未着妆,出众的眉眼也一如既往的美丽。

孟紫苑愣住了。

“…赵小姐?”

赵妮儿,曾经在亚洲红极一时的天后级人物,如今洗尽铅华呈素姿,倒也落落大方。

“孟小姐,没想到你还记得我。”赵妮儿声音恬然,笑容温煦。

异国他乡,两个曾经可以称为情敌的人,并肩而行在宽敞干净的路边。公路两侧种满高大挺拔的树木,夕阳的光芒从稠密的树叶中筛落,洒在他们身上,身后落下常常的影子。

赵妮儿对孟紫苑的事业赞不绝口,又笑着说自己是彻底退出娱乐圈,只安心在家相夫教子了。孟紫苑看出她是真心称赞,只微笑着说,能安心在家相夫教子也是一种幸福。

跟着一起来的小男人长得很帅气,一瞧就知道父母必然也是姿容出众之人。尽管被赵妮儿牵着,小小的身子还是扭来扭去的不安分。赵妮儿转身告诫他乖一些,他才不再捣乱。

“这孩子很可爱。”孟紫苑道。

赵妮儿顿了顿,仿佛斟酌良久一般,缓缓开口道:“如果我说,这是我和孟京在认识你之前生的孩子…”

眼前面容精致的女子笑容骤然消失殆尽,眸中满是震惊。

赵妮儿却笑起来,“跟你开个玩笑而已。”

孟紫苑神情逐渐缓和,唇角抿了抿,“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赵妮儿知道自己行为不妥当,道歉道:“是不好笑。孟小姐,是我不对。”她顿了顿,又解释道:“这孩子是我老公的哥哥的。我老公也是中国人,只是现在在这边工作。前段时间我在国内生小孩,后来小孩就交给婆婆带着了。我落得一身清闲。今天是他们有急事,我才替他们去幼儿园接这孩子。”

孟紫苑沉默不语。

“这边一个名导跟我是旧识,我无意中从他那里听说孟小姐现在住在这里,就冒昧过来看看你。孟小姐,我来这里也并不只是找你闲聊。”

她停下脚步,侧身从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来,递给孟紫苑。

是一份医学诊断书。

“这是…”孟紫苑看着上面极其难懂的医学名词,直觉中却有什么事情即将破土而出。

“你看落款处病人的签名。”赵妮儿提醒道。

孟紫苑翻到最后一页,却见一个字迹潦草的签名,尽管潦草,仍能辨认出那里写的是孟京。

她霍然睁大双眼,震惊地抬头看赵妮儿。

“想必你不知道,孟京小时候患有自闭症,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病情好转了许多。但是却总是在某些致命刺激下急性恶化,这个致命刺激,就是你。”

“孟小姐,想必你不相信,早在你出现在B市以前,我就听说过你了。”赵妮儿笑道:“我第一次见到孟京时,他就莫名其妙问我,有没有见过孟心苑。孟心苑,那是你以前的名字吧?我那时候有事求他,就骗他说好像在哪里听过,他竟然也信了。”

“他很偏执也很聪明,可是却每每在关于你的事情上犯傻。我跟他说女孩儿不喜欢他那样偏执的,他竟然就万分认真地问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喜欢。”她笑了起来,笑后,神色却愈发落寞,“他给我的感觉,仿佛像是以前曾经被你嫌弃过一样。可事实上,算算时间你那时候才十岁出头而已。”

孟紫苑呆呆的,一时消化不了这样大的信息量。

“或许是因为我经常跟他说如何做才能讨你的喜欢,所以他对我格外优待,我也才有机会知道他这些秘密。”

“你出现后,他的病本来都快好了,”赵妮儿继续道,“可是杨怡死前告诉他,说你和他是亲生兄妹,在一起会受到上天的诅咒。”

“不久,他又发病了,医生诊断说是自闭症发展成精神狂躁综合征,病症比以前更严重。”赵妮儿神情有些恍惚,“你可知道,那段时间只要看见你,他就会出现各种可怕的幻觉,他甚至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行为,所以只能远离你。”

孟紫苑蓦然回想起那年她刚念大学,他总是离她远远的,对她冷漠异常。她不知内情,以为是他厌烦了自己。

正是因此,她才一个人离开他,跑去了法国。

“那年你离开后,他在美国住了近一年的院,才勉强稳定下病情。只是后来还是一直在吃药。这一点,徐天泽最清楚不过了。大概是孟京的授意吧,徐天泽似乎从未对你们提起过。”

赵妮儿看着孟紫苑依然平静的神色,忍不住开口道:“孟小姐真是镇定。”

孟紫苑看了她一眼,静默不语。

“本来不想告诉你,”赵妮儿又道,“可是既然说到这里你还是无动于衷,我只能违背他的遗愿了。”

孟紫苑看着她,一时没听清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他已经死了。”她淡淡开口,看着天边逐渐湮灭的晚霞,“在你决定执意离开他的时候,他的心就死了。你到澳大利亚的那天,他服用了大量安眠药,遗书里只有一句话,那就是不要将他的任何消息告诉你。孟城发现得晚,国内医生束手无策,徐天泽将他紧急转移到了美国,中间还走了我公公管辖的一道关口,所以我才能有所耳闻。上个月徐天泽回国,带回的是遗体。”

脑中轰隆一声,仿佛被炸开了一般。

孟紫苑神色惨白,双手握紧,“你…你在骗我。”

她在说谎!虽然她从未刻意打听孟京的消息,但是她还是梦想的艺人!不可能连总裁去世这样的大事都不知道!

赵妮儿看着她,神情清淡,“现在梦想是孟城在临时打理,孟京过世的消息怎么可能轻易公开?你是聪明人,跟你说了这么多,我有没有说谎你自己心里清楚。”

“或许你要问我为什么特意来跟你说这些,”赵妮儿又道,“我从未见过像他那样深情的男人。说实在的,真是世间罕见。我曾想要是被他爱上的是我该有多好,呵呵,后来想通了,不是自己的就不要强求。现在,你就权当是我看不过去你对他的无动于衷才来多管闲事吧…”

女人的话语还在继续,可是她却已经再也听不见了…

她说,他已经死了…

死,是跟孟建安那样的死吗?是再也没有知觉没有思想没有温暖的死吗?是…是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的死吗?

不可能的!她不相信!

她一个字都不要相信!

小男孩看着忽然脸色惨白失魂落魄的女人跌跌撞撞的离开,到最后忽然疯狂地奔跑离开时,他抬头问到:“婶婶,那个阿姨怎么了?”

赵妮儿看着孟紫苑离去的背影,“大概,是去找她的爱人了吧。”

这天晚上,孟紫苑坐上了最早的航班,连夜飞过宽阔浩瀚的太平洋,去寻找那个世上唯一能给她温暖的人,无论生死。

作者有话要说:

大结局(下)

又是一年初秋,S市红枫满地。

恰逢九月开学时节,S市一高一如既往人流如潮,挤满了满目朝气的学生以及殷殷期盼的家长。

校园操场东北角的篮球场上,已经有不少高年级学生在打球,个个蓬勃朝气,透着他们这个年纪才有的希望和生机。周边还有许多围观的少男少女,欢呼叫好声不绝于耳。

然而在篮球场边上略隐蔽的一角,有一个孤身孑立的高大身影,青天白鹤般清朗挺拔,却透着难言的安静与神秘。

他正看着篮球场中少年人的欢声笑语,目中没有焦距,似乎只是随意看着,可又仿佛看得极其认真。

这样出众的外表,倒比电影明星还来得亮眼些,这个年代的女孩儿总是十分开放活泼的,又不少人都不加掩饰地打量起他来。

大约是对方气场太过冷寂,带着几分高不可攀的威仪,并没有人敢上去搭话,反而不约而同地远离他的身边。

这样的男子,大约天生就是让人敬畏和拜服的。

“潘老师好!”

“潘老师好!”

忽然,人群中传来一声叠一声的热情的声音,原来是现在任二年级年纪主任的潘兰潘老师路过篮球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