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钢、风雨良、许七、许九、宋丹子被杀之事瞬时间传遍了整座末阳山,所有的人都是一阵躁动,幸好有朱真和韩道在。
两人平素在山贼中威信素著,与许七、许九、及宋丹子有云泥之别,再加上范钢、风雨良已死,大势已去。
这些山贼更不似禁卫军,全是墙头草,无主见之人,听了朱真和韩道的话后,又有沈牧这块金字招牌在,大半的人倒是愿意跟着沈牧干。
韩道在末阳山里呆了两年也不是一无所获,在莫非的大军进驻末阳山后,他秘密地与沈牧、莫非、邓荣、梵若、韩夺开了一次会。
“这就是我两年来收集的证据与名册!”韩道手中拿着一本厚厚的名册,但其实上面的名字不算多,大部分记录是罪证而已。
“一千三百五十七人…”莫非皱眉道:“会不会有些多?”
现在下两军合并,但毕竟末阳山贼人数要比禁卫军多出十倍左右,贸然出手,怕会得到反效果。
可韩道列出这一千三百五十七人哪一个手中不是沾满了无辜百姓的鲜血,有的人就算是活剐、车裂也不为过。
考虑到末阳山贼在北陈王朝的名声,要收编这一些人,又不让百姓感到害怕的话,光靠沈牧的威信是远远不够的。
“可以在杀之前于安阳县、开封府等州县贴上布告…”沈牧沉思道:“然后于开阔之地行刑。”
沈牧的办法是收取民心为主,至于这一千三百五十七人之死会对末阳山贼有什么样的影响,现在还不好估计,不过如此一来,要是严相爷还未察觉到古怪的话,那他这几十年也算是白活了,必须做好他猛力反扑的准备。
既然沈牧也下定了决心,其它人亦无话可说,只是安排上要更加地细致,不能让末阳山群盗有反感之意。
第196回 降服强盗【上】
具体的执行交由韩道和韩夺两兄弟负责,而安稳军心的工作则交到了莫非和梵若的身上。
莫非在军中有绝高的威望,仅次于沈牧而已,由他出面,还能镇得住不少人,再加上梵若的巧思奇谋,不怕会出大的状况。
朱真亦自告奋勇担当了安定军心的任务,其实他现下最渴望的就是打下安阳,将妻子从牢房里救出来。
对于这件事,沈牧也颇为踌躇,朱真在末阳山虽已有十年之久,可并无大恶,就算在苛刻的韩道眼中,也挑不出他什么毛病来。
他又能在最主要的时间内投诚,将局面控制在沈牧的掌握之下,对于沈牧而言,是有一定的助力。
只是于这个当口去攻打安阳,是不是明智之举?
梵若像是看透了沈牧的心思,含笑安慰道:“如若章寒先生能够安排韩道在末阳山中埋伏,难道会不了解朱真的情况吗?他一定另有安排!”
梵若的话让沈牧心一宽,确实如此,一直以来一切都在章寒的预算之下,所有的事都没有跑出他的估计。
“报!”梵若才刚走出大帐,沈牧就听到一声有些熟悉的声音。
“是你,杜策!”沈牧又惊又喜地走上前去。
“世子爷!”杜策单膝下跪,右手放在左胸处,行了一个礼。
“起来吧!”沈牧虚扶了一下,笑道:“可是章寒先生有了什么新的计划?”
“嗯!”杜策笑了笑,指着帐外说道:“不过在这之前,我还有一个任务,请世子爷出营一观!”
沈牧点头随杜策走出帐外,只见外面密密麻麻的站满了人,只是大多都是平民百姓的模样,并不像是章寒所指派杜策带过来的任何一支投诚的军队。
站在头的两人是一女一男,女的看上去年纪已有快四十了,两鬓早已霜白,脸色亦不太好,像是刚从地域中爬出来似的。
那男的年纪倒轻,只有十几岁左右,身材颇高,面目清秀,眉目间似乎有些熟悉。
“这些人都是末阳山中韩将军名单之外的头目的家眷。。。。。。”杜策含笑道。
“什么?”沈牧心里一喜,哈哈大笑道:“章寒这一个大礼可不轻啊!”
要知道在韩道与韩夺两人把那一千余人斩首后,剩下的军心安定可是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一个不慎,这七万人都有可能再次反复。
而章寒送来的大礼,正好解决了沈牧内心都顾虑的问题。末阳山贼大部分的家人都在安阳、范县、黑水、昭州四地,他们并不是天生都是山贼的,无奈落草,家人大多都留在了原地。
如此让他们家人团聚,可算是一件莫大的功德,更让这些山贼放心的跟着沈牧去打严相爷。
“最前面的那名妇人和小孩就是朱将军的妻子。。。。。。”杜策把手一指,说道。
“你就是朱真将军的原配夫人?”沈牧走上前凝视着那妇人问道。
那妇人近十年的牢狱生活已将她的心磨成了铁,可一听到沈牧问的话,眼泪还是止不住地流了下来:“贱妾就是朱真家妇。。。。。。”
“蓉儿!”突然一声大叫,一道人影如大鹏般从天而降,来者正是被沈牧新封为忠武将军的朱真,只见他脸颊不住地抽动着,一点也不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
“真哥!”那妇人一见到朱真眼泪如决堤之水,喷涌而出,双手紧紧地抓住朱真的胳膊,不住地捶打着:“你怎么不来找我!你让我怎么活。。。。。。”
朱真紧紧地搂着蓉儿,数十年前的往事像是一幕幕的昨日般重现在脑海中。相识、相恋、初娶、生子。。。。。。那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直到朱真被风雨良擒到末阳山中,那欢乐的场景才戛然而止。
“我。。。。。。”朱真亦忍不住流下了眼泪:“我对不住你!我对不住你。。。。。。”
蓉儿紧紧地依偎在朱真的怀中,这一幕她不知在牢房里幻想了多少次,可一切都是那么遥远,每过一天就要多受一天的煎熬,她是多想能够与自己相爱的人在一起,哪怕失去自己的所有也在所不惜。
可每当坐在牢房中看着太阳一次次地升起,一次次地失望后,她也像是心如磨盘般坚硬了,不再对朱真再抱有任何期望。
但。。。。。。再见到自己最爱的人时,怎么能不激动?看着他们幸福的模样,站在后面的沈牧和杜策也不禁觉得眼眶有些湿润了。
从末阳山下匆匆赶过来的军官都在与自己的亲人相诉、相拥而泣,沈牧忍了许久,终于还是扭转过头,抹去了那眼角处旁人无法觉察的两颗泪珠。
“爸。。。。。。”站在蓉儿身旁的少年咬着嘴唇叫了一声。朱真松开蓉儿,紧紧地盯着那少年,颤抖着声音问道:“你是。。。。。。你是。。。。。。松儿?”
那少年听到朱真的话,突然冲上前抱着朱真,放开声大哭:“爸。。。。。。爸。。。。。”
朱真的铠甲前襟全都被打湿了,那上面有蓉儿的眼泪,有朱松的眼泪,也有他自己的眼泪,或许直到现在,他才真正的感觉到了自己是一个活着的人。
沈牧静静地看着这所有发生的一切,直到场面安静下来后,他也未说一句话,而在朱真的领导下,所有的军官全都排成了一列列。
他们那一双双原本对于沈牧而言十分陌生的眼睛,在此刻看起来却是如此的真挚。朱真突然扬肩高呼道:“愿为世子爷肝脑涂地,再所不辞!”
“愿为世子爷肝脑涂地,再所不辞!愿为世子爷肝脑涂地,再所不辞!”
声浪像是要将末阳山掀翻似的,一波又一波,将整个末阳山都盖了下去,直震到九霄天外,直达看不见的天空深处。
第197回 降服群盗【中】
沈牧咬牙屏息看着这些人,他们中大部分的人原来都是十分善良的,只求得到一片安宁生活的平常百姓,可如今他们先是在末阳山上做土匪,而后又要被自己拉到去和严相爷抗争的战场中去。
一切战斗结束后,还有多少人能享受到这种天伦之乐?还有多少人能够回来?沈牧想不到,也不敢去想,更不愿去想!
他用力地点下头,呼道:“铲除奸邪,重振天威!”
“铲除奸邪,重振天威!”
下面的呼声一下就将沈牧自己的声音盖过去了,每一个人在这一时刻已下定决心把自己的这一条命卖给了沈牧,无论他要自己做什么,自己都会去做,绝不后悔。
等所有人都沉静下来后,沈牧才带上朱真和杜策回到帐内,同时从外面赶回来的还有莫非、梵若、邓荣。
至于韩道和韩夺,他们还在继续地抓捕那一千余人,这样的事必须做得又快又稳又狠,出不得半点差错。
“我的意思是马上把所有的家眷都转移到碧云寨才行!”沈牧沉吟道:“虽说末阳山上的粮食没有问题,但是一个此处并不容易挡得住大军来袭,第二个我怕军士分心!”
朱真点头道:“世子爷所言甚是,碧云寨地处深山中,就算严相爷想要攻进去,只要有一万人的队伍驻守,那就可保万无一失。”
邓荣说道:“可以将原本负责在碧云寨防卫的禁卫军全都抽调到外面,再换成同样的人数调防在碧云寨中。”
邓荣的考虑不无道理,毕竟末阳山群盗的战斗力和禁卫军不是一个等级上的,如若将碧云寨里的一万二禁卫军步兵调到末阳山,倒可以把禁卫军与末阳山群盗打混编制,加快磨合,能快速地提升战斗力。
“那就这样办!”莫非一拍大腿说道:“邓将军可与朱将军一同护送家眷到碧云寨中!”
沈牧点头道:“就这样吧!”
末阳山群盗的家眷足有两千人左右,加上护送的队伍,一共近一万五千人,在莫非的安排下,即日启程。
由于末阳山的存粮丰足,可装备有限,便同时运了一部分的粮食去碧云寨。从寨中出来之时,邓器曾说过开荒之事,但考虑到寨中大多都是猎户,而禁卫军又不习农事,便放了下来。
这末阳山贼倒有很多是出自农家,便也可以解决开荒一事,现在唯一让沈牧烦心的事,便是装备的问题。
末阳山贼的战斗力可以慢慢来解决,只是装备若是不够的话,依旧不是官府正规军的对手。本来十分难解的问题,在杜策的一番话后,倒让沈牧心中有了新的计较。
“章寒先生让我过来除了护送家眷之外,还有一件事。。。。。。”杜策含笑道:“那就是装备的问题。”
以往对章寒还略有轻视之心的梵若,也不禁好奇道:“章先生有什么计划?”
“这一张图是附近四个州县的兵器库的路线图!”杜策从怀中掏出一张图纸,递给了沈牧:“只要能够在猝不及防之下,将上面的兵器库取得,足够装备十万人之用!”
在场的人大多出自官军系统,深知一县只留两千军装备,一州不过五千军装备,这四处州县又如何能够留下够十万人之用的装备?
莫非顿时皱眉道:“小杜,莫不是章寒在吹牛夸大?”
杜策苦笑道:“莫大将军,我可不敢随意揣测章先生的意思!“
梵若亦露出不解之色,十万人的装备如何能存在这图纸之上的两处武库之内,要知北陈王朝对于武器的管制不下于民风剽悍的西卫国之下。
沈牧思索了一会儿,才说道:“我看在去之前,还是要一探方知真伪!”
虽说沈牧是十分信任章寒,只是所谋者大,不可不慎重以对。莫非点头道:“世子爷所言甚是,我看就不如有我亲自去走一遭吧。。。。。。”
沈牧摇头道:“莫将军,你在这里主持大局,我和杜策两人去就可以了!”
梵若摇头说道:世子爷,你身为统帅,以身犯险,可不是明智之举!“
沈牧哈哈一笑:“我若是连去两座武库也能有危险发生,那我这统帅怕也不用做了!“
梵若咬着下嘴唇说道:“那。。。。。。那你要带我去!”
沈牧愕然一愣:“梵若姑娘,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我一个人可能还不怕什么,只是你。。。。。。”
“我怎么了!”梵若白了沈牧一眼:“我就不能去吗?”
沈牧被抢白得一脸苦色,忙朝莫非递了一个眼色,莫非把头一扭,像是什么也没看见似的,而杜策更是早早的就把头低了下去。
“都是些没义气的家伙。。。。。。”沈牧嘟嚷道。
“世子爷,你在说什么?”梵若歪着头问道。
沈牧看着梵若那一双清澈不见底的眼睛,苦笑道:“那。。。。。。那就去吧!”
莫非在沈牧临出去前用力地按着他的肩膀,说道:“好好照顾梵若,她是一个好姑娘,你也应该娶妻了!”
沈牧哑口无言:“。。。。。。”
他是打死也猜不到莫非会在这个时候和他说这么个不着调的东西,不由得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气呼呼地跃上马,带着杜策和梵若疾驰而去。
两座武库分别在安阳县城和范县县城,一南一北,末阳山正好在中间,考虑之下,还是先去熟悉的安阳县城。
一夜疾行。快到傍晚之时,城门快要关上之际,终于赶到了安阳县城。只见日头才要落下,整个县城都沉寂得如同死水一般。
杜策耸了耸肩,没想到自己按章寒先生的计策,将朱真妻子从大牢里救出后会发生如此的警戒。
第198回 降服群盗【下】
在城门口的布告栏上贴着最新的告示:“由于山贼暴动,所有人在日黑后不得出家门一步,违令者斩!”
这一道命令倒像是出自军人之手,不像靠作弊考上进士被委派到安县做县令的郑大同的手笔。而且从文字上看,也干净利落得很,与郑大同那腐酸气极浓的文笔大不相同。
为了小心万一,三人把马都留在安阳县城外的驿站里,徒步进的县城。在七绕八拐的入了上回沈牧来到的小院后,见无人留意跟踪,沈牧才算松了口气。
一走进小院,就从里屋走出十余穿着短打的年轻人。他们是杜策的手下,算是鸽组的成员,见到杜策后自然万分欢喜。
杜策也不告诉他们沈牧和梵若的真实身份,只说是章寒先生的朋友,要来小院借住两日,其余的一概未有透露。
这也是以防万一,怕是鸽组的人中有奸细,杜策小心谨慎的模样让那个沈牧和梵若都是心生好感。
“要是好好调教的话,我看他日后成就不在章寒之下!”梵若在心中默默地想着。
“世子爷,你看何时动身?”吃过晚饭后,杜策走进院里,问与梵若在交谈着的沈牧。
“三更时分!”沈牧含笑道。
做贼一定要等到三更才动身吗?倒不一定。只是沈牧考虑到安阳县城内紧张的局势,三更后是一个较好的时辰!
那时守备了一整天的鹰犬应已麻木,倒正是他们放松警惕的时候,正适合做偷鸡摸狗之事,早了和晚了都不好。
梵若轻轻地敲着石桌上的茶碗,像是在思考着什么,沈牧凝视着她手中的动作,半晌之后,才突然问道:“你真不是宛思?”
梵若手一顿,摇头道:“世子爷还在怀疑我吗?”
沈牧叹了口气,便不再多言,或许自己打心眼里希望眼前这个与宛思长得十分相似的女孩,就是宛思本人吧!
更或许自己根本就从来没有忘记过她,只是将她当成了宛思的替代品罢了!
这些话沈牧只能在心里想想,说出来那是没有必要,也是无谓破坏了自己与梵若之间关系的了。
天色暗下来后,看上去觉得差不多了,直到外面的更夫敲响了三声更锣之后,早已换上夜行衣的沈牧一挥手,沉声道:“出发!”
武库在位于县城的西南,距离县衙不远也不近,只要有动静,衙门里的鹰犬倒也能非常快的就赶过来。
那是一排平房,全都是灰瓦白墙,一眼望过去,足有一大片。在这一片平房的外头,正有数名手持长枪的卫兵在来回巡逻着,红色的灯笼上写着“北陈武库”四个字。
这里确实是官府的武库,只是总让沈牧觉得有不对劲的地方。正如莫非所言,如若是官府的武库,为何不按照原来的配置,只存上两千人的装备。
沈牧靠着墙边,偷偷看了一眼,只见那卫兵一共分成三组,每一组大约有十二人左右,都提着明晃晃的武器,从他们的步伐来看,竟骇然都是大内侍卫一级的人物。
三组人交错而过,并没有任何的死角出现,想要不惊动这些人而进入武库,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任务。
“你看出什么了?”梵若把身子贴过去,问道。
沈牧只觉得香体入怀,思绪纷乱,心不由得扑通扑通乱跳,一时间竟也没有留意到梵若说了什么。
“你怎么了?”梵若把头抬起,看见沈牧神思迷离的模样,愕然才发现自己已离他如此之近,禁不住俏脸一红,把身子挪开了尺许。
杜策像是什么也没看见似的,平视着前方,说道:“这些人十分蹊跷,都能称得上大内侍卫一级的角色,只是为何会在此处出现如此之多,又没有打出大内旗号?”
按北陈王朝的士兵分级,一共分为三种。第一种是负责防御外敌,在第一线的神策军与虎卫军;第二种是负责国内清匪和京城防卫的禁卫军;第三种才是负责皇城防卫的大内侍卫。
三种士兵里以大内侍卫人数最少,不过数千人,而且也是训练最强,个人战斗力最强的。一个大内侍卫足以能挡住十个禁卫军,神策军也至少能抵住三人以上。
这还是一般的侍卫,眼前的侍卫都像是有品阶的,算得上是军官一级,这一类的侍卫大多类似武林高手,非寻常的士兵可以比拟的。
这就很让沈牧和杜策感觉奇怪,特别是要是每一处都有三组人的话,那光是这一处武库将有三百人之多。
这样的防卫倒不像是守着武库那么简单了,里面一定有见不得人的事。
沈牧、梵若和杜策都是胆大包天之徒,见到如此境象又如何能按捺得住,幸好梵若虽不不谙武艺,但身子灵活的很,倒也不会拖累什么。
沈牧把身子紧贴在墙根下,凝神倾听着侍卫的脚步声,过了半晌后,他才缓缓一招手,杜策立时往上一跃,如一只蝙蝠样跃过了高达两丈的白墙。接着他从墙的另一面扔过一跳粗索,搭在墙上。沈牧一手抓着绳索,一手将梵若搂住,说道:“得罪了!”
梵若只觉得眼睛一花,身子一轻,等回过神来,已跃入到了白墙里面。沈牧此时才把搂着她的手松开,温柔地笑了笑。
平房里倒与想像中的不同,并不是一座座的仓库,而是一间间并排的精舍,一眼看过去,似乎有几分异域的风格。
在正中央还有一丛丛的假山,只是在假山前并没有池塘,反而露出了一块平地,在地上堆着一些乱七八糟的的物什。
由于灯光昏暗,未走近的话,根本看不清那些到底是什么。而沈牧和杜策又不敢贸然掏出火折子打亮,天知道这里面有没有防备之人。
第199回 藏邪藏邪 (上)
梵若看出了沈牧心中的疑问,掏出一个小小的布袋,低声道:“用这个!”
沈牧接过布袋,只感觉上面还有梵若的体温和体香,温润入手,没由来的心神一荡。他摸着布袋,中间像有活物似的在不住地蠕动着,像要冲出布袋的束缚。
“把外面黑色的纱布拔下来!”梵若指着沈牧手中的布袋说道。
沈牧把布袋放在怀里,背对着外面,面对着墙角,一点点地拨开布袋外的黑纱,只见里面露出一把闪闪发亮的东西。“是萤火虫?”沈牧又惊又喜的问道。
梵若点点头道:“嗯!我将萤火虫装进布袋后,分成了两层,最外面的一层套上黑纱,只要拨开,就能有亮光出现。而随着露出来的布袋的大小不同,亮度也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