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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逗了,还不到九点,这个点儿躺床上去干嘛?她就是打着等他睡着她才进房间的,现在就往一块儿躺,这还不是医院,虽然左医生说了不能那啥,他也答应了,可男人的话怎么能信?

颜雪桐就是不愿意,脸色都变了,他伸手过来,她连推带攘的挡开。

唐肆爵被她连着挡开了几下,怒了,高大身躯直立而起,气息冰冷,双手往虎腰一叉,怒沉沉的看她。

“是想拒绝我,还是想逃避事实?”唐肆爵沉声问她。

颜雪桐按着头:“有点头疼…”

“头疼就去休息,紧跟,来!”

他怒声一出,大掌直接递给她:“还磨蹭是吗?”

颜雪桐埋头,磨磨蹭蹭把手往他掌心里放,呲牙,瞧,这男人是不是神经病?前前后后的态度简直判若两人,情绪转变得也忒快了。

唐肆爵拧着人下楼,进了房间,唐肆爵把人往浴室推,声音依旧怒沉怒沉的。

“水已经放好了,要我帮忙吗?”

他侧身将她的浴袍拿下来放在浴缸上方的墙体架上,这个位置设置得很人性化,躺在浴缸里只需要伸手就能拿到。

唐肆爵担心的是她的脚,不能碰水,所以问她需不需要帮忙。

颜雪桐脸子通红通红的,眼睛水水媚媚的往一边瞧,脸色很不自然。

“不需要,你出去吧。”

推了下他胳膊,指指外面。

唐肆爵不放心,又看看她,低声叮嘱道:“叫不能碰到水,小心一点,需要我帮忙就叫我,我在外面。”

“知道了,你出去吧。”颜雪桐推着他出去,直接在人前脚出门时就合上了门。

颜雪桐在浴缸里泡着,撑着头在想最近发生的事情。

一幕一幕如电影一般在眼前闪过,颜雪桐轻轻叹气。

本来以为会即刻进入安定的生活,却没想到,一夜之间发生这么大的变故。

不知道唐子豪在得知她被他父亲绑走后,会不会有一点担心她,不知道唐子豪在得知她已经跟了他亲叔叔后,会不会感到惊讶。

原本不以为自己爱过唐子豪,却在渐渐发现真心所向后被他伤得这么彻底。

跟唐肆爵相处,总觉得自己在做梦,一切都那么不真实。

颜雪桐沉浸在自己的思维中无法自拔,唐肆爵在外面左等右等,再不出来,水都凉透了吧?

在外面敲门,敲门声响起来颜雪桐才从回忆中回过神来。

“宝,在里面睡着了吗?什么时候出来?”

男人低沉醇厚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颜雪桐闻声,轻轻应了声,“马上就好。”

唐肆爵没再出声,颜雪桐转头却看到站在门口的高大身影。

颜雪桐目光所及时有一刻的怔愣,门外有个男人在等她,并且她看得出他对她是有点喜欢的。

心里忽然间有些酸,本以为会跟唐子豪进入这样的两人生活模式,却没料到在身边的男人会变成唐肆爵,有些讽刺,却也无奈。

仔细想想,她有得选吗?

纵然没有发生被唐肆鑫掳走受辱的事情,她又能逃得过唐肆爵的手掌心?

颜雪桐冷笑了声,轻轻摇头,她怎么可能左右得了唐肆爵?

算了,再不济,在唐肆爵身边,也能令唐子豪父子俩错愕惊讶吧。她会用事实告诉唐子豪,没有他的她,会更耀眼夺目。也会让唐肆鑫知道,纵然她出身寒微,却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颜雪桐眼底闪过决绝的寒光,忽然从浴缸中站起身,拿着毛巾擦了下,提着浴袍裹在身上,然后小腿跨出浴缸,踩进拖鞋中。

这一落地,颜雪桐募地醒了过来,埋头看着湿漉漉的脚,懊恼异常。

完了完了,唐大爷看到她弄湿了脚,铁定下脸子的。

前一刻还眸光潋滟,决绝冷艳的女人,这一刻瞬间蠢萌蠢萌了起来,在浴室里急得团团转,扯着纸巾擦脚,将擦了身体的毛巾踩地上吸水。

可纱布已经湿了,找遍了浴室也没发现风筒,怎么办?

“嘭嘭嘭--”

唐肆爵不耐烦了,他已经听见她出水的声音,怎么这么久还没出来。

“颜儿?”唐肆爵冷冰冰的喊了声。

颜雪桐急红了一张脸,也不敢应声,可总不能一直躲在里面不出去吧?

“颜雪桐,我数三下你再不出来,别怪我破门而入收拾你!”

得,直接听到大爷撂狠话了。

“来了来了,你要用卫生间吗?”颜雪桐赶紧按了下旁边的马桶冲水,狠狠要了下唇,用力提了口气,然后走出去。

打开门,唐肆爵黑着脸子看她。

“我不喊你是不是打算今晚就呆里面了?”唐肆爵上手拉了她一把沉声而出:“我有那么可怕吗?宁愿躲洗手间也不愿意跟我共处一室?”

颜雪桐摇头,“不是啊。”

“脚湿了吗?我看看。”

唐肆爵二话没说弯腰去检查,在里面那么久,就是担心脚会湿水。

可他一靠近,颜雪桐连蹦带跳的跳开了,往一边躲开去。

“别看了,湿了。”颜雪桐声音很小,明显底气不足。

唐肆爵微微拧眉,什么也没说,掉头离开房间,大步出去了。

颜雪桐微微吃惊,抬眼间男人已经出去了,她只看到几许他挺阔的背影。

就、走了?

颜雪桐对唐肆爵这种没头没尾的果敢作风实在不适应,好歹你说一句吧,这弄得对方多心慌啊,都不知道他干什么去,没着没落的就走了,故意的吧?

颜雪桐往单身沙发上坐去,腿抬了起来,想把脚上纱布拆了,可结打得死,得用剪子剪。试图解开,没辙,只能放弃。

门口黑影闪过,颜雪桐抬眼,唐肆爵提着药箱进来了。

他朝她走来,顺手拉了椅子在她面前坐下。颜雪桐恍然大悟,原来拿药箱去了。

“纱布湿了。”颜雪桐主动交代,小心看着脸色黑沉的男人。

唐肆爵低低应了句,微微抬眼,暗沉的目光看了他一眼。

“我就知道会这样。”他声音满含无奈,将她往腿上放,拿着剪子把纱布剪了下来,重新用清洗消毒伤口,再上药。

“我忘了脚上有伤,之前一直记得的,可你喊我,我就给忘了,脚就下水了…”

听明白了?是大爷您忽然出声,才让姑娘失误的。

言下之意是,就算下脸子也悠着点,不是她一个人的错。

唐肆爵目光凉飕飕的看了她一眼,继续手里的动作。

颜雪桐自觉无趣,手撑着头,看着唐肆爵低垂的脸。

好吧,此刻她觉得这个男人并不难看,比平时高大多了。

颜雪桐忽然巴巴儿的赞美了大爷一句,“爵爷,不跟女人计较的男人,最有魅力,我越来越发现你的人格魅力了。”

唐肆爵手上一抖,微微抬眼,冷静且从容的看了她两眼后出声。

“我的人格魅力就是表示在不跟你计较弄湿了药纱上是吗?”

颜雪桐立马将脸转开,小声嘟嚷:“可不可以不要那么聪明,弄得我觉得自己好笨的样子…”

唐肆爵闻言,面色有些许崩裂的征兆,她是可爱的,他的女人他还不了解?

再度包扎好脚,放下时问了句:“还疼吗?”

“你有擦止痛药对吧?”颜雪桐问他。

唐肆爵点头,提着药箱放进抽屉里,回头看她警告出声:“别动,等我出来。”

颜雪桐抬眼看他,唐肆爵拿了睡袍进了卫浴,颜雪桐目光若有所思,他去洗澡吗?

窘!脸子瞬间爆红。

她觉得,他应该不会对她怎么怎么着吧,左医生特别叮嘱了不能运动的。

颜雪桐这的尴尬着呢,唐肆爵暴躁的声音从卫生间里传出来。

“颜颜你把这里当垃圾场了是吗?满地都是纸,毛巾也往地上扔,能不能好好收拾下?”

颜雪桐闻言一惊,猛地从沙发上滑下来,踩着鞋子往浴室跳。

“我没有啊…”

得,确实满地都是纸巾,纸巾一沾水,就融了,捡都没法儿捡。

“对不起啊,那个,因为脚湿了啊,我想用纸巾擦干来着…”红着脸子小小声解释着,目光公布敢往他脸上看,脸子转开一边:“还不是怕你说我,我才紧张兮兮的忘了收拾,我平时也不是这么邋里邋遢的人。”

唐肆爵微微挑眉,所以还是他的错了是吗?

唐肆爵侧目看她难为情的脸子,又爱又恨,她还知道怕他?

“行了,出去吧,我来收。”唐肆爵冷着脸子道,将地上毛巾捡起来往一边台面扔,再微微转头看她。

颜雪桐指指放水的小盖儿说:“揭开盖儿冲一下水就能冲干净了,不会堵的。”

唐肆爵大掌拍了下她肩膀:“先出去,待会儿我来收。”

“我来吧…”

“听话,你先出去,我还在里面,地上全冲了水,很滑,明白吗?”唐肆爵无奈道。

看她似乎被他吼得有些发懵的脸子,当即语气放缓了再道:“好了,去吧,床上等我,我很快就来。”

“…”颜雪桐闻言,当即咂舌,吃惊的望着他,脱口而出:“左医生说不能乱来!”

“行了,怎么也不会拿你身体开玩笑,去吧,听话。”

唐肆爵无奈,她发憷的站着,唐肆爵笑,当即扒了衣服,露出健壮的上身,颜雪桐瞬间血气上头,面色涨红起来。

唐肆爵侧身将衣服递给她:“放那边去。”

颜雪桐脸子爆红,抬眼水媚媚的瞪他一眼。

“你又不是没有手!”

低吼着钻了出去,唐肆爵轻笑,将衣服直接扔去了一边。

颜雪桐裹紧了身上的袍子,躺在床最边缘,中间是楚汉分界线,最好谁都不要越界。

唐肆爵收拾干净浴缸,紧跟着冲了个战斗澡,五分钟内完事儿,包括将浴室收拾干净,可将他有多急迫。

开门走出浴室时,颜雪桐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脸子红通通的望着他,张口结舌,咬了咬舌头,急急出声。

“一人一边,谁都不要越过中间…”

颜雪桐话还没说完呢,唐肆爵已经走近了她跟前,俯身将她从被提了起来抱着去了单人沙发。将人放在沙发上,挺阔身躯撑在她身子上方,垂眼看她。

颜雪桐忽然紧张得语无伦次,惊慌的望着他。

“你,你…你想干什么?”

唐肆爵轻笑,他就穿了条令人想入非非的底裤,颜雪桐压根儿就不敢埋头,眼神不敢跟他对看,更不能埋头看别处,窘得一张脸子都烂了。

“现在这做会儿,待会儿在上床,有意见吗?”他低声问她,盯着她的眼睛就跟着火了似地,异常火热。

颜雪桐缓缓点头:“那,你,你先去吧。”

唐肆爵底笑,“不是去,是来,我来了,放松,我不会很用力。”

颜雪桐在他手往她白嫩嫩的腿上摸去时,知道他要干什么了,急急大吼:“左医生说,左医生说不能的,不可以的,唐总,我头疼,后遗症--”

声音瞬间戛然而止,因为庞然大物已经破门而入,颜雪桐脸子煞白当下。

唐肆爵温柔的吻着她的脸,轻轻安抚着她。

颜雪桐这脚伤一周了,走路都还有点疼,不那么敢用力,高跟鞋是别指望再穿,出门只能穿小平鞋。

可已经穿习惯高跟鞋的女人,忽然一天不能穿了,那感觉就像自己被掉在了谷底似地,看世界的视线都变了,跟不化妆出门同样的心里,底气不足。

唐肆爵这些天精神抖擞,兴奋得有些异常,那么淡定从容的老总忽然间变成了神经病,还是挺吓人的。

比如,这位大爷曾经在工作时间从不走出办公室,因为他的公务排着队等他处理呢,几乎一埋头就是一个半天整。

可如今,正是半上午时候,大家困乏之际,老总鬼魅的出现了,在办公区晃悠一圈,就算瞅见职员困乏打瞌睡或者上网闲逛,也不会下脸子,而是,而是让扶江和李助等人去买茶点招待大家。

就那当下,嚯去,顶楼办公区人人心里都在惊呼,天上下红雨了,老板失心疯了。

老总变得平易近人,主要是跟已婚男职员之间的交流。

某天,李助居然见鬼的听见唐总在跟一新婚男职员得瑟会家务的本事。

“男人还是要会点家务才好,给老婆减轻点负担。女人结婚把一辈子都交给你了,你当老公的,苦点累点有什么关系?”

男职员惶恐应声:“是是是,唐总说的是。”

唐肆爵再道:“我现在就在为当好先生做准备,早起我能在十分钟内收拾好房间,并穿戴整齐用早餐。该收拾的,该整理的,一样不落下。”

男职员立马奉承:“唐总厉害,是我等学习的楷模和典范。”

李助在一边听得白眼子连番,拍马屁的行为很明显嘛。

老总是不知道,在盛世国际顶楼工作的,都是精英中的精英人士,这些男人家里的女人,哪家不是把男人当上帝伺候着?回家后李助敢百分之百肯定,这些家伙是手指头都不会动一下,别说帮老婆分担家务了。

李助觉得这段时间老总神经有些不正常,是受刺激了还是兴奋过度,这个很难说。

本着对老总的关心,李助私底下拖着扶江一边儿问了情况。

“唐总最近满面春风,有些…高兴过度。”说话一副“你懂得”的表情看向扶江。

扶江拧眉,拍拍李助肩膀:“想多了,我觉得唐总一直这样。”

“…”李助当下吃惊,所以只是他见鬼了是吗?

“唐总最近…”

“人逢喜事精神爽,这很难理解?”扶江直接打断李助的话,挑了他眼儿,“大好事,别担心,准备好给唐总的份子钱就行了,其他的,别管。”

李助当即恍然大悟,“唐总--”这声儿一出,立马又压下声来,低声问:“有人了?”

扶江点头,“是的,有人了,奔着结婚去的。”

李助当即喜形于色,这样啊,那他真是放心了,还以为老总最近受什么刺激了,原来是好事将近啊,可喜可贺。

“去忙吧,这事儿别抖出去。”

扶江拍了下李助肩膀,但这话说得不怎么诚心,因为他没觉得老总有刻意要隐瞒的意思。爵爷那意思,应该是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他要跟那祖宗结婚了吧?

其实再多的担忧都抵不过心底的高兴,扶江是真心祝福爵爷,只有他们身边的人才知道爵爷为了那个曾经不属于他的女人压抑得多痛苦,如今总算苦尽甘来,大家都松了口气。

扶江那语气,和老总最近的表现,应该不像是要瞒着大家的意思,相反是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吧?已经成人精了的李助,还能分析不出来?

所以啊,不出半小时,顶楼行政办公楼层就全都知道老即将大婚的消息。

中午,唐肆爵到点儿下班,他得赶回去帮他女人做饭,有时候还尽可能的提前走。

进电梯时,几位高层刚好进来,曾经爵爷是专人电梯来着,最近一些高层领导也被放行,先上班高峰期可搭乘老总这部电梯。

“唐总,”几人一进来,立马上前双手握住:“恭喜恭喜!”

唐肆爵一概收下,却被恭喜得有些晕。

出电梯时一位高层直言道:“唐总大婚订在什么时候?到时候我们也想去讨杯喜酒喝,一起热闹热闹。”

爵爷的大婚,不够格的人是去不了的,有的如果只准备请几百位宾客,那么公司高层就极有可能没那个资格入场。

唐肆爵闻言当即明白了,原来他要结婚的消息大家已经知道。

毫不推迟,坦言道:“确定具体时间后,会公布,届时一定请诸位到场。”

“好的好的,唐总您走好…”

几位高层直把老总送出大楼,才转向大唐盛世的餐厅。

“唐总居然要再婚了,之前还一点儿风声都没有,这忽然爆出来的消息,还真挺让人吃惊。”

“是啊,看样子,唐总对这次联姻的太太很满意。”

“这我也看出来了,最近唐总红光满面的,听李特助说,唐总很爱他爱人,不知道是哪家的千金,没推和唐家一点风声都没透露出来…”

“是啊是啊…”

“…”

唐肆爵车子停在时代城小区楼下,进电梯上了楼。

手上拎了个盒子,是高跟鞋,他知道颜雪桐脚穿什么号,知道她喜欢穿什么款式的鞋。知道她最近眼馋了,每天新买的鞋子都拿出来试穿好几次,可没法儿走,脚还疼着,出门还是在家,只能穿平底。

高跟鞋买了是等她能穿时候穿,给她买鞋,她就高兴,这也是唐肆爵慢慢摸索出来的。

她很爱高跟鞋,所以他每经过橱窗看到漂亮的高跟鞋,都会给她带。两人相处没多久,可事事都想着她,这俨然已经成了他的习惯。

唐肆爵敲门,在外面喊了声:“宝,我回来了。”

没多久屋里穿来声音,房门很快打开,可出现在眼前的却不是他的女人,而是…

“爵爷,你回来了,快进来快进来,外头热吧,有没有不舒服啊?瞧你这些天在外头把自己折腾得,都瘦一圈了,你要妈担心死吗?”

是的,唐夫人!

唐肆爵目光直接从目前身上掠过,落在目前身后脸色难看的女人身上。

唐肆爵脸子瞬间暗沉,他一点也不希望父母仗势欺人,拿着钱让他女人离开的事情发生在他这里。

唐肆爵看了眼脸色难看却异常冷静的女人,再将目光转回母亲身上。

“你怎么找来的?”唐肆爵声音很冷,这样对母亲说话虽然不是第一次,可也不多。