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紫苑洗了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套了件丝质睡袍盘膝坐在床头。这贵宾房的条件的确不错,奢华高贵的法式设计,顶上巨大的水晶灯造型精致又大方,将宽敞的室内照得一片明亮,泛着古朴清香的乌木桌案上,台灯、茶杯、笔记本等一应俱全,桌前一把古藤木椅子,铺满了厚厚的绒毯。
这里一看就是被人刻意布置过的,布置成她爱的样子。她向来就聪明,这半年来,他们背地里做的事情她又怎么会不知道?
她并不是冷血,可是,她对这个亲生父亲恨得太久了,如今虽说谈不上恨,可总是有心结的。心里这道坎儿没有那么容易跨过去。
那天她说她不想看见江蕙,江蕙就果真再也没有出现在她眼前。对于这个女人,她也谈不上多恨,归根结底,是她的母亲,太善良好欺了,善良过了,也变得可恨起来。
若不是她母亲的软弱善良,她又怎么会陷入这样的死局。
一想到那个人竟是自己的大哥,她的心就跟抽空了一般。认祖归宗?还是算了吧。
她叹口气,将自己抛在软软的大床上,闭上眼,脑海里就满满都是他的脸,深沉的,悲伤的,痛苦的…她受不了,只得爬起来。
打开电脑,登上MSN,右下角的消息栏便响个不停。
这半年她很少跟大家联系,竟然有几十条留言等着她处理。
白然然的,陈以晨的,林小溪的,Alen的,最多的是玉衡则的。
玉衡则邀请她回法国。孟紫苑唇间勾起一抹苦笑。终是拒绝了。
不管她和他如何,今生她都不可能跟别人在一起了。若是老天垂怜,能让她再活一世,那她必然逃得他远远的,一辈子不相见,她好,他也好。
可是,她又怎能如此贪婪。一次不够还要两次。
偏她两次爱上的都是自己的亲生哥哥。
这时,敲门声起。
这么晚还有人找?多半是孟城那家伙。
她起身去开门,才刚把锁打开,那门就被人从外面一把推开。孟紫苑大惊,想要再把门关上,已经是不可能了!她这点力气跟对方比起来简直跟蚊子似的,她正欲开口大喊,一只大掌已经捂住了她的嘴,从门外生生挤进来的人啪啦一声用脚将门踢上,接着将她紧紧抱住!
惊吓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熟悉的温暖的感觉。
身子渐渐软下来。
她被这个高大挺拔的男子紧紧抱在怀里,她不看,也知道对方是谁。
过去她总觉得这个怀抱是自己最终的归宿,以为它可以为她遮风挡雨一辈子。可是现在,这样抱一下,她都觉得奢侈。
不,他们是兄妹,他们不能这样。
想到这里,片刻的沉迷过去,她挣扎起来。
带着一身夜凉气息的孟京感到怀中人儿的挣扎,不为所动。他放了她半年的自由,已经够了。这半年来,这个妖精每晚都要出现在他的梦里,这副与他无比契合的身子夜夜都在折磨着他。
现在,终于将她抱在了怀里,有了一丝真实的触感。
作者有话要说:
死局
孟紫苑心中抽痛。她又何尝不想他?可是,真的不行啊!她也终于明白八年前他的挣扎,如今她也日日夜夜都在同样的挣扎中。
他将她抱得极紧,仿佛要将她嵌进自己的身体里。她细小的挣扎他根本不放在眼里,可是她行事一向倔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在他怀中不停拱来拱去,倒引得他愈发火起,他终于忍无可忍,头一低,精准地覆上了她娇嫩的红唇。
她还来不及做任何反应,就被紧紧抵在门板上,细嫩的双臂被他钉在两侧不能动弹,绝美的小脸被迫扬起,承受他急切而粗暴的吻。
霸道的舌轻易钻进她甜美的小嘴里,如沙漠的旅人遇到久违的绿洲般,饥渴地榨取她所有的蜜汁。那小小的滑嫩香舌不停闪躲,任他怎么都捕捉不到,俊眉一拢,他一只大掌钳住她细致的下颌,迫她张开她的小嘴,他执着的唇舌就这么深深地探进去,将躲藏的小舌拖住,深深地吸吮…
她觉得舌根被他吸得生疼,忍不住发出痛苦的呜咽声,被放开的一只手不停捶打他结实的后背。可他却只当她在饶痒痒,直到将她口中的津液吸了个够,才缓缓离开。
“不…不能这样…”
眼前这张印在自己心里的俊颜逐渐清晰,那双久违的深沉黑眸勾起她心中深深的思念,可伴随而来的是钝钝的心痛。
她没办法,只能这样提醒他。
他们不能这样。
孟京看着眼前娇媚的人儿双眼迷离,被他吻得肿胀的双唇气喘吁吁,却还不忘提醒他不能这样。
他眸光愈发黑沉,没有给她任何喘息的时间,趁她还处在刚才激吻过后的迷离中时,大掌呲啦一声撕开她薄薄的睡袍。
他伸手捉住她脆弱雪白的浑圆,它们在此时璀璨光明的灯光照耀下是如此迷人,让他瞬间失了心魄。
他低头,大口吞咽着她胸前的柔软。
“啊…”她摇着头,尚且湿润的长发摇摆着,胸前的袭击让她浑身颤抖,可是脑中还是有清明的一角在提醒着她——他们是有血脉联系的兄妹,他们不能做这样的事情。
怪只怪,她的身体早就习惯了他的碰触,而他也对她所有的敏感点了若指掌。她推不开他,只能受着;他则从来没有束缚过自己,身下是他放在心尖尖上的女孩儿,是他深爱而不能自拔的女子,如今半年未见,他又怎可能控制自己?没化成兽将她瞬间吞下,已经是他在极力克制。
火越烧越大,他将她的胸口吸得啧啧有声,揪住顶端翘立的红梅用力欺负,直到它们变得又肿又硬,松开时,还泛着盈盈的水光。
他对她总是这样没有抵抗力,浑身上下翻涌的热血都朝着身下涌去,他俊眉深深拢起,线条坚毅的脸庞微微扭曲。
她不该穿这样的衣衫,他刚才不过随手一拉就烂了大半。她美好的身体呈现在他面前,让他根本无法自控。
细碎的吻落到她的颈边,他知道她不愿意,可是又不想放弃。
忽然,他感到有冰凉的液体顺着她雪白的脸庞滑落。
他猛的僵住,抬头,只见她盈盈美目上满满都是泪水,神情那样哀伤,简直能在一瞬间将他打入地狱!
“宝贝…不哭…”他心慌意乱,一下下擦拭着她的泪水,却越擦越多,越擦越多。
“宝贝…你不愿意我们就不做…别哭…嗯?”只要她能开心一点,他愿意投降。
他孟京做事,向来唯我独尊,□□□□。他从来不知道妥协为何物,也从不向任何人妥协。所以两人的感情,最初亦是如此,他太霸道专横,而她又太倔强精明,最终弄得两败俱伤。可她如今向来,能像过去那样互相伤害也好,总好过现在,进退维谷,太远离是无尽思念,太靠近又是无穷罪孽。
过去的几年里,他在她面前终究是逐渐学会了妥协。兄妹一事,他从来未把它放在眼里。他想要的东西,必是见神杀神遇佛拭佛也要拿到手里,就是兄妹又如何?他想要她,就不会以此为阻,尽管这在世俗看来已是荒谬。这些年尽心掩藏她的身世,固然是怕孟建安那个老头子知道后捣乱,可他更怕她不愿意——若是他的女孩儿不愿意和他一样违背伦常,他,又怎么忍心勉强?
他将身上的西装脱下来,包裹住她几乎光裸的身躯,然后将她打横抱起,三两步放到柔软的大床上。
准备放下时,她却忽然用力搂住他的脖子,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上,大哭起来。他怕她摔倒,便傻站在床边,任她抱着自己大哭。
这个坚强的姑娘很少这样大哭,上次她哭得这么伤心,还是很多年前,他得知她的身世而对她冷漠疏远的时候。
大约是心痛到极致了,她才会这样忍不住放声大哭吧。
她心痛,他便更心痛。大掌不停轻拍着她纤弱笔直的背,薄唇落在她布满水泽的脸颊上,一点点吸尽她的泪水。
她感觉到他温柔的动作,感受到他的情意,心里软乎一片,可越软又越痛,情意越深苦楚也越深!
孟京,为什么我们要这么相爱?若是你能少爱我一点,我也能少爱你一点,就好了…
历经突变,可这半年来,她也从未哭过,只是一个人背着行囊,看白云流水。原以为这么多天她的悲伤约摸已经过去,现在才知道,只不过是被暂时封存了。
眼前这个男人,是她心门的钥匙,一出现便让她努力保存的封口骤然破裂,彻底无所遁形。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西湖决开的堤坝终于恢复。她双眸肿胀,鼻头红红,本就娇艳迷人的双唇如今更是如嫩花洒了水露,引人垂涎。
他经不住诱惑,含住她的滚烫的唇儿细细摩挲,鲜少的温柔与细致安慰着她饱受摧残的心灵。
“宝贝哭够了?”
她乖乖地点点头。
他将她放到床上,离开的刹那,她下意识就拉住他的衣服。细致嫩白的手指抓住他白色的衬衫,却在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时,颤抖着,缓缓放开。
他愣了一会儿,又怎么会猜不到她内心的挣扎?
“宝贝,我只是去冲个澡,我不走。乖。”他落下一个吻在她的发顶,将她身上的衣服都拉下来,包括他的外套和她那已经碎裂的睡袍,然后快速盖好被子。
浴室哗啦啦的水声响起,床上的姑娘却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哭过一次,如今看到浴室玻璃门处印出的挺拔的男子身影,却只觉得欢喜。
她一再告诫自己这个人是自己的哥哥,是自己的哥哥,是自己的哥哥…可为什么,她看见他的身影还是心头砰砰直跳?
她可以攒起决心来拒绝他对她的求欢,可是,她怎么也抑制不住自己心头对他满满的爱意。
半年不见,她只觉得,他本就英俊清冷的容颜愈发让她移不开眼。他温暖的怀抱愈发让她怀恋。他对她的柔情,让她只想沉溺其中,不愿醒来。
天上的神明,我到底应该怎么办?
孟京围着浴巾走出时,就看到他的宝贝正埋在被子里面一动不动。
他轻轻一笑,任由她装睡。顿了一会儿,终是从柜子里拿出男式睡袍,规规矩矩换上,然后规规矩矩地从大床的另外一边躺上去。
孟姑娘像受惊的小猫一般呼拉一下坐起来,待发现自己全身不着一物时又赶紧拉住被子将自己裹得密不透风,只留下一双纤细柔白的双臂,抱在胸前。
“你…你要睡这里?”美眸瞪着他。
只一床被子,被她拉去大半,他也无所谓,上半身斜斜支在床头,挺拔高大的身形线条优美,笔直修长的双腿交叠着平放,一身普通的睡袍也被他穿出一身的清俊高贵,优雅迷人。他的发半湿,显得浓黑无比,与那双深邃如黑夜的眸子相映衬,透着冷月寒星的气息。
她看得呆了一呆。
孟京淡笑着看她眸中闪耀的沉迷,努力抑制心中的悸动,声音淡淡的,“孟建安就在附近,我要是公然开个房间,被他发现我一直跟着,他大概又要揍我一顿。”
孟姑娘想起那次在书房里孟京的惨状,立刻瞪大了双眼。
“揍我是无所谓,只是我不喜欢闹出乱子来,让我的宝贝不开心。所以,只能在你这里挤一个晚上了。”
孟姑娘立刻点头如捣葱。
他立刻笑得光芒四射。也许是刚沐浴过的缘故,他平时的冷漠气息被掩下不少,容颜上的卓尔不凡愈发显露出来,笑容也愈发迷人。
“好了宝贝,乖乖睡吧!”
她便乖乖躺下睡觉。
凑过去细心替她掖好被角,看着她闭上眼睛,他这才关上灯,平躺下来。
他们隔了有一尺远,都是规规矩矩地平躺着,遵守着默契,谁都没有触碰到对方。
眼前是浓重的黑,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房间的小夜灯也被他关了。这样黑暗的环境里,孟紫苑听着男子平稳的呼吸声,竟愈发清醒了。
浑身都麻木了,可是她却不敢动,怕把他吵醒,可是长夜漫漫,她就要这样熬下去吗?俩人同床共枕无数次了,此刻明显是从未有过的经历。
兄妹的身份让他们只能这样,隔着一条沟壑,各自安稳。
可是她安稳不了。
他倒从始至终都是一个姿势,连呼吸的频率都未曾变化。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孟紫苑料想他已经睡着了,便大着胆子小幅度地动了动,发现他没反应,便舒口气,侧过身子想换个舒服点的姿势。
没想到,她刚朝内侧一转,就忽然落到温热的男性怀抱里。
“啊…”
惊喊被他的唇堵住。
作者有话要说:
父亲1
却只是一个抚慰性的轻吻。
他放开她的唇,双臂却将她搂得更紧,“宝贝睡不着了?”
孟姑娘的脑袋被埋在男子温热的胸口,她感觉到他一下下的起伏,心里莫名平静,“嗯。”
“我也睡不着。”
男子淡淡的声音,听在她的耳里却莫名甜喜。
她唇角勾起,忍不住就想抬起头来看他的表情。脑袋拱了拱,却把他更紧地拥在心口处。
“小妖精不许动了。”他的声音有些嘶哑。向来不会忍的性子,现在这种情况,于他已经很不容易。
孟紫苑再不敢动,乖乖被他紧紧搂在胸前。
他叹口气,“宝贝快睡吧,我不碰你。”
孟紫苑点点头,六个月来漂泊不定的心仿佛终于找到了停靠的港湾,很快就进入了梦想。睡着的前一刻,她忽然觉得,他们这样抱着睡觉,也是有血缘的兄妹之间不能做的吧?但是…管不了那么多了,这么舒适的怀抱,她放不开…
抱着他的男子却睁着双眼,无法入眠。
第二天孟姑娘醒来时,仍旧是睡着的这个姿势。她被他困在胸前,额头冒汗,嘶哑的声音喊着渴。
男子立刻给她倒来一杯水。
解了渴后,孟姑娘迷迷糊糊地还想寻找之前温热舒服的怀抱,男子却已经靠做在床上换衣服。
“宝贝起床了。”他轻抚她的脸,“赶不上飞机了。”
孟姑娘这才不情愿的掀开被子,揉揉眼睛,入眼而来的是男子结实而充满力量的麦色胸膛,胸口处还刺着她的名字。
她脸忽然红了,心头又是一抽,忍不住就伸出手来,触摸那个“苑”字。
男子正要穿上衬衫,却冷不防被她柔嫩的小手一戳。
大掌握住她捣乱的手指,“怎么了?”
这个刺青,她不是早就知道了么。
她摇摇头。
孟城说得对,这个男人爱她这样深,他的痛苦大概比她多多了…可是又有什么办法…
眼见着孟京快速收拾妥当马上要走,她的心情瞬间又落到低谷。
“我先走,省得被老头子看见。”他皱着眉,对口中的老头子无比嫌弃,可又无可奈何。回头看见她望着他依依不舍的模样,尽管时间已经不多,他还是忍不住走到床边,抱着她狼吻一通,吻得她浑身发软,这才作罢。
孟姑娘被吻呆了,瞪着眼睛道:“我们…我们是…”
“我知道我们是兄妹。”他浑不在意地补充,就着她肿胀的唇又轻咬了几下,这才转身离开。
这房间里虽然睡袍只有一套,但是出行的衣服倒是很多。孟姑娘从柜子里拿了内衣裤,又随手挑了件淡蓝色的丝质连衣裙,就着高大的落地镜穿戴。
她这才愕然发现自己前胸后背都遍布了青红的吻痕,一副被男人彻底疼爱过的模样。
她愣了一会儿,想着昨晚上那么一会儿并没有多激烈啊,还有这小腹和后背怎么也有这么多?
这男人…还说不碰她呢…
飞机在B市降落时,孟建安、孟川都在接机。
两个人的速度和演戏功力真让孟紫苑这个真正的演员都叹为观止。他们走的是贵宾专属通道,路上并没有多少人,这样安静的环境,愈发显得一家人太过拘束和安静。
幸好还有孟城,一路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孟城见孟紫苑满脸失望,便装模作样随意问道:“爸爸,大哥怎么没来接苑苑啊?”
“要他来做什么?”老人的霸道跟专横跟他那个长子真是如出一辙。
走出机场大厅,马路对面已经停了三辆车子,亲一色的白色欧陆宾利,很是扎眼。“你们俩各开各的车子走。”老人发话。
什么意思?这是留下她跟她这个无比陌生的爹同坐一辆车?
孟紫苑思忖着,脸上却没露出什么表情来。一起就一起吧,反正她也是一语不发的。
“苑儿,”一对上女儿,孟建安本来□□又霸道声音那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温和地能凝出水来,“陪爸爸一程吧。爸爸半年都没见你一面。”
孟紫苑没说话。
孟建安见其默认,对对面车里的司机招了招手。那司机便开着车子转到他们这边来。
孟紫苑特意坐在副驾驶座上,而孟建安只能坐在后排。孟建安找话题与她说话,她却不愿意出声,波澜不惊地想着自己的事情。
也许是两个人都过于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竟然没发现,这辆车的路径并不是去孟宅的方向。
车子开得很快,沿边的楼房逐渐稀少,孟紫苑坐在前面,看着眼前无比陌生的环境,忽然皱眉道:“你不是去孟宅的路吧?”
驾驶座上的人一身黑色的西服,肤色麦黄,戴着大大的帽子,被挡住的双目此时抬起,朝孟紫苑露出森冷的光来。
“当然不是,这是送你去黄泉的路!”
孟紫苑神色大变,可还不待她有什么动作,这男人就双手放开方向盘,将她猛压在座位上,一巴掌扇了过去。
孟紫苑被打得眼冒金星,却没有发出一声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