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柜子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疑似招来麻烦的“妖骨”的东西。犹疑道:“又或者……是爸爸在世时贩卖过这东西?爸爸从来不记帐的,真是查无可查了。粘上这种禁物,真是死路一条了。呜呜……”

怀着忐忑的怕死心地回到房间,看到药鹰正在骚扰罐子底下的小蛇,拿弯嘴把罐子啄得突突响,小蛇吓得缩成一团。

瓶笙有些不忍,劝止道:“药鹰,别吓它了。”

药鹰听命收敛了一下动作。

她旋即又想起公园里蛇妖险些害死她的情景,于是又补了一句:“吓吓可以,别吓死了就行。”

药鹰立刻又嚣张了起来。可怜的小蛇瑟瑟发抖。

看到药鹰一脸贪婪的模样,她忽然意识到它饿了:“药鹰,你一天没吃东西了吧?糟了,今天买的半个猪也丢在公园里了。”脚边传来轻轻抓挠,低头一看,白虎,眼泪汪汪地仰望着她,为了表示它也很饿,它把自己缩成了一个小奶猫状,极尽装可怜之能事。

身后又传来一声问:“嗯……有吃的吗?”

回头,看到洛临在翻她的冰箱。她惊奇地问:“咦?神仙也要吃东西吗?”

“可以吃,也可以不吃。很久没来人间了,很想尝尝人间烟火。”

“……所以说,您吃东西不是为了满足肚子,只是为了满足嘴巴吗?”

“说得很准确。”

“……”

可是家里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起炊了。连鸟食也被两只吃货吃光了。而天已经黑了。刚从妖怪手里逃生出来,她可不想走进黑夜里去买吃的。看到主人一脸茫然,药鹰再次把注意力转移到小蛇身上,考虑着把它当成晚餐算了。

瓶笙忽然弯腰钻到了床底下,拖出了半箱子泡面。那是她背着药鹰囤下的私粮。药鹰破例没有因为瓶笙私藏垃圾食品而用大翅膀抽她,主要因为神仙大人表示出了对泡面的极大兴趣,它没胆量反对。

药鹰这个飞到哪横到哪的货,面对洛临的时候完全没了脾气,缩头缩脑一脸畏惧。

但它是不愿意吃这种垃圾食品的。他们想吃让他们吃去吧!它出去捉个老鼠吃好了!

想到这里,一振翅飞向窗口,却被洛临的一句话扯住了。他淡淡冒出的一句:“回来。”

它就扑棱一下落回了桌子,诚惶诚恐地看着洛临。

“不准出去。”洛临说。

药鹰泄了气,苦兮兮地看看泡面,却不敢表示半点反对。其驯服的样子令瓶笙忿忿不平,她这个主人还没见过这货这么听话过!这只欺软怕硬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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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神,一人,一小虎,一鹰,围着餐桌,吃泡面。

玻璃罐子那边,小蛇把脑袋抵到了罐壁上,眼巴巴地看着……瓶笙不为所动,决定饿它两天。

对于用泡面来招待尊贵的神仙大人,瓶笙觉得非常过意不去。洛临倒没表示嫌弃,细细地品尝,其优雅的姿态跟廉价的泡面很不匹配。大概是单纯的味蕾被浓烈的汤料刺激到,他玉般光洁的面颊上浅浅地洇红,一向冰凉的眼眸也变得潮湿温暖了许多。

一边吃着,抿了抿嘴巴,飚出一句评价:“人间的餐饮口味重了许多。”

瓶笙听了,这才想起应该给他少放些调料。

眼看着他碗里的面越来越少,瓶笙心里开始打鼓,惴惴不安地望了望窗外化不开的夜色,再小心翼翼地瞅了瞅他的脸色,腆着脸没话找话:“您最近工作忙吗?……”

洛临大概是不太适应“工作”这种说法,顿了一下才回答:“很忙。”

“哦……您吃完了面就走吗?”

他的筷子顿了一下,瞥着她,露出一脸不悦来:“是在下逐客令么?”

“不敢不敢!绝没有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她的目光转到白虎身上,忽然看到了希望,“嗯,白虎的伤还没有完全好,还得留下继续治疗。”

他的眼眸深处闪过一丝好玩的笑意,脸却故意绷了起来:“它已经完全好了。”

“哪有!”她着急地一把捞起白虎的前爪,扒着毛儿找那道伤口。不料神兽的愈合力惊人,伤口早就无影无踪了。她急出一头汗来,恨不能在它爪子上再掐出一道伤口来。脸埋在碗里苦吃的白虎被掐疼,也顾不上拔出脸来反抗,只是一边吃一边不满地呜了一声。

她再也想不出什么理由,急得没抓没挠的。

洛临瞥她一眼,悄悄抿嘴乐了一下,笑容一闪即隐,状似无意地说:“我在人间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瓶笙大喜过望,两只眼睛瓦亮地望着他:“那您还没有住处吧?如果不嫌弃就住我家吧,我不收租费的!”

他环视了一眼小小的房间,冒出一句:“挺嫌弃的。”

“……”瓶笙的眼光暗了下去。

“不过……”

听到这个转折词,她的眼睛又充满希翼的光。

洛临慢吞吞说:“我倒不缺住处。只是……来人间时走得匆忙,忘记带上奴仆。”

“哎?!奴仆?”她眼睛一亮,麻利无比地接话:“那您看我合适不?”

他上下打量着她,一脸怀疑:“奴仆可不是轻松的活儿。”

她呼地举起了右手,左手捂心脏处,坚定无比地喊口号:“服侍神仙大人是我一介凡人最大的梦想!能有机会服侍神仙大人是我无上的光荣!”喊完了口号,又小心加了一句:“如果有人欺负您的奴仆,您会罩着她吧?”

他用手腕掩了一下口,隐去嘴角忍不住的一抹笑意,又严肃起面容:“当然。我的奴仆只有我能欺负。”

瓶笙冷汗了一下,但被主子欺负,总比被妖物追杀的好。

洛临含着笑意碎光的眼睛瞥她一下,点了点头:“那我就勉强收下你了。”

话音落下,瓶笙还没来得及三叩九拜,他忽然探出手,指尖在她的额角轻点了一下。她感到额角微微一麻,吓了一跳,往后躲了一下,抬手捂住额头,满脸狐疑。跑到镜子跟前照了一下,倒吸一口冷气。

只见额角多了一个朱砂色的图纹,形状像一个奇怪的字符,十分诡异。她手指擦了几下,却丝毫擦不去,那艳丽的赤红像是渗入了皮肤之中。她转头惊讶地望着洛临:“你在我脸上画了什么东西?”

他神定气闲地说:“你既然做了我的奴仆,就打个印记嘛。”

身怀奇物,唯有占为已有、盖上私章,才能将其彻底掌控。

作者有话要说:

倒要看看谁能猜出女主跟妖骨的关系!

哇卡卡卡。。发现几位章章拍爪的宝贝,kylieh23,桃花小熊 ,衰神黑猫,乐乐,小夜,JOY,111。。有落下谁吗?还有我家乖徒的长评,第一个长评啊,乐得俺心花怒放~看到各位的评真心欢乐啊,有你们的回应我才有信心写下去~群MUA~

☆、出浴

瓶笙对着镜子摩挲了半天额头。

这猪肉检疫么还盖印章!心中的不满不敢表露出来,只露出一脸担忧:“那,等我以后不做奴仆的时候,这东西能擦掉吗?”

“能,雕虫小技。”

瓶笙放心了。庆幸在面临神妖二族恐怖追杀的危难时刻抱住了神仙的大腿,或许可以避过所谓妖骨带来的杀身之祸。正欣慰间,忽然想起了一个严重的问题。她一把扯住了洛临的衣角,急切地问:“我的工资福利待遇怎样?……”

洛临的嘴角抽搐了一下。这家伙是有多贪财。性命堪忧,还顾得上要钱?冷冷说:“没有。”

“没有?”她十分意外加不满,“给神仙打工怎么会没报酬呢?就算比不上天界公务员,起码也得给个编外待遇吧。最不济也算钟点工啊。”

“什么也没有,你还得管我食宿。”

瓶笙深深震惊了。口不择言了:“我去!做为一只光芒万丈的神仙,你也太抠了吧!”

他平静地说:“我记得是你自愿做我奴仆的。”

利令智昏,瓶笙一怒之下脱口而出:“我不做了成吧!”

他的面上顿时罩了一层寒霜。冰冷的眼神令她炸起的毛不自觉地抿了下去。

“你要违背对神的许诺吗?”他的语调带着阴凉的小风划过她的耳际。

违背对神的许诺……听起来很严重啊。她咽了一口唾沫,战战兢兢猜测:“违背会怎样?……罚款?”

洛临不由得呛了一口,险些绷不住。他仰头望天,暗暗咬牙。这女人不带回去当守财童女,真是暴殄天物啊。

瓶笙看他咬牙咬得颈侧青筋爆起,感觉不妙。她冷静一下,在钱和命之间迅速掂量出来孰轻孰重。

抬头望住洛临,无比违心地说:“薪水啥的都是浮云,能伺候神仙大人是我的荣幸。”眼睛里饱含着不甘不愿的小泪花。

洛临听到忠诚表白,心情大好,舒畅地扬了扬墨色的眉,愉悦地对他的小女奴发出第一个命令:“来,伺候主子沐浴。”

“噗……”

刚刚走上神仙之小女奴光荣岗位的陆瓶笙,接到的第一个任务就如此劲爆,实在让她不堪胜任。听到这句命令后,她的神经就“铮”地绷紧了。伺候他沐浴?拜托,他虽然是神仙,无欲无求(他自己说过的),可好歹也是个男神仙,让她一个女的替他搓背什么的,也太离谱了!再说了,他无欲无求,她可不敢保证自己也是无欲无求,他就不担心自己的安全么?……一面腹诽着,不知不觉地把目光瞥向他宽宽的肩和劲瘦的腰身上。

洛临往浴室走去,一边走,一边回头唤她:“过来啊。”

她“砰”地往后跳了一下,做出了个抵抗的姿式:“神仙大人!小女子贡献劳动力的可以,献身的不要!”

他的脚步踉跄了一下,险些撞到浴室的门框上。站稳了,横她一眼:“过来告诉我怎样用这些洗浴的设施。”

“哎?……”

洛临大人上次来人间的时候,还没有淋浴器这种东西。瓶笙自知想多了,红着脸跟进浴室里,教给他淋浴怎么用,冷热水怎么调,沐浴液和洗发水的区别,又找了条新浴巾给他,然后就迅速地逃出浴室。

过了一会,扑地一声,从浴室的门缝里丢出一堆黑衣来。她开始没有在意,隔了一阵才后知后觉地心头一凛:洛临大人没有替换的衣服。他出来时穿什么?仅凭那块浴巾,遮不了太多啊啊啊!一念及此,跳起来就翻衣柜。无奈自己的衣码太小,根本找不到适合高大的洛临的衣服。无意中抓到一条波希米亚风的大裙子,顿时看到了希望。这条裙子极长,穿到腰间几乎及地,提到腋下可作露肩抹胸裙,如果穿在洛临大人身上,就什么都遮住了!

欣喜之下,也顾不得细想高大的洛临穿上这条裙子会是什么古怪造型,急急忙忙地就往洗手间门边送,还没来得及敲门,门恰巧就打开了,温热的湿气从门缝里溢出。

瓶笙心中哀号一声:来迟一步!

在从迷蒙雾气中扫到一片宜人肤色的瞬间,当机立断,在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之前,“叭”地一声,抬起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保持着一手举裙子,一手捂眼睛的姿式,紧张得结结巴巴说:“洛临大人,请穿衣服再出来!”

对面半晌没有动静。瓶笙保持着举手捂眼的动作僵了一阵,试探着唤道:“大人?”

对面终于传来凉凉的回应:“让我穿这种东西?”

“没有别的适合您的衣服,您先将就下吧。”

“你的意思是说,我适合穿女人的裙子?”语气有些不悦了。

“……您是在故意挑我语病吗,大人?”以这块货神仙级的智商,怎么会不理解她不想长针眼的苦衷!

一阵微风擦肩而过,携带着她的洗发水的淡淡清香。一声不屑的拒绝也顺势飘进她的耳朵:“我不穿。”

“呜,人间不适合裸奔啊,为了您的安全着想,求您穿上吧!”

“……我的安全?请问危胁是什么?”

“是我!”她脱口而出,旋即惊觉失语,一张脸儿涨得通红,也顾不上再纠结裙子的事,转身就跑,却因为捂着眼睛而失去方位感,只听“咚”地一声,撞到了墙上。

“呜呜呜呜呜……”她疼得泪花儿都从指缝里迸出来了,硬是不敢把手拿开,倚着墙呜咽不止。

身后忽然响起轻踏的脚步声,清香袭近,她吃了一惊,惊慌得更紧密地贴在了墙上,像只大壁虎一样,不知所措。忽有微凉的手指触在她的颈上。她触电一般惊叫了一声,下意识的忽地睁开眼睛。

预想中溜光水滑冰肌玉肤冲撞视觉刺激神经鼻血横飞的——果男,并没有出现。洛临濡湿的长发散在身后,肌肤在灯下泛着温润的光泽,这肌肤露的却有限,只露出一隙结实的胸口而已。他并非浴后裸奔,而是穿了一件黑色的浴袍,袍边掐着暗红的牙子。宽松柔软的布料软化了配色的霸气,他整个人都散发着清爽柔和的气息。

她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端详着他身上的浴袍。忍不住伸手轻轻扯了一扯袍襟,问道:“这浴袍,你是从哪里变出来的?”

袍带系得很松,衣襟只是勉强掩住,被她这轻轻一扯之下,他胸口的肌肤走光了一片,他急忙抬手按住,脸悄然飞红。她却浑然不觉,又揪着布料揉了揉,想判断一下这凭空变出来的衣服质量如何。

他向后退了一步,解释道:“出门当然要随身带的一些生活物品。”

她恍然大悟:“一定是空间收纳袋,对不对?”

“空间收纳?类似吧,其实就是把物品缩小便于携带。”

“仙术好神奇,跟哆拉A梦有一拼啊。”她由衷地赞叹。

他听不太懂她在说什么,也不在意,只是走了神,忽然唤了一声:“瓶笙……”

“嗯?”她微微怔了一下。这一声瓶笙如此亲切,再加上低低的语调,听在耳中意外地柔软。抬眼去看他的脸,浴后的润泽柔和了他的黑沉眼眸,唇角的弧度也不再冷硬,脸上像罩了一层蒙蒙雾气,暂时隐去了惯有的骄横,看上去有几分温和,又像是有几分愧疚。愧疚?为什么?

他半晌没有吭声,只把目光落在她的颈子上。良久,冒出一句:“有伤药吗?”

“伤药?有。我是专业卖药的啊。要了干嘛用?”

“给你脖子上的伤上点药吧。”

“哦,这个呀。”她抬手触了触伤处,“没事的,过几天就自己好了。”

“少啰嗦,主子怎样说,你就怎样做!”温和的神态褪去,又恢复了一脸霸道。

“喳~~~~”瓶笙也不再争辩,顺从地去找了伤药膏,坐在化妆镜前,因为长发碍事,就头发挽起,露出纤细的颈子,用手指挑着药膏,因为触痛而蹙着眉头,一边咝咝地吸着冷气,一边涂药。

身后忽然伸过一只手来拿走了小药盒。是洛临。他倚靠在梳妆台的边沿上,说了一声:“我来。”食指挑了一点药,就欲向她的颈子上抹去。

她嗫嚅一声:“洛临大人……”下意识地缩了一个脖子——真神兼主人给她这个凡人兼奴仆亲自服务,会不会太折寿啊喂!

他食指的指端顶着药,不耐烦地用闲着的中指挑了一下她的下巴,令她抬起头来。这一挑,令瓶笙登时扬头伸脖一动不敢动了。这个挑下巴的动作何其轻薄啊!

看到她鸭子一般紧张地伸着脖子、满脸涨红的模样,他的嘴角撇了一下,轻声道:“主子我偶尔体恤奴仆,你也不必吓成这样。”

她伸着脖子憋出一句:“小的受宠若惊。”

事实的确是这样,洛临只是为了让她配合涂药,动了不纯洁念头的只有她自己。

他的神情专注,指尖小心翼翼地描过伤处,清凉浸入她的肌肤。涂完了,他将盒子放回桌上,粘染了药的手指随意地在她衣服上蹭了几下抹净,轻松地甩了一下手:“好了,很晚了,侍寝吧。”

作者有话要说:

神仙太纯洁,女主太猥琐~JQ的小火花噼啪直冒,直接侍寝,一步到位好不好?

☆、女奴

“好了,很晚了,侍寝吧。”

“咣当”一声,瓶笙的额头撞在了梳妆台的桌面上。

“你怎么了?”洛临大人又发出一句体恤奴仆的关怀。

瓶笙捂着额头,忙忙地解释:“唔……是我脖子挺太久的缘故……我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