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璋也郁闷,人弘琨发出这样的声音就被抛着玩,他发出这样的声音就要被捏脸,真是不公平待遇。弘璋一捍顾雁歌的脸,似乎不太高兴,于是顺着顾雁歌,嘴里发出“姆妈”的声音。
在景朝。小孩子管娘亲是叫“姆妈”的,显得亲呢,至于什么时候改口,那就是各家的规矩了。顾雁歌一时还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还是郁闷,为什么叫她就叫“姆妈”,一听起来就像是在叫一侍候他的老妈子…
不过心里还是高兴的,揉了揉弘璋的头发,笑着说:“嗯,三回乖。回头给你做蜂糖糕吃!”
萧永夜早就看到了这边的动静,凑过脑袋来说:“你还不是拿糖哄小孩子,三回,爹说得对不对。”
弘璋明显很哈抛来抛去的游戏,于是朝着萧永夜露出又灿烂又谄媚的笑脸:“爹、爹…”
萧永夜这下嘴都咧到脑袋后面去了,把弘琨交到嬷嬷手里,抱起弘璋来也抛得高高的:“乖儿子!”
忽然,顾雁歌就想起了要先叫皇帝舅舅的事,又把弘琨抱过来,尝试着引导弘琨捉舅舅,可惜的是尝试了很久,弘琨就是不买账,顾雁歌也只好做罢。反正到时候先叫谁可不干她的事。童言无忌,也是怪罪不了的。
自打这天听过后,两初为人父母的就天天逗着孩子叫人,倒是把那些舅舅、外公们都惊动了,一个个前赴后继地走过场,可两孩子就是不开口,光学会了叫爹和“姆妈”。
到三月中旬的时候,天越来越暖和,这日里正逗着孩子,在阳光下一家人笑得其乐融融的时候,萧永夜忽然说起了布防图的事“雁儿。那份布防图,已经送到津渡十六洲那边了,现在肯定已经到了津洲王的手里。”
“嗯,他信了?”顾雁歌心想,依着津洲王那样的人,应该不会轻易相信吧。不过这份布防图可走得够远的。竟然这么些时候才到,都一个多月了。
萧永夜笑着说:“当然不会轻易相信,不过这份布防图在路上走了一个多月,曲曲折折的,就更多了几分可靠性。轻易得到的东西不好信,好不容易得来的东西。当然更值得相信。”
顾雁歌说:“怪不得,不过,津洲王也不是吃素的,难道这样他就会信?”
“不会,他不信咱们也有办法让他信。这事之所以没闹出声响来,京城里的据点也还没翻出来,就是为了再传递些消息过去。要让津洲王相信,到手的布防图是真的,而我们已经察觉了,不过二月中旬的时候,布防就已经完成了,所以我们正在想方设法把布防图夺回来。而布防点牵涉太广,短期内是绝对不可能改变的,津洲王肯定会派人去踩几个熟悉的布防点。父王熟悉津洲王的心思。已经点了几个地方去布防,虚则实之,实则虚之,不怕他不相信。”萧永夜倒没有说得多详细,实际上做的,比他说得要难得多,也复杂得多,他只是不愿意顾雁歌担心而已。
啧,这些人还真是有想法,把假的都忽悠成真的,然后自己手里捏着真相。到时候瞅着空就让人满盘皆输。因为萧永夜刻意的轻松语气,让顾雁歌开始安心下来,看来这场仗,真像他说的那样,只是去收割功劳的,她不用太担心,就像以前所有的战役一样,萧永夜一定会照旧凯旋归来。
“那你们是四月初起程,还是能等到五月,津洲那边天气冷,现在冰雪还没化吧。”
“雁儿,津渡十六洲是险地。易守难攻。现在做的一切,都是要让津洲王主动进攻,这样他才会有破绽。”萧永夜说得轻松,其实也只有他心里最请楚。这是一场硬伏,而且有可能是这辈子最困难的战役。
不管是皇帝还是顾次庄他们。都低估了这场战役的难度…
(其实我想说,本文看的就是一个恶趣味…仅此而已
难道真要把人写死了才算数?写死了叫恶毒,留一命过日子又懦弱,好吧,其实我就是个懦弱的人,见不得生死离别,哪怕是恶人,也总相信会有幡然悔悟的一天。人性里不止有恶。也有善…
以后二姑娘和二姨娘、三姨娘基本没机会出来蹦了,关于后宅那些姨娘们的故事就算到此结束了。)
|小说论坛《-宝贝》手打,转载请注明|
第一六二章 有些人要拿命相陪
顾雁歌忽然有些疑惑,他们怎么能肯定,津洲王今年非打仗不可?
这个问题让萧永夜笑了,摸摸她的头发说:“新选的津洲节渡使和镇洲将军六月会准时到任,也就是说,最迟不过五月底。雁儿,要是没影的事儿,没谁会操心。”
“呃,我还真忘了有这么回事。永夜,你可不可以带我一起去!”顾雁歌自己都觉得这要求挺不合理,可现在正是幼子初生,夫妻间浓情蜜意的时候,她怎么舍得萧永夜离开。
萧永夜愣了愣,没想到顾雁歌会提起这个来:“雁儿,这回我不能带你一起去,军中的纪律,你和我一样熟悉。军中无女子,这回去了是驻扎在野外,没有固定的营房,更没有嘉临那样的守城。
叹息一声,她哪里不知道,只是舍不得而已:“知道了。我也就这么想想,也没真想跟着你去,那吃喝都不安稳的地方,我才舍不得三回和三变去受苦。只是你去了,干万要小心,要时时记得我和孩子在京里等你,你无论怎么样都要安安全全的回来。”
萧永夜这下明白了,顾雁歌是没安全感,怕他出事,拍了拍顾雁歌,示意她安心:“雁儿,父王会跟我们一起去,凡事有父王过手,定然会没事的。”
“父王为什么要去,他腿脚不便,怎么能去涉险?”萧永夜去是没办法,恪亲王这是去干嘛,虽然恪亲王可以谋敌于千里之外,挫敌于不战之中,可现在都成这样了,反而是种困扰吧。
“我也跟父王说了,请他不要去,但是父王一辈子,如果说对谁有怨气,只有津洲王。军中之人,最见不得背叛,津洲王触了父王的底限。眼下恰逢津洲王要反,而津渡十六洲里,关于父王还活着的消息并没有传开来,反而是被封锁住了。父王知道了,非要去不可,还到皇上那拿着架子请了圣旨,我只好把父王安排到相对比较安全的地方。
雁儿放心,不管是父王还是我,都一定会安全的。”萧永夜说起这事也无奈,一提反对意见,恪亲王就跟他拿架子,一跟他拿架子,他就没辙。
提起往事来了,顾雁歌也没办法,不过萧永夜在,恪亲王肯定是安全的,而且不管是哪方的军队,就算见了恪亲王也必定要绕道走。谁让恪亲王名声在那儿摆着呢,“但闻朱帐中军坐,十里销烟散做尘”,这样的恪亲王永远有让人闻风而避的本事。
这次谈完了话,萧永夜就发现顾雁歌开始忙起来成天忙来忙去的。还闹不清她在做什么。
萧永夜本身也事多,也就没有多过问,顾雁歌既然不告诉他,那他也就当做不知道算了。
顾雁歌其实也没做什么,只是在织平安结,记得大学的时候,有位室友最檀长织中国结,每一个结都有不同的寓意。她现在有些着恼,她当初没好好学,只是初略地凭着兴趣玩了玩,现在怎么回想都织不出记忆中的模样,倒是费了好大一抽红绳。
“唉,太麻烦了,当初我该好好学的。”
折腾了许久,平安结没弄出来,倒是弄出双鱼结、松鹤接、盘长结之类的来了,正好给弘璋和弘琨玩。丫头们对她这缠来绕去的也分外感兴超,跟着她一块折腾,倒是比她能干,新创了不少连她都没见过的样式。
最后在丫头们的带动下,她还真把平安结给做出来了,其实原本也不复杂,只是她一开始找错了方法。平安结中间锁了一颗白玉平安锁,顺手的也给两孩子一人做了一个,恪亲王也不能落下,都是她在乎的人,也都是对好的人。
后来得知已经去军中历练好些日子的顾承忆也回京了,看来恪亲王是有意带这孩子去沾点军功,毕竟顾承忆失去的太多了。连皇帝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也默认了这样的做法,自已的弟弟总不能太薄待了。
“雁姐姐,雁姐姐,我回来了。…”顾承忆一回来,见过了恪亲王和皇帝就跑来看顾雁歌了。
顾雁歌看着顾承忆一路跑过来,仿佛还是初见时候,那个几岁的小小子一样,没想到转眼就有了少年模样了。在军中的历练也让顾承忆长得更加壮实,原本有点圆滚滚的身形,也渐渐显出高挑修长来:“承忆…站着姐姐好好看看你,才多久没见就成小伙子了,真好。”
乖乖地站在那儿,顾承忆对顾雁歌总是那样实诚,有点黑的脸上满是笑意:“雁姐姐,他们一直不让我回来,你生孩子的时候,我差点就自己骑马回来了。可刘叔叔按住我说,顾家没有逃兵,我就打消了这念头。”
“你啊,要改改这冲动的毛病,你看三回和三变都在那儿呢,跑不了,一直等着你回来看。”
顺着顾雁歌的手指,顾承忆看到了自己最亲近的两个小毛毛头,正在小摇床上自己玩自己的。顾承忆走过去蹲下来,眉开眼笑地看着两个孩子,笑眯眯的说:“三回,三变,我是舅舅,来抱一下。”
说着就抱起了弘琨来,弘琨有点不习惯陌生人的怀抱,有点要哭的模样儿,嬷嬷刚想伸手去安抚。没想到弘琨自个儿抹了抹眼晴,然后又打量了顾承忆几眼,很给面子的笑了。这一笑,笑得顾承忆心都软了,那倒是,把恪亲王和萧大将军都给笑得心软了。顾承忆怎么能不被软化。
不过也幸好是弘琨,要是弘璋,一见不对劲,不管别的,先哭了
“雁姐姐,这是三回还是三变?”两小子长得几乎一模一样,顾承忆认不出来,只好回头问。
顾雁歌笑着说:“你怀里抱的是三变,三回爱玩爱闹,三变…你看,正在那眯着眼睡着觉呢,是彻头彻尾的懒虫。”
“三变,是三变啊,来,叫舅舅,我是舅舅,赶紧叫舅舅…”
顾承忆也不知道哪来的运气,也许还真是得了像恪亲王的便宜,弘璋还真开了口,不清不楚地叫了声“舅”,然后就是满嘴的口水。
听了这声有点像酒的“舅”,顾承忆心里开心得不得了,这意味着以后,他不但有父亲、有姐姐还有了两个小外甥,他的…家人,越来越多了,这种感觉真是幸福。
萧永夜这时候也回来了,听门房说顾承忆到府里来了,就往院子里走,挺远的就听见了满院子笑声,等听弘璋叫“舅”,就不由得失笑。那些等着孩子叫“舅”的全失算了,败在了顾承忆手上,顾次庄和顾应元还不知道得憋闷成什么样呢。
“承忆回来了!”萧永夜一边跨进月亮门,一边说道。
顾承忆看着萧永夜,下意识地想行礼,又一想这是家里,才把架子又放松下了:“姐夫,我回来了。”
“还是承忆的运气好,这么些人围追堵截的都没赶上,偏偏你一回来,就开口叫你舅舅。”萧永夜看得出顾承忆很享受此时的温情,也就不说别的。
顾承忆听了更加高兴,于是更加认为这两个孩子跟他冥冥中自有缘分在:“那是,只有我才是最亲的舅舅,对不对三变。”
弘琨打了个呵欠有点小懒,但还是给予了点回应,笑了笑然后拱了拱脑袋,找个舒服的角度继续睡大觉。惹得顾承忆还有点失落,这孩子怎么总是睡觉,都不带多笑笑的。
顾雁歌见状解释道:“这孩子成天就没个醒的时候,你还算好了,至少给了肯给你笑脸。要是哥哥他们来抱,是理都不理会的。”
“怪不得雁姐姐说你是个懒虫呢,你还其懒。”顾承忆小心翼翼地抱着弘琨,放回了摇床里,嬷嬷连忙伸手盖好了小被子。
萧永夜叫顾承忆一块坐下,又听丫头都退下了,这才说:“承忆,知道这回回来要去做什么吧?”
“知道,皇上和父王已经说过了,是想要补偿我。”顾承忆有些失落地回答道。
“承忆,你失去了什么,我们都明白,这些不仅仅是补偿你,也是给你一个机会奈,让你通过自己的努力,找回应得的一切。你的失不可挽回了,但是你的得却可以比任何人都光明正大。”萧永夜之所以这样说,是不希望带着一个心里有结的兵上阵,也是希顾承忆不要自己钻进子牛角尖里。
“嗯,我明白了。”顾承忆本性倒也是开朗的。这几年有萧永夜和顾雁歌带着,又在军营里待了这么久,早已经不再计较过去的事了。虽然记得,虽然有时候还会难过,但从来没怨过恨过。
顾雁歌和萧永夜相视一笑,两人眼底都有宽慰,而顾承忆看着两人相视而笑的样子,觉得那美好而温暖,是他一直希望的温暖。而许久以前,顾雁歌就是这样笑着,伸出温暖的手把她从黑暗里拉了出来。忽然之间,顾承忆就在心里暗暗下了个决定…
姐姐,你的幸福就由我来替你守护吧,这一去,不管发生什么,你所有在乎的人,我都会替你守护好…
顾雁歌当然不知道这个无声的承诺,更不可能预料,顾承忆为此,宁可舍弃自己的性命!
姐姐,您就是那个让我愿意以命相陪的人,或许是赔…
(泪啊,摸摸承忆,乃是好弟弟…我为当初设定的大纲而感桑心,我要改大纲,我不想让顾承忆死“…)
|小说论坛《-宝贝》手打,转载请注明|
第一六三章 啊呸,乌鸦嘴…
五月,津洲王举旗,以清君侧之名,奉津洲王为首领,举大旗直指京城。
第一轮的战斗,由曲清风打头阵,镇压在津东关线以外。
津洲王瞅准了时机,只为这一次来个大翻身,过往卑微的俯首称臣,而今他要独尊于天下。其实最让津洲王不安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恪亲王,津洲王这一辈子,可以说无负于天下,无愧于百姓。他在津渡十六洲,也是清名在身,政绩出色,唯独只有恪亲王,是他曾经踩过的垫脚石。
那样的背叛之后,津洲王从来没有一刻安心过,直到恪亲王死,那根刺都还深深地扎在他记忆里,生根发芽,直到长出恐惧以及疯狂。
恪亲王最恨背叛,曾经在恪亲王手下谋事的他,再清楚不过。如今恪亲王回来了,剑指津洲只是早晚,他不过是想掌握主动权而已。
五月的景朝,正是草长莺飞,燕子翩翩的时候,各处都是一派初夏的气象。
京城自也不例外,布防都已经到位,所等待的只是军中做主的大元帅,恪亲王虽然不良于行,却依然被挂上了元帅之职,但一应事务皆交由萧永夜这个副帅来打理。
顾次庄总司补给,顾应无坐镇京城,和忱王一道,共同守护景朝的心脏。
顾雁歌还记得,送恪亲王和萧永夜离京那天,是个大晴天,京师里处处柳浓花艳,初夏的芙蓉有着娇艳的颜色,在枝头不声不响地开着。却在送走了恪亲王和萧永夜后,只经了一夜的雨,就落了无数花朵,显出残败的景象来。
弘璋和弘琨说话越来越清晰了,每天逮着顾雁歌就:“姆妈,姆妈”的叫。有时候偶尔的一句“爹”,却让顾雁歌无比心酸。
“主子,王爷的书信到了。”
书信上写着:“雁儿,我们到了赤河以外,走暗道过朱门栈,路上遇到了伏击,我们顺利地击退了伏兵,并得到了重要的情报。在朱门栈一役中,承忆表现很好。父王在金川以南的木露走廊上,那很安全,守卫也比任何地方都森严。
雁儿,这里天气很好,晚上的时候星星特别亮,像三回和三变的眼睛一样,他们长高了没有,你好不好?我们这里补给线太长,有此供给不上,不过带的干粮很充足,赤河的支线经过这里,士兵们打完仗就去河里捞鱼虾蟹,味道很鲜美。山上的野味也很多,昨天副将打扫战场时,领着人顺便打了狍子,军中伙夫的手艺很好。
如果收到了补给线断点的消息,不要着急,我们常年在野外,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情况。战事比我们想象的要困难,但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安心。
看完书信后,顾雁歌那颗不安的心,总算稳了下来。
前两天顾应无很严肃的跟她说,朱门栈附近的补给线太长,而且路上遇到了小股的伏击,粮草运送上有些困难。
她当时担心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好几夜是通宵的睡不着觉,看完了信想了想,便提笔给萧永夜回信:“永夜,孩子们都很好,三回长壮实了,三变精神也比从前好,经常睁着眼睛四处看。府里的情况也都安好,京里有应无和忱王,一切都很安定,百姓们对战争很乐观。”
现在天气越来越热了,在野外要多注意防暑,我给你准备的那些粉末,可以用来泡水喝,可以解暑热的。给你的香包,要带在身上,天气热起来,蛇虫鼠蚁也多,香包是驱蚊虫的。在野外一定要注意不能喝凉水,一定要烧滚了再用。
大家都要注意这点,夏热容易传播疾病,千万要注意。
永夜,这次的补给里,多备了防暑的药末,不要嫌麻烦,一定要督促全军上下按时饮用,身体健康才能打胜仗。这叫磨刀不废砍柴功,切记。
永夜,我还发现了一件事,你注意一下阔科旗那边的动向,千万千万…
另外,我很想你,孩子们也想你,你一定要安全归来,多珍重!”
顾雁歌写完信已经是深夜了,挑了灯去看了眼弘璋和弘琨,两孩子睡得很沉,整了整被子,她想今晚,她也可以睡个好觉了。
乌云娜已经嫁给了诚郡王,眼下顾雁歌要忙着处理三姑娘的婚事,因为婚事,曲昀因为和三姑娘有婚约,只能先成亲再赶赴战场。
这日,三姑娘过来请安,顾雁歌问道:“三姑娘,你的嫁妆都准备妥了,这是单子,你仔细看看,如果还缺什么不到的,一定要跟我说。我也是头回一个人操办婚事,肯定有不妥当的地方,你一定要上上心。”
三姑娘果真细细地看了单子,从各项礼仪,写到嫁妆,再到一应的陪嫁丫头,以及陪嫁的庄子和地都写得清清楚楚。姑娘没有什么不满意的,能这样风光的嫁出去,而且婚配是曲家这样的门第,当然是高兴不已。更何况,曲昀本人也确实很好,虽然是军中将士,却自有一股儒雅之气,这点倒是和曲清风像了个十足。
“玉槿谢大公主,一切都很妥当。”
这一次操持婚事,顾雁歌用了十二万分的心,生怕出一点差错。萧永夜不在京里,恒王府却要嫁出位姑娘去,她只有尽心尽力的不让萧永夜操心:“三姑娘,嫁衣明天会送来,你再试试,如果还有不合身的地方就得抓紧改了。”
“是,玉槿遵命。”三姑娘心里是有感激的,这人选是顾雁歌定的,开始她还有些担心,毕竟是生人,可见过几回后,终于相信那是个值得托付终生的人。
婚事定在五月二十一日,当萧家的长辈把日期拿过来时,顾雁歌一眼就年到了五二一这个数,心说多完美,我爱你…于是就选定了这天。
而津洲一带的战争,却远不像萧永夜书信里写的那么轻松,别说洗澡,就连饮用的水也很困难。士兵们除了要侦察地形,打探军情,还要四处寻找水源。津渡十六洲以北很荒凉,而萧永夜当然在最困难的地方,这也是他在军中一直被尊敬的原因之一,哪里最苦,他就在哪里!
幸好这天找到了一眼活泉,要不然全军上下,连咽干粮的水都没有。
他们离开朱门栈已经很远了,朱门栈确实是有支流经过,水清鱼美,但现在已经深入了后防线,支流不经过这里,人烟也不多,再过去翻几座大山,就是回屹。虽然暗地里已经与回屹和解,但是明面上还是在持久敌对之中,而且回屹眼下也是自顾不及,所以这几座大山,目前是不能轻易翻越的。
“报…副帅,司臣大人亲自送补给来了。”
萧永夜一听是顾次庄来了,连忙起身出大帐:“次庄…”
“妹夫,我可见着你了,再不见着你啊,我这心里都没底了,万一把你们这队人给饿着了,那回头皇上非得剁了我不可。”顾次庄依旧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半点不说前来送补给的路上是怎么不容易,怪只怪萧永夜太过深入了。
萧永夜见外面正在交验补给,一片乱哄哄的,就叫顾次庄进大帐去。两人进了大帐,顾次庄就把顾雁歌的信取了递了萧永夜:“信,你的,我接到信,就拿着新到的补给一起给你送过来了,你可不知道这一路我送得多辛苦,刚才在外面不好说,怕影响军心。妹夫,你这补给线拉得太长了,这可不好,上回送的补给就让伏兵给劫了,这回我只好自己来押阵。啧…我都想,要不要回头请伯父来送,伯父要是来,一个人就行了。”
提到恪亲王,萧永夜就想起问问恪亲王那边的情况:“木露走廊那边还安稳吧,金川地区都相对安全,其他地方怎么样了?”
“你安心吧,木露走廊,乃至整个金川一喧半点风浪也没有,安全着呢。一听是伯父在那儿,整个津东都安全得跟铁桶似的。至于津西和津南一带,都遇到过小股的伏兵,但是都很安全,津西是刘定坐镇,津南是曲清风,他们俩你还不放心呐。”顾次庄想想也好笑,津东那边的补给最好送,连护送的士兵都不用,只要派赶车的人,就能安安全全的把补给送到。再比比津北,顾次庄就想说:“妹夫,你的人格魅力还不够啊,啥时候你也能到伯父那份上,到那时候,把你一个人往津北一扔,谁还敢来啊。”
“少犯贫,赶紧把各地的军务细细说说。”萧永夜已经铺好了地图,招顾次庄说战况。
顾次庄当然是如数家珍的说,他送补给,没谁比他更明白各个布防点的情况:“不过…妹夫,你真的不先看雁妹妹的信?”
萧永夜瞪了他一眼:“回头我自己看,你赶紧说。”
顾次庄听了嘿嘿直乐,然后开始说战况,最后确定一件事,津北确实是布防的重中之重。顾次庄忽然皱眉,他这妹夫怎么尽往这生死攸关的地方钻…
啊呸呸呸…乌鸦嘴…
津北地区的困难。远比想像的要大,布防任务也比想像中的重,顾次庄开始替萧永夜担心起来!
一切都会安全吧?那是,那也不看是谁在镇守,萧永夜呐…
|小说论坛jinyyq手打,转载请注明|
第一六(蟹)四章 野心这东西,谁都有
顾雁歌发现阔科旗的异动是因为乌云娜,乌云娜是个小姑娘,从小天真浪漫惯了,而且也把顾雁歌当自己人看,至少顾雁歌是这么认为的。
乌云娜说:“最近父汗老是忙,母亲还跟我抱怨,说父汗光带着人跑马练兵了,每天回家倒头就睡,连句话都没有。”
这时候的顾雁歌分外敏感,一点点风吹草动都能让她浮想联翩。比如阔科旗不用参与这次战役,比如阔科旗上回上书增了军备,说是涵谷关和秋水关上有异动。
但是忱王和乌云娜在京城,阔科旗汗王怎么敢,这可是他最得意的一双儿女,尤其是忱王,那是阔科旗的下一任继承人,汗王怎么会冒这么大的险?又是什么,让阔科旗也终于坐不住了。
不期然的,顾雁歌想起了曾经萧永夜说过的一句话,阔科旗这时候如果趁机要把水搅浑,那么整个局面将不可控制。再一想,事事惊心,难道阔科旗汗王让忱王在京城待着,是为了里应外合,时时掌握京城里的动向吗?
不想还好,一这么想,她就觉得跟掉进了窟窿里一样,寒了个透心。
“三回,三变,你们说要怎么办,爹爹在津北,就算是飞也赶不及,我们不能让爹爹有后顾之忧。可是,我们该怎么办,怎么样才能在永夜回来前,稳住阔科旗?”
这样的事,她都不知道该找谁商量,只好在夜里和孩子轻言细语地说:“忱王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惯来是无欲无求的,而且也不像是那种狼子野心的人啊!”
忱王于她而言,还是那个叫阿乌子的人,还是那个冲她笑得灿烂干净的少年,只是时光过去后,她竟然看不清那个人了。不…她一直没有看清过,曾经看清的是原主,而不是她。
是了,萧永夜上回来信留了“荧”的联络方法给她,“荧”有大半人悄然回了京城,因为津洲王已经对他们有所察觉了。只是到底要怎么用“荧”,她的心里还没有主意。
怎么用只有百余人的“荧”,去应对手上握着两万强悍兵马的阔科旗汗王,而且…阔科旗可谓上马皆兵,真要算起来,近六万余人,除去老弱兵残以及妇女有三万以上是完全可以参战的,那就是五万兵马。
阔科旗水草丰美,一直占据着景朝最好的草场,光是马匹就有十几万,那本来就是景朝的备用,没想到这时候想起来,却成了一块心病。
顾雁歌首先想到的是疫病,她学的就是流行病学,熟悉疫情的发生的防控,毕业后一直在疾控中心工作,做过很长一段时间的中药成药研发和临床应用。只是这招太过阴损,非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能用。
但是除了这招,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有什么办法。这个时代没有抗生素,太严重的治不好,不严重的又不能伤其筋骨。她现在真想借用周瑜的脑袋使使,看看在眼前的情况下,怎么可以做到“上兵伐谋”。
谋?《三十六计》?《孙子兵法》?遗憾的是,她不熟,只记得美人、苦肉计、围魏救赵一类的,等等…就是围魏救赵了!
“围魏救赵?让什么人去围这个魏?嗯,不是说秋水关外有夷人进犯吗,那就让夷人来犯吧!”这件事,她一个人却是没法做出来的,必需要找人一起商量,而且她心里也没底,不知道这个想法对不对。
目前她能商量的人并不多,在京里能放心的也就顾应无一个了,皇帝…没考虑过,皇帝最近正是满头包的时候,没工夫。而且主要是这也没影的事,还得和顾应无商量着,先去阔科旗打探个虚实,要真是她多想了,那倒真是一桩好事。
顾雁歌还是决定先去联络“荧”,荧打探消息的能力,任何人也比不了。
次日,顾雁歌联络了荧,没想到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阿初。阿初乔装打扮过后进了恒王府,他们自然有办法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主子,您为什么要联络我们?”
顾雁歌看着阿初,有点哭笑不得,早知道她还不如直接去顾应无府上呢,还省得小心翼翼地放联络暗号:“阿初,我要知道是你就不联系了,直接去找你。你先坐下来,喝杯茶听我说。”
等顾雁歌把话说完,阿初也是一脸的震惊,很明显,目前还没有人注意到这个上面,因为忱王还在京里坐镇,守护京城的安全,怎么还有人怀疑到阔科旗会有动作上去:“主子,您想要怎么办?”
“先弄明白是不是真的,但愿只是我想得太多了。”顾雁歌真宁愿这是她想多了。
阿初可没这么想,她毕竟是荧里边长大的,对于战事布局,比顾雁歌要更清楚些:“主子,那我去跟方义说,立刻就找人去阔科旗打听消息,你先别着急。”
“好,你们要小心点,这件事上,还是要全靠你的。哥哥那里先不要说,如果消息属实再找哥哥商量。”顾应无现在也忙着处理各地的战报,一天都上不了几个时辰,整天都在高度的戒备中。
事实证明,顾雁歌的想法完全不多余,而且正中红心。
阿初第一时间就告诉了顾雁歌,第二个知道的就是顾应无。
顾应元听到这件事,简直觉得不可思议:“刚才我还和忱王商量战事,你现在告诉我阔科旗有异心,我怎么觉得跟听说书似的,这也太…太…”
顾应无明显的找不到形容词了,这太让他震惊了。
“太扯淡了是不是,但事实摆在这儿,你说扯淡有什么用。我倒希望是扯淡,就不用头疼了,现在的京城,别说几万强兵猛将,就是来个一、二万人都能灭个底朝天。”阿初说得还算客气,灭个底朝天算什么,如果忱王真是为里应外合的,连一、二万人都不用,直接把皇帝放倒了,大开城门把阔科旗的兵马迎进来就行了。然后再联合洲王把萧永夜和恪亲王灭在赤河、金川一带,双方再斗,斗个你死我活,最后赢的就得了天下了。
阿初能想到的,顾应无当然也能想得到,这一想之下,浑身上下直发抖,额头上全是冷汗,许久之后镇定下来,看着一直安坐的阿初问道:“阿初,你们现在是不是有了对策?”
“我们没有,不过主子有。”荧的所有人商量过后,都一直认为顾雁歌的主意可行,但也很冒险。不过顾雁歌咬牙切齿地说如果一计不成,她还有后招,那么不妨先拼这一计。
顾应无叹气:“那个娇生惯养,不知人间疾苦的丫头能有什么主意,赶紧拉倒吧,你回去跟他们商量商量,看看现在咱们能做些什么。”
“那你说说你的主意。”阿初可不相信这慌乱之中,顾应元能想出什么主意来。
顾应无挠了半天椅子的扶手,愣是没主意,只好说:“那你说说雁儿什么主意?”
“祸水东引,以夷围敌。”毕竟是经过淬炼的计策,一听之下,顾应无也开始同意,这个想法不错。也是目前来说最能够借力打力的手段,京城里的兵马不多,想要应付阔科旗的兵马,完全不可能。
“秋水关外的夷人也不是好惹的,到时候不好打发也是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