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烦妹妹辛苦走一趟,真是过意不去。”我竭力装得若无其事。

“不辛苦,容姐姐的事,我向来打足十二分精神应对。”她意味深长地笑。

“是吗?那不是费神、费力?”

“虽然费神、费力,不过天道酬勤,我修成了正果,付出再多也是值得的。”

“那就恭喜妹妹,得偿所愿。”我得体地笑,“也祝愿妹妹青春永驻、永葆王爷的宠爱。”

“承容姐姐贵言,我一定会牢牢地抓住王爷的心。”孙瑜笑得风生水起,“时辰不早了,我先行一步。”

她从容地转身,扭着婀娜的腰肢离去。

我扬声道:“妹妹,此后各安天命。”

她顿足,没有转身,片刻就继续迈步。

对付这只老谋深算的母狐狸,必须虚实结合,真假参半。

沐浴,美人计(二更)

碧浅奇异地看我,问:“皇后有什么打算?”

我抿唇微笑,望向凄冷风中的瑶华宫,眸凝一线。

三日后,我在仙泽殿泡温泉,只有碧浅在殿前守着。

不出意料,司马颖来了。走进这温泉水暖、水雾弥漫、昏光杳杳的内殿,他淡漠的目光落在温泉池中的我。

表哥派了一个部属将我的书函送到他的手中,这封书函并没有写什么,只是一副字,我曾经飞鸽传书送给他的《孙子兵法》中的那句话。

想起以往,他会来仙泽殿赴约。

我走上去,随手取了轻绸披上,行至他面前,曼声道:“王爷下池泡泡吧,有益身心。”

司马颖不语,静静地盯着我,漂亮的眼中似有千言万语,又似乎什么都没。

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我知道,轻薄的绸衣披在身上,很快湿透,贴在身上,曲线毕露,有如胴 体展现在眼前,对男子而言具有极致的诱 惑力。我就是想以最直接的方式让他想起他曾经对我的情,勾起他对我的爱,因为,男人都禁不得诱 惑。

但是,他的俊脸始终风平浪静。

“容儿服侍王爷沐浴。”我将声调压到最低,为他宽衣解带。

“美人计?”司马颖扣住我的手腕,眼神终于变了。

“王爷坐怀不乱,美人计对王爷无用。”

我莞尔一笑,双手滑过他的肩头,脱下他的外袍,接着脱他的中单。

然后,我拉着他步入温泉汤池。

虽然他并不健硕,身板却结实,宽肩长臂,窄腰长腿,肤色较白,在暖光的映照下,散发出诱 人的光泽。我取了柔巾擦他的身,轻缓,温柔,但听他温和地问:“你身上的伤好了?”

“李太医调制了一种专治鞭伤的膏药,外敷一月便能恢复原状。”

“谁伤你的?”

“过去了,就不提了。”

我搂着他的腰身,脸颊贴在他的肩背上,细细感受拥有他的感觉。

四年来,我与他聚少离多,日日期盼,夜夜等候,那厮守的幸福就在眼前、就在手中,却被我轻易地丢弃,我为什么那么傻?这一次,我不会轻言放弃。

司马颖一动不动地任我抱着,我触吻着他白 皙的肌肤,肩膀,脖颈,脊梁,舌尖缓缓下滑…我感受得出来,他全身紧绷,也许被我撩 拨得快按耐不住了。

片刻后,我来到他身前,踩在他的脚背上,搂着他的脖子,吻他泛着粉光的唇。

以为他会反客为主,非但没有,他反而粗鲁地推开我。我往后跌去,脚下一滑,整个人跌在水中。温水没顶,我立即闭眼、屏息,心口剧烈地缩起来因为他大力的推而揪痛。

我来不及从水中挣扎起来,就被他拽起来,狠狠地抵在池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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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无半分情意

“怎么?改变主意了?”司马颖的左掌压着我的右肩,右掌揉捏着我的乳,用了很大的力,疼得我的气息骤然停滞。

“什么?”我抽气道。

“你所提的那三件事,我不会满足你,难道你不介意了?”他的目光很冷,与这温暖如春的内殿形成强烈的反差。

“不介意了。”年初我拒绝他、伤害他,是我的错,现在他想怎么惩罚我,我没有怨言,“我就在你面前,你想怎么做都可以。”

司马颖出其不意地笑起来,张狂恣意,却含着些微的悲伤。

良久,他扼住我的脖子,“你不介意了,把自己脱 光了摆在我面前,希望我要你,是不是?你以为我无法拒绝你的诱引,是不是?”

是的,我这么以为。可是,我没有回答。

他鄙夷地冷笑,“你自以为国色天香,所有男人都无法抗拒你的美色吗?”

我摇摇头。

“是!我无法抗拒你的美色!我现在就可以要你,但是,那只是因为你的美色,没有其他!”司马颖咬牙道,目光冰寒。

“我错了,我不该那样对你…王爷,我只想下半生好好爱你…”我难过道。

“就算你脱 光了,我对你也没有任何兴致!”司马颖的手指着自己的心,“因为,这里插着一把刀,是你亲手插进去的!”

“只要王爷对我还有一点点怜惜之情,我愿跟随王爷、服侍王爷,不离不弃。”我明白,伤了就是伤了,心上的伤不会痊愈,因为太深刻、太入骨。

“你愿意,我可不愿意,我不想再看见你,不想再被你插一刀。”他的脸泛着桃红的色泽,却冷硬如铁。

他被我伤得很重,不想再冒险一次,他不要我了…

泪水在眼中打转,我忍住了,“我怎么做,王爷才会原谅我?”

司马颖冷嗤一笑,眸光如冰,“心冷了,再也热不起来;心碎了,再也拼不起来!羊献容,我对你再无半分情意,你趁早死心。”

心痛如割。

心爱的男子就在眼前,近在咫尺,却那般遥远他的心中,不再有我。

我吸吸鼻子,“我会努力,孙瑜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

他又笑了,冰冷的笑令人难以承受,“今日便给你一个机会。”他捏住我的下颌,眼眸浮现三分邪恶,“只要你不怕,我就勉为其难地给你一个机会。”

没想到,他要我做的事,令人羞窘至死。

司马颖靠在池壁上,将我的手放在他的火热之物上,我吓得撒开手,双颊通红,紧闭着眼,不敢看他。

“这是服侍夫君必须的,若你不愿,我不会勉强你。”他慵懒道。

我定了定神,握着他的坚 挺,心剧烈地跳起来,好像马上就蹦出来。

他轻拍我的脸颊,“睁开眼,看着!”

我慢慢睁眼,他压下我的头,我看见他的昂扬有力,脸腮、脖子像有大火在烧,如置火场。

接着,他教我如何帮他得到快乐…

我知道,他只需要我的手,不要我,以此羞辱我。可是,我只能按照他的吩咐做,没有反抗。

(以下省略五百字,请宝贝们自行发挥想象,充实剧情…)

作者题外话:摇摇很邪恶吧,哇咔咔。。。

被人迷晕(二更)

那日,在仙泽殿,司马颖扬长而去,丢下我一人。

无论如何,我不能轻言放弃。这只是开端,往后还有更屈辱的事、更艰辛的路等着我。

过了三四日,贵人在云气殿设宴,邀请了我和孙瑜,说是自家姐妹聚一聚。

碧浅劝我不要去,我想了想,决定去。

碧涵蛰伏这么久,也该是出手的时候了,我不相信她会放过我。

既然她这么好兴致,我就看看她想玩什么把戏。

我特意妆扮了一番,桃腮粉唇,步摇金钗,珠翠满髻,还穿上所有衣袍中最华艳的袍服,盛装来到云气殿。

当我踏入大殿,碧涵和孙瑜看过来,目露惊诧。

“姐姐真美。”孙瑜的赞赏颇有诚意,“再美的女子也要匀妆和华美的衣袍,不然就是失色。”

“那倒是,不过有些人天生丽质,无须妆扮也艳光四射。”我浅笑,落座。

“夫人与姐姐是表姐妹,我与碧浅也是姐妹,我们四人也算有缘,还能聚在一起。”碧涵说着,忽然伤感起来,“羊家、孙家大多已经不在人世,我们还活着,是我们的福气,我们应该珍惜,往后要好好活着。碧浅,今日你不要拘谨,和我们一起坐下畅饮。”

“贵人客气了,奴婢跪着便可。”碧浅坚持道。

“既然贵人让你坐,你就坐吧。”我道。

于是,碧浅坐在我身侧,与我共用一席。

孙瑜端起玉杯,“贵人都说了,我们别拘谨。来,为了我们还活着,干一杯。”

四人举杯,遥遥相敬,引袖饮下。

碧涵究竟打什么主意?是否和孙瑜联手、狼狈为奸?

宫娥再斟酒,碧涵举杯,一饮而尽,“为陛下、皇太弟干一杯。”

三杯落腹,我头晕得厉害,浓重的黑暗袭来,把我淹没…

朦胧中,脸腮有些痒,好像有一只手抚触着我的脸,我拼了全力冲破黑暗的笼罩,努力睁开眼一张方正的脸膛映入眼帘,我骇然一跳。

张方!

我弹身而起,惧意在四肢流窜。

“美人…”他扣住我的肩膀,制住我,不让我乱动,“原本我不喜美色,不过送上门的美人,怎能不好好享受?”

“我被人迷晕了。”我连忙解释,发现这里是仙泽殿,我躺在小榻上,只着贴身中单,“张将军,你被人利用了。”

“有美人相陪,被人利用又何妨?”张方纵声一笑。

我推开他,激烈地挣扎,却惹得他压下来,紧接着,他扣住我的手,冰凉的唇落在我的肩膀。

忽然,他不动了,松了我的手,我立即支起身子,正要逃走,却看见,前面站着几个人。

司马颖面平如镜,波澜不兴;孙瑜和碧涵的唇边噙着冷笑,饶有兴致;司马衷迷惑不解地看着我,碧浅的表情很丰富,震惊,慌乱,焦急。

我呆了,不知道应该摆出什么表情。

贱妇羊氏

太大意了,被碧涵算计了,这一幕,是她布局的。

“容姐姐…”司马衷皱眉道,“这是怎么回事?张将军,你怎么在这里?”

“皇后…”碧浅飞奔过来,捡起地上的衣袍,披在我身上。

“美人,改日再聚。”张方拍拍我的脸,整整衣袍,径自离去,没有对陛下和皇太弟行礼。

“奴婢扶你回去。”碧浅拉我起身,用衣袍裹紧我,朝外走去。

“站住!”碧涵娇声喝道,“不许走!”

我止步,挺直腰杆,看向幸灾乐祸的女人,看向面无表情的司马颖,心如止水。

孙瑜挖苦道:“身为陛下的女人,竟然勾 引将军,不知廉耻,万一传了出去,陛下的脸往哪搁?陛下尊严、威信何在?”

碧涵道:“陛下,这件事就由臣妾处置吧。”

云气殿大殿,司马衷坐着,其余人都站着,我站在大殿中央,等候裁决。

司马颖没有说半个字,脸膛平静得无懈可击,不显喜怒,仿佛这件事与他毫无干系。

他在想什么?他是否和其他人一样认定我勾 引张方?抑或他根本不在意我做过什么?

我不知道,他冷静如冰的反应令我心慌意乱。

孙瑜缓缓道:“陛下,王爷,今日贵人邀妾身和容姐姐在此相聚,一边闲聊一边吃喝。后来,容姐姐说身子不适,就和碧浅先回昭阳殿,妾身就和贵人闲谈,不久,有宫人来报,说…说有人看见容姐姐去了仙泽殿,而张将军也去了…”

碧涵接着道:“陛下,臣妾觉得事有蹊跷,就立即派人禀报陛下,接着和夫人前往仙泽殿…想不到,姐姐竟然和张将军…”

我没有开口,就让她们说个够,露出狐狸尾巴。

“陛下,容姐姐曾经位尊中宫,妾身不相信她会做出这种不知廉耻的事,可是,眼见为实,妾身不得不信。”孙瑜神色温婉,措辞也很严谨,“世人皆知,张将军是河间王麾下大将,骁勇善战,如今他的兵马掌控了洛阳,权势滔天。许是容姐姐有什么苦衷,或是为难之事,这才不顾身份地接近张将军。不过,如此行径,视宫规于无物,万一传了出去,有损陛下天威与尊严,臣民也会耻笑陛下与国朝。”

“夫人所言极是,此事不可轻率。”碧涵黛眉微紧,美眸流露出志在必得的色泽,“姐姐毕竟曾经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却做出勾 引外臣之事,践踏陛下天威与尊严,是下作的淫 娃荡 妇,论罪当诛。王爷,吾说的,对不对?”

“贵人所言不差,身为皇帝的嫔妃,勾 引外臣,必须严惩。”司马颖漫不经心地说道。

心猛地揪痛,我收不住唇边的冷笑。

这是他的真心话吗?

碧涵微微一笑,福身请示道:“请陛下下旨,将贱妇羊氏杖毙,即刻行刑。”

黄雀在后(二更)

司马衷听两个女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插不上话,急得脸孔涨红,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拉着我的衣袂,“朕…朕…容姐姐不是贱妇…容姐姐,你快说,你没有做出那种事…”

我漠然道:“陛下,我无话可说。”

他更着急了,看看碧涵,又看看我,“你怎么会无话可说呢?容姐姐,你快解释给他们听,你没有做出那种…事…”

“陛下,贵人在酒水中下药,迷晕皇后和奴婢,再将皇后弄到仙泽殿,这一切都是贵人布局的,皇后什么都没做过,皇后是冤枉的。”碧浅焦急地替我解释,“陛下明察,贵人布局陷害皇后…”

“贱婢,她已经不是皇后,你还口口声声地叫她皇后,你当吾是什么?”碧涵陡然怒喝,“她不是皇后,吾是贵人,吾何必陷害她?”

“王爷…”碧浅祈求地看着司马颖,希望他为我说句公道话。

我故意灿烂地笑,“碧浅,他们亲眼所见,我百口莫辩,何须解释?”

碧浅不甘心地闭嘴,不再多言。

碧涵催促司马衷尽快下旨,将我处死。

他禁不住她的逼迫,不得已下旨:“容姐姐…行止不端…杖毙…”

司马颖的眼中溢满了清寒,面如冰玉,三缄其口。

碧涵朝外喊道:“来人,将贱妇羊氏拖出去,即刻杖毙!”

当即有两个侍卫进来,碧浅挡在我面前,被他们推开,然后,他们拉我出去。

司马颖无动于衷,目不斜视,我身上某一处地方痛得厉害,一阵阵的,难以承受。

他竟然可以做到熟视无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