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跪坐在他的面前,身子那样渺小、卑微、渴望。
这小畜生怎能如此直白,枉费…枉费什么他也说不出来,他只觉得她笨。
即便如她自己所说是千年的大妖,也是世间难寻的朽木。
“黛黛,你是皇后,你需谨记祸从口出。”他身不由己的将这小人揽到怀里,细心搂抱,柔声呵护。
绚烂绯红的夏花在黛黛心里轰然爆开,所有的恐惧与空茫不翼而飞,黛黛又欢快起来,她总是这样记吃不记打,在她的脑袋里似乎只有简单的吃、睡和玩。
“王、王、王,黛黛最爱你了。”她扑在他怀里,柔软的身子贴着他的胸膛,亲昵的游来游去。
姬烨怅然叹息,抱着黛黛,唇角却勾起一抹笑痕。
他也恍然生出了恐惧,抱着她,他的喜怒哀乐便仿佛由不得他了。
想要冷笑推开这不自量力,蚍蜉撼大树的妖女,可他却把妖女抱的更紧。
“王,你抱抱我,亲亲我。”她方才真的吓的厉害,这会儿,到了她的王的怀里身子还是颤抖的。
姬烨的心里也是动荡不安,如巨浪拍案起起伏伏,一阵一阵的恐慌。
不能是这样的,这结果是不对的。总有个声音在他耳畔嗡嗡的响,就像他幼年时跟随先皇去护国寺听经,巨佛像下坐了千万个光头和尚,从那些和尚嘴里唱念而出的经文令他厌恶,厌恶却又熟悉。只是听一遍他便能背下整部的经文。
“王,你在想什么呢。”黛黛将他压倒,伸着红润的小舌头往他口里钻,呜呜着求欢。
“黛黛,不行。”当滑溜香甜的小舌扫过他的舌尖,他忍着吞咽吮吸的欲,望忙将黛黛推开。
黛黛满眼都是问号,晶珠似的眼睛往四下里一看,伺候的人都留在楼外了,楼内只有他们两人,怎么又不行呢?!
黛黛气愤,也犯了扭脾气,又一口堵住他的嘴,强势的亲吻起来。
姬烨此时的脑海里混沌一片,黛黛吻他,他一霎像是变了个人,眼珠深处红光闪耀隐露妖异,他本是青莲的气韵,如今眸光乍泄邪欲,顿时面貌便妖艳起来。
黛黛啊了一声,酥乳便被他捏到了手里揉搓,身上轻薄的夏裙顷刻间便碎了,她娇嫩的私处整个被他的手掌包裹住,捏起蕊珠拈在两指间就玩弄起来。
“痛。”黛黛推他的手,夹紧双腿,小脸上薄覆香汗。
第38章 疯魔
帝王也是男人,是男人便难免有狼血沸腾的时候,故此帝王的行欢处,以及与帝王行欢的人,彤史们总是不能一一记述在正册的。
然,还有野史。
野史载,永乐八年,初夏的某一日午后,小翠峰顶仙雀楼上,文武圣皇帝幸一女,欢极。
那一夜,帝,疯魔,千鸟百兽都随之狂欢,彷如群妖乱舞。
自楼上有行欢之靡艳声色起,尽职尽责的李福全便忙将负责姬烨安全的精锐卫队往外围遣了遣,可即便如此,从那楼上传来的娇艳嘤咛也使得大部分壮硕卫士涨红了脸,有些没出息的还躬起了腰,并起了腿。
宫女们更不用说,就连见惯了“大场面”的彤史也羞红了脸,身娇体软仿佛走不动路一般瘫了。
那一夜,小翠峰顶上的鸟雀也如吃了情药,彻夜的欢叫,在仙雀楼顶上盘桓不去。
李福全白着脸,奋力的朝那些不知耻的鸟儿挥舞拂尘,可是根本无用。
当黑夜降临,鸟儿终于散去,李福全抹抹额上的冷汗终于吐出一口浊气时,一个踉跄便摔了出去,他骂骂咧咧的爬起来,转身便看见了一对山鼠正屁股对着屁股抽动,他顿时大惊,挑起红灯笼便连连后退,猛一抬头又看见草丛中一对红眼儿野兔正翻滚抱团。
呜呼一声,李福全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此时仙雀楼上仍旧龙翔凤吟,可他却是浑身发抖,突起鸡皮,心里冷幽幽的发寒。
又想起在楼上正抱着他主子堕欢的皇后,他本就白了三分的脸色又加了两分死气,忙抖抖索索的从怀里拽出一本破旧的佛经,叽里咕噜就念叨了起来。
这佛经可是护国寺大住持的第六代嫡传弟子用过十年的旧物,佛法无边,是他花费了自己一半的养老钱求买来的。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就是觉得邪门,可若要他说哪里邪门,谁邪门,他又不敢胡乱指派,他只能意识到:皇后变了,然后圣上也慢慢的变了,那么大燕国的国运呢,又要朝着哪个方向改变。
圆月高悬挂山崖,光芒泛起异常的明黄,远山孤狼嚎叫,树影枝叶张牙舞爪,冷泉哗哗,近景灯笼高挂,烛火透过薄薄纸层,映照出一地冷幽艳红。
银纱帐幔层层垂下,夜来晓风细雨便袅袅软软忽高忽低的飘渺飞扬,珠玉流苏泠泠作响,摇摇曳曳,西窗大开,树影婆娑向媚。
好一股妖风淫雨,吃花嚼蕊后,楼内喘息阵阵,声息弱弱。
随着坐在楼梯口上的李福全念叨佛语的声响愈大,姬烨眸中妖异的红丝渐渐消退,他从黛黛身子里退出,余温犹存,心已开始迷惘,进而有悔。
这一夜是黛黛最吃不消的一夜,他疯魔了似的,对她索要不停,她几乎喊破了嗓子也不能阻止。
身子遭了罪,乍青乍红,那处也红肿着丝丝抽疼。
黛黛眼角红红的,委屈的嘟着嘴,却连扑上去撕咬的力气都没了。
她的身子本就如剥了壳的鸡蛋似的,处处光滑白皙,无一丝毛发,但凡有个痕迹也没什么遮蔽,现下可好,那大腿根处斑斑的吻痕想藏也藏不住。
她真个如一朵离了枝桠的花,被那男人放在嘴里里里外外咀嚼了遍才给吐了出来。
她瞧他完事之后披上龙袍靠在小几上愣神,浑不管她是生是死,顿时委屈溢满了顶,嘤嘤着就假哭起来。
及腰的青丝挡不住大腿根,堪堪覆盖了整个玉背,堪堪没挡住她腿窝里的吻痕,堪堪又衬的她娇嫩可怜。
他举着玉杯沉思,目光在她身上怔怔流连,对她嘤咛的啼哭又不闻不问。
黛黛生气了,抓着竹枕便扔他,他侧脸躲开,目光依旧空茫。
黛黛越发委屈,咕哝道:“没你这样欺负人的。”
呜呜咽咽唱作俱佳,叽里咕噜骂着谁也听不懂的娇声娇语。
“闭嘴!”
他断然一喝,脸青狰狞,楼外李福全的念佛声忽然停止,万籁一寂,顷刻后传来李福全凄惨的求饶磕头声,黛黛却不怵他的冷脸青面,依旧呜咽撒赖。
他又看向黛黛,龙目锃亮,明光闪闪,黛黛呜呼一声捂住了自己的眼睛,抱着他的小腿一点点往他怀里挪移。
却原来,她就在他脚下,不曾远,不曾近,只要他一伸手便可将她抱在怀里爱怜。
半响颠鸾倒凤,至少这一刻他该给予黛黛温情。因为上一刻他还在黛黛身子里驰骋,他还占着人家的便宜。
只要还有点男人的豪情和大胸襟,便该给予这个女人哪怕片刻的温怜。
可若是和尚呢?
若是破了戒的和尚,在醒来的那一刻,兴许便要对着那个女人念“罪过罪过”,“女施主,你可害苦了我”又或者最恶毒的话:“妖女,小僧定要收了你,打得你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黛黛。”姬烨一出声,嗓子便是黯哑的,音阶音色那样诱人。
黛黛的眸子顿时亮了,复又纷飞起桃花,扯着他拖曳在凉蕈上的龙袍心尖暖暖皆是爱意。
瞧着她爱娇乖巧的在他袍子上撒欢,心念间倏忽明媚,唇角泛起笑,原先想要说什么大约便忘了,拉着她的手,微一使力黛黛便入了他的怀。
“王。”
婉转游离的声儿,软软糯糯便是无尽的满足。
他把喝了一半的清酒喂入黛黛丰润靡艳的小唇里,腻宠的味道十足,却身在其中而不自知。
“渴不渴,可要喝吗?”
他含笑轻问,却已将酒喂给了黛黛,仿佛早已知道她是小酒鬼。
抱着酒杯,黛黛喝的眉开眼笑,喝干净后,仰起头却嚷嚷着,不解渴,要喝水,要喝甜浆玉液。
“甜浆玉液怕是没有,司酝(yun)司有新制的凤梨浆,可要喝吗?”
“要。”黛黛软糯糯的回答,把他从眼睛看进心里,眸色清亮,眼睛弯弯笑意缠绵依赖。
“但,仙雀楼上却是没有的。”他浅笑,婉转逗弄。
“我渴了。”黛黛在他胸前抓挠,一寸寸的挪移辗转,小赖子一个,就像小奶猫要吃奶时喵喵的叫,撒娇打滚,毛茸茸的可爱,纵是个铁血将军也不忍拂逆。
他舞起宽敞的龙袍将黛黛包裹住,只让她露出颗小脑袋来,让在门口跪着一直制造噪音的李福全滚了进来。
“你主子娘娘渴了,去弄些甜饮来,凤梨浆最好,但不许耽搁。”
李福全脑袋上青紫一块,闻听主子命令,心中一喜便道:“圣上,早先便在近处小屋里搭建起了茶水房的,有杏酥浆、香薷浆可行?”
“一样拿一杯来。”
“还要凤梨浆。”黛黛从姬烨肩膀处转头看向李福全,恃宠而骄,特特的强调。
姬烨慢饮清酒,淡淡的笑。
“喏、喏,奴婢这便去办。主子娘娘少待。”忙一骨碌爬起来踉跄着去了。
姬烨没回头都知道那胆小的奴才吓的不轻。
他这奴才心细如发,惯常的会杞人忧天,但能力却极为出众,察言观色是他的本职,细微处的推敲并查探也深有经验。
“我还要喝。”黛黛抓着他的手腕,又把他喝了一半的酒喝干了。
满足的笑眯了眼,双颊酡红,眸色朦胧有春。
这便是酒不醉人人自醉了。
“王,你喜欢不喜欢黛黛?”
他轻擦着那一张一合的娇唇,含笑不语。那模样,真个是色在怀中坐,佛祖心中留。神情恬淡,怡然自得。
黛黛皱皱小鼻子哼了他一声,低下头生闷气,小爪子在他肚子上左挠一下右挠一下。
快乐无忧的日子总是过的太快,依如岁月在美人脸上留下的脚印,践踏了美人的尊严,却令美人连抓住罪魁祸首抽皮剥筋的机会都没有。
一切都流逝的那样快,令人毫无准备。
贵妃隐忍不发,淑妃伺机而动,月余的独宠在骠骑大将军率领尤家军凯旋而归后还能剩几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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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将军凯旋
随骠骑大将军而来的东夷使臣早于一日前由礼部官员安排住进了专门用来安置外宾的荣庆坊,但尤家军却仍然在燕京城外十里驻扎,这也算是惯例,没有哪个皇帝敢把十万将士心无猜忌的迎入内城,且还是某大将军亲自带出来的某姓大军。
文人造反十年不成,可武人造反却能在顷刻间改朝换代。
军权旁落从来都是皇帝的忌讳。
这与信不信任大将军们的人品无关,那是权谋的事情。
若说酒是色媒人,那么,军权便是造反的主脑。会不会造反,有时只在一念之间。
今日一早姬烨便坐着龙撵回了明正宫,他一早就下旨召见骠骑大将军并一干功臣代表,并命礼部尚书、兵部尚书在五里外长亭迎候。城内,礼部仪制清吏司也依旧例摆弄好了军礼迎接。明正宫内,百官也皆到位,只等骠骑大将军到来,便可进行王师大献礼,进而论功行赏,昭告天下。
五里亭外,尤海看见自家的一干儿郎一个不少的都回来了,激动高兴自是不提。他是个稳重的长辈,心里纵是高兴的小人乱蹦面上也不大明显。
只是寻常问候了一番,就和礼部尚书一起带着数百将领们返京。
可这一次没能跟随尤江去大掌的家中小辈们就激动了,在长辈面前不敢喧哗嬉闹,可混入自家哥哥们跟前后就没那么多顾忌了,前头长辈们在端庄赶路,后面就是哈哈笑闹声不断。
“五叔,我想死你了。”
“九叔,大海有多大,听说贼人的船比咱们大燕的耐打?”
“四叔,你的胳膊呢?”
一声震惊,旁边一道粗哑的男声忙强势镇压了。
“回家再说。”
“就是,就你不懂事。”
“小姑姑会心疼死的。”
“对了,快跟我们说说你小姑姑在宫里受委屈了没有。”
“老九,闭嘴,回家再说。”
领头的青年冷喝一声,他身后高高低低的一排儿郎们都忙闭了嘴。
回京的路上不太平,来的百姓太多了,像是有组织的一样,高声呐喊着他们尤家军的功勋,沿途有大姑娘小媳妇向他们投掷鲜花手帕,还有向他们扔香瓜的,最夸张的是一个老妪哭晕了过去,引起了小骚动,但很快便被沿途的京兆尹捕快们干净利落的处理了。
领头的青年眉头皱的死紧,身后小声嬉闹的儿郎们也渐渐没了声,两两相视,眉目凝重,年纪小沉不住气的早已成了怒目金刚。
“大哥…”他这边一开口,被领头的青年一瞪就立即闭了嘴。
“车骑将军,这也太过了。”副将小声嘀咕。
“等见到圣上再说。”
待他们从朱雀门进入燕京城,朱雀大道两旁的百姓就规矩了许多,虽也有呐喊宣扬感谢,却没城外那么过分。
当骠骑大将军在承天门下看见了正高坐龙椅的姬烨时,他的心也随之高高的悬挂了起来。车骑将军尤回风紧蹙的眉头却舒展了开来,一张晒的黝黑却棱角分明的脸沉了下来,不卑不亢。
承天门后便是明正宫,前朝用于处理朝政,后面便是内宫,所有官员到此都要下马步行,皇权不容侵犯。
骠骑大将军并其身后的一干将领早在看见圣驾仪仗时便仓皇下马,昂首阔步小跑步前进,神情是凯旋而归的喜悦,态度恭敬。
姬烨也站了起来,真诚含笑。
“大将军可终于凯旋而归了!”
尤江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激动的眼眶泛红,极为深情的拱手便拜:“圣上,老臣终不辱使命。”
“臣等幸不辱命!”领头的青年遂即一喝,他身后的将领们也扯着嗓子嚎了起来,都是军中的铁血男儿,那嗓门一开便是震耳欲聋。
望着这些面目黝黑壮硕的将领,姬烨心中也顿生豪情,尤其当他看见尤氏子弟就把大小将军占了一半时,他在羡慕之余却想着,他若也有这么些豪情万丈,钢筋铁骨的儿子,何愁江山不固。
“好,好,赐酒。”
李福全便端了托盘上前,上面有两只玉杯,玉杯里是清澈的酒液。
“老臣已有两年多没喝过咱们燕京的酒了,圣上赏赐的正是时候。”骠骑大将军豪爽的一阵大笑,端起其中一杯,仰脖便干了。
姬烨瞧他干净利落的举杯便饮,眉宇间并无任何犹豫,心中一畅,也含笑一饮而尽。
“奏乐。”
遂即古老的乐音便从城楼上响了起来,这是“凯乐”,曲调壮阔苍茫,豪情万丈,是专属于军队的乐曲,尤回风还用此乐编写了一曲军歌,用词极为大气,很能调动起将士们保家卫国的决心,没几日这歌便传遍了军队,至今所有将士们都已能完整的唱出来。
“诸位将军辛苦了。赐酒。”
在凯乐声里,姬烨和尤江对饮过后,便命宫婢上前一一服侍赐酒。
姬烨又一挥手,乐声停,扬声道:“宣露布礼。”
承天门城楼上早已准备好的兵部尚书尤海便开始宣读此次取得的胜利,与此同时,以姬烨为首,文武百官皆列队行拜礼,昂着首,肃穆听从。
宣读罢,凯乐声再起,此时那数百名将领里不知是谁起得头,不一会儿军歌便唱响了起来。
军歌嘹亮恢弘,闻者无不眼眶通红,激动莫名。年轻的男看客们胸腔内顿起战死沙场,马革裹尸,一世英雄的豪情;暮年老者们心潮澎湃,女人们皆感动落泪。
这曲军歌姬烨也会唱,许是被他的将军们感染了,当此曲到了高,潮部分,姬烨也脱口随和。
领头的青年将领离着姬烨不远,看见姬烨随和不禁讶然。
曲至末尾时,围观的百姓们竟也含泪随和,大呼尤家军!
尤家军!
尤家军!
礼部尚书等文臣有些便淡淡笑了,有些皱起眉头忧虑莫名。
而那些守卫京师,没能参战的武官们有些便露出了等着看好戏的表情。
宣露布礼便是当大军凯旋而归时由兵部主持人高声宣读此次的捷报以及取得的战绩,之后便要将此写于大锦布上的捷报悬挂于旗杆上让百姓能够看到。
至此王师大献礼便告于段落。
圣上回宫,有功将士们以及文武百官跟随,当一行人在名正殿按部就班的列队站好之后,便是论功行赏的时候。
国公爷尤海该封王了。
这是在列诸人的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